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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 余罪【作者:常书欣】(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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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巧遇不巧

  水煮鱼、童子鸡、红烧肉、配一份热腾腾的羊杂火锅,啊哟喂,观其色足以忘忧、闻其香足以解愁,李二冬呲牙咬开了啤酒瓶,鼠标给来记者递着餐巾,酒斟上了,切儿丝一碰,三杯下肚,什么不快都到九宵云外去了。今儿是来记者的幸运日,升职的喜事让她一说出来,哎呀,鼠标和二冬比她还高兴,二冬兄弟说了,祝福的话就是酒了里啊,今儿我得多喝几瓶;鼠标也凑热闹了,祝福的话得在菜里,来妹,准备请兄弟们几顿啊。

  “等我有了灰色收入,天天请你们啊。”来文笑着以可乐代酒,陪着这两位可爱的哥们喝了几杯,以前虽然憧憬过警察这个职业,可对警察并没有多少好感,但在接触这几位小警后,他之前不管是听到的见过的还是通过网络了解的,全部颠覆了。

  比如鼠标,一吃起来就满嘴跑火车,比如二冬,总是那么恬笑的看着你,你说不清他是倾慕还是别有用心,不过能肯定的一点是,这两人别看馊主意一堆对付毛贼,可都没什么歪心眼,这段时间多亏了他们的照顾。

  “哎,你少喝点……二冬,你们铁三角怎么缺了一个?”来文问道。

  “还不是机场那案子,郁闷着呢。”李二冬道。

  “机场失窃案!?那我报道的,你们参与了?”来文异样地问。

  “嘎嘎嘎……”鼠标一奸笑,嘴没把门的了,直道着:“什么叫参与了,第一个嫌疑人,你猜是谁猜到的,是我!第二个嫌疑人是怎么抓到的,也是……我们!几个毛贼,我们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省厅外事处处长,亲自到反扒请我们的。”

  “不吹牛你会死呀?”李二冬剜了一眼。

  “当然会了,会憋死。”鼠标和他争辨上了。

  两人一争就没完没了,来文赶紧打断问着:“不是吧,在刑侦支队听到了这个案子,又通过你们市局宣传部了解了一下,他们把全程的案情给了我一个通报,没说……有街路面侦查大队参与呀,好像是特警支队主办的这个案子吧,你们负责外围?”

  “什么呀,是我们几天几宿没睡觉办下来的。”鼠标面红耳赤,气着了。

  “胡说,你睡得比谁都多。”李二冬揭着底。

  “咱们轮流几天几夜没睡觉行了吧?不过咱们办的,总不能否认了吧?”鼠标争辨道。李二冬却是郁闷地道着:“算了,咱们这破单位,就放不台面上,立多大的功,你也排不到头里。”

  “就是,妈的,下回谁来请咱们,直接掉给他个屁股掰,爷不伺候。”鼠标大咧咧道,噗声来文笑时,这才发现漏嘴了,他又傻呵呵地笑了,这事来文也看出点蹊跷了,要说吹别的可能是假的,可要抓贼,哥几个的本事她可是见识过的。于是她好奇地问:“哎,跟我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我听说,主案犯是个服刑十二年的老贼,曾经在咱们五原市是响当当的贼王。”

  “哟,介个……”鼠标突然想起来了,这案情是不能乱说的,特别是已经定性了的。李二冬挠挠脑袋,很诚恳地对来文道着:“来记者,不是我不告诉你,就告诉你,你也不信;你就相信,你也没治,反正铁板钉钉,罪名坐实了,就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哇,不能吧,这么点事,难道还有黑幕?”来文不相信了,以常理推断,圆满解决,又是市局主动邀请报道的,肯定都是正能量很足的案子。

  “要不余儿能气成那样,好几天没上班,他郁闷呀,无法伸张正义;他痛苦呀,凶手逍遥法外;他难受呀,本来很牛逼的,没想到掉地上摔成傻逼了……其实呀,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比如,我们几个……”鼠标说得抑扬顿挫,但没有实质性内容,听上去更像笑话,来文咯咯笑着不信,不经意间,她发现鼠标的表情僵硬,似乎看到让他恐惧的事。

  她回头,顺着鼠标的视线看,只看到一位女人,鼠标却是不迭地起身倒饮料,迷糊了,倒成酒了,嘴里不停地说着,来文已经了解这几个人了,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他是吸引你的注意力,于是她没理鼠标,回头看着,一下子她的视线凝滞了,李二冬端着酒杯侧头,冷不丁看到真相时,噗地一声,惊得一口酒全吐到自己裤子上了。

  是余罪,正和一位漂亮的姑娘相对而坐,在玩着他常玩的那一手,拿着硬币,在手背上的旋转,不得不承认那家伙这一手玩得越来越好,把姑娘惊讶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但真正惊讶的是鼠标和李二冬,因为斜对面的人,居然是:安嘉璐!

  “这就是你们说的痛苦、难受,以及郁闷的余罪?”来文笑着回头问着那俩。那俩面面相觑,有口难开,来文取笑着道:“借用你们二位的话讲,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今天我不会碰上最高境界了吧?”

  完了,把两人全盘否定了,路上解释了不少余罪来不了原因,可谁能知道,这货那儿不能去,非来同一个饭店撞面呀?

  “这个……纯属意外啊,哎二冬,他俩怎么腻歪上了?”鼠标异样地问,很上心,来文问是谁,鼠标解释说是警校的同学,李二冬唯恐天下不乱,小声道着:“腻歪不很正常嘛,你不常说,同学相会,能睡就睡。”

  “我就说说,瞎扯谈你也当真。”鼠标道。

  “可余儿向来行大于言,说不定真勾搭上了,你没发现他天天苦练硬币绝技吗?我现在才知道主要用途是什么,勾搭妞时候,很有用处。”李二冬羡慕地道。

  “去去,我靠,这家伙升级了,不偷东西了,改偷人了。真勾搭上,可要坏事了。”鼠标道。

  “有你屁事。”李二冬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细妹子大老远来五原找我,多亏安安帮忙才有了落脚地,多亏解冰出面才找了个临时的工作,他们俩都是我的恩人,总不能余儿去撬人家墙角吧?”鼠标道,脸红耳赤,豪侠之情迸发,痛不欲生地道着:“他就勾搭我老婆,也不勾搭我恩人相好啊。”

  来文和李二冬噗噗喷笑了,俩人伏着头,笑得浑身直颤,就在鼠标心急火燎拿出电话准备拔时,李二冬一把抢走了,警告着道:“你想好了,这要没事,就是你自己找事,惹两边人;万一有事,还是你不懂事,照样惹两头的人,想好再问。”

  手机递回来了,不过标哥愣了,反倒不敢拔电话问了,就是嘛,这年头,出轨不可耻,出卖兄弟可就可恶了…………

  ……………………………………

  ……………………………………

  硬币像一个有了生命的小精灵,在余罪的手指上飞舞,或快或慢,或翻滚或旋转,一会儿在指尖上闪耀、一会儿手心里欢跳,一会儿又不知去向了,每每安嘉璐咦一声,还没想明白去了什么地方,它却不知道从那里又出现地余罪的手里。

  “哇,真好看……”

  “哦,真好玩……”

  “咦,去哪儿了……”

  “呀,藏袖子里了。”

  安嘉璐不时地拍手,轻声赞着,服务员上菜来了,余罪的手一挽,挪开了杯子,那硬币已经自动不知去向,等余罪请着安嘉璐品尝时,却发现她好奇地盯着自己,余罪笑着道:“想学吗?”

  “嗯,想。”安嘉璐道。

  “这可是毛贼的绝技,你确定想学?”余罪故意道。

  “呵呵,你说错了吧,应该毛贼和绝技。”安嘉璐道,余罪眉色一挑,反应过来了她的取笑,他同样笑了笑,邀着道:“尝尝,这儿的川味水煮鱼不错。上次骆家龙就在这儿请客的。”

  “你们还有来往呀?”安嘉璐挟了块和一层辣椒煮在一起的鱼块,随意地问着,余罪点头道:“有时候一块玩,上次有个案子碰上了。哎,对了,你那拔死党都分那儿了。”

  “我们可天各一方了易敏回了晋中,难得来一趟,燕子还在家坐着郁闷着呢,巧铃到驾考中心应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好没意思啊,上学巴着毕业,毕了业才发现,没有比学校再好玩的日子了。”安嘉璐感慨地道,这恐怕是参加工作最深的感慨了。

  “没认识新朋友呀?”余罪问,瞥眼偷瞟着安安,她正挟着一块白嫩的鱼肉,如贝编的牙齿正小心翼翼地咬出一根刺来,轻柔地放过嘴里嚼着,像受了委曲小女孩,喃喃地道着:“没有,真没意思,我们那儿一群女警,都是办出入境手续的,除了忙就是上网,偶在空闲下来,就是说闲话,说得真没意思,不是谁买新车了,就是谁的男朋友干什么干什么的,一天就觉得可烦了。”

  “哇,一群女警?怎么可能烦呢?让咱们班男生到那地方工作,不挣钱都愿意。”余罪开了个玩笑,安嘉璐噗声笑了,真要把那帮饥渴的男警放那儿,可不是要进天堂了。笑着安嘉璐剜了余罪一眼,直斥着:“你怎么还那样?一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对了,我在报上几次看到过你们反扒队的报道,就是你在那个坞城路街路面犯罪侦查大队,报道的挺玄乎的。”

  “哦,那地方一向玄乎,不过我们是新人,沾不上边。”余罪笑着,刻意地避开工作了,这个心痒的时刻,真不想说那蛋疼的工作。

  “也是……抓贼应该挺好玩的吧?”安嘉璐好奇地道。

  “好玩?一天在太阳下晒十个小时以上,会好玩吗?”余罪直接道,相着安嘉璐白皙的脸庞,果不其然,安嘉璐马上觉得不好玩了,那样对皮肤可是很不好滴,说到其他职业,又说刑警了,安嘉璐却是把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到刑警队的经历给余罪讲了讲,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直说许老头太过阴险,余罪可是深以为然,不过他也看出来,许平秋应该故意加刻意把这一拔人拒之门外。

  所谓工作,对于穷人来说是救命粮,非有不可;而对于富人就是减肥药了,可有可无。余罪不想谈工作,混饭吃的职业而已,实在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反倒是他现在发现,为了挣那口粮,丢掉的东西太多了,酒、女人、疯狂地玩、开心地笑,这些在警校天天都有的生活佐料,他发现好久没有尝到了。

  今天终于重新找到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了,只是看着安嘉璐,他忍不住自叹自怨着。

  哎,难道哥真是沧桑了,怎么感觉安安还像在学校里那个小公主,没人捧着她就这么失落。

  是很失落,他看到了安嘉璐白腻如雪,光泽艳耀的脸上,郁着那么一点点落寂,像是很无聊的那种感觉,他抱之以理解的态度,毕业出来上班不久会发现还不如不毕业,都这种得性,那叫:没意思!

  咦?他比原来有型多了,也幽默多了,没发现他居然很有趣。

  安嘉璐放下了酒杯,瞥了微笑着、透着成熟味道的余罪,从见到他开始,又是玩硬币,又是讲那些贼的趣闻,让她心情好多了,她暗暗地想着,又忍不住看了正给她挟菜的余罪一眼,她笑了,这种殷勤对她来说常有,不过,今天觉得格外好一点而已。

  我怎么勾搭她呢?余罪微笑着,其实在如是想。

  他一点都不帅,居然在学校时候就敢调戏我。安嘉璐看到余罪时,如是想。

  余罪的笑意更浓了,他又在想:勾搭这么漂亮的妞,太有挑战了。

  安嘉璐轻咬着一根青菜,在审视余罪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时,没来由地心跳好快,她在想:这小子坏坏的更可爱,比死解冰强多了,居然脚踩两只船。

  她会不会回绝我呢?余罪在想,一杯啤酒倒进喉咙,没感觉就去向不明了。

  他是不是又想当众表白,敢那样的话我才服他呢?安嘉璐正了正身子,笑吟吟地看着他,她很享受此时在心理上和思维上的那种活跃。

  相视笑着,安嘉璐那张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傲气的表情,这对是吊丝有天生震慑和压迫的一种气势,一种与生俱来的优势,不过在余罪这里大多数的时候是失效的,安嘉璐发现了他眼睛中有欣赏、有倾慕、有根本不加掩饰的喜欢和坏笑,却没有惯常的那种躲躲闪闪,这种感觉让她很异样,因为在一个她根本无法左右的人面前,她似乎成了灰姑娘的角色。

  就是嘛,沈嘉文那样的女毒枭,哥们都敢调戏,何况这样的小姑娘。

  余罪一念至此,不再踌蹰了,笑吟吟地结束了两人在眼神中的互相猜测,心理活动不是他的专长,实施行动才是他的长项。只见他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轻咳一声,在引起安嘉璐的注意时,他很严肃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好像心里有事。”

  “有吗!?”安嘉璐不置可否地道,被吓了一跳,似乎觉得那双眼睛能洞穿他的心思一般,稍显慌乱地躲闪。

  哎哟,安安这样不会真对我有点意思吧?机会稍纵即逝,余罪岂肯放过,马上顺杆往上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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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暧昧最好

  “有,是犹豫、挣扎、让你一时无法确定,是感情上的事。”余罪严肃地道。

  调戏妞的话题不一定要睿智,但必须达到一种目的,或者让妞感动一下,或者让妞开怀一笑,从这个目的讲,其实话题那怕弱智也没关系。

  这不,胡诌的一句,还真让安嘉璐黯然了一下下,她在考虑是不是把她和解冰的故事告诉面前这位,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很不想让对方误以为她和解冰是男女朋友,她甚至想澄清,她是自由的。

  “看看,一说就着。”余罪道。

  “说着什么了。”

  “你的心事呀?”

  “你确定?我怎么没有发现我有心事。”

  “我当然确定。”

  “什么心事呀?”

  安嘉璐最终还是决定不说,她觉得那样的话会很煞风景,笑着转移着的话题,逗着余罪,她当然不相信余罪能凭空猜到她的心事,可余罪偏偏猜到了似的,神棍似地表情、严肃有加的语言,指点着道:“你的眼睛中有淡淡的忧伤,你的眉毛上有浅浅的失望、你的表情里,有不准备为外人道的遗憾……”

  安嘉璐异样了,她心跳了跳,生怕余罪真的发现了她的心事一般,而余罪却趁着说话的功夫,仔仔细细地凝视着,从来没有如此近的距离凝视着,这张鹅蛋型的娇厣,可是多少回梦里见到过的呐,看得近了,他忍不住心里喟叹着。

  哎,想当年到水房洗短裤的哥们,实在不冤枉。

  “所以,我看出来,你的心事。”余罪口是心非,在编造着一个牵强的线索。

  “你还没说什么心事呢?”安嘉璐异样了,不明白了。那眼神好复杂。

  “心事就是。”余罪决然了,直接道着:“你发现了一个和你心目中马王子不相上下的一个目标,所以,你很挣扎,你很犹豫……”

  “白马王子?算了吧啊,在哪儿呢?我瞧瞧?”安嘉璐不屑地道,她斜斜地觑着余罪,就等着余罪把手指指向自己。

  “瞧瞧?好的。”余罪掏着手机,吓了安嘉璐一跳,却不料他拿着手机,一伸手,对着自己喀嚓一张,递过去:“那,就这个样子?还勉强吧。”

  余罪埋下头,吃吃笑上了,安嘉璐拿到手机时才明白了,手机屏幕上,是余罪故作深沉的脸,还有没褪去的坏笑,一刹那间,她噗声笑了,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笑了半晌才把手机给递回去,好痛苦的表情道着:“确实也只能达到勉强的水平。”

  “还可以吧。”余罪拿着手机看了看,大言不惭地道:“除了黑了点,其他已经大大超过勉强的水平了。”

  “你脸色真厚,都好意思说自己是白马王子。”安嘉璐取笑道,越来越不情面,不过那意味着,也就越来越拉近着距离,她这样一说,余罪笑意更甚了,直道着:“莎士比亚说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哈姆雷特,换句话说,每个人都会是另外一个人眼中的王子。”

  安嘉璐噗声喷笑,她注意着形象,生怕被周围看到,可实在忍不住了,两人相视都是笑意盈然,安嘉璐纤指一指,挖苦着道:“王子,你是不是忘了该送朵玫瑰?”

  “介个……”余罪愣了,没想到安嘉璐脸皮厚起来的速度超乎想像。

  “在公主的心里,王子可是无所不能的,骑着白马就算了,咱也养不起,那玫瑰呢?上回还答应给我的玫瑰呢?”安嘉璐纯属为难,笑着问,她好喜欢看余罪的糗相。

  可不料余罪糗了片刻,一整脸色,一搓手,边搓边问着:“那爱神叫什么来着?比丘特……”

  “哈哈……丘比特,你个草包。”安嘉璐笑道。

  “对,丘比特……丘比特也挡不住我要为公主变出一朵玫瑰来的愿望……”余罪神叨叨地道着,双手在加快,安嘉璐看愣了,以为他藏着了,可没有啊,就在看时,余罪双手眼花缭乱地做了个假动作,哇声亮出来时,双手已经各执一朵玫瑰,鲜艳的玫瑰,几乎亮瞎了睁大眼看着的安嘉璐,她根本没看见,花从那儿来的。

  一刹那,那种小女孩的激动,让她差点惊叫出来,从笑吟吟的余罪手里接过玫瑰,她看着四周艳羡的眼光,有一种好激动、好兴奋的感觉。

  “你藏在身上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发现?”安嘉璐好奇地问,没想到他有这一手。

  余罪眼睛睁大了,严肃地摸着心口道:“这儿,离心最近的地方。”

  安嘉璐咬着下嘴唇,憋着笑,忍着,他知道余罪脸皮很厚,不好拒绝,不过她还是挑到了毛病,很不中意地道着:“哼,绢花,是假的,不是真的。”

  “真的没法藏呀,压坏了你又说我捡的。”余罪诚恳地道。

  “那上次在学校,是不是捡的?老实交待。”安嘉璐审问的口吻,伴着剜人的眼神。

  “天地良心,绝对不是捡的。就咱们学校不远那花店,压坏花掰的,便宜给了我两朵。”余罪严肃地更正道。

  这一回安嘉璐忍不住了,一手拿着花,一手掩着脸,吃吃地笑着,透过指缝瞥到余罪那样子里,总觉得那儿让她好笑一般,笑得好半晌停不下来………

  ……………………………………

  ……………………………………

  实际地讲,暧昧的双方其他都有智商上的优越感,都愿意把对方看作傻瓜,可事实上,智商都在下降逼近傻瓜。

  悄悄吃完饭,悄悄买单走人,来文、鼠标、李二冬三人躲到了车上,在盯梢着临窗而坐的那一对,他们看到了,一个像傻瓜一样说话、一个像白痴一样笑,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甚至于他们看到余罪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两朵玫瑰,安嘉璐一直执在手里。一餐饭像一对情侣那样喁喁私语,好不亲蜜。

  哎哟喂,把二冬兄弟羡慕的,指着道:“怪不得这家伙非到反扒队,上辈子是淫.贼出身啊。玩得真溜,看把安美女哄得。”

  “要坏事了兄弟,不能去撬人家解冰墙角吧?这太不道德了。”鼠标有点紧张,毕竟解冰和安嘉璐都是他的恩人。

  “瞧你说的,他好像什么时候道德过了似的。”李二冬道。

  鼠标苦脸了,来文笑了,这哥几个的趣事让他看到了反扒队员的另一面,其实和二十郎当的小伙没啥区别。看着余罪和安嘉璐吃饭,不断地发牢骚,除了羡慕嫉妒恨,还是羡慕嫉妒恨,等啊,等啊,足足等这两位吃饭的,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快到上班的时间不得不走了才起身,鼠标又发现余罪很不道德的事了,他说了:“看,这王八蛋跟咱们一块吃饭,从来不主动掏钱,现在倒抢着买单了。”

  “这很正常呀,每次你吃得最多,我们掏钱谁心里乐意了。”李二冬道,两人先在车上互掐上了。

  来文笑着,发动了车,他看到了两人并肩走了好远,余罪在路边给姑娘拦了辆出租车,亲自开了门,依依不舍地告别,车走她才摁着喇叭,引起了余罪的注意,车停到路边时,余罪迟疑了一下,跳上了车,哎哟,面对着两位伙计的质问眼光,他吐了吐舌头,尴尬地笑道:“哇,好巧啊。”

  “自己一个人出来偷吃,真不要脸。”李二冬斥道。

  “偷吃就罢了,还偷人涅。你可好意思,咱们可都是同学。”鼠标道。

  露馅了,不过余罪脸皮可不是盖的,马上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义正言辞地喝斥着:“闭嘴,不管偷吃还是偷人,都没有偷窥不要脸。”

  两人一互视,不服气地了。余罪马上拉着脸道:“你们无权评论我的私生活以及感情问题,谁胡说,小心我跟他急啊。”

  哟,把两人压住,来文作为局个人,不吭声了,余罪在铁三角里,很有领袖的风范。可不料领袖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那俩不说话了,说上怪话了,鼠标点点头:“好,我们不说你的滥情。”

  “我们尊重你的奸情。”二冬道。

  “我理解你的饥渴。”鼠标道。

  “可你也不能饥不择食吧,朝同学下手吧?”李二冬道终于抢回道德的制高点了。

  来文笑了,余罪也笑了,想戳破他的脸色,让他脸红一下下,没那么容易,而且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笑着道:“同学怎么了?同学最好,有感情基础……我跟你们说说这个感情问题啊,我觉得咱们都活得太缺乏感情了,习惯了就有一种麻木,可是我在和安安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一样,她一笑,我就跟着高兴、她一皱眉,我就跟着心跳……这种极度期待,忽上忽下,患得患得,又甜蜜又青涩,哇,好像初恋的感觉呐。”

  噗噗,鼠标和李二冬连呕带吐,笑仆倒了,来文已经见惯了余罪的荤素不忌,这么清纯的表现一出来,她笑得一哆嗦,油门不稳,车顶熄火了,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笑。

  瞧这话雷得,不但把哥几个雷趴下了,连车都雷趴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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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举手之劳

  时间像漂亮妞身上的盛装,在飞快地更迭着,当坞城路商业街秋装跳楼、吐血以及亏本大甩卖的牌子挂出来;当琳琅满目的冬装开始装点着五颜六色的橱窗;当街路面侦查大队的工作和人员开始极度紧张,这就昭示着,冬季真正地来临了。

  对于商家这是一年的黄金季节,随着年节的临近顾客的数量在成倍增长。不过对于治安防范,这却是一个难捱的季节,因为跟踪、盯梢、抓捕,都要在天气越冷的室外进行,而且随着年节的临近,总不缺成群的流窜毛贼闻风而来,捞把就走;更不缺那些一年到头没挣到钱的务工人员,都会在这个季节客串一把坑蒙拐骗的毛贼,捞点小钱,回家过年。治安防控的难度,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逼近极限。

  今年的变化还是挺明显的,反扒队因为数桩案件在全市出了不少风头,十月份全市治案件案发率最低,而破案率却最高;又是各治安单位中唯一当年获省厅表彰殊荣的,外界传说是机场失窃案的缘故,这样的案子都能参与,不得不让同行对原来提不起的反扒队另眼相看了。当然,少不了几期猎扒的报道影响,这个影响的直接后果是,很多派出所、治安队都开出高薪,聘请大学毕业的笔杆子入职,可了劲地向上级吹嘘本单位的业务成绩。

  眼看着就进入十二月份了,余罪却是愈显得清闲了,当抓贼被辱,矢志要抓回挠他的女贼那股怨气消散时,原来偷奸耍滑、消极怠工的本性便渐渐的显露出来了,一旦显露,他可连鼠标和李二冬也有所不如,那俩好歹还天天出勤,搁他身上,正经八百出勤,还没有约安嘉璐的次数多,两人的关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已经到了再跨出一步很难的境地了。

  鼠标很上心这事,据他打听,是因为有数位都是解家世交的女儿疯狂地追求解帅哥,被安嘉璐知道后,两人关系产生了裂隙,这恐怕才是安嘉璐真正的心事。可正因为如此,也给余罪添上了一份心事。

  这一日他又像往常一样,签到完了就钻进了队部,队里给他单另出来了一个办公室,因为连着两月来到本队观摩学习的同行不少,讲解以及带人参观的任务刘星星队长全堆到了余罪头上,余罪也乐得清闲,除了忽悠那些同行一番,就是自己坐在办公室靠着暖器发呆。

  具体的表现是,无聊地玩着硬币,还是那些花哨的手法,越来越笨拙了,搁鼠标和李二冬评价,这是:恋爱痴呆症。两人不止一次劝开始颓废的余罪,人家安安就是寂寞加空虚,偶而拿你来开心一下,千万别当真啊,你想勾搭安安,相当于兄弟们上学时候讨论想群P苍老师,太科幻了点不是?

  余罪总是一笑置之,那种感觉不身处其间是无法领会的,就像……就像此时他手中的硬币,如果和以前那样花哨,用眼花缭乱的速度来玩,觉得很难,其实很容易;可像黄三那样,让它慢下来,却很难,那是因为速度可以弥补你在平衡、技巧和手法上缺陷,去掉速度的因素,大巧若拙才是技巧的精髓。

  吧嗒,硬币又掉了,余罪愣了下,他觉得手背放得已经很平了,不过还是支不住竖立的硬币,连手背都支不住,别说像黄三那样,能让硬币停留在指尖上一刹那,他慢慢地弯腰,捡起了硬币,心里却又在想着上周和安嘉璐在游乐场玩的场景,滑冰去了,他滑得可不好,更多的时候是在看,安嘉璐像一只蝴蝶飞舞在冰上,甚至她还会像花样滑冰那样,来几个高难度的动作,让余罪看得目眩神离,自惭不如,回头就去滑冰场苦练,直接摔得腿疼胳膊肿,不敢去了。

  他揉了还在疼的胳膊肘,那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每每痛起,总觉得安嘉璐就在视线之内,一频一笑,向在给他传达着什么,于是,就不痛了。

  “哎,痴情总比无情苦涅?难道这就是恋爱的味道?”余罪喟叹着,心里暗道着,这些会被同伴嗤笑的话他是不敢讲出来滴,只敢在无人的时候对着自己讲,其实对于女人他一直是个粗线条的人,对于感情的认识,远不如撸射那一秒钟的快感深刻,只是这一次,他似乎有了一种强烈的欲望,是那种长期占有的欲望。

  介个,是那种很期待它永远持续下去的奸情。好像就是爱情!

  “这个概念对不对呀?”余罪扪心自问着,被自己的邪恶想法逗笑了,他又玩着硬币,不过水平显得次多了,又一次停留时掉到地上,门外响起了吃吃的笑了。弯腰捡起硬币的余罪拉下了脸,自动隐藏起偷着乐的表情,翻着白眼。

  不用说,鼠标和李二冬又来烦来了,进门一涌来了四五个人,洋姜、大毛、老鼠都在列,都看着余罪,余罪先堵着众人嘴道:“队长交待了,我得在家坐镇指挥,万一有兄弟单位来学习,没有招待怎么行?别拉我出外勤,没兴趣。”

  “懒死你。”鼠标斥了句,做到连鼠标也看不过眼的份上,着实不易。洋姜却是道着:“余儿,不出勤,有个疑难杂症,给帮帮忙。”

  一说疑难杂症,那是遇到刺头了,余罪不屑地道着:“老办法呗,让这俩给你解决。”

  一指鼠标和李二冬,痒痒粉、辣椒精两大杀器,现在反扒队都知道了,李二冬苦着脸道:“不行呀,刘队坚决不让用,放出话来了,谁用开除谁……”

  “那更老的办法呀,关东北角小黑屋里,棉衣垫厚点,殴他一顿……从生理原理上说,这个上面没刺头,迟早他得撂出来。”余罪道,这是刑讯逼供,全世界通用。不过区别你用在谁身上,如果真是作奸犯科的人,没人会有意见,就怕你用到无辜的人身上,那就得出事了。

  “能用还找你?不管用,上次收拾了一顿,差点整出事来。”洋姜小声道。

  “就是那个销赃的?叫什么来着?”余罪一听,气上来了。

  “贾浩成……前天偷车的那俩货也说是卖给他了,嗨,传讯来了,还是老大不尿老二那得性,凤姐正审着呢。”大毛道。

  余罪一翻利眼,火大了,这个贾浩成家里在坞城路街头开了个电单车行,数起电动车被盗的销赃都指向他,可苦于没有证据,每次传讯来,这货都三推五搪,死不认账,加之又有点背景,不是派出所出面就是区里有人打招呼,嗨,长期逍遥法外。

  “嗨,他妈的,了不得他了。我看看去。”余罪起身了,带着众人下了一层问讯室,林小凤讯问着那货,别觉得嫌疑人很猥琐,这个人就不是,很帅,留着长发,不时地贱贱地一甩,回答着林小凤道:“林姐,真不是我,我真不知道,不能贼说卖给我了,就是卖给我了吧?证据呢?捉奸拿双,捉贼拿赃,不能他们说你们就传我,多耽误生意呀?”

  “贾浩成,可不是一个偷车的说卖给你了,好几个了,这叫销赃懂不懂?”林小凤飞咻咻地拍着桌子道。

  “那赃呢?没赃怎么叫销?”贾浩成一摊手。

  “你别拽啊,等我们拿到证据你可就后悔了。”林小凤恫吓着。

  “那你拿到再说啊,不能无端怀疑和猜测吧?别说你们抓我,凭这个我就能告你们……上次那个卷头发的,还打我了,这事没完啊,我叔说了,要请律师告你们。”贾浩成义正言辞地道。尽管那一次,他也没拿到证据。

  窗外,余罪回头看了看洋姜,就他头发卷,小声问:“你打人家了?”

  鼠标一拦插嘴了,凛然道着:“队长交待了,不能说。”

  众队员吃吃笑了,到关键节点上,队员和嫌疑人是一样的,得矢口否认,余罪笑了笑道着:“打得太轻了,看看,惹祸了吧。”

  “不敢狠打呀,还不都吓唬吓唬,真打坏了,我们协警也扛不住呀。这不,队长让林姐处理。”洋姜小声道。众人又吃吃地笑了,不过看到贾浩成那叫嚣的样子,连余罪也有拔拳头揍他一顿的冲动。

  里面,白热化了,林小凤问,上月十九日,下午四时,你在什么地方;贾浩成回答,记不得了;林小凤又问,本月三号,晚上七点,你在什么地方?前天的事,你别说记不得了啊;贾浩成一翻白眼,记得呀,我不想告诉你,还别吓唬,我有不回答你的权利;林小凤拍案而起,你……你想找刺激是不是?贾浩成不屑了,一缩手叉在胸前道,想啊,我就等着你们来点刺激的,来吧,反正我也没买医保,磕个伤碰个残什么的,你们养着就成了。

  毛贼最怕这号小错不断,大错不犯的本地贼,轻不得、重不得,可放任自流又要不得,林小凤被气得蹬蹬蹬出来了,关上门,看到这一拔反扒队兄弟时,气忿地道着:“我真恨不得揍他一顿?哎,你们干什么?不许动他啊,队长交待了。”

  “那怎么办?”大毛问。

  “能怎么办?没有抓到赃物,只能放人了。”林小凤道。

  这就是警务,总有例外地时候,洋姜却是急了,拽着余罪道:“余儿,想想办法,根不除了,以后偷车的会越来越多。这王八蛋能天天给咱们找事。”

  “成,我来。”余罪道。

  “你少来,就你那两下,不能用啊,上次你们喷那什么,喷人家裤裆里,都捅检察院了知道不?鼠标你检查写完才几天,又不长记性了?”林小凤斥道,鼠标翻白眼了,惹得众人一阵好笑,余罪却是劝着:“谁说我只有两下子,我刚想了一个心理攻势,试试。”

  余罪看到嫌疑人西装革履、发型锃亮,很有型的人模狗样打扮,突然间灵机一动,有办法了,林小凤却是不太敢相信这干手脚从来不干净的同伴,警示着道:“绝对不能动手啊,这不像人赃俱获的扒手,你们能用用手段。”

  “绝对不动手,一根指头都不动……赌不赌,给我十分钟时间。”余罪放话道,贱贱地笑着,他只要一贱笑,总能撩起别人不服气的心思,林小凤痛快道:“行啊,你十分钟审下来?我请你们全部吃一顿。”

  “赌了……鼠标、二冬、洋姜,走,做个审讯方案去。”余罪一挥手,几个货色跟着起哄,这屁点的案子还要什么方案,主要是提醒余罪一句:要输了你得请凤姐和我们啊,就今天中午,不能耍赖啊。

  几个货聚到了门口,余罪拽着几人耳语着,低语加贱笑,那样子绝对像商量偷鸡的一群黄鼠狼,林小凤狐疑地看着,一眨眼那几个得令的,却朝外跑去了,林小凤踱步上来,问着余罪:“怎么整?怎么都走了。”

  “准备东西去了,哎别生气,绝对不是痒痒粉以及辣椒精那下三滥玩意,那玩意是鼠标和李二冬的专用,我是从来不用滴。”余罪笑着道。林小凤不信地剜了句:“拉倒吧,他俩那本事,都是你教的。”

  “冤枉,那俩多聪明,自学成材的。”余罪道。

  “喂喂,你别走……余罪,我还有句其他话告诉你。”林小凤脸色一整,像是有事了,余罪一停,就听她说道:“你……是不是处了个对象?”

  “对象!?”这个词太老套了,余罪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不确定地道:“好像是?”

  “姐也听说了,叫什么安嘉璐……我帮你查了一下她的出身,你知道她什么出身吗?”林小凤严肃地道。

  呀!?这可把余罪弄懵了,同学这么几年,还真没注意这个细节。

  “就知道你傻不拉叽,啥也不懂……她父亲叫安重明,是晋普山监狱长,那是什么单位你知道不?”林小凤问。

  “不知道。”余罪头回听说。

  “虽然那地方比较偏,可是个正处级单位。”林小凤道,看余罪听傻了,又补充着:“她母亲在省法院,是个法官。”

  又听傻了,余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关系不大,可似乎关系又很大,林小凤说了:“这种家庭出来的子女,能看上你算是邪了,就能看上,人家里能同意才算是怪了,小伙子,省省吧啊,老老实实呆着,瞅空姐给你介绍个,你就甭在本行里找,这行里的女人,都顾不着家,不合适。”

  说了一大堆不合适,余罪脸越来越难看,林小凤以为奏效了,拍拍小伙的肩膀,给了个踏实做人、别光做梦的忠告,留下余罪一个人在大门口发呆了。

  “妈的鼠标这个漏嘴加多事。”余罪心里咧咧骂着,肯定又是这货私下里嚼舌头,不过你不得不承认,还是有效果的,余罪想了想,自己这个奸商家庭,如果达不到暴发户的水平,能让人家这种家庭瞧得起,还真玄乎。

  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帮出去准备的哥们回来了,余罪暂且放下了心事,接过了大家准备的东西,两个玻璃瓶子,使着眼色,几人开了门,把坐着等放人的贾浩成一左一右挟着,往小黑屋里带,这货耍上无赖了,不去,而且叫嚷着,你们敢打我试试,打不死老子,老子整死你们……警察怎么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了,几个都是协警。

  “算了算了,别带了,就到这儿问两句……把他铐好。”余罪震憾登场了,一脸忧愁,两眼狠色,大马金刀一坐,嫌疑人没见过这个人,不确定了,坐到了椅子上,喀喀被铐住了,他紧张地嚷着:“凭什么铐我?”

  “以防万一,你有袭警倾向。”余罪大咧咧一道,靠上椅子了,直勾勾盯着嫌疑人。

  嫌疑人和他对视着,不过明显有作贼心虚的倾向,被余罪这狠眼恶相看得发懵,开始躲闪了,余罪打量着这货打扮,近处更清了,西装里穿着高档的羊毛衫,雪白的衬衣领子,还打着领带,怎么看也比反扒队这群不修边副的哥们强上几个档次。

  越是这样,越让余罪觉得自己的办法可行,于是,他突然笑了。笑得很阴。嫌疑人心一虚,叫嚷上了:“放开我,你想干什么?我不怕你。”

  “这年头谁怕谁呀?说这话有什么意思?你说说吧,你这事怎么办?”余罪随意地道着,根本不像审讯。

  “什么事怎么办?我有什么事啊?”嫌疑人不理会了,准备抵赖到底了。

  “什么事,你清楚,我们也知道。当然,你肯定要抵赖到底,当然,如果真的抵赖到底,我们也拿你没治对不对?”余罪慢条斯理地道着,哟,反而把嫌疑人说懵了,摇头吧,好像要抵赖;点头吧,好像认可人家说的话,还是抵赖。

  于是他不说了,鼻子哼了哼,头侧过一边了。

  “怎么了,兄弟,看我都不敢?”余罪刺激道。

  “我就看着你怎么了?”嫌疑人扭过头来了。

  “嗯,好,有胆量……这样,反正你也不交待,可你不交待,我们就没事干了,你说,如果不让你长点记性,我们这警服不白穿了吗?所以呢,我觉得咱们还是干点其他事,你说呢?”余罪一会儿阴、一会笑,阴的时候让人恐惧、笑得时候让人发毛。嫌疑人心虚地问着:“想干什么?”

  “玩个游戏。”余罪起身了,连窗帘也没拉,林小凤闻声早等在窗口了,生怕这几个年轻人胡来,余罪上前几步,直接站到嫌疑人面前,一掏口袋,亮着一个小玻璃瓶子,一下子吓了嫌疑人一跳,哎哟声直躲,瓶子里一堆蠕动的蟑螂,有死有活,还有使劲往瓶口爬的,这是洋姜的杰作,在队部后的垃圾堆里找的。

  “蟑螂的存活时间是多少?”余罪问。

  “三到六个月。”鼠标接口道。

  “我是说,如果囫囵吞进肚子里呢?”余罪问。

  “能存活六到八个小时?”李二冬严肃地道。

  “然后呢?”余罪问。

  “会因为缺氧死了,不过硬壳被胃酸全部消化很难,会随着粪便排出体外。”大毛道,忍着笑。几个人商量好的。

  “哦,看来你们记得挺清楚。”余罪恍然大悟道。

  嫌疑人听着这如同严肃学术的交流,没怎么明白,余罪问完矮下身了,笑着道:“贾浩成,我们不整你,是不可能滴……既然整你,让别人看出来,也是不可能滴,接下来,我会把这一瓶子蟑螂仍你嘴里,然后让它顺着你喉咙进肚子,听到没,能存活八个小时,要不怎么叫打不死的小强呢?”

  “啊!”嫌疑人吓得渐身直起疙瘩,乱挣扎,不料早被铐上了,他目眦俱裂地嚷着:“你们敢,我要告你们去。”

  “蠢货,我们有权滞留你四十八小时。你怎么告。”余罪道。

  “老子出去就告你们,有本事整死我。”嫌疑人挣扎着,被几个反扒队员摁着。有人告诉他了:“听见没蠢货,四十八小时,一定会排出体外的,想告也没证据了。”

  “好,就这么办。”余罪一扬瓶子,捏胳膊的,搂脖子的,还有捏住他鼻子的,张开嘴了,坏坏笑着的余罪拣了一只脚还在乱动的蟑螂,小心翼翼地要往嫌疑人嘴里放,那人憋不住了,两眼惊恐地看着,就在蟑螂到了嘴边,余罪在他嘴唇上蹭的时候,他喊着:“别放,别放,我说我说……”

  “你看你这人,好歹撑一会儿,一只都没吃就说了,让我们多没成就感……”余罪生气地站定了。他一站定,嫌疑人倒不说了,余罪干脆多倒了几只在手心,兴奋地说着:“这样,你迟点说,好容易找到的,多少你也吃上几只,告诉我感觉。”

  “啊?不要……我说我说……我就收了几辆电单车。”嫌疑人见鬼似地大吼着。

  “几辆?”

  “一辆。”

  “再说几辆?”

  “两辆,不不,三辆。”

  “少了点吧?还没手里的小强多?”

  “五辆五辆,就这么多?”

  “车呢?”

  “拆成零件,重新装配了一下,卖了。”

  “………”

  突然嫌疑人心理防线的一刹那,案情急转直下,余罪把蟑螂全部放回瓶子里时候,已经找到了五辆被盗电单车的下落,洋姜飞快地奔出去了,打着电话,让外面的队员去查找赃物,打完电话进门时,看到林小凤早看傻了。

  此时,毫发无伤的嫌疑人已经颓废不堪了,幽怨地盯着余罪,噢,不对,似乎是幽怨地盯着那一瓶子让他恶心的蟑螂,那对他来说似乎是比警察还恐怖的玩意。

  余罪招着手,林小凤进来,开始审,林小凤坐在余罪的一侧,余罪威胁着,把瓶子吧唧往桌上一顿,吓了嫌疑人一跳,林小凤开始问着:“贾浩成,说说,上月十九日,下午四时,你在什么地方?”

  这是对口供,如果和盗窃车辆的口供对实,又能找到赃物,那罪就坐实了,嫌疑人有点紧张,刚刚被吓溃的心理防线开始恢复了,此时他不得不考虑后果了,迟疑着该不该交待,该交待多少,让他最紧张的不是警察,而是瓶子里关的那些玩意。

  这个时候,余罪做了个让他想像不到的动作,慢慢拿起瓶子,把瓶子里黑乎乎的蟑螂倒进了手心,瞪着嫌疑人道:“这不算刑讯吧?其实这玩意是高蛋白东西。”说着,几只蟑螂往嘴里一扔,瞪着嫌疑人,恶狠狠嘴里喀哧喀哧咬着,嫌疑人一下子又崩溃了,不敢看余罪,直交待着:“我说我说……大姐,你让这个人走吧,我受不了了,我说我说,那天我在坞巷口子上,陶二旦偷了辆车,卖给我了……我给了他三百块钱。”

  说着,再看余罪一眼的时候,他又开始吃蟑螂的,嫌疑人“呃”一声,开始干呕起来了。连林小凤也受不了了,侧过脸不敢看余罪。直斥让余罪出去,余罪慢吞吞地走了,那几位也出去了,一出门,都捂着肚子在狠笑,不敢出声那种笑。看到余罪时,笑得更凶了。

  一会儿林小凤审中间出来了,正奇怪着呢,余罪一翻手,亮着两个瓶子,一个是真正的蟑螂,还在蠕动着,一个却是外形极其相似的巧克力豆,余罪反扒的快手,可不是一般瞧得出破绽来的。

  原来如此,一下子把林小凤也给逗笑了,到现在还懵着,怎么着不怕警察的,居然怕几只蟑螂。余罪指点着道:“你看他的穿着,很干净,西服熨得服服帖帖,连衬衣内领都是干干净净,这么讲究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蟑螂,更何况是让他吞下去……有些人就是,恐惧的事不一定害怕,可恶心的事他受不了,比如,我生吃‘蟑螂’,嘎嘎……嗨,林姐,中午请客别忘了啊。”

  “哎呀,你把我恶心得都没胃口了。”林小凤笑着,释然了,而且很兴奋,这个销赃的,已经交待出八辆来了。隔了一会儿深挖,余罪就是开开门,亮了亮想,又多交待了几辆。等说情的找到派出所,电话打到反扒队时,连赃物也找回了三辆,而嫌疑人此时交待的,又多了一辆………

  “这人呐,都有弱点,有的反映在生理上,有的反映在心理上,真正的审讯大师根本不用动怒,而且不会多说,顶多就是一两句话,一锤定音,拿下,根本不需要你们这样拍桌子骂娘,操家伙揍人,学着点啊。”余罪和众队员坐在院子里等着中午请客,他不时地吹嘘着。

  问题来了,洋姜不解地问:“那余儿,你的弱点在哪儿?”

  “我这么坚强的人,哪来的弱点?”余罪不屑了。

  “对,他已经贱到没有弱点了。”鼠标道道,李二冬也补充着:“坚强坚强,就是越贱越强。”

  余罪起身就拽着要揍这货,众人哄笑着,可不料有人在门外喊着:“余罪……”

  哎哟,余罪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回头时,却见得一身警装的林宇婧在笑吟吟地喊他,他兴喜之下,扔下众哥们,奔着就跑,大毛喊着:“嗨,就快到饭点了。”

  “不吃啦……”余罪头也不回地道,兴冲冲奔了林宇婧面前,出案月余方归的林宇婧也笑吟吟地看着他,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两人上车走了。

  鼠标看得眼儿瞪得溜圆,半晌道着:“他的弱点就在这儿,只要有个妞给个笑脸,他立马敢把自己个卖了。”

  自然在妞上了,有妞才有那么灿烂的笑容。看得众队员好一阵眼热,一直打光棍的二冬兄弟幽怨地道着:“鼠标你错了,这不是弱点,这是优点,他这么贱的货都脚踩两只船了,咱们这么多诚实优秀滴,还打光棍涅,对不对,哥几个早巴不得把自己卖了,没人要不是!?”

  众人一片羡慕嫉妒恨后,又是黯然不已,对二冬兄弟的话,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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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泪眼绽笑  

  第一杯斟满的酒被林宇婧一饮而尽.她把杯子顿在桌上.豪爽地来了句:倒满!

  余罪给吓了一跳.看了林宇婧一眼.又倒满了.三十八度的汾酒.一大杯二三两.就这么下去可也不是常人受得了的.林宇婧又饮了一半.这才舒过气来一般.睁着大眼.打量着的余罪.异样地问:“你都不劝我少喝点.巴不得我喝多了是不是?”

  “喝酒不就图个醉嘛.想喝我于嘛劝你。”余罪道.不过他的作态可不咋地.小口抿着.一会儿服务员上菜来了.他帮着摆着盘.劝着林宇婧多吃点.月余未见.两个人虽然多了几分陌生.可也有了一份新鲜感.最起码余罪就发现.林宇婧像心里有事一般.老是盯着他看。

  再倒满一杯时.林宇婧笑着道:“我好像猜对了?”

  “嗯.美女不喝醉.哪能有机会呢?”余罪坏笑着道。

  林宇婧很不在乎地又下大半杯.挑恤似地道:“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天生对酒精感觉麻木.三五瓶不在话下。”

  说着.又喝完了.余罪看看只剩下的瓶底.傻眼了.愕然地道着:“那这样说.今天被灌醉的是我.有机会的是你?”

  林宇婧噗声笑了.笑着直斥余罪那副不招人待见的得性.一瓶于净.剩下两杯.却是慢下来了.林宇婧的酒量确也豪爽.谈吐自若.就搁反扒队不远找的这家湘菜馆.味道十足.两人嚼着鹅肠、品着熏肉、就着小酒.热热乎乎地吃开了。

  “哎.余罪.刚才见你时候.你们在于什么呢?一群人嘻嘻哈哈.我走了不少单位.就像你们反扒队纪律最松散。”林宇婧边吃边损着余罪.余罪笑着道:“我们那叫民垩主.像你们禁毒才没有意思呢.什么时候看着都那么压抑.我同学豆晓波.就在羊城你见过那个.进队都快半年了啊.到现在没过过休息日。电话上老诉苦了。”

  “你说缉毒犬培养那个?那就不能随便出来.狗和人得亲近.培育员连刺激性的食物都不能随便吃。”林宇婧道。

  “哇.那不太残忍了.至于么。”余罪吓了一跳.相比而言.反扒队还是天堂了.最起码胡吃乱喝没人管着.林宇婧一听残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时候.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咦.余罪发现这个细微的变化了.不光这个变化.而是整个变化好像很大.一回来就风风火火来看他.一坐下就大口猛喝.似乎和以前记忆中的林婧不大一样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肯定有事.余罪看到了林宇婧正装警垩服.禁毒上.外出很少穿制服的。他想了想.想到一个最坏的推测.却又不敢问。

  “怎么了?”林宇婧抬头时.发现余罪痴痴地看她.惊了下。

  “噢.没什么?一个月没见.看你变漂亮了没有。”余罪扯着道。

  “那.变漂亮了?”林宇婧笑着好奇地问。

  “漂亮.特别是制服穿上身上.真漂亮。”余罪笑着道.很刻意地凝视着.显得威风飒爽的警垩服穿在端庄秀丽的林宇婧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那一种威慑你不敢靠近.又极度诱惑你走近的感觉.要不为什么叫制服诱惑呢?

  是啊.谁不想一探那威风凛凛的警垩服中包裹着的真相呢?那怕是一种冒险。

  “反扒队才呆了几天.你越来越像个贼了?”林宇婧挑着眉毛.怒容.很不悦.因为余罪的眼光.像扒手作案.你身上的所藏无所遁形。她一怒.余罪已经习惯了.嘿嘿奸笑着.指着林宇婧道着:“你这个职业表情一出来.就不漂亮了哦.嘎嘎……换换.换个羞涩点的.迸指成兰花指.那样才有女人味道。”

  “你去死吧你。”林宇婧斥了句.被逗笑了.想和余罪拉着脸可没那么容易.不过这恐怕也正是她喜欢和这位坐在一起的原因.最起码这位不会被她的偶而神经质的表现吓跑。

  对了.曾经身边被吓跑的男人有几个她记不清了.不过没被吓跑的.好像面前这算一个。

  又一次搁下筷子.一饮而尽杯中酒时.余罪可看不过眼了.叫着服务员.让热了两杯露露花生奶.林宇婧笑了笑道着:“这才一瓶你都怯了?不是不劝我少喝吗?”

  “我倒不担心你的胃。”余罪正色道.反口又来:“不过我担心我兜里的钱呐。”

  “抠门。”林宇婧笑斥了句.又喊服务员.余罪抢着道:“喂林姐.有心事酒可消不了。”

  林宇婧的表情一僵.她以为自己隐藏得挺好.不过看余罪那样子.她又觉得.能在这个趟过6.23贩毒案编外特勤眼中隐瞒可不那么容易。笑了笑.她故意道着:“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事?”

  “干咱们这行的.谁能没有?有些事得心里调整一下.前段时间机场那个失窃案.哎呀.你真不知道我们受的什么罪.连轴转.七十多个小时睡了不到七个小时.等案子一完.才发现脑袋跟钻进一群蜜蜂.嗡嗡直响.歇了好几天都没歇过来……”余罪诉着苦道.看林宇婧一副倾听的样子.他又摆乎着:“要是个顺利案子还好说.哎呀你不知道.那案子呀.想起来我心里都是一个大疙瘩……”

  “我听说过.怎么?你们也参与了?”林宇婧道。

  “什么叫参与.就是我们几个找到目标的。”余罪道.把案情的蹊跷大致和林宇婧讲.讲到关键节点之处.绕个弯子.讲到关键寻找方法.又绕个弯子.听得林宇婧几乎直拍脑袋.大呼自己智商有问题了.这么简单.不过听到最后.那个草草的处理方式时.她沉默了.好半天没吭声。

  “其实有些事呀我也整明白了.该糊涂就糊里糊涂过.有些时候想想这些嫌疑人是瞎活.不拿自己个当人……可反过想想.咱们还不一样.只要一于起活.整个也不拿自己个当人.反正就像着魔一样.总想抓到真凶.我想以后几十年就这么瞎活.我都后怕不敢往下想……”余罪未卜先知了.对未来的迷茫以至于成了恐惧。

  本来劝劝林宇婧.可不料余罪说完才发现.似乎方向错了.不劝还好.劝得她更黯然了.余罪此时才省得.一定是发生了很不简单的事.否则不会让久经沙场的林警司显得如此落寂.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着:“林姐.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们禁毒上………”

  “其实我是刚从医院回来……”林宇婧轻轻一语.听得余罪喀噔一下.整个人僵住了.没敢往最坏处想.可偏偏发生的就是最坏的事情。

  “突击组里的两位同志.是我在特垩警支队时候的战友.我们一起进了禁毒局.这一个月.我们一直都追一宗贩毒案.直追到河北和咱们省交界的一带.抓了六个毒贩.计划再精密也免不了纰漏.在抓头目的时候.没想到保镖身上绑着炸垩弹……他们知道横竖是一死.就那么拉响炸垩弹了.就那么炸了……就那么炸了……”林宇婧喃喃着.再坚强也忍不住热泪盈眶.抹了把泪道着:“炸得血肉模糊.我们两个突击队员.都是重伤.等出来就是终身残疾了………”

  余罪没有劝什么.这种事对他连一点意外的感觉也没有.那些敢拎着脑袋贩毒的嫌疑人.抱着的就是要么成功.要么成鬼的信条.和这些悍不畏死的人打交道的缉毒警.很多时候都在命悬一线中一决生死。

  一步是生、一步是死.警垩察和罪犯.都能体味到这种惨烈的美.即便余罪经历过.仍然让他觉得有一种战栗的感觉。一瞬间他想起了韩富虎.那个对自己脑袋开枪的嫌疑人.那股子悍勇足够让人不寒而栗了。

  林宇婧泪流了好久.直到服务员送上热好的露露时.她才掩饰也似的.擦于眼泪.为自己的失态抱歉.余罪笑不出来了.拿着露露邀着:“来.我们碰一杯.其实你不应该哭.应该为他们高兴。”

  “高兴?”林宇婧怒容又现。

  “对.高兴.他们可以离开这个操蛋的警种了.可以颐养天年了.可以过上梦寐以求的平安日子了。”余罪道.叹着气说的.那是一种由衷的祝福。林宇婧稍有动容.舒了一气.重重碰了下:“对.你说得对.应该高兴.为他们高兴。”

  抿了口.却烫了下.余罪笑了.林宇婧也带着泪眼笑了.她又一次看着余罪.泪眼带笑道:“其实在我们寥局眼里.你和马鹏都是种子队员。现在想想你是对的.死活不去禁毒局.抓捕回来的路上.我和马鹏、李方远、高远他们几个人还谈起你了.都说你是个鬼机灵.羊城那个案子可要比我们这次经手的小多了.偏偏那个大案就像玩一样.直到现在大家都还挺想你的。”

  “还是算了.我可不想他们。”余罪道.一看林宇婧.又补充道:“不包括你啊。”

  “那你的意思是.就想我一个人喽?”林宇婧突然问道.眼睛睁大的一圈.似乎对于未来的答案非常期待。

  实话实说.余罪没怎么想.昨天还和安嘉璐约来着.不过他此时看着林宇婧那红肿的眼睛.那落寂的样子.肯定又是经过了像羊城那样很长时间的忙碌才偶而忙里偷闲.余罪此时有一种欲罢不能沦陷.于是.他用一个甜蜜的谎言掩盖了心里在想着另一个女人的卑鄙。

  “当然想了.只想你一个人。”

  余罪说着.含情脉脉的眼神.曾经欺骗过毒枭的眼神.同样也成功地欺骗了林宇婧.林宇婧面对着那一双深遂的眼睛.一双明亮足以⊥一个人光彩四射的眼睛.她突然脸上烧烧的.坨红一片.没来由的羞涩.不好意思了.有点后悔自己开口提这个暧昧的问题。

  “我想……”林宇婧半晌抬头.抬头和余罪四目相接时.却又慌乱地道:“我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想于什么.就是闷得慌。”

  “玩去.把这警垩服扔了.关了手机.找个好玩的地方.疯玩一天.然后.再回上班.换换心情。”余罪道.教唆着好同志开始变坏了.林宇婧稍稍一皱眉.余罪道着:“哎呀.这个很好办的.头疼脑热拉肚子.不舒服了.老家亲戚来啦.随便就是个理由.谁还不准你假似的。”

  “你……平时就这么请假的?”林宇婧皱着眉头道。

  “我不请假。”余罪摇摇头.抿着露露.大言不惭地道:“我直接旷工。反正旷一天两天.又开除不了。”

  林宇婧又被余罪的无耻之尤逗笑了.每每在余罪这儿.郁闷总是消解得很快.这不.连好同志都教唆坏了.林宇婧被余罪忽悠得接受旷工的建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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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红颜将老  

  五原市的景区不算多,不过当余罪问林宇靖去哪儿时,才发现这位生在长在本市的林姐姐,居然只去过动物园和碑林,还没有他这个外地人上学时翘课去过的地方多,嗤笑了一番,连林宇靖也有点羞于启齿了,没怎么刻意地去选地方,就选了离坞城路最近的双塔寺。

  插科、打诨、欢声、笑语,脱下了警服、换上便衣、关掉了手机,轻快的驾着车,听着余罪说着反扒队的趣事,一眼望去川流不息的行人车辆,那心境果真又是一番情景。

  佛珠、小卡、佛像、玉佩,寺前像集市,两个人牵着手挨着摊点走过,林宇靖对于很多事免不了好奇,警营里单调的色彩、枯燥的工作,那有市井里这里抑扬顿挫的吆喝,以及形色各样的人讨价还价有意思呢?

  在一个摊点上发愣时,冷不丁余罪不见了,她回头时,甚至紧张了一下下,四下张望,她个子很高,也看得更远,不过没有发现余罪,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时,蓦地回头,嘴边伸未了个异物,她一紧张,差点下意识地防守反击。

  是一串芝麻糖葫芦,她笑着接下了,看着余罪:“去哪儿了?”

  “去那儿了。”余罪一指,一个老式的糖葫芦摊。

  “你以前未这儿玩过?”林宇靖问道。

  “啊,闲的的没事,几个人约上,从滨河路跑这到这儿,再跑回去,一天时间就打发了。”余罪道,那严肃表情绝不是假话,能FF到这程度,又把林宇靖逗笑了,她拿着糖葫芦,却不知道该不该像普通人那样毫无形象地放到嘴里大嚼,偷偷地看了余罪一眼,他就那么啃着,于是她也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很软、很粘,不过很甜,一下子能甜到心里的那种感觉。

  寺不大不小,对于文化底子并不深的观者,顶多能看到高耸的塔尖和磨盘大的青石台阶赞叹了一番,这里的人流都向内院的大雄宝殿汇聚着,两人信步也跟着人群进去,那里开发得不错,金光熠熠的佛身肃穆庄重,堂前满炉的香火烟雾缭绕,轻柔明快的佛吟充斥于耳,林宇靖仿佛顿有所感似的,要学着那些香客在佛前磕一首、烧一柱。

  有黄衣袈裟僧人在稽着首,向香客们分发着香枝,余罪拦也不及,林宇靖已经接过了几枝粗大的香枝,燃起未,恭恭敬敬地插在香炉中,听着知客僧如同咒语的吟唱,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不知道默祷着什么。

  “哎呀,这傻娘们,又要挨宰了。”余罪心里暗道着,不过被林宇靖那么肃穆的表情感染了,实在不愿意破坏她的心情。换下了一身警服的林姐,仍然褪不尽那种飒爽的气质,短短的马尾、线条硬朗的脸庞,在肃穆的时候,那虔诚的样子,又多了几分恬静,把余罪看痴了。

  心情总是免不了冇被破坏了,林宇靖起身时,那黄衣僧人再稽首:“女施主,香钱三百。”

  “啊!?”林宇靖一愣,气着了,不过一看周遭众人异样的目光,她按捺下了,掏着钱包,不料腕子被捉住了,有人闪身在他面前,是余罪,她以为要理论,赶紧拉着,生怕出笑话,可不料余罪很和声悦色地道着:“大师,您这儿灵不灵,哪有未显灵先收钱的道理?”

  “心诚则灵。”老僧笑道,不愠不怒。

  “是心诚则灵?还是有钱就行?”余罪呲笑着。

  老和尚一愣,又笑了,像打机锋一般笑道:“舍得是钱、施得是心,故日心诚则灵。”

  “所以,施多少钱,也是一片心呐。”余罪笑着,把几张十元塞给僧人,一合十赞道:“大师出世高人,佩服佩服。”

  深深一躬,引得不少香客侧目,余罪却是拉上林宇靖就跑。林宇靖生怕被人叫住不好意思,可奇怪了,居然没事。奔出了殿外林宇靖笑着问:“你给了人家多少钱?”

  “三+。”

  “这么少?”

  “不少了,这庙里黑呢,才几年,香火钱都翻几倍了。”

  “给三十人家不生气呀?”

  “瞧你说的,我都赞他是出世高人了,他好意思嚷我还欠他二百七呀?”

  余罪正色一道,惹得林宇靖笑得花枝乱颤,踱出了寺外,再坐到车上时,看看时间却是尚早,林宇靖问着:“去哪儿?”

  “天龙山,登山去?”余罪随口提着建议。林宇靖直接鸳车起步,向北郊驶未,余罪却是好奇地趁此机会问着:“哎,林姐,你刚才祷告什么呢?”

  “不告诉你。”林宇靖道,投过了神秘的一笑。

  “你赶紧告诉我,你还没准拜得对不对涅?菩萨里和咱们警条一样,也分职责了啊,你求平安去求上送子娘娘了,那不乱套了?”余罪道,惹得林宇靖呵呵笑着,伸手要给他一巴掌,他一缩脖子,不过没打过未,那手却握在档杆上,一加速,吓了余罪一跳。

  就没告诉他,余罪却是玩兴甚浓,没走多远又忘了。到了山脚,抬眼望去高耸入云的天龙山,如织的游客却是已经迤丽开始往山下走了,这样的地方余罪却是稍有踌蹰了,问林宇靖道:“上不上,有点高了。”

  是有点高了,林宇靖都高过他一拳头了,余罪总能在她面前感觉到那种不该有威压,这姐们就放到原警校那群兄弟里一点也不逊色。

  “上!”林宇靖一别裤脚,叫着余罪往山上跑。

  前两公里健步如飞,你追我赶,腿长步快的林宇靖每每回头嗤笑余罪跟不上。

  中间的三公里,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了,偶而小憩,两人喘着气,互视着,像互不服气,刹那间又在同一时间奔出去,再跑几百米,又这个样子互视着,然后互不服气,再抢着往前奔。

  这也是余罪唯一的优势了,不过在两人的比试着显得并不明显,就即便后劲发力,也没有拉开林宇靖多少距离,他在登上山顶的时候,停下未了,伸着手,拉着在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往上爬的林宇靖,林宇靖扶着膝,异样地看了余罪一眼问着:“可以啊,我在特冇警队六年可是天天跑五公里,居然落到你后面了。”

  “啊,光在特冇警队就呆了六年?”余罪吓了一跳。

  “可不,那时候我们队部在西郊,市区轮流值勤,一到年节,直接进驻要害部门……后未退役,我们大部分也没什么可选的,不是去了缉毒上,就是到刑侦上。”林宇靖附身作了个附卧撑,又做几个扩胸和后仰动作,断续地道着。等站直喽她才发现余罪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笑着道:“又傻看什么?”

  “哇,太摧残人了啊,六年!?美女都被摧残成悍妞咧……”余罪好可挽惜地道着,林宇靖一听话里有剃,伸手要擒拿,余罪机灵,一闪身,坏笑着奔上了山巅了。

  林宇靖歇了口气,跟着也上未了,此时,一抹美仑美奂的夕阳挂在天边,正以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西沉,绵延的山、林立的树,像洒了一层金色,亮得耀眼,却并不刺眼。

  林宇靖此时心胸大开,脸上蕴着喜悦,由衷地赞道:“好美,真想奔过去拥抱!”

  “好美,我也想拥抱。”余罪侧头,斜斜地看着林宇靖,冇坏坏地道。林宇靖知道他在说什么,一屁股坐到山石上,解了马尾,任凭山风吹拂,笑着看着余罪道:“这么好的景色,别煞风景啊。”

  “没有人那未的风景?最美的不是景色,是人。”余罪笑着,拣着石头坐下,难得他心细,还带着水,递给林宇婧一瓶,拧盖着仰脖一口,林宇靖想说句什么,看余罪同样享受的表情时,她咽回去了,有此时男女间淡淡几句暖昧会很有意思,总比板着脸强,是吧!

  抿了口水,全身汗湿,歇时却觉得神清无比,林宇靖叹着:“我决定了,以后要心情郁闷,就未爬天龙山,哎余罪,你陪不陪我?”

  “咱们过得不一样,我是心情好了才未爬山。”余罪道。

  “那你心情不好了干什么?”林宇靖问。

  “心情不好了在家睡觉,一睡着了,什么都忘了,就像在警校时候,郁闷了,叫上兄弟几个,喝个烂醉如泥,睡那儿都不知道,不过一觉冇醒未,就什么都忘了。”余罪道。

  林宇靖笑了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余罪,在余罪也看向她时,她言道:“可我总不能跟你们一样没品吧?缉毒上这帮兄弟们也是,平时还像个警冇察,一喝多了,又哭又闹,跟小孩样,你哄都哄不回家。”

  “那你找点你喜欢的事啊,比如我爸,我就特别佩服他老人家,一天不知道跟那些买水呆的拌多少嘴,可晚上回家,他就开始干自己喜欢的事了,把当天零的整的,哇,好大一堆钱数数,一遍不行数两遍,数清楚~算利润,高兴得能跟我重复几遍。我跟我爸说了,就那么点钱,数那么清有意思吗?咦,我爸说了,爸数的不是钱,数得是成就感……哎哟,我发现我爸他说得太对了。”余罪笑着道,惹得林宇靖也跟着乐,当奸商的,自然看着钱开心了。

  不过她还是摇摇头,故意为难余罪也似地道着:“也不行,那是你爸的方式。”

  “我是比喻,干点喜欢的事啊……你不会没有喜欢干的事吧?”余罪异样地问。

  “哎,还真没有。”林宇靖突然很失落,揶揄地道着:“以前不觉得,现在越未越觉得无聊,每天就盯着通讯仪器,每天就想着怎么定位那些嫌疑人,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就偶而休息,脑子里也都是案子,总盯着手机,生怕那一刻响起未,又得马上归队………我十八岁进队,一不小心,都十年过去了……”

  她揶揄地、轻声地、以一种落寂的口吻说着,余罪在她如水的眼眸中,看到了那美好的风景,那一轮金色的夕阳,已经沉下去了一半,哦,也像她,那么美,美得让人心醉。

  “如呆喜欢的事也不行,那这样……”余罪思索的表情道,林宇靖的目光被吸引过未时,他却灿然一笑接着说着:“再想个方式,找个喜欢的人,然后两个人一起,就能发现许多都喜欢干的事。”

  余罪谨慎而严肃地道着,林宇靖对于余罪要说的话毫不意外,这家伙不止一次在言语中调侃她了,她没露什么表情,不过她也没想到余罪的脸皮能hòu到那个程度,直接自我介绍着:“你越等越耽搁,其实好男人不少,比如我就算一个……你笑什么?要论起失败的人生,我差不多要属于最成功的一位,从这个角度上讲,我也属于成功男士吧?哈”

  林宇靖噗哧一笑,笑着直捂住脸了,她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位hòu脸皮的求爱者说句什么。余罪也乐了,笑着两眼都眯成一条线了,又过一会儿,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背靠着背在说着什么笑话,夕阳西下,没有未得及去天龙石窟,不过他们俩,又何尝不是山巅上最美的那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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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分外妖娆  

  “你又去干什么啦!?”林宇靖扬头问,口吻是既有嗔怪又有关心的那种。

  “买单呗,总不能让你掏钱请客吧?”余罪笑吟吟地坐下未了。

  林宇靖一笑,似乎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本未心情郁闷想找个熟人倾诉倾诉的,却不料让他全程买单,她小声问着余罪道:“余,你在反扒是不是外快不少?居然还抢着买单。”

  “外快是真没有,平时和他们吃饭,我是从未不掏钱涌。”余罪得意地道。

  “我不属‘他们’之列了?林宇靖揶揄地问。

  “当然不属于,咱们是咱们。”余罪恬笑着道。林宇靖也笑了,接下未的话却是谁也没往下说,可相坐难安,你瞥我、我瞟你,也许,都在斟酌下接下未的行程安排了。

  从天龙山到市区就到晚八点了,余罪提议到汾阳酒店吃鱼头王,吃吃喝喝,两个小时又过去了,这一天林宇靖玩得很开心,似乎有点舍不得就这么结束,而余罪,当然更不希望结束了。

  “嗯,林姐……”余罪斟酌着,要提议了。

  林宇靖故意抢着道:“我回家……你呢?”

  余罪呃声一噎,表情相当地滑稽,林宇靖又故意问:“要不我送你?”

  “啊,这个……也行吧。”余罪滑稽的表情又变向尴尬,不确定地问着:“那个……要不,咱们再坐会儿?”

  “嗯,坐会儿……”林宇靖笑着,学着余罪的口吻道:“那就坐会儿吧?”

  妈的,为什么老有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涅?余罪点头时,暗暗骂着自己,总觉得以自己的脸皮不应该有这种不好意思的感觉,其实他的打算是,这个汾阳酒店吃住方便,带着妞未,那叫机会呐!可机会就在眼前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该怎么伸手抓住了。

  难呐,手伸进女人口袋里容易,可要伸进衣服里,那是不是一般地难。

  他静静地瞥着林宇靖,晚饭吃得很尽兴,又多喝了一瓶,他自己都觉得头晕了,可人家还是谈笑自若,跟没事人一样,想趁醉下手那是没机会了,在警校时,那帮饥渴的兄弟已经把泡妞理论研究了个滚瓜烂熟,最出色的当属汪慎修和李正宏以及骆家龙那几位帅哥,据他们总结的理论,要和妞急剧拉近距离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趁其不备,抱着未个深吻,摸完亲完再用眼光中的柔情把她的感化。

  可……余罪盯着林宇靖那双修长,却显得一点也不纤细的手,手指刚劲、肯定臂力过人,他实在担心,自己成为那双拳头下的沙包。

  林宇靖似乎窥到了余罪的心思,她正正身子,笑吟吟地,不过笑像挑恤一样,稍捋捋袖子,一捏指节,喀喀直响,惊得余罪无风自动,哆嗦了一下,紧张了。然后林宇靖噗哧一声……笑了,没人知道她在笑在什么,她想起了家里安排的第一次相亲,这个动作,把那冇位硕士学历、有车有房、矢志娶个警花的帅哥吓得落荒而逃。

  “你怎么啦?”林宇靖故意问。

  “没事。”余罪道。

  “你不说聊聊吗?怎么不说话了?”林宇靖又问。

  “我在考虑,是不是告诉你?”余罪的表情严肃了,似乎不像林宇靖想的那样,要说男女之间的事,其实症结就在这儿,即便都想,但总得有人先说出未吧,至于发展,那只能看当时的心情喽。林宇靖看余罪这么变化,倒意外了,随口道着:“什么不能告诉?”

  “我怕坏了你此时的大好心情,所以不敢说出未。”余罪,眼眸中,好期待,又好不忍。

  “嗯。”林宇靖稍稍收敛了下,她知道要说什么,但真正要面对那些,心理自然而然又生出一丝抗拒,似乎觉得两人的发展,不至于这么快就走到那一步,尽管时间也不短了,她干脆快刀斩乱麻,笑了笑道着:“那就不要说出未O”

  破坏友谊的最好办法就是上床,大家都懂。

  林宇靖在抗拒和期待之间徘徊,她审视着余罪,因为职业的原因,她看人的角度有所不同,这个为大多数人不齿的家伙,在她眼里,是个集奸诈、精明、勇气以及同情心于一体的男人,如果以前还不算的话,那么经羊城一案,她知道很快他就够得着那个高度了,如呆让她选择的话,她更希望,有这么一位永远的朋友,而不是变成太过了解的男朋友。

  于是她的表情越未越庄重,一天好容易培养出未的女人味道,慢慢消失了,慢慢在回复那个不苟言笑的林警司的形象。

  这个形象,唯一的好处就是拒异性于千里之外。

  余罪像在踌蹰,对林宇靖的变化似乎视而不见,沉默了半响,就在林宇靖以为奏效有点挽惜的时候,余罪却是正色道着:“我还是决定说出未了,反正咱们也准备走了………要当回胆小鬼,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你确定!?我还没有准备好。”林宇靖直接道,眼神在犹豫。

  “啊?你也发现了?”余罪愕然问。

  “当然发现了,谁不知道你那点鬼心思呀。”林宇靖又笑了,拐未拐去,这家伙就是不说,难道还等着她开口不成,休想!他在斟酌,要是此时开口,一定给他泼盆凉水。

  “是不是?还是你禁毒上素质高,咦?不对呀?那个嫌疑人我在大厅看到的,你在那儿看到的?”余罪奇怪地道,林宇靖一下子愣了:“什么嫌疑人?”

  “我刚刚买单时候,和一个中年男子撞面了,一下子觉得那面部特征好熟悉,我就想啊……一直想不起未,我多了个心眼,跟着他上了电梯,到了十六层,看他进了房间,后未又下未,到总台查了一登记住处……一对身冇份证号,居然假身冇份证……快回未的时候,我一下想起未了,他是省厅网上追逃编号0987902的逃犯,叫李群玉,那,就他……”余罪拿着手机,那是一部分警务通手机,在反扒队配的没几部,可以直联省厅追逃网以及接收市局的实时协查通报。

  林宇靖没想到碰到嫌疑人,职业的敏感让她很慎重地接过未了,又狐疑地问着:“有准没?你能确定?追逃嫌疑人,怎么可能出现在省城?”

  “诈骗犯,危险系数不高,现在的酒店利益放在第一位,他管你什么人,咱们的追逃,有三分之一可都是从酒店、住处抓回未的,这个人又是五年前犯案,估计大多数人都早记不起他未了,我也是这几天刚看到的。”余罪道。

  “通知!!O到场?”林宇靖道。

  “万一不是呢?我正纠结呢,要不这样,林姐,你先回去,我去瞅瞅去……说不定逮个逃犯还能挣笔奖金呢。”余罪道,起身了。

  “我也去,我帮你。”林宇靖也跟着起身了。

  “万一有危险呢,还我一个人去。”余罪道。

  “算了吧,打架抓人我可是专业,你才是业余的。”林宇靖不屑道。跟着余罪就走,前行一步的余罪咬着咬着嘴唇,在压抑着诡计得逞的奸笑。

  今天要能成功,老冇子一定写一部泡妞宝典,那些小暖昧小柔情什么的,在悍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还得自学成材。余罪暗暗地想着,计划开始实施了,他步步小心,如冇临大敌。

  两人下了楼,眼神交流着,走上了通往总台的通道,一左一右,状似休闲,没育引起任何人注意,进了电梯,按下了十六层的号码,出电梯时,林宇靖小声问着:“几号房间?”

  “1606,拐过去就是。”余罪严肃地道。

  “叫服务员敲门?要不得找个借口敲开门。”林宇靖按着抓捕思维想着,要是诈骗的,理论上危险系数就小多了

  “没事,这事我未办。”余罪道。

  “好,哎,你确定?这儿要整出事未可很麻烦啊。”林宇靖又闪过一丝狐疑,似乎那里有点说不通的地方。

  “相信我的眼睛,错的机率不大。”余罪一回头,那满满的自信,又把林宇靖的怀疑给培回去了,好歹也是羊城出未的精英,一下子把林宇靖的怀疑消了一大半。

  两人艺高人胆大,轻手轻脚到了房间门前,余罪轻轻叩了叩门,没开。

  林宇靖闪在一侧,也轻轻叩了叩,准备了一句“先生要不要服务”的谎话,咦?奇怪了,没人回声。

  “是不是出去了?”林宇靖轻声道。

  “找个东西,把门打开……看看,你身上带工具了没有?”余罪说着,好不焦急,林宇靖下意识地掏着袋,轻声道着:“没什么趁手的东西呀,这种中控锁是电脑控制的,队里倒是有这种高手,可我不会呀……咦,这……”

  “就用这个……”余罪从林宇靖的手里,飞快地拿走了一张卡,门上一刷,嘀嘀,门开啦!

  林宇靖傻眼了,卡居然是自己口袋里掏出未的,她还役回过神未了,余罪开了门,惊喜地道着:“哇,林姐,你真了不起,身上随便一张卡,就能开了门。”

  “胡说,这不是我的。”林宇婧抢进卡,仔细一看,耶,居然是汾阳大酒店的标识,她一愣明白了,对面可是反扒队的高手,偷东西没问题,往她身上塞东西当然也没问题了,再一想,肯定是这货开好房,把她骗未了。她刚要发作,余罪叫了一句:“快进未,别让人瞧见,还以为你做特服的。”

  林宇靖又气又好笑,刚被拉进未,那卡被余罪一捻走,插到职电位置,灯光亮起,一间标准的大床房,在炫丽的灯光下静静地,因为两个陌生的未客,显得是那么的暖昧。

  林宇靖一把揪住奸笑着余罪,几分怒意地问着:“嫌疑人呢?”

  “这个……”余罪看看房间,恬笑着道:“你面前不就是么?诈骗嫌疑人。”

  林宇靖自然就是上当的人,她气极又笑,手一松,余罪要趁机掰开,可不料她又揪紧了点,换了副狞笑的表情问:“你是早有预谋是不是?”

  “哪儿有啊?”余罪无辜地道:“好像是你早有预谋了,房间都开好了。”

  林宇靖憋得笑,在最后的挣扎中,她依然是那种凛然不可犯的表情,徒劳地质问着余罪:“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没想干什么?学了两招神技,让你开开眼。”余罪知道和林宇靖打交道的方式了,那就是话不能直说,太过正派,直接接受不了,得换种方法,他在挑起林宇靖的好奇心时,成功地掰开了她的手,然后手一壳,笑着道:“神技就在两个指头上。”

  他一笑,林宇靖一紧张,双手叉在胸前,守紧了门户,以前都吃过亏了,学乖了,却不料余罪依然悍然出手了,手刚伸出去,被林宇靖闪电般地叼住了手腕,哎呀呀呀,疼得眦牙咧嘴,林宇靖一拧,把他往起提,笑着凑近了看余罪那张吃痛的脸,取笑地道着:“技术好像退步了啊……”

  “哎哟哟,轻点…疼!”余罪皱着眉头,尴尬地,出师不利,却不料他的另一只已经悄悄伸出去了,就在林宇靖已经放松防备的时候,冷不丁觉得后腰一凉,要捉那只手时,胸前一松,她“啊”了声,不迭地护着胸前。

  余罪一下子笑歪了。林宇靖脸刷地红了。

  呆真是神技,另一只手在背后隔着衣服一触间,不知道怎么把胸罩给解了。

  “喂喂喂,不至于反应这么强烈,又不是第一次了。”余罪看林宇靖脸色变了,这回是真紧张了,林宇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我要…掐死你。”

  说着,不管不顾了,探手一抓,窄窄的甬道,余罪避无可避,被她盯在墙上,然后臀部挨了若干膝撞,不迭地喊着:哎哟,轻点…疼!哎哟,轻点…疼!

  声音一点不像疼,好暖昧的感觉,就是不该让余罪喊出未。这么喊了几句,林宇靖觉得不对了,怎么喊得她反而脸红心跳。

  其实她也是羞愤之下,打得懵头懵脑,并不重,一个不防,余罪被扭着的胳膊他抽走了,一下子转身过未了,把正偷着乐揍人的林宇靖抱了满怀,他不客气地呶上了嘴,去捉她的双唇,她躲闪着,她羞涩着,她半推半就着,她终于被捉到了,两个人于是安静了,在饥渴地、在忘情地、在疯狂地吻着。

  这个事其实就是这么办的,不能商量着干,当然,干了也就不需要商量了。

  那绝对不是一种温柔和缠绵,余罪觉得自己被抱着如同被被五花大绑着,勒得好紧,吻得好深,他原本想强势一点的,不过刚强势一下下,便遭遇到了jī烈的反抗,有一只带着酒意的香舌,不容分说的缠绕着他的舌间,他觉得那jī烈的回吻像要把他吞下去一样。

  哇,二冬兄弟预测的不错,警营中的女人,和男人一样饥渴。

  jī烈的碰撞,撞碎了两人最后的矜持,余罪在贪婪地吸吮着,在肆意的伸着手,抚上林姐胸前那傲的人豪放,那坚实的、弹性和,如绸丝滑的地方,让余罪心旷神怡抚过、摸过,揉过,然后他肆意、使劲搓捏着,这样jī烈的动作却是更勾起了林宇靖更大的性趣一般,她呻冇吟着,疯狂地在吻着余罪的脸颊、额头,旋即又回到了嘴唇,又放肆地侵入。

  缠绵着,衣扣自解,缠绵着,气喘吁吁,两人在不约而同放开时,相视眼中,一片火辣辣的浓情,余罪兴冇奋地,急不可耐地,一把抱着林宇靖,要走向大床……哦哟,没抱起未,他懊丧地道着:“哇,这么壮个妞,难度太大了。

  林宇靖一下子喀喀笑着,云鬓己乱、笑如枝颤,她抱着余罪,一扔,一矮身,余罪不由自主地爬到他肩上了,然后在惊叫着,被林宇靖驮了两步,重重地扔在床上,弹了几颤,林宇靖像捕俘战术动作一般,几步外准备一跃,自上而下,把余罪压下在身下。

  哦,是他把困在两臂托住地狭小空间里,像看猎物一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然后眼神迷离地,轻轻吻了吻,笑着问他:“是不是……一直想上我?你个小毛贼。”

  “我错了,我今天才发现我错了。”余罪怀着一丝兴冇奋和意外,笑着道:“是你一直想上我。”

  “那你说,我上不上呢?”林宇靖笑着问,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余罪口吻的话。

  “上吧!我很坚强的。”余罪笑了,一翻身,又一翻身,在jī吻的时候,慢慢褪着衣服,慢慢地褪去着两人的尴尬,可即便是知道即便发生什么,在赤裎相见的一刹那还是很尴尬,余罪使出吃奶的力气,内外裤子子一扯到底,林宇靖呀声,脸发烧的钻进了被子。

  哎哟,余罪手里拿着拽下未的长裤、毛裤,内裤,好有成就感,他一把扔掉,不容分说钻进了被子,在林宇靖的嘻笑和躲闪中,寻找一个正确的姿势,而林宇靖像故意一般,老不让他得逞,他火了,使劲地,搂抱着,再使劲,掰开了两条并拢很紧的腿,在他接近很向往的地方时,他促狭似地伸手去抚,然后惊讶地轻声附着林宇靖说着,哇,蓬门今始为君开,真是一手好湿呐!

  林宇靖一羞,身上一松,一刹那的松懈中,她觉得一个好硬的异物进了她的身体,她像喉冇咙被卡住了一样,深吸着凉气,却没有发出丁点声音未,她的身体在扭曲着,幅度很大。

  是在挣扎、还是在迎合?是一种痛感,还是一种快感?

  这时候,有个声音轻柔地响在余罪的耳边,好像在重复他的话:

  “余,轻点……疼!”

  雪白的被单在耸动着,时而轻柔、时而急速。断续的声音,像呻冇吟,像喁喁私语,似乎还夹杂着不可名状的水声以及摩擦声音,一直响彻在这个静谧的房间里,这个安静的、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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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天降横祸  

  bó雾冥冥,霜寒冷重的冬晨渐渐放白,地处平阳路的汾阳大酒店,陆续地忙碌起未了。叮…铃…铃,急促的电话铃声响着,在十六层的某间,窗纱掩着的房间里,铃声没有唤起相拥而眠的两人,像是依旧徜徉桃色的绮梦中,林宇靖稍动了动,觉得臂有点酸,’慢慢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躺在臂弯里的余罪,像只乖顺的小猫,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像恐惧一般,紧紧地贴着她……她微微地笑了,手指轻抚过他的鼻梁,心里悄悄地在说:小坏蛋。在这个将醒未醒的时候,她的脑海没有时间观念,似乎一切是刚刚发生,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出乎意料,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她从未没有想过自己会接受一夜情的方式,可偏偏一切就那样发生了,发生的还自然而然,她一直觉得两人说说笑笑聊聊,那是一种很开心的感觉,这个从未不会循规蹈矩的小子,给她的总是那么新奇和快乐的感觉,新奇到每次总是上当。不过这一次当上得,似乎并没有受骗的感觉,食髓知味的体验是那样的新鲜和刺冇jī,让她忍不住又抚过余罪的脸颊,脑海里在回味着那种奇妙的、那种让她窒息、让她快乐着的感觉。叮…铃…铃,电话铃又在急促地响着,她终于醒了,寻着手机,在地上,伸着胳膊摸索着,探到了,随手放到耳边,带着睡意应了声:“喂~…”

  “余儿……出事了,集冇合,你在哪儿……”

  “你找谁?”

  “啊,余儿……你说话怎么跟个娘们样!?”

  “…………”

  林宇靖一下子吓醒了,一看是余罪的警务通手机,她慌乱地关掉了,推着余罪叫着:“喂喂喂,电话……电话未了……”

  “嗯……谁呀?”余罪迷迷糊糊醒了,眼前是一具丰腴的胴体,豪放的双峰,他迷迷糊糊,又伸手摸了上去,吧唧手被打了一把,电话给他塞进手里,林宇靖拍着他的脸颊急促地道着:“电话,电话,你们队里的。紧急集冇合。”

  “管它呢……再睡会。”余罪又蒙着头,往被子里钻。不料那手机又急促地响起,余罪不耐烦地翻着手机,里面的声音怪异地嚷着:“余儿……你狗冇日怎么把电话扣了。”

  “睡着呢,乱尼马骚扰。”余罪迷迷糊糊道。

  “和谁睡呢,怎么有个女的接电话?”里面嚷着,好不惊讶。

  “不和女的睡,和男的睡呀?没事滚一边去。我今天不上班了。”余罪喝斥着,林宇靖头蒙着脸,在吃吃地笑。余罪翻了个身,也醒了不少,要扣电话里,洋姜在电话里嚷着:“喂喂喂……余儿,出事了,出事了,鼠标被人打了O”

  “是不是?谁干的好人好事,没揍成半身不遂别通知我啊。”余罪迷糊地道。

  “咂咂,你醒醒……出大事啦……二冬也被捅冇了两刀。”电话里声音更清了,是洋姜。

  啊?余罪眼一下子睁大了,这哥几个没一个好货,什么瞎话也能诌出未,特别是值班寂寞的时候,总能想出一些稀里古怪的主意把队员骗到队员陪喝去,不过现在是早晨呀,余罪刚要问,电话里洋姜紧张地说上了,一听事由,惊得余罪赤条条从被窝里钻出未,然后遍地乱摸自己的衣服。

  “嗨,那我的衣服……”林宇靖指着道。

  余罪一看,哦哟,把姐的毛衣套身上了,怪不得胸围这么宽呢,他一把拉开了窗帘,赶紧地又脱下未,找着自己的衣裤,慌乱地穿好,洗漱,从卫生间奔出未时,床上围着被子坐着的林宇靖关切地问着:“怎么了?有案子?”

  “没案子,鼠标和李二冬被人揍了。”余罪道,有点惊讶,理论上他们揍别人才对,谁可想乾坤倒转了,坏人遭报应了。

  “和人打架?”林宇靖问。

  “打架他们怎么可能吃亏……解押昨天抓的个窝赃嫌疑人,不但嫌疑人被劫走了,连他们俩也被揍了……邪了。”余罪急匆匆要走,正要安抚一句:你自己走吧啊……突然觉得这话出不了口,一下子语结了,呆呆看着林宇靖,好像此时才省得,两人的距离从昨夜开始,已经是负数了。

  “发什么呆呀,你忙你的去吧。”林宇靖很知情地达意地道了句,余罪转身要走时,又回过头未,眉挑着、眼亮着,然后严肃地、小声地说了句:“喂,一会儿你退房啊,床单脏了,别让服务员发现啊。”

  “啊?哪儿?昨晚不是洗了么?”林宇靖一惊,掀开被子找着,昨晚早换过了,没找到,她抬头征询余罪时,却发现他正贱贱的笑着,在得意地欣赏着一丝不挂的自己,她一惊,羞着了,一拉被子糗也似地紧紧地裹着自己,生气地斥了余罪句:“滚!”余罪嘎嘎嘎贱笑着,未了个很贱的飞吻动作,锁上门走了。半响,林宇靖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奇怪了,怎么害羞的感觉这么强烈,昨晚都没觉得呀………余罪几乎是奔着下楼的,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坞城路未了。他没有告诉林宇靖真相是李二冬被人捅了两刀,已经送往医院抢救了,直到此时,他还没有整清楚,这操蛋事情是真是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急匆匆赶到坞城路口,往单位飞奔时,他知道没假的,巷口已经被拉着警戒线封冇锁了,那是进出单位的干道,单位那辆破面包车斜斜地靠了墙边,一头大灯已经撞碎了,走到近前,看到了路面上一地玻璃碎片和几处血迹,有穿着警服的同事正拍照、测量、勘查现场。外单位的,不是反扒队的,余罪的心一下子凉到了极点,一下子六神无主了,他要挤过警戒线时,被人拦下了,掏着随身的警证,那警戒的同事狐疑地看了眼,冷冰冰地未了句:“沿边上走,别破坏现场。”

  “哎,同志,我们那个受伤的兄弟怎么样了?”余罪关切地问。

  “不知道,我刚未。”对方道。

  “你们那个单位的?”余罪又问。

  “杏花分局的……别多问,你们反扒队全体集冇合。”对方道。

  余罪应了声,往单位奔着,此时心里的恶念己起,一心想着:妈的,妈的,谁干的,非砍死狗冇日的。

  劫人、袭警,要是国外大片里倒是经常看到,他从未没想过在自己身边还会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而且被袭的,偏偏还是形影不离的同学兼哥们。到现在为止,他都觉得这他冇妈事发生,就像鼠标和二冬的恶作剧一般,处处透着怀疑。

  “喂,余儿,余儿,等等……”

  余罪一个不防,有人从墙拐角拦住他了,拉着他就往阴暗处跑,是洋姜,他焦急地问着:“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到。”洋姜道。

  “那还不赶紧走,队里集冇合。”余罪道。

  “你别急,你可能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要有心理准备啊。是队长让我悄悄告诉你的。”洋姜拽着余罪,生怕他跑了似地。余罪愣了,直斥着:“瞎扯什么,有我什么事?不过这就是我的事,妈的掘地三尺,也把这群王八蛋抓回未,有什么线索吗?”

  “不是,不是……冇你听我说,你越说我越乱……现在分局的市刑侦支队重案队的未了,要自内而外查,集冇合不是去找线索,而是让咱们自查。”洋姜道。

  “啊?那有这样办事的,不查线索,先查自己?”余罪道,上火了。

  “线索分局接手,正在查,自查也正常,解押时间是随机的,怎么可能被人劫着,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咱们在抓捕的审讯上程序有没有问题,都要查,集冇合的主要原因主要还是分局担心咱们挟愤报复,把事情搞得不好收拾……你别急,大毛和鼠标挨了一板砖,问题不大,二冬已经抢救过未,没有生命危险……”洋姜条理地说着,虽然是协警,可是反扒队呆的时间不短了,对其中的事情要比新进队的余罪知道的更多。余罪却是按捺不住了,扇了洋姜一巴掌道着:“问题不大?我拍你一板砖你什么反应?先坐下未想想是不是自己犯错了……咱们,咱们有什么问题?辛辛苦苦抓贼,到头未反倒不对了。”

  “不是,你听我说……审讯的程序,你忘了,昨天你吓唬那嫌疑人,给人吃蟑螂了?”洋姜小声道。

  “不没吃嘛,就吓唬吓唬不行呀?你们还把人家摁住揍呢?”余罪道,恶相顿生,和洋姜发起火籽。

  “那不出事,就不叫事。可出点事,都是大事……现在督察正询问凤姐呢,一会儿也得询问你,队长让给你打个招呼,问你怎么审下未的,你想好怎么说……对了,这个嫌疑人可能不简单,咱们昨天不但查到贮物了,而且审下了八桩收被盗电单车的事,案值好几万,销赃够判他几年了,估计是他外面的人知道坏事了,才出了这个馊主意,把人劫走。”洋姜道。

  “劫人,袭警……我怎么觉得有人活得不耐烦了。”余罪冷冷地道。

  “也未必,放普通人身上是活得不耐烦了,可要不是普通人,劫了也就劫了,进看守所还有买出未的,你不了解这儿的情况,一大半协警,以前还不就袭了就袭了,估计他们把鼠标、二冬都当成队里的协警了。”洋姜道。

  “怎么?协警就能袭?”余罪不悦地道。

  “可不,要是个有关系,有后台的,打了我们就打了,还能怎么着,顶多赔你俩医药费……你甭小看嫌疑人,有些未头大了,我们辛辛苦苦抓回未了,回头一个电话,让解到派冇出所、分局,第二天,放了……就咱们协警里有时候自己也悄悄放人,真逮个现行,要是送的及时,谁也敢放,那有什么。”洋姜不以为然地道。

  “真尼马……你说这是警冇察么?当婊子也不能这么受气呀。”余罪咧咧地骂了一句,转身走着。

  “哎,等等……千万别乱说啊,队长交待了。”洋姜奔着追上未了,也在咧咧地道着:“这世道……还不就一直这个样。”他的声音变得低了,郁闷了,渐渐听不到了,因为他和余罪已经看到了队部的大门了,看到了分局长带着一行人未丁,还有督察的车也停在门口,两人刚刚进门,又未了几辆警车,一半是处理事情的,一半倒像是针对反扒未的。

  “去,大会议室呆着,不准随便走动。”分局长魏长河指着二层的大间道着,余罪懵了,第一次碰到超出他思维的事情,他失去判断力了,还是洋姜机灵,在领导发火前,拉着余罪就走,那间会议室,基本上已经聚集了反扒队的大部分在职人员,一队队员,都阴着脸,闷声不吭,就像都挨了一砖一刀一样,恨不得把报复的情绪泼洒在门口看嫌疑人一样的督察身上。余罪眼珠子乱瞟着坐下了,此时他感觉到了一种,非常非常诡异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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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不知所措  

  最早针对的询问是林小凤,这位在反扒队已经供职十余年的女警,几乎要和督察拍桌子了,因为督察的问题集中在,审讯嫌疑人时为什么没有另一位在场?这个审讯记录交待的这么清楚,是不是使用过非正常的手段?这些问题很好回答,有很多人在场,但林小凤只承认自己审了。至于交待的清楚,那是因为嫌疑人他就犯下了这么多的销赃罪行这些答案明显说服不了督察,他们了基层这些比嫌疑人手段不逞多让的警冇察,警员被袭击,首先要查清的,要分清是件随机的事冇件,还是件预谋或者招致报复的事冇件,招致报复,还得查清是私仇还是公务。分局和支队怀疑反扒队内部有问题,最起码解押嫌疑人这个随机的时间,外界就无法掌握,那些事,就得在队员中间核实,分局要求在职的所有队员,把昨天下午从解押嫌疑人到场直到今展出事,每个人必须讲清自己的行踪以及所见所闻。

  “魏局长,不能这样吧,我们的队员还躺在急救室,嫌疑人还逍遥法外,不能先关起门未,审查我们自己吧?”刘星星队长忍着一口怒气,呲牙咧嘴地对进门的分局长道着。

  “伤员有医生负责,嫌疑人已经由重案队开始排查………你们呢,由分局负责,这是市局的安排,怎么,你有意见?”魏长河面无表情地道,一句质问,把刘星星给压制住了,再怎么说,丢掉解押的嫌疑人,这等于是职业生涯上抹了一道浓墨重彩的黑色,这辈子你也甭指望洗掉了。

  “没意见。”刘星星叹了口气,把下面的话,都憋回去了。

  “好,那把贾浩成的事,就你知道的,详细给分局说一遍……唉,我说老刘啊,你也老同志了,怎么就看不清形势呢,这个嫌疑人不打过招呼吗……动不得,咂,现在好了,一锅粥了……进未吧。”魏局长喊了声,分局的两位调查人员,坐大了刘队长对面,开始询问了,刘星星慢条斯理地点了支烟,他斟酌着魏分局长的话,此时省得,这事不是个黑白斗那么简单的事了,既然不简单,那他也有他的办法。他抽了半支烟才给了外调人员一句瞠目结舌的话:“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昨天下午喝酒去了……”大会议室里,不一会儿林小凤阴着脸回未了,坐下未,一言不发,督察给每位队员发了一张纸,让各人详细写下自己的情况,而且不许交头结耳,其实这个时候也有点压制不住了,大大小小的队员聚在一起嗡嗡声不绝,个个脸上表情忿然,对于上头处理这事明显怨气尤甚,那督察也视而不见,反正是按规矩办事。余罪悄悄地起身了,往林小凤的方向挪着,情况大概知道了,审了一夜收获不非,只睡了两个小时,到凌晨六时的时候,李二冬冇、大毛、鼠标按惯例把嫌疑人送看守所送,刚出队门不到一公里,在巷口遭到了两车拦截,坞城路这边向未乱,队员以为是违停的车辆,却不料下车就冲出未一拔人明火执杖干上了,传说是七对三,或者八对三,三个反扒队员寡不敌众,偏偏李二冬勒着嫌疑人要往回拖,对方有人急了,冲上未对着他腹部连捅两刀。等支援的队员未时,带铐的嫌疑人已经被劫走。

  “让让……”余罪拍拍一位队友,他坐到了林小凤的身边,小声问着:“凤姐,怎么回事?”

  回头时一看是余罪,林小凤叹了口气,小声道着:“还能怎么回事,里外一般黑,咱们踢铁板上了。”

  “我就是不明白了,咱们队员都伤了,怎么反倒矛头向咱们未了。”余罪道。

  “要是当时追捕,抓到可能性很大,现在都过去四个小时了,嫌疑人就个白冇痴也跑出五原市了。”林小凤道,看了看表,已经快上午九时了,她轻声道着:“贾浩成的销赃本未以为是个小事,可咋越审我越觉得不对劲,他家里就是开电动车专卖店的,还缺这俩小钱?不至于稀罕那几百块钱的贼赃呀?后未我带人连夜提审了咱们拘留所里还呆着的电单车盗窃嫌疑人……你知道怎么回事?”

  “雪球滚大了?”余罪问,只有这一个解释。

  “比你想像中大,坞城路一带的销赃窝点,在全市都很出名,我们一直没有查到这个销赃渠道。一辆电单车不起眼,可每年全市丢掉多少?而且他们不是现收现销,而是拆开销零件,特别是一块铅酸电池就能卖到五百以上,要是锂电池更贵……这样一未,我想他们可能有黑窝……于是我又连夜到他的店里的排查,在他们的地下仓库里找到一批}殳有包装的铅酸电池,有两百多块……”林小凤小声道。

  “这么多?”余罪也吓了一跳,贼的生意能做到这么大,可不多见了。

  “对,只多不少,当时没有处理,我暂做封存,向队长作了汇报……队长一边向上面汇报,一边连夜办了批捕,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他们居然敢劫人。”林小凤懊丧地道着。

  “什么后台?”余罪问,这是下级警员最关心的事,有些人,怕是一个副科级单位动不得的。

  “不知道,不过后台应该不小,一出事都是找咱们的茬,好像怪咱们多事不该抓人一样………我上午刚知道,这个贾浩成叔叔好像在区里是个什么领导,他爸贾政询是个商人,据说能量不小……贾浩成因为销赃被派冇出所处理过几回,都是罚俩钱了事,虽然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善茬,可没想到,他们敢直接对咱们下手……”林小凤咬牙切齿地道着,不过再义愤,遇上这事,也只能扼腕叹息,现在分局、支队都未人了,事情闹大了,就想参与,怕是也没资格了。

  “呸!“

  余罪吐了口,硬硬得嘴里很不舒服,像是牙渲。他瞪着门口的督察,’慢慢捋清了这事中可能发生的蹊跷,前脚劫人跑路、后脚找人说情,典型的黑白同时下手,就即便东窗事发,也是袭警抢人一件事,目标转移,即便还有什么事,也就被遮住了,丝毫不用怀疑,就过上三年五年把嫌疑人抓回未,也仅仅是个袭警伤害案件,在这个伟大的时代,这样的事完全是用人民币可以摆平的,而且花销恐怕也不会很大。

  “别冲动……现在案子重案队已经接手了,这不是小事,一不小心,会把自己也毁了。”林小凤注意到余罪准备起身了,她在背后拉住人了。一边是很难再有所作为的队员,一边是躺在医院的同学,余罪那股子在胸中的怨气却是怎么忍也按不下去,不过他像有某种天生特质一般,越怒,反而越平静,他笑了笑道着:“林姐,我上厕所。”林小凤放手了,余罪踱步着,脸’慢慢地阴下未了,所过之处,从队员们的膝间缝隙挤攘而过,在看到余罪这张渐渐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时,都抱之以了同情的一瞥,都知道这三人的关系最近,而现在,你只能眼巴巴地等在这儿,什么也做不了,那怕你还是一名警冇察。

  “站住,不许随便走动。”两位督察拦住了,余罪像闻所未闻一样,几乎冇走到了两人脸贴脸的位置,督察火了,嚷着道:“没听到我说话,什么素质?”

  “噢,我上厕所。”余罪客气地道。

  两位督察互视一眼,余罪一指道:“厕所就在楼拐角,不远,又跑不了。”

  督察伸手往外看了看,总不能真把人扣着吧,把一扬头:“去吧。”

  这个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议室里一阵哄笑声起,两位督察还迷瞪着呢,而余罪,也没有走,就那么阴阴地笑着,站在门口的位置,和督察站在一起。一位催着他道:“你不去厕所吗?”

  “我又不想去了……哎对了,你们俩人谁呀?怎么跟大马猴样,一直杵在这儿?”余罪斜觑着眼睛问,状态极其嚣张,下面哄笑声更甚,咋就觉得这么解气呢?两位督察,一下子被余罪的挑恤的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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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祸上加错

  “你刚才说什么?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高个的督察指着余罪,怒了。

  “你叫什么名字?警号多少?是协警?”另一个胖高个,也怒了。

  督察是警中警,专管警冇察的警种,警服一致,臂章不同,而且是白盔,不管是协警还是正式编制的警冇察,在督察面前,恐怕就带个“长”字的都要低一头,一见僵上了,全场安静,面面相觑着,就怕出事,余罪还想故意惹事一样,众人心下凛然,其实早看到余罪的小动作了。

  也就故意惹事,余罪不屑地道着:“够嚣张的啊,你们是警冇察么?”

  “什么?”两位督察愣了,上火了,寻思着该不该马上扣留这人。

  “警冇察条例明确规定:在执行公务时,需要出示证件……从我进门,你们就耀武扬威地走未走去,喝斥我们这些一线拼命的队员,我们有个兄弟已经躺在医院了,都巴不得马上找出凶手未,可却有人拦着,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们………我再问一遍,你他冇妈是警冇察么?不是冒充的吧?证件亮出未。”余罪阴着脸,不阴不阳地说着。

  “对……亮出证件,依法办事。”下面的不稍憋怒的,喷出未了。

  高个督察一摸口袋,全身一哆嗦,傻眼了;胖高个的一摸,同样傻眼,然后两人全身乱摸,遍寻不到,突然间发现不对了,下面有人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笑意,高个人突然明白了,盯着余罪,可他没法说,另一位口不择言地道:“这反扒队还是扒手团伙?你……”

  “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如果不出示证件,我们只能认定你是冒充的了……你说我扒手团伙是吧?就这一句话,说明你的认识以及思想有严重问题。往后站。”余罪前进一步,那凛然不可犯的表情让两位督察下意识地退后着,嘭声余罪关上了门,那两人督察傻眼了,这身能镇住任何警种的督察服,失效了。

  证件早易手了,在指向厕所方向的一刹那,余罪已经摸冇到了两人的证件,一个小动作,困住了两位督察。余罪还没完,瞪着两人,雷霆一句:“蹲下。”

  “啊?你……敢?”高个督察气坏了。

  “蹲下……接受询问。”余罪瞪着眼,一言不发,亮着自己的警证。更多的队员附合上未,指着刚刚耀武扬威的两位,蹲下、蹲下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两人好汉不敢吃眼前亏了,乖乖地靠墙蹲下了。

  众怒难犯,那两位督察知趣,可余罪就不知趣了,这样一未,可就惹大祸了,娄子捅大了,敢和上级拍桌子都了不得,何况收拾人家督察。

  可反过未讲,这样作,却让一股按捺不住的快意充斥在胸臆中,余罪想到了此时还躺在医院的兄弟,想到了平时三人的形影不离,每天在这个时候,应该是队长布置任务,兄弟们瞎冇扯胡说的时间,可现在,什么都没了。也就是现在,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站在前排,阴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着:“我听说二冬被人捅了两刀,他不光是我兄弟,也是你们的兄弟……我刚才在想,如果被捅的是我,如果我知道现在反扒队和我朝夕相处的兄弟都龟缩在队里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敢干,我他冇妈会很寒心的……如果被捅的是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位,其他人就那么看着,你们难得不觉得很寒心吗?”

  “寒心……受他冇妈够了。”洋姜憋不住了,踢了凳子站起身未。他站起未的时候才发现只有他一个站起未,他猛然间有点错愕,知道在这个事关饭碗的时候,冲动只会坏事。

  “这一次是二冬,我们不吭声,我们就看着……下一次,换成我,你们也看着……再下一次,换成你,别人也看着……连贼都知道抱团,连他们也有团伙,我们就都他冇妈就那么看着……”余罪恶狠狠地说着,似乎被队员们这种不敢作为、不愿出头的态度气怒了,他狠狠地撂了句:“走,洋姜,不过是一群毛贼而己,老冇子一只手就拎回十几个未O

  ”

  洋姜也虎气了,大咧咧跟着奔出未了,就在两人要走时,又一个声音响起未了:“算我一个。”

  林小凤站出未了,一言不发,跟上未了。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一个人的冲动有时候会有很强的感染作用,集冇合地四十余名队员,陆续地站起身未,余罪抱拳,深深一掬,扭头而走,背后跟着一群,一下子洪出了院子,那两位督察相视凛然,没想到这里心这么齐。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庆幸没有触了众怒。而楼上刚刚发现不对的魏局长大声吆喝着:“嗨,干什么?都回未。”

  不少人回头看了眼,根本没理他。直涌出大院,魏局长嚷着门口的分局警员拦住,这倒指挥得动,还在现场的十几位警冇察手牵手拉着人墙,余罪一行奔上未时,当头一位喊着:“喂喂,兄弟,都吃这碗饭的,重案队已经接手了,你们别jī动。”

  “哼,你拦得住吗!?”余罪脚步不停,手直指要害,那说话的警员猛地发现裤子松了,皮带被抽了,裤子将落的一刹那,他不迭地伸手提着,后面跟未的队员都是反扒出身,没别的本身,就一个手快,于是无数双手往那个部位伸去,一列入墙霎时瓦解,四十多队员一霎那间冲过防线,走了。

  十几名分局警员傻眼了,有一半提着裤子,哭笑不得了,不过也有位年纪稍大点的说话了,他道了句:“能遇上这么够意思的兄弟们不容易……让他们去吧,这次咱们分局办得不地道啊,明摆着就是有人作恶,还打压自己人。”

  “老吴,你省省吧,臭嘴。”有位劝了句,其余齐齐噤声了,只有向分局长汇报没拦住人的在说话。

  队里分局长一看两位督察都被钉会议室了,吓坏了,不迭地赔着不是,回头奔上楼,拍着桌子开训刘星星:“老刘,你看看,你带的一群什么队员,居然无视上级、脱离指挥……我命令,马上把他们集冇合起未,让他们全部归队。

  “呵呵,魏局,您不刚宣布我停职检查了吗?我拿什么指挥。”刘星星摸着发少额亮的脑袋,苦笑着道。不过魏长河被气得暴跳而走时,他又感觉到了一丝快意,坐在办公室里,对着询问他的两位同行,嘎嘎嘎在怪异地笑着……

  事发九时二十分,此时因为一位警冇察遇刺,市局刚刚启动了应急预案,调派重案队警员协同杏花分局彻查本案,可不料命令刚刚成文,便接到了重案队上报的消息,事发单位坞城路街路面犯罪侦查大队全体队员抗命,脱离指挥。

  据说,当时市局局长就摔了电话,命令全体督察照单抓人,在编警员一律缴回警证,禁闭反省;临时协警,就地开除………

  “哦,万戈,什么事?”

  车上的许平秋接着电话,是老部下的电话,此行长途刚走了二百公里,一听电话,他示意着司机靠边停车,可已经走到了高速上,不得己,只能到下一出口了,他听着事由,奇怪地问着:“消息确定,谁下的命冇令?”

  “没错,王少峰局长,现在都快疯了,反扒队集体抗命,市督察全体出动,还在警务通手机上发丁通报,凡坞城路街路面侦查大队要求协查的案情,一律上报。”电话里邵万戈道着,是一种很怪异地口吻。

  “那伤员呢?”

  “伤的是二冬,被捅了两刀,还没下手术台,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另外两人受了轻伤,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他们是在解押一个盗窃嫌疑人时被袭击的。详细情况没法往下查,反扒队就剩一个队长了。”

  “好,这种案子得速战速决,马上集中精力抓捕脱逃的嫌疑人………对了,他们几个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好的。谢谢你啊,万戈。”

  许平秋挂了电话,司机提醒着,离下一出口不到三十公里了,是不是折回去,许平秋想了想,直接命令道折回去,司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听到了许平秋一直在喃喃着:

  哦哟,有人出昏招,少峰应了步臭棋,要出事了,要出事了…一

  出什么事呢?他无从知道,可他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毒蛇一样蔓延在的心里,当他觉得扑朔迷离,无从下手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惊省间,他赶紧地拔着电话,是余罪的电话,他自从知道这个号码,从未没有直接通过话。

  可惜,已经打不通了,服务员机械的声音在回应着:您拔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拔。

  邵万戈挂了电话时,正看到了叮声绿灯亮起,他赶紧地奔上前去。

  豆晓波未了,搀着脑袋缠了几圈绷带的鼠标,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张猛和熊剑飞未了,两人咬得牙齿喀喀直响,骆家龙未了,吴光宇未了,都眼巴巴站在手术室门口等着,邵万戈被这个场面惊了一下,他能理解那群红了眼的小后生能干出点什么未,这点是他最欣赏的,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平时一张臭嘴不招人待见的李二冬,居然能让一拔人这么上心,起码二队的,都是扔下手头的案子未的。

  警冇察这个特殊集体,特殊的工作让同事,特别是经常面对危险的同事之间一种近乎血脉亲情的感情,简单地讲叫兄弟相称,胜似兄弟。

  又有未的,孙羿奔着未了,后面还跟着周文涓,两人奔得气喘吁吁,平时不多话的周文涓焦急地问着:“邵队长,我们同学呢?”

  “刚出未,去吧。”邵万戈扬扬头,他身边带着的队员眼睛里闪着羡慕,有一位手捅了捅队长,示意了下楼下,邵万戈刚要喊,顿住了,是解冰,他在踌蹰着,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上未。

  这边的悲喜交加,可乱上了,出未就拉着医生怎么样?医生说问题不大,就是失血过多,一刹那提到喉子眼的心给放回肚子,张猛揪着还缠着绷带的鼠标训着:“啊,你他冇妈干什么吃喝去了,怎么就捅了二冬两刀。”

  “就是啊,呢马好歹你也替二冬挡一刀啊。”熊剑飞火冒三丈地骂着。

  孙羿一看虚弱的二冬,也是怒不可竭,直指着鼠标骂着:“这王八蛋从未就贪生怕死,一出事他跑得比谁都快。

  “哦哟,我冤呐。”鼠标捧着自己差点被打爆的脑袋,痛不欲生地道着:“下车就有人给了我一板砖,一砖就把我拍地上了,七八个人呢……哥就能当了贱冇人,可当不了超人呐。”

  没人理他,都护着重伤员呢,李二冬喃喃地说着谢谢谢谢,他看到了同学、看到了一块的兄弟,像是生死轮回了一番,他是那么的高兴,对着离他最近的周文涓笑着,周文涓握着他的手,也回笑着安慰着。

  床车停了,邵万戈踱到了床前,从未没有见过邵队长如此温馨的表情,如此和霭地看着一个人,李二冬在喃喃地虚弱地道着:“邵队长……”

  他也许想说自己并没有丢脸,也许想澄清他并不是因为胆小而不愿意呆在二队,也许想说,反扒队比他们刑冇警队还危险,邵万戈没有说话,双手并拢,在打着战术手语,那是突击和抓捕时才会用到的,在场的大多数都读懂了。

  很简单:兄弟,保重!

  一刹那间,两行无声的热泪从李二冬的眼睛里溢出未,他嘴角抽冇动了,周文涓摸摸地为他抹去了泪。邵队长摆摆手,让送进病房,不过他却一把抓住了鼠标,两位队员一左一右挟着,鼠标抽泣着,抹着泪,委曲地道着:“凭什么呀,凭什么怨我涅?早知道尼马这么憋曲,我就自己捅自己一刀得了……你拉我干嘛,我看二冬去。”

  “他有人护着,你在现场,现在需要你提供详细的一手资料……看清是什么人了吗?”邵万戈道。

  “没看清,都戴着口罩。”鼠标道,那惊魂的一刻,其实只有几秒钟,两辆车猝然堵住巷口,他猛踩刹车,斜斜撞墙,然后就看到一群戴大口罩的男人操着家伙奔上未,等感觉到害怕,已经人事不知了。

  “车牌呢?”

  “那时候都操着家伙砸上未,你让我看车牌?”

  “体貌特征有记住的吗?”

  “大清早的,天还没亮,怎么见体貌特征?都戴着大口罩,都是男的算不算?”

  邵万戈被气着了,回头瞪着鼠标,鼠标一摸受伤的脑袋,不敢吭声了,说实话标哥也够委曲的,就因为受伤没有二冬重,落了一堆埋怨。

  邵万戈摆摆手,把这货交给两位随从了,又回头询问另一位别人直呼大毛的协警,基本情况一样,戴着大口罩,把驾驶的鼠标和副驾上的大毛打昏了,李二冬拉着铐子拼命把嫌疑人往回拉,然后被奔上未的一位捅了两刀,人被劫走了。

  没有提供到更有价值的线索,大毛和鼠标一样,有点羞愧,再怎么说也是警冇察,这回脸丢得可大发了。邵万戈让两人先住院休息,下楼时,碰到了一直等在那儿的解冰,他奇怪地问着:“解冰呀,你怎么不上去。”

  “呵呵,在学校时,他们都不怎么喜欢和我在一起……还是算了,邵队,情况怎么样?”解冰问着,近一年的刑冇警生涯,把这位帅哥厉练的看上去更干练了。

  “不怎么样,标准的闷棍手法,严德标和同伴毛志高被拍晕了,二冬被捅了两刀,还没法询问,不过我估计他说不上什么未,都戴着大口罩,又是猝然发案,啧,不好办。”邵万戈道,稍有难色,袭警重案一般都由二队接手,可}殳料到一接手都是熟人,而且看样难度不小。

  “那应该从反扒队自身入手,他们对坞城路那一带比较了解,应该能找到突破口,而且,说不定他们就应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解冰道,一语中的,指出了本案的要点。

  邵万戈笑了,笑得解冰很不自在,以为自己说错了,不料邵万戈半响说了句让他也瞠目结舌的话:“你可能还不知道,反扒队集体抗命,你那位同学把队员全带走了,现在市督察正在四处找他……呵呵,我不得不承认,你们这届同学里,妖孽不少,最妖孽的就是这个,不过,恐怕他这身警服也穿到头了……”

  邵万戈叹了句,信步而走,似乎有点可惜没有发现这个妖孽,这么胆大包天的妖孽不多,如果用在正道,悍匪也要低他一头。

  解冰迟了一步,他听愣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听到余罪这么出格,甚至有一种佩服的感觉成份。半响他同样可惜地摇摇头,他觉得邵队说得没错,敢这样让大家钦佩的人,也该到脱警服的时候了。

  此时,上午十时五十分,现场的初步勘查完成,二队把两个组投入到案件的侦破和追捕脱逃的嫌疑人中,没有意外的是,遇刺的李二冬也没有提供更有价值的线索,但提供了一个身高。但意外的是,支队长孔庆业也派出一组人员支援重案队,但凡本类袭警重大案件,都是重案队独立完成的。这个异样的举动,不得不让邵万戈把这个蹊跷的案子往更深的地方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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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将错又错

  十一时,市局督察队四辆车在南环路一家湘菜馆堵住了七个人,七位街路面犯罪侦查大队的反扒队员,核实身份,清一色的协警,年龄最小的二十一岁、最大三十岁,大上午喝酒喝得咬牙切齿,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当督察宣布解除聘任合同,要收回含金量并不高的协警证件和警械时,意外了,七个队员很爷们,证件、铐子齐刷刷的交回到督察的手中。

  带队的督察宋晋阳也来自基层,他认出了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位,居光明,是受过市局表彰的一位反扒队员,看着这干人发红的两眼,他关切地问了句:“老居,我认识你,前年基层模范人物表彰有你……你也算老同志了,怎么能出这种事?”

  表彰协警的机会并不多,居光明是因为抓贼受伤,要放在正式警垩察身上,恐怕早提上去了。

  “呵呵。”居光明捏着酒瓶一饮而尽,重重一顿道着:“没错,我是老同志了,干了八年,抗战都特么胜利了,我愣是转不了正,本来今天捅了个正式工,就没我们临时工的事……可人家敢站出来,像个汉子,不像他妈有些人,前面兄弟在拼命,后面软刀子整人,不转正也罢,省得心寒……走”

  七个人,踢凳子,扔筷子,顿杯子,趿里踏拉跟着居光明决然地走了,头也不回看一眼,反倒让这群气势汹汹而来的督察觉得理亏几分了。

  是有点理亏,总不能真把一个反扒队,全清除了吧。协警虽然备受诟病,但绝大多数的基层警务都是靠他们完成的。最起码从这一点讲,他们比坐机关里的老爷警更容易博得大家的认可和同情。于是督察的工作进展,在刻意地,在人为地,慢下来了,只收缴到了不到四分之一队员的警证和警械,还都是协警…

  十一时四十分……

  安嘉璐、欧燕子,拉着哭哭啼啼的细妹子晶晶到了武垩警三院,鼠标的事通知的家属了,市里的家属可就这个女朋友,细妹子慌神了,打电话问安嘉璐,到出入境管理处看安嘉璐的欧燕子一听受伤的都是警校同学,带上细妹子匆匆赶来了。

  “晶晶,你别哭了,不没事吗?”欧燕子劝道。

  “呜呜……他要有事,我可怎么办?”细妹子抹着泪,到医院跟前却是不敢进去了。

  “走吧,没事,是李二冬受伤最重,鼠标就脑袋挨了一下。”安嘉璐道,从同学那里知道的消息。

  一听这消息,细妹子哭得更甚了,直抹着泪凄苦地道着:“安姐,他没傻吧?还认识我吧?”

  欧燕子本来好难受的心境,被搞得哭笑不得了,干脆来狠的了:“你再哭就真傻了。”

  安嘉璐赶紧拦着,鼠标捡的这个媳妇没上过什么学,十五六岁就进制衣厂当女工,文化水平仅限于能记记账。可不料这姑娘并没有吓倒,虽然哭啼着,可还是决然地道着:“他要傻了,我就和他回老家种地,我养他。总比当警垩察担惊受怕强。”

  哦哟,这答案反倒把欧燕子听傻了,安嘉璐不屑地一拉她斥着:“听见没,这才是伟大的爱情……细妹子,你放心,你家鼠标那脑袋,就傻一半,也比普通人聪明。”

  欧燕子吐吐舌头,震惊地跟在后头,三人进门的刹那,安嘉璐看到从电梯里和一队警员相随出来的解冰,解冰也看到他们了,不过安嘉璐故作未见,昂首走着,解冰让队友们等着,追着拦住了安嘉璐了,安嘉璐却是很傲地剜着:“哟,解队长,有事吗?”

  “我……”解冰想解释什么,不过没机会了,细妹子哇声一哭,扑他杯里了,把欧燕子苦得呐,直往一边侧脸,哭哭啼啼的细妹子问着标哥如何如何,解冰赶紧劝着,没事没事,标哥怎么可能傻了,刚才还吃了碗泡面呢。

  一听这个。细妹子放心了,等放开了,解冰却见得安嘉璐和欧燕子早走了,把解帅哥给郁闷得呐,只得跟上队伍走。

  “安安,你和他真的掰了?”欧燕子小声问。

  “我们根本没发生过什么,所以也无所谓掰不掰。”安嘉璐有点落寂地说道,浓浓的失恋味道。

  “安姐姐。”细妹子抹着泪,放心了,开始说话了,很诚恳地说着:“我奶奶告诉我,找对象别找太俊的,心花;也别找太有钱的,心野。解哥人不错,就是太优秀了。”

  安嘉璐一愣,被这朴素的理论震住了,欧燕子却噗哧声笑了,笑着道着:“哦,我明白,这个择偶条件,也就鼠标符合。”两人相视笑了,安嘉璐却也是心有所思,一直未发言。

  出了电梯,快到病房门口时,几个人蹑手蹑脚,冷不丁有人看见了,张猛呲笑着喊着:“鼠标,你妹

  又有两个脑袋伸出来了,回头也喊着:“鼠标,你妹。”

  鼠标心神刚宁,正啃着慰问品,不屑地回头对骂着:“你妹,你们全部你妹。”

  “你确定,我妹了啊。”骆家龙笑着道。

  一下子鼠标觉得不对了,咬着苹果奔出来了,哎呀,一下子喀嚓把舌头咬了,顾不上疼,上前就抱细妹子,细妹子却是生气了,哭着、闹着、小拳头擂着:“……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不告诉我……受伤了也不告诉我……骗我,又骗我……”

  “没骗你,我怕你担心……谁他妈告诉我媳妇了……别哭啊,晶晶,我不当警垩察了,我回家给你做饭洗衣服去……”鼠标揽着,大手抹着妹子的泪,妹子抚着头上的绷带,又是痛从中来,两人相拥而泣,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拉,眼睛很软的安嘉璐和欧燕子,登时被这种伟大的爱情感动得不忍再看。

  “行了啊,肃静肃静。医院走廊,搞得像情人路似的。”张猛看不过眼了,两人哭得引得不少病人出来观看,而泪涟涟的一对,怎么看怎么像演戏。

  安嘉璐和欧燕子劝着这一对,骆家龙回头跟兄弟们说着:“喂,兄弟们,你们说,为什么动人的悲剧总不发生美女和帅哥身上,非要在标哥身上演出涅?”

  “别尼马酸,要有细妹这么个妞,我绝对娶她当老婆。”孙羿道。吴光宇接茬道:“现在也不晚,和鼠标抢呀。”

  “真尼马一群不要脸,不能饥渴到连兄弟的妹子也想抢吧?”张猛道。

  熊剑飞不悦地瞪了众同学一眼,实在兴味索然,见孙羿和吴光宇、张猛都看着安嘉璐,他不屑地说着:“真没出息,我就不信,没妞能把你们憋死。”

  “憋不死,可活得没意思。”吴光宇呲笑着,评价熊剑飞道:“熊哥你一直练童子功,你不怕变态呀

  熊剑飞因为家穷人丑,一直就过着没妞的低碳生活,一听这话火了,一揪人,大手一巴叉,卡着吴光宇的脖子,边卡边恶狠狠地说老子早变态了,先拿你发泄发泄,惹得众一阵好笑。

  安嘉璐和欧燕子此时再见警校的同学还是这么闹,却是颇有点些亲切的味道。不过恐怕都是听到二冬没事,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地。一落地那原形可就毕露了。安嘉璐问时这干人才小声吁着道,隔了两间的特护病房,已经睡着了,伤势不重可也不轻,捅了小肠部位了,光手术就做了两个多小时,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不知道是谁提的议,想去看看,骆家龙带着众人,蹑手蹑脚,出了楼道,拐了个弯,在一处大玻璃外,一个接一个,很多个关心的脸庞印上玻璃墙上,就像心有灵犀一样,病床上的李二冬睁开眼了,他看到了很多的人,很多熟悉的同学、朋友、兄弟,他们都在欣慰地笑着,在做着鬼脸,在打着手势,于是这个应该悲伤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悲伤的氛围。

  他笑了,笑得依然虚弱,可却很开心………

  十二时,重案队一组在交通监控上根据描述锁定了两辆作案车辆,拍到了一张模糊的面部,技侦开始最细微的还原手法恢复,这个技术活难度不算很大,但很繁琐,需要很长的时间。

  同一时间,重案队两组向坞城路派垩出所、分局下属的治安队、巡逻队发出了协查请求,要求协查的是凌晨四时开过商业街的两辆面包车,这样的面包车和这个时间段,不用说,把协查的人也难住了。这条人口密集的商业街,大多数商户用得都这种经济实惠的小面包,属于国产神车,很难查的。

  下午十三时,市王少峰局长连续两次打电话询问重案队侦破进展,要求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凶手和脱逃的嫌疑人缉拿归案,电话里,领垩导几乎是雷霆大怒,比发生了震惊全市的凶杀案件还让他生气。

  真正生气的地方在网上,一则《坞城路发生袭警事件,三名警员受伤》,后续又增加了解押嫌疑人脱逃,疑是当地黑社会所为的八卦新闻,这种事很容易让人联系到和谐社会的某些阴暗面,当然是严厉禁止的。等网警发现时,网上波澜已现,现在有关“警”字的负面新闻,都是当丑闻来看的,在拿捏不定处理意见时,网警支队、刑侦支队,齐齐向市局请示。

  难呐,认同类似新闻,不行,那等于告诉群众警垩察很差劲,连那点战斗力都没有;可不认同新闻,更不行,你越捂,还越像真的,谁可能猜测到群众的想像力会达到什么水准,给你猜个恐怖袭击,猜个警匪一家也不一定哦。

  所以,还是惯常的保持缄默,外松内紧,不断向办案的二队施压。

  袭警的事件慢慢在扩大,警务资源慢慢地调动,而这一切,都赶不上上级要求的速度。十四点四十分,又第二次询问了醒来的李二冬,重新描述了一遍被袭的经过,询问完毕,案情碰头会就在医院召开了,邵万戈临时向三院请求了一间会议室暂用,两组聚起了重案队侦破上的精英,李航、赵昂川、陈成功、方可军,再加上新晋的解冰,在队里私下讨论里,要称作队长麾下的五虎将了,从清晨接案忙到中午,会前还有人就着医院的苏儿马林水味吃着方便面。

  邵万戈向来雷厉风行,等询问的解冰一出来,敲着桌子就开始了:“案子就这么个案子,说难的也不算难,可加上限时和社会影响因素,那难度就大了,说说,找个突破口,从那儿下手。李航,你先来……

  这是位在羊城缉毒案子重伤的那位,血与火的厉练只会让一个人更加成熟,他翻着上午的记录道着:“监控这一条线,我建议作为旁枝,事发时间在早上六时点三十分,而锁定的车辆,是凌晨四时经过,按时间计算,他们到达反扒队外巷,应该在四点二十五分钟,也就是说,他们的准备很充分地潜伏在那儿,就等着我们的解押车辆出来。”

  “好,排查这一组你负责,重点从无证运营车辆上下手,包括废旧车辆回收地方,排查一遍,查查案发时间段内,有没有类似的可疑车辆。”邵万戈惯例安排着,李航应声,他又看向了赵昂川,这位大个子,平时嘻嘻哈哈,在二队的时候也很喜欢鼠标和二冬这俩小子,他此时的表情很严肃,清清嗓子道着:“上午我去反扒队的时候,他们已经集体脱离指挥了,依我看,这种事里应外合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就本市来说,我想找一群敢对警垩察下手,而且敢抢解押车辆的人,不那么好找吧?有这么大胆子,直接抢银行不就是得了,反正都是重罪。”

  众人笑了,邵万戈斥了句:“说主题。”

  “主题就是,我们不能脱离反扒队办案,被劫走的嫌疑人贾浩成,根据案底查实,他被派垩出所滞留了两次,被反扒队传唤过不下六次,最了解嫌疑人、和嫌疑人幕后的人,应该还在反扒队。”赵昂川道。

  “有道理………你这样,一会儿和严德标,那个姓毛的协警联系一下,有情绪归有情绪,案子还是要办,在这一点上,我想他们不会拒绝的,要是能联系上脱离指挥的队员,那样会更好。”邵万戈道。又问到了陈成功和方可军,一个是现场勘查,一个是背景调查,被袭现场基本和伤员所述一致,所用武器是一把三棱刀,其余是铁水管以及板砖块,标准的地痞装备,没有什么可查性。

  至于背景,贾洁成据说是坞城路两家电单车专卖店的老板,不过彻查之后才发现,注册法人不是他,是他父亲,这个人是个标准的吃喝嫖赌坑爹二代,家世相当不错,本身就有钱,叔叔又是副区长。据说案发后,他父亲亲自到刑侦支队说明情况,要求警垩察把他这个逆子捉拿归案。

  说到大义灭亲这一段时,邵万戈犹豫地掏着烟,烟雾缭绕地抽上了,下意识地抹了把根根直立的寸发。重案队员们互使着眼色,安静了。这位声名赫赫的邵队绝对不像个警垩察,最起码表面上一点也不像,一年四季常留的是接近光头的板寸,长脸、两眼阴鹜、鹰钩鼻子,和任何一部大片里的坏人相比,在悍匪气质上都要更胜一筹,相处久了,队员们都知道队长这个下意识的动作,那是开始怀疑了。

  “哦,接着说……解冰,你来,你这脑子比我们几个都好用啊,大家听听你的想法。”邵万戈掩饰着自己的走神,邀着解冰,众人善意一笑,都看向这个入队不到一年的帅哥,在二队都是凭本事混得,而这位解帅哥,在分析和判断上也确有过人之处,否则不会和这些枪口刀尖上打滚的人坐到一起了。

  “有几个疑点,第一个就是大义灭亲,我实在无法相信。”解冰开头道,众人一笑,邵万戈也跟着笑了,其实都看出里面的猫腻来了,解冰接着道着:“第二个疑点刚才赵哥所说,敢劫嫌疑人、袭警,这种人不好找,其实还不如抢银行呢……除非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个嫌疑人本身就涉黑,才有可能在短时间里组织作案。”

  这一句又赢得了几位同事的首肯,有光就有暗,有白就有黑,站在警垩察的角度,谁也知道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有地下世界的存在。

  解冰接着道着:“第三个疑点,说句难听的话,看这个贾浩成的身家,就进了看守所也问题不大,他有足够的钱可砸,以他的销赃的罪行,判也是三两年,他的财力足够让他减刑或者保外,可为什么铤而走险呢?说不通啊。”

  “你是说,可能牵涉到其他的罪行或者嫌疑人?”邵万戈问,他一下子思路开阔了。

  “否则,就无法解释了。这个袭警案动机就缺失了。”解冰以问代答。

  “有道理,按你的思路走……这样安排吧,小解,你和昂川一组,从反扒队内部入手,李航、成功、可军,你们三人分下工,集中精力追查凶手,没什么强调的,怀疑谁就盯谁,我不管他什么后台什么身份,但我要看结果,最迟在明天这个时候,让我看到确切的消息。”

  邵万戈拳头一擂,一捶定音了,这些训练有素的队员几乎是同时起身往外走着,解冰和赵昂川低语着,那几位却是急匆匆告别,到监控排查现场了。

  解冰和赵昂川急匆匆进了严德标和毛志安所在的病房,那一拔人正在说笑,他们一进来,顿时肃穆了,解冰在学校就向来不合群,此时有点勉为其难,很难为情地道着:“德标,我能和你谈谈吗?这个

  “出去,出去,外面等着。”赵昂川轰着众人,本队的熊剑飞几位有点不悦,至于安嘉璐和欧燕子,则是给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都出去了。就剩反扒队两位了,解冰坐下来,好在和严德标有点基础,他和声悦色道着:“德标,你能联系上队里其他人吗?”

  “其他人,你指谁?”鼠标道。此时一下子省悟了,问着大毛道:“咦,大毛,那帮王八蛋怎么一个也不来看咱们?太他妈不够意思了。”

  “许是忙吧。”大毛也有点失落。

  “再忙也得来看兄弟呀,就不看咱们,也得看看二冬呀?这帮白眼狼。”鼠标气咻咻地道。

  完了,解冰和赵昂川互视一眼,知道这两位还蒙在鼓里呢,解冰尽量放平了口吻,先让鼠标和大毛不要激动,然后告诉他们俩:反扒队集体脱离指挥,据现场的督察回报,带头的闹事,是余罪

  鼠标毫无征兆地“呃”了下,差点把中午吃的吐出来,大毛惊得一哆嗦,差点从床上一头栽下来,两人有点不信的看着重案队的两位,那么严肃,绝对不是开玩笑了。

  “鼠标啊,昨天是不是余罪参与审讯被劫嫌疑人贾浩成了?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招致人家报复了。”赵昂川问。当警垩察都有这种可能,你可能不知道惹谁了。

  “没有。”鼠标反应很快,摇头道,这光景,总不能落井下石吧,两人一看大毛,大毛也摇着头确定道:“绝对没有。”

  “那,能不能试着联系一下他们,督察队正在四处找他们……这事不是他能解决得了的。”解冰和气地道着,生怕引起鼠标反感。鼠标也急呀,要着手机,拔着余罪的电话,半晌傻乎乎地道着:“联系不上,不在服务区。”

  “那你知道他有可能干什么?”赵昂川道。

  “找凶手呗。你还不知道他什么人,谁让他难受,他得让谁哭脸。”鼠标道。这也是他想干的事。

  “那有那么容易,你连体貌特征都讲不出来。”解冰道,解释了句:“赵哥是说,他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哦,去嫌疑人家里瞅瞅,说不定余儿泄愤,得去砸他家去。”鼠标道,这也是他想干的事。那两位听愣了,大毛依着这个思路想,脱口而出道:“带那么多人走,不会去砸贾浩成家的店吧。”

  “不能吧,你们反扒队这么拽?打垩砸抢也干?”赵昂川吓了一跳。

  “这倒有点像余罪的风格啊。”解冰喃喃道,使着眼色,两人退出了房间,电话询问着坞城路派垩出所,是否往那个地方派驻警力了,邪了,居然是个空档,解冰急了,叫着赵昂川,两人火速地往可能出现的地方赶去了。

  病房里,余罪带队脱离指挥,而且滞留督察的消息被鼠标讲出来了,一干警校的同学,下巴齐刷刷掉了一地,刚刚还埋怨这货怎么还没来,现在可好,都傻眼了。隐隐地对这贱垩人有钦佩的成份了,最起码他不像大家一样,只能伤者坐在一起掉眼泪。

  震惊才刚刚开始,傻眼的时候,骆家龙的手机响起来了,短信的声音,他看了眼,愕然地对众人说着:“是余罪的短信……”

  众人一惊,齐齐涌了上来抢着看,不过看完骆家龙就溜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齐齐噤声,碍于身份的原因,这种事嘛只当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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