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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aflife 2008-11-16 13:22

梦回天阙 第三十四章 如梦似幻

  听到妹妹的呼声,项明雪心中一紧,手上的招式差点就乱掉了,若非赵平予
只守不攻,虽说项明雪露出了好大破绽,仍是没出手攻击,怕她早已闹了个手忙
脚乱。

  直到此时项明雪才发觉,自己情急出手,竟是什么也没顾到,才刚被赵平予
采过的胴体一丝不挂,举手投足之间春意盎然,雪股之间更是汁液喷溅,怪不得
赵平予这家伙只守不攻,原来是顾着饱览春光!

  这种事本来甚是羞人,气的让她真想骂出声来,但想到自己才刚被他奸过,
还被玩弄的飘飘欲仙,此刻再给他这样看,实也算不得什么;加上一想到男人的
眼光正贪婪地在自己赤条条的裸体上逡巡不去,项明雪的体内竟似也烧了起来,
芳心之中甚至浮起了一丝不可告人的渴望。

  一来项明雪娇躯修长健美,出手之间姿态曼妙无方,着实美的惊人,尤其腿
间淫渍未去,那才被自己「污染」过的模样,实在太诱人了,二来项明雪花苞初
破,出手难免没以往的洒脱精妙,加上方才两人交合之时,为防她事后反击,赵
平予偷以采补之技,偷了她不少阴精,加上自己武功远胜当日,现在项明雪又不
再下杀招,自己可说是有惊无险,他自是乐的继续观赏项明雪娇躯舞动的美态,
那连采二女元红,已经累到软倒下来的肉棒,刺激之下竟似又有了硬挺的生气。

  发现他的眼光在身上浏览,心中却是非但不怒,反而体内的火愈烧愈旺,加
上想到自己才刚刚被他干的十分舒服,体内本来的空虚竟似都消失无踪,只充满
着畅快,功力稍退,又因初尝云雨而行动有些不便的项明雪,此刻连招式都已经
软了下来,表面上仍是出手攻敌,实则招招都是柔弱无力的空拳,不只是蓝洁芸
看了放心,连项明玉本来七上八下的芳心,都已舒缓了下来。

  尤其当项明雪眼光向下一飘,看见赵平予的肉棒愈来愈有复苏之势时,更是
心慌意乱,何况那上头还沾染着自己和妹妹的落红呢!光看到这就让项明雪想到
自己虽已白璧染垢,换来的却是无比美妙的滋味,幽谷当中更似有一股在狂烈地
烧着,她甚至已感觉到谷中的湿润黏滑。

  眼见项明雪招式愈来愈软,兼且脸红耳赤,嫩颊润的似要滴出水来,眉梢眼
角更浮起了一片妩媚的春意,那样子那像是武林侠女在出手攻敌,根本是含羞少
女情热如火的媚态!

  赵平予原先还深怕是项明雪欲擒故纵之计,非但没趁隙反攻,守的反而更为
谨慎,生怕着了道儿。但看项明雪的模样愈来愈不像诱敌,何况招式交击之下,
也感觉到项明雪的出手愈来愈软,力道愈来愈弱,到后头娇躯的动作愈发地柔若
无骨,她原已是天香国色,此刻容姿妩媚更是诱人,加上娇躯一丝不挂,胴体满
是诱人心跳的热力,让人就算明知要上当,也忍不住要钻进陷阱里头去。

  忍了许久,赵平予终于出手,只见他左手轻挥,轻松地将项明雪玉臂的守式
迫开,右手随即深进。

  这一招却不是他原先练的玄元门中的武功,而是蓝洁芸所授的四十九式「锁
元擒拿手」中的一招,本来这招递将下去,该是一掌拍在敌人胸前,以内力震伤
敌人,但赵平予眼见项明雪守势已乱,竟连退都来不及退,只能娇躯微侧避招,
一双雪肤上泛起晕红的高耸椒乳不住颤动,诱人已极,心念电转之下,赵平予化
掌为抓,五指箕张,一把已将项明雪娇挺的玉乳拿在手中。

  一边交手眼光一边不由自主地钉在他的身上,一颗芳心荡漾飘摇,项明雪早
已不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只觉一颗心跳得愈来愈快,体内有股火热愈来愈是强
悍地烧灼着她。

  等到玉乳被拿,那滋味酥的项明雪「啊」的一声娇吟,羞不可抑的她原还想
挣扎,偏身子一动时顿觉身上一软,拿住玉乳的手掌非但没缩手,反而掌心整个
贴了上来,厚实的手掌在乳上摩挲之间,他的手似传来了一股火般,从乳上烧了
进来,登时把项明雪的矜持烧得化了,她甚至要靠咬紧银牙,才能忍耐那投怀送
抱的冲动。

  勉勉强强地一步步后退,偏她退他却进,一步一步地将项明雪挤到了墙角,
逼的她再没有退路,玉乳仍被他掌握的紧紧的,一点不放,从虎口弹出的蓓蕾,
已被体内的火烧成了美丽的深玫瑰红。

  见项明雪瑟缩墙角,他若再进一步,便要贴身地挤上她赤裸的娇躯,赵平予
像是终于不敢再进一步般停了下来,但那双厚实的大手,仍托着项明雪的美乳不
放,表面虽没用力搓捏,实则掌心肌肉微不可见地用力,揉的项明雪美乳发烧,
那火热已烧进心底,令她忍受不住地泉水绵绵。

  已是被他逼到再没退路,眼看赵平予竟于此时退缩,让出了一条缝给她,原
该放松下来的项明雪不知怎么着,心中竟浮起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忍着谷中的疼,她纤腰一扭,眼看就要从赵平予身侧钻出,没想到此时赵平
予竟突地出手,右臂在项明雪腰上一触,制住了她的身形,随即身子一转绕到她
身后,夹起了她,项明雪连声音都未来得及呼出来,娇躯已被赵平予抱入怀中,
翘挺的隆臀正迎上赵平予昂扬的肉棒,那火热的触感,差点让项明雪整个人都软
化了。

  「你……你……」心知赵平予这样温柔地抱住自己,胯间肉棒又是那般昂扬
火热,甚至连手都抓着自己乳上不肯放,明显地是想再把自己抱上床上,大快朵
颐一番。

  其实项明雪本也不太讨厌此事,赵平予总比杨逖要好得太多了,何况他的床
上功夫又那般厉害,令她心中不由得有一丝向往。

  但项明雪终究是个女孩子家,那羞人之事便心中再想也不好说出口来,轻哼
了两声之后,一段话儿已轻盈地奔出了檀口,「你……你别以为自己赢了……若
非明雪里头……里头还……还疼……加上你刚才又……又采走了明雪的元阴,吸
了明雪不少功力,明雪才不会……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拿住……」

  「被我拿住……拿住那里啊?」从身后抱住项明雪的胴体,虽因这姿势看不
到她羞若彩霞的脸蛋儿,但光听项明雪语声之中实没几分埋怨,反柔弱狐媚的活
像在撒娇一般,只要是男人莫不明了此女已是春心荡漾。

  何况项明雪一身俱美,修颈而下香肩线条美若天成,光那细滑柔嫩的裸背,
都晶莹剔透得令人心动,尤其当他抱上去的时候,那娇羞又温热的香肌反应,更
是教人魂为之销,让赵平予忍不住在她的颈上轻轻一吻,一边吮舐一边在她耳边
出言轻薄,与其出言晓以大义,让项家姐妹投到己方,还不如先痛痛快快「宰」

  她一回,什么事情都等让她满足之后再说吧!

  「你……」想到自己被他拿住羞人的耸挺美乳,那岂是可以言说的部位?偏
一思及此,那美乳被拿时的美味又传上身来,加上赵平予的手趁机加力揉弄,颈
后更软软麻麻地传来他吻舐的美妙滋味。

  尤其糟榚的是,随着赵平予向她身上磨蹭,那肉棒正好磨在她玉腿上头,不
知不觉已破开了她的紧夹,滑进项明雪腿间,火烫的感觉熨贴在最敏感的玉腿之
间,那火烫竟似烧了起来,一点点的火都灼到的幽谷口上,勾的谷中春水泛涌,
教项明雪那还说得出话来?只听得她口中一声娇吟,还不只声音,连腿都软了,
竟情不自禁地随着赵平予的脚步,慢慢走向那张温暖的床。

  含羞走到床前,只见床上的项明玉和蓝洁芸竟合作至极地让出了个位子,好
容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云雨之用,那蓝洁芸是赵平予的妻室,也还罢了,项明玉身
为同胞姐妹,竟也乖乖的让出位来,好让自己与他行云布雨,偏现在的项明雪气
也气不起来,只能娇滴滴地嗔了妹妹一眼。

  「别怪我,姐姐……」被项明雪似嗔似怨地望了一眼,项明玉娇躯一缩,整
个人赖进了蓝洁芸的怀里头去,只留下声音娇甜地飘了出来,「明玉一早……一
早起床……就被姐姐弄上手,玩的明玉的全身都……都酥透了……刚刚……刚刚
又被平予哥哥开苞……干的……干的明玉腿都软了……舒服的要命……身上可是
一点儿气力也没有了……想帮你都帮不了……只能让姐姐你独个儿……独个儿跟
他……跟他舒服……好在……好在平予哥哥很温柔的……若是……若是姐姐你受
不了……好哥哥一定会松手的……对不对?」

  「我可不敢太过无礼,只想……只想赶快把功力还给你姐姐……她气起来平
予可受不了呢!」

  「是……是吗?」听赵平予这么说,项明雪差点叹出气来,她原知自己冷若
冰霜,足可令大多男子退避三舍,前次又因误会误伤了赵平予一记,却没想到他
会因此对自己生惧,这样拿住自己竟仅是为了不让自己反抗,好将方才开苞时收
去的元阴功力还给她。

  想到两人虽已裸裎相见,但接下来这家伙只是想将部份功力输回给她,竟不
是项明雪心中又害羞又期待的云雨之欢,那强烈的失落感,登时令项明雪心下一
阵难受,偏这种事又不能开口求他,更不能让他听出自己其实正渴望着再次被他
在床上征服,「那就……那就快点吧……赵少侠……赶快把功力还给明雪……」

  「那……我就还了。」正当心中被那失落感搞的失魂落魄,差点儿连那已沸
腾起来的芳心都要凉下来时,赵平予突地一动,项明雪只觉腿上一软,已被他压
在被上,随即那肉棒在自己腿间一阵厮磨顶挺,火烫的欲念逼的一时不察的项明
雪玉腿轻分,幽谷口才暴露出来,赵平予已腰身一冲,将肉棒顶入了项明雪的谷
内。

  谷中嫩滑的香肌原已被方才的春水浸的酥软,被这强烈的侵入磨弄之下,那
充实又强烈的快感,令项明雪登时娇声大作,双膝跪在床上,玉腿情不自禁地大
开,娇羞依顺地将隆臀高翘,好把自己的幽谷更向后挺,让身后的赵平予更亲蜜
地侵入她的圣地。

  「好……唔……好厉害……你……好猛……坏……你……啊……这么……这
么深的……唔……」被赵平予这般偷袭似地攻入圣地,项明雪虽不由得有些气,
还有些不满,自己明明已是任凭宰割,一副给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依顺模样儿
了,你竟还来这般偷袭手段!

  但更多的满足已一口气涨满了她的身心,那强烈的畅快感,令项明雪一时间
再也忍耐不住,甜美娇柔的淫声脱口而出,「你……啊……你好坏……来……来
这样偷……偷袭明雪……唔……好……好厉害……哎……你好……好过份……啊
……好棒……嗯……」

  也不知该恨赵平予用偷袭手段,把已无力抗拒的她硬是压在床上尽情奸淫,
用的还是这和狗儿交尾一般的姿态,还是该享受那肉棒入体,幽谷中完完全全地
涨满了,强烈的充实和欢乐一波波地拍打着全身,项明雪软瘫床上,只那白玉雕
就般的圆臀高高挺起,配合着赵平予冲刺的动作前后顶挺,口中不住娇吟软语,
虽说言语中对他的偷袭颇有烦言,更多的却是情欲满足时充塞娇躯的狂喜。

  尤其在这姿势下,项明雪只觉自己宛如已成了他发泄用的工具,心甘情愿地
享受着他的征服的她,再没一点以往的清冷矜持,现在的项明雪只知婉转逢迎,
被他一次次送上高峰。

  「坏……啊……坏死了……竟……竟然这样偷袭明雪……啊……好过份……

  唔……你干的好……好深……喔……」

  原本当她看到项明雪被赵平予偷袭般地压在床上,那肉棒强烈地冲入项明雪
的幽谷当中时,项明玉心中不由得一颤,姐姐向来是冷傲如霜的性子,虽说这些
日子以来被体内的残毒慢慢改了性,但赵平予趁人之危,破她处女身子在前,又
这般霸王硬上弓在后,天才晓得不甘雌伏的项明雪会有什么反应?直到听到项明
雪媚语应和,娇躯更是热情无比地向后顶挺迎合,项明玉才放下了心来。

  她将脸儿凑近了姐姐那不住发烧、吹气如兰的脸蛋儿,娇柔地回应着她的话
头,「如果不是他这样硬上,姐姐恐怕还要千推万阻……明雪姐姐你可不会那么
乖乖就范的……是不是?」

  「坏蛋……你也是……啊……明玉你……讨厌……」听项明玉竟在此时出言
帮赵平予调戏于她,若非项明雪的芳心正专注于承受他的抽送,正自情欲贲张,
怕她真忍不住要出声骂骂这小妹子了,但现在的项明雪身心都逐渐被那淫荡的快
感充满,那还有心思去怪妹子偏帮外人呢?「明玉你……哎……你明知道……明
知道他……他想要明雪……你却连……连提个醒儿都……都不干……好……好过
份……啊……」

  「冤枉啊,姐姐!」听项明雪嘴上虽说她过份,但娇喘绵绵,根本是一副正
乐在其中的样儿,项明玉的心总算是定了,到现在她才确定,这向来冷艳的姐姐
确实已完完全全沉醉在肉欲当中,变成了赵平予肉棒的俘虏,只要赵平予愿意,
姐姐多半会和自己共事一夫,姐妹俩以后也离不开了,「如果明玉不解风情,出
声提醒……姐姐那会像现在一样……被他干的那么……那么舒服?」

  「就……啊……你又……唔……就是那里……再……再用力点……唔……好
棒……好美……呀……好厉害……」正当项明雪要出声驳项明玉的当儿,赵平予
偏偏加强了抽插的节奏和劲道,只爽的项明雪浑忘一切,顿时间只知娇声回应,
好一会儿才出口反驳妹子,「就是……就是你不提醒……也一样……明雪……明
雪那会拒绝他……被他那样使坏……赤条条地被他……被他摆弄……明雪也……

  也早想再被他干了……」

  真不知是他的功夫太过厉害,还是自己年来被余毒刺激,胴体已变得极其淫
荡,竟连这种话儿也能脱口而出,项明雪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偏身后的赵
平予似被她那娇柔淫荡的声音和语中的绵绵情意所诱,插得更加猛了,那滋味只
令项明雪再无法自拔,一时间只有喘叫的份儿。

  而旁听的项明玉呢?她从来没想到会从姐姐口中听到这种话,一边在心中暗
懔赵平予床上的功夫之好,不但把姐姐摆布成如此淫态妙姿,还能令她脱口而出
说「想被他干」这种热情无比的话儿,一边看着项明雪脸蛋儿愈来愈红,柔媚又
甜蜜得令人爱,竟忍不住凑过脸去,啜住了姐姐红艳欲滴的樱唇,学着赵平予方
才挑逗她情欲的方式,稚嫩地挑着项明雪的香舌。

  热情的项明雪已被赵平予插的迷迷糊糊,顿觉一条小舌融入口中,竟是想也
不想就和她甜蜜地热吻了起来。

  看到连项明玉都拔刀相助,和姐姐热情缠绵地吻将起来,那媚姿只令赵平予
胸中一阵热火高烧,肉棒在项明雪的幽谷当中抽送地更加勇猛了。

  其实赵平予虽是功力深厚、技巧熟娴,终究不像熟于此道的淫贼那样修练熬
战之道,连续把项家姐妹破瓜,并把她们都送上了登仙般的高潮妙境,赵平予虽
爽,体力消耗却也不少,就算他先前破项明雪身子时采了她不少元阴,加上赵平
予正值年轻,撑到此刻也已到了极限,项明雪的幽谷又将肉棒夹吸得那般畅快,
若非赵平予心知此乃能否将项明雪征服的关键,怕早已忍不住那口憋着的气,要
把精液全射进项明雪谷内去了。

  眼看一边美乳被他魔手拿住,任他毫无顾忌地大肆施为,另一边美乳则贴在
床褥之上,随着胴体前后挺送的动作款款轻磨,光乳上传来的滋味已足令她舒服
的项明雪,被自己和项明玉的前后夹攻之下,已将要被推上性爱的极峰,浑身都
充斥着畅美难言的快乐,赵平予腰身一阵狠狠抽送,待得项明雪高潮泄阴时,他
终于也忍受不住,一声狂喘之下,精液已火辣辣地射进了项明雪玉体深处,数量
既多又附着他送回的精气,饱涨的感觉令项明雪美的差点又要晕过去了。

     ***    ***    ***    ***

  眼看着赵平予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窗外,蓝洁芸暗暗叹了口气,仿佛心神都随
着他走远,竟没注意到两番风雨之后,原该是瘫软如泥的项明雪,竟还能拖着身
子爬下床去,慢慢地走到了墙边的大柜旁,而还偎在自己身上的项明玉,却是一
边看着姐姐奇异的举动,偏又不敢出言相询。

  也难怪蓝洁芸要出神了,方才赵平予大展雄风把项明雪和项明玉连番破瓜,
尤其是较不好讲话的项明雪,被赵平予硬是拚命搞了两回,干的她软绵绵,便想
下山去都没了力气。

  原本这般风狂雨骤的羞人景象,以蓝洁芸的性子,该是在外头把风,不该亲
身见识的,可为了避免进屋里的赵平予无法兼顾两女,采花不成反而受制,她竟
也一起进来,协助赵平予采花的大业,又为了使两女不致生份,蓝洁芸索性也剥
光了自己,四人一起赤条条地偎在床上,再冰冷的人儿也受不住那般春光缭绕的
媚态;加上这般施为后,事后大家都一个模样,要说话也比较好说话些。

  本来蓝洁芸还以为,为了对抗天门的大业,自己该当忍耐得住,便是亲眼见
赵平予和其他女子床笫缠绵、云雨尽欢,也能自制不加以打扰;没想到亲眼见到
那鱼水之趣时,心中的醋意竟是如此强烈,犹如野火燎原般狂烈地烧起,若非项
明玉偎在她怀中撒娇卖痴,逗的蓝洁芸分了心,醋意大盛的她差点忍不住要把赵
平予拉下马来,管他什么大事,先拉他走的愈远愈好!

  心中的醋意是勉勉强强地忍住了,但眼见赵平予连占两女元红,为了彻底征
服项明雪,还将她连玩两回,把项明雪的冰霜外表全盘破去,蓝洁芸可是个成熟
的女人,兼且她原先和赵平予只要有空,当真是夜夜春宵、乐此不疲,又怎抗御
得住眼前这曼妙淫荡的风光?怎听得了耳边那淫言浪语的轰炸?

  若非赵平予连战三轮,虽是年轻力壮、功力又深厚,但要他重振雄风,再在
蓝洁芸身上征伐一回,便是他对蓝洁芸再多爱怜也是做不到的,怕蓝洁芸还真想
什么都不顾,像示范又像示威般地在两女面前和赵平予云雨欢合,给她们看看什
么才叫做真正投入的男女之欢!

  见赵平予气喘嘘嘘、汗流浃背,虽说年轻的身体还不肯称累,但那肉棒已是
疲劳不堪,再难一战了,蓝洁芸纵是心中有再多渴望,终不愿因一时沉迷,而造
成爱郎身体上的伤害。

  二女既已收服,情形还较原先所想更加可喜,不只项明玉一缕情丝系在他身
上,交欢之后更好说话,连那冰冰冷冷的项明雪,竟似也爱上了他一般,只是女
儿家脸皮薄,面对他时总不好承认,蓝洁芸心思一转,连忙教赵平予收拾收拾,
赶紧下山,追上郑平予和尚光弘攻向总堂的大队人马。

  一来众人在山下千辛万苦的激战,赵平予却在山上风流快活,再怎么样也说
不过去,二来风流之事已毕,接下来该是劝服代表天山派的两女别搅进这蹚子浑
水,项明玉还好讲话,可项明雪外表冰洁出尘,这回却受不住赵平予的手段而失
身,便是心中爱煞了他,表面上也要撑着场面。与其把赵平予留下来,让项明雪
碍着脸皮不好沟通,还不如把他赶到山下,屋内只剩下三个和他有亲蜜关系的女
子,光只有女人之间的说话,比起中间插个男子,言谈之间可要顺畅的多了。

  虽是心知赵平下山是势所必然,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能出声阻止,但方才被那
连番春宫美景勾起的心火,却没有那么容易打消,蓝洁芸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
都软了,幽谷中更有些不堪言喻的感觉,正一点一点地侵袭着她,若非怀中的项
明玉不是男人,而是比她还要娇痴软柔的女孩儿,蓝洁芸还真想干脆就和她这样
在床上弄上一弄,至少把体内的火先泄掉一点儿再说。

  「哎……姐姐……那……那是什么?」

  听项明玉娇柔的嗓音轻吐着惊惶,蓝洁芸的心神才算给勾了回来,她转过了
头,竟见项明雪手上拿着个怪模怪样的异物,长条状的,就好像……就好像两根
香肠接在一起的模样,不过更教蓝洁芸心惊胆跳的,是那异物的两端,状似三角
又似圆球,顶端还有一条细缝,恰恰将那圆球状给中分开来,再加上那异物中段
的形体仿的那般细致,这东西无论形状、长短和光泽,都做的如此维妙维肖,连
中间那缠绕的青筋都做的一丝不苟,简直就是……简直就是男性阳物的化身!

  虽说以往身为蓝家家主,称得上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蓝洁芸既
有雪莲香之名,表面上看来该是个完美无瑕、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儿,实则她肩
负重任,见闻广博,并不像外人眼见的只是个生性高雅,整天关在象牙塔里的美
人胚子。

  项明雪手中的这异物貌相看来虽是羞人,但蓝洁芸心中也清楚,那是美称为
「双头龙」的淫具,乃是女子间自行淫乐时的宝贝,不用男人也可以自享性爱欢
愉,却不知这貌似冰山美人般冷艳出尘的项明雪,却是从何处拿到这东西的?

  见蓝洁芸望向手中「双头龙」的眼光和妹子全然不同,既有些惊讶、有些畏
羞,还有一点微不可闻的希冀,显然早知她手中这宝贝的功用,更知她取出此物
意欲何为,只自己的外表和这淫具实是太搭不上关连,这才噤着没有说话。

  她轻抚着手中的「双头龙」,像是要挑逗人似地故意伸舌轻舐一端,但见妹
妹的表情颇生惊异,而被那媚态刺激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的蓝洁芸,目光之中既
有讶意,还有一种不可见的渴望存在,「看来……你该知道这是什么宝贝了,是
吧?」

  「嗯,没……没错……」听项明雪问到自己,蓝洁芸心中猛地一跳,眼光却
被双头龙上头沾上项明雪香唾的那丝晶光所吸引,一时间竟移不开来,连回答的
声音都显得有些无力。

  这也难怪蓝洁芸失态,那双头龙上头极其光滑,显不知给多少人使用过,一
点儿棱角都没有;加上看来早被项明雪特地润滑过,上头满布着湿滑的晶光,波
光之中尤显雄壮挺立,那模样就好像……就好像赵平予和她行周公之礼时的肉棒
样儿,她虽不敢眼见,但细细一想,那时他就该是这样的吧?蓝洁芸才刚被赵平
予连淫两女的模样所震撼,体内正春潮荡漾的当儿,又岂经得起这淫具的挑诱?

  见蓝洁芸才见到这淫具,就被那上头给自己好生「准备」过的痕迹所慑,似
是整个人都软化了,项明雪心中微微一笑,颇有些自豪感。她和妹妹虽刚在赵平
予胯下轮番破瓜,被他那熟娴的技巧和挑情手法所征服,但赵平予连番征战,事
后也力有不逮,只能将眼前这艳色丝毫不逊于姐妹两人的美女留在此处,这美女
显是项明玉先前说过的赵平予的妻室,已有肌肤之亲。

  她虽不敢向赵平予讨还面子,但若能弄的眼前这美女神魂颠倒,一来心中那
难免的火气出了些,二来姐妹初入赵平予家门,先来个下马威,至少也不用怕这
美女恃长欺幼,以后欺负自己姐妹两人。

  「倒不知这位姐姐尊姓大名?」一边坐在床沿,半故意地将双头龙送到蓝洁
芸眼前,距她脸儿已不过半尺之遥,项明雪未问先就在那龙身上头舔上一回,美
目流光、啧啧有声,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蓝洁芸虽已尝过男女妙趣,但从不曾当真试过口交的滋味,更没想到会在这
冰霜般的美女身上看到这犹如口交般的情状,至于项明玉更为稚嫩,虽被姐姐这
般大胆诡异的行为吓得一呆,对她心中的想法若有所觉,反应却没有蓝洁芸那般
强烈,只好奇地望着呆然的她。

  「在下……在下蓝洁芸……」看到项明雪陶醉似地在那龙身上头伸舌轻舔,
眼儿却是望着自己,挑逗之意毫无掩饰,蓝洁芸只看的心中一荡,芳心之中思绪
万端,也不知是那余毒真把这冰霜凝就的美女熬坏了呢?还是说方才赵平予连战
之下力有不及,竟没满足项明雪的需求,让她想要拿自己来泄火呢?

  随即心中又想到,眼前两女为赵平予破身,尔后都是一家人了,光只是姐妹
之间这样拿淫具来泄火,此事虽是羞人,究非红杏出墙,赵平予该当不会有所怪
责吧?

  想到赵平予,蓝洁芸胸中一阵失落,又一阵报复似的快感,她虽深爱着他,
但对他一气收了两个女子倒也不由得心中不怨,若自己给项明雪弄上了手……这
应该不算是背叛赵平予,可也是一种抒发方式,真不知他看到的话,会说些什么
呢?

  一思及此蓝洁芸脸儿更红,微带茫然的眼中美的快要滴出水来,成熟的体态
散出的女体魅力,比之刚失身的二女,更有一番妩媚可观之处。

  「原来……原来是『雪莲香』蓝姑娘……」项明雪娇娇一笑,心中不由暗自
奇怪,她和妹妹被赵平予救过,那次她又出于矜持,对赵平予颇有无礼,心中难
免有歉疚之意,赵平予占有二女虽有点出于偷袭,但若他心有歹意,其实姐妹的
贞操早留不到今日,项明雪虽是迷迷糊糊地失了身,事后又被他硬上地再搞了一
回,芳心对赵平予其实没多少怒意。

  但「雪莲香」蓝洁芸久历江湖,乃女中豪杰,威震江南武林,竟也会成为赵
平予的妻子,而且看她的模样,对赵平予可说是百依百顺,甚至连……甚至连采
花都帮他一手,真不晓得这人到底走了什么好运,竟有如此艳福?

  「本来……本来事已至此,赵少侠心性温良,绝非恶徒,明雪和妹妹该当、
该当乖乖入赵家门的……」

  项明雪娇柔地挨近了蓝洁芸,就如方才被赵平予拿住时地伸手揉弄着蓝洁芸
的酥胸,还一边将双头龙送到蓝洁芸嘴边,示意她也一样舔弄起来,直到蓝洁芸
乖乖就范,似要和项明雪比谁较厉害般地舔舐不休时,她才接了话头,「但明雪
总有点……总有点不甘示弱……想要出点儿气……」

  「洁芸……洁芸知道的……」一方面那淫具已送到自己眼前,眼见再也推拒
不得,一方面怀中的项明玉见姐姐已经点头,再不阻止自己和赵平予在一起,心
花怒放之下,竟也随着姐姐的暗示,开始摆弄起蓝洁芸的胴体来,加上胸中原已
欲火难挨,此刻的蓝洁芸更不可能抵挡了。

  感觉到项明玉的纤指温柔而颤抖地轻探着自己的幽谷,蓝洁芸娇躯微颤,一
双玉腿竟不能自己地微分开来,让项明玉的手指能感受得到她的潮湿和空虚,樱
唇更忍不住吞吐起口中的龙头,比项明雪那微带做作般的姿势,还要媚荡得多,
「洁芸留下来……本就是……本就是为了要让明雪小姐出气的……」

  「那样最好了……」故意地将已被二女香唾浸润湿滑的双头龙移开,也不知
那来的冲动,竟让那龙头贴住美乳,在峰底处滑动,那温暖熨人的滋味,真像是
被男人的肉棒轻薄美乳一般,不只项明雪畅快,连眼见的蓝洁芸都忍不住娇喘,
似想将那宝贝取去照样施为似的。

  项明雪娇躯一挺,已将蓝洁芸那忍不住追随着双头龙而致轻启的樱唇吻住,
口中一阵阵幽香交融,良久才分了开来,见蓝洁芸脸红耳赤,似被她的挑弄搞得
欲火难抑,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胜利感,伸手勾过了蓝洁芸的娇躯,在她颈脖、
胸前那泛着情欲晕红的香肌上头一阵吻啜,品尝蓝洁芸那成熟的体香,「这个宝
贝……用之前可要好好润滑一下,光用嘴……恐怕不够呢!明玉,你也来帮个忙
吧?」

  「嗯……姐姐……也要明玉舔吗?」

  「不……不用舔的……」飘了个媚眼给妹妹,勾的项明玉也一阵心跳加速,
项明雪才将那遍布两女香唾的双头龙交给她,「没想到高雅娇贵如『雪莲香』蓝
小姐,竟也知道怎么用这宝贝,明雪原先倒没想到……哎……好明玉,都……都
已经有男人了,你也猜猜,这好宝贝该要怎么用,嗯?」

  珍而重之地接着了那湿润的「双头龙」,项明玉本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这是
什么东西,但见姐姐的手指在双头龙上头轻轻地滑动了几下,似明非明间灵光一
闪,竟也猜到了那是什么宝贝,一时间脸儿都红透了,「难道……难道是……?

  姐……姐姐……你……你怎么会……会有这种东西?」

  「这……这说来可话长了……」一边和蓝洁芸相搂相抱,状似贪婪地在对方
娇躯上头不住探索,项明雪的声音宛如呻吟一般,「本来……本来明雪那时挨不
住……想干脆用这宝贝煞火……若不是有明玉帮忙,一时间用不上这宝贝……明
雪又怕一个不小心,会把……会把身子弄伤……若不小心搞破了……明玉可就嫁
不了你的平予哥哥了……差一点……明玉你的处女身子……差点就要毁在这宝贝
上头呢!」

  「这……这样……」

  见项明玉羞的差点要缩到床褥底下,项明雪一边任蓝洁芸的樱唇熟稔地挑弄
起她的情欲,一边喘息地教导着项明玉。

  「你……哎……你知道……这宝贝……这宝贝可是要……要弄进那……那里
头的……所以……所以之前一定要……唔……一定要弄到够湿够滑……唔……蓝
小姐……你……你可真厉害……好会……啊……好会吸……唔……你比……你比
你的平予还……还强呢……哎……小……小力点……别……别弄得太爽了……至
少要……唔……留点力气,好……好侍候这宝贝吧……别……别那么急嘛……明
雪可……可要受不了啦……」

  「叫……叫我洁芸吧……别……别叫什么……什么小姐了……大家……大家
都是一家人了……别叫得那么生份……可好?明雪妹妹……嗯……」

  美眸似润似雾,媚目饥渴地似要喷出火来,一来蓝洁芸比她们都早尝过其中
滋味,二来她的情欲一直没有舒泄,比之被淫了两回的项明雪,她体内的火可要
强旺得太多啦!「你……哎……你好美……洁芸好……好想让你受不了……你要
知道……洁芸刚刚可……可都只能在一旁看着呀……你用双头龙……唔……用什
么都好……总之……总之先搞上了洁芸吧……洁芸要你……」

  「既然这样……啊……明玉……你……哎……你帮个忙……」

  似被蓝洁芸那渴求的声音诱发了胸中欲火,项明雪连声音都颤软了,指导项
明玉的话竟有些无法成句,「那宝贝是要……要进里头的……所以……啊……洁
芸你……求求你……先……先让明雪说话……哎……太……弄太舒服会……会欲
速则不达的……唔……明玉……你……你用你里面的水……还有明雪的也行……

  好好弄湿那上头……待会……待会儿才……才不会弄伤……啊……你……哎
……

  明玉你……你也真坏……轻……轻一点儿……小……小力点儿……会……会
弄到的……」

  也难怪项明雪一时间会语不成句、媚吟若渴,听了她的指示之后,虽说羞的
玉面透红,但眼见蓝洁芸被体内的情欲如此煎熬,透出无限情火的美目一小半黏
在姐姐身上,大半却似渴求似希冀地望着自己手上的宝贝,项明玉纤手虽发颤,
仍轻轻地拨开了项明雪那掩映在波光中的幽谷。

  她虽只是轻手轻脚地刮取方才赵平予和项明雪云雨之后,犹然留存在她体内
的流泄,但此刻的项明雪也已被蓝洁芸的媚姿逗的心火高燃,那受得起这般深入
谷中的挑弄?偏项明玉也不知是否爱上了那纤指勾挑的滋味,竟在她幽谷中来来
回回挑玩个不休,令项明雪那媚吟想压都压不住。

  眼见项明玉沾取了项明雪谷中的蜜液擦拭后,汁光潋滟当中,那双头龙竟像
吸饱了水般更加昂然;而心知这般湿润未必足够的项明玉,虽是娇躯颤抖不已,
仍是伸手滑进了自己的谷中,在一阵强忍着的呼吸声中,慢慢地勾出了自己谷中
的蜜液,爱怜地抹在那昂扬的双头龙身上。

  两女都是刚破身子,谷中的蜜液都沾染了不少落红,抹在那龙身上头就好似
那双头龙才刚勇猛地破了两女贞操一般,淫艳之姿令人望而心动,蓝洁芸原已贲
张的欲火,在那刺激下更加难抑了。

  「好妹妹……明玉妹妹……」见项明玉一面羞涩稚嫩地伸手自取蜜汁,一面
娇颤不已地抹着那润滑的龙身,那姿态真惹人怜爱已极,蓝洁芸不由得伸手勾了
她过来,在她樱唇上头蜜甜甜地吻了一记。

  吮啜之间只勾的项明玉不由自主地一阵娇吟,方才自取幽谷中的流泄,那感
觉就好像在让她重温被赵平予开苞时的美妙感受,纤手虽在发颤,芳心中实被那
美味涨的满满实实,给蓝洁芸这般一勾一吻之下,她体内也似烧起了一把火,芳
心中不由得一阵渴望,若她们泄了一回后,能不能让自己也试一下那双头龙的味
道呢?「谢谢你……可真苦了你了……里头还……还会不会疼?」

  「不……不会了……」

  「没有关系……」也不知是因为这娇痴的女孩实在太惹人心疼,还是自己体
内的欲火当真已旺到无以复加,令蓝洁芸浑然忘我,只想任凭项明雪施为,用这
淫具把她也弄的魂儿飘飘呢?那话才只是在心中念及,便已羞的她娇躯发烧,可
在项明玉耳边,仍是清清楚楚地听得蓝洁芸娇媚入骨的软语。

  「这……这宝贝是让明雪妹妹……拿洁芸来……来泄火用的……所以……所
以别光用你们里头的……的水……洁芸也……也经湿透了……用用洁芸吧……因
为……因为我们要一起舒服的……是不是?」

  「可……可以吗?」听蓝洁芸的话意,竟是要自己伸手去勾她谷里的源源流
水,项明玉不由得吓了一跳。

  向来只有被姐姐按在床上大玩特玩的份儿,她虽知不论是被男女玩弄时,弄
到尽兴情动之处,幽谷中都会泌出汨汨春泉,浸润股间,却没想到蓝洁芸不过才
刚被姐姐把玩一会,竟已沁出水来了!她原还以为,只有被男人干过之后,幽谷
中那又黏腻又温热、活像是把整个人都洗过一遍般的水气,才能用来润滑这宝贝
哩!

  「蓝姐姐你……你也已经……流……流出来了?」

  「那……那当然……」让项明雪的口舌在自己乳上来回吮弄舔舐,感觉着乳
上玉蕾已慢慢变硬变挺,还涨得有些生疼,蓝洁芸不甘示弱地把项明雪敏感的小
耳吸入口中,一阵又一阵时轻时重地耳鬓厮磨,此刻的蓝洁芸热情如火,整个人
都像被火熔成了一滩水般。

  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她伸手引着项明玉的纤手,慢慢地送到自己股间,那
处果然已是水波润滑,玉腿才刚只收住夹紧的力道,一波春光已泄了出来,浸的
被褥之间尽是幽谷四溢的温热,「眼看平予占……得到了你们……还把明雪妹妹
弄了两回,洁芸也非木石……那儿……那儿受得了呢?这里头早、早就湿了……

  啊……」

  一方面是项明雪的动作愈来愈熟练,蓝洁芸体内的情火也愈来愈旺,烧的她
忍不住出声,一方面也因为这样自暴弱点之下,给项明玉的纤手侵入幽谷,那儿
可是除赵平予之外,从无他人造访过的幽秘境地啊!

  虽说项明玉初次尝试用手来勾弄别的女人的幽谷,着手轻盈不敢用力,但蓝
洁芸头一回这样自分玉腿,给除了丈夫外的人访幽探胜,心中那紧张真不足为外
人道,虽只是项明玉发颤的轻探,对她而言都似惊雷狂电般的强烈,那奇异美妙
的滋味,令她不由得叫出声来。

  再加上项明玉的手法还不止此。也不是她手段特出,而是因为之前她虽和姐
姐假凤虚凰地玩过,但为了不伤她的处女纯洁之躯,项明雪可不敢伸手去探,最
多也只是用舌头在谷口处轻探吮吸几下,绝不敢深进。

  这次虽被赵平予占有了,可她也还没试过刺探其他女子的幽谷,光是方才那
样勾挑姐姐和自己,那种羞人已极偏又美妙已极的触感,已令项明玉心儿不住飘
荡,没想到接下来又要尝到蓝洁芸的幽谷滋味,那教她不紧张的颤抖不已?偏那
颤抖的纤纤玉指,在蓝洁芸的幽谷中左右为难,那儿都碰上了,那柔弱的轻触、
娇颤的探索,可比赵平予的手更加美妙百倍哩!

  媚眼朦胧之间,蓝洁芸只觉眼前一亮,禁不住地脸红心跳。见项明玉涂抹之
下,那双头龙上头已沾染的莹然生光,项明雪伸手接过了那宝贝儿,爱怜又带些
惧意地望了它一眼,手上的动作虽仍有些踟蹰不前,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让双头龙
的一端揉开了幽谷口的嫩肌,一点一点地穿入了自己的禁地里头去,就好像正在
掌握着男人肉棒攻入自己体内的节奏一般,一点不敢大意。

  动作之中项明雪眉宇间虽还有些痛楚难禁之意,但一来她谷内仍湿滑难禁,
二来那双头龙在项明玉的尽心服侍之下,已是湿润光滑至极,微一用力已滑了进
去,没几下动作,那双头龙的一端,已是尽根而入,完完全全地穿入了项明雪的
谷内。

  只听的她满足地轻嘘了一口气,半软的娇躯微微立起,那双头龙似被她的幽
谷紧紧吸着,便没用纤手扶着也没滑落出来,在蓝洁芸眼中只见项明雪那娇软火
热、似动情已极的娇躯,竟长出了根男人的肉棒,那景象实是淫艳诱人之至!

  「哎……好……好奇怪又……又好舒服……唔……好洁芸姐姐……」伸手搂
过了蓝洁芸,在她红艳欲滴的樱唇上轻轻印下了缠绵动人的一吻,项明雪眼中媚
光流火,水汪汪地似要流出来一般。

  蓝洁芸一来已被满腔情火烧的浑身酥软,二来又给项明玉从身后搂着,情迷
意乱中竟没想到要退离她的搂抱,反而尽情地伸展颈项回吻上去,「这宝贝已、
已经进到明雪里头去了……感觉……感觉好奇怪……哎……不过……不过明雪已
经准备好要……要用这宝贝来……来干你了……洁芸姐姐已经准备好了吗?」

  「当……唔……当然……」娇声回应着项明雪挑逗似的娇吟,蓝洁芸也不知
那儿来的勇气,竟伸出发颤的玉手,将幽谷微敞开来,让项明雪看见那里头不住
汨出的蜜液,这羞人的动作,连赵平予都没这眼福看到蓝洁芸做,今日却给两女
拔了个头筹。

  偏光手指触到那敏感处,奇妙的感觉已如电殛般酥的蓝洁芸周身发烧,欲火
延烧再难阻止,「好明雪你……你看……洁芸已……已经这么湿了……这……这
还不只是明玉弄的……光想到要被你这样弄……小穴里就开始流出水来了……真
的……啊……」

  原本心中还有些儿畏羞,但见蓝洁芸如此投入,情意缠绵地自启禁地不说,
连「小穴」这等楼子里的姑娘都不敢轻言的淫语,都轻易地奔出口来,那放浪的
媚态教项明雪再也无法忍耐。

  她搂住了蓝洁芸的纤腰,将那双头龙露在体外的一端轻描着蓝洁芸纤指间的
幽谷,光只是轻微地一挺一撞,那传到双头龙上头的震颤,感觉都深深地透进幽
谷里头,抵进了自己芳心深处,就好像……就好像那双头龙真的变成了自己的一
部份,让自己长出了一根男人的肉棒似的,滋味真妙!

  慢慢地习惯了那顶入谷心的感觉,项明雪娇躯微荡,那双头龙已慢慢地突入
了蓝洁芸湿润的谷内,她的动作虽还嫌稚嫩,带着双头龙也颤抖不已,描不准目
标,但在蓝洁芸的纤指扶住双头龙身,娇柔地将它引入了自己幽谷里头。

  蓝洁芸谷内的吮吸紧附,在双头龙的微颤之下全都传到了项明雪身上,就好
像自己的幽谷也正这样紧吮着一般,又羞又喜的项明雪不由得搂紧了蓝洁芸的胴
体,好令双头龙更加深入,使两女身体愈发契合,两对挺拔的美乳更似黏上了般
紧磨不放。

leaflife 2008-11-16 13:23

梦回天阙 第三十五章 巧具销魂

  「哎……洁芸……洁芸姐姐……你……唔……你好厉害……你的里头……夹
得好紧……嗯……感觉……感觉好棒……」

  也不知是那双头龙真有灵性,竟令两女都能将它转化为身体的一部份,从它
身上感觉到对方幽谷中的缠绵滋味,还是情欲交融之下,彼此都从其中感觉到了
对方的享受,项明雪只觉这滋味实是曼妙,虽比不上赵平予的肉棒那般硬挺强壮
和温热,但蓝洁芸的柔美,却使得这样动作别有一番滋味。

  「你……哎……姐姐你……你怎么能……能浪成这样……连……连那种话都
……都说得出口……啊……」

  「唔……这……这是……」心知项明雪所指的是自己方才情迷意乱之下,连
「小穴」这种淫语都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蓝洁芸一边享受女体厮磨的欢快,
想到原来赵平予是这样享受的,一边想到这正是绝佳的时机,让她们知道男人在
床上喜爱什么调调,日后也好尽情服侍着赵平予。

  「要……哎……要干这种事……就要……就要全盘投入……把……把心中的
话都……唔……都说出来……才会舒服……那……那时洁芸原也假装矜持……虽
然被平予肏的舒畅……却……唔……却不敢叫出声来……等到……等到把这羞人
的话儿叫出口……你才会知道……那感觉……嗯……真……真是美的……美的难
以形容……所以……所以……」

  「好……哎……明雪……明雪知道了……啊……」本来该是由她采取主动,
把蓝洁芸压在身下尽情抽送的,但也不知是因为方才被赵平予连干两回,初尝此
味的项明雪难免腰肢酸软,还是因为刚破瓜的幽谷还吃不住那双头龙的用法,在
蓝洁芸身上没插得几下,项明雪已觉幽谷中有点儿滑不留手,那双头龙竟似脱离
了她的掌握。

  若光只是这样还好,偏偏在她身下的蓝洁芸,在男女之事方面可要比她熟得
太多,幽谷紧紧吸住双头龙,项明雪才一松手,她竟已抓住了机会反客为主,从
身下一下一下地往上顶去,只顶的项明雪身软骨颤,没一会已被蓝洁芸翻了过来
压在床上。

  虽说也是头一回用上双头龙这等淫具,但蓝洁芸在男女方面的经验,岂是初
生之犊的项明雪所可比拟的?

  趁着项明雪娇躯一软,她翻过了身子,已把软绵绵的项明雪给压在身下。直
到此刻,蓝洁芸才真知道赵平予在与她云雨时的感觉:身下的项明雪肌红眼媚,
幽香轻泛之间,真有股诱人心动的尤物风致,随着她的推送,项明雪软绵绵的胴
体阵阵扭挺,一双美乳随着娇躯的动作不住舞动,那双峰顶的玉蕾红艳艳地犹如
玉石一般,给那雪白的香肌一衬,教人真想伸手采摘。

  这还只是目中的美态而已,在她的开导之下,项明雪的矜持逐渐逐渐地放了
开来,虽还没法像她那样乐在其中,把什么羞人言语全挂在口边,但光只是那欲
言还隐的呻吟、那柔媚入骨的轻语,都令在上面的人魂销神荡,不由得有些飘飘
然的感觉。

  再加上嘴上虽还不放松,但项明雪那双修长有力的玉腿,无言中已柔媚地环
到了她的腰间,几乎全把她当成了赵平予般,热情地向她乞求着更强力的抽动,
项明雪的欲望已化为无边无尽的火,将肌肤相亲的她也慢慢烧熔了。

  但更美妙的地方,是在被那双头龙连结的幽谷当中,随着蓝洁芸在项明雪身
上款款抽送,项明雪那初启幽谷中的娇颤和吸附,都随着双头龙动作间的轻颤和
钻探,全盘送入了蓝洁芸身上,让她一时间真有那双头龙已长到了自己身上的错
觉,幽谷中被双头龙挺旋钻探之时,虽不像被赵平予抽插时那般强烈美妙,但想
到现在是由自己在主控一切,身下这原本冰清玉洁的美女,竟似正被自己干的神
魂颠倒、浑然忘我,那强烈的征服感是如此令人心动,差点让蓝洁芸迷醉了。

  纤腰挺送旋磨之间,两女的幽谷当中都在那双头龙的钻探下愈发热辣,泉水
更随着两女愈来愈狂野的动作滚滚而出,染的两女股间一片湿泞。

  那水波不只美得令一旁咬着纤指含羞窥视的项明玉眩目,光只是娇躯顶撞时
发出的啪啪水声,都似直直打进了心窝,令她忍不住在芳心中描绘着、想像着两
女股间那逞威的双头龙,是怎样张牙舞爪地勾挑着两女的淫欲,让她们情不自禁
地深陷其中,被送到了九重天外,它则是左右逢源地采吸着两女体内深深蕴藏的
甜蜜,爱不释手。

  虽说主动权给蓝洁芸占去了,但项明雪才刚失身,便连被赵平予连爽两回,
次次都酥的阴精大泄,论体力那里会是蓝洁芸的对手?不一会儿她就娇喘嘘嘘,
只能在蓝洁芸的身下娇喘呻吟。

  可她虽泄了蓝洁芸却欲火正旺,仿佛想把才才眼看赵平予连淫两女时胸中的
那股渴望全盘发泄出来一般,只干的项明雪的呻吟愈来愈无力,娇吟虽是酥软连
绵,仿佛已舒服的人事不知,可光看她现在四肢虚摊,只有任凭蓝洁芸抽送的份
儿,任谁也知她已再无抗力,美的像随时都要晕厥。

  「哎……洁芸姐姐……别……别再干了……」话才出口,俏脸不由得一阵火
热,只觉一股火似要烧透脑中,整个人都像被那股火占领了一般,可看到姐姐已
泄到瘫软,再受不住一次快乐的发泄,项明玉一边想帮姐姐,一边芳心里也正期
待着,期待蓝洁芸转移到自己身上,让她再一次尝到那欲火尽抒、飘飘欲仙的美
味儿。

  她温柔地搂住蓝洁芸,在她颊上吻了一口,「姐姐……姐姐已经不行了……

  换……换明玉好不好……明玉也……明玉也想让洁芸姐姐这样……这样弄上
一回呢……」

  「谢谢你……好明玉妹妹……」见项明玉主动移樽就教,蓝洁芸心下不由得
舒了口气,一偏头樱唇已吻上了项明玉发热的红唇,啜的她一阵酥软。

  等到项明玉发现的时候,蓝洁芸已破开了她的玉腿,将那被姐姐的幽谷熨得
火热的双头龙,温柔轻巧地送入了自己的幽谷当中,刚破瓜的幽谷虽一时有些不
适应再度遭到入侵,但项明玉的心已然沉醉其中,再顾不得那点微弱的疼了,她
紧紧地搂着蓝洁芸,口中香津交流,娇躯不住轻挪好方便双头龙的入侵,热烈的
渴望已不言而喻。

  也幸好项明玉及时出口求欢,否则蓝洁芸还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呢!她也感
觉到了项明雪元阴尽泄,被她捣的浑身酥软,再没一分反应的力气,可自己的欲
火还没泄掉,那能这样半途而废?

  当赵平予离去之时,蓝洁芸虽知自己情欲正旺,项家姐妹又是花苞初破,恐
怕经不起她的索求,本还想强忍过去的,但看项明雪竟拿出了双头龙这等淫具出
来,那时的她一时喜翻了心,正乐于体内的需求能够发泄,怎想得到项明雪手捧
淫具、意象轻薄,却是外强中干,竟这么快就瘫了?

  见项明雪泄的全身酥软,再无力动作,表面上蓝洁芸虽是动作不停,其实双
头龙抽送的力道已慢慢放松了开来。本来蓝洁芸也想转到项明玉身上去的,但她
是这么娇痴可爱的小妹子,若项明玉不愿意,无论如何蓝洁芸也不忍心逆她意思
硬上,亲身体验后虽知这淫具用来的确不坏,可对没用过的良家妇女而言,终不
是好东西,也不知项明玉喜不喜欢用?

  偏偏一时间又找不到其他发泄的管道,只能慢慢放轻动作,打算等体内的火
再消一点,再试试用手带动着双头龙搞吧!这样自己发泄,让项家姐妹在旁看戏
虽是羞人,但体内欲火实在太旺,蓝洁芸也实在是没法子了。

  表面上只是换了个人,让项明玉接替项明雪来给蓝洁芸干,虽说蓝洁芸已在
项明雪身上稍稍泄过了火,而项明玉方才也只给赵平予搞过一次,但相较之下,
恐怕她也未必能比项明雪撑得久些。

  但将双头龙送入项明玉的幽谷当中后,蓝洁芸竟冷不防打了个寒噤,一股强
烈美妙的快感已袭上身来,酥的她娇躯一阵酥麻颤抖,那滋味如此新奇,令蓝洁
芸的胴体就好像被电流麻过一般,整个人顿时都茫酥酥的,谷内深处一阵接着一
阵甜蜜的颤抖,她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泄出来啦!

  见项明玉舒服的媚眼如丝,像是美到连眼儿都睁不开来了,四肢更是软绵绵
地缠到了蓝洁芸身上,一副刚交接就已经舒服的要瘫了的模样,实是惹人怜爱。

  若非看到项明玉如此享受,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地任由宰割,蓝洁芸差点以为
这小妮子扮猪吃老虎,暗地里在双头龙上头搞了什么鬼,才让她一插进来,从双
头龙上传来的美妙滋味,已令她舒服到差点要泄出精水来了。

  直到亲身体验的此刻,蓝洁芸才真正了解到,方才赵平予在给项明玉破瓜的
当儿,为什么会露出那般享受无比的神情,仿佛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似的,享受之
中还令他不禁开口称赞项明玉幽谷中的感觉奇佳,里头又吸又动的,令他乐在其
中,只把个刚尝男女之味的项明玉亏的又羞又喜,被他引诱的忍不住娇声回应。

  旁观的蓝洁芸虽从赵平予神态之间,看出项明玉的幽谷必有奇特之处,但她
身为女子,纵使当真知道项明玉幽谷中暗含妙处,对干她的男人而言直是如获至
宝,那种肉体交接时的欢愉畅快,怎也轮不到她来享受,那时的蓝洁芸根本也不
想去关心其中玄妙。

  但如今藉着这双头龙,蓝洁芸算是亲身了解到项明玉幽谷中的奇特美妙了,
光只是从双头龙上传来的触感,便令她仿佛有升天般的快感,好像她自己的幽谷
当中都被那奇妙的酥麻所占领。

  项明玉虽是不觉,但她幽谷中款款啜吸,双头龙上传来的震颤,令蓝洁芸错
觉那宝贝竟似生了几十双小手,在自己的幽谷里头不住抚爱摩弄,如鸟儿振翼般
在体内不住动着,动作虽是小而温柔,带给她的感觉却是强烈到无法想像,美的
令蓝洁芸忍不住搂紧了她,用尽了最后一丝理智,在项明玉耳边绵绵细语:

  「好……唔……好棒……明玉妹妹……你……你真是……真是太棒了……哎
……洁芸要……要泄了……要被你弄到泄了……唔……明玉……求求你……别告
诉平予……会……会很羞人的……拜托你……啊……」

  也不知项明玉究竟回答了什么,蓝洁芸只觉话儿出口后,仿佛所有理智也随
之飘去,随之而来充塞身心的,是一波又一波的快乐,登时将她送上了难以想像
的高峰,令她只能搂着项明玉娇声哭叫,那声音与项明玉的应和声,在房中不住
回荡,愈来愈娇媚、愈来愈甜蜜了……

     ***    ***    ***    ***

  在山路上急急忙忙地赶着,方才虽在项家姐妹身上耗了许多力气,但也不知
是得两女精纯甜美的元阴贯注之后,体内功力更上层楼,还是因为那激烈的云雨
欢爱,让大战在即的他身体的紧张全都松弛了,疾奔下赵平予虽仍觉腰腿处有些
酸软疲惫,精神却随着奔驰愈发张扬,愈奔精神愈振,完全没有一点儿疲累的模
样,只觉整个人都充的满满的,精神饱满到再战几场都不在乎。

  不过虽说不感觉累,但心才放下来,赵平予顿时觉得饥肠辘辘,一抬头看天
这才发现,太阳早已过午,看日头的位置,现在恐怕都已近午时中了,他和蓝洁
芸上山时还是清晨,鼓勇和项家姐妹连番云雨,没想到竟花了这么多时间!

  也不知自己怎么搞的,竟能硬撑着连干三场,比平日可要神勇得太多。在床
上连战三回,中间又漏了一餐,也怪不得空空的肚子要唱空城计了。

  心中还悬着郑平亚等人直捣天门总堂的战况,一边奔行一边伸手到包袱里头
找吃的,他明记得上山前还看过,里头还有一两个冷馒头,偏生眼睛不看之下,
只靠反手去搜找,竟是心中愈急反愈找不到,等到赵平予将馒头挖了出来,飞快
大啃的时候,他和众人分手的岔道已在眼前。

  向谷道里头瞧了瞧,赵平予嘴里虽还嚼着馒头,心下却忍不住沉下了少许。

  看谷道中的样子,里头的机关竟已发动,虽说没见到同行之人的尸首,但看
谷间满地狼藉、山壁血迹斑斑,仿佛刚经过一场大战,便可想见那时众人在谷中
的苦战了。

  到底师尊是怎么安排的机关?他和尚光弘都已发现,深色的砖块才是机关发
动的关键,随行之人又不乏机关学的前辈,谷道里头纵是机关遍布,该当也无伤
人之力了,为何众人仍会触动机关,搞出这么个激战之后的场面呢?

  心知谷中机关难测,连机关学的老手都未必能全身而退,而自己又没破机关
的本事,赵平予也不浪费时间,一转身就朝山路奔了过去。与其在谷道当中战战
兢兢,一个机关接一个机关的破,还不如走上多绕一圈的山路,便是多耗一点时
间,也总比面对自己所陌生的机关要好得多。

     ***    ***    ***    ***

  急步冲进天门总堂那巍峨壮观的大厅,才进门赵平予便吓了一大跳。

  他上回虽潜入天门打探情报,但天门各个机密重地防守严密,加上他一进来
便被这易守难攻之地所慑,那几天心中所想几乎都只是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
天门,这厅堂之处他自是没进来过。

  但联军一方人多势盛,天门这边虽说叛了白宁枫的席云堂,但季韶和费清瑜
的人马及时回师,纵然武功不及,但能够一战的人数并不比联军一方少上太多,
这么大批人马挤在这大厅当中,不但不显气闷,还有些清凉,甚至感觉不到外头
炎暑的火气,其宽广便不用多说了,显见是专为了蜀地湿热的气候所设计。

  不过最吸引赵平予的,不是这大厅的宽广,而是敌对状态的两方人马各占一
方对峙之下,虽是人头钻动,从厅门进来根本看不见对峙那边场中的状况,但厅
中竟是静静的没什么声音,除了场内那微细的喘息声外,几乎是静得连根针掉在
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一边调匀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快步走到了前头,赵平予和长孙宗毫不费力地
便找到了位于阵前的尚光弘等人。只见尚光弘与郑平亚等联军领袖人物都聚精会
神,场中两个人双掌抵住,显是比试内力之局,两人头顶都有白烟升起,又细又
长地聚而不散,显然两人的功力都是极其深厚。

  突地一声轻吟声起,两人各向后退了几步,那锦衣劲装的老者见自己多退了
三步,面目登时涨个通红,瞪着对方的双眼鼓得几欲突出,双掌微微发颤,似想
伸手到身后一招,令门人取来兵刃再见输赢,偏偏这简单无比的一下动作,却是
怎么也做不出来。

  硬撑了好半晌,他才向面前那立得如崇山峻岭般的人点了点头,算是行礼,
「老夫多退了两步,这仗算是……算是老夫输了……」哼的一声,骆飞鹰似再也
说不下去,一转身便走回了尚光弘身边,话也不说只沉着一张脸。

  见骆飞鹰和杨干分出了胜负,尚光弘这才转过了脸,向赵平予和长孙宗点了
点头,脸上的表情也不见得比骆飞鹰好看到那儿去。

  原来当联军攻抵天门总堂时,只见杨巨初等人在杨干的率领之下,早已布下
了战阵,联军虽是兵强马壮,但一来在攻桥之战中与内应者自相残杀,锐气已是
大伤;二来从那谷道中硬迫而来时,又被阴京常布下的机关搞了个灰头土脸,虽
是无人阵亡,但在机关摆布下,伤者却是不少,更严重的是时间的消耗,比走山
路还多耗了半个时辰,等到通过那谷道时,联军兵疲意沮,再无复出发时的意气
风发,只气的郑平亚脸红耳赤,心中只绕着一句话,「早知道绕山路就好了!」

  尚光弘老成持重,虽不会因此而面露疲惫沮丧之色,却也清楚这样下去,对
联军一方战况大是不利,联军这边高手虽多,但此次劳师远征,天门却是以逸待
劳;再加上锐气连遭挫折,实非开战之机,华山派的人马更不知走到了那里去,
在天门总堂前竟是一个不见!因此两阵对圆时,杨干一以言语挤住他,不得仗人
多混战之时,尚光弘马上顺水推舟,依武林规矩约定逐一对战。

  尚光弘本来以为联军一方聚集了各派精英,比人数天门或许不差,比个人武
功天门可差得远了,没有想到一接上手,情形却大出意料:联军众人远来疲弊,
又是连遭阻碍,锐气大堕,功力先就打了折扣,加上对天门而言,这仗关乎本门
生死存亡,个个都使出全力,那拚命的狠劲激发了无比的潜力,己消彼长之下,
前面几仗联军派出的武林各名门正派的精锐,竟是赢少输多。

  如不是因为尚光弘等人的名头太响,天门带给各个名门正派的威胁又太大,
这次来此的人都是各派精挑细选的高手,只怕连这样单打独斗,联军这边都未必
能对付得了天门。

  但代价付的却也不小,终南和衡山等几派掌门与少林寺几位空字辈的大师虽
均出手,却也只勉强击倒了季韶和费清瑜与其辖下的几位副堂主而已,竟没一个
人能在杨干手下走过十招,连战之下杨干喘都没喘几口大气,天门中甚至连杨巨
初都还没出手,正道联军这边的高手已伤了不少。

  见天门中人如此强悍,杨干亲自出手又是连番得胜,将少林派中三四位空字
辈的高僧击败,把联军这边原已削弱的士气打得更是七零八落,逼得尚光弘等人
不得不改变初衷,原想三人先休息一下,等恢复体力再打,这下却非得先和杨干
对抗,至少拉抬一下士气不可。

  没想到当年风云会时,杨干武功已与三人在伯仲之间,经过十年修练,不只
三人武功进步,杨干武功也是颇有进境;而尚光弘等三人先在夺桥一战,后在机
关阵中消耗了不少体力,杨干却是生力,加上又要身先士卒,出手比部属更要拚
命得多,激战之下梁虹琦竟然败北,方才连骆飞鹰也败下了阵来,杨干虽连战两
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想必也累得紧了。

  但以现在两人的身心状况相较之下,尚光弘自忖两人交手,自己胜望未必比
两位把弟更高,心中不由踌躇:若自己再败,一世英名斫丧还是小事,联军经此
一挫,士气再难提振,此仗恐怕就要功败垂成了。

  听旁边的人把情况禀报清楚,长孙宗立即便出场向杨干邀战,倒给了尚光弘
喘息的时间。

  「平予,你也下来了?」

  「是。」见场中的长孙宗守多攻少,赵平予心中暗忖,长孙宗怕是想打消耗
战,等慢慢消耗掉杨干的体力后,再由尚光弘下场,便可稳操胜券。这样去做出
不了名的苦工的一招,本来不是长孙宗这等人会干的,多半是因为华山派为阴京
常所阻,竟不能与联军及时会合,才造成了联军人数上的优势不显,搞到必须和
对方单打独斗的地步,若不努力建功,长孙宗的脸实在拉不下来。

  「天山派的两位姑娘已确定没法下山助阵,至于后续的事情,洁芸正留在那
儿和她们讨论,所以平予就先下山来看看有没有可帮忙的。看来……大伙儿像是
在谷道那儿吃了不少亏?」

  「没错!」想到通过谷道时浪费的时间,尚光弘不由得一阵心痛,早知道联
军就不走谷道,干脆循山路追击,至少可早半个时辰到此,也不会让季韶等人有
时间休息,搞成现在敌逸我劳的态势,真是光想就有气。

  「那阴京常着实老奸巨猾,大伙儿在机关阵中耗掉了不少时间,还有些人因
里头的机关负伤,还让他们争取到了休养的时间……对了,你怎么和华山派的人
一起进来?」

  「啊……这……这个……」看了看旁边长孙宗的幼弟,也是华山派高手的长
孙全,赵平予倒有些儿难于启口了。在到这儿的路上,赵平予赶路时突听得远处
传来了人声,一时心下好奇前往观视,竟发现华山派等人尽数被擒,给敌人一条
长索缚到了林子里!那景象实令人不敢相信。

  幸好那时阴京常不在,只有一个看来武功不怎么样的老者监视华山派众人,
加上此处又突如其来地传来了一股强烈的震动,众人都立足不住,趁机出手的赵
平予没两招就打倒那人,解了华山派等人的穴道,和他们一起进到天门总堂来。

  只是华山派在正道各派中最是要强好胜,一个不剩地被擒又是难以想像的失
威,这等丑事若是被赵平予宣之于众,恐怕长孙宗会恨得想把他给大卸八块,偏
尚光弘又问起了这事,教赵平予一时之间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这个……这倒要谢谢赵少侠了。」

  见赵平予嘴上嗫嚅,还不时以眼光示意,长孙全不由在心中暗赞,这年轻人
虽说表相平凡貌不惊人,倒还知道进退,不敢轻犯华山派的虎威,怪不得尚光弘
会对他另眼相看,「本派被阴京常那厮布下的迷阵所惑,竟迷失了方向,幸得赵
少侠相助,才得脱险,因此才和赵少侠一路前来。尚兄啊,你这后辈可调教得很
不错,将来必有所成。」

  「哦,那……可就要多谢长孙兄金口了。」心中微微暗笑,尚光弘又不是笨
蛋,那会不知长孙全话中避重就轻?就算以方向而论,从可监视面南大桥的山上
下来的赵平予,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迷路到东向大桥的阴风堂那儿去,更别说赵平
予对机关阵法之学全无了解,绝不可能救人脱出迷阵。

  看身旁华山弟子们的神情,多半是华山派在阴京常手上吃了亏,中途被赵平
予路见所救,才得至此,只是华山派最重门面,实在拉不下脸承认吃亏之事,只
是现在正当用人之际,何况长孙宗也已拉下脸出战杨干,算是为他争取了时间,
老练的尚光弘倒也不想就此戳破长孙全之言。

  「尚前辈……」见长孙宗的出手被杨巨初给接了去,一为华山掌门,一为天
门副门主,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绝世武功,一时间竟斗了个难解难分。

  虽说长孙宗先前为阴京常所擒,锐气失了三分,但杨巨初见白宁枫竟叛变投
敌,气的眼睛都红了,只想把这叛徒抓出来碎尸万段,出手间难免浮燥。

  赵平予眼见两人各有缺陷,相较下长孙宗虽稍弱一些,一时间却还败不下阵
来,才稍微心安了些,「平予来此中间,感觉到地面震动,愈近此处震动愈烈,
倒不知是……是什么缘故?」

  「这件事本座也感觉到了,像是地震一般,只是事出突然,本座也不知是何
原因。多半是天门作恶多端、天夺其魄,因此天象示警,对天门这些年来的作为
作出警告,该不会是人为的。不过……若这又是天门的机关,会不会是……是那
个阴京常弄的鬼?」一边说着,长孙全一边在心中打着寒颤。

  当时华山派大举过桥,攻向阴风堂的驻地,却见阴京常单枪匹马立于堂前,
虽说他是趁着长孙宗等人见事态出奇,心神浮乱之际出手偷袭,这才在众人翼护
中擒下长孙宗,以他身上的掌门令符逼令华山派众人弃械投降,华山之败非战之
罪,但那时他展现的身手,却着实惊人。

  不过更教人奇怪的是,阴京常在逼令华山派众人弃械投降,连原本守在另外
一端的门人也不放过,个个都被他点住穴道,提不起内力,一条索子由所余的部
属领队,向天门总堂直进时,竟先毁了那座对外联系的桥梁。

  更令长孙全想不透的是,在走到天门总堂外不过数里之处,阴京常竟将华山
派的人全留在树林子里,让部属监视,自己却不知溜到了那儿去。

  虽说若非如此,赵平予只怕也救不得他们,但那人的深沉诡异,行事令人无
法猜透,却令长孙全不得不起戒惧之心。

  「是吗?」听到长孙全这句话,尚光弘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开始听沈世
珍所言,天门之所以能在面南大桥那儿布下陷阱,诱得联军与沈世珍所部自相残
杀,便是出于此人心计,那时他已警觉自己忽视了此人;现在听长孙全这么说,
显然交手过后,吃过亏的华山派对这人戒惧更深,人若在此尚光弘倒还可藉表情
神色观察,偏阴京常却是形迹不见,神神秘秘的更教人头痛。

  一边思索着白宁枫所言,阴京常的行事作风与武功深浅,尚光弘一边沉吟,
「杨干的武功以轻功和掌法、内力为重,听白宁枫所言,季韶和费清瑜的内力较
深,轻功上头弱了些;杨逖则是专练轻功,功力上头倒不足惧,只阴京常轻功与
掌法并重,在均衡上头倒还胜侪辈,只是太过懒散,武功方面倒还普通,倒是心
计深沉,又在暗中行事,这方面可比较难处理了……」

  一边想着,尚光弘一边看着场中,能调教出白宁枫这等高手,杨巨初不愧天
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白宁枫的左右双剑连环攻敌,已是武林中一
等一的高明武功,此刻在杨巨初所使之下,更是威力无穷,若非长孙宗也是一代
高手,数十年来称雄江湖,自有其不可轻忽的实力,怕早被杨巨初击败,不过他
现下也只是苦苦支撑,勉力能多撑几招是几招罢了。

  「师父何必担心?」十多年来念兹在兹对付天门、报灭家深仇的大业,眼看
就要完成,郑平亚神色中颇有些神采飞扬,己方的情况虽未必占上风,但联军一
方高手众多,天门又已失地利之险,这仗实已占了七成胜面,也怪不得郑平亚兴
高采烈,格外看不惯赵平予等人那老成持重的模样。

  「天门虽然还苦撑未败,实则败局已成,纵然有天纵英明之辈为天门运筹帷
幄,也再难平反败局,便是阴京常在外头搞鬼,这仗我们最多是胜得苦一点,实
在没有必要这般杞人忧天吧!」

  本来以为自己这般豪言壮语,必可震兴己方气势,师父纵是对自己一副胜券
在握的神态有些不满,但事实如此,最多也只是口头上训诫自己要小心为上,胜
负未定之时绝不可轻敌而已。没想到郑平亚一眼望去,却见尚光弘和梁虹琦对望
一眼,戒慎恐惧地看了看四周,眼中的惧意竟是愈来愈重,一点都没有胜券在握
的神态,反而像是生怕中了什么诡计一般的胆怯神情。

  那表情他可从没有从师父身上看到过,偏两人的恐惧太过逼真,令他都不由
得像受了感染般缩了缩头,心中虽颇想问问师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要如此
恐惧,偏话儿到了口边,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不可能的,他不在这里,他也不会帮天门的。」伸手拭了拭面上的冷汗,
梁虹琦望了望四周,虽无异状却还是一副放不下心来的慌急样儿,只在话中安慰
着自己,力持镇定,对身旁听得到声音的众人那疑惑的神情,竟似全无所觉。

  「而且……而且这次的情况也与当日不同,我们可不是朝廷那些只顾派系倾
轧的酒囊饭袋,就算他在这里,应该也……应该也无回天之力的……」

  「没错,」深深吸了口气,勉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尚光弘心中的忧急虽也不
下于梁虹琦,但他久为梁骆等三人把兄,无论历练眼光都是三人之首,自然知道
此时此刻,绝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不必杞人忧天,慢慢来就行。天门虽是困兽犹斗,但反扑的力道绝不可小
觑,但我们这边兵强马壮、人多势众,虽说留了个阴京常在外头,或许会使什么
心机,不过只要这边解决,阴京常再有回天之力,也挽不回兵败如山倒之势,我
们切不可多想,徒然自乱阵脚,知道吗?」

  平复了梁虹琦的慌乱,尚光弘这才发现,不只是郑平亚和赵平予,连长孙全
和几位各派的领袖人物,都发现了自己这边的异状,连忙出言解释,「没什么,
只是听到平亚以为我们已是胜券在握,老夫和虹琦临时想到,当日群豪风云会之
际,来犯的朝廷军兵上得山来,也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儿,结果却被幻影邪尊给
逼的狼狈而退的难看样子而已。平亚你要知道,便是我方已占上风、势在必得,
双方优劣已然分明的时候也千万要小心谨慎,世间事可没这么容易预料的……」

  「是,平亚知道了。」虽说早猜得到师父会趁机念一念自己,但一听到当日
风云会时,原本计算周详、占尽优势的朝廷兵马,竟也被幻影邪尊设计逼退,郑
平亚背心不由得一阵冷汗,他虽不认为向以神秘莫测闻名武林的幻影邪尊,竟会
站在天门这边,在此时此地出现,更不以为在此情势之下,他仍有回天之力,却
已回复了警戒,一颗骄狂的心也慢慢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众人还在讨论,场中已经分了胜负。天门七大高手武功上均有独到造诣,杨
干在风云录中排到第五,武功之高不必说了;就连稍逊一筹的白宁枫,也算得武
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与各大门派的掌门或长老相较之下,也不过限于年纪,火
候差了一些,光论武功招式而言,也未必会输,更何况是身为白宁枫之师的杨巨
初?

  两边招式虽各有长处,但较内力方面长孙宗却已逊他一筹,靠着只守不攻、
紧守门户才得拆得这许多招,但久守必失,现在终于撑不下去,给杨巨初双掌一
震,腾腾腾地退出了好几步,原本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虽是气怒攻心,却是再
打不下去了。

  眼见长孙宗已然败退,郑平亚正想下场,却被尚光弘暗地里扯了一把,不由
自主地退了回来,耳边只听得尚光弘小声的警斥,「不要轻举妄动!你的武功还
不是杨巨初的对手,这几仗让其他人干去!等到阴京常或杨逖下场,才有你出手
的份儿,现在先给为师好好待着,不许妄行!」

  其实郑平亚也不是笨人,只是灭门仇敌在前,一时间难免气急,行动上乱了
方寸。杨干武功之高,与尚光弘、梁虹琦等在伯仲之间,杨巨初虽稍弱于他,却
也不可小觑,光看他能够培育出白宁枫这等徒弟,便知其人必有过人之处,纯以
武功而论,恐怕连尚光弘等人下场,要胜他都得费上一番功夫,其他几位名门正
派的长老高手与之相斗都无必胜成算,更遑论年轻的自己。

  不过现在他倒也不会妄自菲薄,自己练武甚勤,自幼又在元真子这良师的训
练之下打好了基础,玄元门武功不算高明,练气的根基功夫却扎得极稳,是以郑
平亚到后段时练武进境极快。

  再加上尚光弘等人情面不小,与他们会合之人多带有补精益气的补品为礼,
来此的时间虽不算长,但一来郑平亚练武毫不疏懒,二来有名师指教,三来又日
夜进补,武功内力进境极快,虽仍比不上师父尚光弘或各名门正派的元老,但和
同辈相较之下,他已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在上山前切磋之时,郑平亚已能和全
力以赴的白宁枫拚了个平手,这等进境着实令尚光弘喜上眉梢。

  天门事了之后,郑平亚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建湘园山庄,复立郑家威
名。

  为了徒儿打算,一路至此虽是连战不休,但尚光弘一直令郑平亚保存战力,
从没当真出手,是以现在联军这边来说,郑平亚算得上是一步暗棋,用以与杨干
或杨巨初等人争胜虽是尚有不及,但若和季韶或费清瑜一战,胜败却还难料。

  但为了建立郑平亚自身的威名,不让别人暗自评论他是靠着师父才能成事,
尚光弘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让郑平亚去对付天门高手中武功较弱的阴京常或杨
逖,以武而论此战必胜,多半还能胜得轻松,一来可大震己方士气,二来也让郑
平亚建立威名。

  想到此处,郑平亚不由转眼一扫,只见白宁枫畏畏缩缩地倚在厅中大柱旁边
的暗处,显是不敢出头。

  其实这也难怪,嘴上说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助郑平亚一方解决杨干等人,
好扶立师父杨巨初重整天门,做为重立后的湘园山庄附庸,但来到此处,背叛者
见到了旧主,若说不心有自惭,倒也是难以想像之事;何况看杨巨初脸红耳赤,
一脸怒火蒸腾之象,显然听知徒儿背叛,正自肝火上扬,白宁枫又怎敢在此时现
身?没躲到外头去避风头,已算他胆子不小了。

  就在郑平亚心下盘算的当儿,太行派的副掌门班群和少林寺的元熙大师,已
先后败在杨巨初的手上。

  只见场中杨巨初连战之后,虽已难免气喘嘘嘘、汗如雨下,但怒目睁眉,眼
中的怒火直扫着联军众人,一副想把白宁枫挖出来吃了一般的模样。

  尚光弘虽心知杨巨初连战三阵,已是强弩之末,若自己下场必可取胜,然后
单挑杨干动手,若能胜利,天门再无可用之将,这仗就算是自己一方赢了,不过
这现成便宜可不该是自己这般有头有脸的高手所为,他轻轻推了推长孙全背心,
暗示由他出战,长孙全若胜,便算卖了华山派一个人情,即便败也不至于影响大
局。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慢慢地分开了联军众人,不疾不徐地出现在杨
巨初身前,向杨干和杨巨初行了一礼,神态之闲适、行动之轻巧,就像是啥事也
没有地在家里闲晃一般,全没把厅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放在眼里,甚至像是完全没
看到厅中有联军这么多的高手一般。

  「京常来迟,还请门主、副门主恕罪。」向着杨干等人一揖到地,像是没有
其他人在似的,依平常样子行礼,还没等到杨干等人发问,阴京常已转过身来,
对着尚光弘等人微微一笑,点头为礼,那温和的模样就像面对来此探访的老友一
般,那有半分兵凶战危的肃杀之气?看得尚光弘竟忍不住也点头回了一礼,直到
抬起头来才发现不大对劲,偏想收回却来不及了。

  幸好场内众人似没看到自己的失态,连那阴京常也没趁机亏己方几句,只是
大大方方地问着,神情完全不像迎接生死存亡的一战,比平常师兄弟演练武功时
还要轻松闲适得多,真不知这人是天生如此,还是完全搞不清状况,「不知接下
来是那位前辈下场指教?京常在此接着了。」

  见到阴京常终于出现,一直忍着不出手的郑平亚终于忍不住了,一来这人乃
当年定计将湘园山庄灭门的元凶,比起天门中的任何人来,郑平亚对他的怒火最
炽;二来性急的他之所以能一直忍着不出手,就是因为尚光弘早已告诉过他,此
仗非只关乎报当年湘园山庄的灭门大仇,对郑平亚自身而言,更重要的是关系他
这将重建山庄的人能否建立自己的威望,赖以服众。

  若非如此,大仇在前的郑平亚早忍耐不住,如今这可以让他出手的人终于出
现,郑平亚那能再忍着不动呢?

  见郑平亚一声怒喝,声震人心,连闲话都不多说一句,猱身便上,手中的羽
翼剑寒光闪动,竟是当头一剑便劈向场中含笑而立的阴京常,尚光弘心中虽难免
暗骂,这徒弟真不晓事,既已胜券在握,何须如此仓皇?

  这样急着动手,落在众人眼中实是太过使性,全没一点名家子弟的气度;不
过这一招倒是使得不错,阴京常在天门七大高手中算是最弱,加上其武艺又以轻
功和拳掌为主,对上敌人的攻势时多半以借力卸力的打法为重,郑平亚这一剑劈
得是急了些,但正有先声夺人之势,这般狂攻猛打看似莽撞,实则迫对方硬拚,
乃是克制擅于轻功身法的对手的绝招。

  没想到场中的阴京常见郑平亚这一招攻来,也不知是否无暇反应,竟是一点
轻功都没施展开来,只是伸手一捋,一柄黝黑而毫不起眼的长剑已经在手,横剑
于顶,老老实实地硬是接下了郑平亚的当头猛劈。

  更教尚光弘吃惊的是,羽翼剑乃当世之名器,锋锐异常,郑平亚这招当头硬
劈,更是用上了全力,硬接硬架之下,阴京常手中的墨剑非但没有当场断折,甚
至连一丝裂痕都没有,硬拚之下反而是身在半空,无所借力的郑平亚吃不住那沉
雄力道,向后退了几步。

  见这一下毫无花巧的硬拚之下,手持神器的郑平亚竟似得不到什么便宜,尚
光弘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决定要让郑平亚对付武功较弱的郑平亚前,他也曾
问过白宁枫关于阴京常的底细,自是知道那柄墨剑的来历。

  那墨剑也非宝物,乃阴京常以天门创建以来牺牲者所遗下的断折兵锋所铸,
名曰「南天」,本来是他用来贡献给门主杨干作为配剑,以为让门徒缅怀先人的
材料,杨干一来嘉其功迹,二来自身也不擅使剑,索性就将这柄「南天剑」送给
了武功最弱的阴京常。

  「你……」这下强攻猛击声势虽盛,却与剑法所重的轻灵翔动恰恰相反,若
非仗着手中神器锋锐异常、削铁如泥,郑平亚原也不敢用上这大违剑理的一招,
却没想到全力一击之下,对方竟是完好无损,手中长剑连刮痕也没起一点,若非
知道四大神器都在自己人手上,郑平亚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你在剑上施了什么机关?连斗剑都不老实,暗施机关,确是小人行径!」

  「哼!」

  「南天剑」在手,阴京常原本那似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表情,竟似换了张
脸一般,变得无比严肃郑重,连说出口来的话声中都透着尊重之意,一股无以名
状的刚烈之气,镇的郑平亚一时之间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听阴京常的语音在厅中回荡,「小鬼就是小鬼,任事不知也敢夸口大言!

  此剑南天乃十余年来为本门存亡而牺牲的先烈遗刃所制,为先烈不惜牺牲的
英魂凝就,每寸铁内都存着先烈留下的志气,碧血丹青,那是你区区一柄羽翼剑
所能伤损的?」

  随着阴京常的话出口,似是为天门众人注入了一股生命力,尚光弘不由得暗
叫不妙。原本天门自恃地势易守难攻,却被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到了近处,连
对外联络的几座桥梁都守不住。

  虽说靠着阴京常的暗计,联军一方士气颇受损折,但遭受奇袭,又见贵为本
门堂主的白宁枫投敌,天门这边的士气也未必高到那儿去;但在阴京常仗剑逼退
郑平亚后,那股英气竟似将所有人都注入了生机,尤其连羽翼剑这等神器,都伤
不了南天剑一丝一毫,那由得他们不为之振奋不已?

  虽不像老江湖的尚光弘反应那么快,看出了阴京常对战是虚,实则以振奋本
门士气为实,但郑平亚手持神器,又正对自己的内力武功大有信心之时,竟在硬
拚上头遭受挫折,对像还是天门七大高手中最弱的阴京常,这脸面真不晓得那儿
搁去!

  郑平亚不由得怒从心起,也不再和阴京常对骂了,手中长剑如飞鸟旋舞空中
般,翔动巧妙地直向阴京常杀去,这回使出的才是羽翼剑法中的妙招,全不像方
才硬拚时那样直接,精妙地活像是羽翼剑活了起来一般,才一出手,四周众人中
不乏使剑名家,各个已情不自禁在心中暗叫声好,不由得都将心神放在眼前这一
战上头。

  虽被方才阴京常那些话兜的心中一震,还以为当真有神鬼之事,才让锋锐无
匹的羽翼剑伤不得他手中的南天剑,那惧意猛地袭来,差点连自己的一股气都消
了几分,但见郑平亚手中绝学出手,不只招式精妙,威力更是十足,比之当日擒
拿白宁枫时更有精进,除火候之外已不输自己多少,连环数剑逼得阴京常只能自
守,全无反攻之力,尚光弘的心总算是收了回来,暗自点头称是。

  一来郑平亚悟性极佳,乃上乘的练武材料,二来他自幼在玄元门练武,根基
扎得极其坚实,修练尚光弘的绝学进境极快,虽说只练了一年有余,但羽翼剑法
三路共计四十七式,他能上手的已达三分之二,造诣已是不凡,如今虽是含恨出
手,力道刚猛中不失招式巧妙,实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程度。

  羽翼剑挥洒之下,将阴京常整个人都裹了进去,他手中的南天剑虽还不至损
折,却被郑平亚刚猛的力道一次又一次地荡了开去,眼看着再过几招,就要败在
郑平亚手下了。

  这羽翼剑法大略可分为「烽火红尘路」、「血染江湖路」、「笑看天涯路」

  三路,每路计十五式。

  其中「烽火红尘路」虽只是基础的入门剑招,但威力已是十足,光这十五式
剑法,用以行走江湖已是绰绰有余;「血染江湖路」的剑法更深湛一层,但却不
只有威力增加几倍那么简单,顾名思义,这「血染江湖路」的十五式剑法,在使
出时都带着一股不惜溅血的霸气,式式都暗含宁愿与敌偕亡的杀着,若非武功修
养都大有进步,参透其中关键,能够在连绵不断的强攻猛打中收敛其中威力,否
则使出的剑法式式都像是不惜玉石俱焚的杀招,那是名家弟子应有的风范?

  至于「笑看天涯路」的十五式剑法,乃是比「血染江湖路」更进一步的超脱
与提升,练就之时其武学已较争强斗胜、你死我活时的不惜一切更进一步,达于
收敛浑融,与天地同在的境界,笑看武林恩仇烽火,不为恩怨情仇动心,这等修
养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臻至的?

  以尚光弘自己的天资和苦练,数十年来已练到了「笑看天涯路」的剑法,只
差最后二式剑法实在太过难解,凭尚光弘自己都还未练成其中巅峰;至于郑平亚
呢?虽限于时日不多、修养也不够,还练不到「笑看天涯路」的剑法,但他根基
既固、资质又好,那衔恨练剑、一往直前的狠劲,使他已能发挥「血染江湖路」

  剑法中的八九成威力。

  平日因少于实战,光只使三四分力的练习实发挥不出其中威力,直到现在与
阴京常对决,全力以赴的他才把威力完全发挥,看的四周的剑法名家不自觉地在
胸中印证着自己的剑法,阴京常节节败退的景象,更令天门中人捏了把冷汗。

leaflife 2008-11-16 13:23

梦回天阙 第三十六章 魁首现身

  「不对……」

  场中交手还不到十招,赵平予眉头微皱,竟不由自主地出了声。

  本来见郑平亚与阴京常交手,赵平予的心中一阵挣扎,一边是自己师尊,另
一边则是大师兄心心念念要自己辅助的郑平亚,他既希望郑平亚胜利,将对付天
门的大业完成,又不希望阴京常败死于此,心中的挣扎却是有口难言,总不能把
自己曾为阴京常弟子之事说出来,到时候别说是郑平亚了,恐怕连一直帮着自己
的尚光弘,都要翻脸拿他当天门门徒一般对付,心中藏着秘密的感觉可真不好。

  本来刚开始见两人交手的情况,赵平予心中不由得暗为师尊担忧,他深知郑
平亚的武功,尚光弘教他全无留手,羽翼剑法可说是倾囊相授,加上郑平亚根基
既稳,又有良药秘方相辅,内力也已锻炼地颇为深厚,与一般门派的掌门高手相
较之下,并不差上多少,联军一方虽高手云集,但除尚光弘等风云录高手,与向
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几位元老之外,能胜他的人并没几个。

  赵平予自身受邵华中与杜平殷内力相传,与蓝洁芸夜夜阴阳双修,又有近日
巧遇,收得林克尔与幻影邪尊的一偏极阳、一偏极阴的元气贯体,加上今早刚得
项家姐妹献出精纯的处子元阴相助,阴阳相汇之下,巧合地练就了一身内力,内
力之深厚处武林中少有人能敌;又兼前次受林克尔良药相助,体内的「九阳脉」

  较前更加凝练,竟受得住体内强劲功力的冲激。

  但阴京常却不是他,连在天门当中阴京常论功力都数七大高手末座,那禁得
住郑平亚招招猛攻?

  但双方交手不过十招,赵平予已看出其中大有问题:按理郑平亚内力深厚,
或还在阴京常之上,手上羽翼剑法招式巧妙无方,下下迫得阴京常硬架硬接,虽
说郑攻阴守,但毫无花巧的硬碰之下,纯以内力交接,应该是势弱的阴京常较为
耗力。

  可现在场中的情况,却是郑平亚鼻尖泛汗,出手愈见涩滞,虽说招式仍是毫
无阻滞地向阴京常身上击去,可每一下杀招还是给阴京常勉力架住,虽是占了上
风,但从两人外貌观来,显然郑平亚并没占到什么便宜。

  回头望向尚光弘,只见尚光弘皱起眉头,伸手支住下颔,似在沉思着什么,
显然现在的他也看出不对了。首先阴京常手中的南天剑貌不惊人,却能抵住羽翼
剑这等神器,使阴京常能够硬架郑平亚的攻势,已是一大失算。

  二来阴京常所善为轻功拳掌,剑法并非所长,尚光弘和郑平亚原先的训练都
将重点放在如何压制阴京常缓攻游斗、利用轻功优势的打法,没想到他却是招招
硬接硬架,内力相较下竟不落下风,让郑平亚事前筹谋的打法全派不上用场,更
是一大失策。

  虽说有这两大失策之处,原本尚光弘还不放在心上,神器断不了对方兵刃不
算什么,大不了凭真功夫打;事前的筹谋派不上用处,也是常有之事,武林人至
少也该有这么点应变能力。

  但斗了几招下来,郑平亚手中羽翼剑法妙招频现,却硬是吃不住阴京常,反
而十招不到,郑平亚面上已经见汗,若他所用是「铁臂神」骆飞鹰的「百斤定山
戟」这等重兵器还有可能,可现在他手上的是重量平常的羽翼剑,那会这么快就
一副体力大耗的样儿呢?这可真是奇了。

  「平予,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该是郑世兄上了当……」一边观察着场中状况,赵平予一边松下
了心来,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郑平亚表面上占了优势,实则伤不了阴京常一根
毫毛;阴京常只守不攻,场中倒变成了干耗的情况,谁也奈何不了谁。

  「他或许以为那南天剑真有神异之处,是以表面上全力奋击,实则……实则
出手间却忍不住暗留了点力,没有把实力全给用上去……才弄成这样上不上下不
下……」

  「是吗?」尚光弘不解地看了看赵平予,他虽也不信什么「剑为英灵所聚」

  的神异之说,但那南天剑黑黝黝地貌不惊人,竟能抵得住羽翼剑这般神兵利
器,除了天门以往的阵亡者鬼魂作祟外,实在令人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光想到此
处,尚光弘背心就忍不住发冷,也难怪场中的郑平亚会为这神异之事所慑,发挥
不出实力了,「你说上当……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剑上真有机关?」

  「什么机关也没有,」仔细地看着阴京常的脚步,每一步踏下都沉稳有力,
下盘极稳,全不像轻功高手,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专练外门硬功之人的步法呢!看
的赵平予不禁咋舌,心中的念头虽奇异,却令他无法抹灭,「我只是猜测,不过
……看他的步法,大概也八九不离十吧!」

  「别卖关子了,快说!」见他到了此时还拖拖拉拉的,话到了嘴边偏是怎么
都不肯出口,蓝洁茵忍不住提了点声量,若非怕影响到场中郑平亚与阴京常的对
决,她差点想高声怒骂出来。

  「那柄南天剑是二十年来为天门战死的高手所遗留之兵刃所铸。」微微地咬
着牙,赵平予一边在脑中思索着,一边慢慢地说了出来,「蜀地形势孤绝、易守
难攻,其中小门小派多不胜数,加上天门创建之时,与蜀地外头的几个门派也常
有冲突,二十年来接战的日子恐怕比休息的日子还多,损折人员必众,遗留下来
的兵刃想必不少,恐怕、恐怕连支百斤定山戟都铸得出来吧!若他将全部的遗铁
都拿来铸这柄剑,别的不说,这剑的重量只怕不轻,钢质之密也是难以想像。」

  「原来如此……」尚光弘能身登风云录排名第二,眼光着实不弱,赵平予才
一点出,他已猜到了其中关键:那柄南天剑表面上全无出奇之处,实则系大量精
铁所铸,就算上头没有什么英灵附着,那重量也着实不轻,说成将支「百斤定山
戟」凝成一把剑虽有点夸张,恐怕也不差事实多少了。

  两剑相交除了刃锋锐利之外,所较就是钢质谁胜一筹,羽翼剑虽是神器,但
南天剑凝结了大量精铁,钢质极密,坚厚难折,怪不得两剑交锋之下,便是锋锐
如羽翼剑也占不了上风。

  一思及此,尚光弘又想到,若是如此,这南天剑该当极其沉重,绝使不出一
般剑法的轻灵翔动之妙,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以阴京常轻功之佳,恐在郑平亚
之上,竟不愿施用轻功身法,以避敌之锐、乘瑕抵隙的游斗战法对付郑平亚,一
来是因为南天剑抵得住羽翼剑的锋锐,二来也是因为这南天剑表面平常,实则极
重,便是阴京常身登天门七大高手的轻身功夫,要拿这重剑使出轻功,也是千难
万难。

  尚光弘不由暗骂自己笨蛋,明明看到阴京常步伐沉稳,绝不似习练轻功者一
般,分明就是使用重兵器时稳扎稳打、凝若泰山的动作,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看
出来?

  也怪不得场中的郑平亚非但胜不了他,还打得额头见汗,一副打得很累还不
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疲惫的蠢样,那南天剑表面平常实则沉重,偏偏郑平亚每一
招出手,招式虽巧,心中那争胜之念却难抹消,招招式式都是硬来,只想把阴京
常手中长剑硬迫开来,好攻入他身侧,一举毙敌。

  阴京常手中长剑虽沉重,每一招似都被郑平亚荡开,实则使出了借力使力的
打法,借对方的力道来使手中的南天剑,每招每式都像是郑平亚在帮他出力,也
怪不得郑平亚会累成这个样子了。

  偏偏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们虽发现了其中关键所在,但比试按武林规矩来,
乃是一对一的相斗,旁人别说插手其中了,就连多出一句话,都可能会惹来旁人
不屑的眼光,对场中之人更是一种藐视,简直跟判定他败北没有两样。

  尚光弘等人都是武林前辈,这一战除了联军与天门相争外,更关系着郑平亚
能否藉此立威,重建湘园山庄,不仅非胜不可,他的胜利还不能有丝毫掺水的嫌
疑,此仗败北事小,但若旁人出言相助,对郑平亚个人的威望而言,无疑将是极
重大的打击。

  仔细看着场中的战况,尚光弘眉头皱得更紧,面上的神色不知从何时起,竟
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愤怒和畏惧的表情,森冷的眼神却不是看向场中的阴京常,而
是天门那一边的杨干,简直像强忍着才能镇住心中那怒吼的冲动,光眼神就似透
出了无数冷箭一般,那森寒的神态看得旁边的赵平予不由得背心发寒,偏又不知
他在火什么,犹豫了好半晌才敢出声叫他,「尚前辈……」

  「嗯?啊……没事,没事的……」冷不防被身旁的赵平予一叫,尚光弘转回
了头来,见赵平予猛地身子一缩,像是就要被自己的眼光给钉死在地,尚光弘猛
地觉察自己失态,连忙放缓了表情。

  其实,这也难怪尚光弘怒火上升,武林中各门各派均有其绝艺,无论黑白两
道,虽不乏才智卓绝之辈,可能身兼数门绝技,但无论如何也不会下作到偷学其
他门派的武功,若是偷学其他门派的武功事发,不管你是什么样地位的人物,都
要成为武林中的公敌,永远受人唾骂。

  但是眼见场中郑平亚表面占优,实则阴京常出手轻松,似是一点儿力道也不
用,便将郑平亚的狠招化解于无形,除了他那借力使力的功夫太过高明,加上郑
平亚一开始被他大言所吓,心中对那柄南天剑难免有些无法言喻的畏怖,才让阴
京常如此轻松外。

  从他的应付裕如看来,显然阴京常对羽翼剑法的招式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才能制敌机先,让郑平亚的出手非但完全威胁不了他,反而是招招都在阴京常算
中,借力使力地戏玩于他,自身一点力都不多花,否则郑平亚内外兼修,也算是
武林新一代高手了,任你阴京常武功再高,那可能这样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呢?

  但这羽翼剑法的剑谱藏于羽翼剑中,贵重处不在神器之下,尚光弘一向善自
珍藏,极少示人,连身为他徒弟的郑平亚都未曾见剑谱形貌,全由尚光弘一招一
式地教导于他。

  加上尚光弘身居风云录第二位,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林中争战时而
有之,尤其想在风云录中占一席之地的人,更是心心念念瞄准了身居风云录的高
手,伺机而动,但尚光弘武功既高,又有神器在手,敢向他挑战的人少之又少,
羽翼剑法出手的机会绝对不多,要说剑招外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加上从阴京常的表现来看,显然郑平亚的出手全落他算中,若非对全套羽翼
剑法曾所见识,绝不可能会了解到这个程度。

  但在上回伏击阴京常与白宁枫之前,别说交手了,尚光弘甚至从未和他见过
面,阴京常若说对羽翼剑法深入了解,惟一的可能性就是杨干在风云会中仔细研
究过尚光弘的羽翼剑法,然后带回天门,将羽翼剑法的诸般玄妙之处教给了阴京
常,他才能够对此剑法如此熟娴,以致于郑平亚虽有神器在手,武功招式也不弱
于他,现在却是缚手缚脚,全无胜望。

  正在尚光弘心中盘算,该如何处理现在的状况时,场中胜负已分,阴京常陡
地反守为攻,手中南天剑挥洒自如,犹如化成了一条墨龙,转眼间已将郑平亚的
剑势盖过,把他整个人罩在墨龙盘旋飞舞当中。

  一开始被那南天剑的玄异处吓了一跳,又兼连番攻招全都落了空,加上不知
怎么着,愈打愈累,没几招已觉手臂酸软,使不上力气,郑平亚心中又怒又惊,
更多的却是无法压抑的畏惧之意,给阴京常一下觑机反攻,登时阵脚大乱,接了
不过三五招,整个人已被迫退了十来步,给阴京常迫出了场外,登登登地直退到
尚光弘与蓝洁茵这边来,额上汗水直流,显见败北。

  原先心中所算全被阴京常的出现给打乱了,加上发现杨干竟大违武林道义,
趁风云会时偷学自己的羽翼剑法,尚光弘心中怒火猛升,若非自己两位把弟都已
败在杨干手上,郑平亚在阴京常手下也没讨得好去,他已是联军心理上与实质上
的最后屏障,绝不可有失。

  以尚光弘的本心,真想赶快冲下场去,对着阴京常的鼻子直斥其非,把杨干
这卑鄙的作法暴露在天下英雄之前。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倒不是揭穿天门的低下
面目,而是安抚这吃了亏的弟子,他极少吃败仗,又败的这般不明不白,若不快
些释他心中之疑,失败的阴影日后将大大影响郑平亚的未来,不可不慎。

  见郑平亚的退势才被自己人阻住,身后的一男一女连忙扶住他的身子,恢复
重心的郑平亚第一个动作却不是道谢,而是厌恶地拍开扶住他那男子的手,显见
除新败之余气怒难泄外,他和那男子的关系必是不佳,阴京常嘴上浮起了一丝笑
意,收起了手中的南天剑,静立场中,却没对败北的郑平亚交代一些场面话,反
是将注意力放到了大厅门口一边,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见爱郎吃了亏,蓝洁茵和蓝玉萍不由心中震怒,一提七两薄斧,一提百斤定
山戟就想下场,为郑平亚讨回这个面子;梁虹琦和骆飞鹰虽知两女武功未必能胜
郑平亚,对上阴京常多半也难讨好。

  但一来阴京常武功应该在白宁枫之下,照理说便是蓝洁茵或蓝玉萍出场,该
都有五分胜算,二来阴京常手中的南天剑虽是沉重,但再重也重不过百斤定山戟
去,使用重剑的沉稳打法,更难应付七两薄斧犹如云彩飞舞般轻巧的攻势,因此
他们倒也不想阻住徒儿出手。

  偏偏就在蓝洁茵和蓝玉萍还没下场之际,大厅门口已跌跌撞撞地冲入了几个
人,当先一人不只郑平亚,连赵平予都认识,乃是九华门下的宫恒,向来最以沉
着冷静出名的江南高手,平日里最夸「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
瞬』的他此刻却是一副惶急之态,连面上的汗都来不及揩,便直直撞向尚光弘等
人。

  那紧张模样吓得联军一阵混乱,好不容易才把路让出来,让显是事态紧急,
急奔而来以致脚步虚浮,竟似有点站不住脚的宫恒直接冲到了尚光弘等人身前。

  「怎么了?」见向来沉稳冷静的宫恒如此惶急,喘的像是心脏都快爆开来一
般,尚光弘不由得心中一惊,宫恒乃是他特地留下来守在白宁枫驻地西向大桥那
边,好确保攻入天门腹地联军的退路。

  虽说因为在面南大桥那边遭阴京常所算,造成尚光弘得多调人手进攻天门总
堂,精锐调出后留守的人马愈形单薄,但宫恒武功虽算不上一流高手,在武林中
却也薄有声名,加上西向大桥那边原为席云堂驻地,原有白宁枫旧部留守,现在
多已归降己方,同来此处,那儿留人虽不多,但以宫恒的冷静,留守任务该当轻
松简单,他如此紧张地来此,莫非那座桥上出了什么事不成?

  「不要急,慢慢说,飞鹰,你帮忙一下。」连喘息都来不及平复,宫恒面青
唇白,身上满是汗水,眼中竟浮着几许血丝,尚光弘在武林中打滚数十年,经验
丰富至极,一眼就看出宫恒急赶太甚,内力竟有些走岔,一旁的骆飞鹰连忙伸手
扶住了宫恒,运功为他疏理气脉,心中却是愈发急了,像宫恒这般老练的人物,
都会这般急的赶来此处,难不成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宫恒无能,」感觉背心处一股暖融温热的内力导入,迅疾地平复了他体内
的鼓动,将那纷乱硬是压了下去,宫恒好不容易才回复了说话的能力,「桥……

  桥梁失守了……咳……咳……」

  「怎……怎么可能……」一听到归路失守,不只尚光弘急,四周的旁人更是
忍不住议论纷纷,混乱像海上的波浪一般,很快就散了开去;若非空灵大师警觉
情况不对,连忙下令少林弟子坚守岗位,算是将阵形稳住了,否则光那表面上的
散乱,怕都会让天门有机可趁。「是谁干的?」

  「宫恒……咳……咳……不知……」

  感觉到背心传来的力道急冲,知是骆飞鹰性急,闻变下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那内力一冲之下,急奔而来的宫恒只觉得胸前一阵堵塞感传来,又是一阵咳,听
的骆飞鹰赶忙深吸了口气,将自己急躁的心收了回来,好半晌宫恒才终于能再次
开口,「有……有五人,全都是……全都是黑衣蒙面,只能……只能看出其中两
个是女子,还有个用的是佛门武功……」

  「什么?!」听到此处,尚光弘心中已非惊讶,而是大为骇异,虽说精锐均
已调到此处,留守人员并不算多,武功也算不得一流,再加上初来乍到、不知地
利,但对方才五个人就能击溃他们,将桥给占了去。

  加上看宫恒的神情,显然根本无力组织反攻,将桥梁夺回,对方的武功之高
实是令人畏服,联军中虽是高手如云,从为首的高手中挑出六七个,要做到此事
却也难能,天门的高手均已到了此处,为何还能排出人力反攻桥梁?而且还是武
功这等高明的人物!

  「对方五人过桥后,」好不容易咳顺了气,宫恒趁着自己还能说话的时候,
赶快将那边的事情禀上,说的又快又急,「马上就将桥给毁了。我们的人手都集
中在这头,事出突然下根本阻止不了对方过桥毁桥,现在西向大桥已经断了,从
那边再……再没法……没法回去……咳咳咳……」

  听宫恒此言,尚光弘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对方五人并没有想像中那
么可怕,还没到有余力守住大桥的地步,只是全力冲过桥去,再毁掉桥梁,这种
事虽不容易,但联军中能办到的人却也不算少,其实不必担心天门还有足够强大
的战力存在;忧的却是对方行动如此俐落,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安排,
莫非这一仗中,阴京常还安排了其他的陷阱不成?

  「师父不用担心……」

  见尚光弘面上变色,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刚在阴京常手下吃了亏的郑平
亚虽说败阵,锐气却丝毫无损,反而更是战意勃勃。听蓝洁茵解释了他败北的原
因,只气的郑平亚一口唾沫吐到了旁边去,眼睛冷冷地瞪着阴京常,既知对方根
柢,郑平亚虽败不馁,他暗下决定,迟早要再和阴京常见个真章,这回他保证要
他好看!

  「便是他们断了西向大桥,我们就先全力解决掉天门这边,再从南面大桥回
去,不就得了?何况天门如此险阻,我就不信他们不会暗挖地道,就算是桥都毁
了,白宁枫白兄也会告诉我们怎么从地道出去的,不是吗?」

  虽对这徒弟那讲好听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讲难听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说话方式颇有不豫之意,总觉得他太过小看天门了,但这话却也提醒了尚光弘,
就算阴京常又安排了什么诡计,但敌我优劣之势未变,实不用太过紧张,天门众
人就在眼前,实在也不必担心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遁到那儿去。

  心稍稍地安了下来,眼光不住在众人当中搜寻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躲在暗
处、倚柱观战的白宁枫,尚光弘还没来得及问他的意见,身后厅门处又传来了嘈
杂声。

  有的时候,人的脸就像一本书,连话都不用说,光看表情就能看到对方心中
想的是什么事情。一见到来人,竟是留守面南大桥的荆门派掌门范均虹,光看脸
就知面南大桥出了事,尚光弘心中一震,虽说至此他已知晓,阴京常确有诡计,
心却不像方才初闻西向大桥钜变那般慌急了。

  「面南大桥……丢了吗?」

  「咦?是……嗯……是的……」

  被郑平亚这先声夺人的话一激,本来惶急难安的范均虹登时一怔,目瞪口呆
地望向他,这才发现尚光弘神情严郁,其余人的表情也不自然,甚至连该守在西
向大桥那边的宫恒,都一副疾奔脱力般倒在旁边,看来不只是自己那边,连西向
大桥也出了事。

  范均虹吁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说了出来,「方才有二十多人突然出现,弟兄
们一时不察,猝不及防下被他们冲过了桥去。现在那二十多人正杵在对岸那边,
把烽火给点了起来,连强弓劲箭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一副谁更上桥,就先将桥给
毁了的样子,均虹特来请示该当如何处置。」

  听到此处,尚光弘心中如有所觉,转头望向场中静立的阴京常。他现在才想
到,阴京常阴风堂中的阴风六识都不在场,如果说阴风六识去了面南大桥那边,
恐怕和他们一起出手,现在还守在面南大桥桥头的,便是阴风堂那神秘莫测的阴
风十八军了,算来人数刚好也是二十多人。

  虽说人少,但这批人都是阴京常手中的精锐,加上留守人马单薄,又以为天
门该已被打的龟缩总堂,再无反攻之力,心情懈怠之下,怪不得这二十多人能轻
而易举地突破己方的防线。

  「不需要问,我直接告诉你好了……」

  似是早知尚光弘心中的疑虑,阴京常微微一笑,神情温柔缓和,就好像和朋
友聊着家常一般,全不像正对着敌人,在解说关乎性命之事,一点没有剑拔弩张
的气氛,「华山派全部过桥之后,我就已经把桥给断了,现在这儿的出口只剩下
一座面南大桥,诸位名门正派的朋友是否能够活着回去,仅余的一线生机,就要
看本门门主怎么决定了。」

  转过头来,阴京常面对着杨干和立在杨干身旁,气的脸红耳赤,像是就要爆
发出来的杨巨初深深一揖,「事在燃眉之急,京常来不及请示,先行处置了,此
罪还请门主之后再行处份。还请门主裁决,这回要让我们活下来,给他们一条退
路,彼此间暂时不分胜负呢?还是要让留在此处的本门中人安心就死,换回本门
一统江湖的大业呢?事在门主一言可决,还请门主示下。」

  向旁边撇了一眼,杨干心中暗笑,先伸手暗地里扯了扯身畔杨巨初的衣服,
暗示他不要说话,没有人比杨干更清楚杨巨初的作风,虽说联军来的极快,逼的
天门全无时间可以反应,一下子便被敌人逼进了总堂。

  但阴京常昨夜便知此事,却只先通知总堂应变,并通知季韶等人撤回,保存
了大半战力,可在外面针对联军作出的布置,却没向总堂通知一声便自作主张,
杨巨初最重视上下礼法之分,绝不容许任何越权行为的人,怎会不因此火冒三丈
呢?

  若非大批敌人就在眼前,此时最重要的是抵御外侮,怕杨巨初「名闻遐迩」

  的咆哮声,早已令大厅为之震动了。

  「怎么说,京常?」一小半是为了不让杨巨初发怒,大半却是因为杨干对阴
京常的说法颇感兴趣。眼见本门已到了危急存亡的最后关头,阴京常虽断了本门
联外的两座桥梁,剩下的一座也已在他控制之下,但这情况最多也只能用来当作
与敌方交涉的筹码,交换对方全军而退而已,在这么糟的情况之下,阴京常竟说
自己能够选择达成本门一统江湖的大业!

  若非杨干深知这徒弟才智深沉,若无八九分把握,话绝不轻易出口,换了其
他人他都以为那不过是酒后醉言罢了。

  「如果说门主大发慈悲,给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活着回去,那双方就暂时
不分胜负,日后再定输赢,事情不过如此罢了,」阴京常微微地一笑,眼光似有
若无地飘向联军一方,「但若门主下定决心,让京常发令断掉大桥,此间成为死
地,再无任何退路,他们和本门众人全饿死此处,阴风六识便接掌本门符令,汇
合各分堂力量,重振本门声威。到时候各名门正派的精锐都死在此处,剩下的老
弱残兵绝非本门对手,一统江湖指日可待。该当如何处置,还请门主决断。」

  听到这话,尚光弘不禁背心直冒冷汗,若阴京常所言只是虚言恫吓,那也罢
了,偏偏阴京常神情虽是温和轻缓,外表全没半点武林称雄的英风霸气,却更衬
出言语中描绘出来的可怕远景。

  这次联军远征天门,采的是直捣腹心之策,对天门周边的各个分堂连碰也不
碰一下,更别说是和天门交好的各个势力,原先照尚光弘所想,只要一举击溃天
门,将杨干等人消灭,无论是白宁枫或杨巨初嗣立,天门声威大衰,到时候无论
是天门分堂或是其余盟友,无不是手到擒来。

  但若阴京常的毒策真的成功,联军和杨干等人都困死在这儿,那时天门的阴
风六识受阴京常之命,持节重整天门分堂势力,要整编一支足以征战四方的实力
并不困难;反观各个名门正派,精锐全随联军远征天门,若联军困死此处,各派
的留守人员一来无法得知讯息,时间上绝来不及反应。

  二来实力也不如天门余众坚强,三来更不可能再次组成联合阵线,这样下去
只有被新生的天门个个击破的份儿,少林派精锐覆灭,剩余的人员人多但战力不
强,华山派收徒严谨,门人向来不多,精锐去后人员更少,都非重整实力的天门
对手,更别说是其余势力较小的各个派门了。

  伸手阻住了旁边正想怒骂出声的骆飞鹰和郑平亚,尚光弘转头向另外一边,
和空灵大师交换了个眼色,彼此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那丝惧意。人性无不贪生怕
死,虽说在武林打滚久矣的人物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在决定远征天门之际,尚光
弘已有牺牲性命的觉悟,相信远道而来会合的空灵大师等各派领袖也有相当的准
备。

  但阴京常真正厉害之处,在于点出了天门纵使和联军在此玉石俱焚,事后反
倒更促成了天门一统江湖的大业,此事不只关乎一己的生死,还关系到各个名门
正派的生死存亡,甚至还加上今后武林的命运,尚光弘纵不畏死,也不能不好好
考虑后果。

  本来他也曾经想过,人性贪生怕死之处,天门该当也和联军一方一般,但阴
京常出现的如此突然,又是一击就钉中了双方的生死命脉,面上表情虽是柔和平
常,向杨干报告时的声音也是平静如水,丝毫没有一点儿心神激荡的波动,但就
因这平静的表面,反更显得声声句句如刀似剑,直捣联军众人心窝,就因为他神
情平和如常,反更让人不敢怀疑他的话中有半分虚伪不实之处。

  加上阴京常话语当中极为无礼,简直就把名门正派这支实力强大的联军,当
成了杨干掌中的玩物,是生是死都由杨干决定,听闻之下不只是性急的骆飞鹰和
郑平亚怒火勃升,联军众人鼓噪得犹如一锅沸水,虽仍保持着秩序,仍是喝骂不
断,连老成持重如尚光弘或空灵大师都不由心中有气,但他们都是武林中历练久
矣的老江湖了,虽是火气难免,心中的思虑反而更加深刻。

  若阴京常当真只是虚言恫吓,其意只是想把联军众人吓下山去,保持天门元
气,以图再举的话,言语中该当不会如此无礼,而是彼此保留一条退路,好聚好
散,谁教武林中人性命不管,最重的就是面子?何况此来均是有历史有来历的名
门正派,若给对方这样冷语相讥,便是性命不顾,也要讨回颜面来。

  场中的阴京常言语当中之所以无礼,一方面固然是贬敌抬己,振奋己方士气
的手段,一方面也暴露出他的真心,是真想要断绝归路,将联军所有人活活饿死
在此,就算赔上了天门总堂的精锐高手,但和那唾手可得的一统江湖霸业相较,
这点牺牲又算得上什么呢?

  心知阴京常最希望的就是联军众人气怒难当,全然不顾后果和天门扯破脸,
言语行动之间互相逼迫,搞到双方都下不了台,终至让杨干听从阴京常的计划,
采这断然手段,让名门正派的精英在此全盘覆灭。

  尚光弘等人都是老练成精之辈,那会这么容易就上了他的当?连忙低声地传
令,透过各派老成人物将意思传达下去,总算是将联军这边一触即发的情况给暂
时控制住了。

  「阴京常!你……你有什么好倡狂的?」虽知现在不是扯破脸的时候,但郑
平亚仍是忍受不住阴京常那表面温和有礼,实则全不把人放在眼中的表情,加上
他也知道,这句话一出口,虽还难反转局面,至少可以把现下完全被阴京常控制
的场面翻上两番,无论后果如何,这种挣扎至少是要做的。

  「就算你当真断了联外桥梁,我就不信你真敢断掉全部后路,何况白宁枫白
兄已然弃暗投明、弃邪归正,有他带领,我们迟早还是能找到路出去,那轮得到
你在此指手划脚的?」

  嘴角的笑意未失,阴京常眼角一飘,只见听到白宁枫名字的杨巨初似是一把
火又烧上了心头,原本已气的面红耳赤的脸更似火上加油般烧的红透,连眼中都
似喷得出火焰来。他向杨巨初微微地摇了摇头,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这才转回
头来面对郑平亚,「如果你真想要他带路,就得请你到地府去找他回来了……你
也不想想,若非为了要清理门户,京常那里会这么晚到啊?」

  「什……什么……」

  阴京常这一句话,似在平静的湖面当中投下了块大石,转眼间平静已逝,那
鼓起的漩涡不断地向外涌去,原已暂时平静下来的联军当中,登时又展开了一阵
骚乱。

  不用尚光弘吩咐,联军当中乖觉的人已迅速点起了火把,照亮了柱边的阴暗
处,只见背倚厅柱的白宁枫面若死灰,已不知断气了多久,若不是原该握在他手
中的左右双剑,此时从他背后穿柱而出,一穿头一穿背,将他整个人似幅画般挂
在柱上,怕他的尸身早已倒落尘埃。

  看到白宁枫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这儿,尚光弘心中不由得为之一震,虽
说厅中早化为联军与天门间的战场,加上联军连在面南大桥和那机关谷道间吃了
亏,受伤者颇众,厅中满布着浓厚的血腥味,让即使在他身旁的人,也无法从血
味当中觉察白宁枫之死,但白宁枫可非一般武林人,而是武功绝佳的高手啊!

  就算白宁枫心神都放在场中战斗,加上出于偷袭,可便是如此有利的条件,
以联军中武功最高的尚光弘,也不可能一点声息都不透,甚至连身旁的多少高手
都全不惊动地将他击毙,更别说是无声无息地以他的双剑穿过那粗厚的石柱,将
他的尸身挂在柱上了。

  「你、你……你就算杀了白宁枫又怎么样?你……你以为我们还会这么轻易
地让你出去传令,教你的部属毁掉大桥吗?老实告诉你,现在就算你武功盖世,
我们也绝不会让你出此厅门了!」

  虽说初入江湖,但郑平亚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光看那模样已知白宁枫早
死得透了,便是华陀再世也无法让他复生,郑平亚心中虽仍强自撑持,转过身来
面对阴京常,仍是高声指责,声音之中却不由得微带颤抖,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不过这也难怪他胆怯,联军众人都是武功行家,深知此事之难,竟能够神不
知鬼不觉地在众人翼护之中取白宁枫性命,虽说众人心不在保护白宁枫,可这技
法也颇为难能,恐怕连尚光弘也做不到,大概只有天晓得阴京常是用上了什么功
夫?

  似是听出了郑平亚语中的惧意,阴京常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伸手从袖中取
出了一枝箭,在手中轻松地把玩着,动作之间似有丝轻音在厅中回荡。虽说时已
入夜,但厅中火把高举,明亮有如白昼,联军众人不乏内功深厚之辈,眼力惊人
者众。

  虽说长箭还在阴京常手中,却已有不少人注意到,那箭表面上没什么异样,
就只是普普通通一枝武人的弓箭而已,虽说阴京常的手上无弓,但以武林人的功
力,要以长箭伤人,短距离内实也无须弓弩相助,只不知他为何在此取箭出来?

  「那……那是鸣镝!」

  虽说仔仔细细地看着阴京常手中长箭,赵平予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突地骆
飞鹰的声音犹如炸雷般在耳边响起,当真把他吓了一大跳,转头过去看时,只见
骆飞鹰目瞪口呆,盯着那箭的眼光都直了,似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吓得联手
都颤了起来。

  「骆……骆前辈……」

  「师父……」

  蓝玉萍伸手轻轻拍抚着骆飞鹰的手,好不容易待他平静了些,她和赵平予的
话却似在同时脱口而出,「那鸣……鸣镝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鸣镝……」

  见到不只是蓝玉萍和赵平予,连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转到了自己身上,骆飞
鹰盯着阴京常手中的那枝长箭,专注到像是想把那枝箭用眼光给折了似的,「千
万小心,绝对不要让他手上的鸣镝离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鸣镝乃是汉初匈
奴冒顿单于手制的响箭,在箭镞上头穿了小孔,箭一离手其声犹如尖哨,在草原
上其声可传百里而不歇,是草原胡族用以传讯之物。若非老夫年轻时曾到塞外游
历,见识过回纥人使用这东西,还真不知世上有这种奇技淫巧。」

  听到骆飞鹰的解说,连老练深沉如尚光弘都不能不为之变色。

  原本众人以为,阴京常若要传讯,非得亲自出厅或遣人前往面南大桥处发令
不可,以联军之人多势众,至少也能阻止住他;但若阴京常用上手中的鸣镝,以
他内力之深,鸣镝一出手立时声震群山,联军纵使人再多上十倍,要挡住那声音
传出都是极不可能的事。

  更麻烦的是,现在已经入夜,山里头的夜晚可不像热闹的城市中那般人声鼎
沸,鸣镝声一出面南大桥那边绝不可能漏听,众人可真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啊!

  「那……那又怎么样?」

  虽知已落在下风,但郑平亚可没有那么容易屈服,好不容易将这二十年来日
夜切齿痛恨的死敌天门逼入死地,眼看很快就能尽灭天门上下,报那血海深仇,
郑平亚那有这么容易放弃?

  「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旋转乾坤了吗?想的可美了!那鸣镝你想放就放,我
们这里高手云集,就算阻不住你放箭,也要在鸣镝送出窗外前拦住它!绝不让声
音传出去!」

  虽知郑平亚只是在逞强,但联军众人辛辛苦苦才能攻到此处,要就此放弃诛
灭天门的良机,十个人中倒有七八个心存不忿,便是心里知道能成功挡住阴京常
手中鸣镝,不让那异声传到面南大桥那边,阻住阴京常的断桥行动,那机会简直
是少之又少,恐怕比和杨干单打独斗获胜的可能性还要小得多,但无论如何,总
也比仗都不打,便灰头土脸的撤出此处要好上百倍!

  一时间联军一方不由得人声踊跃,差点连尚光弘或少林派几位空字辈高僧都
阻不住那股奋力一搏的声势。

  似是早知联军中会有这种反应,阴京常嘴角的浅笑仍荡漾不退,只是眼光在
众人面上一阵逡巡。

  突然之间,他转回头去,对着杨巨初抛下了一句话,「副座,先调半两金子
给京常好吗?」

  「为了什么事?虽说情况不同平时,不必像平常一样步步按程式来,你可也
得说个详细,否则这钱可不能那么容易给你。」见阴京常竟然在众人不知不觉之
中,已结果了白宁枫性命,原本被白宁枫叛变的消息气的脸红耳赤的杨巨初表面
上总算松弛了少许,没那般怒火填膺了,可他仍旧扳着脸,一双眼儿冷冷地瞪着
阴京常,似在重新打量这个人似的,一副没那么容易拨款的模样。

  「只是先还个旧债而已。」装了个无辜的眼神,耸了耸肩,阴京常微微笑出
了声来,头也不回,伸手竟指到了赵平予这边,「如果京常没有看错,那边那位
仁兄,欸,就是你,你前些日子曾到天门里头来,为本门筑厅门前那『蕓萝花』

  坛,顺道帮他们打探了点情报,是不是?」

  本来见阴京常的手指竟指到自身头上来,赵平予这一吓可真是连胆都缩起了
三分,连忙缩到了尚光弘身后,一时间他还真以为阴京常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发
觉到他就是以前曾被他教导过百日的邵予呢!

  若当场给阴京常指认出来,那种尴尬难受不必说了,一边是世交,一边是师
尊,自己登时陷入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窘境是其一;郑平亚原就和自己不太对盘,
若给他知道自己曾是阴京常的徒弟,那还不趁机先把自己当天门门徒宰了再说!

  这回恐怕连尚光弘都护不住自己呢?

  见阴京常一指到他,这平日沉着冷静的赵平予竟像是连胆子都吓破了,连话
都来不及听对方说,已躲到了尚光弘身后,那胆怯模样全没一点武林人的风范,
弄的尚光弘一脸苦笑,也不知该怎么回护于他,郑平亚则是又好气又好笑,还不
觉有点儿幸灾乐祸,这回总有你好受了!

  他像是没留意到他似的走到了尚光弘身后,一脚就把畏缩在那儿的赵平予给
踢了出来,虽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儿,但脸上那幸灾乐祸的得意样儿,可没
有那么容易就隐藏起来呢!

  给郑平亚一脚踹了出来,赵平予登时一阵尴尬,偏现在又不是向郑平亚发作
的好时候,该怎样面对场中的阴京常才是真正的难题哩!不过一听到他接下来说
出口的话,赵平予悬到了喉咙口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绷紧的全身慢慢回复
了平常的轻松,看来阴京常并没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想拿他在天门卧底探
查情报一事出来做做文章,好打击一下联军的士气而已。

  武林中人向来最重行事光明磊落,两军对阵情报搜集虽是在所难免,但偷入
敌阵盗取情报之事仍属阴谋一类,并不为人所重;便是赵平予忍辱负重,冒着生
命危险偷入天门,若非得项明玉之助,怕连逃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也因为他的潜
入,才使得郑平亚等人有机会擒下白宁枫,由其遮掩天门耳目,联军才能够远途
奔袭天门,弄到大军压境时,天门甚至毫无所觉。

  但在联军一方的立场上,仍是若能尽量不将此事张扬,就宁可把他的功劳先
隐压下来,以免落人口实,却没想到来到此处,赵平予还是给阴京常认了出来,
想将此事埋藏起来恐怕都没办法了。

  以阴京常方才的作风,虽知接下来一顿冷嘲热讽难免,阴京常说出来的话绝
不会好听,不过比起被他认出真实身份来,可要好上太多了,放松心情的赵平予
虽仍不敢直接面对阴京常的眼神逼视,却还是鼓勇走到了阴京常身前,事已至此
想躲也躲不开了,不论他想怎么嘲讽都随他吧!

  见赵平予原先虽是瑟缩不敢上前,进入场中之后却似换了一个人般,抬头挺
胸地走向阴京常,步伐之间一点儿迟疑也没有,联军当中原本尖刻如鞭的批骂之
声,登时一点一点地化消了开来。

  就连郑平亚也不得不承认,赵平予原先虽对阴京常表现出来的惊人武功胆战
心惊,但一进场中,便豁了出去似的再也没有半分胆怯之态,确实有他的一套,
也难怪师父尚光弘会这般看重这邪魔外道的后人,有其子必有其父,想来那「铁
掌归元」邵华中应该也是个豪气四射的人物吧!

  见赵平予走到身前,本来微笑打量着这年轻人的阴京常突地眉头微微一轩,
似是发现了什么异事,表面上却是全无披露,除了正在近前的赵平予外,那一闪
而逝的变化,恐怕还没有第二人发现哩!

  不过那微不可见的变化,却差点把赵平予的勇气又吓跑了,他只觉脚上似突
地炼上了百斤重担,一时间竟再无力走向前去,幸好此处已是近距离,就算他站
着不动,也不会有人发现赵平予是因为脚软而不敢动作,最多以为他戒心深重,
是以不愿再向前去而已吧!

  将杨巨初丢过来的半两金子交给了赵平予,顺带连簿册和润了的笔也递了过
来,阴京常的笑意丝毫未减,只是耸了耸肩,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儿。

  「因为你在中途离开,所以工资减半发给,麻烦在这儿画个记吧!这只是繁
文缛节,虽说只是小事,可这关乎经费发给,还是得按规矩来,这方面本门向来
抓得很严,若文书资料没有填具正确,到后头帐目不清,处理起来才真叫做烦人
呢!」

  事先完全没想到,阴京常之所以点他出来,一没有指出他的真实身份,二没
有指摘他卧底刺探,竟当真只是把当日建坛的工资折算给他而已,这一下只把赵
平予弄得目瞪口呆,脑中登时一片空白,竟顺从无比地将阴京常手中之物全接了
过来,依他指示填好了资料后才递回去,等到簿册和笔送回到阴京常手上之后,
赵平予才警醒过来,这到底算是什么?

  他竟在众人面前从阴京常手上取过钜款,还乖乖地依指示填资料,回头如果
不解释清楚,通敌的罪名恐怕还真得担下!

  「就……就只是这样而已?」

  心知或许堕入了阴京常布下的陷阱,但赵平予心中虽慌,却也不认为尚光弘
等人会这么容易就上他的当,郑平亚虽说和自己仍是不对盘,大概也不会这么容
易就因此和他翻脸吧?

  不过赵平予也有自知之明,他虽是沉稳冷静,但要猜测到阴京常心里头转的
念头,恐怕比登天还难,嘴上虽难免要问上两句,实则他心中已知,阴京常心中
真正打着的主意,怎么可能因为他这一问而告诉他?

  「没错,就只是这样而已……」

  阴京常笑了笑,像是正欣赏着赵平予发呆的神情,「桀犬吠尧、各为其主,
你我各有各的工作,算不得什么。你偷入本门探查情报,冒的险确也不小,探得
到自算你的本事,探不到也只是本门厉害,这点其实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不过那
时我们的声音并不大,我倒没有想到你那时竟能隔着墙偷听到我们里头的谈话,
果是名师高徒,内力不同凡响。」

leaflife 2008-11-16 13:23

梦回天阙 第三十七章 奕众如棋

  「啊,对了。」

  见赵平予陡地色变,像是发现了身后联军一方的目光如针砭般刺来,那表情
的变化不只是阴京常,连天门一方的人都差点要笑出来了。

  但阴京常接下来的举动,却把天门中人原本正要跃出的笑声又压了回去,登
时变成了目瞪口呆的蠢样,联军一方的人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他们既这般想要我手上的鸣镝,想得眼都直头都头了,就麻烦这位小兄弟
帮我个忙,带过去送给他们吧!各位远道而来,京常身为地头蛇,总要先送上个
见面礼嘛!」

  见赵平予真的把那枝长箭给带了回来,尚光弘伸手接过箭,那揉和着吃惊、
怀疑、不安和恐惧的神情,别说以往了,就算日后恐怕也极难从他脸上看到,那
模样实是令人莞尔,只是联军的其他人表情也没比尚光弘好看多少,那阴京常只
要一用上便可下令予阴风六识,让他们把归路断绝,令联军全盘尽没的鸣镝,原
先众人虽是极想把它抢到手中,好阻止阴京常发令,但如今那东西真到了自己人
手中,却无人敢有一点欢欣鼓舞的神态,联军一方的静默反更加凝滞了。

  「这……这到底是……」

  明知阴京常这般轻易地便将鸣镝交给己方,其中必有恶毒诡计,偏众人皆是
老江湖了,一眼便看出这鸣镝除了箭镞上头那个小孔外,与平常箭矢全无二致,
也没下毒也没暗刺,教众人中虽有前辈高人,却不知其中关键,一时间这鸣镝仿
佛变成了烫手山竽,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偏又不敢乖乖地送回给他,尚光弘还
忍得住,骆飞鹰的疑问已忍不住出了口。

  「你……你……」

  见心中千思百念把将之抢过来的鸣镝,虽是轻而易举地到了自己人手中,但
众人非但未因此鼓舞,气氛反而更形低落,偏阴京常面上笑意更浓,一时间郑平
亚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想了好久他才再喊出声来:

  「你是有很多枝鸣镝是不是?告诉你,就算你手上有千枝百枝鸣镝,我们也
绝对不会让你成功把命令发出去的,你想这样逼退我们,直是作梦!」

  见不只是联军一方气氛低迷,连自己人都似见到怪物般地看着自己,除了杨
干、季韶等寥寥数人外,甚至连杨巨初都一幅气的想吼出来的样子,阴京常心知
作弄的人也够了,这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那平顺如家常闲话的声音,与郑平亚
的声嘶力竭相较之下,对比尤其强烈。

  「你们放心好了,这鸣镝只有一枝,就正在你们手上,不过别顾着折,小心
把你们的命都给折掉了……」

  「京常……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见阴京常仍是悬乎地卖着关子,杨干虽知这徒儿心中必有计较,但眼见连自
己这边的人都不由怀疑心起,尤其性急的杨巨初几乎是再忍不下去,今儿个一下
是大敌压境、一下是徒儿投敌、一下是由阴京常清理门户,事事纷至沓来下,便
再有耐性的心也磨得火了,更何况杨巨初向来忍不住话的性子,若他不赶快把话
题接下去,好让阴京常说出其中关键,还真不晓得杨巨初能不能忍得住?

  「本门日后行止……要让他们先做下决定吗?」

  「启禀门主,那当然不是,」阴京常脸上仍是一片牢不可破的微笑,全不像
要决定敌我双方上千人生死之事:

  「该如何决定,这权柄还是在门主手上的。京常向六识他们下令,若京常在
一个约定的时间发出鸣镝,让声响传到他们耳中,就是门主大发善心,决定放过
他们一马;若到时候鸣镝不响,又或是约定时间前就听到了鸣镝响声,那就是说
门主为了本门日后的大业,决定牺牲小我,他们便可直接断桥,然后下山集结各
个分堂实力,重造天门基业,一举统一江湖。」

  「哼!」

  听到阴京常的话,骆飞鹰和郑平亚拚命忍住,才没有当场大骂出声,尚光弘
和空灵大师等老江湖虽是修养好得多,不像郑平亚等年轻一辈忍的面容纠结,脸
色之臭令人不敢卒睹,却也没一个人能露出点喜色。

  没想到阴京常还留了这么一手,鸣镝虽已入联军之手,但要猜知他与阴风六
识约定的是什么时候,却是难如登天,便有胆大妄为、习于赌命之辈,可一想到
只要时间上猜错一点,联军一方近千条人命便要送在自己手中,再有胆量的人都
要为之却步。

  也不知在心中盘算了多久,尚光弘、空灵大师、长孙宗和其余几位各派掌门
或元老高手互相使了个脸色,总算是做下了决定。虽说放弃已到手的优势实在太
过可惜,良机一失不会再来,日后想再攻天门,恐怕要大费周章,但众人均是武
林领袖,目光长远、见识过人,所思不只是自己的声名性命,还要想到身后的武
林大势,利害相较之下,也只有受阴京常所迫这条路走了。

  给尚光弘在背后轻推了一把,赵平予的脸色也好看不起来,原先见阴京常要
用这法宝通知面南大桥那边的阴风六识断桥绝路,将联军困死此处,赵平予心中
也拚命地思考,要怎么把这鸣镝给抢过来,自己生死无关紧要,至少要让蓝洁芸
和项家姐妹成功逃出生天才是。

  没想到鸣镝虽是到了自己手中,结果自己这么多人取了这鸣镝,还是抵敌不
过阴京常事先的周到考虑,还是得乖乖地送回阴京常手中去。明知这一送等同投
降,但权衡之下也再无其他选择了,尚光弘等人声名要紧,到后来的确也只有自
己这初出茅庐的新手,能担负送回鸣镝这种丢人的工作了。

  不过,比这事更麻烦的还在后头。

  将鸣镝送到尚光弘手上后,退在一边的赵平予心中不住在转着,在阴京常面
前时他之所以猛然色变,被身后联军众人目光瞪视只占了一小半,更重要的是阴
京常的话无意中点醒了他,那时他在外头偷听到的事情中,有一件他原先没当回
事,也没告诉尚光弘他们,就是阴京常受命要去联系汉中派的掌门文仲宣,好把
他约来和杨干共同赏月。

  本来当赵平予听到此事时,也只觉得阴京常等人风雅,不似普通刀头舔血的
武林人物而已。但现在仔细一想,光只是确定那人是否文仲宣,以及与他相约于
中秋时在山中赏月,真的需要天门当中贵如阴风堂主的阴京常亲自出马吗?

  以阴京常对天门未来发展规划中,汉中这块入关要地的重要性,他之所以亲
身前往汉中派,商讨之事多半不只限于中秋赏月的风雅,而是天门与汉中派的联
盟事宜,若郑平亚一方对此行不加重视,让两派成功联盟,天门势力原就强大,
文仲宣个人的武功亦是武林独步,两相联合之下,武林各门派中能与之撷抗的势
力,实在是少之又少。

  本来,如果没有阴京常这回采取的断然手段,赵平予或许还想不到这一点,
杨干和文仲宣联手之威虽足震慑武林,但联军一方人强马壮,有尚光弘、梁虹琦
与骆飞鹰等高手在,又有少林华山等大门派为其后盾,实力较其更强,足可与之
相抗衡而有余。

  但若阴京常的毒计成功,各大门派的主力在此消亡,天门的主力虽也一同覆
灭,但阴风六识所率天门各分堂的实力,再加上汉中派文仲宣与之合流,势力既
强,又有足以雄视武林的绝代高手率队,要统一武林只怕真可传檄而定。

  不过现在的联军一方,光只是处理阴京常的毒计已是焦头烂额,实在再无法
分心去解决其他的事情了,若他现在将汉中派的事情禀上,原已被阴京常以种种
手段打压的联军士气,只怕更会跌落谷底。

  两军相争,最重气势。偏生联军一方在阴京常连番奇计之下,士气已连遭毁
堕,连阴京常主动相送的鸣镝,竟都要乖乖地奉送回去,气势之衰弱已是前所未
有,根本再经不起冲突,若再挨上这重重的一击,势衰气竭之下,就算不用阴京
常的毒计,恐怕也应付不了天门精锐了。

  虽说心中缠绕着这许多念头,不过赵平予心中最明显之处,却是对阴京常的
佩服,想来尚光弘等人对他也或多或少有点儿服气吧?

  方才郑平亚才在夸口,这回我方已经胜了七八成,只要再解决杨干等人,天
门便已确定覆灭,再也无力复苏,联军一方接下来只要分头剿灭天门留下来的各
个分堂,确定不让天门死灰复燃即可,白宁枫既降我方,对联军处理天门各分堂
的事情也没他多话的份儿。

  主力歼灭之后士气大挫,余下的残部不会再留有多少战力,这种扫荡的工作
想必简单轻松,就算没有尚光弘等人出手,光只是郑平亚与联军部份人员出手,
已是游刃有余。

  郑平亚的大言夸耀,在赵平予听来虽有点儿刺耳,显得骄气太甚,令人不禁
有些反感,但不只是他,尚光弘等人嘴上不说,心下却都以为大势已定,天门中
便有高才捷智之人,也再难扳回这不利的局势。

  没想到言犹在耳,转眼之间联军的优势已消散于阴京常的浅笑之中,连已经
到手的鸣镝,明知这是天门用来胁制己方的武器,竟还是得乖乖地送回到天门手
中,若说奇耻大辱,实是莫此为甚!

  偏一想及拒绝的后果,联军一方根本是一口大气也不敢出,甚至还要期望杨
干别真的选择阴京常布下的玉石俱焚手段,若他们能逃出生天,才有日后对付天
门的机会啊!

  将鸣镝恭恭敬敬地交还给阴京常,赵平予甚至不敢去看天门那边人忍不住泛
起的得意神色,虽知己方士气低落,此刻正是死气沉沉,像群垂头丧气的待审死
囚般,只期待着杨干的决定,那表情绝对不会好看,可他却还是只有回到己方阵
线的一条路,谁教此事不只关乎自己生死,还关连到外头的蓝洁芸和项家姐妹,
赵平予可绝不愿意她们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呀!

  见阴京常恭恭敬敬地将鸣镝送到了自己手上,杨干嘴上微笑,心中却不由得
暗叹,这徒儿武功虽不算太好,方才也不知走了什么好运,才能击退尚光弘的徒
儿,但心中这智计之厉害,实在令人无话可说。

  连自己也算计进去了,事先又没禀报就下了手,方才那震动联军不知其中厉
害,可他和杨巨初却都清楚,那可是阴京常启动机关的动作,粮库中足供一年支
用的粮食大概已全部倾入了谷底,显见阴京常此次是铁了心要把联军与本门中人
都逼死于此,如果不是阴京常也留下来与自己同生共死,又把可控制众人生死的
鸣镝交给了自己,他还真要以为这小子心怀异志呢!

  眼光微微一扫,将自己这方几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季韶的嘴角已忍不住浮
起了一丝苦笑,显已准备好接受那后果;费清瑜的神情之间虽带着几许不忿,但
对阴京常的举措倒也服气;自己那好儿子杨逖呢?

  他看着自己的眼光中虽带着恳求,一幅舍不得私房中娇妻美妾的气短模样,
面对阴京常时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也难怪,连阴京常的义女左冷芸都能将他耍弄于股掌之上,搞的杨逖色心
尽敛,对上那小姑娘时,连句邪话儿也不敢出口,碰上阴京常时自是更加噤若寒
蝉。

  在己方高手当中,最是气怒如焚、满目怒焰全不想遮掩的就是杨巨初了,他
身为天门副门主,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这么重大的决策阴京常事
先没有告知,在众人苦苦支撑着联军的攻势时,人又不知跑去了那里晃,才一出
场竟就先毁了库中粮草,虽说事在燃眉,不过他的自作主张,也专擅得过头了!

  幸好他还肯将鸣镝交门主处理,显然还让杨干主导全局,只要阴京常稍露一
点不管杨干如何决定,自己都要使用鸣镝的想头,他第一个就饶不过这小子!

  轻轻拍了拍杨巨初的肩头,稍稍安抚一下他的不满,杨干缓缓地走了出来,
向尚光弘等人一揖:「诸位武林闲达辱临敝处,天门本该扫榻以待,只是敌我既
明,想必各位也没这个雅兴,杨干在此也不说废话,你我各退一步,今日之事就
到此为止,如何?」

  心知这样已算是极好的结果了,尚光弘也是聪明人,懂得见好就收,虽说他
隐隐也猜想到,阴京常之所以言词无礼,一幅要把联军的火气全挑起来的模样,
一来是贬敌抬己,鼓舞己方士气,二来也是为了要在心理上将联军逼入死角,让
他们更切身感受到「死到临头」的威胁,好让杨干扮白脸说好话的时候,联军纵
不乏胆勇之人,却是除了接受他的条件之外,再无法有所妄动。

  但尚光弘老于江湖,倒也看得出来,阴京常表面上笑容可掬,实则眼中不存
半分笑意,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最可怕,他脸上虽装得一幅毫不在乎的模样,但若
要他发令断桥,将所有人都困于这死地,一直到饿死为止,阴京常下令绝不会有
一点犹豫。

  方才地面震动之时,杨干等天门高级干部无不为之色变,尚光弘原先还不放
在心上,现在转念回想,恐怕那时阴京常就干出了什么事来,让天门之人认清了
他的决心,因此他虽妄为,却连暴烈如杨巨初也没能骂出一句话来,说不定连杨
干都压制不住这徒儿,若联军一方不接受杨干的条件,他可真不敢想像那结果。

  尚光弘和空灵大师还没来得及回答杨干的话,阴京常陡地站前了一步,「启
禀门主,京常有意见上禀。」

  「这个……」见阴京常竟在此时出言,杨干眉头一皱,正想开言,那边尚光
弘已先开了口。

  「不知阴堂主有何见教?」

  本来,以尚光弘在武林中的威望,与杨干可说是不差多少,虽没有实力强大
的天门为其后盾,说起话来也没有几个人敢打岔;但今日一见,阴京常虽说武功
上较自己犹差一筹,但那智计之深,竟能将如此不利的状况扳回上风,虽说是敌
人,却令尚光弘不得不佩服,心中不由得想到,这人与当日风云会中的幻影邪尊
相比之下,头脑恐怕也差不到那儿去了,言语中自不敢失了礼数。

  「启禀门主,」见杨干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说话,阴京常这才将自己的意
见说了出来,「这些名门正派此次大举进犯,致令本门死伤不少,光这样放他们
走,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那你说呢?」

  「虽说敌我交战,死伤难免,但这回之事全系各个名门正派所发动,本门纯
是受害者,依京常认为,至少要让空灵大师及长孙掌门当众立誓,今儿来的各个
门派五年之内不得再犯本门,也不能对本门各个分堂下手。」阴京常低眉垂目,
神态虔敬地宛如神前拜卜一般,就好像正在为这一次激战中天门的牺牲者默哀一
样,「至于日后彼此相争,就不是现在所能管得到的了。」

  本来当阴京常要提意见的当儿,郑平亚只觉心中怒火一阵猛冒出来,以玉石
俱焚的方式将我方逼退,让联军一场远征花费的心力全归尘土,双方各退一步已
算是天门赚到了,这家伙竟还要提出条件,真是得寸进尺!

  难不成他真的以为,联军当中没有宁愿一死,也要拖着天门一起陪葬的英雄
人物吗?若非蓝玉萍在身后扯住了他,连向来和他性气最相投的蓝洁茵也挡在身
前,不让郑平亚有机会发言,甚至连梁虹琦都猛对他使眼色,郑平亚可真想什么
也不管地先拚了再说!

  不过听完阴京常的话后,别说空灵大师和长孙宗了,连原本气满胸膛的郑平
亚,也不得不承认阴京常的条件还不算过份,何况这次奇袭天门失败,天门虽说
折损白宁枫和席云堂的战力,在防御上头却必是更加用心,此处又是险阻之地,
郑平亚要想再次攻入天门,可说是难上加难。

  联军一方既不能进犯天门,天门一时也无力反攻,这几年时间刚好可让郑平
亚重建湘园山庄,至少在湘衡一带站稳脚步,与绛仙的排帮互为觭角,日后进可
攻退可守,再战天门并非不可能之事。

  「这样也好……」

  本来听阴京常临时打岔,杨干心中一震,难免对他有点儿火气,但这要求其
实也相当合理,只自己心中忙于思索事后该怎样调整战力分布,一时竟忘却了这
么重要的事。

  虽说一击不中之下,尚光弘与各大门派的名家自顾身份,不会这么快就再攻
天门,但其下的门徒子弟可就没这么要脸了,加上各个分堂孤悬于外,若联军虽
不犯天门,却转头去一个个吃掉在外的分堂势力,对天门的打击更重,幸好阴京
常没漏了此事。

  「五年太长,就三年吧!只要大师与长孙掌门在此立誓,期间内不轻犯本门
及各个分堂,今日之事算就此完结,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这样也好。」

  空灵大师修性已久,心性慈和,和平解决此事本就是出家人心中所愿;长孙
宗虽败于阴京常手下,见他出现时心中便是一阵阵的火,但此事关乎华山派的传
承,无论如何他也要分清轻重,绝不能因一时之气,致使华山道统断绝,那时他
就算到了九泉之下,都没脸去见历代祖师了。两人一前一后,以本门先祖之名立
誓,一点儿阻滞也没有。

  见两人立誓后退回本阵,联军的人马松了一口气,再无战意可言,远征天门
一役已是功败垂成,尚光弘眼角青筋微动,虽是怒火满胸,心中却是拚命地叫自
己静下心来,绝不能坠入阴京常预设的陷阱。

  阴京常所说出的条件乍听之下没有问题,但若仔细分析之下,便看得出此人
的歹毒:他只让少林派空灵大师和华山派长孙宗立誓,虽说以这两人身份,足可
代表各个名门正派的势力,其余衡山、终南等几个派门亦以其马首是瞻。

  但这样立誓下来,却把联军中武功最强的尚光弘等三人分了开来,若三年内
天门和尚光弘等人一战,在天门而言并不算违背了和少林等派的协议,少林等名
门正派更没有立场援护尚光弘他们;就算天门不动手,空灵大师与长孙宗连和他
不商议一下就迳自立誓退让,也等于和他们分道扬镳,没想到阴京常这等厉害,
一句话就令他众叛亲离。

  突地,一个念头跃进尚光弘心底,眼光在阴京常那牢不可破的笑脸上一扫,
尚光弘不由得浑身一震,只觉背心一阵冷风掠过,这念头虽奇,但细细想来,却
绝非无的放矢。

  看空灵大师和长孙宗的身影没入阵中,尚光弘嘴上微微一笑,眼中却看不到
丝毫笑意,冷冷地向着杨干深深一揖:「杨干老兄,老夫这下可真服了你啦!」

  「好说好说。」

  听出了尚光弘语中的怨毒之意,杨干心中一寒,这才发现原来阴京常言语当
中,竟隐伏着如此深沉的计略!在阴京常的巧计逼迫之下,联军众人的心理都被
逼的发急,只想赶快决定好,赶快离此险地再说,加上空灵大师修行久矣,心怀
慈悲,一听到此间事有善了之策,自是忙不迭地实行。

  长孙宗则向来是独断独行惯了的,遇事最不喜和旁人商议,一听到阴京常这
么说,两人自不会记得要再和尚光弘讨论商议,迳自便做了决定,这一招在尚光
弘与各大门派之中划下了深深一刀,要弥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阴京常的心机
之深,实令人不由为之畏怖。

  「来此前,老夫可真没想到,风云录之首的幻影邪尊,竟会躲在天门里头,
这回的跟头栽的确实不冤哪!」尚光弘冷冷一叹,眼光却直盯着阴京常,怒目睁
眉,气的似要冒出火来:

  「……十年来,老夫辛勤练功,只盼能再与幻影邪尊一分高下,没想到如今
一见,邪尊才智之诡谲不输当年,想必武功也大有长进了,老夫输的心服、败的
心服,这回……这回可真领教了阁下的手段了!」

  听尚光弘出语惊人,竟似那神秘莫测的幻影邪尊便在此处,原本已松了一口
气的众人,眼光竟都不由自主地射回场上,凝到了阴京常的身上,连杨干都为之
大惊失色,惊诧地望着阴京常。

  而众目所向的阴京常脸上却是一点异动都没有,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嘴角
浮起一丝莫可奈何的笑意,再次开口时连声音都变了,虽说清淡而无火气,却阴
渺渺地回在厅中,似是无处不在,显然是装出来的声音:「不愧是『流云剑圣』

  尚光弘,你是什么时候看出在下身份的?」

  「至少,凭杨干的功夫,恐怕还教不出能破『羽翼剑法』的徒弟,」听阴京
常竟是一点否认也没有,当场便承认了身份,不只是尚光弘与联军众人,连天门
一方都有好些人摆出了随时动武的架势:

  「再加上这较当年还要精彩的『玉石俱焚』绝招,逼的我们就是人多势众,
也绝对拿你没法,若非『幻影邪尊』亲临,天下那还有人能有这等心计,将我们
玩弄于股掌之上?有这么几点相综合之下,若老夫还看不出邪尊的身份,老夫这
几十年的江湖,也算是白走的了。」

  「不错,阴京常就是幻影邪尊,这秘密迟早是要解开的,」在场中微微地踱
起步来,慢慢地远离了杨干,场中三人三角环立,阴京常脸上的笑容仍没半点消
失,只声音之中却有一点微微的凄凉之意,「尚兄若是不满当年风云录的排名,
想要在此和京常一决高下,京常也没有意见。」

  「这……」

  原本是因为师老无功,自己又被阴京常算计,尔后要重组联军看来是难上加
难了,再加上心中灵光一闪,感觉到阴京常便是幻影邪尊,在风云会时便看清了
羽翼剑法的出手,这才能轻而易举击退郑平亚,一怒之下揭穿了秘密,想至少给
幻影邪尊一个回礼,却没想到阴京常竟马上出言挑战,尚光弘自知绝非敌手,偏
又不能临阵退缩,一时间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呢!

  听到阴京常的真实身份竟是幻影邪尊,原本对方才一仗输的不太心服的郑平
亚登时大惊,怪不得自己会败在他手上!

  虽是同列风云录上,但幻影邪尊当年力败文仲宣,威名之盛一时无两,连尚
光弘也说自己未必是文仲宣对手,更遑论幻影邪尊了,但眼下形势幻影邪尊已出
言逼战,以尚光弘在武林道上的声名,若是巧言避战,怯战之名不径而走,日后
在江湖中再难抬得起头来做人。

  偏幻影邪尊的用心又极清楚,是为了要再狠狠地堕联军士气,若是尚光弘都
在此惨败,来此的人怕没人敢再和天门作对,这一仗可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
行,实在令人头疼。

  「若蒙邪尊不弃,小子后生晚辈,还想请邪尊指教。」

  虽说心中不得不佩服赵平予的勇气,与为尚光弘解围的应变之速,但郑平亚
对他的厌恶几可说是与生俱来,无论如何都无法抹灭。两人武功差距太大,无人
以为赵平予在幻影邪尊手下能走得过十招,但他出战至少有两点好处,一来解了
尚光弘的燃眉之急,二来他前次入天门打探情报,郑平亚等人之所以能够截下白
宁枫,间接铸成了此次奇袭天门之役,即便是功败垂成,功绩却也非得算在赵平
予身上不可,如今事发,天门中人对赵平予怀恨,幻影邪尊实没有理由放过他。

  在郑平亚来看,赵平予武功虽是不行,但若是死守苦撑,至少也耗掉他一点
力气,尚光弘大可以车轮战对幻影邪尊不公平为理由,避免掉这场对决。只这家
伙也未免太爱表现了,也不管自己在武林中不过初生之犊,毫无身份地位,竟选
在这个时候出面争名,难道没有身家背景之人为了求名求利,就非这样不择手段
不可吗?郑平亚心中对他的厌恶可又添上了重重的一笔。

  听赵平予竭尽全力,才能将声音保持平静,但还是勉力讨战,显见是为了自
己的声名著想,尚光弘虽极不想和幻影邪尊动手,但他是邵华中后人,若伤在幻
影邪尊手上,尚光弘的脸面也不好看。

  偏赵平予这一打岔虽有些不自量力,却是解决目下状况的惟一办法,尚光弘
实也阻止不了他,「平予乃老夫世侄,与邪尊辈分有差,江湖经历也不多,还请
邪尊手下留情……」

  「这个嘛……也好,我就出手啦!」

  阴京常微微一笑,也不见其身形开展,赵平予倏觉胸前风动,一掌已经印了
过来。

  这一招来得好快,他才刚有感觉,掌风已及胸口,若非赵平予在蓝洁芸训练
之下,耳目感官之灵敏远胜旁人,虽来不及挡格,却还是勉强矮身,避开了这一
招,只觉顶上风声倏息,那股掌风竟似连头发都没动到一根,但赵平予却有自知
之明,无论阴京常接下来是掌力下沉击他头顶,还是跨步回身攻他后心,自己都
来不及动手,绝接不下阴京常的第二招。

  幸好阴京常一发即收,赵平予抬起头来时,只见阴京常仍含笑立在身前,衣
衫连动都没动一下,简直就像是整个人连动都没动过,差点让他以为方才避开的
那一招是自己的错觉哩!

  「功夫的确不错。」阴京常笑了笑,对着尚光弘耸了耸肩,「资质比你那徒
弟还好一点,若是和他当真动手,我可没把握胜他之后再战流云剑圣,这一仗就
此算了吧!」

  反正是打不起来了,尚光弘也乐得见好就收,赵平予原也想趁乱回去和蓝洁
芸等人会合,找机会混出天门,遭此动乱之下,天门人心难免浮动,想要偷溜出
去,也只有趁着这个时候才有可能,但人才刚走出厅外,赵平予突地想到,自己
还没把才才跳进心上的事说出来呢!

  天门与汉中派的联手不只使天门威望大增,更意味着风云录当中实力最称高
强的幻影邪尊、文仲宣与杨干携手合作,这样强大的实力就算是现下集合在此的
联军,相较之下也是输多赢少。

  更为严重的还不只此而已,听当日白宁枫所透露的情报,对于天门的未来发
展,阴京常向来采取的是北进论,让天门的实力北出汉中,先将华山派的势力解
决,略定关中之后,再出崤山以东与少林派一争高下。

  若天门和汉中派联手,要对付区区一个华山派虽没轻松到易如反掌,但若说
成是手到擒来,恐怕以长孙宗的自负都提不出反论;加上大乱之后,地方势力抬
头,朝廷威望大损,想护住华山派都是力有未逮,阴京常的计划之所以先拿华山
派开刀,便是因为着眼于此。

  这问题可大条了,愈想心中愈是害怕,赵平予也顾不得从厅中时郑平亚就直
瞪着他,怪他太过出风头,快速无比地冲到了前头,对着尚光弘低语,他甚至不
敢声张,连向尚光弘报告之时都特意将声音压小,弄得不只郑平亚恼怒,连旁边
的人都为之侧目,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虽说今儿个不顺意事纷至沓来,虽说最后小小给了幻影邪尊一点儿反击,却
也是无补于事,窝着一肚子火的尚光弘本来不想再听什么坏事儿,不过他久历江
湖,还分得清轻重,赵平予才讲得几句,不禁变色的尚光弘已知兹事体大,将郑
平亚和梁虹琦等人都召了来一同商议,本来提出假设的赵平予倒被冷落一边,不
过这倒好,正让赵平予有机会脱出众人,溜回蓝洁芸身边去。

     ***    ***    ***    ***

  屋内烛光轻摇,季韶一边看着窗外夜色,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说联军退去已经三天了,但白宁枫与沈世珍等人投敌,连带着阴风堂与席
云堂两堂高手都离开天门,对天门的打击确实不小,逼得天门的人事大幅调动,
连原本主管天门的人事与财务,从来不给非他一系之人进入总堂任职的杨巨初,
至此也无法坚持原则了。

  事务繁忙芜累,加上惟一的爱徒白宁枫竟叛变投敌,遭阴京常清理门户,杨
巨初所受的打击确实不小,虽说向来严刻明察的他并未因此消沉,反而见事愈发
的严谨细致,弄得下面的人叫苦连天,但却不会有人敢在此时向他发牢骚,各人
有各人的事,都忙得不亦乐乎,那有闲功夫去考较其他人的态度问题?

  不过最糟榚的事,还是阴京常竟在此时请辞阴风堂主之职,决定退隐江湖,
再不管天门或武林中事。虽说联军一役之后,阴风堂可说是名存实亡,除了阴风
六识外再没留下什么人了,但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偏偏阴京常辞意甚坚,无论谁
说话都留不下他,这实在是令人头疼的事啊……

  「进来吧!」

  听见叩门的声音,季韶竟连声音都高扬不起来,这几天他实在太累了。

  「是……」

  慢慢地走了进来,阴京常坐到了季韶身前,手中的几本簿册放到了案上,向
来在面上须臾不离的笑意,此刻已消失无踪,「这是堂中的移交清册,请大师兄
查收。」

  「放着吧!」季韶叹了口气,将手一摆。

  虽说阴京常选在这个时候走,总堂中已有人议论纷纷,以为他是因为天门势
力大挫,因而放弃天门,但季韶何等人物?对阴京常离开的真正理由,他可是知
之甚详,连杨干也清楚此事,因此也没多话留他,甚至连向来严刻的杨巨初,对
阴京常的离开也没多说什么。

  本来阴京常便是幻影邪尊的事儿已明,天门中拥有两位名列风云录的高手,
应该算是件好事,但这件事却是有利也有弊,所谓「军无二帅」,无论那一门那
一派,都不能容许大权旁落于掌门或宗主以外的人身上。

  偏偏阴京常身为幻影邪尊,在风云录中的排名还在杨干之上,他若留在天门
当中,身为一堂之主的他难免有亲近派系产生,到时候在这批人中早晚要发生该
以杨干为主,还是以他为主的问题,权臣乱政的危机,可是连一点儿苗都不能让
它长出来的。

  季韶也很清楚,阴京常与这代才入杨干门下的他不同,从好几代前开始,阴
家祖上就一直服侍着杨家,无论是兵变甚或失位失国,这些动乱都没有使阴家人
变心,对杨家诸代一直忠谨不改,可以说,对杨家的忠心已在阴家人身上铭心刻
骨,以阴京常见微知着的才智,自会让问题在发生前就断了根。

  「什么时候走?」

  「就待会儿吧!」阴京常微微「嗯」了一声,「我还有点儿事要办,不能太
晚。」

  「你若要走,为什么不把冷芸留下来呢?她的武功虽然不行,但却是你一手
栽培起来的,脑袋里头至少也不差你多少,由她来出主意,比我可要好得多,总
胜过让师叔主事吧……」

  「大师兄,拜托!」

  听到季韶这句话,阴京常忍不住咧开了嘴,脸上却是苦笑:「她留下来和我
留下来有什么不一样?你们听到她出主意的时候,难道真会以为是她的主意,而
不是我在背后摆布?那和我留下来还不是差不多?既然要避免分裂的危机,就要
做的彻底,我既然要走,就不能再让我的影子留在天门里头,对手正虎视耽耽,
我们可不能有任何的自乱阵脚啊!」

  「是吗?这倒是……」像是对自己的想法极为不满地摇了摇头,季韶求助似
地望着阴京常,「你看看,我现在心这么乱,连这些事情都想不到了,这样下去
怎么成?偏偏……」

  「大师兄不必担心。」左手一掀,将一本厚厚的册子放到案上,阴京常轻轻
地吁了一口气,「至少三年内尚光弘他们不会直接对付天门,何况……我在他们
里头还留了一手,希望会有效……」

  「喔,什么样的一手?」

  听到阴京常的话,季韶语气中虽颇带怀疑,表情却已回复了一点儿生气。虽
说表面上阴京常什么都没有做,但两人是从天门草创时就一起协助杨干的伙伴,
季韶深知阴京常的性格,他表面上什么事都不做,其实深水静流,台面下也不知
做了多少准备。

  「大师兄可还记得那个赵平予?」

  「当然记得。」

  季韶颇有兴趣地望着阴京常,似想从他的脸上挖出些什么来。

  若说到赵平予,季韶倒也不是看不出来,这人武功相当高明,那日在阴京常
手下虽是一招间便落下风,被阴京常克得缚手缚脚,但季韶眼力也不弱,才一动
作便看得出来此人内力已有相当火候,恐怕还不弱于己,虽说从行动上看来武功
招式太过死板,对敌经验也不足,还练不到临机应变、熟习而流的程度,当真动
手连季韶也有把握在三十招内胜他,但若善加锻炼,假以时日,必是天门大敌。

  「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给阴京常提到这个人,季韶微微侧头,似是正测
度着阴京常的腹里文章,「我知道制造敌人的内乱是你的拿手绝活,从表面上看
来,那个湘园山庄的遗孤与赵平予也确实不和,可是那个赵平予武功差得还远,
何况他们那边还有个老成的尚光弘压阵,他『流云剑圣』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
要以郑赵两人的嫌隙来挑拨他们,几年内还不大可能吧?」

  「没错,那是再过几年的事,只是现在先预备着而已。」知道自己在场上故
意把赵平予的角色突显出来,同时又轻松挫败郑平亚,等于同时大落他的面子,
好让他嫉心更烈,季韶自是看得出来,这点多半也瞒不了尚光弘吧?

  「那郑平亚确实天资卓著,只是眉宇间不甚开扬,京常的相学虽只有六七分
准头,但配合他那时的举动,却可看出个八九成,这人器量不足,有尚光弘压阵
时还能保着内部平静,一旦尚光弘去世……哼哼,那时郑赵两人的明争暗斗,可
就有得瞧了。」

  「想『流云剑圣』尚光弘死那有这么简单?」虽说是苦笑,但还是好不容易
笑了出来,季韶微微地摇了摇头,「除非是你幻影邪尊亲自出手,否则本门中人
可没人制得了他的羽翼剑法。」

  「这个嘛……」阴京常嘴角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似在考虑着什么,「虽
说京常决定离开天门,但在他们看来,京常仍是天门的一份子,我若出手,只会
给他们多个上天门兴师问罪的理由而已。不过这事关乎对敌大计……这样好了,
我不一定出手,除非……除非我布下的陷阱弄不死他,才会出手硬干,不过那时
候还得要引得他们以为是其他人出手,这倒需要好生琢磨琢磨……」

  「喂,你又布了什么陷阱?」

  虽知阴京常这家伙向来神神秘秘,老在暗中布置一些方便本门行事的秘招,
便是事后杨干或自己有所察觉,他也是胡言乱语打混过去,要从他心里头把秘密
掏出来,就算比季韶再厉害的人也要举手投降,不过那日在厅中阴京常的一举一
动都牢牢盯在自己眼里,季韶实在看不出来,他到底对尚光弘施了什么邪法,竟
这么有把握自己不出手就可以解决他?那可不是别人,而是武功绝不在杨干之下
的尚光弘啊!

  「别装神秘了,告诉我好吧!」

leaflife 2008-11-16 13:25

梦回天阙 第三十八章 谋敌谋己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一次是用赵平予作饵,早先布下的局总算有机会
用上……」

  阴京常闭上眼,想了一下,又似在注意四周有没有别人在偷听,好半晌才开
了口,「师兄你回想一下就明白了,那日赵平予混在搬运『蕓萝花』的队伍中偷
入本门,竟是无人察觉,他们那时虽在外头筑坛,但以赵平予的内力,我们在厅
里的对话,恐怕多半逃不过他的耳朵去。看到他的脸发觉不对劲后我才猜想到,
老五……老五要去陆家的行踪之所以泄漏,恐怕也是因为那一次吧……」

  「那个时候的事啊……」

  闭上了眼,似是在回想当日发生之事,年纪虽已不小,但季韶的记忆力可是
天门当中最称高明的,当他仔细凝神回想,那日之事简直像在脑中从头发生过一
遍般清楚,「给他听到的事情有……有汉中派的事、『淫杀千里命七天』与雪青
仪的事、震慑排帮的事……」

  仔细地再想了想,季韶一边在嘴里叨念着,一边大摇其头,「该没其他的了
吧?突袭鄱阳三凤,给排帮一个杀鸡儆猴的下马威,顺带和蓝家修好,此事尚光
弘那边根本来不及阻止,何况就算因为此事,让他们转往对付蓝家,以蓝元素和
蓝元权的武功,合起来都斗不过尚光弘……

  「不是这边;难不成……你要把『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居处所在透漏给尚光
弘知情?让他们前去声讨『淫杀千里命七天』,本门则等着看好戏?不过『淫杀
千里命七天』武功虽高,也未必伤得了他吧?」

  「这也是一个方法……」阴京常微微一笑,「不过我可不会主动透风。倒是
师叔就不一定了,刚刚临别之时,我才向师父禀告过,白宁枫虽去,我又为了怕
强敌知道秘道,歼敌之计不成,索性将本门对外的秘道开口全都毁了,但『淫杀
千里命七天』仍知道本门通往峨嵋的秘道所在,以联军一方的实力,要突破开口
处的崩塌落石并非难事,本门方经大乱,又无力去杀人灭口,只好多花些心思,
能把秘道堵住多长就堵住多长,另外再开其他的道路,以免放进敌人来。」

  「你呀!你这不是提醒师叔吗?」多少年的兄弟了,阴京常嘴上虽说的轻描
淡写,可季韶一听就知道他的坏心眼,天门是无力对付『淫杀千里命七天』没有
错,以杨干的性格,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去取人之命。

  但杨巨初可不是笨蛋,阴京常既挑明了本门无力对付「淫杀千里命七天」的
这一点,对他而言就跟提醒他没有两样,若杨巨初不晓得借刀杀人,利用白宁枫
归向联军一方的旧部透出「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居所,让联军和「淫杀千里命七
天」自相残杀,那才是怪事。

  偏偏阴京常这一招又狠又准,加上可是看透了联军心理上的破绽,一记打在
蛇的七寸上头,只要一使出来,在江湖中打滚久矣的季韶连猜都不用猜,便知联
军这一方这下子非中计不可。

  一来联军大举进攻,却在天门这儿闹了一个灰头土脸,士气大挫,联军为首
的又是华山、少林等几个分执儒释道牛耳的名门正派,最是丢不起脸的,此战未
胜,他们可亟需一场小胜以提振士气,否则等众人散归本派之后,这回受挫之事
传扬开来,脸丢的可就大了,参与此战的各派都要因此威望大伤。

  前次风云会时,空明大师名列杨干之后,已令少林派威望小挫,若再加上这
次的事情,教不只释家,连在武林中都是泰山北斗,赫赫有名的少林派如何受得
了再次失威?

  二来「淫杀千里命七天」久踞黄榜榜首,称得上是人人憎恶、去之而后快的
武林公敌,联军既以武林正道自任,一发现他的居所,那可能不马上杀过去,让
这魔头恶贯满盈呢?再加上「淫杀千里命七天」差点儿就因人情而入了天门,这
事只要稍传到对天门有深仇大恨的郑平亚耳内,他不马上冲过去杀他才是怪事!

  这一招简直把联军中人的心都看通看透了,就算其中有人看出问题,在这种
情况之下,这个当也非上不可,这种势在必得的诡计,也真亏阴京常想得出来!

  「为了天门的生存,也是没办法的事,有很多事都是心里头不愿,却非得做
出来不可的。」

  知道阴京常说的是实话,季韶几十年来的经验,也清楚纯靠光明正大,要维
持天门的生存其实是很困难的,「你说的也是……不过,光靠他……怎么可能解
决的了尚光弘?何况还有一大批武林正道人物呢!难不成……」

  似是想到了什么,季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如猫儿见了猎物般整个人扑向前
去,双手伏案,上身前屈贴近了阴京常,「你连汉中派的文仲宣都……都算计在
里头?」

  「你说呢?」

  「那怎么行?」季韶大摇其头,对阴京常这一计显是极不赞成,「文仲宣绝
代高手,只是向来独来独往,虽说背后有个汉中派,其实根本是他在护着汉中派
不给华山吃掉,不论武功才智都是绝代高人,好不容易得他与本门联合,你竟然
连他也用作对付尚光弘的弃子,这实在是……」

  「拜托,大师兄,谁告诉你文仲宣和天门联盟了?」摇了摇手,阴京常的表
情似气似笑。

  「咦?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阴京常的回应,季韶才如大梦初醒,本来他
是因为联军要找的对手必是与天门相关,又想到以阴京常的性格作风,他所主张
的北进论仅只卡在汉中派这个环节,去和文仲宣见面谈的九成九不只是中秋赏月
之事,才想到天门与汉中派联盟这上头来。

  但仔细一想,和文仲宣结盟事关重大,这么大的事情,阴京常怎可能不向杨
干禀告?杨干又怎会不找众堂主之首的自己商议?看来大概又是自己多想了吧!

  「难道……难道你这次去没成功?」

  「废话!」阴京常双手一摊,一幅已尽人事,偏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的无奈
样儿,「文仲宣出名的刀枪不入、油盐不侵,又是死硬的性子,这目空天下的家
伙打死也不愿意和他人联合,就算我愿意曝露机密,用幻影邪尊的名义把他打到
趴下,要迫文仲宣同意和别人联盟,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无论我们天门或那个少
林派都不行,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块硬骨头可难啃得紧哪!」

  「连本门救他儿子的人情也不管用?」

  「没用,」阴京常吁了口气,摇了摇头,「文仲宣公私分明、恩仇必报,救
他儿子的私恩和汉中派未来的走向,对他而言根本是两回事,说也说不通,我就
算再厉害也拿这种人没辙。」

  「既是如此……」见阴京常难得一脸无奈的模样,看来这文仲宣的确是难打
交道,弄的连阴京常这等高明的说客都拿他没法,「这文仲宣可精明得紧,若他
的汉中派摆明了不帮本门,想要尚光弘上你的当,两方互相残杀,可没有那么容
易啊!尚光弘又不是初出江湖的不明轻重之辈,要和文仲宣交手,他至少也得掂
量掂量自己和联军一方的实力,不会冲动到轻易开打的。」

  「这点师兄你放心吧!在汉中派时,我曾与文仲宣秘室会谈三次,说的都是
关于幻影邪尊的情报,想来这等私事,文仲宣也不会宣之于口……」

  阴京常嘴角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似有些得意之色,「再加上赵平予将那
日之事说与尚光弘听,两件事加起来,尚光弘不信也难,何况文仲宣也不是会低
声下气向人解释的人,他们这一下交手虽说联军一方人多势众,消耗之下最后必
会得胜,但正道那边也要元气大伤,想要恢复到能与天门争一日之短长,光两三
年时间恐怕还不太够,依京常所想,这一仗打下来,尚光弘那边想要再起,至少
也得在五年时光休养生息之后。」

  想想文仲宣虽武功盖世,但联军一方人多势众,以汉中派一派之力,便再厉
害也挡不住联军的人海战术,除非文仲宣也有阴京常的回天手段,否则汉中派这
回非垮不可……

  一边想着,季韶的心中已转到了事后的处理上去,阴京常以前就常说,胜败
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不能使大局崩溃,无论胜败,都得要掌控住事态发展,胜
而不骄、败而不溃,才真是方面大将的风格和素养。

  「但是……但是若汉中派灭,以地缘来看,必是华山派占据汉中这块要地,
以汉中之险,华山派就算人数并不多,也足可扼守本门北进的咽喉,想要出关与
少林一分雌雄,可就更难了。」

  「我就怕华山派不来!」

  哈哈大笑出声,一手撑着脸,一边打量着面前目瞪口呆的季韶,阴京常神情
得意至极,似已看到了华山派覆灭的景象,「华山派的人本就贵精不贵多,若要
分出人力把守汉中,留守华山派的人马更是缺乏,到时候不用总堂派人,光靠恒
山和灵武两分堂的人手,要拿下华山已是绰绰有余!你认为到时候残存汉中的华
山人马,能否当本门精锐之一击?」

  「连这点也是你事先盘算的?」听到阴京常这句话,季韶倒真吃了一惊。本
来当十几年来阴京常将他的旧部一个个地往外送,到恒山、灵武等地建立分堂的
时候,季韶可不像白宁枫那么单纯,以为只是他对抗不了白宁枫等人,才选此恶
地。

  阴京常心计之深,季韶可是知之甚明,只一直没想出来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直到现在季韶才搞清楚,原来阴京常早就看出华山派与汉中派势不两立,迟早要
分个胜负,汉中派虽有个号称天下无敌的文仲宣押阵,但华山派在武林正道中颇
有地位,也绝不肯服输,这两个分堂的建立,其实是他用来处理到时候情况的先
期作业。

  在此以前天门里头的讨论当中,阴京常便独持异议,以为汉中派必非华山派
对手,迟早会出现可趁之机,被华山派一举歼灭,在这点上与杨巨初等人的看法
大不相同,那时的季韶虽也极信任这师弟的眼光,但对他所言汉中派会出现内乱
这足可称之「独到」的预见,却也不大敢相信。

  虽说文仲宣取代了长兄文伯全为汉中派掌门,但兄弟之间友爱异常,一来文
仲宣对兄长绝无猜忌之心,二来文伯全自知才识远不如幼弟,对文仲宣成为掌门
心服口服,对掌门一位全无奢望,别说天门了,就是走遍天下,也没几个人像阴
京常一样以为汉中派暗潮汹涌,早晚会生内乱。

  何况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华山派坐落关中,与朝廷关系太过密切,
朝廷势力强大之时,华山派人才济济,几可与少林派平分秋色;可惜随着数十年
前那场动乱,地方节度使势力抬头,朝廷威势大削,连带着华山派也慢慢中衰,
虽仍是正道中坚,势力与当年已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杨干虽不认可阴京常的想法,但若要图谋关中,这两个分堂确执地利,
因此对恒山和灵武两分堂的建设,天门可说是不遗余力,只这苦差除了阴京常一
系外,却没什么人愿去担当了。

  看到阴京常的神情,季韶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心中暗叹,不由为之可惜,若
非尚光弘等人前来搅局,以阴京常计算之准,汉中与华山两派同归于尽后,天门
北进之路再无阻碍,又有谁能阻止天门一统江湖的脚步?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好不容易阴京常终于找到机会,让华山派对文仲宣心生
戒惧,眼见大局在握的当儿,却出来了这么个程咬金,难不成真是老天要让天门
功败垂成?

  「这次的事,虽说尚光弘他们给你唬回去了,不过事后想想真是好险。」把
话题转回到前些天的奇袭上头,季韶虽也在武林打滚久矣,见识过局面,但一思
及此仍不由得背心直冒冷汗:

  「如果他们真是硬拚,我们全都困死在这里,光只有阴风六识真的能掌握局
面吗?连朝廷分封的各个节度使都能自外于朝廷了,何况总堂覆灭之后的本门?

  江湖之上强者为王,没有总堂精锐押阵,要号令这票各有地盘的一方诸侯,
可真不容易哪!若有你来领导还有话说,光只有阴风六识他们拿本门令符……只
怕别说要重新编组各个分堂,没闹成本门的分崩离析,已经很不错了。」

  「我知道,从来我也没指望他们……」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季韶可吓了好大一跳,若阴京常真没指望各个
分堂的人手相助,光只靠着阴风六识和阴风十八军,就算还有阴风三卫相助,加
上他一手栽培的左冷芸才智也绝不弱阴京常多少,但要应付各个名门正派主力覆
灭后的武林局面,恐也是力有不逮,阴京常怎么会做出这么鲁莽的决定?

  「那要是、要是尚光弘他们真决定和我们耗死在这儿,那么……那么……」

  「师兄啊!」见季韶满面忧急,阴京常嘴角闲闲地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膀,稍作安抚,仿佛那根本不是个问题似的,左手已毫不着意地将已置在案上的
簿册向他一推,那厚达数百页,活像本书的厚册,已经送到了季韶面前,「这是
阴风十八军的名册,还有所有人的身家资料,连所用兵器和所练阵形都记载在上
头,原本向来保存在师父那边,这儿的复本是用来交接给你的。」

  「你也真是,」被阴京常面上那毫不在意的笑容所感染,反正事情也已经过
去,现在的季韶也不用那么紧张了,他看这名册竟这么厚一本,不由微微摇头苦
笑起来,「才十八个人的资料,就用到这么厚一叠,如果是吏部几千几百人的官
员资料,那还了得?该当清减一点的嘛!」

  「十八个人?你从那听说的?」似是早知道季韶会有此一问,阴京常面上一
幅强忍笑意的表情,似是拚命忍住才不至于笑弯了腰,「阴风十八军只是用来唬
外人的一个数目字而已,才不是指总共十八人呢!老实告诉你吧,大师兄,这阴
风十八军主军十八队,总共一百八十人,候补副军一百二十人,合起来有三百人
呢!

  「加上素来习练阵形,个别武功虽还远及不上你我,放到战场上拚杀起来,
那效果却远胜一般高手。若尚光弘他们真决意困死,就算不用整合各分堂实力,
光靠这三百人马,要横扫各名门正派的残余,也是轻而易举之事,这才是京常手
中真正的筹码。」

  「原……原来如此……」听到阴京常这么说,季韶仿佛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起
来,原来阴京常在外头还留了这么一支实力,怪不得说到要用总堂数百性命来换
正派联军高手性命时,敢说的那般斩钉截铁,他根本就不需要害怕事后无法收拾
情况!而且听阴京常的话意,这支兵力的存在杨干原就清楚的很,怪不得杨干那
时会完全放手,任由阴京常去和尚光弘等人交涉,关键就在于此!

  不过讲到此处,季韶心中却不得不又起怀疑,有三百高手暗伏在外,阴京常
何必采玉石俱焚的手段?甚至连粮库都清空了,简直就像是在对杨干诉说,他是
吃了秤铊铁了心,绝对要把联军主力全困死在这儿,一点折扣也没有。

  「有这么强的后盾,怎么还要弄个玉石俱焚之局?光以阴风十八军的实力,
配合总堂高手前后夹击,要解决掉尚光弘那批人,应该也颇有胜算吧?」

  「大师兄啊!你这可难倒我了。」

  双手一摊,装出了个无辜的可怜样子,阴京常眼皮一翻,一幅「你怎么会问
这么蠢的问题」的表情,看的季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果早个一两天知道,
尚光弘的这批人现在已经困在那谷道里头等死了;偏偏我也是直到前一夜才从华
山派贪功冒进的小鬼口中,知道尚光弘他们已经摸到近处的情形,十八军中除了
主军十八个干部之外,其余人等都散在外头,京常可没有三头六臂,一夜之间就
能把他们全召集起来,是不能也非不为也。」

  「抱歉抱歉,是季韶浅虑了。」其实想想也对,杨干既密令阴京常训练这支
战力,连自己都瞒着,这支实力的保密程度可想而知,阴京常自不能将这三百人
马全集中在总堂这儿,否则别说人多口杂,光这么大批人马的行动,想保密都保
不住,在手中直接掌握十八人该算是极限了。

  「除了阴风十八军外,京常还有两件事要交接给大师兄。」

  「什么事?」

  「一是关于那谷道中的机关……」

  听到这段话,不只阴京常嘴角含笑,连季韶都忍不住想起那日在总堂中看到
联军一方急急而来,十人当中倒有六七人带伤,情况相当狼狈,若非在谷道中吃
了亏,以致士气消沉,战力减损了不少,凭杨干等人只怕未必挡得住联军锐意正
盛的气势。

  「京常,说实在话,我实在弄不清楚,那里头到底是怎么摆布的?」

  无论他怎么想,就是想不明白。虽说天门当中不乏机关好手,季韶也曾想过
探究那谷道中的秘密,但因为杨干严禁的关系,季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那谷
道开口处地砖上的机关他也曾试过,知道深色砖块才是机关发动的枢纽,可联军
当中自也不乏高人,怎会这般轻易地在谷道中着了阴京常的道?

  「我知道那深色砖有问题,不过尚光弘他们也不乏好手,应该也试的出来,
怎么会搞的那般灰头土脸的?」

  「他们?哈,」阴京常嘴角一撇,「他们浅试之后,只知深色砖有问题,所
以根本连碰都不敢碰那深色砖块一下。其实师兄说的不错,那深色砖确实是机关
枢纽-只不过是关而非开……」

  「啊……啊?」

  听到这句话,季韶心中登时豁然开朗。这的确是高深的心战之术,无论任何
人知道谷中有机关,又见谷道开口处地上的砖块分深浅二色,入谷前必会先伸足
轻试一下,发觉深色砖有问题时,必是小小心心地跨过去,连碰都不想碰一下,
殊不知那深色砖竟是用来关闭机关的。

  他也是个聪明人,给阴京常一点便猜到了其中关键,那谷中机关一直都是开
启着的,若想要安全通过,一是多花时间走其余山道,二就是先将谷中的机关关
闭,只是若无人点醒,任谁也想不到避之惟恐不及之处,竟恰恰是关闭机关的所
在,这还真是专门对付聪明人的陷阱哪!

  看到季韶的表情,知道他已猜到了其中关键,阴京常也不废话,直接就抽出
了几张图样交给了他,「这是里头的机关布置图,要怎么安全通过的方法,全记
载在里头。不过这些机关并不重,伤不了人命的,一开始我就只想拿它来阻滞敌
人的行动,多拖延一点儿时间而已,所以就算是不知其中情况,不小心误触了机
关,也是死不了人的,最多是伤到几处,显的有点狼狈而已。」

  「竟然有这一招,真亏你想的出来。还有一件事呢?」

  「这才是最重要的机密,京常的阴风堂之所以每年都耗用本门近半经费,就
是为了这个……」

     ***    ***    ***    ***

  该交接的总算交接完了,阴京常看了看窗外,表情当中似有一些不舍,季韶
也知阴京常几十年来都为了天门的发展耗竭心力,若非知道不走不行,他其实是
真不愿意离开的,是以也没有多话,只是无言地将资料收下,一份一份地整理好
之后,才在空出的桌案上沏了茶,递给了他。

  「师兄……」听外头蝉鸣如语,好半晌阴京常终于叹了口气,一口将杯中的
茶水饮下,茶水虽已半凉,没有刚沏时的甘香,入口纯是苦涩之味,更多的却是
引动人心的愁绪。眼中微有一丝动摇,阴京常开口轻唤了一声,但话到口边却又
堵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阴京常又回过了头去,继续看着外头的月色。

  等到他再次回头向季韶说话的时候,语气已回复了一向的平静。

  「尔后……本门的事情,就都要劳烦师兄费心了……」

  「说什么费心?还不都是一样,只你走后,师父少了个人帮他分忧,本门中
又无人有京常之才,就算尚光弘几年内不来犯,可经此一事,本门的大业又不知
要推迟多久……」

  「说到本门大业,京常倒有个想头,」闭上双目,阴京常一时间噤了声,这
天门的一草一木,每寸都掺着他的心血,虽说理智知道非走不可,留下来只有平
添祸乱,但将事情交代清楚后,满胀在心头的思绪却使他不由有些依依不舍,无
论如何都想再留下来一会,只要一会儿就好了……

  「师兄你也知道,京常平日也读书知史,为的就是前人的一句话,『前事不
忘,后事之师』……」

  「我知道……」心知阴京常表面上是交代事情,实则是为了找个理由多留一
会儿,季韶深知人情,虽说向来对这师弟事事讳莫如深的作风难免有些烦言,但
事已至此,一些小小烦厌就让它去吧!想到今日一别后,恐怕永无再见之日,就
算阴京常只是无聊闲扯,季韶也不忍打断他。

  「京常研究汉朝开国之事,发觉汉高之所以能击败战无不胜的西楚霸王,主
要是因为他集结了四种人,四种要立大业、不可或缺的人物。师父之所以建立天
门,为的就是从篡朝外戚手中重复河山,方能重祭宗庙,回报先祖。

  「而你我以往所为,也都是为了这目标在努力,因此人事上的事,该是不可
轻忽的,老让师叔那样干,换来换去不是故旧就是嫡系,完全没有新血加入,以
之建立武林门派是绰绰有余,但若要谋划天下之事,这样清一色的人事系统,其
实……是蛮危险的。」

  「哦?是那四种人?」

  若想到汉朝刘氏立国,季韶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汉初三杰,萧何、张良与
韩信都是刘邦之所以能击败所向无敌的西楚霸王项羽,开拓汉室的关键人物,只
第四种到底是什么人,季韶一时间倒是想不出来了,「韩信、张良和萧何,还有
一种人是……」

  「就是刘邦自己啊!」阴京常清了清嗓子,上身凑近了季韶,放低了声音,
「萧何坐镇关中,让刘邦后方稳固,补给源源不断,前线兵粮无缺;张良出谋画
策,为刘邦规制取天下的进程;韩信则趁虚而入,攻略魏赵之地,让项羽腹背受
敌,终至败走乌江。表

  「面上这三人立了殊功,刘邦自己像是什么也没有做,但实际上若非刘邦坐
镇荥阳成皋一线,与项羽相持不下,使项羽无力北顾,这天下也进不了刘邦的手
中。刘氏之所以能得天下,这一点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原来如此……」

  「若论人才之盛,汉末三国中以魏最强,魏武(曹操)又是一代雄主,麾下
号称谋臣如云、猛将如雨,但身为汉相的他只能辖制中原,终究不能一统天下,
就是因为少了一种人。」

  似想将自己的所学全都一股脑儿地送给师兄,阴京常说的愈来愈快,一点都
没有保留,「魏武本身才智不在韩信之下,荀彧坐镇许都负萧何之责,其幕内前
有郭嘉荀攸程昱,后有贾诩及司马仲达,规划谋取天下的能为,都不弱于当年的
张子房,但麾下将领却只有守土之能,无可进取者,没有一个人能担负起刘邦那
种吸引敌方注意力的任务,以致苦战三十年,魏武终究不能一统江山。」

  知道阴京常极看重曹操,对他不重汉献帝之事并不怎么在乎,季韶也不想在
此打断阴京常的话。

  以前讲到曹操事迹时,费清瑜曾以曹操不忠汉室反驳,结果给阴京常一句话
就堵了回来--「汉室为相,少有善终」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更是铁一般的史
实,不只汉初的丞相,就算后来东汉高位的大将军一职,也常受君主排挤冷落,
董卓等奸相不算,连萧何在高祖时都曾经有牢狱之灾,武帝亲政前的丞相田蚡逝
世,日后甚至被武帝说成若非早死,便要灭他的族!

  汉朝的丞相的确不是个好待的位置,丧了权位更不知身死何处,曹操或许做
的有些出格,但亦未灭其功业彪炳。

  「诸葛孔明虽才名冠世,但为人过于谨慎,气魄不足,临机决断也是多谋少
决,所以刘备始终只让他坐镇成都,干萧何一类工作;待刘备死后,孔明虽四出
祁山北伐,始终不能成功,为的就是用人不当,魏延有韩信独当一面之才,不能
为其所用,马谡属张良一类人物,偏让他去干韩信领兵在外的工作,所以数年间
北伐中原,终究只是虚耗人力财力,始终无力匡复汉室……」

  「这个……京常你是不是太看重马谡了?他失守街亭确是大败……」

  「那又怎么样?」

  出言打断了季韶,阴京常嘴上浮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秦末群雄逐鹿,张
良自己也曾以故韩相起兵,照样败多胜少,等到投到刘邦麾下,找到了足可发挥
的位置,这才能大展雄图,辅刘邦成其王业。

  「重要的是在败中求自己的进步,还要找到自己好发挥实力的位置,光只是
一次两次的失败,根本无足轻重,你我刚建立天门时的几年,从来也没胜的多好
看过,如果因为那时我们败的狼狈,就因此断定天门不能成事,今日这儿那有你
我对谈的份儿?」

  「这倒也是……」

  嘴上也忍不住泛起了苦笑,季韶倒不能不承认,阴京常所言的确有其道理,
天门肇建之初的确也是屡战屡败,杨干原来除了杨逖外,还有十来位弟子,但到
了一举击灭湘园山庄,奠定了天门基础的时候,他的弟子中还活着的也只剩下季
韶、费清瑜和阴京常三人而已,否则也不必为了充实天门实力,不惜以天门一人
之下、万人之上的副门主之位,与掌控了人事与财政的大权为交换,力邀本与杨
干不合的杨巨初带枪投靠。

  想到在那之前创业时的种种艰辛,即使明知那已成了过去,季韶心中仍旧充
满了辛酸,也只有经历过那时的人,才会知道那种感觉。

  若当真要说,有一次连阴京常自己,都在战败重伤后被击落断崖,那时候差
点连杨干都以为他死定了,直到三年之后,才又巧遇脱困而出的阴京常。

  在那之前的阴京常初出江湖,难免飞扬跳脱,但重出江湖之后,阴京常就好
像是经过三年的面壁闭关苦修一般,无论武功才华都超越了原来的范围,更重要
的是浮躁之气尽去,遇事冷静、思虑深远,从一个自以为是、行事浮脱,令人忧
心忡忡的少年,变成了杨干最重要的辅翼之臣,天门之所以肇建,他的功劳实不
可忘却。

  不过更重要的是,阴京常那时在失败的淬炼之下,不只性气挫磨,连武功都
似进步了许多,季韶原先还没想到此处,但前些天一听说阴京常竟然就是名垂风
云录榜首,以神秘莫测出名的幻影邪尊,他几乎是立时就想到,多半阴京常在那
崖下有什么奇遇,苦修三年之后才脱胎换骨,否则以他本身的武功悟性,别说是
幻影邪尊了,就连杨干的武功境界,恐怕都是可望而不可即。

  当然阴京常此时之所以提到这些事,绝不是为了勾起伤心往事,而是即将远
离天门的人,心中仍存着一股赤忱,杨干所谋不只是一统江湖,更重要的目标则
在庙堂之上。

  本来以才智而言,阴京常该当是杨干最重要的辅翼重臣,比季韶等人还要重
要,但以往他和掌握实权的杨巨初不太合,想做些什么事都得先顾着别让杨巨初
找麻烦,幻影邪尊的身份曝光之后,他非走不可,日后天门中恐怕再难有阴京常
的位子,也怪不得他要趁着机会,急匆匆地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依阴京常的思路季韶仔细想想,天门的人才确实有所缺乏,以杨干的武功实
力,要干「刘邦」的事儿该不成问题;他自己和费清瑜足可独当一面,分担「韩
信」的工作该也勉可胜任。

  但杨巨初那种个性,常常造成冲突,让他去干「萧何」的任务,只怕他们在
外苦战的时候,心下还要为后方担忧;更糟的是「张良」的位置,原本该当是阴
京常担负此任,偏偏现在他却要离开了,数本门中可以端得上台面的人,能胜任
这种军师任务的,却是一个也没有,着实令人伤神哪!

  「唉,如果京常能留下来就好了……」季韶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拍了拍阴京
常的肩膀,「我细细想来,本门中也只有你能胜任师父的『子房』一职,其他人
都没办法。此职绝非等闲,非要穷识天下,能吃透世间人性,又能谋算天下的人
才能干的了,要临时找人那找得到啊?」

  「我之所以离开,也是为了我有自知之明,担不了这『子房』的职责……」

  阴京常自嘲地苦笑出声,「京常性子细琐,担负补给之任或有余裕,但若说
到谋划天下嘛……京常已经老了。

  「当然,我不是说你也老了,而是这种事情需要年轻人冒险犯难的魄力,战
场决胜往往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许多时候与其找经验够的,不如找比较有胆识
的,京常向来走的是稳扎稳打的干法,冒险的胆识不足,偏偏既敢冒险,又能将
局势控制住,不至一败便溃局难收的人才,最是难找啊!」

  「难找?我看冷芸就不错呀!」

  「她太年轻,又没有人世间打滚的体验。」讲到了义女左冷芸,阴京常的脸
色不由得和缓下来,「在门里大家看冷芸聪明,实则她是靠着我这义父的庇荫,
加上一点自身的小聪明才能周旋不失,若是我不在,面对的又不是本门里这些至
少看我三分薄面的人,她的聪明未必派得上用场。

  「就是为了这个,我才特地在这次和老四下鄱阳时,留下了个白欣玉,让冷
芸和她相处,让她弄清外头的人心之复杂,未必都有她在门里猜测的这么简单,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给她面子的……」

  「说到这次的事啊!」

  见阴京常一提到左冷芸,整张脸都变了,连眼中都浮现出关心,不像平常即
使脸上在笑,眼中也似自顾自地在想着什么,对外界事情全没半分关心的冷淡,
季韶微微一笑,这父亲的模样,或许才是阴京常真正的样子,「师父表面不说,
实际上可气的很哪!」

  「不只师父气吧!」阴京常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虽说这是用以
胁制对手的手段,以时地环境而言是不得不然,但事前连说都不说一句,就把师
父、师叔和总堂与师兄你们的人手都陷入死地,就算师父勉强忍住,怕师叔也很
想放马过来,先把这恣意妄为的小子宰了再说……」

  「不是这回事。」看到阴京常微带错愕的表情,季韶似是很难得在他脸上欣
赏到这种神态似的,双手支颐,脸上满是收也收不住的笑意,「那时若不使这个
手段,以本门和尚光弘他们那边的实力之差,怕现在本门已不存在了,师父也知
道你是迫不得已。

  「至于师叔嘛……师父自会劝他,你放心就是。师父之所以气的是,你这家
伙竟然自履险地,也不想想若尚光弘把心一横,真决定和我们玉石俱焚,剩下的
情况要怎么收拾?六识和十八军都是你一手训练,要在你的指挥下才能发挥出最
强大力量,你若是死了,光靠冷芸怎么控制得了局面?你至少得考虑后路呀!」

  「我知道,我也清楚,我若去后,要冷芸和六识控制接下来的局面,确实并
不容易……」

  非常难得的,季韶竟没看到阴京常一直挂在嘴边,仿佛变成了招牌的笑容,
现在的阴京常神情严肃,令季韶忍不住要正襟危坐,「不过……若要京常以你们
的尸首铺路,好建立属于自己的王霸之业,这种事京常做不出来,与其弄到如此
地步,还不如让京常和你们一起死了痛快。」

  「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子。」阴京常话声虽是平静,除了神情微肃之
外,简直就像是平日闲话一般,光听他语气根本听不出讲的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但就因为如此,反更显得声声句句如刀似剑,令人完全起不了怀疑之心,「不说
这个了。讲到鄱阳……我到后来才搞懂,你之所以瞒着旁人,只和老四商议攻鄱
阳之事,与其说是威吓排帮,更重要的其实是帮老四立威吧!」

  「可不是吗?」阴京常笑了笑,「拚了几十年,咱们干的事何等重大,老四
身为师父独生爱子,总不能一把年纪了还任事不管,一幅公子哥儿的样子。何况
师父也有年纪了,偏我们大业未成,若师父猝然宾天,本门当中论尊则以师叔,
论威望则以师兄你,老四虽是师父亲子,是本门惟一的继承人,一来无功二来无
威,光只靠旁人相助,自身威令不行,将来那能济得了事?所以这次刚好趁便让
他立功,顺带让他经历一下兵家纵横捭阂的手段,至少也给他长点儿见识。」

  「他啊……」想到杨逖的表现,季韶不由有些儿头疼。

  杨逖是杨干的独生爱子,杨巨初以师叔之尊,季韶以众徒之长,也未必管他
得住;偏这家伙又纵情声色,整天不干正事,光只知道像采花蜂儿一般追逐着鲜
花,上次差点儿连项家姐妹都暗算,弄到杨干怒气冲冲地将他带上天山,在「雪
岭红梅」柳凝霜面前加以重责,这才挽回了天山派这盟友。

  以他的性子,如果不是阴京常以美色相诱,让他肯千里迢迢下鄱阳立功,只
怕这小子至今仍是一点建树也无,等到阴京常离开天门,季韶可真不知道该如何
诱导他去建功立业,至少把自己在天门里头的位置先立稳了再说。

  「老三,你这一走倒是轻松了些,可却留下了个大问题给我。你又不是不知
道,全天门中老四除门主外,就最听你的话,上次被你一言弄到打折了腿,对你
还是没有怨言,连对师父时都没这么乖巧听话,你这一走,教我怎么对付他?偏
老四一个月来甚事不管,整天只和新到手的美女打情骂俏、胡天胡帝,想叫他做
点事,简直比割他的肉还心疼。偏生师父又忙得没时间管他……」

  「放心吧!」听季韶一说到杨逖,一肚子怨气就如火山爆发般喷了出来,阴
京常赶忙打住了话题,安抚住季韶的情绪,「他和黄彩兰她们搞了一个月,以老
四的性子也该腻了,正好本门也得暂时收敛锋芒,好生养复生息,我走的时候会
想办法把黄彩兰她们弄走。

  「至于该如何支使老四嘛……他既然爱美女,就用美女诱他,老四也不是白
痴,只要让他知道有利可图,又不需要亲履险地,利害相衡之下,他会乖乖听你
的指示作事,稍微用点手段就行了,这点我倒不担心……」

  「那……你在担心什么?」季韶也不是笨蛋,自听得出阴京常话中的真意,
虽说杨逖生性好色,和一般好色人一样喜新厌旧,但黄彩兰与范婉香都是当世美
女,又被杨逖从女人堆中磨练出来的功夫驯的服服贴贴,天门当中虽是多事,杨
逖个人却是天天乐在其中,左右逢源、自得其乐,难得才露面出来处理点事情,
以这状况来看,要杨逖对黄范二女生腻,只怕还早得很。

  但天门向来行事沉潜,在江湖中树敌并不多,加上从势力来看,武林中能与
天门争一日雄长的门派绝无仅有,连久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都未必及得上天门势
力之雄厚,加上武林中门派不少,各据一方,彼此间都难免有些磨擦矛盾。

  这次各个名门正派是打着为当年湘园山庄灭门惨案而来的旗号,又有尚光弘
及空灵大师等前辈押阵,是以还集结得起来,锐气堕后,想再集结这么队高手实
是难上加难,所以无论如何,阴京常临走之前非得带走鄱阳三凤不可,至少也少
个给人找碴的藉口,若郑平亚等人以救出鄱阳三凤为名再来一遭,天门虽应付得
过,却也要好生吃力呢!

  「就是方才说的,老四无德无功啊!」阴京常叹了口气,「师叔权力太大,
他的嫡系人马又久居要津,你我还好,下面的人却是辄有烦言,小冲突不少,现
在是师父还在,还能压得住情况,不至于出乱子。若师父出了事,你、老四和师
叔三方面正好鼎足而三,能合作无间最好,但若一个摆不平,变成内部动荡,就
等于双手奉送尚光弘一个大好的入侵机会,能不担心吗?」

  「这大概是你多虑了吧?」季韶吁了一口气,对阴京常的多虑颇有些不以为
然。

  虽说他也知道,阴京常之所以离开,是为了怕自己风云录之首幻影邪尊的身
份,会让本门中杨干威令难行,造成本门内部分裂,也因此他想的方向都依循这
一线发展,但无论如何,首先杨干就还好好的,前些天的激战中连败三四位少林
高僧后,又连战「铁臂神」骆飞鹰与「飞鸿」梁虹琦两大风云录中名列杨干之前
的高手,仍然获胜,老当益壮,全没一点岁月痕迹,看来还有得长寿算呢!

  「一来师父可还好好的,二来师叔虽是大权在握,却从无异心,我也会好好
辅助老四,本门虽然受挫,但菁华仍在,老……老五控制的了、可能变心的人都
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忠荩之辈,造成分裂的可能性很低。不过你既然这么认为,
我也会尽量小心,凡事以和谐为先,总行了吧?」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阴京常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季韶还没完全弄
懂他的话中之意。

  联军和天门两边其实各有各的问题,联军那边郑平亚和赵平予彼此不合还是
小事,更重要的是华山派长孙宗崖岸自高,向不与他人为群,连和少林派几位涵
养深厚的大师都处得不好,更别说是其余好面子的武林人了。

  加上郑平亚心急报仇,行事往往急燥,本身实力威望都不足,得靠着尚光弘
才能压下这些问题,若尚光弘一去,联军一方立时分崩离析,想再组织起来都不
可能。

  但是天门本身也是一样,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部的危机也并不小,杨干
的继承人还未能服众,若尚光弘看穿杨逖年轻无威、杨巨初不得众心的缺点,把
心一横,干脆不顾面子地采取暗算手段解决杨干,之下大概只有季韶能够掌握住
情况-那还得要杨巨初顾全大局,乖乖服从季韶领导才成哪!

  以杨巨初琐细严刻、自高自傲的作风,光想到那种情况,都令人觉得难上加
难了。

  「对了,你那阴风三卫不留下来吗?」

  「不可能。」说的斩钉截铁,见季韶微微变色,阴京常笑了笑,安抚似地拍
了拍他的肩头,「事到如今,我也不多作隐瞒了,他们三人都是风云会后想挑战
幻影邪尊,夺风云录魁首的一方高手,当年小输在我手下,这才答应帮我做冷芸
的护卫。以真实身份而言,连师父都未必支使得动他们,何况连我都未必能让他
们为天门出力,随意发令只会坏事。与其让他们回复自由之身,在江湖上与天门
各占一方为王,还不如由我带着他们隐退,对天门未来的发展还有些好处。」

  「那……那也就辛苦你了……」

  听到此处,季韶一边回想以往见面时那三人对自己的态度,确实颇带傲气,
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内,虽说阴京常没明说他们的身份,但有这个胆子去找幻影
邪尊相拚的高手,确实未必会把杨干放在眼内,更别说是自己了,说不定他们面
罩下的真实身份,就是名列风云录的高手哩!

  若他想的不错,三卫之首那像是僧人的人,说不定就是风云录后传出面壁思
过的少林罗汉堂首座空明大师,其余两人也必是不弱于他的高手,怪不得能够目
中无人。

  「对了,还有件事……」

  像是想起了什么,阴京常微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开了口,「尚光弘那徒弟
与蓝家两位小姐颇为亲昵,加上后面我取得的消息,为他们偷入本门踩探情报那
人,乃是浙闽一带玄元门的高手,据说排帮的新任帮主,也是艺出玄元门下,这
次他们虽说没有加入名门正派那边,但说不定排帮和蓝家都有可能选择站在尚光
弘一方,师兄可要特别小心留意。」

  「那……麻烦可就大了……」

  听到阴京常这话,季韶不由得变了脸色。吉州蓝家倒是还好,本来他们就和
本门不睦,多了这么个敌手虽也是个问题,情况和以往却也差不了多少,加上前
次剿灭鄱阳三凤时,将大笔利益交给了蓝家,短时间内至少可买他个中立没有问
题;但排帮向来是本门的重要盟友,加上长江一带其势力不小,与之为敌可相当
麻烦,至少要顺江而下可就难了。

  「师兄倒不必多所忧心。蓝家现在是蓝元素和蓝元权在掌权,这两人首鼠小
人,并无胆略,只要天门不明显处于势弱的一方,他们不会有胆子与天门扯破脸
的;至于排帮嘛!虽说新帮主上任,但实权仍操在四大长老手中,他们与天门关
系不恶,一时间也不会选择与天门对敌的立场,只是这两边都不可靠,若是本门
威势稍弱,就有可能发生变乱,总而言之还是小心点好。」

  「嗯……」微微点了点头,季韶倒不是因为完全听信阴京常的话,因为以阴
京常的作风,就算对方与天门并非友好,但只要没有扯旗放炮地与天门相对抗,
除非有重大原因,否则阴京常绝少树敌,永远都努力在和平地减少敌人,他口中
的不必多所忧心,往往只是用以安慰别人的托辞。

  不过天门经此一役,席云堂投敌,阴风堂也大致溃灭,实力损伤不少,确实
不是对别人动武的好时刻,现在以休养为上,暂时也真的只能依阴京常的判断,
仔细监视着蓝家和排帮的行动而已。

  看季韶的脸色,阴京常也知道他并没那么相信自己的话,不过久居天门五堂
主之首,季韶经验何等老到?该不会像年轻人那般说干就干,不知轻重,就算他
当真要和蓝家或排帮撕破脸,至少也得等到天门的实力恢复了再说,这点眼光季
韶还是有的,否则杨干也不会放心让阴京常把原有的事务全都交接给他,「时间
差不多了,京常得先走一步,尔后就……就多拜托师兄了。」

  「啊?等一下,师父要我把这个交给你。」出声止住了阴京常,季韶闭上双
目,深吸了一口气,微一咬牙,运力于臂,将案下一个黑布包裹着的包袱举了起
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上。

  光看他那颤颤巍巍的动作,便知包袱中的东西必是相当沉重,果然那东西一
放到桌案上头,上好木案立即便发出了吱吱喳喳的抗议声,惊的他忙伸手去扶,
一幅生怕桌案被当场压垮的模样。

  「真是有够重的。」抹了抹汗,季韶吁了口气,将包袱打开,连柄带鞘都是
黑黝黝的『南天』剑赫然在内。「看到这个都不得不服你,怎么用得了这么重的
剑?别说拿来使了,光举起来都累的我手臂酸麻。怪不得你向来骑的马虽是体格
粗壮,给你一骑却都变得病恹恹的。」

  「这个啊……大约有百多斤吧?」

  阴京常淡淡一笑,却没有伸手取剑,「当日风云会中见识过四大神器后,我
就在想,震山戟和七两薄斧也还罢了,羽翼剑法之轻巧翔动,真是轻于鸿毛,师
父的武功虽绝不弱于尚光弘,但尚光弘身怀神器,相较之下本门也处弱势。后来
我就在想,要对付那『轻于鸿毛』的剑法,或许只有『重于泰山』的兵刃能成,
这才弄出这柄『南天』来。」

  见阴京常言笑如常,却怎么也不肯伸手取剑,季韶笑了笑,手撑在案上支起
了脸,「把它收下吧!是师父要留给你的。反正除你之外,本门中也没人使得了
『南天』,师父自己用也施不出像你那样的威力;何况这是你的心血所成,你虽
想留下它来,可师父也说该还给你用才是。就当是你离开师门的纪念品吧!看着
它时就当看到我们,无论你用或不用,总能……总能当个回忆……」

leaflife 2008-11-16 13:25

梦回天阙 第三十九章 临去秋波

  虽说联军此次无功而返,没能达成一举歼灭天门的目标,士气挫折的相当厉
害,但天门重地头一回被外敌侵入,又连席云堂主白宁枫都投靠敌方,阴风堂的
战力也大致溃灭,等于一口气损失了两堂的实力。

  虽说靠着阴京常巧计连绵,硬是迫得联军一方无功而返,天门仍屹立不摇,
但这一仗对天门军心的打击,却不可谓之不轻,也怪不得赵平予、蓝洁芸与项家
姐妹竟能轻轻松松地就通过了天门的岗哨,一点都没遭留难,与前次离开此处相
较之下,直有天渊之别。

  士气大堕之后,人心更是散乱,和之前的戒备森严直是判若两人,金城汤池
也无用武之地。虽知以天门现在的情况,只要联军再来一次,天门多半是非灭不
可,便阴京常再有回天之能,鼓不起士气也是徒然,但赵平予也不是不知道,联
军的高手当中或为武林正道门派,或为风云录中赫赫有名,就算没有三年之约,
才刚搞一次灰头土脸,这些人自矜身份,也绝不可能这般快便回戈一击,天门也
是因此暂时不顾外头的事,先稳定总堂阵脚再说,虽说可惜,但也没有办法。

  照理说天门之事既已暂了,接下来赵平予一是随着尚光弘等人行动,看联军
如何行止,二是回转玄元门,将新纳的两位美妻介绍给师父认识,但也不知怎么
着,走在路上赵平予的心就是定不下来,总觉得还有些事情没去做似的。才离开
天门一天多,他已忍不住和蓝洁芸等三女暗中商议,让她们先在附近等他,由他
独自潜回天门去看看,搞清楚究竟是漏了什么事情还没做好。

  等到走到半路,赵平予这才想起来,原来是因为鄱阳三凤仍陷于敌手,没能
将其救出。本来这该是他和郑平亚不敢或忘的事,她们三人终究是因为他们才落
入杨逖之手,但这仗搞得太过狼狈,都已经将杨干等人逼到死处了,却被阴京常
硬是扭转了局势,心情沮丧之下,不只郑平亚,连他都把黄彩兰等三女给忘了。

  不过现在还不迟,趁着天门还没将状况调整过来,杨逖身为堂主,想必也是
忙得不可开交,未必顾得住美女,他还是有机会从杨逖的手中救出鄱阳三凤的。

  本来,这件事该当通知郑平亚等人重上天门讨人的,武林中虽争战难免,简
直没有一天不发生个几十上百起事端的,但胜败已分之后,还要穷追猛打、斩草
除根已算太过,更遑论擒女淫戏?其行犹如武林人所不齿的淫贼一般,直是犯了
众怒;以联军的人多势众,加上此事天门理屈,就是杨逖恋色不舍,权衡轻重之
后,也非将三女吐出来不可,就算杨干或阴京常都没理由不放人。

  但这一次联军与天门双方虽称得上平手,对原本稳操胜券的名门正派而言,
却是闹了个灰头土脸,尤其郑平亚,年轻性急,初出江湖的他最重面子,偏偏这
次不只被阴京常狡计挫退,连白宁枫这等高手,都在不知不觉中遭阴京常清理门
户。

  就算郑平亚并不喜欢这人,对方阴京常又是幻影邪尊这般风云录中的高手,
倘若真打,凭尚光弘都未必护得住白宁枫,但此人终究是已经投到己方麾下,自
己却连护都护他不住,也难怪一路上郑平亚鼓着张脸,一幅怒气未消的样子,赵
平予原就跟他不睦,要去跟他商量事情,多半会闹个一肚子火,赵平予可没笨到
这么干。

  本来以尚光弘对他的欣赏,赵平予若跳过郑平亚,直接通知尚光弘也是可以
的,但直到天门中遇到阴京常,赵平予才发觉到汉中派与天门联盟的可能性,汉
中派人虽不多,但据地乃是要隘,又有文仲宣这等绝代高手领袖,兹事体大,尚
光弘若不赶快做出处置,待天门养复气力,与汉中派加强联络,两派形成一个整
体后,就算以联军之强大,要对付这两个门派的联盟,恐怕也不易讨好,现在的
尚光弘脑子里可正被此事烦到不行,那有这么多时间来管鄱阳三凤的事呢?

  趁着夜间躲到了桥外林中,一边观察着桥边岗哨的动静,打算着该用什么方
法瞒过他们,好溜进天门里头救人,赵平予愈想愈是头疼。

  虽说数日来连生事端,天门中人心浮动,警戒不像以往那般森严,却也没多
少空隙可钻;加上鄱阳三凤系被杨逖所擒,这家伙又是天门为首高手中最好色的
一个,这般美女必不会流到外头去,想必三女都被禁在杨逖所领的祥云堂,好就
近享用。

  不像其余四堂驻地于外分守桥梁,祥云堂的驻地可是紧临于总堂之后,不只
堂中高手如云,实力为天门之最,又有总堂人马翼护,恐怕算是天门当中守卫最
森严的地方之一。

  加上天门总堂距外悬远,赵平予就算能成功救出三女,但光是从桥头到总堂
,一来一往至少也要耗掉大半天,还要小心不被旁人发现行迹,不只时间花的长
,有夜长梦多之嫌,加上要避人耳目,得摸黑趁夜行动,恐怕还得在天门当中躲
上一整个白天,人生地不熟的,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哪!

  心中还在想着该当如何摸进天门,赵平予突地一呆,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眼
睛花,揉了揉眼睛再看,才发觉自己眼睛竟然没花,阴京常当真带着鄱阳三凤,
正慢慢地从桥上走过来!

  看来这下省了自己不少力,至少不必花心思在该如何从天门里头带人出来,
虽说三女现在是在阴京常的监视之下,要在幻影邪尊眼下救人,怕也不比单身闯
天门祥云堂来的轻松,但总是省事了点。

  赵平予强抑住心中的欢喜,仔细打量着桥上缓步而行的四人,除阴京常和白
欣玉步履轻巧如常外,黄彩兰和范婉香步伐当中都颇带涩滞,行动间腰腿不如往
常有力,连表情都和以往不同了,那种改变赵平予虽是说不上来,却颇觉得黄、
范二女的风姿,较以往更惹人心动了些。

  幸好一来幻影邪尊似是顾着赶路,白欣玉扶着二女,更是心心念念别让姐姐
跌伤,并不怎么注意四周情况,二来黄范二女也不知是久没走山路,还是被杨逖
所害,腰腿部位似是没怎么能用力,步伐中颇有些酸软之态,速度自然是快不起
来,对赵平予这跟踪者来说,实是方便不少。

  弯弯转转地走了好一会儿,沿路尽是林间的羊肠小径,显然这不是人所周知
的大路,阴京常竟似在躲着什么人般,专走小径,避人耳目。

  也幸好如此,赵平予小心翼翼地一路跟来,一发现不对马上就躲在树后,总
算没被阴京常发现;只是阴京常未全力赶路,行来不露半丝破绽,教赵平予想出
手救人都找不到机会,这儿又是阴京常熟门熟路、赵平予人生地不熟的所在,更
没半点地利,这样一路耗下去,长夜迟早过尽,等到天明之时,想要救人恐怕就
更是难上加难了。

  走出了林间,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天边的阳光已露了头,只见阴京常在河边
坐了下来,似是想要休息了,一旁的白欣玉虽然还能赶路,但黄彩兰和范婉香却
似气虚体弱,加上一夜未眠地行走于崎岖山道,一双玉腿早累得瘫了,不到阴京
常吩咐,两女已坐了下来,更不管地面石块上的露珠会沾湿了衣裳。

  见姐姐都坐下来了,白欣玉虽知仍在险地,此时此刻绝不是休息的时候,但
看除了两位姐姐,连阴京常都不想走了,她便再急也没法子,只好跟着,小嘴微
嘟,坐了下来。

  见阴京常等四人终于坐下来休息,躲在林中的赵平予身形虽也停了下来,却
不由得暗自着急,怨自己方才为何不出手救人?方才夜间的山路上头虽说视难见
物,毫无地利可言,但面对幻影邪尊这等高手,想等到有利时机再出手直是难上
加难!

  偏一路上自己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动手。现在倒好,天都已经快要亮了,他
们人也到了林外,再无林叶掩映的遮蔽优势,以赵平予自己的武功,想要在阴京
常手中救人,根本想也休想!便是自己拚了死命绊住阴京常,让白欣玉可以趁隙
救出两位姐妹,以她们对这儿地形的陌生,也是绝不容易,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就
更难了。

  心下耽心是耽心,但看到初出的日头下据石斜倚的三女,赵平予却不由得吞
了吞口水,差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若非他修习的是道家功夫,最重定力,连番
巧遇之下,体内阴阳之气融合无间,功力又深厚无匹,不输风云录高手多少,怕
光只是心旌摇荡时的异动,便已暴露了行踪。

  石上的三女各有各的娇艳,尤其黄彩兰与范婉香更是明媚动人,原先在夜间
赵平予还没注意到,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黄、范二女竟都似从被窝里被拉起来,
急匆匆地踏上逃离之路般,外袍之内春光外泄,竟似只穿着内衣肚兜而已,别无
他物。

  本来行走之时还有外袍遮着,一到坐了下来,外袍微敞,两双雪白润泽、修
长笔直的玉腿便伸了出来;加上终于能够休息,两女面上的戒备都放了下来,松
弛的神情更是慵媚诱人。

  那模样看得他心中一动,赵平予也非木石,早算是男女之道的行家,怎会看
不出黄、范二女若没得到肉欲完全的满足,那会有这般慵懒诱人的神态呢?

  举首看了看刚出的日头,阴京常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回过头来,向着白
欣玉招了招手。

  「怎……怎么?」

  虽说对天门没甚好感,但一路上阴京常倒是护着自己,没让自己落入杨逖的
魔掌,光看两位姐姐这样的慵弱之态,便知她们已遭了杨逖的毒手,不止处女贞
操不保,还在床笫之间被他使了些邪法,弄得体力大损,光赶个半晚山路都会累
成这样,教白欣玉不由暗叫好险,对阴京常更是心怀感激。

  更何况她也和阴京常的义女左冷芸交上了朋友,阴京常既趁夜救出了两位姐
姐,星夜离开天门,该当不会到此才对姐姐们心生敌意,是以白欣玉倒也没怎么
戒备。

  「带你大姐过来,让她把外衣脱了,免得弄脏。」

  「什么?」

  不听则已,一听之下白欣玉差点跳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一路上对自己
言气温和,温厚的活像个长辈,不只言行依礼,全无妄为之行,连左冷芸都说看
不出他有任何男女之思的阴京常,竟会对黄彩兰有非份之想!

  怪不得他要暗地里将黄彩兰和范婉香救出天门,白欣玉原还以为他是出于一
片好心,没想到却是淫欲发作,想将姐姐占为禁脔。摆出了架势的白欣玉虽知若
论武功,自己并非此人敌手,两位姐姐更无力相助,但要她独自逃走,却也非白
欣玉所愿。

  不只是白欣玉,连隐在林中的赵平予都不由得暗吃一惊,他虽不知阴京常为
了什么将鄱阳三凤带出天门,更难相信以阴京常的为人,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打算非礼黄彩兰,但眼见黄彩兰和范婉香慵倦无力,显然不只因为走了半夜山路
而已。

  以她们的武功,要弄到这样慵弱,连走路都没了力气,也不知是承受了多少
邪风淫雨,恐怕杨逖还在她们身上使了什么采阴补阳的手段,自己武功虽远不及
阴京常,但却不能眼见黄范两女再遭伤害,看来这下自己非出手不可了。

  似是根本懒得多口跟白欣玉解释,阴京常身形微动,连伏于林中眼力惊人的
赵平予,都只看到阴京常身子一闪,黄彩兰一声娇噫,不知何时人已立到了他身
前;随即腰间被他一摆一拍,疲累酥软的娇躯一瘫,无力地向后跌坐,靠着阴京
常伸手按住背心,才不致于整个人坐倒地上。

  见阴京常无声无息出手,黄彩兰竟似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地落到了他手中,完
完全全任他摆布,白欣玉又惊又气,再加几分畏怕,她虽知道阴京常就是久踞风
云录之首的幻影邪尊,可对他的印象仍停留在那言语间没半分霸气,与其说是江
湖人还不如说是文人的阴风堂主上头,她事先可没想到,他的武功竟如此出神入
化,她甚至看不到他是怎么从自己身边将黄彩兰「拿」去的。

  虽说心中惊怕难免,但眼前的景象却让白欣玉更难停手:急于离开天门,从
睡中被唤醒的黄彩兰原本就衣裳不整,方才坐下来喘气时,更不自觉地松开了衣
襟,此刻向后半坐,前衫登时敞开,若非黄彩兰肚兜未解,此刻已是春色无边!

  虽说肚兜与半敞的外衫勉强遮住了重点部位,但一双修长笔直的粉嫩玉腿,
仍是暴露了出来,光只玉腿上那结实美丽的线条,便足让定力较弱的男子为之疯
狂;加上半坐姿势下除背上的那只手外,娇躯全靠双腿支撑,娇颤的玉腿那种已
使尽全力却又已达极限、再难撑持的神态,更将黄彩兰任人宰割的柔弱处巧妙地
描绘出来。

  眼见落入狼牙的黄彩兰意态娇羞,偏又四肢酸软、无力挣扎,连春光外泄都
无力遮掩,白欣玉羞怒之下本欲出手,但黄彩兰背心要害正在他手掌控制之下,
就算他一语不发,白欣玉也不敢妄动。

  林中的赵平予位在两人侧面,倒是没看到黄彩兰春光外泄的美妙姿态,但从
他这角度看来,黄彩兰一双肉光致致的玉腿,在外袍半遮半隐之下已格外诱人,
幸好他定力不弱,虽说心中仍难免驰想正面望去会是怎么个诱人模样,人却慢慢
地向阴京常身后移动,较好救人。

  连话都不多说一句,阴京常掌劲轻推,撑的黄彩兰摇摇欲倒的娇躯在空中微
微一窒,双手十指如蜂蝶探蜜、似雨打梧桐,在黄彩兰腰间飞快地点戳着,每一
指点击之处,都令黄彩兰口中娇柔地轻吁一声,时高时低、或甜或疼,每一下动
作似都令她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感受一般。

  身前不远处的白欣玉被姐姐那前所未闻、似呼唤、似呻吟的喘息弄得心儿一
阵乱跳,她原也想趁阴京常行功之际出手,拚命也要把黄彩兰给救回到自己身边
来,但看黄彩兰非但没有出言怒叱,随着阴京常指劲点戳间,面上的表情非但毫
无痛苦,竟像是有些享受,口中的呻吟更是愈发的娇甜绵软,叫的令她心中不由
自主地小鹿乱撞,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连动都动不了了。

  见黄彩兰背心要害被阴京常按住,林中的赵平予本还想俟机行动的,但一听
到黄彩兰的呼叫,心里忍不住一颤。与白欣玉这从没试过男女滋味的雏儿不同,
女子享受床笫乐趣时忍不住发出的声息,他可是听过不少遍了,一听便知那是女
子被挑起了肉体的本能情欲时的呻吟,而且是愈叫愈放怀,原本还不信阴京常会
对三女起色心的他,现在是证据就在眼前,想不信都不行了。

  但现在阴京常的手仍未离黄彩兰腰间,正冷静无比地对黄彩兰腰间人所不知
的秘穴以秘法点击戳弄,显见阴京常一边挑逗着黄彩兰的肉欲,一边仍不松懈警
戒,以他的武功,就算自己现在突然发难,在攻击到他身边之前,阴京常便是对
黄彩兰下重手后再来对付自己,仍是绰绰有余,若是自己沉不住气,救人反而变
成害人,只觉双手发颤的赵平予咬紧牙关,继续等待着时机。

  眼见黄彩兰媚眼如丝,脸蛋儿愈来愈红,身段儿愈来愈软,雪白的肌肤上浮
起了一层香汗,薄薄地似泛着光一般,神态极其放松、极其舒畅,白欣玉也不知
怎么搞的,被眼前的媚态和耳边的娇吟弄得娇躯也似软了般使不出力,只能眼睁
睁地看着黄彩兰愈来愈松弛、愈来愈享受。

  终于,在一阵诱人心跳的娇吟声中,黄彩兰体内一阵难以想像的异感传来,
幽谷当中似是阴关已被阴京常的手法破了开来,一股股热气从内而外狂涌而出,
就好像被杨逖在床上玩弄到高潮时泄身一般的畅美。

  体内的畅快连续行了数遍,只冲击的黄彩兰浑身发软,一股强烈的空虚感传
上了脑门,不由自主地软瘫下来,若非阴京常赶忙扶着她,怕已经软绵绵地瘫倒
在地上了。

  被那奇异的手法弄到浑身发软的黄彩兰半晕厥似地瘫倒了,口中仍不住喘息
着,但身前的白欣玉却是大开眼界,只见黄彩兰娇吟声中,玉腿一阵娇柔无力的
颤抖,腿间泉水轻泛,原先还是透明的水花,到后来,却变成了一丝丝的白色汁
液,像是被逼出似地不住外涌。

  那汁液虽是白色,乍看之下并无不洁之处,但在黄彩兰玉腿那洁美的雪白映
衬之下,却显得颇带浊态,微微的黄浊中还掺杂着血丝,在她身上犹如白璧染垢
一般,怎么看也不像会从黄彩兰这等美女身上流出来的东西;而若非黄彩兰呈凌
空半坐之姿,衣袍向后敞落,怕下摆处早被那白浊液给弄脏弄污了。

  「好了,」似是嘘出了一口气般,阴京常撑在黄彩兰背心的手掌微一发力,
黄彩兰绵软的娇躯登时轻巧地飞了起来,正好落到了白欣玉的怀抱当中。他拭了
拭额上的汗,似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工作,「留在体内的男精全都逼了出来,再
没留下多少残余在体内,相信不会怀孕了。」

  「原……原来如此……」

  听到阴京常这句话,白欣玉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总算搞懂了阴京
常的行动,原来阴京常之所以对黄彩兰动手,不是起了色欲之心,而是为了将她
体内杨逖的种给排出来,不致于让黄彩兰因奸成孕。

  眼见黄彩兰的娇躯已回到自己怀中,那被逼出来的白浊汁液,又如虫一般的
在地上汨汨滑动着,证据就在眼前,自己倒真是错怪了他,白欣玉一边扶着黄彩
兰,一边伸手一福,「欣玉……欣玉方才行动之中,多有无礼……还请……还请
前辈宽恕……」

  「没关系。」

  阴京常嘴角浮起了一丝微微的笑意,语气中颇有些萧索之意,显得有些无精
打彩,似是赶了夜路之后,又使这种功夫,确耗了他不少力气,「黄姑娘身子娇
弱,又赶了半夜山路,难免疲惫,这套手法虽不伤身,但消耗体力不少,得让她
好生歇息。现在该换范姑娘了……」

  走到了阴京常身前,将体内杨逖留下的白浊汁液才刚全盘迫出,整个人都晕
陶陶似欲昏睡的范婉香接了过去,伸手点住了她的睡穴,转过身去的白欣玉正打
算将范婉香扶回黄彩兰身边时,阴京常陡地出手,白欣玉只觉背心一麻,睡穴上
头一点异劲传来,登时娇躯一瘫,人事不知……

  将昏睡过去的白欣玉和范婉香放平石上,阴京常缓缓地立起身来,「她们都
没有事,只是晕厥过去而已,睡一觉后就会恢复的,林中那位赵少侠请出来吧!

  京常还有事想要请教。」

  虽说对自己隐藏的功夫极有信心,自知就算是尚光弘等辈的修为,若非特别
留意,想抓到他的形迹也不容易,但幻影邪尊在风云录的排名尚在尚光弘等三人
之上,连那尚光弘自叹弗如的文仲宣也败于其手,耳目之聪敏自是不同凡响。

  赵平予一路跟踪时,心中早在七上八下,全不知自己能否瞒得过他的耳目,
加上一路上阴京常几次故意停下脚步,表面上是让娇躯慵惓的黄范二女能跟得上
他,在赵平予看来却似在等着自己般。

  如今虽给他揭破了行迹,事态既定赵平予倒也没什么狼狈感,反正三女都已
深深入眠,无论他和阴京常说了些什么,她们想必都不会知道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裳,从林中走了出来,距离阴京常还有数丈之
遥,赵平予双膝跪地,也不管地上圆石遍布,连叩几个响头,笃笃声传了开来,
「徒儿邵予,拜见师尊。」

  听得邵予之名,阴京常眉目微动,似有些难以置信,又似在心中细细寻思,
好一会儿才走近赵平予,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虽说分别时赵平予不过十岁,至今
十年正是面貌改变最大的时候,加上赵平予脸上的痕迹这年来大量脱落,容颜和
以前确是大有不同,但轮廓还在,仔细分辨下还看得出是他没错,「原来是予儿
啊!令尊之事我也听说了,这些日子……哎……可辛苦你了……」

  「是……予儿还好……多……多谢师尊关心……」

  听到阴京常温和如昔的声音,赵平予陡觉眼中一阵湿热,靠着紧闭双目,泪
水才不致于流出来,声音之中却不由得有些抖动。原本他还以为现在彼此立场敌
对,他又是郑平亚一方探听情报的重要角色,阴京常见他纵不怒火勃升,也必是
冷淡无比,没想到仍是温和如昔日,本想保在心中的秘密,冲动下竟不由自主地
脱口而出,一点都保留不住:

  「予儿现在改名赵平予,拜在玄元门下,因大师兄遗命才……才出力助二师
兄来……来此……」

  「不用提那回事了,」阴京常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各有各的立
场,你认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况我当日也不是以天门名义收你为徒的,予儿
根本不必担这么多心。人说女大十八变,你可比我的义女冷芸变得更多呢!比起
当年可要帅得多了,当真是雄风英发……咦?」

  知阴京常医道不弱,当日收自己为徒又是为了救治自己体内自胎中带来的暗
伤,重遇之下自是特别留意于此,微不着意地指头在自己脉上微微一试,便已看
出了他体内的情况,不只暗伤尽袪,连功力都大增,赵平予低着头,将情形慢慢
禀告了上去:

  「予儿巧合之下,与『雪莲香』蓝姑娘成……成了亲,不知怎么着,体内的
暗伤一日日好转,现在已没有年幼时的苦痛了……」

  「『雪莲香』蓝洁芸?真亏你了。」

  阴京常笑开了口,大力在赵平予肩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吉州蓝家与『铁掌归
元』邵华中的恩怨他岂有不知?如今听说赵平予与蓝洁芸结亲,赵平予虽是坐拥
美人,但恩恩怨怨之间,也不知他承受了多少压力。『雪莲香』蓝洁芸也是女中
巾帼,偏偏对方又是旧仇之后,天晓得蓝家会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这才色兼备、秀
外慧中的女儿嫁了出去?

  看赵平予虽仍诚惶诚恐地低着头,嘴角却已忍不住浮起了一丝笑意,显然光
只听到蓝洁芸之名,整个人便已沉醉在幸福之中,阴京常忍不住顽皮心起,凑过
头去在赵平予耳边轻语着,「只有蓝家姑娘一个人而已吗?怎么不说你还收了项
家两位小姐呢?难不成予儿以为瞒得了我吗?」

  「师……师父!」

  冷不防耳边响起项家姐妹之名,赵平予可真吓了好大一跳,目瞪口呆不说,
连声音都忍不住高了三分,若非鄱阳三凤睡得深沉,仍在梦中,怕早被吵醒了。

  赵平予还真不敢相信,虽说幻影邪尊神通广大,但这般秘密的事,除了他、
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外无人得知,阴京常怎么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还拿来跟
他开玩笑!这可真吓的赵平予整个人都呆了。

  「没什么啦!」

  看赵平予吓得眼睛都直了,那神情出现在这向来冷静端方地像个小大人的予
儿身上,阴京常只觉好笑:「从在大厅里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发觉予儿你内力虽
是宏大,行动之间腰上的力道却有些使不上力,分明是和女孩子……嗯……干过
那回事的样儿。

  「再加上出了这么大的事,项家姐妹却连下山看看都没有,两下一配合才想
到,或许她们都……都给你占了便宜。予儿你要知道,红粉知己的情债最难欠,
既然占了便宜就要负责,可别得了彩头就想溜啊!」

  「是……予儿知道了……」

  没想到一见面就给阴京常揭破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又被他明明白白地盯着说
「不准负她们俩」,赵平予虽说向来沉着,甚至矜持地像个大人样,但在阴京常
面前,仍是个和以前一般的小孩子,给师尊这样一讲,不由得呐呐连声起来:

  「予儿会……会善待明雪和明玉她们……绝不会……绝不会有负她们的……

  师尊尽……尽可放心……予儿一定会……一定会负起这责任……」

  「好啦!」

  拍了拍赵平予的肩背之处,阴京常笑了笑,放低了声音,「予儿,接下来的
事你给我听清楚,这可关于你体内的暗伤,和蓝洁芸与项家姐妹的一生幸福,听
清楚了?」

  「是……是!」

  「我原本在你体内种下一种毒素,对你的身体没多少妨碍,只是慢慢稳住你
体内的暗伤,是以你脸上身上有些浮肿难看;那只是治标之方,我本来也想不出
该怎么进一步解决,但现在你和蓝洁芸蓝姑娘成亲之后,暗伤既已渐渐好转,想
必男女之事便是解决问题的一大良方。

  「你身具『九阳脉』象,体内阳气特重,对肉欲之思也是极其强烈,只要运
用得法,三五位姑娘你该当撑得住,不会有色欲伤身的问题,若对方身怀武功,
阴阳双修之下,对你的内力更有裨益。」

  「是……」听阴京常这般露骨的明说男女床笫之事,赵平予不由脸红,偏阴
京常还不肯歇口。

  「只是那暗伤在你体内缠绵十余年之久,未必能这么快治愈。方才我把脉之
下,发现你体内的暗伤与我种下的毒性化合,虽不致于伤体,但沉潜日久终归不
好!」

  阴京常微一沉吟,似是考虑着该怎么说才是,良久才接了下去,「我观察了
一下,那余毒若要排除,恐怕要内力有一定程度的女子和你阴阳双修,收她们的
处子元阴为你疗伤,即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其实原先项家姐妹献上处子元阴,已
将你体内的余毒化去大半,再多来几次,毒性便可尽袪,这该当不是问题……」

  阴京常说的轻巧,赵平予听下却是心中摇荡不安。

  虽说项明玉对他情深义重,项明雪对自己亦非无意,这对姐妹花又是美若天
仙,收为妻室绝非苦事,但光只收了二女这件事,已令他觉得对蓝洁芸颇感歉疚
了,如果还要「再多来几次」,那就是说还得再收几位处女为妻室,教他怎么向
蓝洁芸交代?

  虽说蓝洁芸度量大,对项家姐妹亲爱的犹如真姐妹般,但要再收几房妻室,
就算蓝洁芸嘴上不说,赵平予心下也觉得对不起这倾心于己、情深意重的洁芸小
姐啊!

  「师、师尊……」困难地转过了话题,赵平予好不容易才从心中的混乱中逃
了出来,「师尊此次离开天门后,不知有何打算?是否……」

  「京常虽离开天门,心还留在天门这儿,」仍留恋不舍似地回头望了望山顶
上的天门总堂,阴京常若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辛苦才转回头来,「我虽决定隐
居林泉,仍会想法子帮天门的忙,日后你我恐怕是敌非友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对了,予儿,你帮京常一个忙好吗?」

  「这……」

  见赵平予意态沉吟未决,阴京常微微一笑,「不是要你帮天门的事情,也不
违了你侠义道的行事,我只是要你帮我将她们三位送到尚光弘那徒儿郑平亚身边
去,让郑平亚收留她们三人。鄱阳一带的地盘天门既然收了,再不可能吐出来,
我既离开天门,打算把凡尘之事能丢就丢,就更不会有那个时间去照顾她们,她
们三人无家可归,除了郑平亚外又有何人能收留她们?」

  「这……师尊所说的也是……」听得出阴京常的弦外之音,赵平予的脸不由
得又一阵红。

  本来若非看到方才赵平予听到阴京常要他多收几位妻室的建议时,那莫可奈
何,只想赶快转移话题的表情神态,阴京常或许会希望自己兼容并蓄,把她们三
位也收下了,但自己光只是收了项家姐妹为妻,便已在心中七上八下,深怕会惹
恼了蓝洁芸,如今又要一口气连收鄱阳三凤,别说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多半不允,
赵平予自己都不敢也不愿向她们提出这可能性呢!

  「予儿遵命就是。」

  「那就谢谢你了,好生照拂她们吧!」见赵平予虽是应允,却是连眼都不敢
望向石上瘫着的三女,阴京常微微一笑。

  突地,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般,眼光在赵平予周身转了转,赵平予原本还躬身
听师尊教训,但好半晌没听到阴京常说话,正打算主动找话题的当儿,阴京常似
是下定了决心,伸手按住了赵平予的肩膀,将他的耳朵拉近,连声音都放低了,
「算谢谢你帮这个忙,加上久别重逢,我就点拨你几招吧!这可是幻影邪尊所教
的练武心得,旁人想学都学不到的哟!」

  「这……可是……」

  虽说有蓝洁芸这等美女相伴,新近又加了项家姐妹两位国色美人,赵平予本
就非贪婪之人,现时的他只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幸福快乐,人世上几乎再没什么
要求了,但他终究是练武之人,玄元门武功重在内家心法,招式上算不上什么了
得功夫,听得风云录中排行第一的幻影邪尊要教自己武功,想必都是绝世武学,
那会不因此欢欣雀跃?

  但因着郑平亚的缘故,彼此间日后终究是敌非友,有机会学到绝世武功,赵
平予虽是喜翻了心,却不能不小心在意,他虽不认为以阴京常的为人,会使小手
段害他,但立场的不同,终究使他连对师尊也无法完全放心。

  「不用担心。」看赵平予的表情,阴京常也猜得出他在顾忌什么,「若你放
不下心,就把我教你的东西拿去请教一下尚光弘他们,以他们的眼光,该当看得
出来是助你还是害你……」

  「师尊说那的话?」

  心中所思之事被阴京常一言点破,赵平予不由羞的满脸通红,心中虽不由叹
服阴京常历练之深、见事之准,嘴上却不敢当真应承,「予儿只是、只是在想,
予儿既练了玄元门的功夫,本门武功都还没练得到家,若在此修练其他武功,怕
是贪多嚼不烂,反倒会……会两头落空。何况师尊……师尊当日也说过,无论学
什么东西,最忌就是不够专一,若是见利动心,好高骛远,不能坚持己见,无论
学什么都无法成功,此事予儿一直牢记在心,从来不敢忘却……」

  「嗯……能记得这件最基本的事最好。」阴京常赞许似地点了点头,「所以
我想说的不是武功招式,只是一些心得,一些能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东西
……予儿,你可知道何谓武功?」

  这一句话大出赵平予意料之外,他不由得忘了躬身,直挺挺地望着阴京常的
脸,眼睛和嘴巴同样都张的大大的。

  说句实在话,赵平予有「九阳脉」在身,在武功方面特别有天份,习武进度
相当的快,练武不过年余时间,已将玄元门的武功和蓝家的擒拿手学了个大概,
虽限于时日仍未大成,但年轻一辈能与他抗衡的,却已不多了。

  不过赵平予虽说练武辛勤,进境极快,又因连番巧遇之下,内力进展亦速,
在年轻一辈中已称得上一流好手了,但说到「什么是武功」这种根本性的话题,
那却是赵平予一生从未想过的事,也难怪他要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以对了。

  「师……师尊……」

  见阴京常问题丢出来后答也不答,只是好生兴味地等待着他,一幅想要赵平
予提出解答的样儿,赵平予只觉脑海中一阵混乱,心中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念头,
却是一个念头刚浮起来,心中就升起另一个念头把前面的打了下去,想开口解答
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偏偏阴京常自以前就最爱玩这套东西,老喜欢出题目给别人猜,总要先逼得
对方动过脑后才有解答,赵平予深知他个性,若自己连点儿答案都说不出来,阴
京常才不会有耐性慢慢解释哩!

  「这……这个……既不光是招式……也不光是内功……难不成是融合……对
了!是招式和内功的融合!」

  好不容易想到了个可能的答案,赵平予忙不迭脱口而出,边说边松了口气,
「内功是体,招式是用,有体而无用,那只是蛮打,根本打不到对手,更遑论破
敌伤敌。

  「有用而无体,则力道软弱,就算击中对方,也破不了对方的护体内力,伤
不得对手,击中了也没有用。是以招式和内功必须并重,缺一不可……这只是就
基础而言,若推而广之,所修的武功招式和身法也必须彻底融合为一,动手时才
能运用无间,丝毫不漏破绽,故能击敌而不为敌所击……」

  「嗯……仓促间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

  阴京常眉头微皱,看的赵平予心中一颤。虽说阴京常语气中有些赞许之意,
但光看他表情,便知那并非阴京常心中真正的答案,只是以自己的才智,再怎么
想、再怎么挤,也只能挤出这点东西来了:「只是要把所学的招式、身法、内功
浑融为一,只是下苦功修练是绝不可能成功的,那其实还需要比天资和努力更进
一步的东西……」

  「是……是机运吗?」

  「你扯到那里去了?」

  阴京常哈哈大笑,「机运是天给的,武功却是人练的。就算老天给了你无比
的幸运,让你修到了世间最巧妙的武学招式、练成了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学成
了无人能及的轻功提纵,让你纵横天下、无双无对,距离武功之道,仍是天差地
远,迟早还是会被其他有机运的人击败的。真正的武道啊……就和生活一样。」

  见赵平予听到最后一句,眼睛瞪得更大了,阴京常嘴上笑笑,伸手亲昵地拍
了拍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方法在生活,在想办法提升自己,让自己不断进
步,朝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

  「有些人写诗,有些人作官,有些人谋算一方,有些人计略天下,做的其实
都是一样的事,就是让自己不断成长。武功也只是其中一条路而已,只练内功、
学招式,都只是一偏之道,若弄不清楚最终的目的是让自己成长,光只是专注或
靠机运,任你强修苦练,绝难练出武功的精髓……」

  抬头望了望天色,阴京常的声音变得无比悠远:

  「让自己成长是武功的目的,也是练武时绝不能忘记的东西,所以真正的武
功高手,不会是什么名门弟子,能够自成一派的人才厉害。还有一种就是以文入
武,譬如说以宗教之道转化武术,或以文章之道化入武学,表面上或许招式内力
怪模怪样、并无足道,其实那才是他们自己真正的东西,儒家中人一辈子想的只
是定上下尊卑之位,把位置摆好了再依这位置的责任做事,所以儒家各派永远出
不了高手……啊!把话题扯远了……」

  声音慢慢变得飘忽,也变得愈来愈悠远轻和:

  「武功就是生活,化入生活是武道很重要的东西,你所说的融合也是重点,
予儿你若真想让己身的招式内功浑融为一,就要抛开一切,三五年内要面壁或举
动如常都行,这段时间内把所有的武功全都忘却,不使不用不想,以无入有,那
些东西自然会和你浑融为一,再也分不开来,我以前巧合下就试过了,结果还不
错呢……」

  身形飘动之间,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赵平予甚至看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
以什么轻功身法离开的。

  ……

  慢慢地走进了联军的驻地,赵平予先安排了刚脱虎口,娇躯还带些慵弱,赶
路之后浑身酸软,行步犹如风摆杨柳的黄彩兰和范婉香去休息,连蓝洁芸都还来
不及去找,就和白欣玉前往郑平亚与尚光弘等人所在之处。

  本来联军虽是人多势众,但终究是临时成军,高手虽多,却都是江湖豪客或
各派高手,和一般兵卒营旅大有不同,住店打尖该当要照顾各地客栈的生意,而
非像武将军兵一般随处扎营。

  但联军此来人数实在太多,来此的路上又为了不泄露痕迹,以免惹起天门的
注意,因此都住宿在荒野当中,不过他们终不能和训练有素的兵员相比,一路野
营着实令众人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天门之事虽已暂了,但众人也都习惯了,回师
的路上仍是扎下野营,一如来时。

  好不容易找到郑平亚等人的主营,赵平予和白欣玉正想走进去,眼前突地一
闪,一个五十来岁,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的初老之人挡住了他。

  「赵少侠请暂待,」伸手拦住了赵白两人,那人语气虽是甚恭,神情却颇有
些倨傲,「少庄主、尚大侠和长孙掌门等人正在里头会议重要事项,无论有什么
事情,还请赵少侠稍候再说。」

  见那老者连通传的意思都没有,赵平予心下不由一阵怒火,他也知道眼前这
老者元松乃湘园山庄旧人,当日因故外出,致使幸存于天门攻灭湘园山庄之役;

  后来一直潜伏在湘衡一带,一面行商积蓄钱财,一面暗中招揽人员,致力于
重建湘园山庄,在听闻联军对天门出动之后,立刻便回湘园山庄故址与众人会合
,帮郑平亚打下湘园山庄复兴的基础,乃郑平亚最信赖的管家。

  只是,元松眼中只认得郑平亚,旁人全不放在眼内,既见郑平亚与赵平予不
和,对赵平予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那儿去,以往郑平亚等人率联军攻天门时,他
留在湘园山庄故址大兴土木、重立房舍,赵平予还能来个眼不见为净;偏天门事
儿一了,他马上前来与郑平亚会合,像郑平亚的代理人般为他守门,旁人想见郑
平亚一面还得看他高不高兴。

  虽知此番事了后他一定会来,赵平予却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但鄱阳三凤
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得要郑平亚善加处置才是。

  「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揭开营帐走了出来,郑平亚面上似乎颇有几分兴奋之色,与刚离开天门时的
垂头丧气几不可同日而语,也不知自己离开的这几日他们在商讨些什么,不过看
联军中有不少人已一洗前头的颓气,颇有振兴之意,赵平予虽不知所以然,至少
总比颓丧的好。

  「启禀少庄主。」见郑平亚走了出来,元松的表情整个都变了,对着郑平亚
深深一躬,几乎连脸都要触到地上,「是赵少侠与这位姑娘想要进本营去,元松
正在请教究竟为了何事……」

  「是白女侠?」见到白欣玉,郑平亚面色一窒,连忙前进了几步,对着白欣
玉一揖,「三位女侠为了平亚的事,惨遭天门毒手,这些日子以来受苦了,平亚
实是过意不去。不知黄范两位女侠现今何在?若仍在杨逖手中,平亚想方设法,
粉身碎骨也要将两位女侠从杨逖魔手中救出……」

  「两位姐姐正在客房休息,虽说久受杨逖荼毒,但目下倒是无碍,多谢郑少
侠关心,」虽被元松挡驾,憋了一肚子火,但见郑平亚执礼甚恭,白欣玉慌忙躬
身答礼,不敢缺了礼数,「多亏赵少侠仗义出手,从那幻影邪尊手中将欣玉和两
位姐姐救出,欣玉才得以与郑少侠相见。」

  「这……」

  心知此次往攻天门,不只铩羽而归,意气颓丧之下,甚至连鄱阳三凤还落在
天门手中都忘了,一路行来,他竟没记得要和天门讨回三女,若非赵平予临时脱
队前往救人,自己真不知该怎么面对白欣玉才是,但郑平亚对赵平予向来没有好
感,虽知他的行动补上了自己的缺漏,但要郑平亚在别人面前向赵平予致谢,无
论他如何努力,一句谢字总是出不了口来。

  「这是托了郑世兄的鸿福,与三位女侠的吉星高照,这才得以脱险,平予实
无甚功绩。」

  从阴京常走后,也不知怎么着,赵平予总觉得心中有什么堵住了,似是有什
么东西他没有想清楚,偏偏无论他千思万想,总想不出是什么横亘胸中,是以一
路行来颇有些出神,虽说有心事归有心事,这种场面话总还说得出口,但若仔细
看赵平予的神情,表现当中看来总有些应付成份在。

  见赵平予嘴上说是托自己的福,实则神情漠然,似乎并不把自己的反应看在
眼里,郑平亚心中不由更火,只是此时此处不只有元松和白欣玉在,更是主营重
地、各派高手出入之所,无论他如何气恼,终非发作的时候地方,他强抑住胸中
满怀的火气,转而向白欣玉说话:

  「白女侠初离虎口,想必疲累。松伯,请你和少林派的空玄大师招呼一声,
先为三位女侠安排宿处要紧。」

  见元松已领着白欣玉去了,赵平予这才像是从白日梦被叫醒似的回了魂,拉
住了转身想回到主营里头去的郑平亚,「郑世兄,三位女侠虽然脱险,但她们向
以鄱阳为居处,如今鄱阳一带已成了蓝家与天门吉州分堂的势力范围,接下来该
如何安排她们,还得请世兄多多劳心了。」

  「要我劳心?」

  虽说一听赵平予讲话,胸中就不禁有一股火在烧,颇想骂出声来,但这回赵
平予所讲的事也是在情在理,何况郑平亚一路行来,也不是不曾想过事后该如何
安排鄱阳三凤。

  就算这次马到成功,将天门势力一击而灭,但鄱阳一带的地盘先前已被阴京
常划给了排帮、吉州蓝家与建康陆家,已入口的食物那能这般容易吐出来?本来
鄱阳三凤皆是美女,郑平亚倒也不是没想过将她们收为妻室,以湘园山庄之力,
也不致养不起,但这事若外泄给蓝洁茵或蓝玉萍知道,醋坛子打翻了可不好处理
啊!

  「都推得我,你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她们呢?」

  「世兄啊!」听到郑平亚这么说,赵平予想不苦笑都难了,「你有个湘园山
庄的基业,养个几十人没有问题。可我呢?我只是孑然一身,什么基业都没有,
光是洁芸小姐跟了我都已经快照顾不过来,恐怕要让她受江湖之苦了,更别说再
加别人。何况你俊我丑,三位女侠再这么样也不可能舍你而就我吧?嫂子那边洁
芸会去说话的,她们也是明理之人,不会打翻醋坛子……」

  「这还差不多。」冷冷地撇了赵平予一眼,郑平亚转身入帐,顺道还轻轻地
推了他一把。

  说句实在话,赵平予此次救人总算为他争了点面子,郑平亚虽不知道他是怎
么神通广大到能在幻影邪尊手上救人,但总也不好这般发作,「我和长孙掌门还
有事要商讨,你先去休息吧!前边有消息传来,天门与那黄榜中的『淫杀千里命
七天』关系匪浅,几位前辈正打算顺道擒凶,只等留在天门中的人传实信出来,
接下来还有着我们动手的。这仗想必你不会缺席吧?」

  「这是当然。」

  虽不认为郑平亚这样无头苍蝇般随便找人出手是好事,联军在天门失利,至
少也该休兵一段时间后再战,但听到对手是「淫杀千里命七天」这人,连向来不
喜伤人的赵平予都忍不住在心中磨刀霍霍。

  此人好色贪花不说,还将交欢后的女子害死,绝不留情,实是个伤天害理、
心狠手辣的大魔头,自己既身为武林中人,听闻此魔行踪后自有必要惩奸除恶,
那还需要郑平亚多加提醒?

leaflife 2008-11-16 13:25

梦回天阙 第四十章 生死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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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称呼的问题:

  赵平予本来称郑平亚为师兄,郑平亚投到尚光弘门下后,不再是玄元门徒,
就不能称师兄了,本来应该称为郑少侠,但因为邵华中和尚光弘的关系,赵平予
可以称尚光弘前辈或世伯,所以改称郑平亚为世兄。

  中国人在称呼上不能弄错,不然会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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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唔……嗯……求求你……不要……不要再弄了……唔……我……哎
呀……我受不了了……不……不要再舔了……啊……」

  大床上头床纱微荡,随着床上美女娇躯不住的悸动,不只床褥翻舞,连顶上
垂下的纱罩都不住摇荡,房中女声不住娇媚求饶,声音之软柔较蜜糖更为娇甜,
令人光听便心为之颤。

  此刻的大床上头,一位赤裸着娇躯的美女正伏在那儿,细滑皙白的裸背上头
浮起一片晶莹,雪白的香肌上透出一层娇羞的酡红艳泽,只见她双手抱着枕儿,
将枕巾一角咬在皓齿之间,似想要阻止唇间那羞人的呻吟声奔出口来。

  偏偏娇躯所受的刺激如此强烈,令她欲罢不能,矜持正被那刺激一丝丝、一
层层地剥着,一点一点地离体而去,便她意志再坚定,却是想抓都抓不住,何况
那刺激如此甜蜜美妙,弄的她浑身发烧、香汗如雨,教她怎舍得用力将矜持留下
来呢?

  「哎……你……唔……好……好厉害……求……求求你别……别舔了……我
……哎哟……我要受不了了啦……」

  口中不住呻吟,似是对那正从她敏感的脚心逐步而上,慢慢滑向那汁水淋漓
之地的舌头灵巧的动作大加抗议,实则她虽被舐的浑身发热、娇躯颤抖不已,却
一点儿挣扎的意愿也没有,只是软绵绵地伏在那儿,无言地欢迎着他的舔舐,玉
腿的紧夹被那舌头不住破开,等到那舌头光临她汨汨流泉的幽谷之际,她的禁地
已完全敞开,任由那舌头的勾舔挑吸,一点反抗都没有了。

  完美如仙、艳丽绝伦的玉女胴体,配上那清丽典雅的绝色美貌,那舌头的主
人虽仍专注落力于她那诱人幽谷当中的舔吮吸舐,以这体位也看不到她圣女仙颜
上那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媚姿,可光那沁人心脾的莺语春呢,便足令世间任何
男子为之心神荡漾了。

  何况他已不是头一回将这天仙般的绝色玉人压在胯下大逞淫威,她虽仍难脱
羞赧忸怩之态,但光从肌肤相亲的反应,早发觉了身心都已被征服的她再没其他
想法了,那只希冀着男性恩宠的渴求,正热烈地引诱着他。

  她身上的需要是如此强烈,令他光只是忍耐着爆发的冲动,便已耗了不少力
气。强抑体内的欲火,他温柔地向着她幽谷口处粉嫩甜美的「双唇」吻了上去,
一阵又一阵地狂吮、一口接一口地猛吸,嘴唇夹住两片小「唇」轻轻嘶咬着,湿
漉漉的舌头在小「唇」间的凹沟上下滑动,舌尖不时触碰摩擦着那微茁的嫩芽,
舌头在那软玉壁上头的来回滑动,滋味更是美不可言。

  「啊……美……啊……」

  一声似已魂销的娇吟,那在幽谷当中吮弄不休的舌头只觉一阵温热的洪流涌
来,忙不迭地将她娇甜的流泄一口饮尽,吮饮时舌头的鼓动在她因高潮而倍加敏
感的谷间不住轻触,似是每一下都令她又高潮了一回,娇吟声愈发软颤无力,却
也愈发甜腻;但他也知道,她虽极易满足,但要令她彻底销魂却非易事,这种甜
蜜的舒泄,对她而言不过只是个开头罢了。

  「想要我吗?」

  也不知是剧烈的舌头动作,还是强忍着那挺腰猛进、直捣黄龙的冲动,他的
呼吸之间不住喘息,舌头带着她幽谷中奔腾的春泉,温柔地滑过她光洁晶莹的背
心,在修长的颈上一阵舔吮着,才顺着她的颤抖滑上她的小耳,在她的耳间吐着
热气,一双手更已滑进了她身下,亲昵地包覆上那丰盈的美乳,切身地感受着她
的丰盈和挺立,连那最敏感的娇挺玉蕾都已挺起,美乳上头犹似聚集了她体内热
火般的灼烫,光只是伸手抚触而已,就令人魂为之销。

  「嗯……我……我要……」给他的手滑到乳上,她虽是忍不住娇躯震颤,却
还是勉力挺起上身,好让他的手方便活动。

  天才知道这动作有多难,一来她才被他的舌头弄到小泄,娇躯中涨满了美妙
的无力感,二来随着口舌和双手的动作,他整个人都已贴了上来,她的背上密贴
着他的胸口,连已被分开的玉腿之间,那距幽谷最近、也最为敏感的玉腿内侧,
都被他硬挺的肉棒一跳一跳地灼着触着,热烈地就像随时可以攻入她的胴体,在
勇猛的攻势下令她丢盔弃甲、飘飘欲仙。

  「想要的话……就要乖一点……乖乖地叫我一声……」

  「哎……好……好哥哥……好丈夫……求求你……哎……这样还……还不够
吗……啊……」

  既难受于脱口而出的羞人言语,又值被他挑弄的娇躯生热,无论身心都深切
期待着他的侵犯,而他偏偏故意晾着她,教她怎么也等不到满足,偏又火辣辣地
贴紧了她,挑起她非理性的原始情欲,令她体内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逼的她那
嗫嚅的轻吟顿时变成了高叫声,「哎……好……好丈夫……好哥哥……求求你了
……」

  「这样不够……」和她上床至今不过数月,但两人日夜缠绵,已不知干过了
几千几百次床笫淫戏,虽说在他的手段之下,她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和矜持,已逐
渐在情欲的冲击当中瓦解冰消,再难抗拒他的挑弄,连诸如「肉棒」、「小穴」

  之类难以启口的用语,在浓情蜜意当中都已习以为常,更别说是哥哥丈夫之
类的淫语了,但他总嫌逗的她不够,还不足以令她完全迷失,完全任凭宰割,感
觉上总有些不完全。

  「要叫我主人……你是我的性奴,要乖乖地当我的雪奴,知道吗?」

  「坏……你坏……唔……」虽说已被他玩了数也数不清那么多次,次次都在
他历久不衰的肉棒、技巧娴熟的舌功、令她情热难挨的魔手之下高潮迭起,使她
体内满坑满谷的热情爆发,阴精玉露尽情舒泄,若非身具异功,怕早已被他淫玩
至死了,那欲仙欲死的快乐,足令任何女子心甘情愿地沦为性奴,但她终究出身
佛门,心灵意志的修为异于常人,可没那么容易崩溃。

  「你……哎……你是厉害……不……唔……不过……要让我叫你主人……还
……还早着呢……好哥哥别再撑了……要来就来吧……啊……」

  在她的耳珠上轻轻地咬了一下,他双手猛地下滑,贴在她的小腹上头,一口
气将她的下身抬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本已微敞的玉腿已被他分的更开,幽谷当中已遭到他
威猛地闯入,那火热的满足感直直地抵进了深处,一口气涨满了周身,登时令她
娇声呼叫出来,娇躯快乐地抽搐着,耳边他的声音混着喘息声不住冲来:

  「好……我就先来……唔……好紧……美死我了……嗯……美……我先……

  我先好好治治你……等……等下次再来狠的……非教你……唔……非教你乖
乖地叫我主人不可……」

  嘴上虽说的狠,但他腰身的撞击却始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与其说是抽送,
还不如说他抵进她深处后,便开始左右刮弄、上下磨动起来。本来他虽是生具异
禀,肉棒远异常人,一般女子与他交欢当中,虽能尝到其他男人绝无法赋与的绝
妙滋味,但在云雨情浓之中,也要被那异形肉棒弄伤,干的愈爽体内暗伤愈重,
偏那销魂滋味又如此难以割舍,教人想不活活爽死都难。

  但身下这女子却也与众不同,也不知她一样是天赋异禀之女,生来就是为了
配合他的异禀肉棒,与他阴阳欢合的,还是因为她的功夫修的太好,已达半仙之
体,他的肉棒虽具异质,却是伤她不得,因此两人虽已缠绵了不知多少次,她非
但没半分暗伤隐伤,反而在男性精液的灌溉之下,变得愈发娇艳动人,一天比一
天更是美丽,教男人一遇上她,想不食指大动都不行呢!

  照理说她既受得住他的武器,他该当可以在床上大逞淫威,什么都不管不顾
地对她大加挞伐,活用自己异于常人的优势,与远较她丰富的技巧花样,撩动她
天生的春情欲焰,令她欲仙欲死,在他的胯下彻底臣服,根本不必如以往般一点
也放不开的小心谨慎,生怕伤了她。

  偏偏在发觉她能与自己配合无间,再怎么玩都伤不了她后,他的体内反而涌
起了一丝前所未有的体贴与温柔,虽是日夜贪欢,但却始终狠不下心,愈弄反而
愈是轻柔,只要能令她满足,心中便已撑得满满的,什么征服欲和自身满足感,
都不知飞到了那儿去,一点影响不了他的快乐。

  一边款款磨动,一边温柔地吻着她的粉背,光只是听她情迷意乱中的莺声燕
语、软语春呢,感觉她的情热如火,自己浑身便似已充满了快乐,再无须他求,
他一面专注于肉棒在她谷中的磨动刮挑,享受着她幽谷中的机关,谷内那层层嫩
肉与皱褶构成的连环,一道道地紧紧箍住他的肉棒,活像被无数条舌头摩擦舔弄
一般,舐的他背心不住发麻,那滋味真是再舒服也不过了。

  一个不注意,他已觉背心一阵阵地酸,自知此乃是射精的前兆,他重重地抵
入了她,在她的谷内深处阵阵旋磨,将也已近高潮极点的她送上了仙境,等到他
终于忍不住时,她也已到了极点,那精液火辣辣地侵入敏感谷心的感觉,使她完
全沉醉在快乐之中,和他一起到达了顶点……

  ……

  软绵绵地倒在床上,雪青仪似是连最后一点力气也在方才激烈的巫山云雨中
用尽了,星目微饧、娇喘嘘嘘的她,此刻甚至无力伸手遮着娇躯,只能娇羞地任
伏在她身上,浑身都似浸满了汗水的「淫杀千里命七天」饱览春光,还不时伸手
怜爱着她的敏感区域。

  高潮之后的胴体是如此敏感,他的手段又高,教雪青仪那受得了这般上下其
手?若非方才他也在她身上耗尽了力气,光她那软弱乏力、欲拒还迎的情态,就
足使他再振雄风,在胯下再将这美女淫上一回。

  突地,边喘息边赏玩着身下绝色那完美的体态的他耳朵一动,似是发觉了什
么,伸手在雪青仪裸胴上轻轻一拍,将仍沉醉在那绝顶境界当中的雪青仪给惊醒
了。

  「怎……怎么了?」

  「外头有人来了……还是好大一队人马。」「淫杀千里命七天」眉头一皱,
缓缓地调匀了呼吸,慢慢起身着衣。

  本来若论功力,雪青仪与他可说是伯仲之间,他感觉得到的讯息,她也应当
了若指掌,但他是江湖著名的淫贼,不只武功不弱,耳目灵醒更是远过常人,若
非如此早被武林中人大卸八块了。

  雪青仪武功虽高,但本属佛门中人,尝云雨滋味还是最近几月的事,又遇上
了需求远胜常人的他,连番爱欲缠绵之下,日夜沉迷的她再难自拔,那还能像他
这般清醒?

  俯身在雪青仪香汗微泛,犹似一层薄纱般笼罩的颊上吻了一口,「我先出去
看一下,你乖乖的待着,不要乱跑,嗯?」

  ……

  慢慢地让呼吸平缓下来,随着内力运转周身,雪青仪的耳目也回复了平日的
灵明,虽说纤腰酸软、浑身乏力,尚自动弹不得,但总比方才那般虚软无力的模
样好得多了。

  心中暗叹自己表面圣洁,在峨嵋时规行矩步,直若仙子下凡,无一丝烟火气
息,没想到一破了身子,对男人的渴求竟似洪流溃堤般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是
他太厉害了,还是自己当真生性淫荡,一尝到那绝妙滋味,就再也无法压抑住性
好云雨的本能呢?

  偏偏心中一边想着,雪青仪的脸蛋儿一边烧红起来,男女间的性事滋味竟是
如此奇妙的一回事,与之相较之下,自己以往几乎都是白活了,难怪自己竟会如
此放浪,尽力渴求他的滋润,好把以前的空白给尽量补回来。

  心中不由得遐想着,不知这技巧变幻多端、手法高超难料、耐力金枪不倒、
床上花样百出的好相公,今晚又会想出什么花样,将她撩起炽热无比的春情欲焰
呢?

  一想到那时自己将被他弄得忘形娇吟,浑身酸软无力,谷中蜜水汨汨溢出,
一双美乳在情动之下愈发坚挺饱满时的情态,即便用强都能令她沉醉其中、欲仙
欲死,那令自己无法自拔地和他抵死缠绵的镜头,竟似能在眼前不住上演般。

  雪青仪的玉腿不由得又夹了起来,力道却是那么柔弱,与其说是打算抗拒男
人的侵犯,倒不如说是无言地诱惑男人破开她软弱的防御,勇猛强悍地将她的身
心完完全全地征服。

  正春思难禁,似连肉体都已经准备好承受他的怜惜的雪青仪突地心中一警,
娇躯虽仍酸软无力,那情热难挨的神情却已消失无踪。

  虽还没有办法起身,但她耳边似能听到外头激战的声响,光从那兵刃交集之
声,就听得出来来人不只一人,而且武功均属高明,「淫杀千里命七天」武功虽
高,又占了地利,但一来寡难敌众,二来又才刚在她身上耗了体力,加上此处隐
密,但敌人却似早知此处虚实,来的如此快速,他全无事先准备,自然只有且战
且走、步步败退的份了。

  突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影撞了进来,雪青仪见「淫杀千里命七天」浑身浴
血,伤处鲜血犹如泉涌,显见来敌势强,力所难支,她娇躯一振,也不管娇躯一
丝不挂,正打算勉力起身相助的当儿,没想到他竟突地出手,雪青仪只觉数处大
穴一麻,原本已运到手上的劲力竟消失无踪,整个人又瘫回了床上去。

  伸手扯下了床头的红纱,裹住了雪青仪的娇躯,「淫杀千里命七天」深情地
望了她一眼,开口时血丝从口中鼓涌而出,显然伤势极重,已近不起,连声音都
变得极其虚弱,一丝元气也无。

  「仪儿……我……我要死了……你……你要好好活下去……他们该……该不
会对你怎么样的……唔……」

  话才说完,「淫杀千里命七天」便垂头而逝,偏偏雪青仪却不知她究竟被点
了那些穴道,手足虽能行动,却是一点儿力气也发不出来,恐怕这才是「淫杀千
里命七天」采花的真功夫,既不让女方有力气反抗,又不会让女方手足僵直,死
板板地毫无情趣。

  眼见这才刚刚与自己肌肤相亲过的相公竟已身亡,雪青仪只觉心中一阵阵强
烈的痛楚传来,想伸手去抱住他的尸首,偏生浑身似泡进了冷水里一般,肢体全
都冻僵了,一时之间竟再没办法靠自己的意志动上一动。

  「你这恶贼,以为能逃到那儿去?今天本庄主非让你恶贯满盈,好为那些被
你玷辱身亡的女子讨回公道不可!」

  随着年轻的声音由远而近,几条人影冲入了居室,眼见「淫杀千里命七天」

  趴伏床沿,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床上一位红纱裹体的美女瘫在那儿
,轻纱微透春光,纱内似是一丝不挂,竟似一点儿体力也没有了,连将伏在她身
上的这淫贼尸首都无力推开,为首的那少年人谨慎地走近,缓缓伸手去试他的呼
吸,待得确定这淫贼已经身亡,才吁出了一口气。

  「启禀师尊,大功告成,「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恶贼总算恶贯满盈了。」似
是极恨这「淫杀千里命七天」为人,那为首的少年人伸手一推,将他的尸身推倒
一边,不屑地踢了他两脚,这才转过身来,对接着走进来的数人为礼。

  「此贼为恶数十载,确实有他的真功夫,若非师尊与两位前辈联手出击,怕
还真会让他逃了哩!现下恶贼已然授首,该当如何行止,还请师尊示下。」

  也不知是功力慢慢回复,还是因为见来人竟对「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尸身如
此无礼对待,心中有一股气慢慢涌上来,雪青仪只觉身上的感觉慢慢恢复,方才
的冰冷僵直逐渐化去,只是手足兀自酸软,虽说心中千百个想要起身,将这些人
全部杀个干净,身子却是连动也动不了半点。

  虽是如此,但她总算是从那种想也不想再来一次的僵硬中回复了过来,雪青
仪颈子微转,眼前出现的几人她虽未曾见过,但看其人装扮和手中兵刃,却也看
得出来,那联手重伤了「淫杀千里命七天」的三人,想必就是风云录中排名二到
四位的尚光弘、梁虹琦与骆飞鹰了,这三人任一人武功都不弱于他,又不顾身份
地以众凌寡,怪不得以「淫杀千里命七天」轻功之高,竟逃不过三人联手合击。

  而那唤「流云剑圣」尚光弘为师,不知是那来的什么庄主的少年人,虽说也
生得极俊美,但那得意扬扬、春风满面的模样,落在雪青仪眼中却是面目可憎。

  就是这个人在「淫杀千里命七天」身亡之后犹不解恨,连他的尸身都要糟蹋
,雪青仪拚命地想记住他的脸,就算自己武功不及尚光弘等人,日后也要想方设
法,将这几人一一剪除,好为「淫杀千里命七天」报此大仇!

  「这个嘛?平亚,你说呢?」

  「这恶贼淫恶无比,被他害死的女子不计其数,既然恶贯满盈,那还有什么
说的?」终于将这久居黄榜首位,以神出鬼没闻名的「淫杀千里命七天」毙于手
下,那名唤平亚的庄主似是极为兴奋,愈说愈急,几乎高兴地要飘了起来,「我
们将他首级拿下,传首天下,尸身则五马分尸、曝尸通衢,之后再拿去喂狗,让
天下人都看到淫贼的下场,看还有什么人敢行此恶事?」

  「嗯……」对徒儿的建议不置可否,尚光弘转过头去,向刚走进来的另外一
人发问。

  那人虽说貌不惊人,面上还有几许麻子初愈的痕迹,算不得美男子,但貌相
还算顺眼,见「淫杀千里命七天」尸身倒卧一旁,神情中颇见不忍之意,比起那
庄主的飞扬得意,倒要让人看来舒服得多。

  雪青仪敏感地发觉到,当他进来的时候,那平亚眉间微皱,连得意的神情当
中都浮出了一丝厌恶,显然对此人颇为不喜,这可能是自己可以利用来复仇的一
条路吧!

  「平予,你说呢?」

  「此人终于恶贯满盈,实为武林一大幸事。」

  那名唤平予之人缓缓走近床边,似有若无地挡住了身后涌进的众人紧盯在床
上雪青仪那只有轻纱覆盖、春色难掩的娇躯上头的目光,解下了外衣,覆在她身
上,这才转回头来。

  「经此一役,三位前辈与郑世兄均是威望大显,依平予想来,俗语说『怨生
不怨死』,此人既已授首,实不必对他尸首多所折磨,就在此把他埋了吧!」

  「这样吗……也好,」

  见郑平亚还要出言争竞,尚光弘眉头一皱、左手空挡,阻住了他的话头,也
阻住了两位把弟跃跃欲试的兴头。

  「曝尸通衢是官家常用的手段,未免过份,实非我辈江湖人所为,就依平予
的建议吧!平予,你留下来收埋此人的尸首,平亚,你和为师一起出去,向各派
贤达宣布此贼死讯,从此江湖上再没了『淫杀千里命七天』这臭名头。至于这位
姑娘呢……」

  「启禀诸位前辈。」一个刚挤进来,颏下一把山羊胡子的老者对尚光弘一躬
身,眼光却颇有怨意地在雪青仪身上转了一遍,似和余人一样怨着赵平予多事,
怎么将雪青仪红纱之中再无余裳的胴体给掩住了春光?

  「前辈仍有大事要忙,这等小事就交给元松处置吧!湘园山庄虽才刚重建,
寻找这位姑娘家人的人手总是有的,不如就先将这位姑娘带回山庄,慢慢调理身
体,待得元松寻到她家人之后,再予送回,这样诸位救人也救彻了,人也调养好
了,岂不甚好?」

  眼见那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和郑平亚交换了个眼光,目光中似颇有得意,雪
青仪虽向来深居峨嵋,极少下山,但对人世险恶并非绝无了解,一见到这元松的
表情,便知他寻访是假,想把自己偷回湘园山庄,暗加侵犯是真,那郑平亚想必
就是当年湘园山庄灭门后的遗孤,却不晓得竟有重建山庄之举。

  只是一听此言,那郑平亚面上却浮起了踌躇之态,显然他也听出了元松的言
外之意,却还不愿用这样的手段沾染女色,倒不知是因为尚光弘教的好,还是因
为年轻人的纯洁?

  「我想……是不用这么麻烦了,」那赵平予回过头来,虽眼光一样望向雪青
仪,面上透出的却是沉痛之色,与那元松及其他人好色的眼光全然不同,「湘园
山庄重建百废待举,郑世兄和元总管都没这么多时间处理这些小事,还是交平予
处置吧!反正平予还得留此数日,为那『淫杀千里命七』发落后事,不如就让平
予顺道护送这位姑娘下山,为她寻个后路,郑世兄你看如何?」

  「这……这样也好……」

  听那平予着意点出了「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名头,郑平亚似是恍然大悟,留
恋的眼光在雪青仪秀丽无伦的面上微一流转,很快地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大伙
儿后头还有事情要忙,这位姑娘的后路与『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恶贼的后事,就
一迸交你发落了吧?」

  听到郑平亚的话,众人面上神色各异,有些人恍然大悟,有些人满脸疑惑,
有些人则是嫉恨地瞪着那平予,还有些人已忍不住吱吱喳喳地起哄,众人中尤其
以那元松神色间最为诧异,也不知是听郑平亚言语当中竟对这般天仙美女没什么
色心,还是为了郑平亚竟会附和那平予的话,直到郑平亚趁乱在他耳边轻声说了
几句,这才一脸醒悟过来的神情,躬身退了出去。

  原本雪青仪也弄不清楚,那郑平亚神色间虽有踌躇,本来却还有些把握不定
之色,雪青仪还以为他考虑之下,会应和元松之言,顺途将她带回湘园山庄哩!

  没想到那平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郑平亚改变了主意,细细一想,雪青
仪才发现其中关键,就在「淫杀千里命七天」这名头的由来:他既号称被他「经
手」的女子绝不能活过七日,而床上自己又是一丝不挂地偎在红纱之间,肌肤面
容中又颇有云雨后的情态,他们那会不知自己已给他弄过了?将自己弄到手去,
只怕没过数日就要准备处理她的后事,谁又有这么多闲功夫?怪不得郑平亚会临
阵退缩了。

     ***    ***    ***    ***

  坐在大车上头,雪青仪闭目调息,驾车的赵平予也不说话,只是任马儿慢慢
地走着,竟似一点儿也不急。

  突地,车门上几声轻扣传来,雪青仪也不睁目,随口应了声,「什么事?」

  「现在四周无人,平予有几句话想问,」赵平予的声音似有些踌躇,像在考
虑着什么,良久才将下头的话说出口来,「接下来就是岔口了,不知……不知姑
娘是想要往西去还是向北走?」

  「我……我没意见……」听赵平予口中竟说出「往西去」的话来,饶雪青仪
修养极深,向来镇定自持,竟也不由心中一阵乱跳。

  从此处向西而行,正是往峨嵋派的路,她虽说已死里翻生地走了一回,又和
「他」隐遁山中半年之久,几乎是再不管世间事了,但一旦兜上心来,对这自幼
成长的「家」她却不能毫无所感,一时间竟有些心神荡漾难定,连声音当中都带
着些颤意。

  「真的不用回峨嵋看看吗,雪姑娘……还是雪掌门?」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

  「嗯……」似乎想了一想,赵平予才回答车内雪青仪的问话,「我前次潜入
天门的时候,不经意间偷听到杨巨初他们的对话,本来我还没有注意,等到了后
面这才想到,可能是雪掌门你……」

  「是我没错。」听到赵平予的话,雪青仪这才想到,当日自己和他回山后不
久,天门中的阴京常堂主曾代表杨巨初上门来讨人情,想必是他回山后向杨巨初
等人报告的时候,给这人从旁听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也幸好赵平予没有当众曝露出她的身份,否则此事一传扬开来,雪青仪羞愤
欲死事小,事关峨嵋派数百年清誉,若给人误以为雪青仪表面上循规蹈矩,实则
春心难抑,竟选了和武林人所不齿的「淫杀千里命七天」私奔,后果实是不堪设
想。

  「多……多谢你了……」

  听雪青仪语气中有些松动,赵平予心中暗吁了口气,从刚进「淫杀千里命七
天」陈尸之处的当儿,他便发觉到雪青仪神态异样,对此人之死竟是恨怨满胸,
若非被那人临死前点了穴道,尚自不能动弹,怕非得和尚光弘等人动手不可。

  他之所以将安排雪青仪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小半是因为猜想到雪青仪的身
份,大半却是因为发现雪青仪怒火满胸,生怕她和尚光弘等人冲突。

  但赵平予这口气还是舒得太快了,他与雪青仪虽隔着一层车帘,但雪青仪何
等功力?赵平予若有异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那瞒得过她?

  赵平予的气还没吐完,身后雪青仪的话儿已幽幽响起,「为他争取到全尸入
土,又没曝露出青仪身份,这点青仪感激不尽。但他和青仪已是夫妻,杀夫之仇
不共戴天,青仪绝不能轻易放过,无论赵少侠如何舌灿莲花,青仪都非报这大仇
不可。」

  吐了吐舌头,赵平予不由得感到背心一阵发寒,这雪青仪的确不愧是能与风
云录高手比肩的人物,他连话都还没说出口,只凭着一点点微微的动作,她竟看
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让自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先吃了个下马威,堵的自己
想开解于她的话头还没出口便胎死腹中。

  「这个……」嗫嚅了半晌,赵平予原先打好了腹稿,要陈说「淫杀千里命七
天」以往行事如何淫邪,伤害女子不计其数,如今身亡也是因果报应,想打消雪
青仪复仇之念的话,如今竟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幸好他原先便发觉雪青仪对「淫杀千里命七天」之死难以释怀,想必两人山
居生活颇为恩爱,一般说词必难派上用场,心中早已打算了个备用的说法,看来
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雪……雪姑娘想要报仇,也是人情之常,平予并不想要阻止……其实以平
予的武功,也阻止不了雪姑娘的身手,你的穴道早已行开,用力再无阻滞,就算
立时就要回去动手,平予也挡不了你。但看在平予帮他入土为安的份上,能否请
雪姑娘听平予一言?听完后再做处置也不迟啊!」

  「赵少侠有话请说吧!」心中微一琢磨,雪青仪也不能不松口,他终究帮了
自己一个忙,若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实也说不过去,「不过青仪话先说在前
头,他以往伤人无数没错,但其实他并无伤命之心,只是生……生具异征,所以
与他好……好过的女子会难以承受,因而损命。

  「青仪既然……既然受得了他,让他决定和青仪隐遁山林,从此后不再过问
江湖中事,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青仪恨的是他们为什么
连这么点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他!」

  心中暗自埋怨,被「淫杀千里命七天」弄杀的女子家人,恐怕不会接受这种
说词,不过赵平予也知道,现在雪青仪心中怒火正炽,和她讲道理她未必听得进
去,他所能想到的腹案,也只是暂时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开来而已的治标之策。

  「此事说来各有其理,平予还年轻,实在是管不到这么深,平予只想说一件
事,虽说他……他在武林中声名狼藉,人人欲得之而甘心,但你们隐遁的处所极
为秘密,他数年藏踪匿迹之后,行迹更是难寻,雪姑娘以为我们是怎么找上那儿
的?」

  他没说雪青仪还没想到,「淫杀千里命七天」的行踪向来神秘,他又极少朋
友,武林中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他和自己的隐居之处,若说尚光弘等人此来并非巧
合,而是有人通风报讯,将尚光弘一批高手全引上两人隐居之处的话……

  「难不成……是天门那边的人,是阴京常?还是杨巨初?」

  「是杨巨初。」背心不由得微微收紧,赵平予真想不到雪青仪的反应竟然那
么快,一下就想到他所猜的事情。大功告成之后,他细细想来,发觉此次事情确
有蹊跷,郑平亚说消息来源是沈世珍以往的部属,现在还留在杨巨初身边的人所
传出来的,但杨巨初何等谨言慎行,那会这么容易就任消息传出来?

  光从当日他只让阴京常一人去寻「淫杀千里命七天」,事不传六耳的小心翼
翼,对照现下竟会如此轻易地泄露出如此重要的消息,可能自折一臂,便可见此
事必有问题。

  动了动脑筋,赵平予倒也猜得出来,杨巨初这招死道友不死贫道,至少暂时
将尚光弘等人的注意力移到「淫杀千里命七天」身上,反正此人是绝不会加入天
门的,若能让他和联军一方起了冲突,若联军一方获胜,「淫杀千里命七天」毙
命,至少也争取了休养生息的时间。

  若「淫杀千里命七天」勉力逃生,尚光弘等人功败垂成,经此一役「淫杀千
里命七天」也该知道单独一人连安稳日子都没得过,杨巨初正可就此将他拉入天
门,以他的武功和狡智,必能成为一大助力。

  「尚前辈等人向以正道自居,和他可说是冰炭不同炉,彼此相争倒也分不清
谁对谁错;但杨巨初仅为一己之利,宁可将旧友出卖,就为了帮天门赚取一点休
息的时间,其心当真奸险。平予并非想迫雪姑娘放弃复仇之事,只是希望雪姑娘
仔细考虑,谁才应该是此事的元凶祸首,雪姑娘报复的对象。若事态演变成雪姑
娘与尚前辈等人两败俱伤,让真凶在暗中看好戏,岂不甚愚?」

  感觉背心寒意直冒,背后车内的雪青仪虽是一句话也不说,似正在考虑着他
方才的说法,甚至没有开口争论,但赵平予的压力可一点也没有消解开来。

  雪青仪至少曾为峨嵋派掌门,武功造诣之高不在话下,加上她的「慈航诀」

  已臻极高境界,若非她当日未参与风云会,在风云录中的排名未必落于尚光
弘之后,有这等高手在背后虎视耽耽,且好像随时可能出手,赵平予不只武功不
及,又不敢轻举妄动,若弄巧反拙,惹得雪青仪出手更为不妙,这种静默的压力
,可比与雪青仪争论是否该要复仇要严重多了,赵平予表面上驾车,实则全身抽
紧,差点忍不住想逃离。

  「他的仇一定要报,不过你说的也是真话,确不能让真凶暗中逍遥自在。」

  默然良久,等到雪青仪终于开口说话时,松了口气的赵平予只觉全身僵硬,
肌肉好像都开始疼痛起来了。

  「此事该当如何行止,还请赵少侠让青仪多考虑一下。尚光弘有你帮着他,
的确算他运气,真不晓得那郑平亚为何一幅看你不顺眼的样儿?此事暂且按下,
不知赵少侠想怎样安排青仪?」

  听到雪青仪的话,赵平予原已舒缓的肌肉又开始抽紧了起来。他之所以将杨
巨初抬出来转移开雪青仪的注意力,一来是因为确不能让这诡谋者坐山观虎斗,
收渔翁之利,二来也是因为自己仍算站在尚光弘这边的人,与天门是敌非友,若
能将雪青仪的敌人从尚光弘转为天门,既减一敌又增一友,对尚光弘等人而言也
算是件好事。

  只没想到雪青仪确实冰雪聪明,竟一下子就猜出他的真意,搞的赵平予真是
全身都不自在;加上她匆匆一眼,竟就看出郑平亚与自己不和,确称得上目光如
炬、观察入微,在她面的前赵平予简直是一点儿秘密都藏不住,教赵平予那受得
了?

  「我们先……先在前头村镇和内人集合,到长安歇息一晚,明儿个取道丝路
西出雍凉,到天山派去。平予想请雪姑娘与平予一同上天山,先暂离中原这复杂
之地,先休息一段时日再说。」

  「天山派吗?这样也好。」雪青仪的声音中含着一缕虚软之意,似是真想好
好休息一下,再去想到底该对谁动手的事儿。

  「青仪与天山掌门「雪岭红梅」曾有一段交情,只是十年不见了,这回也趁
机去和她见见面吧!若赵少侠有什么事要和凝霜商讨,或许青仪可以做中间人,
赵少侠不用客气,有什么青仪可以帮忙的,尽量交代青仪就是,青仪尽得了力的
必会全力以赴。」

  我的老天!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这雪青仪。

  赵平予不由得背心又出了一层冷汗,他之所以决定上天山派,一来是为了项
家姐妹的终身大事,他们虽已有夫妻之实,但她们是天山弟子,总得要请「雪岭
红梅」柳凝霜的同意;二来赵平予也想就此进言,让天山派和天门拉远点关系,
以免卷入「一柱擎天」杨干与郑平亚等人的恩怨当中,雪青仪身为局外人,若能
得她出言相助,对自己总是一股助力,却没想到连话风都没漏一点,他的心事她
竟似已通盘了解一般,真是可怕!

     ***    ***    ***    ***

  眼见长安城门已然在望,项明玉从车内探出了头来,拍了拍赵平予的肩膀。

  「怎么了?」

  「姐姐要我跟平予哥哥说一声,咱们得赶快。长安城中宵禁执行向来严谨,
和外地城镇不可同日而语,若咱们不快些入城,恐怕就算不被拒于城外,进了城
也没办法在大街上行动了。」

  「啊……是吗?」给项明玉这一提醒,赵平予可吓了一跳,他以往一向都在
江南一带行走,关中长安他可是一步都没踏进来过,倒还真不知道长安有宵禁这
回事,真不愧是天子辇下的全国首善之区,果然和外地城市就是不一样。

  不过仔细想想,即便在江南的大城镇中,好像也有这么回事,只是天高皇帝
远,执行起来没那么严而已,「那……我们得快点了。对了,雪姑娘怎么样?」

  「好像还是一样沮丧,只是坐在车里一角,话都不吭一声,看起来有点失魂
落魄的样子,弄得里头闷死人了。」轻轻叹了口气,项明玉螓首俯前,轻靠在赵
平予肩后,连声音都放低了,「明玉以往只听说那「淫杀千里命七天」是个大坏
蛋,是个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淫贼,不过看她这么沮丧的样子,明玉都不由得
难过起来,那人或许也有好的一面吧?平予哥哥你说呢?」

  「我不晓得,毕竟我没和他相处过,」似是被车底沉窒的气氛所感染,赵平
予的声音中也不由得低沉了少许。其实真说起来,他自己的父亲「铁掌归元」邵
华中声名也不甚好,虽不像「淫杀千里命七天」那般令人发指,却也不怎么受人
欢迎,只是这终归是自己的私密,除了蓝洁芸外,赵平予并不希望透露给别人知
道,尤其是这天真可爱、单纯的像张白纸的项明玉。

  「或许他和雪姑娘夫妻之间甚为恩爱,我们此去自以为维护武林正义,结果
不过是徒令劳燕纷飞而已。」

  「好平予哥哥,求求你别叹气了吧!」

  声音中几乎快要传出点哭来了,项明玉在赵平予耳后轻轻地舐了一下,那温
软润滑的触感,让赵平予浑身都酥了起来,「雪姑娘不说话,姐姐向来又是冷冷
的样子,连洁芸姐姐都不知道在出什么神,怎么唤她都不理,车厢里头简直闷得
死人,明玉才出来透口气,如果连平予哥哥你都开始叹气,明玉就真不知道该怎
么办才好了。」

  「好吧,平予不叹气就是。」

  赵平予一回头,本想在这小姑娘耳上回敬一记,没想到脸才转过来,肩后的
项明玉发丝轻飘之中,几丝发线已滑进了他鼻内,赵平予顿时感觉鼻孔发痒,差
点儿要打喷嚏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住,那怪样儿令项明玉登时忍俊不住,轻声娇
笑起来,弄得赵平予好生难堪,「才答应你不叹气,明玉你就开始笑我了,好过
份喔!」

  「对不起对不起……哇,这叶子好红喔!」探头出了车厢,项明玉原本一直
在与赵平予说话,没注意到四周,没想到抬头望去,大道两旁林荫翻红,犹如一
排排红色伞盖般左右环护,青天映衬之下真是美不胜收。

  这条路项明玉虽不是第一回走,但前几次来时都不在这个时节,那知道一到
秋天,这条路上的景致竟会如此美丽。

  道路宽敞、景色妍丽,光走在这大道上头,都像是一种享受,果然不愧是京
都长安!

  「平予哥哥你看,有……有红叶子在飘呢!好像下雪喔!」

  「是啊!」轻轻地伸出了手,收起了几片落枫,赵平予嘴角含笑,将红叶交
给了项明玉。

  以他的经验,女孩子们都很喜欢这种小小的、可爱的东西,连端庄娴淑的蓝
洁芸也不例外,更别说是项明玉这小女孩儿了。如果不是他实在有些怕那什么事
都瞒不了的雪青仪,赵平予还真想也弄片枫叶给她哩!「要好好收着喔!现在我
们得快点走了,以后我们再来这儿玩,让你看个够。」

     ***    ***    ***    ***

  总算赶在暮钟三百响前进了长安城,找到了客栈,赵平予不由得有些庆幸,
若自己贪于玩赏枫林大道的美景,担误了时间,恐怕连城门都进不来哩!

  幸好城内虽有宵禁,但也只是各坊之间的通路闭门,坊外一片深肃而已,在
坊内仍可自由行动,夜里的生活并不受干扰,有好些店家都开到深夜,他们一车
子的人虽说错过了晚饭,但若要填饱肚子,在坊内总还找得到地方用宵夜。

  不过……这长安城还真大呀!赵平予虽算不上孤陋寡闻,在江南总也进过城
镇,但那些城镇的规模,和长安城相较之下,根本是小巫见大巫,光拿自己宿处
这个坊来说好了,江南好些小县城甚至还没有这个坊大哩!这规模令赵平予当真
为之瞠目结舌,差点要露出乡巴佬的吃惊模样。

  等到用完了宵夜,从坊内的通路慢腾腾地走回宿处,赵平予仍是挢舌不下,
他可是一生中都没见过这么多胡人呢!

  前次在运「蕓萝花」的路上巧遇林克尔时,他已被那与中原人全然不同的异
貌吓过一回,没想到今儿在长安城内,每遇十个人就有两三个是胡人,而且各有
各的异相,有些黑肤卷发,有些黄发青眸,有些则发肤都与汉人相同,只是高鼻
深目,长安的在地人似都习惯于此,并没什么特别神色,可他这外地人就大大不
同了。

  项家姐妹向居天山,也不以为奇,和他一样初见胡人的蓝洁芸,倒较他掌得
住些,没露出什么奇特表情,只是偶尔打量几眼而已。

  看项明玉从内进走了出来,手中的食盒仍是一幅原封未动的样子,赵平予不
由得抛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只见项明玉将食盒往桌上一放,连坐下的动作都沉
重了起来,还没说话就先叹了口气,「雪姑娘还是不肯吃东西,无论怎么说都不
答一句,看来……真的只能等她自己想开了。」

  「是吗?」赵平予也叹了口气,看来真是没办法了。在教他武功之前,元真
子就曾告谕过他,凡是武功高强、能够独当一面的高手,都必是意志坚定、难以
动摇之人,否则也难克服练功时的种种艰难,达到高手之境,更何况雪青仪修的
「慈航诀」与他种武功大为不同,与其说是武功宝典,还不如说是经书多一些,
乃阴京常所言「以文入武」的最佳范例,其意志之坚更非他人所能动摇,要靠外
力强她进食,恐怕就算等她饥饿到从生死关卡走一遭回来,都未必行得通。

  「看来,恐怕真的只能任她去了,洁芸姐姐,你看该怎么办……嗯?洁芸,
你在想什么?」

  「嗯……有几件事情。」似是从沉思中被唤了回来,蓝洁芸微微皱着眉头,
伸手轻按着太阳穴,似是想事情已想到有些儿头疼了。

  其实从那日带着鄱阳三凤与众人会合之后,她就已经整天陷入沉思之中,赵
平予虽也关心,但事到临头的就是对付「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大事,后面又有雪
青仪的问题,赵平予一路上也是绞尽脑汁在想办法,不过看蓝洁芸这样,似乎想
的比他想的还要深几层,「平予,你有没有觉得,尚前辈从天门出来之后,似乎
比上山前更加戒慎恐惧了?」

  「有是有,」偏着头仔细回想,赵平予倒也想到了不对,从天门下来之后,
尚光弘不仅没松了口气,行事反而更为小心,就好像大敌当前,随时可能动手一
般,他原先只以为尚光弘在戒惧天门可能翻脸动手,不过细细想来又不大可能,
「那不是为了怕天门毁约暗算而小心的吗?不然就是因为接下来要去对付那无人
能奈何的「淫杀千里命七天」,所以尚前辈等人才特别小心。」

  「不可能。」

  蓝洁芸摇了摇头,否定赵平予的想法,「天门虽说实力不弱,但敌众我寡,
又新丧大将,靠着地势之险才能逼退我方,此刻正待整合内部,绝不会有反脸动
手的余裕;至于「淫杀千里命七天」嘛……他虽是神出鬼没,但尚前辈等人纵横
天下,能与他们当真动手之人少之又少,光为他一人,尚前辈等人绝对不会这般
小心。我在想,他们该不会打算去……去对付他?」

  「去对付……?难……难道是他!」

  想到蓝洁芸话意所指,赵平予差点跳了起来,「不可能吧?那人的武功那么
高,何况……何况尚前辈等人才在天门铩羽,重建湘园山庄以为久战之根本都来
不及,那里会这么快就去找这种强敌动手?就算郑世兄忍不住,尚前辈也不会这
么急躁吧?」

  「其实……还有可能的,」蓝洁芸眉头紧皱,似是怎么也舒展不开,「虽说
联军在天门吃了闷亏,但才下山就除了「淫杀千里命七天」这一大恶,士气已经
鼓了起来,正可趁胜追击;再加上……再加上这段日子以来,尚前辈他们和长孙
掌门的密斟也不只一次,华山派和汉中派向来不合,这次又传出汉中派和天门可
能联合的消息,你想……长孙掌门会不会趁机解决这个大问题?」

  「平予哥哥、蓝姐姐,你们到底在说谁啊?」项明玉微嘟着可爱的小嘴儿,
一幅想哭出来的气恼样子,好一段时间听赵平予与蓝洁芸的讨论,看他俩的样子
像是讨论的内容极其重要,偏生她给隔在外头,连话都插不上,活像个局外人。

  若对方是旁人也还罢了,偏偏交谈的却是以后要成为一家子的人,那隔膜的
感觉教她那儿受得了?「明玉一点都不知道……你们都不告诉我……」

  「对不住了,」

  轻轻伸手,将这娇柔可爱的小妹妹拉入怀中,好生慰抚一番,蓝洁芸这才想
到该对旁听的项家姐妹解释一下,项明雪虽然没有说话,但若因此冷落了她,事
后赵平予可未必安抚的了这冰山美人。

  「我们在说是的文仲宣的汉中派。平予当日进天门打探消息,从一些蛛丝马
迹之中,怀疑汉中派可能和天门联盟,牵线的就是阴京常阴堂主。洁芸在怀疑尚
前辈他们小胜之后,会不会快刀斩乱麻,干脆将这可能是天门最大的盟友给一口
气拔掉,以绝后患。」

  「什么!」这话说出口,震惊的却非挨在蓝洁芸怀中的项明玉,而是坐在旁
边冷艳的项明雪,她连声音都吊高了,整个人半立了起来。

  「明雪妹子放心。」看赵平予目瞪口呆,对项明雪奇特的反应大出意料之外
的神态,蓝洁芸微微一笑,伸手安抚似地拍了拍项明雪,让她坐回了原位。

  「天山派远在关外,尚前辈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特别准备,短时内无
论如何也不会突然前往强袭;何况你们都是平予的人了,平予再怎么说也不会坐
看两方争执,他这回出关,就是为了要赶在尚前辈他们动手前,劝说柳掌门与天
门划清界线,避免天山派涉入两边的纠纷,远避红尘自得其乐。平予,是不是这
样?」

  「呃?对……是啊!」听蓝洁芸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来,赵平予暗抹了把冷
汗,连忙颔首称是。

  说实在话,他只想到联军实力虽强,但他亲眼见过文仲宣,虽没看他动鞭,
但光只是站在那儿而已,那气势之强,当真是绝代高手的风范;那日他出言提醒
尚光弘,一来是灵光突现,若不快些说出口生怕忘了,二来也是因为两方大概才
刚开始商谈,仍有斡旋的空间,希望尚光弘及早派人与文仲宣磋商,避免联盟成
立,却没想到尚光弘等人竟然会选择动手硬干这条路来走。

  这回自己之所以拥美出关,心里头的确是打着以下聘为名,劝告柳凝霜严守
中立的算盘,只是他原打着事缓则圆的想法,以为该可以慢慢交涉处理,全没有
想到这回事竟可能要弄到这般十万火急的地步,更没想到才一提及联军和汉中派
可能的冲突,项明雪登时就想到联军对天山派动手的可能性,若不是蓝洁芸及时
出口安抚住,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情急之下的项明雪呢!

  感激地望了一眼蓝洁芸,赵平予站了起来,「不行,我得立刻去阻止。文仲
宣会不会和天门结盟还是未定之数,若尚前辈他们有所误会,竟和文仲宣冲突起
来,事态可就不好处理了。」

  「还是先坐下来休息吧!」蓝洁芸扯住了他的衣袖,硬是把已经转过身,正
打算向外走的赵平予给拉了回来,「你可别忘了,长安城乃是京师重地,不比外
头城镇,可以容人胡来,这儿既有宵禁,就绝不会容人深夜外出,想要出城更是
难上加难,就算你我身具武功也是一样。」

  「是……是吗?」

  「何况……尚前辈也不会任由郑庄主他们乱搞。长孙掌门虽与汉中派向来不
睦,加上事涉天门,郑庄主更倾向于采取极端手段,但尚前辈在武林行走久矣,
孰重孰轻他该当分得很清楚,若没有实信,他是绝对不会选择和文仲宣这等高手
硬拚的。

  「相信他们现在只是在布线,观察文掌门和天门之间的互动,其间或许还有
交涉的空间;就算交涉不成真要动手,也是在弄清了汉中派和天门确有联络之后
的事。你赶路也累了,如果真有话讲,等天明后再回去找尚前辈也不迟呀!」

leaflife 2008-11-16 13:26

梦回天阙 第四十一章 英雄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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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用数字表示一下各人的战斗力:
  幻影邪尊104,轻功100
  文仲宣103──暴走状态下125
  紫恋:那文仲宣进暴走状态,邪尊你不就铁输了?
  阴京常:不会,因为我能逃多远就逃多远,绝对不跟他打。
  杨干96,轻功101
  尚光弘92羽翼剑+5
  梁虹琦92七两薄斧+5
  骆飞鹰92百斤震山戟+5
  柳凝霜90
  其余风云录高手都在93~96之间
  以上仅纯粹战力数值,实战情形下心情和环境都有影响。

PS:雪青仪102,只是她不想去风云会
  淫杀千里命七天84,大略等于各大门派掌门级,轻功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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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内的秋天还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可关外的深秋却大不一样了,虽说雪还没
下来,但光只是走在路上,那寒风阵阵刺骨的感觉,在在都在提醒人此处与关内
的不同,顶上虽还有着太阳,但在冷风飕飕的威力之下,阳光的热度是那么的微
不足道,令人完全无法发觉它的存在。

  一边赶着马车前进,车夫位子上的赵平予脸可一直没有缓下来,在他身周简
直就像发散着寒气一样,和车厢中的气氛一般凝窒。车厢内外都压抑着满满的沉
重,穷极无聊的项明玉原本还想撩赵平予说话的,但见赵平予绷着一张脸,似是
随时可能爆发开来,已到了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手上赶着车马,脸上沉滞地像是怒火将要发作,赵平予的心中其实却是不住
地发苦,不住地回想着当日在汉中谷间看到的景象……

  把项家姐妹留在长安照顾着雪青仪,当赵平予和蓝洁芸急赶快赶找到联军驻
扎之处时,却只见人去楼空,只留下些野营的痕迹,显见联军撤得极赶,甚至没
来得及将痕迹消去,似是正得到了什么消息,急于前往目的地。

  气急败坏的赵平予登时什么也不顾了,连蓝洁芸都阻止不了他飞马奔往汉中
的动作,一到当地赵平予便找上了华山派潜在汉中的弟子,得到的消息果然是那
他绝不希望听到,偏偏就发生在眼前的的状况,尚光弘等人果然决定向文仲宣和
汉中派动手了!

  本来联军当中长孙宗和郑平亚虽较为急性,一听到文仲宣可能与天门结盟的
消息,立时就打算挥军直上,将这潜在的危险根源给拔除,对淫杀千里命七天初
胜之后,联军士气高涨,这急进论的魅力更是难挡。

  但尚光弘等人行事老练,代表少林派的空灵大师更是菩萨心肠,极不愿见血
腥战场景况,照理说该不会这么快就动手的,再怎么说文仲宣都是尚光弘、空灵
大师等人自愧不如的绝代高手,虽说联军与汉中派相差悬殊,对此人的武功他们
都不能不有所忌惮。

  但就在赵平予离开联军的这几天,状况丕变。首先是文仲宣的长兄文伯全意
外身亡,死的不明不白,他可是文仲宣最大的支持者,其不幸身亡使汉中派内登
时人心大乱。

  原本就对掌门之位落入叔叔文仲宣手中,而非身为长兄的自己父亲一事颇有
不满的文伯全之子文奕光,怀疑此乃文仲宣排除异己的阴谋,偏又心知以自己的
武功,再练一世也非文仲宣对手,只好暗中与尚光弘等人通好,将当日阴京常来
访时,与文仲宣秘地会商数次,会商内容全无外泄的情形通知尚光弘。

  得讯之后的尚光弘心知那必是阴京常与文仲宣谈判结盟的秘会,登时心急如
焚,显然天门与汉中派已有协定,若非他们恰好急攻天门,逼得天门非得暂息数
年,好养精蓄锐,怕这一联合已足掀起武林风云激诡。

  眼见和平斡旋再无机会,和文仲宣的这一仗非打不可,尚光弘只得以文奕光
为内应,精挑细选联军中的精锐,以快马奇袭汉中派,赵平予赶得虽急,却终究
是晚了一步。

  等到赵平予和蓝洁芸差点将马活生生鞭死,好不容易赶到汉中派的时候,落
入眼中的已是一片激战之后的凄零景象:只见汉中派从门口到厅中一路横尸,处
处皆是血迹斑斑,从尸首身上的衣着来看,两边的损折人数差距甚微。

  而厅堂之中,被郑平亚留下来处理后事的元松,正精神奕奕地指挥着带来的
湘园山庄新招的庄丁,将联军伤亡者善加处置,光看联军中死者的尸首都被摆放
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伤者也都正接受着大夫的处治,便可见这元松果然办事
干练。

  「原来是洁芸小姐啊!」我方的损伤者已大致收容完毕,正转移注意力在收
拾着汉中派残留资产的元松,一抬头却见赵平予和蓝洁芸挥汗而入,蓝洁芸可是
将要成为郑平亚妻子的蓝洁茵的同胞姐妹,他可真不敢得罪了。「不知洁芸小姐
竟会亲履此地,有什么事是元松可以帮忙的?」

  「尚前辈他们……上那儿去了?」

  「啊!这一仗我方大胜,为永绝后患,庄主他们追击汉中派余孽,从这条路
走了……」

  元松的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花,已不见蓝洁芸和赵平予的人影。

     ***    ***    ***    ***

  循着尸首所指的路,赵平予和蓝洁芸沿途急追,一路上尸首遍地,汉中门下
的死者愈来愈少,倒是联军中人的死伤愈来愈多,不时可以听到伤者的呻吟声。

  若非事态紧急,赵平予虽知自己就算赶到现场,以他和蓝洁芸的武功,也未
必能敌文仲宣的绝世鞭法,但无论如何自己总还是站在尚光弘一方的人,就算力
量微弱也非得赶上帮忙不可。

  而元松那边已近处理完成,该当很快就会赶上来救人,否则,以赵平予的心
地,还真想留下来先照顾这些伤患,能救得一个是一个。

  不过看一路上尸首的分布,显见汉中派虽然战败,门人死伤殆尽,连已和尚
光弘等人通好的文奕光都战死道中,显见这批『余孽』的实力绝对不可小觑,剩
下的多半就是文仲宣和几位亲传弟子,否则换了其余武功较弱之人,那能在节节
败退的时候,还能在强如尚光弘、梁虹琦、骆飞鹰、长孙宗和空灵大师等高手率
领追兵穷追不舍之中,将追击而来的各派高手伤的如此狼狈?

  转过了路角,眼前登时开阔,赵平予当真吃了一惊,眼前的景像是如此令人
难以相信。只见悬崖之前,文仲宣的一身绿衣几乎已变成了血衣,一柄长剑由背
后穿入,直透前胸,鲜血仍不住涌出,显然伤势极重,已近不起,只是他雄威仍
在,手中的长鞭虽软垂地下,看来却像条装着假死的长蛇一般,随时可能起身反
扑。

  而追击而来的众家高手呢?此刻有好大一票人正或坐或立地群聚在文仲宣身
前十来丈处,却是一声不发,虽已将文仲宣迫入了死地,却无一人敢上前挑战。

  原本赵平予还在怀疑,文仲宣虽然是重伤之下,仍然威风不减,迫的追击而
来的高手无人敢出面挑战,但尚光弘等人乃联军领袖,无论武功威望都非旁人可
比,那会一样一语不发地任事态这般发展?

  但才一挤进侧旁的人群,看清了众人前方的景象,赵平予的惊异差点要脱口
而出,连蓝洁芸都忍不住捂住了小嘴,才不致于叫出声来。在众人的最前方,尚
光弘等人或坐或卧,个个带伤,几乎没一个能再起身的,显然才在负伤的文仲宣
手下吃了亏,怪不得余人不敢应战。

  一来文仲宣本身武功极高,连尚光弘等人都吃亏不小,二来文仲宣所立之处
虽是死地,退后一步便要坠崖,连向左或向右都没什么移动的余地,但也因为如
此,联军一方人数虽众,能上前与他争战之人一次也不过一两人而已,动手之间
还得要顾到脚下,否则一不留意,只怕连死在文仲宣鞭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坠
崖身亡。

  就因为占了地势之利,逼得联军不能发挥人多的优势,只能一个一个来领教
他的长鞭,否则文仲宣武功虽是极高,终究是人非神,再兼身负重伤,以寡敌众
之下,怎可能撑到此时?

  众人虽然说心神全集中到了文仲宣身上,但赵平予眼见形势分明,文仲宣武
功虽胜在场众人一筹,终是重伤在身,若非凭着一口气,以他身上的伤势,随时
都可能倒地身亡,这情形下倒也轮不到自己动手,因此他反倒从那对峙中松弛出
来,比起余人还多了打量四周的空闲。

  也不知是赵平予过于敏感而看错了,还是联军一方当真如此下作,他竟若明
若暗地看到文仲宣附近的崖边,像是有只人手攀在那儿,难不成众人明打不胜,
竟有人趁机从崖下偷渡过去,打算从文仲宣身后突袭吗?

  这种暗算的手段毫不光明磊落,与文仲宣拚伤力战的豪气相较之下更形阴险
了,的确令人不喜,若非赵平予怎么也算站在尚光弘这边,加上那做法较崖上面
对文仲宣的众人险上数倍,一个不小心恐就有失足落崖之虞,少年气盛之下他还
真想出言揭破此事哩!

  「哼!」冷冷地哼了一声,文仲宣终于打破了沉默,只是他才一开口,一丝
鲜血便从嘴角溢了出来,显然伤势沉重,恐怕是活不成了,「今日总算让本座看
到了武林正道的风范。尚光弘,本座也不怪你,若非与无知小辈联手暗算,凭你
和你几位把弟的武功,根本还伤不了本座!」

  也不知是因伤的颇重,无力开口,还是文仲宣这话当真说到了自己的痛处,
令向以一身武功为傲的他根本无言反驳,尚光弘连话也不吭一句,转过了头,连
看都不再看文仲宣一眼了。

  既连尚光弘都开不了口,余人更是无言以对,连向来以门第自负的华山派高
手们,在文仲宣面前都一幅气魄全给压榨干了的模样,连吭都不敢吭上半声,崖
边的文仲宣顾盼自雄,目光到处竟无人敢与之相对,联军一方虽是人多势众,文
仲宣又已身负重伤、离死不远,但眼下众人却被文仲宣的眼光看的喘不过气来,
别说动手或出言了,竟连逃都没有人敢动。

  见攻来时耀武扬威,二话不说就对汉中派门人痛下重手,文仲宣正要出手反
击时,却遭文奕光在背后狠刺了一剑,伤重的他被逼的只能节节而退,甚至顾不
了本门弟子,只能一直退到这死地来,现在的他们却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出,甚至
不敢上来收他的性命,文仲宣不屑地向旁吐了一口,鲜血当中夹杂着几许唾沫,
「本座宁可自尽,也不死小人之手。好孩子,爹爹对不起你。」

  「覆巢之下无完卵,爹死的英雄,孩儿也不愿偷生,宁可死的重如泰山,」

  就在文仲宣身后,一个少年负手而立,也不知是身负重伤,还是前就有旧创
,不只面色青白,没几分血气,连声音都显得有点儿有气无力,但却仍不掩话语
中的豪气,「就让孩儿与爹爹一同上路吧!」

  「好,好!哈哈!我文仲宣有子如此,虽死又有何憾?」文仲宣仰天大笑,
身上创口中鲜血涌出的速度,几乎就等于他高笑时的豪气般汹涌,「尚光弘,本
座不会说什么要做鬼报仇的废话,今日之事算是本座认栽了,但你永远给本座记
住,凭你的武功,练一辈子都及不上本座的!」

  高笑声中,两人一同向后一倒,落入了深谷之中,只留下山间的冷风不住狂
吹着……

     ***    ***    ***    ***

  离开了汉中之后,每次一想到当日文仲宣临死前的豪语,赵平予就不由得心
中发寒,就好像那染血的人正立在眼前,用那不屑的眼光扫着自己一般,他不知
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多嘴,将天门有可能和汉中派结
盟的消息说给了尚光弘知道,汉中派会不会因此免除了灭门的惨剧?

  虽说汉中派的旧地由华山门人进驻,留下的资产也让郑平亚复兴湘园山庄的
财力更增加了些,又解决了天门一大助翼,这一仗算得上大获全胜,但赵平予心
中总有些不安。

  「嗯……那个……平予哥哥……」

  「怎么了?」沉思中的赵平予感觉到袖子上面一阵扯动,转头去看时原来是
项明玉,一脸瑟缩表情的她欲言又止,只敢伸手轻扯他的袖口,就好像对沉思中
的他很是害怕一般。虽说心中有事,但这小姑娘本性天真烂漫,赵平予对她既宠
且爱,感觉上不像妻子,倒像个顽皮的小妹妹,心中便再多问题,也不好对她摆
脸色,忙不迭地改了笑容,「有什么事情吗,玉妹妹?」

  「那个……在前面那边左转,就是上天山的捷径,可以直通本派瑶光大殿。

  如果……如果前面那里不转弯的话,就要多绕上一圈才行……」

  「啊?对不住对不住,我一直在想事情,倒忘了认路,谢谢你提醒了。」

     ***    ***    ***    ***

  走进了房内,赵平予暗吐了口气,眼睛却忍不住瞄到了刚到手的内功秘籍,
封皮上头《梅花三弄》的大字,笔划之间雄浑有力、刚硬迫人,无论长宽都比自
己惯写的字幅大了整整一倍!

  虽说以书法来评断一人的行事作风,乃是文人雅士的专长,赵平予对这方面
认识并不多,但无论他怎么看,这笔法都像是男子手笔,无论如何也不像天山派
这向由女子掌派门中的武功秘籍。

  不过对自己而言,这套内功心法倒也正趁他的需要。玄元门虽有自己的内功
心法,但那心法脱胎于道门,最重筑基,至于有了一定内功造诣之后,要再深进
的方面便缺乏指引了,偏偏赵平予身具「九阳脉」,练武进境比他人要快得多,
再加上连番遇合,武功招式上头虽仍不足道,纯以内力而论,却早已超越了元真
子,隐隐已足和尚光弘等绝世高手分庭抗礼,只是运用上尚不熟悉。

  尚光弘虽与他相善,以他的造诣该可给赵平予不少指导,但内功一道修习最
是各派秘传,赵平予终非尚光弘弟子,怎么也开不了口向他请教,原先也以为只
有靠自己慢慢摸索的份儿了。

  没想到今天上了天山派,那「雪岭红梅」柳凝霜倒还蛮好说话,不只对项家
姐妹的婚事绝无阻挠,连与天门划清界限这么重大的事,在雪青仪的说项之下,
也得到柳凝霜的默许。

  此事虽是事关重大,但也不知是因为汉中派覆灭带给她的震慑起了作用,还
是因为原本天山派中就不是那么齐心与天门结盟,至少柳凝霜的妹子柳傲霜就是
反天门派的领袖,在她和雪青仪的轮流说项之下,柳凝霜虽不愿意就此和天门一
刀两断,至少已决定严守中立,不参与到两方的争斗当中。

  只是柳凝霜严守中立的默许,倒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她虽然答应不参与争
斗,但在门下弟子散去之后,她也秘地向赵平予开出了条件,还秘密得只容赵平
予与身为他妻子的三女知道而已。

  原来天山派的后山中有一秘室,内中暗藏了天山派创派元老留下来的不少精
妙武功,以及大量财货,只是此乃天山派极大隐秘,绝无外传,加上启门之法早
已失传,惟一留下的线索是两代前的掌门人之夫,也是凉州文名极高的雅士王翰
留下的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争
战几人回。」还有就是他手中这《梅花三弄》的秘籍了。

  偏偏柳凝霜才智过人,一幅已经有启门线索的样儿,那在赵平予听来,只觉
文词雅美,足可传世,完全听不出其它事情的诗句,在她耳中竟似已说明了启门
的希望;但依她所言,要开启那秘室,最重要的关键就在于这本秘籍。伸量过赵
平予的内力修为后,柳凝霜开出的条件,便是要赵平予练成这《梅花三弄》秘籍
中所载的内功心法,以助她一臂之力,打开那秘室。

  翻了翻这《梅花三弄》的秘籍,赵平予眉头微皱,虽是心中存疑,仍忍不住
依其中指示试练起来,只是愈练愈觉不对,倒不是其中路子太过深奥难练,恰恰
相反,这《梅花三弄》的内功路子非但相当简单,而且极易上手,只是若要顺利
导引内气,达到其中要求,势必要内功有一定造诣,若非赵平予连番巧遇,内功
之深已臻当世第一流高手之境,怕还真难修练这当中的功夫哩!

  只是这功夫并不艰涩,二来赵平予内力原深,这秘籍所载又非平常内功的练
功方式,而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他试一照行,竟是毫不费力的便做到
了。秘籍仅有薄薄一册,不过近二十多页,没一会儿他已从头至尾翻了一遍,轻
轻松松地依其中要诀而行,内力运转竟没半分阻滞,全不像秘籍前面所载那般容
易令人走火入魔,在他看来那些提点简直都变成了废话。

  将秘籍掩上,赵平予闭目思考,好不容易才想到了其中关键:原来这《梅花
三弄》心法,乃是运劲用力,控制体内内息的一项极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
于将体内原已积蓄的内力导引善用,以致随心所欲、收发自如之境。

  旁人要练原本是极难,但自己连番奇遇,内力颇深,只是未得高人指点,又
害怕体内气劲太强,经脉虽经域外良药强化,仍未必经受得住,是以平日小心翼
翼,临敌动手之际总是不自觉地拿捏分寸,不敢使出全力来,是以功力虽深厚,
动手之际却显得有些自缚手脚,现在一学到《梅花三弄》心法,体内潜力便如山
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

  柳凝霜之所以直到现在,才放心将这秘籍交他修习,一来是怕若所传非人,
恐会泄漏本门机密,二来也因为这门心法难成,稍一不慎便易走火入魔,其中原
由乃秘籍中运劲的法门复杂巧妙无比。

  而练功者却无雄浑深厚的内力与之相副,若是自不量力,妄练之下正如要一
个七八岁的小孩去挥舞数百斤重的「百斤定山戟」,所练的戟法越是精微奥妙,
越容易把捏不住、伤及自身,但若舞戟者是个有九牛二虎之力的大力士,又或有
其中秘籍的独传心法,使这戟法那便威力无穷、得其所哉了。

  以往练这个秘籍之人,只因内力有限,却还勉强修习,才变成心有余而力不
足。

  若换了其余内力深厚之人,想得到的大致就是以上这些了,但赵平予和「雪
莲香」蓝洁芸不久之前还在武夷山中闭关,所修不只是蓝家与玄元门的武艺,还
有那处山壁上所刻阴阳双修的心法,对这方面特别有认识。

  这《梅花三弄》秘籍中所载的心法,和阴阳双修中的法门竟有四五分相似,
只是更为精微奥妙,修练之后只怕不只是内力运使上更为得心应手,恐怕在床笫
之间更能生其效用,天山派虽说由男子创派,但后来掌门人多是女流,怎会传下
这样一本秘籍?

  突地,门上的轻叩声将赵平予从沉思中唤了回来,只见项明雪玉立门旁,神
情虽仍是一贯的冷艳,却没有初见那时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显然与赵平予有夫
妻之实后,她也改变了不少。

  「洁芸姐姐要明雪过来叫你,师父为你摆宴洗尘,别练功练过了头,时间都
忘了。」

  「啊,是吗?对不住……」见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赵平予虽知山上的夜
晚来得快,外头虽暗恐怕没眼见的那么晚,但总是已到了晚饭的时候,没想到自
己竟耗了这么多时间在想事情。

  「这秘籍……练来有什么难处吗?」

  见赵平予神态反常,似是在想着些什么,一幅练功遇上了瓶颈的样子,项明
雪不由得问出了口。

  这《梅花三弄》的秘籍一来需要强横内力相辅,二来又是向由掌门人亲自保
管的秘籍,她虽是柳凝霜爱徒,但对这秘籍内功夫的认识,并不比赵平予多上好
多,只听柳凝霜说过,这秘籍的修练偏阳刚一路,并不适合女子修练,照理说赵
平予内力已厚,练这秘籍该当是得心应手,只项明雪关心则乱,见赵平予神态异
样,心中总难释怀。

  「这个……」虽说项家姐妹与蓝洁芸同与他有夫妻之实,秘籍中关乎男女之
事,和她们商议该当没什么问题,但项家姐妹跟他的时日尚短,终究亲疏有别,
赵平予原本只想先和蓝洁芸商量之后,再为行止。

  可是项明玉娇柔痴缠,还颇得他欢心,这项明雪虽已是他妻子,平日却还是
一幅冷冰冰的模样,教赵平予不由得有些敬而远之,好难得听她这般关心自己的
情况,语气中虽还有些平日的冷气,关心之意却无法掩住,让赵平予实在不想隐
瞒于她,也好趁此打开她的心房。

  听赵平予说出这秘籍中的问题,项明雪玉面晕红,冰冷的外表仿佛随着羞人
的入耳之言逐步逐步地融解,那冰融雪化、仿若大地回春的美态,令赵平予看呆
了眼,目光再也移不开来了。

  「关于……关于此事,明雪也不知其中关键所在……」伸手支颐,项明雪边
走边想,那羞红了耳根子、娇甜俏美的样儿,比之以往的冰清玉洁、如霜似雪的
神色,格外有种令人心动的诱惑力量,「师父以前曾说过,这本秘籍中的功夫不
适合女子习练,看来……看来恐怕说的就是这事情了。师父也是女子,恐怕也弄
不清这状况,看来……看来只有靠我们自己一步一步地来试了……」

  「不如……今晚我们来试试如何?」难得看到项明雪娇羞的模样,赵平予真
是愈看愈爱,尤其想到这绝色美女已是自己的妻子,而且多半是因为和自己有了
肌肤之亲,才会一洗以往的冷艳如霜,显露出这般娇柔的模样,心中一股自豪感
更是难以言喻。

  也不知从那儿来的勇气,赵平予大着胆子,伸手搭住项明雪的香肩,一把就
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软玉温香抱个满怀,那女体的馨香登时满溢胸中,那肌
肤相亲的感觉如此温柔软热,令他登时浑身舒畅地想要飞上天去。

  虽说已和赵平予成了夫妻,在那山间小屋之中,甫破身子就被赵平予连来了
两回,第一次还可说是与妹子嬉玩之后,弄得浑身无力,偏又绮思满怀,才给赵
平予趁火打劫,占有了她的处子美胴,可第二回呢?

  那时她虽给赵平予架住了,彼此都是一丝不挂,赤裸相亲的触感着实催情,
但若不是自己在高潮余韵浸染之下,春心大动,竟任得赵平予上下其手,以项明
雪的性子,那容得和这根本没怎么相处过的男子再次颠鸾倒凤、尽享风流?更何
况那时还有妹妹在旁观赏哩!

  本来她对赵平予的印象就不算坏,加上那回赵平予好心好意要为她姐妹拔除
体内媚毒,自己却不知好歹,竟伤了他一剑,项明雪虽拉不下脸道歉,心下对赵
平予却不由得不有亏欠之意,是以两人既有了夫妻之实,在赵平予熟稔的床笫功
夫和体内的余毒两相夹攻之下,那飘飘欲仙的淫乐之喜,令项明雪索性放下了身
段,干脆乖乖地成为他的妻子,连抗拒的话儿都不多说半句了。

  只是项明雪向来冷模冷样,除了妹妹和师父之外,对其它人都冷冷淡淡地相
敬如宾,虽保持着起码的礼貌,却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这种作风可不是说改就
能改的。

  项明雪也知这样不行,偏偏生就的性子可没那么容易改掉,原来她还想趁着
体内余毒未解,在赵平予熟练已极的床笫手段之下,被他一次次弄到丢盔弃甲,
在那不堪入耳的热情冲激之中快乐的崩溃,好把自己的矜持融化在那肉欲的热情
当中,好把自己的冷淡一层层地磨却,没想到诸事纷至沓来,接连遇上的事情让
赵平予全没与她欢爱的兴致,她又不敢主动要求,搞到现在两人竟还没有进一步
的发展。

  没想到今儿个终身大事终于订下,心中松了口气的项明雪难得透露真情,一
路上对自己敬而远之,连碰都不敢稍碰一下的他,竟突然出了这般大的胆子,一
把就将自己搂入怀中,还在耳边轻语细诉,今夜就要和自己试试这《梅花三弄》
秘籍中的功夫!

  事出突然,原本赵平予搂住她的时候,项明雪还本能地挣了一挣,但他的怀
抱如此温暖,一搂之下又令她回想起当日和他云雨时的快乐,想到自己和他名份
已定,体内的余毒又未有排解之法,绝逃不开他那令自己快乐的手段,升起的绮
念令她体内犹似又升起了火,项明雪娇躯登时一软,差点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虽说大着胆子搂她入怀,轻语挑逗,本来赵平予心中还有些七上八下,深怕
怀中这冰冷如霜的项明雪冷冰冰地开口拒绝,那时自己可就不好收场了,他事先
可真没想到,一挨进他的怀中,项明雪竟似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酥软了,像
征性地挣了两下后,便偎紧了他,那天仙也似的娇颜之间冰霜尽去,代之而起的
是颊红眼媚、欲火高烧的表情,那模样如此诱人,只要是男人便再难忍耐住自己
的色欲。

  项明雪偏在此时一声轻吟,他情动时下体的反应已灼热地贴上了她,那呻吟
声宛如火上加油,让赵平予差点把持不住,连房间都不回,在这儿就拿她试招起
来。

  「别……别在这儿……好平予哥哥……求求你……」

  当日失身之时,就在大白天地被他用强破身,事后自己难耐羞愤动手之时,
又被他趁机抱住,大逞手足之快,项明雪自知男人情动起来,是绝不会管时地如
何不适,都要在女子身上泄欲方休,若自己不加拒绝,这样搞法实在太羞人了,
若给人看到,教她以后那有脸面见得了人?

  「今晚……今晚明雪自会……自会乖乖任你试招……现在……现在我们先去
用餐,好不好?师父在等我们哪!拜托……只要等到……等到晚上……随你怎么
办都行……」

     ***    ***    ***    ***

  和蓝洁芸与项家姐妹一同回到了早就安排好的别业,赵平予直到此时才发觉
到,他们的居处还真是不小,白天的时候他一颗心都放在《梅花三弄》的秘籍上
头,竟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点。

  虽只是间小小的别业,房舍的装饰也算不上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但即便在
山里夜间,只有星月之光映照之下,赵平予仍看得出来,这小庄院虽是不大,气
派却不小,不只形势上独立在天山派弟子的居所之外,独成一格,连那梁柱和壁
上的装饰,都看得出来是出于精心设计,与天山派其余的建物大不相同。

  照理说这等山庄该是贵如掌门人的居所,也不知是柳凝霜修养深厚,早不为
身外物动心,还是因为太爱惜这两个弟子,竟连自己的居室都拿来当成项家姐妹
的陪嫁了。

  至于雪青仪呢?一来她身份特殊,不好曝光,更不好让消息外泄,给峨嵋派
知道她未死的消息;二来爱郎新逝,她意若槁木死灰,对这方面也没什么要求,
心情沮丧的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清静清静,柳凝霜体贴旧友,特地在山后为她另
拨了间远离前山的小屋居住,想被打扰都难。

  见赵平予立在外头,对着这小山庄的山景发怔,一幅乡下人初次进城,被那
形形色色的好东西给吸走了魂儿,再回不了神似的,蓝洁芸微微一笑,香肩轻轻
地撞了撞他肩头,「别看了,时候不早啦!要看等明儿再看。你在里头用功的时
候,玉妹已带着洁芸游赏过山景,回头等予弟你功夫练好了,得闲时我们再来赏
玩。你呀!可别光顾着看好东西就忘了事,雪妹正在等你哪!」

  「这……这……」本来若非在心中遐思,今晚要如何将新学的功夫用上,将
冰霜凝就似的项明雪搞得服服贴贴,便眼前美景再动人,赵平予还真难得这般失
态,只他没有想到,自己明明连句话儿都还没说,蓝洁芸怎么就这么清楚地看清
了自己心里头的想法?

  他回头一看,那从入宴开始就一幅被他的轻薄惹火,连望都不望他一眼,比
往日更加清冷自若的项明雪,此时也不知被项明玉在耳边讲着什么话,脸蛋儿竟
一阵晕红,在月下尤显娇媚。「洁芸姐姐……你……你怎么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轻轻捏着赵平予的耳朵,将他拉近了自己身侧,蓝洁芸
的声音中透着股似气似笑的情态,「你们进来时雪妹妹耳上的红都没退,加上她
至终席都不敢看你一眼,偶尔偷瞄一下眼里头都透着波光,你自己也是一幅贪花
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样子,连柳掌门那般的美女都不敢看上一眼,偏只顾着在雪
妹妹身上流连,洁芸身在局外,自是一眼就看出来予弟你心里头的鬼主意。说句
实在话,你是不是在路上就忍不住对雪妹无礼?否则她怎么会害羞成那样?」

  见赵平予被自己几句调侃之下,竟像变成初次面对女子的乡下老学究一般,
脸红耳赤地连头都抬不起来,一句话儿都说不出口了,蓝洁芸大觉有趣,原本对
他一安定下来就先找新人欢爱的醋意,早已烟消云散。她轻轻地在赵平予耳上挑
逗地咬了一小口,弄得赵平予全身发热,想叫又叫不出口来。

  「今晚我和玉妹都想好好休息,且放你一把,让你专心去好好弄雪妹妹,明
儿一早雪妹如果还能早早起床,看洁芸怎么整你?我可不容你草草完事,弄得她
半天吊喔!」

  虽说在武夷山时逗的她够狠,弄得蓝洁芸在两人单独相依时热情如火,但那
时的她仍是被动地由他摆布,赵平予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给蓝洁芸这几句大胆话儿弄得一怔,赵平予还没反应过来,一侧的项明玉轻
轻一推,娇吟声中似已被调笑的半软了的项明雪,已倒入了赵平予怀中。

  软玉温香抱了满怀的他,只见蓝洁芸牵着项明玉便向内进走去,还回头向他
扮了个鬼脸。

  抱着娇躯酥软的项明雪直入内房─本来赵平予蛮想这么做,只是项明雪较他
还要高上少许,虽说软绵绵地像只无力的小猫般挨紧了他,但想要抱她却也没那
么容易,他只能半扶半搀地,将已被调笑的娇羞满面,一洗以往冷艳外貌,娇柔
地再没半分力气的项明雪挽入房内。

  不过这样可没让项明雪好过半点儿,赵平予虽说大着胆子调弄于她,一幅只
待带她上床大逞所欲的色样,实则对她的冰冷还心有余悸,若只是抱她入房,谅
他也没那个胆子敢伸手挑逗这含情脉脉的美女。

  但这般半扶半抱、半搀半搂的相拥入房,状况可就大不相同,一来这样的姿
势之下,两人肌肤相亲的程度,未必比抱她入房少上多少,二来前次在山间小屋
被赵平予破身之后,难耐羞意的项明雪半嗔半羞地向他动手,结果却被赵平予逼
入墙角,最后竟被他「押」回床上。

  在项明雪的半推半拒下再承雨露,那次才是她头一回彻彻底底地臣服在男人
的手段下,从清醒时刻到被他挑起娇躯深处的渴求,被他搞到芳心荡漾,直至云
散雨收,荡漾的春心方才平复,此刻他和自己的姿势,和当日被他押上床去时也
不差多少,想到自己又要再尝到那滋味,那教她不情欲狂烧呢?

  更何况,项明雪体内的余毒之盛,已是深入骨髓,平日她靠着咬牙苦忍,硬
是把那肉欲的渴求硬压下来,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项明雪夜夜受淫欲所苦,旁人
只见到她比以往愈发冰清玉洁,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令人不敢起念冒犯。

  可那硬压下的淫欲,在和赵平予共享那绝世快乐之后,就像是干柴上头洒上
了火星般,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那反扑强烈地令项明雪完全无法抗拒,表面
上虽仍是冰清玉洁,一如没被男人沾过身子般,实则日日夜夜都在渴想着男女之
事。

  偏偏这一路上事态纷忙,赵平予实是无心行床笫之事,不受体内残余淫毒所
扰的蓝洁芸还忍得受,状况比她轻微得多的项明玉,也发挥了一向的娇俏天真,
整天黏着赵平予不放,光靠挨挨碰碰勉强压制些体内的需求。

  可项明雪向来对人冷惯了的,要她拉下脸去黏着赵平予她也干不出来,要她
死忍偏体内的欲求却又忍不住,此刻光只是被赵平予半搂半扶着,项明雪竟觉裙
内已是春潮涛涛,漫到了腿上来,偏是想夹都夹不住,那感觉令她更是羞的浑身
无力,只能紧挨着他。

  好不容易走到了床沿,和赵平予一同翻倒床上,偎在赵平予怀中的项明雪只
觉动作之间玉腿微松,那海涛般的春潮竟已情不自禁地汹涌而出,偏潮水愈涨愈
令她情欲高烧,情浓不能自已。

  「怎么了?」

  本来虽大着胆子调弄这冰山美人,赵平予心下还有些不安,深怕脸皮极薄的
她不知何时冷性发作,会发小姐脾气,但看她现在羞的媚眼如丝,肌肤上头透着
一层蜜桃般的晕红,甜蜜嫩滑的似可掐出水来,一副热情如火、只待男人开采摆
布的饥渴样儿,心中的忐忑不由更放下了些,一边探首去攫住项明雪的唇,伸舌
去探索她的芳香甘美,一边手已忍不住环住了项明雪的娇躯,慢慢探向她那前凸
后翘、健美骄人的美好身材。

  「这么热……不是着凉了吧?咦?」

  感觉到他的手直捣黄龙,竟大胆直探玉腿之间,害羞已极的项明雪本还想夹
住他的手,不让赵平予四处抚玩的,偏生他的吻如此美妙,令项明雪的香舌情不
自禁地被他勾引,随着他灵舌的动作,在口中不住翻舞,随着那热吻愈发深入,
体内的热情也愈发高燃,在身体里头不住灼烫着她的矜持,令她的理智一件件地
被褪去,一双修长的玉腿愈发酸软无力,光幽谷中的汨汨春潮,已快要将她玉腿
防备给冲了开来,此刻的她那还顾得了夹他的手?

  随着赵平予魔手深入,竟一下便给那只手探知了她心中真正的渴望,那已经
隔着裙子透了出来、既湿润又火热的需要,光只是听赵平予「咦」的一声,她已
知道赵平予发觉了她那不欲人知的热情,羞的她愈发无力了。

  感觉到身下这向来冰雕雪凝般的冷艳侠女,此刻娇躯内满蕴着热烈的情欲,
只渴望着男人遍洒甘霖,赵平予心中不由有些不舍,小半因为自己这一路上光顾
着自己的事情,才冷落了这几位初尝雨露,变得愈来愈渴望甘霖滋润的美女,大
半则是因为项明雪之所以变得如此敏感,完全受不住男人的挑弄,甚至光只是半
扶半抱,都能令她体内欲火灼烧,乃是因为自己当日的疏忽,若非自己拔毒不完
全,她那会这般易感?光想到她这些日子以来的难过,他就不由得心疼了。

  心知此刻对她多说什么都无用,最重要的是给予她最希冀的肉欲上的满足,
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闺怨满足之后,她才会听得进自己的慰抚,赵平予一边对她
愈加热吻,把那从蓝洁芸身上学来的技巧毫无保留地用在她身上,逗的项明雪唇
中嘤咛声响,香唾缠绵之声不住绽在耳边;他的手一边在她的身上动作着,犹如
乐师般拨弄着她的心弦。

  待得两人裸裎以对之时,项明雪的理智早已完完全全融化在赵平予的挑弄当
中,此刻的她似变成了烧得正旺的火炉,泛红的香肌紧贴住他的身体,像是要将
体内的欲火全从毛孔里喷发出来般,床上登时充满了女体的馨香。

  「抱……抱歉……」纤手温柔地在赵平予身上抚着,动作和力道虽是稚拙,
但赵平予知道,对向来和男子保持距离的她来说,光这样主动伸手抚着男子的肉
体,都算得上是一大激情的表现了,何况光给她那像一点一点的火般的纤秀玉指
这样挠挠摸摸,感觉也蛮舒服的,赵平予自没什么话多说。

  只是项明雪纤手轻抚之下,不一会儿已滑到了他的左臂上头,正触着一道长
长的伤疤,她也知那是当日她误会出手,在赵平予身上留下的痕迹,「这……这
儿还……还会不会痛?」

  「不痛了……那时候上的『玉蟾续筋散』很有效,所以一点都不痛了……何
况这是雪妹你留下的痕迹,看到它就会想到你了,那里还会痛呢?」

  「坏……你坏……」听赵平予这般调弄,原本已被体内贲张的情火烧的面红
耳赤的项明雪更加难以自己,只是云雨情浓之际,这些平日听来露骨轻薄,光入
耳都觉得弄脏了耳朵的话儿,此刻听在心中却是无比受用,光听都觉得芳心里甜
甜蜜蜜的。

  情迷意乱之处,也不知那儿来的冲动,项明雪竟伸舌去轻舐那伤痕,一边舐
着一边轻语娇吟,似是想把当日一剑令赵平予折臂的痛楚全都舐去一般,「对不
住……都是……都是明雪不好……才误伤了你……哎……明雪真不知怎么赔你才
是……」

  「你不是……已经把自己赔给我了吗?」

  「嗯……讨厌……唔……哎……你……坏死了……」

  感觉到赵平予微一翻身,将主动权夺了回来,项明雪还来不及出声抗议,更
别说挣扎了,那灵巧无比的舌头已啜住了乳上玉蕾,同时耳边响起了赵平予带着
喘息的声音,「现在……我要好好来接收雪妹的『赔偿』了……雪妹你……你准
备好了吗?」

  「唔……嗯……好……哎……好平予……好平予哥哥……明雪当……当然准
备好了……唔……嗯……你……哎……你的舌头……好……好坏喔……」

  被赵平予压在身下,敏感的冰肌雪肤全在他身体的摩挲之下,那温柔的呵护
从每一寸肌肤上头烧了进来,弄得项明雪既舒服又酥软,连声音都软绵绵的、既
酥腻又甜蜜,「明雪一直都……一直都准备好的……准备好让……哎……让平予
你来接收……唔……等了好久了……」

  「雪妹已经等不及了吗?」见这冰霜般的美人软成了这幅模样,以往的冰清
玉洁、冷漠矜持全都不翼而飞。

  此刻的她雪白的肌肤上头尽是欲火难挨的艳丽晕红,水汪汪的眼中透出了满
怀的热情,正被他的手指爱抚的幽谷口处尤其灾情惨重,温热的汁液在赵平予手
指熟练的带领之下,正一波接着一波地被他汲取,感觉到他的手正在自己那最隐
秘的处所刺探着,已酥软无力的项明雪虽是羞的面红耳赤,偏心底的那股渴求,
令她根本无法出言或出力去反抗,只能任他呵护。

  「嗯……」含羞应和着赵平予的话,项明雪只觉脑中一阵阵发烧,那渴望的
烈火似从脏腑之间狂烧起来,不只是敏感的肌肤被灼的又热又疼还带些畅快,现
在那火之旺,连脑子里都被烧化了。

  就和蓝洁芸那时候说的一样,当夫妇赤裸裸地偎在床上时,彼此之间再无半
分隔阂,所有的矜持和保守都会变的无足轻重,愈是矜持和害羞,只会愈令自己
放不开来去享受那绝顶的欢乐。

  一想到两人初试云雨时,那种积郁尽抒的欢乐,第一次虽说是自己情火难耐
下,被赵平予用强破身,可第二回时,若非项明雪交手中竟被赵平予胯下肉棒硬
挺高昂之姿所慑,身不由主地放松了手,以两人的武功差距,虽说项明雪处子身
初破,行动之间难免有些不便。

  但赵平予要将她拿到床上去大逞所欲,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项明雪芳心
不由得一荡,伸手搂紧了身上的赵平予,将娇躯向他紧紧贴上,一双玉腿更是又
害羞又期盼地轻轻分开,让赵平予的手更好动作。

  「拜……拜托你……明雪真的……真的忍不住了……」

  也不知是交合之后,那被开发的女体热情的冲击,还是当日没能全解,尚缠
绵体内的余毒影响,甚或是此刻被他紧紧压住,挣也挣不开,偏偏心中又悬着当
日与蓝洁芸和妹子销魂之后她的循循善诱。

  现在的项明雪再不愿保持以往冷艳的外表了,她倾出全力,紧紧搂抱着他,
一边娇声在他耳边轻语着,声音虽轻,但其中的热力,足可令生铁也为之熔化,
「好……好平予哥哥……明雪爱你……又等了这么久……你就……就别熬着明雪
了……好吗?让……让明雪来试试你新学的功夫……明雪保证会……会努力让你
满足的……请你……请你动手吧……」

  就算没项明雪的软语娇吟,原本赵平予也打算拿她来试这床笫之间的功夫。

  「雪莲香」蓝洁芸是他第一次真心相爱的女子,就算现在有项家姐妹这般美
女分宠,在赵平予的心中,蓝洁芸仍是放在第一位,对她可是敬爱有加。

  至于项明玉嘛!这小姑娘天真活泼,着实娇痴得惹人怜爱,就算相处不久,
关系还不深,赵平予也着实惜她,对项明玉与其说是夫妻,还不如说当她是个可
爱的小妹妹比较真切。

  新学的《梅花三弄》功夫虽说与他在武夷山中所修颇为接近,赵平予内力又
厚,修练事半功倍,但终究是新学乍练,分寸上难免有顾不到处,要放心施为可
不容易。

  这倒也不是说赵平予对项明雪比较坏心,打算拿她来试试新功夫,只一来项
明雪性子较冷,和赵平予相处之下总不似蓝洁芸或项明玉那般亲近,顾忌要少一
些。

  二来当日拔毒之时,首先赵平予前夜就助了黄彩兰一回,又遭项明雪一剑断
臂,还要先帮项明玉拔毒,七折八扣之下,待到为项明雪拔毒之时,总有些力不
从心,效果上就差多了,再说项明雪察觉中毒时并未静下来用功逼毒,反是全力
戒备为妹子护法,还因误会全力攻了赵平予一招,用力之下媚毒胶着体内,情况
可比项明玉要严重些,因此她体内余毒之烈缠绵难袪,所受影响也较项明玉要强
烈得多。

  也就因此,这段日子下来,项明玉还撑得住,可项明雪体内余毒的肆虐处,
就不是那般简单可以压抑得了的。

  平日人见她冷艳尤胜以往,比下山前还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殊不知夜里的项
明雪体内的苦处,却是周身犹如虫行蚁走,情欲愈发愈旺,人前她还深藏不露,
给赵平予这样赤条条地全面压迫之下,体内贲张的情欲登时强烈地爆发开来。

  赵平予新练的《梅花三弄》功夫怕的倒不是练得不好,而是赵平予深怕自己
功力太深,一用在床笫上会收敛不住,恐令蓝洁芸或项明玉吃不消,但以项明雪
体内的余毒之烈,这种收敛不住、耽溺其中的搞法,才是投其所好哩!

leaflife 2008-11-16 13:27

梦回天阙 第四十二章 新试绝学

  虽说体内情热已达没顶之境,但赵平予所修的这《梅花三弄》的功夫,却令
他的肉棒更加大了一围,才刚触及项明雪流泉汨汨的谷口,已灼的她娇吟时作,
她虽知赵平予功力深厚,在收了她和妹妹的处女元阴之后,阴阳融合之下,功力
更有进益,床笫之间怕较当日更行,却没想到会强硬刚直到这等地步,令她不由
得又喜又羞又怕地呻吟起来。

  「唔……好……好平予哥哥……怎么……怎么比以前更……更大了……而且
……而且好热……唔……光……光贴上来就……就让明雪受不住了……」

  身下的项明雪虽在软语求饶,呻吟之中透出几许娇慵不胜,娇弱的仿佛只要
他再一用力就会弄坏了似的,但赵平予可不是初尝此道的雏儿,深知翻云覆雨、
酣畅淋漓之中,无论言语和动作都难以自控,愈是干的畅快愈是如此,往往嘴上
娇呼喊疼,似是痛楚难挨,再也禁不得一点儿力道,心下却是美滋滋的体会品味
着,真心在渴求着更为狂猛的雨暴风狂。

  光看项明雪嘴上拚命喊「不行、受不住」等等,娇躯却在他身下不住蠕动,
将每一寸热情的肌肤向他紧偎紧依,一双玉腿更是情不自禁地轻夹住他的腿,让
幽谷口处不住地揩磨着他的肉棒,谷间汁水连绵涌出,再没一点阻滞,显然项明
雪就算当真惊于赵平予的肉棒之粗壮,也绝不愿意他收手将她放过。

  「唔……如果雪妹你受不住,那我们先慢……慢慢来好不?」

  一边在项明雪的耳边轻语,一边轻抬起身体,赵平予表面上是稍稍松了手,
其实一手轻贴在项明雪腰际,依秘籍中的指示探触着她不知名的敏感穴位,肉棒
更是一跳一跳地在迷人的幽谷妙境前来回挪移,似有若无、或轻或重地点着那泉
水汨汨之处,比之方才的动作,这样的轻触效果更是强烈,撩得项明雪周身有如
虫行蚁走般酥痒难当,她原本已是热情如火,亟待男人遍洒甘霖,又如何受得住
这般巧妙的挑逗?

  「不……不要……」伸手抱在赵平予臂上,项明雪只觉口干舌躁,幽谷口处
火热的轻点慢啄,和腰际那敏感的轻触,都将她身子里头的火烘得更高更旺,烧
的她娇躯几欲熔化,明知那惟一能灭去她体内火焰的宝贝肉棒已兵临城下、蓄势
待发,教她那忍得住让赵平予「慢慢的来」呢?

  「求求你,平予……别撩明雪了……」感觉到幽谷当中的空虚,比以往夜夜
辗转难眠时的难过,现在更实在了,若非赵平予的手温柔地按着她的腰,不让项
明雪的纤腰动作,怕她真要受不住欲火的引诱,主动将那幽谷送上,把那火热的
肉棒吞光,让那云雨间的没顶欢乐将她整个淹没。

  「好平予哥哥,你知道的……明雪身子里的……的媚毒已入骨髓,再……再
弄不出来了……明雪已经难受了一年……夜夜都在等你……你怎么舍得……怎么
舍得再晾着明雪不管?求求你……狠狠地上了明雪吧!」

  「对不住……」一方面是项明雪平日都一幅冷冰冰的模样,在人前和赵平予
相处之时,仍是冷淡一如以往,即便是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也是一样,她此刻的
软语求恳,与平日的冷淡相衬之下,尤其令人难以抗拒,另一方面也因为赵平予
着手之下,已感觉到项明雪体内那和她化合为一,再也无法分离的淫媚毒素,此
刻已完全迸发出来,将这冰山美人化成了一团欲火,她的渴望是如此迫切,再也
无法忍耐,赵平予更无收手之理。

  温柔地在项明雪唇间一吻,身体已压了上去,「好雪妹妹,我就来了……有
不舒服就说出来,平予自会……自会好生调节,绝不让雪妹你痛的……」

  「啊……」一声微带着痛楚和快乐的呻吟,从项明雪的樱唇间迸发开来。或
许是因为经验极少,又或许是因为前次占有她时,赵平予的肉棒还没这么巨大,
当赵平予的肉棒缓缓进入幽谷的当儿,项明雪竟被那满撑的感觉和间中微微的痛
楚所激,忍不住叫了出来,感觉上就好像……就好像回到了处女第一次被男人侵
入时一样,虽说没有当时那般痛,但那熟悉又带些陌生的感觉,仍然令项明雪颇
有些吃不消。

  幸好赵平予动作不大,那肉棒只是温柔地缓缓滑入,一边缓缓地将她的幽谷
撑开,以那火热舐过她的敏感嫩肌,那灼热将她所受的痛楚慢慢挥发,渐渐地转
变成酥麻。

  痛楚一过,那正被男人占有的自觉,登时化成了满腔绮念,何况项明雪已被
媚毒改变体质,对性爱方面的渴求特别殷切,虽说幽谷没经过寻芳客探访几次,
对此犹然生疏,但本能的反应已盖过了羞意和稚拙。

  她轻蠕着纤腰,让幽谷向他挺上,好迎合那肉棒逐分逐寸的侵入,一分一分
地去感觉那火热的温柔舐弄,每一寸嫩肌被他抚过的当儿,她就像被殛过一般,
娇躯不由得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或紧张,而是为了要让身体在颤动之间,更适
切地去感觉肉棒的存在。

  一边轻柔地吻着项明雪的樱唇,掩住了她的呻吟,只容得性感诱人的鼻音在
不经意间似有若无地哼唱,一边伸手扶着项明雪的纤腰,好协助没甚经验的她,
能更适切、更恰好地承受他肉棒的进侵。

  赵平予眼见平日端庄矜持的她,竟变得如此娇媚温柔、热情如火,对他的缓
缓深入欲拒还迎,简直已完完全全沉醉在情欲的波涛当中,他只觉得一股浓得化
不开的怜爱之意充满胸臆,动作间愈发轻柔了,连肉棒的探索都变得缓慢少许,
只怕一个不慎会弄伤了娇柔如水的她。

  给赵平予这般缓步探索,项明雪可就惨了,虽说因着体内残留媚毒的影响,
她对性爱方面的需求特别强烈,但终究和男人上床没过多久,又是才破身就被晾
到今日,她的经验实在太少,在节奏的掌控上又怎么及得上夜夜和蓝洁芸行云布
雨,已称得上经验丰富的赵平予呢?

  没一会儿,她已被挑逗的热情难耐,若非那肉棒正轻巧地揩在她敏感的肌壁
上头,强烈的火热比之初破身时的触感更加甜美,令她不由沉醉,她还真差点忍
不住要主动扭摇起来,好让那满足更加狂野呢!

  虽然将项明雪泛着少女甜香的樱唇覆的严严实实,一寸芬芳的香气都不漏,
令她连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在鼻间娇喘轻哼,拂在他面上的呼息都泛着少女
情怀的甜蜜,但赵平予与她经验上可说是天差地远,项明雪体内的冲动,又岂能
瞒得过他?

  待得赵平予的肉棒深深地送入项明雪谷内,深深地点着她那还未陷落的敏感
部位时,被他吻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项明雪只能娇躯猛震,像是所有的力气都
在那一触之间,化成滚滚春潮流了出去,整个人都似抽空了一般。

  「舒服吗,雪妹?」

  松开了项明雪的樱唇,任细若游丝,勉力在两人唇舌间搭起一座小桥的香唾
映着光,赵平予满足地看着娇喘嘘嘘、媚眼如丝,整个人都似脱了力的项明雪,
胸中一股强烈的快意升起。

  见项明雪如此情态,他岂不知方才的深入已探着了项明雪深藏的幽谷花心,
才令她一触之下花开蕊绽、阴精如涌。就算以赵平予的粗长,以蓝洁芸和他交合
次数之多,她也极少承受到这般强烈的冲击,顶多是一次两次,没想到项明雪和
他的经验还不太多,竟是这般快就探得了她最敏感的所在,显然自己在这方面大
有进步,那得赵平予不为之得意万分呢?

  娇媚地飘了他一眼,项明雪舒服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软绵绵地轻喘,
好一会儿才颤声回应着他,「嗯……明雪……明雪舒服透了……哎……好……好
平予哥哥……你……你怎么这般厉害……才进来……才进来就弄得明雪这般……

  这般舒畅……好像、好像力气全泄干了似的……唔……真美……美死我了…
…」

  「好雪妹……才刚进去你就受不了了?」

  看项明雪被弄得这般酥软,似是骨头都化了般,赵平予不由得泛起了满足的
笑意,一边伸手轻托起项明雪洁美高挺的玉乳,温柔地搓抚起来,一边半故意地
在她体内挺了挺,触的项明雪连声娇吟,不只说不出话,连声音中都透着露骨的
媚意。

  「怎……怎么会呢?」感觉到幽谷中他的挺动虽不甚使力,触着的却是她说
都说不出口的极敏感处,光只是轻顶而已,滋味已如此美妙难言,项明雪可真不
敢想象,若赵平予情动起来,勇猛强悍地在她幽谷当中狂抽猛送,让那火热的冲
击一次次地刺激着那美妙的所在,那无法言喻的美妙快感,会不会一下子就让自
己美的升天了呢?她竭尽全力,伸手攀住了赵平予的手臂,娇甜的呻吟着,语声
中带着无比的媚意。

  「都是……都是被你害的……明雪体内欲火难消,已经……已经变成了无法
自抑的荡妇……就算吃不消……明雪也要这样爱你……爱的愈烈愈好……好平予
……

  尽量猛烈的爱……爱雪妹吧……明雪要你……要你狠狠发威……把明雪治到
死去活来,再……再起不来才……才好呢……」

  俯身在项明雪那随着娇吟声响与激烈呼吸不住颤抖旋舞,在粉嫩酡红的乳肌
上娇媚万端地绽放着的玉蕾处微微用力地啜咬了一口。

  赵平予的力道虽用的比平时要重,但光听耳边项明雪甜的似要泛出火光的娇
喘,以及那忍不住挺胸而上,好让他咬的更重、咬的更爽的本能肢体动作,赵平
予便知项明雪体内的亢奋已到了极处,连这般平时必让女儿家喊疼道苦的咬啮,
此刻都令她只觉欲火如焚,呻吟声中再没有一点痛楚,便知这些日子以来,项明
雪的体质必已被那余毒彻底转化,虽说不上淫荡,但对性欲的渴求和承受力,却
远非平常女子能及,必能受得住他的强猛。

  「那……我就来好好的疼爱雪妹了……看我怎么用大棒子来治你这外表冰清
玉洁、实则淫荡风骚的美人儿……」

  在她乳上的咬啮愈发重了,扶住她纤腰的手也微微用力,肉棒更在项明雪窄
紧的嫩处不住顶动,三管齐下的挑弄令原已欲火如焚的项明雪更加难以自抑,幽
谷虽正被赵平予的肉棒涨得严严实实,连点汁水都溢不出来,但体内却仍有股强
烈的空虚渴望着他的充实,她甚至已管不到赵平予在说些什么诱人的话儿,只知
在赵平予身下奋力蠕动,好迎合他的动作。

  「不过,如果真受不住的话,要说出来喔!」见项明雪已激情如此,整个人
都似化成了火,亟待他布施甘霖,那动情的表现令赵平予满意无比,尤其对照她
平日的冰冷如霜,更令男人为之得意洋洋。

  只是赵平予终是初试绝招,加上与项明雪又不似蓝洁芸那般契合,倒还真怕
一个不小心会弄伤了她哩!「日子还长着,不用一开始就弄坏了……平予总归有
时候来宠你的……」

  「嗯……」媚的似可把人的魂儿都给勾走,项明雪一声轻吟,诱人地飘了赵
平予一眼,波光潋滟的眸光中像是透着千言万语,似是怪他太过小心,又似想勾
引他快些下手,樱唇轻启之间,回应的声音是那么柔媚,像是才出口就要化成水
一般。

  「快些……不会弄坏的……明雪一定……一定受得住……何况……何况你若
不弄明雪弄到要……要坏掉……那能……那能把明雪搞到……搞到什么都流出来
……」

  甜言蜜语当中,项明雪只觉赵平予慢慢动作起来。一开始还是慢慢地加温、
慢慢地升速,一边试探着项明雪所能承受的极限,一边缓慢地钻探着项明雪的敏
感处所。

  虽说体内欲念正盛,本是希望赵平予大逞所欲,将她玩个彻底,但项明雪终
归是第一回试着如此狂放,心中难免有点儿畏缩,加上才刚被他进入,那火热粗
壮已点上了她的花心,令她立时花放蕊吐、阴精喷泄,那高潮的快乐差点令她崩
溃,赵平予放慢了动作的缓慢钻研虽嫌文弱,却正适合项明雪现在的情况。

  一面放松自己,好让赵平予更好下手,同时也细细品味着他所带来的刺激,
项明雪只觉浑身都沉浸在情欲当中,前头高潮的余韵还未过,那一波波的快乐又
袭上身来,此刻的她浑身还被那余韵弄得敏感至极,又被赵平予巧妙的手段勾起
了本能的需要。

  她就好像已被烧酥了全身,却被他在周身慢慢地烘烧着,一点一点地加温,
好让她在沉醉之中超越原先的感觉极限,然后才在他放开矜持的冲击之下身心俱
醉,达到更美妙的高峰,那快乐令她不自主地将玉腿环上他的腰,娇躯本能地向
他索求,原本闭着的樱唇,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松了开来,泛出了句句娇吟。

  「好……唔……好平予哥哥……你……哎……你太……太棒……太厉害了!

  喔……你的嘴……你的手……还有……还有你的大棒子……唔……都……都
弄的明雪好……好舒服!……啊……再……再用力一点……嗯……没……没关系
……

  哎……明雪受……受得住的……唔……哎……好……好棒……啊……你……
你实在是太……太棒了……明雪好……好爱你……」

  虽知赵平予修练了《梅花三弄》的功夫之后,床上的功夫只怕是较以往更加
厉害百倍,自己这扑火的飞蛾也不知能否撑得住吃得消,但一来一路上完全找不
到机会和赵平予交心,深怕他只以为自己和外表一般的冷漠,项明雪这回可是豁
了出去,吃了秤铊铁了心,非在床上被他干的服服贴贴,向他彻底臣服不可。二
来和赵平予的云雨经验实在美妙,何况他又练了新功夫,这《梅花三弄》虽不至
能够使他连战三回,可是……总也差不了多少吧!遐思之下更使她无法回头了。

  只项明雪却没有想到,在武夷山中习得阴阳双修之术,前后又有蓝洁芸等女
子与他合藉双修,赵平予内功本就深厚,床上功夫也自不弱,如今又学得《梅花
三弄》这种专门用以调节内力的技法,比以往山洪暴发般的强攻猛打还要能够持
久,他的床上功夫原已足令体内淫欲难挨的项明雪芳心荡漾、情难自己,现在在
这《梅花三弄》的奇功之下,他的粗壮更似增了一截,连持久的功夫都深进了,
她虽被淫毒改变体质,对性爱的渴求远过平常,却怎撑得住他如狼似虎的要求?

  被赵平予深入浅出、时重时轻地弄了几回,项明雪已迷醉的人事不知,她只
觉得自己被他不住推送着,一次次向着那情欲的巅峰迈进,一次次在那满足至顶
的快乐中瘫软,那般强烈的爱恋是她从来未曾经历过的,畅快的令项明雪也不知
晕了几次,偏每次都在那令她快乐无比的冲击中醒转。

  在他的巧取豪夺之下,她的阴精再也无法自守,快乐的泄了开来,可那明明
已是泄精泄到酸软无力,再没有办法动上一下的娇躯,却又忍不住投身在热烈的
爱欲当中,再也无法自拔。

  见身下的项明雪一改以往冰冷如霜的貌相,在他淫威之下完完全全地臣服,
被他勾起了无比强烈的淫潮欲火,而那强烈的需求又次次被他所满足,到后来她
几乎已再没保留地投入欢爱之中,樱唇间的呻吟娇蜜甜美,令人魂为之销。

  再加上不知是余毒未清,还是本性如此,项明雪明明已在他的肉棒下阴元尽
泄,爽得再也没有力气,但只要他微微一动,项明雪就好像又被诱发了无比的欲
火般,再次配合起他的抽送,那痴缠的媚态真令赵平予爱不释手,怎么也不想放
过她。

  加上这《梅花三弄》的功夫当真厉害至极,本来赵平予功力虽深,床笫功夫
更是不凡,持久力也是一流,但男人的高潮本就来得比女人激烈而快速,那射精
的快感是绝难抑制的。

  可这功夫他虽才初上手,持久力却已大有改进,平常待项明雪泄阴时,自己
也将近射精的极限时刻,竟能不断延伸,弄到赵平予自己原都不敢相信,但见她
缠绵地如此娇痴,也就不管此事了,反正先满足了她再说,却没想到自己竟会如
此持久,若是以往要让项明雪泄的这样畅美,爽到如此无力,怕他自己也已经射
了出来,现在的自己却是游刃有余,竟似还能再战个两三回一般。

  不过要得意还是太早了,眼见项明雪又攀过了一回高峰,幽谷当中又一阵柔
情蜜雨不住洒下,正为之满足的赵平予不由得意,本以为自己或可还再撑一下,
弄到她再泄一回时,突觉腰间一阵酥酸,一股比以往还要强烈百倍的泄意涌了上
来,令他全身上下都不由得为之抽搐,那快乐之强烈,就好像同时在每一寸肌肉
上头爆发开来一样,比之以往所习惯的,更要强烈百倍。

  被那强烈已极的快乐冲的眼冒金星,整个人几乎都被快感所占据,一时间脑
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去想,在本能的策动下,赵平予忙将腰深深一拱,把肉
棒深深地送入她的谷内,紧紧地啜住项明雪的花心,随即一股强烈的震动从肉棒
处传来,全身的力气都像在这一发强烈的射出中涌了出去。

  赵平予是射得够舒服了,可项明雪的享受也丝毫不比他少,那将要射精的肉
棒将她最为敏感的花心处轻柔地吻住,在一阵几乎要把棒上的热力全烧透她嫩肌
的膨胀和颤抖当中,火热的精液犹如刚出炉的一股洪流,热辣辣地洒在她幽谷深
处。

  那种快乐令项明雪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娇弱美妙的呻吟,他射的这般长久而强
烈,就好像把两三次交合时射出的精液一口气喷射出来,直接挨着的又是她最敏
锐最脆弱的部位,那热辣的刺激,令她登时觉得整个人都融化在那股洪流当中,
幽谷从深处到最开头,都好像有他汨汨的精液在流动、在滋润,美的令她顿时为
之痴然……

  「唔……」

  「雪妹舒服吗?」一边温柔地亲吻着项明雪汗湿的嫩颊,慢慢地滑上她红润
欲滴的樱唇,赵平予一边温柔地问着。

  多半是因为自己功夫未成就用了出来,又兼得意忘形,是以大违秘籍中所言
的禁忌,以致于精关一个守不住,阳精大泄,弄到自己现在累得像是连干了两三
回似的,手足之间一点儿力气都用不出来。

  虽说项明雪肌肤的触感柔软绵细,压着酥软无力的她也是一种享受,但赵平
予却不是不知道,让娇弱的她承受自己的体重,是多么过份的一回事,只自己现
在动弹不得,也只好压着享受,最多是多加后戏手段好抚慰她,「抱歉……平予
真的没力……起不来了……」

  「没……没关系……」虽说被赵平予压的喘不过气来,但天晓得项明雪现在
娇躯酥软如棉,也是一根纤指都动不了,推也推不开他,何况狂欢爱欲之后,被
他紧紧压着的感觉如此温柔美妙,虽说有些吃不消,却也是一种格外的享受。

  尤其这样被压着,让她感觉到自己已完全被他驯服,真的再也反抗不了了,
感觉上竟有一种奇妙的刺激,「好平予哥哥……你……你干的明雪好……好棒!

  明雪很……很舒服……这样……这样压着也好……明雪是你的……你的女人
……

  自然要给你欺负……欺负一下……」

  「嗯……」见项明雪竟如此乖巧,软绵绵地任他挤压,满脸都是情欲抒泄后
的满足娇慵,完完全全一幅彻底臣服、任由宰割的俏样儿,赵平予心知自己终于
将她的身心完全占有了,不由得满足感大增,「唔……我都忘了……那时手上挨
了一记,我可是来接收明雪的「赔偿」的呢……」

  「嗯……好平予哥哥……你……你够了吗……如果……如果你嫌明雪赔偿的
不够……明雪还……还受得住……你再来也……也无妨……明雪保证……保证尽
力让你满意……」

  「别撑了,小心伤了身子……」在项明雪唇间一阵似轻似重的吻,逗的她一
阵甜喘,赵平予这才放开了她,深情地在她耳边亲吻连绵。

  「平予已经尽了全力……射的够舒服了……何况雪妹人道未久,经验也还不
够,不必要这么急……若是觉得你赔得不够,尔后日子还长着呢……平予自会在
雪妹身上『满意』的……好雪妹慢慢来,等平予真正练成了秘籍里的功夫,弄到
能在床上收发自如的时候……就算雪妹你已经爽得不想要,恐怕平予也会忍不住
硬要……到时候才有得雪妹你吃苦的呢!」

  「这种苦头明雪吃……有多少就吃多少……」被赵平予温柔的吻弄的浑身发
热,才舒泄过的肉体竟似又烧起了点火来,若非刚才真已被他干的死去活来,泄
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怕她还真有点想要哩!

  「明雪被……被那余毒弄惨了……整个人都好像……都好像很敏感似的……

  尤其和平予有了……有了肌肤之亲后,更是……更是忍不住……你这么勇…
…这么猛……才正适合明雪的……的需要呢……」

  一来得到了新的秘籍,这《梅花三弄》的功夫虽说偏于床笫之事,但对赵平
予而言正合需要,每多修习一回,就好像自己的功力能重新运练一遍般,运使起
来愈来愈得心应手,和招式的配合也愈发娴熟。

  二来山居无事,又新收了项家姐妹为妻,与蓝洁芸各有各的美态、各有各的
诱人之处,手上有这功夫要练,又兼年轻力壮,赵平予周旋于三女之间,虽难免
有些耽溺声色、夜夜笙歌,但他熟习阴阳双修之术,行房时虽有些少于克制,对
自身功力的增进,却是有益无损。

  加上「雪岭红梅」柳凝霜爱徒心切,连带着也将赵平予视为自家之人,每天
早上甚至还能抽出时间来与他切磋武功。实则赵平予除内力之深厚不弱于柳凝霜
外,无论招式眼光甚或临敌经验,与这名列「风云录」的高手相差均不可以道里
计,表面上是切磋,实际上根本和柳凝霜教他武功差不多。

  尤其赵平予内力深厚,是柳凝霜是否能开启密室之钥,加上爱屋及乌,她对
赵平予的点拨更是毫无保留,不过年余下来,赵平予不只是本来的玄元门与蓝家
武功更加娴熟,连天山派雪梅剑法都学了个大概,武功大有进步,就连与柳凝霜
对练时,都能保持近百招不落下风,就连内力进程也与上山之日不可同日而语,
交手试招之时,连蓝洁芸都已非他对手,更别说是项家姐妹了。

  不过直到见面,赵平予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尚光弘会说,风云录十大高
手之中,只有柳凝霜武功尚逊众人一筹,是靠着那令人不由升起怜香惜玉之念的
美貌,才能立于榜内。

  一来他也与尚光弘拆过招,心知柳凝霜虽也是高手,但确实弱他几分,二来
这柳凝霜的美丽,实是令人望而心动,眉目如画、神清骨秀、肌若雪凝、态拟神
仙不说,光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弱质纤纤,令人不由得生出一股加以怜惜冲动的气
质,便足令任何心狠手辣之人都难以升起辣手摧花之念。

  那日初见柳凝霜那飘然尘上的绝色之际,赵平予竟不由自主地目瞪口呆,若
非身旁不知是谁伸手轻扭了他一把,怕赵平予真要呆在当场,无法靠自己回过神
来了。

  那时候呆然的不只是他,身边的蓝洁芸虽也是美女,却也为柳凝霜的绝色所
慑,一时间也闪了神,而另一边的项家姐妹则一幅早惯了的神色,一个自顾自地
向师父施礼,一个则顽皮地打量着赵蓝二人的呆样,其余的天山中人竟也无人出
言斥责赵平予的无礼,显然柳凝霜之美足令任何人为之失态,他们早惯了此事。

  本来赵平予还以为,柳凝霜虽是艳若桃李、绝色无俦,但看惯了之后,总也
不会这样失态了吧?虽说他不认同俗语所言「美女看三天就腻了」,但总不会像
初见时那般目瞪口呆。

  但或许是柳凝霜美的太过动人,每次她来和赵平予「切磋」武功的时候,赵
平予总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动手时他虽还掌得住,不会使不出实力来,但要说
出手攻敌,却是不由得心有顾虑,每每令柳凝霜摇头叹息,偏她连蹙眉轻叹的模
样都有股令人心颤神摇的美,教赵平予怎么也看不厌。

  也不只是他为那艳色所慑,就连蓝洁芸自己是女儿身,见了柳凝霜都有些举
止不安,活像是闺中少女见了情郎一般,远没有以往的行止自若。

  冷艳如霜的项明雪还好,那顽皮的项明玉见了此点,老爱就此取笑于她,偏
生蓝洁芸一来爱宠这小妹妹,二来柳凝霜的美貌的确令她举止失常,每次被项明
玉提起此事,都不由得娇羞满面,到后来连赵平予都忍不住要开口调侃于她。

  光只是见面就已如此,赵平予真难想象,当真与柳凝霜动手时的情态,平日
拆招时她占着上风,意态自若之时也还罢了,若换了与她武功相若,甚或是风云
录十大高手这些犹胜她之人动手,光想到只是着着进逼,迫得柳凝霜落在下风,
露出有守无攻、娇喘嘘嘘的软弱情态,便不由得心生怜惜,真不晓得有谁还能下
得了重手胜她?那我见犹怜的娇姿,足令任何人都因而收手。

  像今儿个就是这样,也不知是赵平予武功进展超过她的预计,还是柳凝霜状
况不佳,拆到百余招后,赵平予不只维持着有攻有守,挥洒之间自由自在,不只
愈打愈顺,甚至还有点儿占到上风,只是差距甚小,就连旁观者清的蓝洁芸,也
只见到赵平予出手顺遂,小胜以往而已。

  与柳凝霜拆招拆了这百多日来,就只今天这一回打的最顺,招式愈递心中愈
喜,赵平予一面见招拆招,一面绞尽脑汁,一心只想着该如何运用招式,才能出
乎柳凝霜意料之外,慢慢争得主导权。其实他还不认为自己真能击败这名列风云
录的高手,只是少年心性难免好胜,赵平予虽是沉稳的性子,极少为了好胜好强
而大用心机,但好不容易寻到胜机,自也不可能这般轻易放过。

  见赵平予招式愈出愈快,不只内力运用得当,招招威力均不可小觑,连招式
间的组合都别出心裁,间中配上几招玄元门武功和蓝家的锁元擒拿手法,巧妙地
颇出柳凝霜意料之外,一时之间她竟似没能反应过来,被赵平予几下奇招突出,
逼得连退了几步,虽算不上节节败退,但却也只能改采守势,稳住门户。

  一时间只见赵平予剑光大盛,连进数招,柳凝霜虽能左右逢源地接下赵平予
的剑招,却是有守无攻,短时间内竟是只有接招防守的份儿,没有出手攻敌的机
会了。

  若当真全力动手,以柳凝霜临敌经验之丰,招式变化之奇,轻功身法之巧,
赵平予纵是天资卓越,又有天赐「九阳脉」相助,练武进境极快,但说到要赢过
她,恐怕还得十余年的苦修才成。

  可现在柳凝霜的剑势被赵平予逼住,一时间有守无攻,只能步步为营,先接
住赵平予的攻势再说,让赵平予尽情出手下,情势可就大有不同,全心放在进攻
上的赵平予再无后顾之忧,剑招愈是挥洒,内力愈是源源不绝,招式的威力愈来
愈强,在内力方面柳凝霜并未赢他多少,加上攻守异势,只有挨打的份儿,给赵
平予挥洒自如之下,一时间只能稳步自守,竟被逼得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占到了上风,赵平予得意之下剑招愈使愈快、内力愈用愈宏,剑招
挥洒之下劲气四射,连原本待在旁边的项家姐妹和蓝洁芸竟都有点儿吃不住那狂
风刮扫,退开了几步。

  眼见柳凝霜已渐渐被迫得施展不开,赵平予心念方动,手中长剑已化做数十
道白光,飞箭一般闪电刺出,直射柳凝霜周身十来处穴道,嗤嗤剑气竟似化成了
狂扬的大风雪,将柳凝霜的娇躯裹在当中。

  这招「雪刃千锋」乃是雪梅剑法中的杀着,长剑挥洒之处连刺对方周身数十
处,如狂风吹雪般将对手罩在剑网之中,逃也逃不开退也退不掉,只能步步挡格
直到败北认输,以攻招而言威力为雪梅剑法诸招之最。

  但此招一来耗力极大,若非内力深厚之辈,绝难使出精髓,二来重攻轻守、
霸气迫人,与雪梅剑法中雪飘梅绽、轻灵飘逸,适合女子使用的意境大不相同,
是以柳凝霜与项家姐妹对这招都不擅长,临敌动手时极少用上;赵平予虽不是豪
气迫人的性子,但他内力深厚,这招又是雪梅剑法中少有适合男子使用的招式,
是以他对这招特别熟练,也是理所当然。

  「雪刃千锋」挥洒之下,场中剑气迫人,连强如柳凝霜遇上了这般威劲迫人
的招式,一时间都无力反击,只能招招硬接赵平予的攻势,她内功与赵平予伯仲
之间,但臂力却终不如男子,虽不至于被「雪刃千锋」的攻势破开防御,但他的
剑势威猛,力道一波波地从剑上传来,连番挡格之下柳凝霜虽未受震伤,却不能
不手臂酸麻,一个不小心长剑竟给荡开了少许,露出了破绽。

  眼看着长剑就要破入柳凝霜剑式那稍纵即逝的破绽当中,虽不至于因此而逼
的柳凝霜毫无反击之力,但这一剑下去,自己却也算占了上风,若无他事干扰,
至少十来招内柳凝霜难平败势。

  没想到赵平予剑式将递未递时,眼光竟不由得被柳凝霜的眼波给吸了过去,
只见她柳眉轻蹙、雪肤泛红,呼吸虽还平顺,但纤细的小瑶鼻尖却透出了几滴香
汗,显然招式递擅之间,并不能说对她全不构成威胁,正该进招的赵平予竟不由
得心中一震,明知高手相争最重守心,绝不应在交手中动摇心志,但那怜惜之心
却不由自主地从心中升了起来,手上的剑招竟不由得为之一软。

  虽说那一手软只是瞬息间事,但柳凝霜身居风云录中,岂是易与?一抓到机
会立时反攻数招,迫开了赵平予的剑势,虽说赵平予及时回神,没让柳凝霜趁机
大展攻势,迫得他落居败局,但柳凝霜却似松了口气般,纤手舞动中剑招连绵,
有攻有守,一反方才被逼得无力反攻的意相,一时间攻守易势,赵平予虽算不上
迭遇险招,招式对拆间却也微显手忙脚乱,不似方才的从容。

  「算了,今儿就到此为止吧!」轻轻地吁了口气,柳凝霜手中长剑入鞘,伸
手抹了抹汗,举手投足间一股惹人心动的娇弱意态油然而生。

  赵平予不由得怔在当处,眼光随着柳凝霜拭汗的纤手飘动,真想伸手为她拭
拭汗珠。所谓的绝色美女或许就是这样吧!就算举止如常,丝毫没有轻薄意态,
仍能惹得男人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一颗心忍不住随着她的动作而跳跃着。

  「师父好过份哦!」轻跑了几步,投到了柳凝霜的怀中,一边伸手帮师父拭
汗,一边呶着可爱的小嘴儿,项明玉一脸不忿的撒娇神色,只差没像个小孩子般
在柳凝霜怀中轻捶撒闹,「难得平予哥哥占了上风,师父就说要停手了,这样下
去平予哥哥要到那一天才能追得上师父啊?」

  「你呀!女大不中留,就是这样。」又好气又好笑,又带着些温柔慈爱的面
貌,柳凝霜轻轻地拍了拍项明玉的肩头,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刚刚为师差点给
你平予哥哥打得剑都落了地,你非但没给师父助威,现在到了此时还在埋怨师父
不让你平予哥哥得胜,为师可真不好做啊!」

  「是……是平予无礼了,还请……还请前辈见谅。前辈没伤到吧?」

  「凝霜没事,你放心好了。」

  轻轻推开了怀中娇缠着的项明玉,柳凝霜神色一整,面向走过来的赵平予,
「倒是平予你要小心些,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招式内力你都大有进步,临敌经验
虽是不丰,但以你天资之佳,倒也弥补得过来,慢慢累积也可成就。只是你的心
志还要好生锻炼,若是一见到女孩子就下不了重手,将来你到武林中行走恐怕会
步步惊险,知道吗?」

  「是……」

  「师父就别怪他了,」见赵平予被柳凝霜训的无话可说,一幅被教师严训到
抬不起头来的小童模样,而在柳凝霜怀中的项明玉却一幅等着看好戏的样儿,项
明雪虽知赵平予不会因为被教训就下不了台,却忍不住要出言帮他:

  「那个时候他……他和明雪因误会动手,平予下手间可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直到把明雪逮得紧紧的为止,弄得明雪逃都逃不开来。如果对手不是像师父这样
无人可及的大美人,平予可不会下不了重手的─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对师父当真下
重手呢?」

  俗语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是这平日难得说话,冷得像山顶积雪的项
明雪的称赞之言?柳凝霜虽知道她是为了给赵平予一个下台阶,却也不由得笑了
笑,松开了整起的神色。

  「我也不是怪平予心志不坚,只是武林中千奇百怪之事所在多有,美女也俯
拾即是,若你不能修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境界,
行走江湖只怕要吃亏,这可不是小事……」

  见赵平予唯唯诺诺,一幅衷心领训的乖巧样儿,柳凝霜倒不想多扳起脸了,
她伸手拂了拂赵平予面上的汗水,一股香风笼罩之下,舒适感扑面袭来,只酥的
赵平予登时软了三分,原在柳凝霜怀中的项明玉,在柳凝霜一拍肩头下,会意反
扑入他怀中的时候,差点没把赵平予给扑倒。

  「先别说这个了,」伸手将立在较远处的蓝洁芸招过来,柳凝霜伸手入怀,
将一封大红帖子取了出来,「平予,还有洁芸,这封帖子是给你两人的。湘蘅一
带湘园山庄重建,新任郑庄主三个月后要大开筵席,一方面庆祝山庄复立,二方
面也完成终身大事,特邀你俩前往观礼。」

  听到柳凝霜的话,赵平予和蓝洁芸的眉头不约而同地皱了起来,对望一眼,
两人均知对方也想到了同一回事情。

  本来依郑平亚事先的计划,在一举歼灭天门之后,他与尚光弘等人的威望如
日中天,打铁趁热,正好就此宣布湘园山庄重建,再趁这个机会宣布郑平亚与蓝
家两位姑娘的终身大事,非但能顺势将吉州蓝家收为郑平亚的羽翼,也使得他自
身的声望水涨船高,以胜利之后其与尚光弘等人的威望,加上武林正道联军的襄
助,湘园山庄不只能成为一方之霸,若要趁机召开武林大会,登上武林盟主的宝
座,怕也是指顾间事。

  只没想到原本计算周详的计划,竟杀出了个程咬金,给幻影邪尊破去了郑平
亚原已十拿九稳的计策,天门虽说连损两堂人马,声势衰退不少,但联军一方功
败垂成,死伤虽不甚众,但心理上的打击却不可谓之不大。

  虽说出川之际顺道击毙黄榜排名第一的「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恶名在外,无
人知其行踪的邪徒,算是振奋了不少士气,但郑平亚等人年少气盛,不知见好就
收,贪功之下知进不知退,竟连休整的时间都没有,就趁战胜的余威,直接挑上
了天门盟友的汉中派!

  虽说因汉中派内哄,文奕光与尚光弘等人里应外合,先暗算了文仲宣一剑,
又趁乱使得文仲宣只能携子逃亡,被逼上了绝路,但文仲宣武功之高,尚在尚光
弘等人之上,虽被暗算了一剑,伤重殆毙,但浴血奋战之下,竟能以一人之力将
尚光弘等十余高手打的落花流水,直到力尽之时才自行坠崖身亡。

  那时的景象赵平予可是亲眼看到的,文仲宣虽是长剑贯体,但尚光弘等高手
在他面前,仍只有被打到趴下的地步,浴血而战的他当真称得上是威风八面,若
非有那一剑重伤了他,只怕合尚光弘、梁虹琦、骆飞鹰及正道联军之力,仍没法
将文仲宣的命给留下来。

  真正说起来,联军一方的死伤并不重,主要的打击是在心理方面,两次的状
况若不是功败垂成,就是眼看着敌人耀武扬威,将己方的高手打得惨败,偏是拿
他没法,连最后要死,都是敌人自行投崖的。连番打击之下,正道一方的士气低
落不少,郑平亚原本的计划自然只能付诸东流。

  其实赵平予也猜想得到,郑平亚,或者该说是尚光弘急于复立湘园山庄的原
因:正道联军与天门此次可说是两败俱伤,现下两边虽是沉潜藏锋,却是磨刀霍
霍,犹如两只负伤的恶虎般彼此虎视耽耽,只待那一方稍稍露出了衰败之相,另
一方立时就要下手伤人,不到将对方完全歼灭绝不停止。

  在这情况下,就算是虚张声势,湘园山庄的重建也非得加快脚步进行不可,
若此事再多拖个几年,给天门先行养复了气力,东山再起,第一个目标必是郑平
亚等人,其下便是各个名门正派,偏生各派间的联合可一而不可再,到时候恐怕
武林正道各派都要遭殃。

  只是赵平予事先倒是没想到,郑平亚的帖子竟会这么快就送出来,原本以他
和蓝洁芸的推想,汉中派一战后尚光弘等人负伤在身,郑平亚声威又难以服众,
便想复立湘园山庄,恐怕也要一年半才有可能。

  但以帖上的时间来算,天门事毕未满八月,湘园山庄复立与郑平亚的终身之
事,竟就要举行了!想必尚光弘等人在郑平亚背后出了不少力气,这几位前辈终
究有了年纪,前面又给文仲宣重创,竟还不悉心静养,真不知该说他们是老当益
壮,还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了。

  不过这也难怪,赵平予不由得心下释然,眼见湘园山庄复起,和天门互争雄
长,中原一带风波谲诡,滚滚红尘也不知何时会沾染到天山派这关外净地,加上
天山派原与杨干相善,就算有赵平予居中缓冲,但这次的风波天山派必是难脱影
响。

  柳凝霜身为天山派掌门,此间之事自不能不悬之于心,怪不得她今天大失平
常水准,竟会被自己逼到连连败退,差点败在自己手上,想到此处赵平予心中也
不知做何感想,他本以为自己当真是武功大进,能与风云录中的高手比肩了呢!

  「时间在三月之后,正当初夏……哎,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看了看
帖中内容,蓝洁芸微一苦笑。

  吉州与湘蘅均处江南,也是水乡泽国之所,一般的东西南三面环山,春秋两
季虽是鸟语花香,景色雅致,为文人风雅所寄,但到了夏季,简直就变的和蒸笼
没个两样,那燠热可真不好受哩!连蓝洁芸这本乡人都未必受得了,一入夏便想
办法上黄山或庐山避暑,更何况是中原各个名门正派,偏偏郑平亚就找了这个时
候成婚,这场大礼只怕真会弄得「热热闹闹」的呢!

  旁边的项明玉嘟长了嘴儿,一幅想去又不敢说的样儿,在另一边的项明雪虽
是话也不说一句,眼光中却也带着些许落寞。

  虽说因着赵平予从中斡旋,天山派和尚光弘等人的关系算是缓和下来了,却
也没好到可以让她们受邀出席的地步,光从郑平亚的帖子竟没给天山派的掌门这
点就看得出来,郑尚等人心中仍难免有所芥蒂,这回看来她们非得暂时和赵平予
分开来不可了。

  感觉到身后的蓝洁芸轻轻推了一把,暗示着项家姐妹的神情,赵平予微一皱
眉,好不容易才想出了话头,「嗯……湘园山庄那边,雪妹和玉妹确实不好出面
……不过,出关也够久了,平予也想趁此机会,回到本门拜见师父与师娘,将终
身之事上告长辈,不如雪妹和玉妹就和我们一起上路,到中原游玩一番如何?师
父和师娘若见了你们两个可爱的小娘子,必是欢喜无比。」

  「好啊好啊!」才听完赵平予的话,项明玉小手不住拍着,显得雀跃万分,
「明玉也好想拜见平予哥哥的师父噢!还有还有,上次你答应明玉,要带明玉去
看长安枫红的……」

  「那好,我们这次就取道长安,平予绝不黄牛,保证陪明玉一直看到过瘾为
止。」

  「这样也好。」看项明玉欢欣雀跃,连项明雪的嘴角都泛起了一丝笑意,柳
凝霜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她伸手取出了一封信,交给了赵平予。

  「虽与元真玉真两位道长向未谋面,但两位道长行侠江湖,凝霜却也闻名久
矣,既是结下了秦晋之好,也是有缘,凝霜本该亲往拜候,可惜……可惜这回凝
霜不能陪她们过去,还请平予你帮个忙,为凝霜带这封信函过去,让凝霜一致欣
忱。」

  「这是自然。」

  见赵平予收下了信,柳凝霜眼波微飏,秋水为神玉为面,只那眼波一盼,便
将众人的目光全勾了过去。「明雪明玉,你们帮你们的洁芸姐姐整理一下东西。

  平予,你跟凝霜过来一下,关于《梅花三弄》秘籍的事,凝霜想考较你一下
。好洁芸小姐,先放他陪凝霜一下好吗?」

leaflife 2008-11-16 13:28

梦回天阙 第四十三章 艳福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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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孽龙……只是有感而发,这家伙也是鬼牌一张。鬼牌出手后,天武记就
完结了……他跟梦回天阙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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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柳凝霜的背后走入了一处隐蔽的石洞,赵平予边走边暗自心惊,没想到
天山派竟还有这么个不为人知的所在,不只到此的路上左弯右拐,错了一处便绝
找不到洞口,连石洞之中都是别有洞天,弯弯绕绕了许久才找到此处,若非他是
跟着柳凝霜这识途老马在走,换了他自己一人,便是原就知道这儿有这秘洞,怕
是搔秃了发也找不到此处,隐秘到足可当藏宝洞在用。

  原来赵平予还以为柳凝霜只是想另寻一处清静所在,问问他关于修练《梅花
三弄》功夫的事情,这秘籍内的功夫关乎气力运用,颇有独到之处,赵平予现下
习练又多是用在床笫之间,柳凝霜长了自己一辈,又是男女有别,矜持得紧的柳
凝霜自不愿意在徒儿面前和赵平予讨论有关床笫之事,所以才要另选一处地方征
询。

  但是照现在这样看来,柳凝霜嘴上说要考较赵平予《梅花三弄》秘籍上的功
夫,恐怕只是借口,她实际上已打算趁此时机,和赵平予研商该如何开启秘室。

  一想到此处,赵平予脸上没来由地发起烧来,原本他也只以为这《梅花三弄
》秘笈中的功夫,是要教导他如何善用体内功力,好将封住秘室的门户破开来;
但从这些日子在项家姐妹和蓝洁芸身上「实验」的结果,这秘籍内的功夫与其说
是练来善用体内劲力,还不如说是专用于床笫间事,那使他能够善加运用体内劲
力的后果,不过只是副产品罢了。

  若这《梅花三弄》的功夫当真是开启门户所必备之物,难不成……难不成自
己还得在那门户前与女子行云布雨吗?

  想到这个地方,赵平予连眼光都热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看着眼
前柳凝霜背影的眼光,自然而然和以往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时候大不相同,而
是大胆地从头到脚扫视起来。

  直到此刻,赵平予才发现,柳凝霜的确不愧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美女,虽说现
在她是背对着自己,看不到那绝美如仙的颜容,但光看到她行路时的背影,便足
以令人心跳加速,一股火热感从腹下不住升起。

  不只身段修长玲珑,便裹在衣内也引人注目,走路仍挺直充满活力的背影,
行动之间腰臀处如露滴花瓣般不住轻颤、不舞而舞,动静之间皆如盛放鲜花般放
射着热烈的魅力,看她动作确是美的令人移不开目光,项家姐妹虽也是美女,却
欠了她那万般风情的媚态。

  走着走着,突地赵平予眼前一亮,只是转个弯过来而已,竟已是两个天地!

  眼前此处光亮灼人,透着阳光的温热,与一路行来勉可见物的山洞暗景,直
是天地之别。刚转过来时就好像从暗处突然走到了阳光之下,赵平予眼睛一下子
适应不过,虽是反射性地伸手挡住了眼前的亮光,却还是眯紧了睁都睁不开眼来
,连柳凝霜那曼妙绝伦的身影,一时间都似从眼前消失了一般。

  缓缓退到了转角处,赵平予慢慢地放下了手臂,眼皮一阵张合之间,也不知
过了多久,才稍稍习惯了那逼目而来的光亮,他伸手擦了擦眼角泛出的湿气,仔
细看才发现,这儿并非洞外,他和柳凝霜仍处于山洞深处,只是头顶上却非一路
行来的岩壁,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洞口,此洞正当天山山脊,已经近午时的强烈
阳光正好从洞口透了进来,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偌大的图形。

  在那光图的另外一边,柳凝霜仍是背对着他,悄立在一片巨大的石壁前头,
似是看得出了神,不只没回头招呼他一声,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从赵平予的角
度只能勉强看到她微透红润的耳根,显然因为这洞极深,气流与外界并不流通,
现在又将近午时,虽说正值初春,外头偶尔还吹着寒风,便是两人功力均深,若
不穿厚实些的衣裳,也难免惹上风寒,偏偏此处如此气闷,又被阳光热烘烘的烤
着,以两人如此厚重的衣裳,想不全身发热、闷痒难搔都难。

  慢慢地走近了柳凝霜身边,赵平予这才看清了她所面对的石壁。有了武夷山
中的经验,加上心中又对此已有了准备,赵平予仔细看去,登时发现这片石壁并
非实心的大石块,而是一块厚石做成的石门,石后想必就是柳凝霜所说,藏有天
山派武功秘籍与大量财货的秘室。

  不过这石门与众不同之处,还在于石门中间离地数尺,约当大腿高度之处,
竟嵌了一个石碗在内,只露出半个在外头,石碗上头灰尘遍布,似是很久没人打
理了,但在赵平予看来,石碗与石门接合之处毫无缝隙,不像是后来从外头硬嵌
进去,而是自此门生成以来就牢牢附在上头的。

  这多半不是因为老天爷的一时兴起,才在石门上头留下了这么个异相,而是
制作此门之人特别的设计,只要不是白痴就该看得出来,要开启这石门的关键,
想必就在这石碗上头。

  见赵平予伸手轻抚着那石碗,轻手轻脚地将上头的灰尘拭去,露出了那莹滑
的碗身,不知被多少想破开此门之人伸手抚摩过,虽是石制却被摸得再无棱角,
细滑的犹如玉制一般,柳凝霜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拍了拍赵平予的肩头,声音
轻柔,「注意到没有?碗上的那个痕迹?」

  「嗯……」其实不用柳凝霜提醒,才将石碗上头的灰尘拂去,赵平予第一个
注意到的就是碗身那新月般的痕迹,在石碗外壁上蜿蜒着,几乎占了半个碗壁,
就算没把这石碗与开启石门之事连将起来,那痕迹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漏掉。

  只是赵平予不大明白,无论他伸手在那新月痕迹上头如何抚摸,那新月仍是
冷冷地挨在那儿,一点儿异变也没有,就连那碗也是硬生生地黏在石门上头,偏
他又不敢用力,搞了半天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废然而叹,松开了手。

  也不知柳凝霜是想试试赵平予的头脑,还是只想看他与那石碗奋战的姿态,
她竟一直没有出声,只是旁观着赵平予的动作,直到赵平予叹了口气,将手抽了
回来,那甜美的莺声才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依凝霜看来,这就是凉州词内所谓
『夜光杯』之所指了。平予,你喝过酒没有?」

  「咦?喝……喝过一点……」

  本来没有想到她为何在此提起喝酒的问题,赵平予当场给她问住,连回答的
声音都显得有些迟疑,活像是偷喝酒却被长辈活逮的顽童般,但他脑筋一转,马
上就想到了凉州词中所说「葡萄美酒夜光杯」之句,想必柳凝霜提到杯中杜康,
就是开启这石门的关键之一,只是这和他所修练的《梅花三弄》秘籍究竟有何关
联?赵平予根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酒……是什么颜色的?」

  「这……当然是纯净如水,什么颜色也没有啊?」若说方才的问题和诗中所
指相关,这回的问题就真让赵平予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酒还有颜色的分别?赵平予可真没有想到,他初试杯中物时年纪尚不大,是
在邵华中的引领之下才试酒味的,那时的他还品不出什么味来,只知道酒虽是透
明无色,表面上和清水根本没什么不同,只多了股香气,喝下去时可就呛了,若
非已有经验,或者是已习惯于杯中物的人,几杯喝下去要不头昏脑胀都不容易,
更别说是品尝酒中滋味了。

  后来邵华中身亡,赵平予流浪江湖,有饭吃就很高兴了,要酒喝可说是千难
万难,直到后来投入玄元门下才偶尔试过酒味,只是元真子和玉真子都不善饮,
他也只是在过年或祭拜祖师时尝过几口,虽不像初饮时那般生涩难受,但也说不
上有什么酒中经验,要说品酒是更不可能了。

  微不可见地轻叹了口气,柳凝霜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瓷瓶交给了赵平予,
示意他打开。

  那瓶塞才一开,一股芬芳清冽的酒香登时涌出,扑鼻而来,赵平予本没想到
会有这事,当场给那酒香冲入鼻内,直探脑中,熏得整个人都轻了几分,陶陶然
起来,虽未饮酒却有些迷醉之相。

  脚下微微一颤,赵平予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他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将
瓷瓶拿到光下一看,瓶中汁液红润澄澈,波摇之间光彩映人,随着他掌心的温热
烘烤着瓶身,那甜美的香气不住涌出,不只是他,连站在身旁的柳凝霜都有些不
胜酒力的面红耳赤。

  赵平予虽没什么酒国经验,却也感觉得到瓶中汁液必是佳酿,只他从没见过
这等颜色的酒,登时目瞪口呆,看得眼都直了。

  「这个……就是凉州词中所提到的『葡萄美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似想将酒香全吸进体内般,柳凝霜脸儿微红,异样的娇态令赵平予差点转不开目
光。

  他也学着她深深吸气,只觉酒中香气直透胸臆,光只是吸气就有些飘飘然,
虽没有当真饮用,却也感觉得到酒液甜美,没半分辛辣味儿,同样是酒,与中土
的酒显然不同,「色泽橙红鲜润,是外域所产鲜果所酿制,风味与中土美酒大不
相同,在中土并无出产,都是由胡商自丝路带入中土的,在中原一带还算盛行,
只不过胡商多半在……在北方行动,是以这种葡萄酒在江南相当罕见,平予你没
有见过也是当然的。」

  「原……原来如此……」

  不舍地看柳凝霜珍而重之地将小瓶儿收了回去,赵平予虽不善饮,但嗅那甜
蜜温润的香气,他还真有些冲动,想再闻一闻那酒气的甜美清香。这世界还真是
大,若非巧合下来到天山,生于江南、长于江南的赵平予再怎么样也不敢相信,
世上竟有如此奇特的美酒。

  「依凝霜的猜测……」虽是收起了酒瓶,但柳凝霜面上红晕未褪,也不知是
因为洞里空气太闷,还是方才的酒气过于馥郁浓烈,才冲得她到现在都还没恢复
过来呢?

  她那白玉凝成般的纤手微微地发着颤,勾的赵平予的心也随之轻颤不已,他
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扶着似因酒气过浓而摇摇欲坠的柳凝霜,而一向矜持的她
竟也没出言推托,就这样任他搀着,靠到了石壁上头:

  「这诗中用的是隐喻之法,并非真要将葡萄酒倒入这石碗之中,而是……而
是要倾入另一种东西……」

  「是……是什么……」见柳凝霜白玉雕就的脸蛋儿晕红愈甚,赵平予不由心
惊,虽说猝不及防下酒香冲鼻,但他呼吸几次,已将那醉意驱出脑际,没想到柳
凝霜内力修为犹胜于他,竟似撑持不住酒香的侵入,到现在还一副美人醉酒的娇
媚艳姿,那娇柔的媚态虽令他心动不已,但她看来太过怪异,全不像平常的柳凝
霜那般矜持自守,让赵平予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前辈怎么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还是我们先出去吧!这儿空气太闷,不
是说话的地方,有话到外面再说不迟。」

  「没事的,先等凝霜说完再讲吧!」又似放心、又似感激地冲着他一笑,柳
凝霜纤手轻扶在他肩上,站直了身子,反倒是眼见美人一笑的赵平予感觉到她的
妩媚风情,竟有些手足无措。

  「从明雪……从明雪的神态来看,平予你《梅花三弄》的功夫该是练得相当
不错了吧?」

  「啊……是……是的……」突地被柳凝霜提到这一点,赵平予的脸登时不争
气的红了起来,他虽也想到迟早会被她问到这方面的事,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她
似醉初醒,还需要靠他搀扶的状况之下,那股热气登时熏的他耳根子都红透了。

  「平予的……平予的功夫练得还好……使用起来……使用起来也很上手……

  只是、只是平予初学乍练,还有些……有些能发不能收,会、会收敛不住…
…」

  「应该……还算好吧?」柳凝霜甜甜一笑,那模样儿不像威震武林的一派掌
门,反而透出了少女的天真清纯,还带些顽皮神色,乍看之下竟有些项明玉的味
道,只是接下来的言语追击,却不像项明玉会问的出口的了。

  「我看洁芸和明玉她们,都没像明雪被你……被你弄的那么厉害,大白天一
大清早都有些娇弱不胜、睡眼惺忪的样儿,看来你特别爱在明雪身上练功夫,是
不是?」

  「这……」被问的满脸通红,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赵平予索性来个闭口
不答,只是脑子里还是一片烧。说句实在话,项明玉太过娇弱惹人怜惜,蓝洁芸
又是他既爱且敬的夫人,生怕她们经受不住,和她们行云布雨时,他的确较为收
敛,没像在项明雪身上那般纵情逞欲。

  这也不是因为他较不爱惜项明雪,只是她平日一副冰山美人模样,特别能引
发他蹂躏的冲动,又因体内残毒未袪,对他的强猛她也特别经受得起,只没想到
竟连柳凝霜这局外人都看了出来,赵平予倒不是羞于对她,只是若蓝洁芸和项明
玉也有一样的感觉,他可真不知该怎么向她们解释才是。

  「放心吧!凝霜不是怪你,只是要你对自己有点信心,平予你悟性不错,内
力又深厚,练这功夫该不会有多少阻滞,只是你太矜着放不开,往往发挥不出威
力,在功夫使用上这是大忌。」

  柳凝霜柔柔一笑,伸手轻拂颊畔飘落的发丝,又惹的赵平予的眼不听话地飞
了过去,「洁芸和明玉怎么看这事是你们小俩口的事,可不是凝霜所管得到的,
凝霜只是要确定你功夫到了没有……」

  声音微微一窒,柳凝霜似是在考虑着什么,飞红的粉颊润得愈来愈艳,好半
晌才开了口,「言归正传,既然你功夫到了,能早解决的事就早些解决,咱们今
儿个就来看看,要如何开启这石门吧!依凝霜所想,开门的关键处就在这石碗上
头……凝霜想……要倾进去的应该……应该是……」

  听柳凝霜又急又快地说了几句,声音却在一瞬间又窒了下来,显然她也正伤
着脑筋,不知该怎么将心中所想陈述出口,赵平予虽被她那伤神之中仍不减出尘
妩媚的艳姿所慑,脑中一片空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跳却不由得因而加速,
有一种不敢言喻的幻想愈来愈明晰。

  柳凝霜似乎也感应到了赵平予被那幻想勾起的、愈来愈火热的眼光,在娇躯
上头不住巡游,娇躯轻颤愈甚,对那眼光愈迎还拒,却是无法遮挡,本以难出口
的话儿更是凝结在樱唇当中,一时无言。

  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柳凝霜深吸了一口气,说出来的话儿飞快,就好像若不
这么快她甚至没办法将它逼出口来一般,「天山祖上所传,为了开启秘门,各代
掌门都须保着处子之身,再加上这《梅花三弄》的秘籍是启门之要……依凝霜所
想,若要开启此门,必须要练就这本秘籍的男子在……在这儿为凝霜破身……以
凝霜的破瓜之血,混着被《梅花三弄》功夫挑起的……挑起的水一同倾入石碗当
中……才能开启这扇秘门。

  「诗中『醉卧沙场君莫笑』所指的就是……就是凝霜要被弄到如痴如醉,泄
到无力起身、犹如醉卧,到那时候流出来的……流出来的水量……才足以开启这
秘门……」

  给柳凝霜又急又快,似是在害怕若一歇下来换了口气,那将话语逼出口来的
勇气便要消失无踪般的话直捣耳内,赵平予虽是又惊又喜,心中却不自禁地反刍
着柳凝霜的说法。

  的确,若以天山派历代传下的说法,柳凝霜所言虽有些荒诞,但确实是一种
可能性;以处子破瓜之血混入女体情迷意乱时溢出的汁液之中,确实也颇有葡萄
美酒那种诱人的红润;而这石碗的高度,确实也像柳凝霜所说的一般,用来承接
男女立姿交合时的蜜液,无论高度位置都恰到好处。只这艳福飞来的太过突兀,
一时间赵平予真不敢相信,这到底是不是真正发生着的事情,还是自己在做梦?

  「可……可是……」犹犹豫豫地出了口,声音无力到令赵平予自己都不敢相
信,这软弱到一点儿力气也无的声音,真是出于自己之口,「这《梅花三弄》的
功夫,连明雪体内还留着余毒,都……都有些经受不住,被平予弄的三番四次无
力求饶,前辈你……你还是处子之身,一点儿经验也没有,能不能撑的住……这
还是个大问题呢?

  「更何况……何况若要倾出那么多……那么多……那恐怕不是光搞个一两次
高……高潮就够的事情……平予好怕……怕一个用力不稳,会伤到前辈……那、
那不就完蛋了……」

  「凝霜倒是不怕此点……反正该做的就做,相信平予不会故意伤到凝霜的,
至于误伤嘛……女孩子的头一次……这也是难免……」

  柳凝霜轻轻地叹了口气,凝在赵平予面上的眼神水汪汪的,透出了一股入骨
的媚意,光只是凝视而已,赵平予就好像体内烧起了一把火般,肉棒竟已有些蠢
蠢欲动,「只是平予你要答应凝霜两件事。第一这事要保持秘密,即使亲蜜如明
雪明玉和洁芸小姐,都不能说;第二是你我的缘份止于今日,尔后你绝不可……

  绝不可对凝霜再有淫思,明白吗?」

  「这……这是当然,平予不会让她们知道,也不会有非份之想的……」赵平
予心中暗舒了口气,这两个要求就算柳凝霜不说,他也会遵行不渝。一来柳凝霜
是项家姐妹之师,辈分悬隔,弄出了这事自是不能让她们知道;二来柳凝霜美如
天仙,见到她时赵平予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能和她春风一度已是天大美事,他
自不会也不敢得寸进尺,「平予只是怕……怕功夫不到家……会弄伤……」

  「凝霜不怕伤到,也不怕疼,你……你怕不怕?」似是要鼓起自己的勇气一
般,柳凝霜纤手一翻,那贮着葡萄美酒的瓷瓶儿已到了手中,酒香飘然之际,一
瓶美酒已全入了柳凝霜娇艳欲滴的樱唇当中。

  赵平予还来不及有所动作,玉面飞红、娇躯发热的柳凝霜已投入了怀抱,一
口美酒从她粉嫩娇甜的口中渡了过来,猝不及防下被她渡入酒汁,他只觉口中香
甜芬芳,再闭不了口了。

  俗话说『酒为色媒』,微醺的眼中女子丽色较平常更加三分,何况赵平予现
在面对的又非庸姿俗粉,而是柳凝霜这般绝代美女,美酒一入喉,赵平予只觉浑
身一阵火热,也不知是因酒气蒸腾,还是因为投怀送抱的柳凝霜所致。

  既然那柔软温热的娇躯已在怀中,赵平予也不再顾忌什么了,他的舌头一边
擒着柳凝霜那娇巧玲珑的小香舌,随着她娇弱的退缩,侵入了柳凝霜香甜鲜嫩的
樱唇,一阵激烈的动作之下,令柳凝霜的香舌逃也逃不去,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只能任他在檀口中为所欲为,发挥熟练的技巧,似要将她体内的空气都吸走般,
吻的她脑中一片空白。

  虽说才是首次接吻,那吻便来得这般深长,赵平予发挥了从外表绝看不出来
的绝妙技巧,舌头温柔而坚定地探入她的小口,贪婪的吮吸似要将她口中的香唾
全给汲去,一边将自己的口涎渡来,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令柳凝霜不由得有些颤
栗。

  但这回可是为了那代代相传,必要开启秘室的派门宏愿,靠着美酒催情,她
连投怀送抱这般羞事都干出来了,那还有什么好退缩的?

  矜持的娇躯深处在颤抖,含羞带怯中在他的手段下不住软化,她慢慢地已放
弃了抗拒,闭上了美目,美丽的睫毛娇嫩地轻颤着,微微张开樱桃小口,一点点
伸出丁香小舌,将他渡来的一切照单全收。

  感觉到柳凝霜那微弱的抗拒,犹如春日初阳下的积雪般,渐渐化成无形,赵
平予知她已褪去了生涩,慢慢地开始享受他的技巧,这才慢慢使出了功夫,以自
己的舌尖时而轻啄、时而卷动着她的小舌,偶尔在她的舌尖上轻轻地画着圆,偶
尔在她的舌身激情地卷动,将她微带畏缩的小舌又勾了一点出来。

  那缠绵的感觉令柳凝霜不自觉地从喉中发出喘息,并不只有单纯的甘美感而
已,那甜蜜的感觉从舌上不住散布开来,从香舌以致檀口,每一处都被勾弄的暖
呼呼的。

  在柳凝霜的娇喘声中,赵平予的舌头更仔细地触摸着她娇颤微抖着的小舌,
从舌尖到舌身,上面、下面、侧面一处不漏,一边挑弄着她敏感而稚嫩的春情,
一边享受着她的芳香甘美。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舌头活像被赋予了生命般,将她的小舌一阵卷动后,深
深地探了进来,犹如延树攀爬的虫子一般,一点一点地触动着柳凝霜檀口中每寸
敏感的处所,而且那感觉一阵阵地发烧,令她口中犹如点起了片情欲的火焰般,
似是全身的敏感地带都集中到了口中和舌上。

  虽说着力于口中津液的交流,但赵平予的手可也没有闲着,他一边将柳凝霜
窈窕修长,甚至比他还要高上少许的娇躯压到石壁上头,令她完全无法动弹、无
力挣扎,一边伸手拨弄着她的衣裳。

  只可惜时当初春,加上此处位于山中,两人的衣裳都颇为厚实,要解脱可不
是那么容易的事,赵平予虽在她檀口中大逞奇技,勾的柳凝霜娇喘难休,整个人
都似酥了般,得要背靠石壁,加上赵平予的搂抱,才不致于滑倒,但一身衣裳仍
是牢牢地附在她的身上,好半晌也没解下多少。

  从鼻中发出了急切的呼吸,若非小嘴儿给赵平予严严实实地堵着,柳凝霜真
不知道自己会发出什么样迷人而羞人的声音来。她喉中发出了像在抽泣的声音,
在在显示出她的春情已被挑动,在他的激发下正强烈地喷发出来,待得赵平予的
嘴依恋难舍地松开了她的樱唇时,柳凝霜顿时大口喘息,娇躯在他的怀中无依地
颤着,纤手不由自主地扶住了他,靠这样才不致于滑下地去。

  「平予……哎……平予……让……让凝霜自己脱……好吗?唔……」见赵平
予为她宽衣解带的技巧,并没有他挑逗情怀时那般熟练,柳凝霜一边娇喘,一边
呻吟着,她的语音是如此迫切,那有武林绝代高手的样儿?现在的她活像个欲求
不满的荡妇,迫切地渴求着男人的恩泽,渴望到心都痛了。

  「不……不行……」回应柳凝霜的声音一样在喘着,其实赵平予为女子解衣
的手段并不弱,便是隔着衣裳,他挑逗女子情欲的功夫也算不错的了。只一来柳
凝霜实在太美,令赵平予不由得紧张起来,二来他和她的缘份仅此一次,下不为
例,赵平予心中不只是紧张,还有一种不敢深思,想要将所有能享用到的一次吞
下的冲动,连手都在发颤,解衣的动作自然就慢了下来,才显得有些笨手笨脚。

  「帮女孩子脱衣服,对男人而言是一种绝佳的享受,平予……平予绝不会放
手的……」

  「嗯……」虽说无论武功阅历都远在赵平予之上,外表虽仍是绮年玉貌,实
则是靠着内功精深、驻颜有术,再加上天山位于西域,大寒大热的天气虽不好生
长作物,但在这严酷的环境下,能成长出来的药草均是稀世奇珍,在这些宝贝儿
的维护之下,柳凝霜虽已年近五旬,足作赵平予母亲有余,但外貌看来,最多像
是赵平予的大姐姐,年纪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可在男女之道方面,她和赵平予的差距根本是反了过来,赵平予既这么说,
柳凝霜也不好反驳,自己毫无经验,完全需要他的引导,自然只有让赵平予肆意
施为的份儿了,「那……那就交给你了……平予……嗯……」

  一边转移阵地,唇舌在柳凝霜如花似玉、秀丽柔润的脸蛋上头亲吻厮磨,一
边用手探索着柳凝霜的衣扣,赵平予虽是忙个不休,却是乐在其中。而柳凝霜虽
是头一回被男人如此对待,但玉面上每一寸肌肤都被他温柔厚实地呵护着,连敏
感已极的耳根都不放过,还被他时轻时重地轻啮着烫红的耳垂。

  柳凝霜浑身酸软,赵平予扶在自己纤腰上头的手,那掌心的火热似要透衣而
入,灼得她浑身逐渐变得发烫,娇躯一阵阵地发热,有一种欲望在体内慢慢地蕴
酿着,像是有种需要从身体里头解放了,肌肤变得愈来愈敏感而灼热,她不由自
主地更迫切地去索求他热烈的吻。

  不知不觉中,柳凝霜的衣钮已解了开来,随着赵平予的嘴唇在她修长的颈脖
处一边亲吻着,一边用那刺刺的胡碴摩挲着她的肌肤,那感觉是如此的刺激而甜
美,令柳凝霜的心中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呻吟的冲动。

  矜持的她虽强忍着,不想这样就放声呼叫出来,但那从心中升起的跃动,却
和腹下烧起的烈火混成一团,在体内不住地泛滥着,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烧个通
透,而且随着赵平予的挑弄,她体内的火非但没有半分烟尽火销之势,反而愈来
愈烈,狂舞的火花在她的体内不住窜动跳跃,那欲火猛的几乎要从体内烧出来,
灼得柳凝霜愈来愈是干渴,连肌肤和衣服的摩擦,都令她不由得激动起来,好像
连衣服都变成了他的手,在对自己大逞手足之欲一般。

  「啊……哎……平予……唔……」在一阵热切的冲动之中,呻吟声终于脱口
而出,柳凝霜闭上了美目,眼角泛出了一滴激动的热泪。不知何时赵平予已剥开
了她的上衣,让柳凝霜香肩微露,嘴唇随即带着无比的浓情蜜意吻了上去。

  柳凝霜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香肩何时变得如此敏锐而易感了?随着赵平予
唇舌的滑动和吸吮,她的颤抖更加的热切而无法自拔,整个人似是都要融化。

  尤其此时赵平予已将她紧压在石壁上头,原本扶在她腰上的手也空了出来,
虽有些忙乱、有些紧张,但在赵平予的手下,柳凝霜的衣裳已一点一点地褪了开
来,他的嘴虽还在香肩上头留连忘返,但手的动作可要快得多了,被他的舌头弄
得心猿意马、不知所谓的柳凝霜,竟不知道他的手是何时破开了她衣物的防卫,
滑上了她圣洁无瑕的胴体,令她不能自已地扭动起娇躯来。

  「哎……这个……你……唔……好平予……哎……」在一阵令人闻之销魂的
摩挲声中,柳凝霜只觉上身一阵舒畅,赵平予的手已解开了她上身衣衫,无比曼
妙的曲线暴露出来,一双丰满骄挺的香峰,随着她的呼吸不住弹跳抖颤。

  虽说跃出了衣外,但那浑圆挺拔的香峰非但没感觉到任何凉意,反而被催动
得更加热烈,贲张的玉蕾犹如终年不熔的雪原上头那怒放的红梅般胀鼓俏立。柳
凝霜虽早有献身的心理准备,但娇滴滴的香峰头一回暴露在男人眼前,这羞人的
感觉,令她不由得害羞起来,可娇躯已然酥软,加上赵平予不肯放过她,任她怎
样娇吟都是徒然。

  「你……你做什么……」

  「我……我在登岭采梅……」

  一边以双手在那浑圆挺拔、高挺诱人的乳上不断揉搓抚爱,一边用指头轻轻
地滑动着她的玉蕾,将那原本已是贲张骄挺的红蕾,撩拨的愈加坚挺,赵平予不
由在心下暗自感叹,平日只见她美的令人心动,圣洁得令人不敢稍起邪念,光眉
目之美便已令人心神皆醉。

  没想到衣裳包裹之中,柳凝霜真有一副曼妙动人的绝佳胴体,那对香峰如此
高挺,丰满圆润处不只初试云雨的项家姐妹及不上,连已和他激情热爱许久,被
他滋润的犹如怒放鲜花,连体态都惹人遐思的蓝洁芸,竟也有所不及,「登岭采
梅」这种话竟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凝霜真不愧『雪岭红梅』这外号,莹白如雪、高挺若岭,这两朵梅又红的
如此可爱……真是太美了……」

  感觉到他的嘴正侵犯着她从未被别人触及过的圣地,那贲张的乳蕾被他含在
口中,时重时轻、似有若无地吸吮着,舌头还发挥了在她口中缠绵不已的绝技,
卷动着、撩动着她敏感的两朵「红梅」,逗的那红蕾愈发贲张鼓胀,里头的爱火
似欲爆开,而他的另一只手也不闲着,虽想一手掌握她的香峰,却只能控住一部
份的饱满揉弄爱抚。

  柳凝霜只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地在膨胀,一双香峰美妙地胀满,那「红梅」更
是不住发硬发胀,一阵阵的热流从乳上袭入,不住冲击着周身。那感觉如此奇特
美妙,令她不由得为之迷乱,连赵平予拿她的外号来开玩笑都不管了。

  她的「雪岭」正被他吮吸和摩弄,她的「红梅」正被他一边一个地撩动着,
一边是他巧妙的舌头在卷动、在吮吸,一边则被他戟指轻夹,敏感处被他时而轻
夹时而来回滑动,逗的敏感无比,激烈的热情一股股地涌入她的体内,现在的柳
凝霜只觉得自己这「雪岭红梅」的外号取得真贴切极了,他一边登岭采梅,自己
一边情热如火,被撩弄的春心荡漾,天下那里还能寻到这般美妙的事呢?

  心思荡漾之间,柳凝霜只知不住娇哼,虽还能忍着不叫出声来,却只有闭上
美目,任他为所欲为,享受着男人带来那甜蜜的蹂躏。不知何时开始,他的另一
只手已滑上了柳凝霜如软玉凝就的冰肌雪肤,慢慢地抚过她柔软平滑的小腹,拨
弄起她的裙摆来。

  虽说那手指滑入裙内时,从未被侵犯的处所被他勾弄,那前所未有的感觉令
柳凝霜娇躯微颤,但她已被他摆布的热情如火,又如何能抗御得住他得寸进尺的
手呢?除了玉腿刚开始时一阵颤抖的轻夹,将他的手微弱地困住外,待得赵平予
的手指在她的幽谷外侧轻柔地摩动,温柔地打着圈儿时,柳凝霜本能的抗拒已逐
渐被他催破,她的玉股之间已湿了一片,随着他手指的触摸,使那迷人的处所愈
加滑腻。

  慢慢的,随着赵平予的手指愈来愈不安分,他探入的冲动也愈来愈是强烈,
愈来愈让柳凝霜难以抵挡,尤其在她的紧夹之中,体内的情火仍是不肯放过她地
不住延烧,灼的幽谷当中春泉漫漫。

  终于,在他不知第几次的扣关时,柳凝霜的玉腿在一阵阵甜美的颤抖中轻分
一线,给他的手指迫了进去,这进展虽不甚多,却是赵平予的大胜,他的手指随
着进展愈深,勾弄起来愈发湿腻柔润,她的哼声也愈来愈是柔媚。

  等到赵平予的手指更深入了些,滑上了她谷间一块颗粒遍布的处所时,那被
拨弄时的酥麻感,顿时传遍了柳凝霜全身,令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肢体无助地
颤着,香峰更是热力十足地起伏,被他更热切地搓弄,她的坚挺和弹性,令他愈
发爱不释手。

  美目微睁一线,眼前的情状令她差点羞的要闭上眼睛。在她被赵平予的种种
手段摆弄的热情如火,不知人间何处时,赵平予已脱去了自己的衣服,那雄伟坚
挺的肉棒,正在她的眼前骄傲地挺起,似在对她示威,告诉她那肉棒有多么的硬
挺强壮,足以令她欲仙欲死,被他的冲击弄的高潮迭起,直到整个人都舒服的瘫
痪为止。

  更令柳凝霜羞赧难当的是,他脱自己的衣服也就罢了,连为她宽衣解带的动
作都那般奇妙,她甚至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被他剥光的,此刻她的处子之身已完全
被他赏玩着,玉股间那丛美丽的乌润被汁水滋润地愈发晶亮,隐约还可看见热情
的水珠。

  在柳凝霜娇羞的哼喘声中,赵平予抽出了在幽谷中肆虐的手指头,将那甜蜜
的汁液轻抹在柳凝霜一对「雪岭」上头。一方面是为了晶莹洁白的香峰竟被这样
浸湿,一方面也是因为幽谷中那空无一物的空虚感,柳凝霜难耐的扭动纤腰,不
住地跃动着、扭拧着,摇晃的如此剧烈,虽知这样的结果不过是变成了引诱他的
淫荡之舞,却也无法忍耐了。只她的动作换来的却只是淋淋的汗水,和他那火辣
辣的目光扫射,直如一把能烧化她的火把般,灼的柳凝霜愈发冲动了。

  待得柳凝霜的挣扎松了下来,突地,一股强烈至极的快感,从幽谷中直冲脑
门,美妙的令柳凝霜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金星乱舞,整个人都僵了;而那突入她
幽谷当中的火热呢?

  此刻那火热正在柳凝霜幽谷之中来回滑动,以那远胜于手指的灵巧享用着柳
凝霜幽谷中甜美的触感,以及那僵硬中滑出的蜜汁,那原本被手指头勾弄得极其
酥麻快活的地带,在那火热的卷动撩滑之下,感觉愈发地深刻了,只乐的柳凝霜
纤腰剧颤,又是一股温热的泉水美妙地涌了出来。

  「天……天哪!」那快感来的如此强烈火辣,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
就迅雷不及掩耳地席卷了柳凝霜周身,殛的她险些当场晕厥过去,偏生赵平予的
手段如此美妙,令柳凝霜茫然之间只知尽力别让自己失神,这美妙畅快的经验,
光只是错过一小段,都将会是终身的遗憾。

  也不知这样麻酥酥地茫了多久,待得柳凝霜好不容易回了神,伏在她玉腿之
间的赵平予仍不停下动作,那灵巧的舌头甜蜜地在柳凝霜蜜汁不竭的幽谷中时而
温柔、时而狂野的动作,尤其当他发觉了柳凝霜最敏感的那块方寸之地时,舌头
更是毫不迟疑地在那上头撩拨起来,每次动作都似带给了她一阵失神般的舒泄快
意,美的令柳凝霜神魂颠倒,别说呼叫了,连嘴都合不起来。

  等到他的舌头再深入一些,滑上了柳凝霜那处女的表征,在上头敏感而温柔
地来回舐动,时而轻轻用力,似在试验那薄膜的弹力,动作如此轻巧,滑动之中
令她芳心荡漾,似是再刺激一点儿就能破身直入,一举攻陷花心深处,那感觉是
如此美妙、如此畅快,柳凝霜只酥的浑身颤抖,靠着不知多大的努力,才能咬紧
银牙,勉力将话说出口来,「平予……求求你……不……不要……啊……」

  「怎么……怎么能不要呢?」那幽谷中的感觉如此温热绵软,刺激之下又热
烈地紧吸着,将他的舌头夹在谷中,光那触感便是绝佳,加上柳凝霜激情下的蜜
汁如此芳香甘甜,教赵平予真是爱不释口,偏她情欲狂烧之下,那蜜汁犹如江河
溃堤一般,汹涌得一发不可收拾,永远舔不干、吸不尽似的一直溢出来。

  也不知畅饮了多久她谷中的琼浆玉液,赵平予这才抬起头来,留连忘返似地
伸手在那不竭的泉水处捞了一把,温柔地抹在柳凝霜的香峰上头,惹的她又一阵
娇颤轻吟。

  「凝霜……凝霜怕……」本来已有心理准备,加上若明若暗地从项明雪口中
套过了话,柳凝霜虽是早知道男女之事必是穷尽亲蜜之道,但当真亲身试验时,
那瞬间便灼遍周身的羞意,却是怎么也无法从心中抹去,给赵平予在那别说是男
人,就连自己也羞于触及的所在吸吮啜饮,那羞人的感觉真令柳凝霜全身发烫,
直想找个洞钻进去。「凝霜怕你的舌头……唔……真的……真的好怕……」

  「凝霜放心……」

  见这平日高高在上,犹如岭尖上头终年不化瑞雪间一朵傲人红梅的她,在自
己的撩拨之下,已是如此热情如火,难以自制,所有的矜持和羞意,都正被他撩
起的欲火一次次地灼烧,正一层层地崩溃当中,赵平予只觉「前辈」二字尊称实
在是再也说不出口了,此时此刻,光直接叫名字都未必能表达心中那热烈的情欲
于万一,不知不觉竟已唤出了她的芳名:

  「平予会让你湿到极处,身子里头再没有办法忍耐时再进去,尽量不会让你
觉得疼的,所以……所以会弄些让你比较害羞的事……很快就好了……相信我,
这样的弄法……一定会让你觉得很舒服的……」

  「不……不是这样……」

  羞得连眼儿都睁不开来,柳凝霜只觉那股热力不只烧化了她的脸,整个人似
都烤得通透了,尤其那被赵平予特别关照的一对「雪岭」处,被他抹上去的蜜液
竟似火上加油一般,令闭上双眼,只觉肌肤触感倍为增加的她,一时间竟错觉自
己的香峰正慢慢地燃烧起来,热到真有种想要他再次狠狠重重地吸吮舔舐一回的
冲动!

  「凝霜知道……知道你在努力……可是……可是凝霜好怕……怕你舌头太厉
害……会……会把凝霜弄破……凝霜知道今儿个会……会破身子……可是……可
是凝霜宁可……宁可被你的……你的宝贝突破……却不要被舌头冲破进去……求
求你……平予……啊……」

  见柳凝霜羞的连眼都不敢开上一缝,娇躯更是娇颤难休,尤其那对高耸诱人
的雪岭之上,波光映目之中,两朵红艳的梅花正甜美地绽放开来,真是美的令人
心动,赵平予长身直立,将她整个人压在石壁上头,切身地去感觉那巧夺天工的
胴体的悸动,一阵挤压之下,触感真美的销魂。

  给赵平予这一挤一压,柳凝霜只觉原已娇慵的胴体更加酸软无力,她的纤手
柔弱地交抱在他背心,胸前那饱胀的弹力在他的挤压下一阵美妙的气促;尤其赵
平予站直身前,双手温柔地在她纤腰上头滑动着,调整着姿势,一挤压住她的胴
体,柳凝霜登觉幽谷口处被一根灼烫巨伟的火棒顶着,在他挑逗性地轻磨之间,
勾得她春泉一阵汹涌,分开的腿间更是湿滑黏腻。

  他的热情几乎毫无保留地袭入了她最空虚的所在,美得柳凝霜一阵呻吟,明
知肉棒正待破关直入,让她变成女人,那肉棒之巨伟持久,连项明雪都未必经受
得住,自己以处子之身,云雨之间的滋味更不知会将她搞成什么样子,但为了师
门宏愿,她想抗拒都抗拒不了,何况现在的她根本不愿去抗拒!

  沾了几下那甜美的蜜液,赵平予腰身微一用力,那肉棒已缓缓地溯流而上,
探入了柳凝霜窄紧的幽谷,那滚烫的巨物登时撑的柳凝霜一声软弱的娇吟,方才
被他的舌头侵犯之时,那头一回被别人侵入的感觉,虽是陌生却又甜美的令人心
动,没想到这下子他来真格的了。

  那感觉竟是如此强烈,那股灼烫感几乎可以直透芳心,令她柔软绵密的嫩肌
不由得为之娇颤,甜蜜地将那巨伟的入侵者紧紧缠住,火辣辣的触感如此奇妙,
让柳凝霜的感官似全都集中到了幽谷那紧紧缠绵住肉棒的所在,刺激、灼烫、美
妙的感觉纷至沓来,一时间真令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感觉到赵平予缓慢而坚定地追根究底,那灼烫温柔地将谷内嫩肌甜蜜的挤压
一点一点地破开,让那肉棒缓缓而入,一点一点地占有着她的幽谷,他的肉棒是
如此的巨伟,便柳凝霜毫不紧张,尽量岔开玉腿,窄紧的幽谷也未必能任它自由
通行,何况是这初试云雨的时候?

  她虽是娇羞地将玉腿夹在他腰上,好让赵平予更自由地进入她的体内,但那
肉棒带来的满胀感,仍令柳凝霜有着完全无法置若罔闻的、彻彻底底被侵犯的感
觉,奇妙的滋味令她不自觉地沁出了几许清泪。

  「会痛吗?」虽说柳凝霜处子的幽谷是如此窄紧,虽被他挑逗的春泉汨汨,
仍是那般难以行动,钻动时被她的柔肌紧紧吸啜着的感觉,偏又如此缠绵美妙,
力道绝妙到像是在开头处就想将他的精元吸出来般,真令人有种想一冲到底,一
口气将她那满溢着娇羞和爱欲的缠紧给破开来,大开大阖地将她抽送的死去活来
的冲动。

  但赵平予深知柳凝霜含苞初柝,绝经不起一丝强猛,他一边吮去她眼角的泪
光,一边体贴地停下了脚步,温柔地询问着,「要不要……要不要放慢些……」

  「不……不用……」感觉到那肉棒已兵临城下,火烫如锥的尖端已抵上了她
处子的表征,那微妙的触及,使得他的灼烫化成了一股火,烧得她浑身皆酥。

  感觉最强烈的所在,就是即将被他突破的那层薄膜,柳凝霜暗自咬紧银牙,
俯身在赵平予的耳边轻轻咬着他的耳根,声音既柔软又甜蜜,还带着几许紧张,
以及对即将到来的行动的觉悟,「不要担心……尽情的来吧!凝霜就……就这一
次而已……所以你……你可以尽情的干……不要怕弄痛凝霜……凝霜知道……早
晚会被你弄得舒服的……」

  虽然柳凝霜这么说,但赵平予可不能就这样放怀冲刺起来,处女的破身之疼
绝不易经受,便是一般男子给女子破身之时,也要小心再小心,以免弄伤了她,
何况是赵平予这般奇品?他一边吻住了柳凝霜红艳欲滴的樱唇,霸气迫人地将舌
头探了进去,在柳凝霜还来不及反应的当儿,香舌已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转瞬
间一股任人宰割的曼妙奇趣,已将她的芳心全都给占领了。

  在被他吻的哼哼唧唧,别说是抗议,连句话儿都说不出来的时候,柳凝霜只
觉赵平予的进迫愈来愈深,他的胸口紧紧地压住了她的香峰,让柳凝霜高耸的弹
力在那压迫之间不住鼓动,光摩擦之间就酥的死人,更别说是那扣在她腰间,令
她动弹不得,只能任赵平予恣意享用的大手了。

  在这样切身而火辣辣的感官冲击之中,守身如玉的柳凝霜就这样迎接了处女
膜破裂那一瞬间的来临,那感觉虽说真的很强烈,当肉棒更深一层地突入,一点
一点地将她的薄膜涨破的当儿,柳凝霜真觉得整个人都似被插破了一般,他的突
入如此真实,一点不漏地将她胀满,令她幽谷完全敞开,准备接受他下一步的侵
入。

  但也不知是里头太过湿润,还是前头被他逗的太过火了,本来该是痛不欲生
的强烈痛楚,对柳凝霜而言竟没感觉到多少,她只觉得自己那空虚正一步一步地
被他充满,那肉棒正一寸也不放过地妥贴着她的幽谷,一点一点地抚平着她陌生
的颤抖。

  当肉棒一点一点地将她充满的当儿,赵平予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鲁莽的
动作就会令这玉人痛楚难当,不过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虽说冲破那层防卫时,
他切身地感觉到柳凝霜的娇躯为之一颤,显然带来的感觉并非可以忽视,但不论
是从她娇躯的反应,或者在耳边回绕不去的哼喘来看,柳凝霜的不适并没那么强
烈,几乎可以说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微感诧异的赵平予一边加紧在她身上上下其手,一边温柔地挺入,直到顶到
了深处的一团嫩肌时才暂停了下来,虽说肉棒仍有半截留在外头,但现在可不是
让他尽情冲击以求一快的时候,该先看看她的反应再说。

  「凝霜……会痛吗……」

  「不……不痛的……」

  他的轻缓和温柔,让她的不舒服转瞬间便飞到九霄云外,幽谷头一回被男人
的肉棒给充实得满满的,几乎整个人都要被敞开来似的,柳凝霜虽难免有些陌生
和不适的感觉,但他所带来的肉欲的欢快,却是那么强烈地牢牢据住她的身心,
令柳凝霜一点都不想停下,芳心之中反而有种令人羞涩的意念愈来愈清晰。她渴
望着,想要他的冲刺,想要他的享乐,让他的巨伟肉棒和灵巧手段,将自己弄到
欲仙欲死。

  「好……好平予……你好好动吧……凝霜想要你……嗯……」

  从柳凝霜胴体那美妙的颤抖,以及扣住他背心纤指的热力,在在可以看出柳
凝霜并非只是虚言安抚于他,而是真的打从心底喜爱他的动作,尤其幽谷中那美
妙的紧紧啜吸,令他若不用力就实是动弹不得。

  偏偏她的亲蜜又带着一股诱惑,似是在勾引他更用力地突入,好占据她更敏
感的部份,赵平予虽不致于因此就大开大阖,狠狠在她初破的幽谷中狂野进出,
但心中那点儿生怕她承受不住的畏惧,却也因此烟消云散了,他双手轻扣在柳凝
霜泛着香汗的腰间,将她固定在石壁上头,一边微微挺动腰间,慢慢地在她的幽
谷当中挺动起来,随着柳凝霜的反应愈动愈快。

  感觉到他那火炬般灼烫的肉棒,在自己的幽谷之中不断抽送,一次又一次地
将她充满,又一次接一次地拉开距离,好用力插更深,柳凝霜虽是向来矜持的性
子,便被他挑弄的再热情如火,也不致于才刚破身便学着项明雪和赵平予敦伦时
那样高声呼叫,淫呻艳吟之间,将身体里头所有的快乐全喊出口来,一边闭上了
眼,全心全意地去感受他那灼热在体内带来的冲击,抽送之间那充实和空虚的交
错,美得令她轻咬着牙,好让自己的声音闷在口中,只有娇弱的哼声不住喷出。

  赵平予的抽送是那么的强烈,每当他深深顶入,用那粗壮将她的幽谷拓宽至
极限,令她幽谷中的每一寸肌肤都沐浴在那火热的摩挲之中,亲蜜到让她完全感
觉不到任何一点空隙,只能觉得自己再没一分保留地被他所涨满,犹如被送上了
仙境。

  而当赵平予依恋无比地暂退出去,只留肉棒的顶端被幽谷口甜蜜的啜吸时,
那强烈的空虚感令她宛如坠入了无所依靠的深渊,使她愈觉渴求,也不知是芳心
中的需要,还是肉体强烈需索的本能,幽谷中的嫩肌便以最快的动作恢复原有的
窄紧,却不是为了阻止或抗拒他的进犯,而是为了迎接他下一回更为有力、更为
勇猛的插入,她的窄紧都是为了让他在插入的当儿,能更有力地破开了她,使彼
此的感觉都更为熨贴美妙。

  随着两人的姿势在赵平予巧妙的调整之下,两人的动作愈来愈是熨贴合度,
此刻的柳凝霜感觉仿佛身在云端,飘飘然浑不着力,尤其不知何时他的手已脱离
了强烈的紧扣,改之以辅助她的动作,当他的肉棒深深送入时,她也随之挺动纤
腰,好令自己更紧密地贴上他的突入,那种深入使得幽谷中紧裹着的肉棒随着赵
平予时快时慢的动作,不断深深浅浅地点戳着她的敏感处,而她的兴奋也透过他
一次次猛烈深刻地插入,化成了不可名状的快乐爆发出来,蔓延到周身。

  柳凝霜的耳朵已经不听使唤了,一来赵平予用力插入时,那与她赤裸裸灵肉
相亲的肉帛声,清晰地在她体内爆炸,那声音炸裂之猛,就算不用耳朵怕也感受
得到;二来两人肌肤相亲的地方,是在这山洞深处,发出来的声音在洞壁的阻碍
中再也飞不出去,在洞中不住来回回响,一次次地在耳边强烈地表示着声音的存
在。

  而那因肉棒次次深入而不停流泄的快感蜜液,愈来愈汹涌地被他的抽送所泵
出,发出了一声声的轻响,仿佛不断地在提醒着柳凝霜自己正和他热情的欢爱,
那肉棒正强行将她的幽谷撑开成一个圆,威猛地刺穿着她的胴体,次次都深陷其
中无法自拔。

  柳凝霜虽还能忍着不开口喘叫呻吟,但一双纤手却已紧抱住赵平予的身体,
软弱地颤抖着,一张被肉欲灼得酡红的脸蛋儿含羞靠在他肩上,却又被他次次的
深入,弄得娇躯整个弹动起来,光可鉴人的秀发不住地拍着他的身体,那丰挺高
耸的香峰,在强烈的腰部动作带动下,在他眼前美妙的舞动着,她已无法自拔地
随着他送入体内的热情狂野的舞动,一次次地迎合颠倒不休。

  见柳凝霜眼神迷离,沉醉在满满欲火中的笑意如鲜花般甜美,赵平予不由得
情欲大盛,她那涨红着脸蛋儿,虽已被他插的神魂颠倒、乐在其中,却仍勉力咬
紧了银牙不敢作声,尤其当她被深深插入的同时,随着纤腰美妙的反应,连带着
娇躯无处不动,那香峰热情的颤抖,使峰顶的红蕾化成了两点飞舞的星光,那美
妙艳丽的神态,真令任何男人的欲火都要烧到了极点。

  在两人配合无间,甜蜜无比的翻云覆雨当中,赵平予突觉身下一阵震动,那
奇妙的震动只惹的柳凝霜的哼声化成了近乎含糊的呓语,如同在口中含着颗核桃
般,想要叫却又咽回了嘴里,显然这外来的震动,令两人亲密无比的交合之处一
阵颤抖,使她的敏感处又沦陷在出奇的攻袭之中,带给柳凝霜的感受愈发甜美,
让她差点无法自制,靠在他肩上的脸儿猛地后仰,鼻息细致又急促,腰臀都收紧
了,幽谷中的感觉愈发窄紧,夹的让赵平予差点忍不住要爆发开来。

  身心仍沉醉在她肉体无比诱人的魅惑之中,赵平予差点没法儿清醒,他只见
面前的石壁慢慢地动作起来,犹如被大力士从旁推动般,灵巧地滑向旁边,露出
了石壁之后的别有洞天,隐入壁内的大石似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那石碗中
满溢着的泛着红丝的汁液,在脚下留下了一条引人遐思的线路。

  而那石壁移动的如此巧妙、如此出人意表,一点声音都没有,若非他及时抱
紧身上娇颤着的柳凝霜,立住了脚跟,怕光这石壁突如其来的动作,就要令两人
跌个狗吃屎。

  虽说石壁已打了开来,那秘藏着天山派武功秘籍与传世珍宝的石室,已经完
全敞开,两人云雨的目的已达,该是收手的时候了,但以赵柳两人现下的快乐,
正爽着的赵平予固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心中一千一百个不想就此收手。

  而柳凝霜呢?她现下的情况比赵平予更加不堪,若赵平予还有心思考虑是否
罢手,她根本已被体内冲激不断的情欲所融化,一心一意只渴望着男人带给她的
快乐,芳心和幽谷一样被充的满满实实的,其它的东西连想都不可能去想了。

  抱着柳凝霜往石室内便走,两人的交合之处仍没一刻分离,但赵平予原先可
真没想到,这样边走边干竟有这般美妙的趣味!赵平予在床笫之事上的知识一小
半来自于以前被邵华中带着进「楼子」里头的见识,都算是正常体位,大半则是
来自于武夷山中石壁上的图说,图说之中虽不乏奇姿妙态,也有站着干的图解,
但那图说便是画得再精确神准,也不可能画出边走边玩的动作姿态,赵平予自然
更不可能试过这种行房之法,是以此刻身试之下,感觉之奇妙真令人魂为之销。

  一来这样边走边玩,使得他肉棒和柳凝霜的幽谷随着走路的动作不住揩擦,
与前头将她压在石壁上畅玩时的滋味大不相同,可说是各擅胜场,相较之下这样
边走边干还要尽兴得多。

  二来柳凝霜的热情,在这样奇妙的动作之下愈发贲张,他只靠那坚挺硬直的
肉棒,便足以撑起她轻盈的娇躯,令她能自由自在地挺动纤腰,享受着被他抽送
的乐趣,那狂泄的蜜液在走动的磨擦中不断被抽出,黏滑地沾附在两人腿间,慢
慢地滑了下来,此刻的她再感觉不到身上的香汗淋漓,再感觉不到他的手正抱在
她臀上,现在的柳凝霜已被汹涌而来的欢悦完完全全的占领,他每一步跨出,肉
棒都似更能深一点地刺激着她,那火热灼烫的紧紧厮磨和点击,令她愈发热情如
火。

  好不容易找到了块平滑的大石,将柳凝霜放在上头,赵平予一边深深抽送,
一边心花怒放,虽说站着干颇花力气,之前在石壁那边他又已弄得她蜜液如涌,
连绝不算小的石碗都满了出来,着实消耗了不少。

  抱着柳凝霜边走边玩,虽是异趣横生,较站着干更有玩头,但也不知是柳凝
霜的肉体太过诱人,还是自己当真耗力太过,好不容易将她放到了石上,赵平予
竟觉腿脚颇有些酸软,差点想坐下来休息,但柳凝霜肉体的引诱力实在太强,赵
平予仍无法自制地再回到她身上,以双手控着她的玉腿,让她圆臀抬高,那幽谷
在这姿势下,更好承受他大开大阖的冲击。

  也不知这样弄了多久,赵平予只觉整个人都要散掉了,柳凝霜的胴体当真有
如此巨大的诱惑力,能令任何男人都甘心地鞠躬尽瘁,加上她那幽谷深处别有机
关,赵平予开始干时还不觉得,只以为是处女特有的紧窄,才将他紧紧包裹住,
吸吮的如此美妙;但一直弄到现在,那深处的甜蜜啜吸非但没有随着她连番高潮
而有半分松弛,反而收的更加紧了,里头的嫩肌紧紧地收缩起来,有张有弛地慢
慢收放着,一点一点地收紧,像是要将他咬住般地裹得严严实实,不留空隙。

  突觉背心一麻,周身尽酥,赵平予猛地一惊,自己怎么会这么快就要射了?

  就算是没练《梅花三弄》的功夫之前,他的持久力也已算坚强,何况练这功
夫之后,那肉棒更如百炼金刚,没想到在柳凝霜的幽谷中这样泡着,给他的嫩肌
紧紧缩住吸吮,他竟已有着射精的冲动!

  这感觉与项明玉的天生异禀绝不相同,感觉上像是幽谷中特别施力的结果,
若非他看得清清楚楚,此刻的柳凝霜确实沉浸在高潮当中,绝对无力再有动作,
被他占有着的腿间那落红点点亦非假装得来的,一时间他还真以为柳凝霜是练了
什么邪淫的功夫,还是久经沙场的淫妇,要拿他来采阳补阴哩!

  想虽是这么想,但射精的冲动绝不是靠自制力所能够收束得住的,加上柳凝
霜的幽谷当中收缩的如此美妙,感觉比任何处女都还要窄紧,那吸吮的力道不仅
仅要吸出他的精液,活像是要连他的魂魄都抽吸出来似的,简直是美妙到顶点!

  赵平予微一咬牙,整个人压上了她,肉棒顶端在一阵酥麻之中胀了起来,随
即一股精液热烈地射在她的谷心,射的柳凝霜一阵闷哼,整个人顿时都失去了力
气,连被射精后无力动作的赵平予紧紧压住都不管了,只能沉醉在那余韵当中。

leaflife 2008-11-16 13:28

梦回天阙 第四十四章 醉路往还

  走进了湘园山庄的大门,赵平予虽说没怎么走过江湖,交流并不广阔,但联
军往攻天门之时,他可也算是其中一员大将;加上赵平予性子平和、没有架子,
又不像郑平亚等人一天到晚顾着打理推求作战计划,奇袭天门的路上赵平予与联
军中不少各派的年少弟子都成了点头之交,虽算不上多深的交情,但这些人中虽
不乏器量如海之士,也不是没有性格狭隘、自尊自傲,见别人少和他点个头便心
生不满,郁闷或气怒上半天的人。

  武林道上行走,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两人均深谙此理,绝不愿平白生事,
是以赵平予与蓝洁芸特别小心在意,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人。

  好不容易进到了被安排好的客房,坐下来时的赵平予可真好好地吁了口气,
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本来以郑平亚和他向来不睦,加上来贺的宾客极众,新建的湘园山庄还没装
潢好多少客房,郑平亚原为世家子弟,客房分配也以同为世家大族出身者为先,
照理说赵平予该分不到什么好房间,但一来赵平予与庄主之师尚光弘关系不同一
般,二来郑平亚此次娶的是蓝家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元松便再狗眼看人低,对
新夫人的姐姐却也不敢等闲相待,是以赵平予所住的客房还算得上不错,虽然不
像上等客房那边还有安排婢女服侍,至少还算清静,从窗外看去景色倒也雅致。

  从进关时起,赵平予和项家姐妹一路游山玩水,倒也渡过不少温馨时光,尤
其当他带着三女回玄元门拜谒师父时,元真子和玉真子对她们丝毫没半分芥蒂,
让项家姐妹过的颇为愉快,项明雪虽是冷冰冰的性子,在玉真子活把她当作自己
女儿的娇宠之下,也不由得多了些笑容。

  尤其元真子新收的两个徒弟年纪都还小,更不像赵平予入门时那般拘谨,皮
得活像是绛仙和绛雪姐妹再现,项明玉的性子和他们相近,玩在一起真是如鱼得
水,气氛比他以前在山上时还活泼。

  只是当赵平予和蓝洁芸把项家姐妹暂留玄元门,单单两人前往湘园山庄赴宴
时起,赵平予的表情就像上了把锁一般,虽不至于闷闷不乐、垮着一张脸,但一
路上却也没见他笑过几次;蓝洁芸也是一样,当她回家看望父亲,知道蓝元清仍
是卧病在床,一点儿起色也无时,她既为老父担心,又生怕自己的担心会刺激到
与蓝元清仇隙不小的赵平予,自然是想开朗也开朗不起来。

  更教蓝洁芸难以释怀的是,这一回郑平亚不只娶蓝洁茵和蓝玉萍过门而已,
还顺道纳了两个妾!说来这还要归因到赵平予头上,前一次远征天门虽未能犁庭
扫穴,称得上败兴而归,但临行前出于赵平予的努力,至少他们把陷入敌手的鄱
阳三凤给救了出来。

  只是三凤原有的势力已被杨逖和阴京常彻底扫灭,向来的地盘鄱阳湖又给天
门、排帮、陆家与蓝家四方瓜分,蓝家与郑平亚又有亲戚关系,排帮新任帮主绛
仙更是郑平亚原来的师妹,关系如此错综复杂,要将地盘收回来直是难上加难,
因此赵平予只得请郑平亚照顾三女,没想到他竟选择了这种「照顾」法!

  本来鄱阳三凤向来同进同退,郑平亚想纳妾也该是一举通吃,将三女全都收
归房内,但三凤之中黄彩兰和范婉香已失身于天门杨逖,对寻个婆家之事最是心
急,嫁给刚复兴湘园山庄、武林中声望正隆的郑平亚倒也不算辱没了。

  不过余下的「白羽凤凰」白欣玉并未被杨逖侵犯,仍是含苞未破的处子,她
正值青春年少,武功又向来是三凤中最高明的一个,仍保有江湖闯荡的本钱,还
不至于这么快就想要嫁人,是以这回郑平亚只能收黄彩兰和范婉香两女进房,虽
说两女已失身于人,不过黄彩兰与范婉香均是一方佳丽,美色较蓝洁茵等人并不
逊色,他倒也不算亏本。

  只是,郑平亚便是心中暗笑自己艳福不浅,收了两女并不蚀本,却也不敢在
脸上表现出来,蓝洁茵和蓝玉萍不只身后有势力雄厚,为一方之霸的吉州蓝家撑
腰,她们俩还分别是其师「流云剑圣」尚光弘的莫逆之交「飞鸿」梁虹琦和「铁
臂神」骆飞鹰的徒儿,可不是那么容易招惹得起的呢!

  若非鄱阳三凤落难于杨逖之手一事与郑平亚兴复湘园山庄之事有绝大干系,
身为正道的郑平亚有着照顾三女的名份在,纳妾一事想要得蓝洁茵和蓝玉萍两女
点头,可还真是不容易啊!

  照理说黄范二女均有所归,身为她们妹子的白欣玉该当是喜不自胜,但当方
才进庄路上遇到白欣玉的时候,本来还为着妹子难免椒房争宠之事而有些心烦的
蓝洁芸却敏感地发现,白欣玉并不像想象中那般高兴,她虽仍形貌如常,一身白
衣白裙,洁净的活像一只好洁的仙鹤,但容色间却有些许憔悴,体态也似清秀了
少许,恐怕为了姐姐们均有归属,自己却仍孑然一身而烦心吧?

  更奇怪的是,不只白欣玉貌似憔悴无依,与旁人根本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一
副众人之中惟我孤独的样儿,连原本因着黄范二女的缘故,应当小心服侍于她的
元松,对白欣玉竟都有些不太着意似的,其余人的举止更令人称奇,还不止是湘
园山庄中人,连一些从外头来的名门正派弟子也一样,不只没几个人和她招呼,
甚至还在背后议论纷纷,只是他们的议论一待赵平予接近便似封了嘴一般鸦雀无
声,加上赵平予又不想管他人私事,因此他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这终究是郑平亚的家事,就算蓝洁芸进得门来,对前前后后服侍的尽是
女子,这湘园山庄似是搜罗了湘岳一带不少美女,虽没有足以与蓝洁茵等争宠的
美色,却也称得上是百花盛开,心中对郑平亚的不知节制难免有些不喜,但若妹
子们都不说话,蓝洁芸实也没有出头的份儿。

  「平予,你怎么了?」想到反正妹子们都已嫁进了郑家,便是妻妾争宠,也
该由郑平亚去烦恼,并不是自己管得到的事,蓝洁芸轻喟了口气,抬起头来,却
发觉赵平予正望着窗外,眼神是如此茫然,窗外的景色虽是不错,但显然一点都
没看在他眼内,赵平予的人虽在此,心神却不知已飞到了何处,竟是一点儿都没
有留在身上,也不知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在他心头盘旋环绕着。

  「喔……啊,没什么……」给蓝洁芸轻声地唤回了神,赵平予猛地一省,想
要答她却是话没出口,脸上已然红了一片。这教他要怎么说给蓝洁芸听呢?赵平
予方才人虽在此,一颗心可已经远远地飞回了天山,想着在那秘室门外的种种情
事……

  就在接到帖子,准备下山参加郑平亚湘园山庄的复兴大典,和他终身大事的
典礼之前,赵平予就被柳凝霜以研究《梅花三弄》秘籍之名单独带开,前去想法
开启石门;蓝洁芸等人一来没想到柳凝霜会这么赶地决定开启石室,二来又忙着
整理下山行藏,对两人的所作所为竟蒙在鼓里。

  虽说原先心中已稍有准备,但当赵平予知道开启石门的条件,是要以他所练
的《梅花三弄》功夫破去柳凝霜的处子之身时,他却也不由为之震惊。虽说「雪
岭红梅」柳凝霜美的惊人,直如下凡仙姬,当她投怀送抱,樱唇渡过一口泛着香
气的美酒时,那诱惑力足令鲁男子柳下惠也要为之动兴,但一来她是项家姐妹的
长辈,二来赵平予深爱蓝洁芸,这样的偷香窃玉虽说是他与柳凝霜之间关于天山
派不参与天门之事的条件交换,在他心中却也是件对她的严重背叛。

  只是那终究是两人早有的约定,加上柳凝霜娇美绝伦,当她情欲大动,那春
情荡漾、风情万种的媚态显露在他眼前的时候,几可将人心都给勾出来的诱惑,
绝不是赵平予的定力所能承受得住的。

  赵平予虽说已有三位美妻,房事上头的功夫又是厉害无比,足令三女都为之
心悦诚服,其云雨之技不得谓之不佳,但和柳凝霜云雨之时,却仍紧张得活像是
头一回上阵的处男,若非柳凝霜含苞初放,将身心完全交由赵平予掌控,怕他还
真会紧张到动不了手爱抚侵犯于她呢!

  不过那次的云雨欢爱,虽说同样的淋漓尽致,身下那美艳如花、情热如火的
处子,加上夹带着些不可告人偷情滋味的刺激,令那场鱼水之欢乐趣横生,但爽
到后来,赵平予却惊异地发觉,柳凝霜的幽谷之中竟还暗含机关,虽还是处子破
身的首遭,却已能吸的他忍不住要弃甲曳兵,一发不可收拾。

  若不是他确定柳凝霜的确是才刚被他破身,落红便是明证,她又在极端欢乐
之中,被他干到晕茫过去,赵平予还真以为那是柳凝霜设下的计策,让他为她开
启石门,完事后便以采补阴功吸尽他的精元,一可免秘密外泄,二可少了个与她
瓜分财宝的人物,直是一举两得呢!

  虽知这多半只是巧合,柳凝霜对自己并无恶意,但赵平予心里仍有些七上八
下,完事之后不只不敢在秘室中多所逗留,连一向与女子行房之后,必要的温柔
爱抚、甜言蜜语,好令她享受更多欢乐的「后戏」都不做了,只将她褪去的衣物
带了进去,将柳凝霜纵欲之后诱人无比的胴体遮盖住,便逃之夭夭,连后面都小
心避着柳凝霜,生怕和她打照面。

  而柳凝霜也似躲避着赵平予,表面上装着什么事也没有,连蓝洁芸和项家姐
妹都只以为赵平予是生怕自己被柳凝霜的绝代美色所诱,才对她敬而远之,连带
着柳凝霜也保持距离,对石室之事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虽猜得到蓝洁芸多半不知石室之事,但赵平予做贼心虚,一下子被问到竟不
由得脸红起来,好久好久才想到了应付的办法,「我……我是想到刚刚遇到了绛
仙师姐,她……她以往对郑师兄一往情深,结果现在郑师兄娶妻纳妾,她却是置
身事外,平予真……真不知道她心下是怎么想的?」

  「是这样啊……」虽说对赵平予的紧张不能说毫不生疑,但方才在外头遇到
绛仙时,她的表现的确有些奇怪,赵平予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蓝洁芸自也为之
释然,「的确,洁芸也感觉到了,绛仙帮主看来确实有些……有些强颜欢笑的样
子,绛雪姑娘这次也没来,的确是教人担心……」

  现在的赵平予和蓝洁芸都不知道,绛仙现下虽是强颜欢笑,但真正令人担心
的问题,要到湘园山庄的大典完成后才发生哩!

     ***    ***    ***    ***

  才刚完成了典礼,还没送新人入洞房呢!绛仙便忍不下去了,她强撑着脸色
如常,飞快地向外奔出,跨上了马儿就往回排帮总舵的路上跑,也不管路上被奔
马吓得躲到道旁的旁人的异样眼光,现在的她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任事
不管,好好地哭他一夜,狂奔中的绛仙拚命地鞭马,微眯的眼睛被对面风吹的泪
水直流,一串串晶莹的雨露,不住飞洒在马蹄的印子上头。

  早知道就和绛雪一样,窝在房间里不去参加郑平亚的大典了!从接到郑平亚
的帖子时起,绛仙的心宛如被利刃深深地割了一刀,痛的她差点溢出泪来,若非
当着四位长老的面,绝不能失态,绛仙差点当场就要痛哭失声;而绛雪的反应更
是直接,她可不像姐姐那样还得强打精神应付四位长老,才一见到那张红帖子,
绛雪二话不说便向房里冲,根本不管旁人看了会怎么想。

  本来绛仙不只失去了处子贞操,后来还被排帮的前任沙帮主与罗维、单则轮
流玷污,连三人齐上的淫邪玩意儿都搞过了,虽说那时的事她隐着没透露出来,
在老沙与单则等人死后,更不会有其它人知道当日之事,但绛仙自伤之心,并未
因秘密绝不外泄而稍有减少,她早不存与郑平亚配合之心,只想在排帮的位子上
头,从旁协助郑平亚一把,聊表心意也就是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看到了
郑平亚的婚帖时,自己心中的悸动,竟会如此强烈,痛的令她差点要晕了过去。

  若是换了其它位子,绛仙无论如何也不想亲身前去参加郑平亚的终身大典,
虽与他无望配合,但要她参与以往魂牵梦萦男子的婚礼,新人却偏偏没有自己的
份,想到自己要眼睁睁地看着郑平亚与其它女子亲亲爱爱地被送入洞房,自后鸾
凤合鸣,那种痛楚那里是她所能受得了的?

  偏偏绛仙现在是排帮的帮主,虽说只是名义上占着这位子,帮中的大事全都
是管桓等四大长老处置的,但她终究是名义上的排帮之主,这类仪式化的东西还
是得由她出面才成。

  加上排帮现下之所以如此兴旺,一半就是因为当年湘园山庄灭后,留下的地
盘和商机被排帮分享了大半,少了这强邻后的排帮才能大展手脚,如今湘园山庄
重建,排帮发展必然受其影响,绛仙原来身为郑平亚师妹的身份也愈来愈重要,
湘园山庄庄主的婚姻大典,排帮又岂有不派人参与之理?

  这事可不是管桓能代打得了的,是以在四长老苦劝之下,绛仙只得硬着头皮
与会,却没法忍到最后。

  冲入总舵时才刚入夜,绛仙像飞一样地跳下了马儿,马鞭向后一扔,人旋风
一般地钻回了自己的房里去,颊上泪水盈然,甚至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全然不像
以往的温和有礼模样,简直就像是受了委屈的任性小姑娘般谁都不想理,惹得为
她牵住马匹的几个帮众不由得面面相觑。

  整个人都扑进了床里,也不解衣睡下,只将脸儿埋在被褥之中,任被褥上头
泪湿的痕迹愈扩愈大,尤其老天似要应和着绛仙悲从中来的心情一般,竟淅沥淅
沥地下起了雨来,还愈下愈大,似是代替房内忍着不放声的绛仙大哭一场般;偏
偏她还没哭多久,扰人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不要吵!出去!本帮主今天谁都不想见,什么事都不想管!有什么事拿去
给管长老处置!滚远一点!」

  任眼眶中的泪水不住外溢,原本已被被褥吸干的泪痕上头,又流下了新的水
痕,绛仙叱骂的声音又急又快,她甚至不想听外头的人怎么说,才一抬头将心中
涌起的话儿一股脑地叫了出来,马上又将脸儿埋进了被中,连耳朵都蒙上了,便
是外头雨打雷劈,大水淹了总舵她都不想去管。

  「帮主……」风采旬的声音温温地飘了进来,绛仙虽说用被蒙着耳朵,但她
内力已有根柢,耳目之灵敏远胜旁人,这种自蒙耳目之举,原本只能作作样子而
已,「愁上心头,借酒浇愁。采旬备下了好酒一坛,让帮主好谋一醉,醉了之后
烦人的事情就不见了,至少可以轻松一下……」

  本来绛仙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孩儿,这段时日以来虽事事都交四大长老处理,
但对这四人她也不是毫不在乎,对他们各自的性格作风都有点谱子。这风采旬在
四长老中年纪最轻,向来最是风流自赏,虽说做事还算牢靠,交他的工作也从无
失职之事传出,但向好女色的他对自己并非全无图谋,偶尔连望向自己的眼光都
带着对女子品头论足的无礼,这一点绛仙也是知道的。

  原本绛仙自当日事后,极其收敛性子,对四大长老均以礼相待,言语行动之
间从不肯松弛一点儿分际,虽说风采旬对她颇有非份之想,偶尔连眼光都火辣辣
的惹人难受,但既无言语逾份,绛仙也就不去管他,只求相安无事。

  但现在郑平亚竟娶了妻子,连妾都收了,绛仙芳心正自痛楚难当之际,也不
管这种事了,他既带了酒来,正好让绛仙一醉方休,总比这样忍着芳心中犹如刀
割般的痛楚好受些,绛仙也不管什么了,她打开了门,一把将风采旬手中的酒坛
抢了过来,一昂首便灌了好大一口,入口虽颇带辛辣,酒味呛人,但味道一逼之
下,心头的烦闷确实消了不少。

  见绛仙二话不说便倾坛狂饮,风采旬心知妙计得售,便一声不发地便挤过门
来,将绛仙带回了位上去。

  从接到帖子的时候,绛仙的神色便已不对,她虽强撑着精神处置帮务,但不
只是风采旬一人,其余三位长老都发觉了她的强颜欢笑、心神不属,向来持重的
管桓虽猜得出来多半是女儿相思作祟,但万事以帮务为重,仍得拚命劝服绛仙与
会,什么事都等典礼完成后再说;至于风采旬虽不至于幸灾乐祸,但这回却是他
一亲芳泽的大好机会,那能这般轻易放过?

  只他虽及时将守在门前的弟子换成了自己的侧近,一待绛仙回帮,一举一动
便都落他耳目之内,但绛仙回帮实在太快,竟是迅雷不及掩耳,风采旬原已备下
的计划竟有大半派不上用场,只余趁泪送酒一途而已。

  而绛仙呢?「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此刻的她一口烈酒入喉,虽被那辛
辣味呛得耳鼻发烧,全没感到酒中有何美味,但反正绛仙现在也没有心思品尝酒
香,她只想好好地醉上一场,任事不理地徜徉于醉茫茫的如梦似幻当中,连给向
来觊觎自己姿色的风采旬侵入香闺也不管了,竟任得风采旬将她带回位上,只是
一口接着一口,将那烈酒倾入口中,眼角间也不知是伤心泪还是被酒味迫出来的
泪水,不住在脸上流淌,连那被酒迫得发烧的脸蛋儿,都没能将泪水蒸散开去。

  本来绛仙酒量就不怎么样,又是全不辨味,犹如倒酒般直倾入喉,加上这几
日茶饭不思,身体嬴虚,在郑平亚的婚典上又没用菜便飞奔回帮,空腹饮酒最是
易醉,风采旬呈上的酒劲道又厚重,没饮下几杯绛仙已是醺然欲醉,整个人都茫
茫的,迷茫的眼中竟没发觉坐在身边的是风采旬,一阵天旋地转之中,她已无力
自持,一个掌不住胴体已软绵绵地倒入旁边的风采旬怀抱之中。

  见这平日小心谨慎,无论对谁都坚持着以礼相待,虽是有礼却颇不假辞色的
美女帮主,此刻竟是醉昏了般地投怀送抱,整个人瘫茫茫地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风采旬暗吞了一口唾沫,虽是色胆包天,但一时间他倒不忙着动手调弄这美女,
只是伸手抱住了她,一边细赏着怀中玉人。

  绛仙原本就是美女,被酒力一冲之下,更是红晕满面,一张俏脸红扑扑的,
嫩得似可滴出水来,虽是美眸紧闭,但未尽的泪珠附在长长的睫毛上头,随着她
胴体呼吸的微荡,不住颤着,映着活像是一点晶光在眉宇之间闪动不休,更是娇
美无伦。

  她回帮甚急,连衣裳都没有换,身上穿的仍是赴宴的那套宫装衣裙,加上方
才痛饮时又急了些,一波漏出的酒汁延着她修长的玉颈滑了下去,将胸前的衣饰
都浸湿了。时值盛夏,绛仙虽是盛装,衣裙质料仍甚是轻薄,给酒汁一浸登时透
入里衣,将那傲人的曲线若隐若现地透了出来,只看得风采旬眼睛发直、魂为之
销。

  美女原已是上天降于人世的宝贝,何况又是这么个不省人事的娇慵玉女?那
媚态令风采旬只看得胸口一阵热,加上绛仙的诱人还不只于此,那漏出檀口的烈
酒浸在她衣上,被她烧热胴体透出的香气一蒸,登时一股甜美的幽香泛满全室,
满载香闺之中。

  风采旬原就是个好色之徒,给这视觉嗅觉的刺激一逗,更是欲火勃升,只恨
绛仙一身盛装,虽将她衬托的仿如下凡仙子,但要脱却没那么方便,否则光胯下
那胀得生疼的肉棒便令风采旬冲动难抑,真有一股连床都不想上去,在这椅上就
将两人都剥得精光,痛痛快快地先在绛仙那透着幽香的胴体上头逞欲一番再说。

  其实根本不用这么急,风采旬暗暗提醒自己,他虽是好色如命,但却不是欲
令智昏之辈,绝不会因着色欲之想而忘怀一切。虽说排帮中人都是江湖汉子,与
华山少林那等名门世家之人不同,并不像他们一样将些虚礼看得比天还大,自己
这好色的毛病,对帮中众人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就连向来爱多事的管桓,对自
己这「寡人好色」的毛病,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对已有归属的
妇女下手,没有使用暴力得逞,犯犯色戒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这回面对的却不是别人,绛仙虽是年轻识浅,终究是排帮名义上的帮主,
就算四大长老年齿均远过于她,这上下之分可也不能不管,平日见事时由经历丰
富的四长老拿主意,只让她坐个虚位还可,若风采旬趁虚而入,在绛仙为情心伤
的时候侵犯了她,爽是一定够爽的,但事后另外三位长老追究起来,自己可要吃
不完兜着走!

  是以风采旬特别小心,送上的酒虽是特选的极其醇厚、劲道也强,但他可不
敢在酒里下媚药:醉酒后她投怀送抱,令他忍不住被动地和她成其好事还有话可
说,若给三位长老在酒中发现什么不对,事情大发起来,自己的一条小命可就难
保了。

  伸手轻轻地抱起了绛仙柔若无骨、暖如春阳的胴体,风采旬差点连口水都要
流出来了,绛仙的身段之美连衣裳也盖不住,平日在她矜持当中,他的眼睛已忍
不住火热地盯紧了她,迫切地渴望着看透她衣内的玲珑浮凸。

  加上有酒之后,一股奇妙的热力从她的体内不住透出来,不只使她香肌泛起
了一抹诱人的晕红,令他的眼光再也离不开她,还逼出了几许香汗,不只使香闺
之中清香芬芳,光闻到都令人身子发热,连扶住她的时候,那温热的女体都似喷
发着无比热力,让风采旬不由自主地从扶到抱、愈抱愈深入,还等不及将她抱到
床上,一双手已忍不住巡游起来。

  也不知是被体内的火热所撩还是因为风采旬的手太过放肆,绛仙迷蒙之中,
竟已忍不住轻声呻吟起来,那娇甜柔弱的呻吟声在风采旬耳中,犹如鼓舞士气的
战鼓一般,令他不由得全身都涌起一股冲动的热量,额角已泛出了汗水,在腹下
烧得犹热,裤内的肉棒不知何时已被怀中那美丽温热的诱惑撩得再也无法忍耐,
高高地翘了起来,将裤裆处撑得高高的,若非风采旬的注意力全放在怀中美女的
身上,光下身撑得如此难受,怕他已忍不住要将烦人的裤子给脱了呢!

  一边微不可闻地呻吟着,绛仙一边闭上眼睛,感觉风采旬的手慢慢地动作起
来,扶在她腰上的手温柔地搓着,像是想把手上的力道全送进她体内似地强力,
滑动的地方都是她不自知的敏感处,力道的使用上虽嫌强烈了些,却是在在点到
她敏锐的要害,教绛仙腹中情火愈甚。

  何况他另一只贴在绛仙臀上的手更是要得,将她丰厚多肉的地带搓揉的愈来
愈软,原本紧翘丰盈的圆臀,不知何时起已在他手中化成了一瘫泥,他的力量似
乎透过了臀肉直达幽谷深处,每一下抓捏都令绛仙腹中的烈火强烈地烘烧起来,
灼得她全身发热发软,再也没有挣扎和反抗的力气。

  见绛仙欲醉还醒,含泪的双眸紧闭,一双纤弱无力的玉手攀在他的臂上,似
是不靠着他便已无法站立似的,对他的侵犯虽有反应,却没有一点儿反抗,风采
旬食髓知味,双手动作愈发深入了,绛仙只觉他扶在腰上的手慢慢向上攀越,虽
不敢直接挑弄到她贲张的酥胸,连衣裳都不敢脱上半件。

  但手指动作的如此巧妙灵活,在掌心熨贴着她纤腰的当儿,似有若无地轻搔
着绛仙盈挺的双峰,动作虽是轻柔,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挑逗的意图,实则对她
的攻势,威力却并不比直接揉弄弱上多少;何况他的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在她的
臀上抓捏抚拧之余,已慢慢地向腿间滑了过去,似有若无地对着她的禁地不住扣
关,虽是轻微却无止息之象,似在考验着绛仙反抗的意志。

  那酒的后劲虽烈,但绛仙内功已有根柢,虽说酒量还不行,却也没到醉昏过
去的地步,她虽醉却还有三分醒,只是她虽知正抱着自己的是那向来风流自喜的
风采旬风长老,再给他这样挑弄下去,今晚自己便要破了自己当初做下的决定,
再试欲海。

  但一来今天是郑平亚的大喜日子,新人却不是自己,绛仙心痛之余,自制力
下降确实不少,二来她体内犹有余毒,当初失身虽非出于情愿,但破身之后又给
连灌了「破红丹」、「凝香丸」两样异药,她虽是不喜,肉体却也被慢慢地转化
着。靠着意志守了这么久,她嘴上不说,实则对这方面的确有所需求,没被撩起
时还能忍得住,如今给风采旬的手抚上身来,那火热的需要似又回到了身上,教
她如何抗拒得了呢?

  本来绛仙抗拒的心意就不坚定,加上风采旬亦非不解风情之人,他的手法虽
算不得精妙,却也十分挑逗,加上酒醉的肌肤不住发热,一股暖热的火光在体内
不住延烧,那薄薄的夏衫实挡不住她体内的热力,加上他的手法不住隔衣抚弄她
的性感地带,将一点接一点的火星戳进了她体内,不啻火上加油,不一会儿绛仙
已忍受不住了。

  她一边娇喘着,一边在风采旬的怀抱当中不住颤抖,却不是害怕或者抗拒,
而是一种欲拒还迎的诱惑,尤其当风采旬的手带上她敏感所在,那令她欢悦的手
法勾发春情的娇吟,就像在表现她的快乐般,更令风采旬口干舌躁,肉棒更加高
挺。

  风采旬本就是个好色之徒,若不是还顾忌着绛仙的帮主身份,不敢表现得太
主动,只敢温火慢熬,暗地里使出手段,待绛仙被他挑弄的情动难挨、春心荡漾
之时,才装作是难挡这美女诱人的万种风情,与她共赴巫山。

  光看绛仙微醺后如此娇弱诱人,酒力催着她肌理晕红,媚艳不可方物,风采
旬可真是一千一万个想马上动手将她的衣裳剥尽,把个赤裸裸的绛仙按到床上,
狠狠地在她的迷人幽谷间放怀冲刺,将所有的体力和技巧完全用上,让彼此都欲
仙欲死,一泄方休。

  不行、不行,可不能这么急,风采旬咬紧牙关,拚命地在心中警告着自己。

  一来此事关乎上下之别,若事后让绛仙翻脸,她虽是年轻,武功一道不及自
己,但上下有别,一旦事情发作,排帮上下都要出手清理门户,风采旬就有九条
命也逃不过。

  二来现下的绛仙看似酒醉无力,但在风采旬看来,她貌虽醉实则仍有三分清
醒,之所以不推拒自己,也不知是在期待自己满足手足之欲后便退开,或者是伤
情之下有着放肆而为的冲动,又在他的着手之下诱发春情,少女情欲已动,正无
言地等着自己再接再厉,一步步地逗她动情,共享男女之间纵情任欲、飘飘欲仙
之乐呢?

  无论如何,事情总要试了才知道,若是绛仙心里真期待着与自己行云布雨,
渴求着他布施雨露,而自己偏偏多疑累事,悬崖勒马,这么好的机会一失恐怕不
会再来,日后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风采旬在心中暗下决定,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绛仙的神色,一边加紧了手
段,上边的手指隔衣在绛仙丰隆的乳上拨弄,不时揉动几下;下边扣关的手指则
不住在她的腿间探进探出,虽给绛仙的玉腿夹住,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刺探着她紧
夹的力道,待她一放松便可直捣黄龙。

  绛仙的经验虽还不算多,又是旷了这么久,但她也不是初试此道的雏儿了,
闭目品味着风采旬动作的她清楚的知道,他的手所触之处都是她敏感的要害,兼
且手法不错,每次用力时都将她的心高高地推送起来,一步步向那肉欲的巅峰迈
进。

  爬得愈高跌的就愈深,当风采旬一松手,绛仙整个人都似从那高峰上跌落深
渊,幽谷之中不知何时已泛起了无可名状的冲动,这感觉她虽尝过,但许久未试
此味的现在,那滋味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熟悉,每一次都令她体内涌起一
股强烈的冲动。她虽闭着眼装作人事不知,在他怀抱中的娇躯却已缓缓地扭动起
来,加上他裤内的肉棒隔衣灼烧着她,如此强壮硬挺,若非为了少女的矜持,绛
仙真有股伸手去爱抚它的冲动!

  原本在刚失身的时候,绛仙颇有些自伤之意,加上接下来又落入罗维等人手
中,还遭沙图等人轮奸,连四人同乐的淫邪享乐都玩过了,虽不能说完全没感觉
到畅快,但那时的事使她再无法与郑平亚配合,教绛仙如何能不伤心?连带着对
男女之事也有些拒于千里之外,也因此在体内未尽的余毒夜夜煎熬,与罗维等人
种下的媚药不住交煎之下,她还能忍得住芳心之中那不可言喻的冲动和希冀,连
单身处在阳盛阴衰的排帮当中,也是守身如玉,一点儿男女绯闻都没传出来过。

  但事后回玄元门商讨对付天门之事时,也不知从那儿升起的冲动,绛仙一时
兴起,竟诱使赵平予与之交合,那次的感觉真教她回味无穷:首先那次是绛仙主
动,与先前都是被动遭淫不同,虽算不上主控,但当自己想要的时候,那肉欲的
感觉与被侵犯时,真不可同日而语。

  再说赵平予床笫之间的实力相当高明,在自己的婉转承欢下,配合的丝丝入
扣,弄的绛仙真是飘飘欲仙,什么不好的印象全都烟消云散,她虽不会因此便沉
迷欲海,就此狂欢纵欲,但也不像先前那般避而远之。从这方面说来,那次和赵
平予的偷情,简直像是将她从自伤自怜的深渊中拉了一把哩!

  既然心障已除,绛仙对此便不再彻头彻尾地拒之门外,虽说不至于主动招蜂
引蝶,但对送上门来的一夕之缘,却也不会抗拒的那么彻底,否则她现在虽是心
痛如绞,性事对绛仙而言确实是个不坏的发泄,却也不想这般迷迷糊糊地就任人
动手,放肆地抚爱她娇贵的美胴,直至云雨。

  见绛仙非但毫无抗拒,当他尝试更进一步地抚弄她的性感带时,还在鼻内轻
轻地哼着,间带着几句微不可闻的呓语,虽没有任他恣意而为,却也没有阻挡的
模样,反而还特意在他怀中轻扭纤腰,好给他的手更多动作的空间。

  原已是死命地压抑着自己欲望的风采旬眼见她如此反应,不禁大喜,光从她
的反应,他便知她已是情欲蒸腾,迫切地渴望着男人的施予,绛仙之所以没有更
进一步的动作,纯粹只因少女那虚假的矜持,控住了她渴望的手,若自己再加把
劲,欲火正炽的绛仙非但不会有所抗拒,反而会在心中感激他的主动而勇猛,将
她带入情欲的高潮中。

  既是如此,风采旬也不再留手了,他轻搔乳球的手缓缓向上伸去,一点一点
地松开绛仙的衣襟,灵巧的指尖探入了她的衣内,以最快的速度解开了绛仙内衣
上头的带子,触手处正是一团雪凝霜滑的温热肉球,既绵软均匀又温热柔润,在
指尖温柔而活力十足地跃动着,光只是碰触而已就令人心痒难搔,风采旬不禁大
着胆子,将整个手掌全滑进了泛着体香的绛仙衣内,在她一阵弱不可闻的娇哼轻
吟之中,那鼓胀的玉乳已给他一手掌握了半球。

  掌中的触感如此温热诱人,真令人有狠下心去力抓强握,试试那玉乳多有弹
性的冲动,若非绛仙恰到好处的一声轻吟,似喜似疼的呻吟,甜甜地将风采旬的
心拉回了三分,怕他真要忍不住重重地一握下去、紧抓到底方休!

  给风采旬一手掌住敏感无比的美乳,那混着火热、酥麻、强烈、欲火的接触
差点让绛仙的娇躯弹了起来,再装不得醉了,偏偏风采旬的手段还不只此,上边
的手既已攻入她的衣内,亲手去掌握她丰挺的高耸,另一只手自然不会闲着,那
早已滑在她腿间的手,像只挣扎的虫儿般在她的紧夹中不住动作。

  虽说被绛仙娇羞的玉腿夹着,还触不着她那神秘的幽谷,但光只是那不安份
的动作,就像是能将欲火一点一点地送入她空虚已极的幽谷般,弄得绛仙幽谷中
有一阵没一阵地颤抖着,原本已经动情的幽谷中稠蜜泛涌,又湿又滑,光保持表
面上的紧夹,都是那么的辛苦。

  酥胸既已落入风采旬火热的掌中,被他时重时轻、似有若无的捧抱揉捏逗得
愈发鼓胀,她的感觉似都集中到了胸前,体内旺盛地烧着的火正随着他手掌的动
作,在她的胸中不住雀跃,他的手犹如提着油桶一般,一波一波地将那火熊熊地
燃起,从胸前狂妄地延烧着,灼得绛仙娇躯酥痒难当,幽谷当中更是情潮汹涌,
甜稠的蜜液在那里头一波波地荡漾着,教绛仙如何能够守得住最后一道防线?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腿已慢慢地松开了紧夹,在他那魔手不住的冲击下,终
于被风采旬挣开了封锁,从绛仙的腿间溯源而上,探进了绛仙已尘封了许久、现
正等待着寻芳客的幽谷。

  若说风采旬加紧侵犯时心中还有些七上八下,深怕绛仙会在此时清醒过来翻
脸不认人,等到他的手指滑进绛仙的幽谷时,他心中的担忧可就全然放了下来。

  不只是将那最后的防线敞开,任他为所欲为,当风采旬的手指探上谷口的那
一刹那,风采旬便知此刻的绛仙正是欲火如焚,比他原先想的还要热切,她的谷
中不只湿润,一波波的春水不住向外流泄,幽谷中的香肌更是情不自禁地不断抽
搐,颤动的如此香甜,似是对谷中的空虚极其无法忍受,连细若指头的侵入,都
令她的香肌美妙地夹紧,将他的手指一点不放地啜吸着,那似狂野又似温柔的动
作,在在显示出绛仙体内的情欲已臻爆发的边界,再受不得一点挑弄了,真不知
她到底旷的有多么难受。

  从当日在总舵初见绛仙时起,风采旬便已心动,这小姑娘表面上温柔甜美、
矜持得宛若处子,但在他这采花老手眼中看来,她的体内似乎蕴藏着无限情火,
只是被绛仙强压着不肯放肆,他不住在心中驰想,若那天她落入了自己的手中,
给他用上所有的手段挑逗撩拨,将她骨子里的媚态全勾了出来,那时的滋味也不
知会有多么的美妙。

  足足想了有一年之久,如今这小姑娘终于落到了自己的手头,似醉还醒的她
体内已是欲火狂升,周身都沐浴在酡红的艳泽当中,连谷里都已被勾出了片片水
花,若现在自己临阵退缩,让她不得滋润,事后也不知会被恨成什么样子哩!

  「帮主、帮主?你还好吧?醉了吗?要不要到床上去休息一下?」嘴上挂着
明知她绝不会有所回应的话,风采旬站了起来,将已软成了一瘫泥的绛仙抱的好
紧,飞快地将她送到床上,生怕慢上一步她就要逃了一般。

  「帮主,你身上好热,是不是受了凉?要不要宽衣好舒服一点?」

  一边在嘴上漫语不休,一副对绛仙的情况关怀备至,生怕她当真着凉生病的
慈爱模样,风采旬的手可就老实多了,才刚把绛仙滚热的香躯抱上了床,风采旬
的手已迅速地动作起来,在绛仙语不成句的漫吟轻哼之中,她的衣裳已飞快地褪
了开来,散到了床下,不一会儿在风采旬眼前,绛仙那一丝不挂的胴体,已赤裸
裸地呈现出来,犹似喷火般地散放着无可言喻的火热魅力。

  虽说原先隔着衣裳,风采旬贪婪的眼睛,已看出衣内包裹的必是秀色可餐的
尤物,但那美丽的胴体当真赤裸眼前的当儿,他却仍不由自主地暗叹老天造化之
巧:当束缚尽去,第一个跃入眼中的影像,便是绛仙那娇挺的双乳,随着她的呼
吸不住上下跃动着。

  尤其乳上那满怀着甜蜜的深红艳蕾,随着双乳的弹跳不住舞动,犹如白玉盘
上飞舞跃动的两颗珠红,舞出无比的炫丽,转瞬间已幻出了无限耀眼的光华,勾
得风采旬的眼珠子竟也不由自主地随着那玉蕾的曼舞回旋转动。

  着魔似地追着那泛挺玉蕾的娇颤,好半晌风采旬才将随着美乳跳动着的心给
拉了回来,将眼光顺着绛仙玲珑的曲线缓缓滑动。那蕴着晕红丽色的肌肤原已美
得眩人,加上也不知是暑热还是体热的蒸腾,那莹然如玉的肌肤上头泛着一层薄
薄的水光,在桌上的红烛映照下尤显动人。

  绛仙赤裸的娇姿原已令人魂为之销,偏偏似是感应到了风采旬贪婪火辣的目
光,她似被那眼光灼烫般在床上软绵绵地娇颤着,鼻间似有若无地哼出了诱人的
轻吟,诱的风采旬一颗心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般激动,一双眼更是火辣辣地巡
在绛仙动人的肉体上,似怕漏了那一寸会贻终身之羞。

  那一丝不挂、绽放着无比动人诱惑的胴体已足够令人欲火狂烧,加上绛仙那
烧红的脸蛋儿上头,一双眼儿微闭一丝,挂在睫上的泪光似正映着光华,完全是
一副情热如火,偏又不敢主动索求的怯生生模样,清纯如仙的表情神态,衬着那
诱人犯罪的艳美裸胴,诱惑力格外惊人,惹得风采旬呼吸不住加重,那强烈的火
旺到似要从眼中喷出来般,满是红丝的眼中再没一分忍耐了。

  在一股似从丹田处升起,无比粗浊的喘息后,风采旬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了,
他爬上了床,一边双手急乎乎地脱去自己的衣物,一边用腿温柔而固执地将绛仙
的玉腿分开,令那诱人的幽谷曝露在眼前,光只是绛仙玉腿根处那诱人的乌润掩
映下的波光淋漓,若隐若现地透露着绛仙肉体强烈的需求,已令他仅有的忍耐和
等待全都飞出了九重天外。

  他一边急忙宽衣,一边俯下了头,一口将绛仙那不住弹跳的美乳吞入口中,
强烈的刺激一下便将绛仙的装醉给拂去,她难耐刺激的肉体似被电殛般地跳了起
来,偏被他紧紧地压制着,想要挣动也是有心无力,更遑论抵抗了。

  虽是闭着双眼,任由风采旬挑逗,但薄薄的眼皮仍微微透光,微眯着的她仍
可见他在胸前不住耸动。一来体内情欲荡漾,最是受不得男人老于此道的挑逗抚
爱,二来风采旬的舌头着实灵活,绛仙的美乳虽不是头一次被男人吸吮舔舐,但
她已不尝此道久矣,乳上又是女体最敏感的地带之一,风采旬的舌头那么厉害,
给他这一口吞之,强烈的刺激差点令绛仙整个人都酥了三分。

  尤其风采旬不只吻吮而已,还以舌头不住地挑逗着那娇挺的蓓蕾,间而以牙
齿轻轻地磨擦着,那被又是粗糙又带湿润的舌头巧妙爱抚,间中夹杂着齿牙的拨
弄,对女人的刺激实是强烈无比。

  何况风采旬的手段还不只此而已,不知何时他已空出了手,一手已滑到了绛
仙的玉腿上头,在靠近幽谷处不住轻怜蜜爱,间中还在幽谷口处来回磨弄几下。

  等到绛仙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指已陷了两根在她的幽谷之中,一边拨动着她
灼热的欲火,一边享受着她那窄紧的吸吮,那深入浅出的抽动,拨动的绛仙的心
弦不住作响,舒服得她快要疯了。

  那手指头虽不比肉棒的粗长坚挺,活动上的灵巧处却尤有过之,转动之间往
往正搔痒处,逗的绛仙的娇躯在风采旬身下不住曼衍起来,扭的似是再也受不住
情欲的煎熬,幽谷内所想要的不是手指,而是更巨大、更深入的满足。

  眼看身下的绛仙香汗如雨,一双微眯的眼儿透出一线艳光,那美丽的胴体没
有一处不被肉欲的酡红所感染,每一寸肌肤都透出了无比动人的艳丽,显然他的
辛勤已收到了效果,现在的绛仙情动已极,幽谷之中春泉汹涌,她的体内正有无
比的空虚,渴望着男人的充实,风采旬再不想等待了,他的肉棒已硬挺了许久,
涨得都有些痛了,怎还能硬撑着不去满足她发自内心的渴求呢?

  跪在绛仙分开的腿间,双手一边一把地抱起了她丰满的圆臀,将绛仙的玉腿
靠在自己的腰上,在这般羞人的体态下,绛仙的幽谷在他眼前大大的敞开,虽不
至于一览无遗,其中汨汨的流泄却再也瞒不了人了。

  眼见再装不了醉,此刻的绛仙只能闭目含羞呻吟,风采旬胸中不由一股强烈
的快感升起,他抱起了绛仙圆润多肉的隆臀,将那硬挺的肉棒凑近了她渴求的幽
谷,用那涨硬的棒端去感受着她的润滑和情潮滚滚,一挺腰便将肉棒又重又深地
送进了那迷人无比的销魂窝中。

leaflife 2008-11-16 13:29

梦回天阙 第四十五章 连战不休

  「风采旬,大胆!你竟敢犯上!」

  突地一声巨吼,犹如平地一声雷响般,将窗外的雨声给破了开来,震得整间
屋子都微微摇了几摇。给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吼吓得整个人似踩到了尖针般,从
绛仙的身体上跳了起来,风采旬这才发现,自己进来时竟是如此紧张,连门都忘
了关,怪不得会春光外泄,此刻从门口冲进来,坏了他好事的,便是他深自忌惮
的管桓和范达理两大长老。

  似是因着疾奔之下,两老脸上都是红光满面,喘息未休,身上的衣着也颇带
零乱之象,显然才刚赶回总舵,连身上的油衣都脱的气急败坏,里头的衣物都扯
乱了。

  只是排帮虽不像一般名门正派那般讲究礼仪,最基本的上下之分亦不可废;

  何况绛仙虽只算得虚位帮主,帮中事务全由四大长老处置,但她年岁算来最
多是四大长老的女儿一代,管桓等对她的心态颇带疼怜,更不能任向来好色的风
采旬对正在伤心的她横加欺陵,令她伤上加伤,此事实是斯可忍孰不可忍。

  才刚冲到绛仙的房门口,便见罗帷之中春光无限,风采旬正伏在同样赤裸的
绛仙身上,两人的衣裳都散落在床边,光从满屋的酒香与绛仙那荡着酒意的娇红
脸蛋,二老便知必是风采旬趁着绛仙急赶回总舵,正伤心难受时硬灌她烈酒,待
得这美女帮主酒醉之后再加侵犯,登时一股怒火冲上了头顶。

  只听得范达理一声暴喝,人已冲入了房内,双掌掌风霍霍,已雄猛威烈地向
正弹起身子的风采旬袭来,掌未及体他已觉得一股雄浑凝厚的力道直冲身前,逼
得他连气都难喘一口。

  深知范达理年虽已垂六旬,功力却只有随着年岁愈加深厚,加上排帮上下十
个有八个是苦力出身,自幼打熬得好筋骨,年龄老大未必伴随着体能降低,他盛
怒之下,这一掌可未必好接,风采旬猛地藉方才一弹之力上身一弓,险而险之避
开他的掌风,双脚在床沿一点,便欲弹飞出去。

  可惜风采旬的主意打得虽快,身法也是轻快飘摇,在这么紧急的时刻也能恰
到好处地避开范达理威足开山裂石的一掌,但当他身躯飞起之时,一缕隐在掌风
霍霍中的指劲,却如久匿云中的神龙般,在他最没料想到的一处突地探出头来,
正迎向风采旬掠起的身形。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那指劲已透入他胸口,风采旬只觉一股尖细的劲道猛冲
入体,原已运力于足正待弹出,偏被那劲道一冲,脚上一点力都用不上去,整个
人立时像块石头般从空中落了下来,若非发出指劲的管桓变招迅快,从指化勾,
两指拧住了他的后颈,怕风采旬这下一摔,立时要跌个头破血流。

  本来风采旬的武功造诣虽不如管桓和范达理,却没有弱到一招也接不下来的
地步,只是一来范达理开头那一吼着实威势惊人,风采旬吃这一吓,胆子先寒了
一半;二来他趁机侵犯绛仙,颇有些作贼心虚,一见事机败露,登时只想逃跑,
根本没敢动手。

  再加上管桓和范达理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几十年相处下来,默契可说
是一等一的好,两人联手出击威力大了何只两三倍,风采旬既只顾着避开范达理
的雄浑掌风,全没发现管桓的指力隐在其中,一失神下自然吃亏。

  「呿,你还救他干嘛?让他摔个狗吃屎算了。」见风采旬竟没跌到地上,范
达理嘴上咕哝着,真颇想朝他身上踢上两脚,偏偏此时的风采旬嘴角溢血,显然
方才吃管桓那一指受伤不轻,连那原已硬挺的肉棒,吃这一吓都缩了起来,看起
来可怜兮兮的,想踢都踢不下去,只能意思意思地用脚边在他胸口拍了两下,脏
黑的鞋底泥污登时染黄了风采旬胸口,随着两行污水流下,直淌到他腿上去。

  「我早看这小子不顺眼,没想到他还真是色胆包天,竟然……竟然敢对帮主
动手!」

  「好了好了,我先把他带到后头囚起来,等到天明再召集大会,公审这淫贼
的罪过,你留在这儿顾着帮主,别一下子就闹得满城皆知。」见范达理一副气不
过的样子,管桓虽也心怀怒火,好想给风采旬两个巴掌,却不愿在这儿就弄伤弄
残了他,什么事都要等天明后再见真章才是。

  本来以性子而言,该当是管桓留下来安抚绛仙,让范达理去将风采旬给囚禁
起来才是,以范达理那烈火一般的冲动性子,要他安慰别人简直要等太阳打西边
出来;可刚刚看他对风采旬的态度,简直是想生吞活剥了他,连从雨地里赶路许
久,弄得脏污无比的鞋底都揩到他身上了,管桓可真不敢想象,若要范达理负责
监起风采旬,到明天一早这小子会吃多少私刑?

  他虽不想就此放过这小子,但帮中人事关系复杂,若他们擅加私刑,到头来
可不晓得会有什么后果,与其现在动手,还不如等日后召开排帮大会,把事情公
开抖露出来,公公正正的处理此事,以免落人话柄。

  看管桓连衣服都懒得给风采旬穿上,只意思意思抓件衣服遮住下体丑处,就
这样拎着他的颈子走了出去,活像拎只野猫想出去扔到野地里头一般,范达理啐
了一口,低低地哼了一声。

  虽说外貌粗豪,平日作风也豪气是真的,但范达理总归是排帮的四大长老之
一,几十年下来经历过大风大浪,这位子绝非有勇无谋之人坐得了的;何况范达
理和管桓相处了这么久,就算没起念想学他,几十年的耳濡目染下来,管桓的作
风对范达理也不可能毫无影响。

  就算管桓嘴上不说,范达理也知道管桓不让他去监押风采旬的理由,绛仙原
已算是虚位帮主,无甚威信可言,帮中事务全靠四大长老裁决,若四大长老自相
争执起来,闹个不休,搞到帮中分裂,那问题可就大了,何况附近还有个新兴的
湘园山庄虎视眈眈呢!

  本来湘园山庄兴起于侧,新任的庄主是绛仙原来的二师兄郑平亚,与排帮的
关系该可算有个好的开头。只是当年的湘园山庄家大业大,又趁着少林派的势,
总难免有些自以为是,与周边几个帮派虽算不上是水火不容,却也是相敬如兵,
处得并不算融洽,是以当年湘园山庄虽为天门所灭,鸡犬不留的灭门手段,便以
黑道而言也算残酷,但周边门派却没一个想帮湘园山庄报仇的。

  加上天门的门阀气息远比湘园山庄薄弱得多,由阴京常主事时又特意笼络,
彼此在相处上倒是还好,是以这一带的门派若非给天门收归属下,便是彼此和睦
相处,极少冲突。

  如今湘园山庄重建,因着帮主与郑平亚的关系,帮中年轻一辈并不把这事放
在心上,但对范达理这种尝过当年湘园山庄气焰的人而言,心中却忍不住要打个
突,生怕郑平亚重蹈当年湘园山庄的覆辙,又走回父祖威压四周、唯我独尊的老
路,现在的湘园山庄除了少林华山等正道大派外,还包括了「流云剑圣」尚光弘
等一代高手,实力比起当年要高出许多,做起恶来可会比以前更加嚣张难制哩!

  伸手在颈边扇了扇,范达理只觉身子慢慢地热了起来。虽说外头大雨倾盆,
该消暑热,但一来范达理和管桓本以为绛仙去参加湘园山庄的婚宴,以她与郑平
亚的关系,难免要勾留个数日,全没想到她今儿个就会回到总舵。

  一听到弟子传来的消息,帮主回来时容色异常,随后风采旬又鬼鬼祟祟地去
寻酒的消息,管桓和范达理话都不多说一句,马上就快马冒雨赶回,生怕留在总
舵的另一位长老白山君疏漏之下,那色胆包天的风采旬当真对帮主下手,光急也
急出了一身汗。

  二来绛仙的房间虽是总舵当中千寻万找下最凉快的一间,但排帮位近洞庭,
入夏时最是酷热犹如火炉一般,绛仙的香闺比虽比其它帮众的房间凉快得多,但
天时地利不配合之下,便是如何设计,却也松快不到那儿去,外头的大雨简直一
点消暑的作用也没有,加上此刻房中酒香蒸腾未散,酒香弥漫之下,感觉上比平
时更要暖热得多。

  范达理一面扇着,一面暗骂风采旬这家伙胡搞,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酒,弄
得这般香的,光嗅都令人身子暖热起来,这般烈酒恐怕连自己都喝不了,更何况
是那娇弱的绛仙小姑娘?想到此处,范达理不由向床上的绛仙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范达理整个人都钉住了,想动也动不了。当冲到绛仙门
外的时候,他和管桓虽都从敞开的门户中见着里头外泄的春光,但那时两人眼中
心中,都只是风采旬一丝不挂的丑态,和满心的怒火,只想先擒下他来问罪,全
没顾着其它。

  等到制住风采旬后,范达理一心只想好好揍揍这小子,连一向心思细密的管
桓,一门心思也只顾到将风采旬从他伸手能及的范围赶快拿走,以免无力反抗的
风采旬当场给性如烈火的范达理给拆了,其它的部份全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风采旬是拿着了,管桓也将他送到了后院囚房中暂监,两人忙乱之中,
全忘了绛仙还留在床上,范达理这一回头,眼前那耽美的景象登时像用刀牢牢地
刻到了眼中,再怎么也没办法抹去了。

  眼前的绛仙玉体横陈,万千美丽无比艳媚,身段玲珑浮凸,没有半丝瑕疵,
全不像他心中所想的那般稚拙幼嫩,无论怎样的男人,只一眼都看得出来,床上
的绛仙绝非含苞未放的青涩少女,她的胴体已完全成熟,正放射着无比的妖娆诱
惑。

  范达理虽说没怎么读过书,没办法像文人雅士那般用种种言词来形容于她,
却也看得出来这确实是巧夺天工、令人魂销的绝艳佳人。

  尤其罗帏之中春色无边,也不知是方才风采旬弄出来的果子,还是极端畏羞
之下,身体连本能反应都做不完全,绛仙那仿若白玉雕就的冰肌雪肤上头,一股
温润甜美的酡红不住涌了上来,润得活像是可以挤出水来。

  加上她的纤手也不知是没了力气,还是忘了要遮掩,竟软绵绵地挨在身侧,
任得那娇挺高耸的白玉双乳,在范达理那呆了的眼前柔嫩娇羞地跃动着,那浸透
了美酒似的玉蕾,更随着绛仙愈来愈急促的呼息,在他眼中无比诱人的鼓动,全
没一点想遮掩的动作。

  更教范达理无法自制的,是绛仙那如怨如诉、似泣似涣的眼神,水灵灵地勾
动着他的目光。本来范达理虽是见色心动,因为上了年纪,丧偶之后许久未近女
色的他原已忍不住任眼光在绛仙那艳媚无比的胴体上遨游,只觉得一时间眼花撩
乱。

  直到这般无礼地「浏览」了那美丽的胴体好一阵子以后,范达理方才警醒,
用力一咬自己的舌尖,逼的自己清醒过来,却又陷入了挣扎,不知该出言慰抚于
她,还是该过去帮绛仙穿好衣裳,甚或赶快退出房去,让绛仙自己打理好一切。

  偏偏就在这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又迎上了绛仙的眼睛,那水灵的目光活像是
会说话一般,幽幽地勾动着他的思绪,美的令范达理整个人都茫了,他没有办法
靠自己动作,所有的感官感觉似乎都被她给吸了过去,一时之间只觉眼中满溢着
绛仙的胴体之美,鼻里嗅的尽是她那女体诱人心跳的幽馥芬芳,耳中更是除了自
己强烈的心跳外什么也听不到,不知不觉间范达理已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床边,喉
间那口干舌躁的感觉,像是在和腹中的火共鸣一般,熬的他整个人都干了。

  这也难怪范达理定力不够,原本他和管桓自知年纪和绛仙颇有差距,对上她
时都像对着个可爱的小女儿一般,事先全没想到绛仙的胴体如此美艳成熟,一见
之下登时腹下整个发烫,一股强烈的火登时烧透了心坎,除了绛仙的美外再感觉
不到其它。

  加上绛仙原就是个美人胚子,微醺之后更见娇媚可人,再经风采旬以种种手
法勾动她体内情欲,现在的绛仙欲火焚身、目光散乱,所有的理智已全盘化入了
那烈火当中,体内只余欲望不住发光发热,将她完全占有,体内那缠绵的余毒和
所练的媚功互相呼应之下,将她女体之美更加完美地表现出来,教男人怎能忍受
得住呢?

  「哎……」的一声也不知是怨是怒、还是乐在其中的呻吟,软挨床上的绛仙
娇躯已弹了起来,隆臀给男人火热粗糙的手强有力地托住,托扶之下还带着猴急
的捏揉,那男性的热力从多肉的臀上强烈地直捣而入,简直就像直截了当地烘到
了幽谷深处那火热的欲望之源。

  那曼妙的快感令她登时忍不住哼了出来,玉腿柔媚地在他的手上敞开,那早
经挑弄得腻滑不堪的幽谷,在这一敞之下,谷中汁水更是连绵而出,汨到了腿上
臀上,将那双充满男性情欲的手都给润湿了。

  原本还似担心绛仙会有所反感,那搓揉托扶着她弹性十足隆臀的大手本还有
些颤抖,但感到那温热的湿润沾到了手上,加上被他触及时那诱人的娇哼轻吟,
显见这美女意乱情迷之中,体内的欲焰已灼到了极处,正渴望着男人的攻陷,将
她的肉体彻底占有,令她陷入无法自拔的情欲深渊,他便有几分顾忌,给这甜蜜
的轻哼和润湿之下,也早飞到了九霄云外,一声闷哼之中,那肉棒已深深地送了
进去,随即展开了强烈的抽送,一进一出之间都用上了全力,毫无保留。

  一双腿给他夹在手上,这体位令绛仙只能靠着香肩和头颈撑在枕上,纤腰高
高地抬起,配合着那火热的送入。正占有着她的男人是如此的火热,那肉棒活像
是烧起了一把火般,一下一下地向她的深处拱入,冲进退出的动作虽显得有些恣
意而为的粗放,不像是久经此道风流人物那般细腻温柔。

  但对旷了许久的绛仙来说,这般粗暴狂放的攻势,反而比细腻体贴的款款磨
动,更要来得刺激而直接,她以呻吟回应着他抽送时闷在口中的哼声,纤腰不住
地在他的手上旋磨抛转,好让他的深入能更切合她的需要,很快充斥着情欲的房
中便已回荡着两人的哼喘和放肆的体味。

  本来范达理虽未臻风云录绝顶之境,却也算得一方高手,意志力绝对不弱,
照理来说该没有这么容易为女色所诱,但一来房中香气温热,又混着酒香,芬芳
旖旎的气息,与外头的大雨倾盆直若隔世,那无言中的潜移默化,教刚从外头雨
地里进来的范达理那受得住?

  二来绛仙的胴体艳美绝伦,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是羞花闭月,情动之下
肌肤更透着诱人的酡红光泽,整个人简直就变成了一股诱人的火,足令任何男人
都变成扑火的飞蛾,也怪不得范达理忍受不住了。

  当肉棒探入绛仙幽谷的那一刹那,给那迷人的润滑一贴,范达理原已被欲火
冲昏的神智,猛地醒了一醒,这才发现自己闯了祸,竟干出了原只有风采旬才会
干的蠢事,但一来事已至此,想退也来不及了,二来轻声娇哼的绛仙呻吟声中虽
听不出喜恶,但面上却泛着无比迷人的神情,对男人无礼的侵犯竟像是颇为享受
般,那娇美的神态,差点让范达理看得呆了。

  他原本也是身强体健的男人,年龄虽是老大,身体的保养却绝不输年轻小伙
子,给绛仙这般美女轻哼浅吟、似喜似怨的神色勾引之下,那管得了这么多?转
瞬之间那刚醒来的一丝理智,又不知飞到了那里去。

  何况范达理不入则已,那肉棒一探进绛仙的幽谷,一股奇妙无比的感觉,立
时由肉棒疾涌而上,呼吸之间便已透入了全身筋骨,仿佛每一寸肌肉都被那美妙
的刺激给点醒了,每个毛孔竟都美滋滋地欢唱起来,范达理虽非不识女色之辈,
但这般强烈而奇妙,仿佛可直接穿透心窝,爽得整个人都轻了几两几钱的快感,
却也是初次得尝。

  他甚至还来不及动心起念,那肉棒已本能地冲动起来,腰间一下接着一下地
拱着,既享受着那被她紧紧啜吸紧夹,似是再怎么用力都难得寸进,又渴想着每
次都深深地插入幽谷中的最深处,她的幽谷似无一寸不美,真教范达理受不了。

  本来范达理就不是床笫之道的专家,只是埋头苦干,靠着体力一下接着一下
地抽送,绛仙的幽谷又潜藏着一股无比美妙的吸力,仿佛只要插入,肉棒周身便
被一张张的小嘴甜蜜地吸吮着一般,原本不像棒头那般敏感的棒身,感觉一时间
竟都变得敏锐百倍,一次次的快感狂野地席卷着范达理周身,每一下的动作都带
着一股美妙的酥酸,仿佛有一股气要从全身各处被汲到腹下,再狠狠地从那酥酸
的来源处猛冲出来似的。

  那滋味如此美妙,令范达理一时之间什么也无法去想,只能尽力忍耐着,好
让这美感持续得更久,其实他也颇想就这样一泄如注,享受那酥透全身的美妙余
韵,偏每撑一次就更舒服一点,既想苦苦忍耐又想狠狠发泄,他的心中可真挣扎
得紧哪!

  再加上绛仙的美不只是幽谷中那美妙的挤压啜吸而已,她的眉目之间似蹙似
舒,又像在忍耐着承受他的冲击,又像在享受着肉欲的每一次满足,回在房中的
娇哼轻吟,更像是长了眼似地只往范达理的耳朵里头钻动,每一声都适切地提醒
着他,他身下这浑身上下柔若无骨、灼如野火的美女,是如何真切地享受着他所
带来的欢乐。

  那种甜蜜的刺激,让范达理更加无法忍耐,他一边呼呼地低吼着,肉棒的抽
送愈来愈猛烈,全不知何谓休息,一边双手胡乱地在绛仙的臀上腿上揉动抓捏,
像是要更切实地感觉着她美丽而充满弹性的肌肤,在他的手中欢乐地颤抖跃动。

  忍耐终于到了尽头,那快感的侵袭一波接着一波,将范达理抛上丢下,犹如
在湖海当中被潮水耍弄一般,范达理只觉整个人都被那快感给激的绷了起来,背
脊深处那强烈的酥酸,一波又一波地累积、一波又一波地冲击,让他全身都沐浴
在前所未有的快乐当中。

  待得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那快乐的崩溃终于令他爆发,全身的力气都似集
中到了一点上,勇猛而强烈地射进了绛仙的幽谷当中时,范达理只觉脑中一震,
眼前全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人一下子就瘫了下来……

     ***    ***    ***    ***

  一边走向绛仙的闺房,心事重重的管桓一边在心中暗自叹息──这可怎么得
了?堂堂排帮的四大长老之中,竟有人犯下了偷香窃玉之事,对象还是娇嫩如花
的绛仙帮主!管桓虽老早知道风采旬这好色的家伙,多半不会忘记对绛仙下手,
是以平日多所防范,没想到风采旬还是动手了。

  再加上这家伙什么时候不好选,偏偏选在绛仙从郑平亚的婚事上回来之后动
手!管桓虽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加上久理繁重帮务,任事都养成了以理为
重,先加道理分析的习惯,对女儿家细腻迷离,无甚道理可言的心思了解未必透
彻,但光看绛仙姐妹接到湘园山庄的喜帖时的反应,虽说一个强言欢笑,只是理
事时有点心不在焉;一个则躲进了房里不肯出来,两女反应虽不同,其理则一,
任谁都想得到两女多半对那年轻英俊的郑平亚情思牵系,这回却是夙愿难偿。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最是难受,管桓对男女情爱虽不深知,但这道理总是
知道的,偏偏绛仙在强打精神参加郑平亚的婚礼后,才一回帮就遇上了这等事,
失意落寞之中,也真不知绛仙能不能保持着以往敬重四大长老的态度来处理此事
呢?

  若非风采旬之事关乎帮中复杂的人事,快刀斩乱麻必会生乱,绝抵不过慢慢
抽丝剥茧的处置方式,乍见他对绛仙非礼之事,不只是范达理怒火填膺,连向来
老成持重的管桓,都忍不住有砍了这家伙的冲动产生,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

  风采旬自己事小,牵连帮中的人事才是事大,偏生另一位长老白山君与管桓
等人向不对盘,向来沉默的他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从不让人轻易觉察他的心思,
别说是管桓和范达理了,就连以往的故帮主沙图,对这家伙都是敬而远之,能避
得多远避多远。即便是四大长老共治排帮的现在,管桓纵得范达理之助,也不能
不对白山君多所顾忌,事情的处理还是得小心些才是。

  想着想着管桓愈发头痛起来,猛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已走到了廊上,再一个转
弯就可见到绛仙的闺房了,管桓突地心中一震,连忙换了个方向,准备绕上一圈
再走过去。

  倒不是因为听到或看到了什么异状,而是这样走过去,可要先经过绛仙妹子
绛雪的房间,光绛仙的事已弄得管桓一个头两个大了,方才的事也不知惊醒了绛
雪没有,若自己直截了当地从绛雪房门前经过,不小心吵醒了这鬼灵精处绝不输
姐姐的小姑娘,让已经在房里龟了好几天的她,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管道,拿自
己来诉苦,这一晚自己的头恐怕要痛到裂开,还是敬而远之,识相点绕上一圈才
是。

  一边走着新的问题一边钻进了脑子里来,本来当他和范达理联手擒下风采旬
的时候,管桓一心只想着要将风采旬带离怒火满腹的范达理,先行将他监下,再
看事后要怎么处理此人,便因着帮中复杂的人事关系,不能将风采旬处以重刑以
正帮规,至少也要趁此打掉他的风头,重重地将以风采旬马首是瞻的一票沙图原
有的势力给狠狠削弱,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一系势力衰微之后,该怎么重新分配
帮中的派系力量,其中问题之复杂、牵涉之广泛,真是光想想也要头痛欲裂。

  但好不容易将风采旬收监,吩咐自己的几位亲随弟子好生看管之后,走回廊
上的管桓这才想到自己犯了个好大的错误。情场失意,绛仙在落寞之中,偏偏又
遇上了风采旬意图染指之事,她的芳心想必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自己光顾着处理
风采旬的事,竟忘了该以好好安抚这年轻的小姑娘为先。

  少女情怀最是难以捉摸,范达理偏又是最不晓女儿心的老粗,若是他和绛仙
言谈之中一个不善,弄恼了这个小姑娘,光安抚绛仙的心情,让她不致于气忿坏
事,怕都要费上一番心力。

  反复想着的都是这些事情,混杂错乱都没个头绪,心中一阵急慌慌的,一时
之间管桓那引以为傲、向来条理分明的脑子,竟是东一条西一块,大量的思绪和
想法纷至沓来,一冲进脑子里就占地为王,再也不肯让位,简直像是已挤压到了
极点的堆栈又塞了一大堆东西,胀的他不由得伸手猛揉着太阳穴,真想找个东西
把头开个洞,把里头塞的满满的东西给吸出来才会舒服些。

  走过了转角,绛仙的香闺已然在望,从未闭的门缝中仍透着亮光,显然房中
的绛仙还没睡下。管桓突然止步,猛力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子里的东西全甩
出来似的,难不成他脑子里当真一下子塞满了太多东西,还是年纪已经太大了,
竟然出现了幻觉?

  这倒不是因为管桓看到了什么东西,那异状是从耳朵钻进来的,他当真不敢
相信,自己现在竟听到了床笫间男女欢合的声音,从前方不住袭卷而来,整条廊
上一时之间都充的满满的,尽是这不该在这儿出现的诡异声响。

  狠狠地甩的头发差点散了开来,管桓这才确定,这的确不是自己的幻听,而
是真的有男女在房中行云布雨,或许是因为房门遮挡了少许的声音,那声响听起
来感觉有些闷闷的,活像是有好几对男女在尽情的享受鱼水之欢,根本不想也不
管,更顾不得会春光外泄、惹人注意。

  一边在心中暗自痛骂自己不该有这种肮脏的念头,管桓一边迅速走向绛仙的
房门口,他虽想尽量加快速度,但不知怎么着,心头老有一种声音牵跘着他的脚
步,弄的他行不得也,短短的一段距离,方才前来阻止风采旬时快的活像没走过
这儿,现在却是长的令他差点迈不开脚步。

  才一转过来,站到了门口,管桓登时眼睛一呆,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在他
眼前变成了现实:在绛仙的床上,一对男女正激情无比地交合,男方一腿跪着,
另一腿长长地跨开,双臂挟着那双修长皎洁的玉腿,卖力地挺动着腰,让那粗壮
的肉棒重重地在女子的腿间抽送,每一下都泵出了水花。

  那女子腰臀悬空,只有头肩处顶在枕上,边靠着男人双手托臀支撑着娇躯,
纤腰不住地在男人的托抱之上扭转抛送,激烈动作之间香汗飞洒,映着烛光在房
中散着无比的情欲热力。

  不光是男女双方尽情投入的动作,及面上那既享受又热烈的神情,光只是男
人那经强烈日晒的古铜色肤色,和女体那泛着肉欲酡红的肌白肤嫩的强烈对比,
都像是在显示着两人的身心都投入其中,再不容任何人打断。

  而窗外淅沥的滂沱大雨,非但掩不住床上两人的尽情欢愉,反而像是一层帘
幕似的,将春光漫溢的房内与外界区隔了开来,那情状之美艳诱人,充满了成熟
的肉欲刺激,令管桓一时间目瞪口呆,被眼前的春光吸干了神智,窗外的大雨、
帮中的一切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别说是出言阻止范达理了,现在的他只能呆呆
地欣赏着春宫,简直一步都动不了。

  这般激烈的动作、这般投入的交合,不只他乐在其中,连正挨着男人强攻猛
打的她,都显得神魂颠倒,再也不愿清醒过来般的心神俱醉,范达理虽说老当益
壮,但终究是上了年纪,加上久不尝此味,粗豪的性子也让他在这方面没什么研
究,只知凭着自己的体力横冲直撞,一次次地向前猛送,这种的搞法虽是痛快,
但要持久可就难了,不一会儿范达理已是满脸通红、气喘嘘嘘,连抽送的动作都
在不经意间放慢了速度,仿佛每一下深进都要耗上他全身的力气般疲惫不堪。

  看着范达理气喘如牛,很快地随着他一声低沉的嘶吼,整个人半瘫了下来,
只有腰间还勉强有一下没一下地动作,显然已经到了极限,火热的精液已忍不住
在绛仙的体内尽情挥洒,可绛仙却似还未到顶,仍在那儿不住扭动抛弹,状似渴
求,光那美丽的雪白乳峰曼妙的舞动,衬着上头硬挺娇绽的晕红双蕾,便可看出
绛仙体内的欲火正当狂烈,可绝不容许男人就此弃甲曳兵呢!

  心中猛地一省,这下子可真正不妙了,管桓也不是不知道,范达理自幼就是
苦过来的,虽已年逾花甲,但体力之佳,别说中年人了,连一般的年轻小伙子也
难比拟。可床笫之事与一般耗体力的事儿大不相同,尤其范达理不尝此味已久,
比起一般小伙子来更易冲动,持久力上大有不足,加上绛仙也不知是体质特异,
还是方才被风采旬暗自下了什么手脚,她的渴求竟显得如此强烈饥渴,扭摇的如
此娇媚,简直像要把投入怀抱的范达理从头到脚,连骨髓深处都要吸干了才罢。

  深知若就此下去,明儿个一早清醒的范达理若光只是腰身酸痛如折,都还算
是好的,这样激烈的搞法于有年纪的人大大不利,等到绛仙情欲饱足,终于清醒
过来时,恐怕范达理轻则浑身酸软,肌肉酸痛抽筋,好几日不能下床,重的话连
当场泄到马上风身亡,旁观者都不会觉得奇怪。

  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管桓一边脱去衣服,一边快手快脚地将范达理瘫软的
身体拖到一旁,盘腿坐在床上的他才一将绛仙那火热的胴体抱入怀中,让她那汁
水泛滥的幽谷寻着了他挺的不能再挺、硬得不能再硬的肉棒时,绛仙已迫不及待
地沉坐了下去,纤手轻撑在管桓的肩上,在管桓的怀中主动上下套弄起来。

  那迷人的幽谷窄紧香暖,当真是人间仙物,款款摩挲之中,那强烈的、犹似
被樱桃小嘴儿甜蜜吮吸般的快感,简直是一触及便强烈无比地袭入他的体内,勾
得他背心一阵阵美妙的酸软,那诱人滋味之美妙甜蜜,差点让管桓守不住精关,
一下子便喷射了出来。

  一边暗自赞叹绛仙的胴体之美,不只肤光胜雪、容色娇艳,连那神秘的幽谷
当中,也是巧夺天工,直如老天爷在其中按下了无限机关,箍的虽紧却无半分窒
意,香肌虽热却是触手暖柔,他的肉棒就像被她给吸了进去一般地妥贴,怀中的
绛仙套弄虽疾,显是情热已极,正渴求着男人所带来的绝顶享乐。

  但她套弄虽疾、用力虽猛,那窄紧绵暖的幽谷,在这般疾套猛挺之下,却仍
恰到好处地包覆着他的肉棒,全没有半点不适感,管桓只觉怀中的她愈是热情耸
动,他的感觉愈是酥快畅美,简直是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般,浑若登仙,那滋味之
美,绝非普通女子所能及于万一。

  虽被绛仙那美妙的套弄,搞的整个人一下就酥了大半,美的浑身都似脱离了
掌握,只想全心全意地投入炽热畅美的情欲交融当中,再也不管其它,但管桓原
已旁观范达理在绛仙身上大耗气力,射了之后软的像是整个人都瘫了,现在仍气
喘嘘嘘地享受着那美妙的余韵,还回不过神来,活像被善于采补的淫妇采阳补阴
过一般。

  以他和绛仙的相处,她是绝不会用心去学这种损人利己的害人东西的,显然
她的胴体是老天生来的宝贝,足令任何男人都为之鞠躬尽瘁、销魂蚀骨。

  虽是猜到了这事,但管桓虽老也有三分气,床笫上头又是男人最不愿失威的
地方,他可不想象范达理一般胡冲乱撞,一下子就力竭了事,绛仙那热情的女体
是如此迷人新鲜,若不多尝她几下,岂不是白费了老天爷的恩与?一边深吸了口
气,稳住精关,伸手轻扣着绛仙汗湿的纤腰,控制着她的套弄不要太激烈,管桓
一边垂首去吻绛仙那蜜舞不休的红蕾,慢慢将主导权拿了回来。

  果然如管桓事先所想的,绛仙不只是容貌娇美、幽谷诱人而已,她那娇躯完
美无瑕,双乳挺秀、匀称细腻,乳上红蕾已被体内奔腾的情欲胀的发红发热,透
着欲火的肌肤更是火热匀滑、仿似美缎,尤其凹凸之处配合无间,曲线异常的柔
滑完美,光看已足令人魂销。

  而热情如火的她,此刻浑身的肌肤在欲火蒸腾之下,都似化作敏感地带,那
娇挺的玉乳嫩蕾,又岂能例外?给管桓的口舌一触,甜美而敏感的刺激,登时令
绛仙媚声呻吟起来,就好像光这样吮舔吸舐,都令她神魂为之颠倒,整个人都陷
入了沉醉的深渊当中,那媚样儿教管桓更加爱不释口的吮吸起来。

  少女的肌肤原就充满了令男人迷醉的幽香,尤其绛仙欲火焚身、媚态撩人,
泛着热气的肌肤更似透出了无比的香氛,管桓原还没发觉,但当他的嘴一吻上绛
仙的美乳,登时便感觉到一股甜美的香气扑鼻而来,诱得他愈吸愈是用力。

  加上绛仙的香汗不住泛涌,那曲线撩人的美乳吸舔起来更是柔润滑腻,管桓
爱不忍释地在一边乳上大展所长,眼儿却忍不住飘到了另一边空着的玉乳,贪婪
地看着它在眼前曼妙轻舞,却是无力去爱抚于它,此刻的他只恨老天爷怎不多生
张嘴或多只手给自己,让他能一点不漏地爱抚吮吸着怀中这热情的美女那无一寸
不美若天仙的胴体。

  原先管桓是想靠着这两手挑逗之技,将主动权抢回身上,稍稍延缓绛仙的欲
火,慢慢来搞男女之事,但绛仙的幽谷那迷人的吮吸实是太过出人意料,加上她
的肌肤又是如此暖热娇柔,放射着无比的诱惑,使得管桓不一会儿就浑然忘我地
投入其中,再没想到要延缓半分,只知在绛仙耸挺的双乳上来回吻吮不休,肉棒
更是努力地在绛仙的幽谷中全力顶挺,好更加深入地探索那迷人之处。

  这般双管齐下的刺激,自较只抽送更加强烈,没过多久管桓也已到了尽头,
在一阵闷声哼喘之中,一股美妙的麻酸从肉棒直透入全身上下,一阵颤抖之中,
他也已射了出来。

  本来管桓较范达理多几分文气,在床笫方面也比只知埋头苦干的他精熟些,
晓得不少挑弄女子情欲的功夫,但他终非此道高手;何况绛仙胴体的诱人处又别
具一功,那日修练洞中的媚男之术后,连老于此道的罗维和沙图等人,都被她在
床笫淫戏中吸去精气,弄到脱阳而亡,事后绛仙虽努力不去回想那种不敢出口的
淫邪功夫,连练也不肯去练,但原有的基础却已打不掉了。

  也幸好绛仙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修练那种功夫,根基虽已奠下,但日久荒疏
之下,要运转功力,使阴功在体内流转自如,可要花上一段时间,发挥出来的效
用也不如以往,否则以范达理那种蛮牛似的强干硬撞搞法,云雨之中阳气完全不
受阻扰地尽情投入绛仙的体内,便是想阻也阻不住。

  幸好射精后他就给管桓拖了开来,这也算范达理前世修来的运气,要是管桓
忘了回来,或是再晚回来个半个时辰,只怕没几下他已是元阳尽泄、难以自制,
步上沙图等人脱阳的后尘。

  而管桓呢?本来不知其中关键的他,差点就在无知之中代老友成了牡丹花下
鬼,幸好绛仙的媚男之术功力退步不少,「胃口」更不像初学乍练之际那般大,
原已吸收了不少范达理体内精气的她,虽因范达理半途而废,接手的管桓也没撑
上多久便射了,情欲未尽满足,但已饱足的经脉却自动停了阴功的运行,不再索
求他们的元气。

  舒泄之后床上的两老虽都瘫慵欲死,不像一场云雨倒像是连场床战,但至少
没损及本元,就算清醒之后,也不知自己已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

  窗外已蒙蒙亮了起来,纵欲之后腰酸骨软,不知什么时候睡熟了的管桓和范
达理才一醒来,光只是伸伸懒腰,几乎就同时触及了绛仙那柔软赤裸的胴体,许
久未有的这种触感,登时惊的两老跳了起来,忙不迭地滚下床去,七手八脚地穿
好衣服,对望的眼中充满了骇惧,背心不住地泛着冷汗,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向床
上的绛仙一眼,对望之中连向来自负才智的管桓都说不出话来。

  伸手拉过了被子,盖住了一身的云雨痕迹,绛仙转向里床,好久都没有说出
一句话来。

  而床前不知如何是好的管桓和范达理更是面面相觑,不敢打破这沉默。其中
范达理的心态更是复杂,他昨晚才赶了好长的路,就为了从风采旬的魔手中救出
这少女帮主,当他与管桓联手制住风采旬的当儿,已历练的老成的心中,虽难免
想到这是重创沙图与风采旬旧日势力的良机,更多的却是正道中人行侠仗义的满
足感。

  那时的他居高临下,面对被管桓擒在手中,萎顿不堪的风采旬时,理直气壮
地只想狠揍风采旬一顿,把这看不顺眼的老色狼给好好教训,怎么也没想到不过
一夜,自己竟干下了风采旬没干成功的事,那种窝囊和心里的难受,当真是笔墨
难以形容。

  偷偷望了一眼垂头丧气,立在身边的管桓,范达理心中虽不住地气恼自己,
但却也不由得浮起了一丝奇怪,绛仙是因为被风采旬的邪淫手段所诱,以致欲火
狂张、难以自控,对男女之事全无反抗之意,欲火如焚的她在床上风情万种,显
得如此地火辣诱人,自己这忍耐不足的大老粗忍不住犯戒,也只能怪自己不够自
制,管桓向以才智沉着自矜,怎么也会被掺进这床帏之事来?

  「帮……帮主……」

  也不知这样沉默了多久,管桓和范达理这才注意到,床上那裹成了一团的被
中竟微微地抽搐着,显然在失意中被风采旬调戏,又连着被范达理和管桓上过,
清醒之后的绛仙羞愤交加,正不知如何是好地饮泣着。

  两人向来与其说拿绛仙当帮主看,还不如当她是小女儿的成份多些,见到她
如此伤心,偏又是因自己而起,不由得都慌了手脚,想要出言安慰,却是怎么也
寻不出可以说出口来的话,连勉强挤出来的声音都颤着,「是……是我们的错,
帮主……」

  「算……算了……酒后乱性,一时忍不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幽幽的
声音从被子闷闷地传了出来,勉强听得出其中还带着点儿泣音:

  「这……这实算不得两位的错……都是……都是绛仙一时忍不住,才会弄到
这地步来……你我都是江湖儿女,风月之事实算不得什么,何况……何况昨晚也
是绛仙忍耐不住,又兼微醉之后,才……才会有这种……这种事发生……就当是
一场梦过无痕,好吗?」

  「这……」

  互望了一眼,管桓和范达理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忧意。若绛仙大哭大闹,像
个小女儿般使性子,那反而比较好,最多是多加安抚一阵,风头过去了就算了;

  但现在的绛仙这样强自镇静下来,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表面上看来事情
是就此安了下来,但若两人就此安心,她的情绪潜藏之后,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爆
发出来,那时才会变得难以处理,恐怕他们前脚才一辞出去,绛仙后脚就选择自
尽也说不定,因此绛仙的语声虽平和,他们却更是紧张,一点都不敢放心。

  「两位放心……」裹在被中的绛仙转过了身子,对着两人扮出了个甜美的笑
脸,偏她裹得不尽严实,露出的颈项和肩上仍可见到微微的红痕,显是昨晚激情
之中留下来的,若隐若现的春光较昨夜的完全赤裸,别有一番风味,看得管桓老
脸一红,连向来大胆的范达理都不敢抬起头来。

  「绛仙不会自暴自弃,也不会看不开自尽的,两位大可不用担心;倒是昨儿
绛仙太早离席,也不知郑庄主会不会有所怪罪?本帮与湘园山庄日后的关系,恐
怕还得请两位长老多加费心了。」

  听得出来绛仙的声音虽仍带颤泣,却是平顺自然,绝无半点勉强,管桓原来
七上八下的心这才真正是放了下来,他总算可以确定,绛仙是真的不在意昨夜之
事,也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自己和范达理的一时之失,并未当真造成严重的伤
害。

  松弛下来的他登时觉得腰间一阵酸疼,显然许久未尝此道的身体,昨夜确实
弄得太过火了,身体到现在还在抗议,方才是因为太过紧张,才没感觉到身体的
不适。他转头一看,范达理几乎也是和他同样的神情,显然他也没好到那儿去。

  「是……那……那帮主好生歇息,我们先告退了。」

  「啊,两位且慢。」见管桓和范达理小心翼翼地退到门口,比以往更加的谨
小慎微,生怕不小心弄出点声音,就会把房中好不容易搞出来的平静情况毁了,
令绛仙不由觉得有点儿好笑。

  「不知……不知帮主有何吩咐?」

  「没……没什么大不了的,只……只是……」绛仙想了想,良久才寻到了话
头,「昨夜之事既然就此算了,两位就不用再监着风长老了,把他放出来吧!他
也不过是有点儿……有点儿风流好色而已……昨晚绛仙本在失意当中,他虽是趁
虚而入,却也……却也没当真占到便宜,就放他一马吧!」

  「是,谨遵帮主令旨。」

  听绛仙这么说,管桓和范达理虽有些觉得便宜了这小子,却也是无话可说,
毕竟风采旬心心念念,连他们这些苦命人向无福享用的、醇美无比的佳酿都用上
了,却是空欢喜一场,到口的美点飞走了,反倒是他们两人捡了现成便宜,以犯
上的理由办他,管桓和范达理首先自己就说不出口,还不如依绛仙的意思,就这
样放他一马,一被子遮盖此事好些。

leaflife 2008-11-16 13:29

梦回天阙 第四十六章 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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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龙刃的秘籍啊(抓抓头),这我真是忘了,嗯……就当蓝元清自己收着,
没给女儿,所以在本文中不会出现。

  至于藏宝图嘛,后面赵平予会想到去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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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两人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裹在被中的绛仙松了口气,登时感觉到他们
两人昨夜留在自己身上的种种痕迹,到此刻竟似还留存余味,那快感竟似还未完
全褪去。一边在被子摸索着穿回衣物,一边回忆着昨夜种种,绛仙心中不由一阵
含羞脉脉,连脸蛋儿也片片晕红、娇艳欲滴。

  其实大出管桓与范达理意料之外的,昨夜的种种对绛仙而言,非但不是件难
受事,反而像是在种种心事思绪苦痛郁结于心,满到了一个顶点之后,在芳心中
狠狠通开的一个出风口,她非但没因此痛不欲生,反倒是积郁尽舒,整个人都松
快了不少。与其说要怪他们两人偷香窃玉,绛仙还真想好生谢谢他们呢!只是这
感谢的话儿无论如何都难以启唇,她也只好暂时安静下来了。

  本来在昨儿离席回帮的时候,绛仙的心中当真是一团乱麻,数也数不清的思
绪和困扰,在绛仙的心中不住盘恒,便是想仔细去钻研探讨其中之一,好不容易
凝起的心思也马上就被其它的思绪给扰乱掉,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加上在筵上亲眼看到郑平亚身着喜服,和蓝家姐妹行礼之间含情脉脉,连被
纳为妾,算是附带行礼的黄彩兰与范婉香,和他之间也是浓情蜜意,显然再没有
自己的容身之处,心中登时满溢着刺痛,活像是一柄剑深深地刺在心中似的,那
滋味当真痛楚到令绛仙再也忍耐不住,原本打定至少坐到终席的念头,也立时灰
飞烟灭,马上便逃回排帮。

  还等不到回帮,在归程的马背上绛仙已忍不住清泪如雨,若非她骑的是百选
良驹,急着回帮的她又是策骑如飞,高速之下无人看得清马上人儿的面貌,怕连
路人都看得出她泪流满面了。

  本来这种事她该是早就知道的了,江湖儿女虽较平常人家更不拘俗礼,但郑
平亚出身世家,难免有一点儿世家子弟的架子,尤其他一心在复兴湘园山庄,对
自己与周遭人间的相处,比一般世家子弟更为注重应对进退间的礼仪,对妻子贞
节的要求更远较旁人为高。

  当日自从山洞之中不幸失身于傅钦霖,又在客栈遭污,给罗维、单则与沙图
轮番奸淫之后,绛仙虽不至于自伤自怜至无法自已,芳心之中却也明了,自己与
这年轻英挺的二师兄,是一辈子都没有配合的指望了。

  虽说心中早知如此,但不知怎么,绛仙虽不至于因此视床笫之事犹如寇雠,
在因缘巧合下成为排帮帮主之后,对男女之事却是尽力避免,对帮中之人虽不至
于冷面冷语,但一提到个人私事却是丝毫不假辞色,虽说混身于一群水路上讨生
活,虽然不至于恶劣却难免言行粗俗的江湖人之间,绛仙却表现得活像是圣女一
般,处身淤泥间而不染,全然不像有一点儿情欲之思。

  但这种表现却不是那般容易的,当日不小心中了「金带围」与「优谷昙」混
合而成的极烈媚毒,虽经赵平予出力拔毒,不致媚毒侵经、元阴自焚,但夜里那
辗转难眠、情思难耐的肉欲饥渴之苦,就像有千万只虫蚁,在噬咬着她的心。

  尤其在破身后,这情形更是愈来愈严重,每一晚她都像在沙漠中渴望甘泉,
渴望着男性健壮有力的臂膀。梦中惊醒时更发觉自己的手不住的娇躯上头游走,
不住扯动着入睡时的贴身衣物,就像要把它们扯下来好让自己赤裸一般。

  但也不知为什么,当她还未闻郑平亚的婚事的当儿,那种每夜都绝不缺席的
痛苦感觉,反而令她有一种忍耐时的快感,虽说不知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忍耐,但
每一早醒来,发觉自己酡红滚烫的胴体,正慢慢地从那痛苦的冲击中退潮,绛仙
就有一种奇异的快感,好像这样强烈的刺激,虽是痛楚难当,但事后回味其中滋
味,总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像是光忍过就是一种成就。

  这种羞人的事儿别说是四大长老中和她较处得来的管桓了,就连亲近如妹妹
绛雪,也是有所不知,渐渐地,绛仙竟似有一种乐于其中的感觉,她瞒着妹妹和
长老,在夜间辗转反侧,到了白天才收拾情怀,一如往常地与妹妹和四大长老相
处,其中的反差虽是愈来愈大,夜里的难受感觉也是愈来愈强烈,愈来愈难以忍
受,但绛仙却是一点也没有想要脱离其中的想法,反而愈来愈是乐在其中,若哪
一天睡得熟了,竟感觉不到那痛楚,她醒来时还会感觉到有些失落哩!

  但在接到郑平亚婚帖的那一刹那,绛仙登时全身震颤,就好像脚下的地面崩
塌了一般,几乎是再也立足不住,整个人登时像是被抽空了,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来,直到身旁的管桓发觉不对,出言喊她的时候,绛仙才回过了神来,勉力撑着
自己别倒下来,尽量和平常一样地与四位长老说话。

  她这样还算好了,绛雪一见到这帖子,马上就哭着逃回了房里去,任她再怎
么叫也不理,只是窝在房里一声不吭,连闷了好几天都不肯出来,更别说像她一
样去参加郑平亚的婚宴。

  痛到了极处就会麻木,满溢的情绪迟早都要爆发,当绛仙终于忍不住快鞭飞
马逃回总舵时,她只觉整个人都麻掉了,很想破坏什么、攻击什么来发泄一下,
却是提不起劲动手,只知道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里,连衣服都不换就倒在床上,
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偏偏这样做却仍无法将心中的郁闷发泄于万一,她的情绪非但没随着泪水的
狂奔而流出体外,反而随着泪水愈流愈多,体内的积郁也像泡了水般猛发起来,
愈来愈胀,到后面整个人都像要撑破了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风采旬恰到好处地送上美酒,绛仙虽不善饮,又知风采旬风
流好色,对自己向有异想,但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要她别管那么多,
把已经送到手上的酒喝下去就对了,心中念兹在兹的他,此刻正也怀抱美妻,痛
饮着交杯酒,说不定还是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呢!自己又何必在这他看也看
不到、更连想都不会想的地方矜持呢?

  是以绛仙连杯子都不取了,直接接过酒坛便大口饮落,一待酒意上涌便醺醺
然地倒入了等待已久的风采旬怀中。

  本来绛仙虽醉却还有三分醒,对风采旬的图谋她也是了然于心,但也不知是
酒意浓醇,还是心中的积郁着实想要好生抒发一下,绛仙根本不想、也不愿去反
抗,任得风采旬宽衣解带、大施轻薄,那种性感带被男人贪婪刺激时的感觉,不
只有着肉欲的挑动,在绛仙心中更有一种前所未见的美妙感,就好像自己正一步
步地脱开那满溢心中的拘束锁炼,正飘飘然准备飞天一般。

  敏感的胴体、巧妙的挑逗,混着心中那种想要狂放的冲动,令绛仙整个人都
热了起来,情欲的烈火更是前所未有的狂猛燃烧,对肉欲性爱的渴求,当真是狂
放到了以往从来都想象不到的地步。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当管桓与范达理为了从风采旬的狼吻中救出绛仙,急匆
匆地冒雨赶回排帮,好不容易赶上逮住赤裸裸的风采旬时,床上的绛仙芳心之中
反而有些埋怨。

  她的情潮已被挑起,整个人都已经悬在情欲高涨的状况当中,正渴待着男人
的冲击,将她的空虚彻底充实,偏给管桓和范达理打扰了好事!若非管桓和范达
理发难得快,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加上欲火正炽的绛仙浑身娇慵软热,根本来
不及反应,怕情迷意乱的她,真想起身对付这扰人好事的两人呢!

  眼睁睁地看那本就要令自己沉醉情涛,将所有的扰人思绪抛到九霄云外,至
少舒服一回,松弛上一晚的风采旬,像只斗败的公鸡般给管桓拎了出去,绛仙心
中一时间真不知有多少声音在呼唤,要她出言将他留下来,只是风采旬诱发的热
情实在太过强烈,浑身酥软只待云雨的绛仙被欲火烧到全身没一处有力的,连声
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用一双诱人至极的媚眼目送他离去。

  感觉弥漫全身的情潮,在体内不住勾连游走,怎么也不肯退去,偏偏那本想
要满足自己的风采旬,却已不知何往,本以为自己今夜又要长夜不眠,苦哈哈地
捱过那体内羞人感觉的侵袭,尤其自己已给他挑起了火,却又不得甘霖浇灌,今
晚的感觉只怕会特别缠绵绞结,愈发恼人。

  就在绛仙瘫软床上,茫茫然地任眼儿飞飘,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儿,她突地
发现范达理的眼光和自己对上了,也不知是自己的胴体太过诱人,还是正值情迷
意乱中的眼神,将她那不可告人的需求给曝露出来了呢?

  虽说本性粗豪,不像管桓那样拘谨小心,但向来对自己也是奉命惟谨,连眼
光都不随便乱飘一下的范达理,此刻竟毫不掩饰地赏玩着自己的肉体,全没一点
收敛,那眼光火辣辣的,似是光被他看着整个人就在燃烧,那感觉令绛仙不自觉
地呼吸急促,体内的热火竟似烧到了肌肤上头一般,愈灼愈是滚烫,腿间更不自
觉地摩动着,愈摩愈觉间中湿润酥麻。

  也就因为如此,当范达理眼儿发光,竟做出了平常绝不会做的举动,代替风
采旬占有了绛仙那久旷胴体的当儿,绛仙只觉体内的激情完全爆发,就连范达理
那绝称不上熟练巧妙的动作,也带给了绛仙无比强烈的感觉。

  此时的她最需要的,正是范达理那横冲直撞、全不讲究技巧、手段的强硬搞
法,最是直截了当地满足着她的需求,因此绛仙虽是娇躯酥软,全没办法迎合他
的抽送,臀腿之间仍配合无比地紧紧吸附住他,幽谷里头的反应更是出人意料的
缠绵温柔,活像是想一口气把范达理的精力全都抽吸出来,好赋与她许久未曾有
过的满足和欢乐,再不管其它了。

  只是范达理的横冲直撞,虽说正迎合着绛仙那饥渴的需求,强烈的冲击令她
无比快乐,简直像每一击的力道都冲破了她的防线,直抵全身上下的每一寸,既
刺激又销魂,好像每一下都快乐到令她要爆炸开来一般。

  但这种硬干的搞法,缺点就是不能持久,范达理虽是老当益壮,身体绝不输
少年人,但这样勇猛的搞法,却也很快令他的享乐到达顶点,不一会儿便已射出
精来。

  感觉到那热情的甘霖,火辣辣地洗刷着她许久无人造访的幽谷当中,那种既
熟悉又陌生的快感,舒服到令绛仙差点错觉到自己要登天了。只是这种感觉虽是
畅美,但较之被搞到高潮泄身,身心完全满足那种整个人都舒泄开来,晕陶陶地
直欲登仙般的感觉,着实差上许多。

  其中的差距令绛仙的肉体比开始交合时更火热地紧缠着射精之后已舒服地软
瘫下来的范达理,对情欲的渴求,竟像是比被风采旬挑逗之时更加的强烈,好像
紧紧缠树的藤蔓一般,非到饱足时不肯放掉。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大力传来,竟硬生生地将渴望着男人的绛仙,从范
达理的身上硬拉开来,绛仙还来不及抗议,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已从幽谷当中又狠
又重地传了上来,本来在追绕着射精后半软肉棒的幽谷,给这生力军重重一肏全
盘破开,刺激感当真强烈已极!

  加上此时姿势也已变了,绛仙从卧着由他抽送,改为坐入男人怀中,上下顶
挺扭摇的体位,沉坐时的力道还要加上自己的重量,被插入的感觉更深,那刺激
感与卧着任由抽送时的感觉,真是完全不同呢!

  知道这绝不可能是范达理雄风重振,换了个体位对自己再加挞伐,必是换了
另一个男人,正以生力之姿占有着自己才刚被范达理用过的胴体,绛仙已被欲火
冲昏了的芳心不由得一羞,她虽也试过同时与好几个男人干的滋味,可一来那已
是许久之前的事儿了,二来那时的情况完全不由自己反抗,现在的自己竟似又回
到了那无法抗拒的时刻,只能任由男人尽情地占据自己的身心,强烈的羞意不只
不能扑灭绛仙的欲火,反而火上加油般令她愈发淫火高昂,再也难以消除了。

  微一睁眼,发觉竟是管桓将自己的裸体抱在怀中,只用手扣着她的纤腰,控
制着不让她扭的太过淫荡,还一边俯首去吻自己的乳尖,那舌头像带着火一般,
将她被情欲充的火烫挺硬的花蕾,刺激的更加饱实,强烈的热情简直像要涨破一
般,技巧比范达理可要好的太多了。

  那样子令绛仙更不由大羞,同时与二男云雨已够羞人,偏又是这两个向来对
自己最是谨慎服事,最当自己是帮主的两大长老!但见是他两人和自己交合,绛
仙含羞的心中不知为何,却又有些放松了心情,她一边轻扭着,任管桓吮吸着那
充满热情的玉蕾,一边享受着云雨情浓的快感,慢慢地耸动着。

  绛仙虽是放慢了节奏,但这边厢管桓却忍不住了,一边纵情挺送一边热情吻
啜,双管齐下的刺激,让管桓不一会儿也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幸好原已被
范达理弄过一回的绛仙,在管桓接力的攻势之下,终于也达到了高潮,她的奔放
几乎与管桓的劲射同时爆发,那强烈而美妙的刺激,殛的绛仙整个人都瘫软了,
就好像这段日子以来的种种饥渴,全在这次云雨中获得了充实。

  大概就是因为这许久未曾尝到的刺激吧?绛仙一觉醒来,只觉整个人特别的
神清气爽,就好像刚被完完全全地洗涤一番,无论身心都没一寸漏失,完全解脱
的感觉,当真是美到毫巅,再没有任何感觉可与之媲美。

  是以绛仙非但没一点女子失身后的羞怒反应,反而更加快活,昨夜的事对她
来说绝没有一点坏处,绛仙只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前几日的积郁、抑了许久那
辗转反侧的不适,仿佛都随着昨夜的欢乐流出了体外,现在的她彻体松快,舒服
的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

  整好衣裳,绛仙活像要飞起来般轻飘飘地走了出来,这时她才发觉到不妙,
昨夜的自己仿佛是要把所有的积郁和不适一口气完全发泄出来般,床笫之间再无
任何保留可言,管桓和范达理或许只会以为自己情伤之下难免纵情欢淫,倒还说
的过去;可隔房住的就是妹子绛雪,她和自己一般地对郑平亚有情,那余毒缠绵
体内的情况,怕也不会比自己好到那儿去,昨夜自己的纵情声色,可不知是不是
吵醒了她?若她当真旁听了一整晚……想到那种景况,绛仙不由得脸都红透了。

  连声音都不发一点地走到了绛雪的门外,绛仙迟疑了片刻,这才举手轻轻地
叩了叩门。

  一如她所想的,果然没有回应,也不知是绛雪还为着郑平亚的事闹别扭,或
者是……或者是昨晚她当真旁听了一整夜绛仙的疯狂淫荡,是以一夜未眠,现在
正疲惫地补眠?

  绛仙只觉额角一烫,偏是自知这绝不是因为昨夜一晚赤裸结果着凉─她昨夜
疯成了那样,汗水也不知出了多少,怎可能着凉呢?那热度在脸上徘徊不去,许
久都不肯消去,令绛仙踟蹰在绛雪的门前,顿时不知所措。

  也不知在这儿拗了多久,待得脸上的热度终于慢慢地退了下去,自觉脸蛋儿
虽还没恢复平日的白嫩,却已没那般火红烫人,活像是刚被男人挑逗到欲火如焚
般羞人,至少已恢复到可以见人的程度,绛仙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轻轻地将绛
雪未锁的房门打开一线,一闪身便钻了进去。

  一进到房内,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绛仙已好生吓了一跳,房中一股奇异的味
道扑鼻而来,原没防备的绛仙一个不察,那异味已充满了鼻内。这味道并不怎么
陌生,排帮中人多半出身贫苦,不甚注重沐浴,虽说新立了这么娇嫩如花的小姑
娘帮主,各帮众前来总舵之时,礼貌上总会稍稍打理一下,但与帮众相处了这许
久,绛仙早习惯了他们身上的汗味,其实这并没有那般刺鼻。

  但真正令绛仙吃惊的是,那汗味之中混杂着一丝香气,汗臭味虽重,但那丝
香氛却更凝练,虽混在汗味之中,仍没有半丝散去的样儿,反而更衬出了那香氛
的特别。这种混杂的味道,绛仙虽不算太熟悉,却也不至于陌生,昨夜一晚颠狂
之后,管桓和范达理身上的汗味,混着她纵欲之中的体香,就是这个味儿!只是
昨晚的管桓和范达理太过急色,竟没记得把房门关上,风气流动间那味道早散了
大半,全不像绛雪房内的味道还如此的凝聚,到现在还浓浓地不肯散去丝毫。

  眼儿一扫,绛仙这才发觉,妹子绛雪正拥被坐在床上,娇慵地偎着床柱,一
副刚刚醒转,还不肯起身下床的模样。更教绛仙吃惊的,却不只是床上被褥的零
乱,活像她才在上头翻滚过一晚般,更不只是绛雪面上那股犹未褪尽的酡红,而
是床被上头星罗棋布,那遮也遮不住的点点痕迹──

  层层黄白余渍之间缀着点点猩红,配着绛雪那欲语还羞,眉宇间透出了以往
所没有的娇艳姿色,活像是一夜之间已成熟了不少的媚态,再怎么看都像是少女
初尝云雨滋味后所变化的模样。

  绛雪似也知道这瞒不过姐姐的法眼,竟连遮挡的努力都没有,只是拥被娇滴
滴地半卧着,脸上似笑非笑,只看的绛仙脸上一红,那才刚刚退下去的情潮,不
知怎的竟又反扑了回来,灼得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还等不到绛仙开口,绛雪已娇滴滴地笑出了声音,笑声之中身上的被子微落
一角,露出了莹白如雪的肌肤,显见被中一丝不挂,还隐隐可见云雨中留下来的
激情痕迹。

  「姐姐……绛雪可真没想到你……你竟然会……会那样……」

  「讨……讨厌啦!」听绛雪的话意,再看绛雪那顽皮的神态,就算不像绛仙
这般冰雪聪明的女子,也猜得出来昨夜自己的种种放浪情态,必是被这妹子一点
不漏地收入了眼去,又羞又气还带点儿疑惑的绛仙一下坐到了绛雪身边,伸手去
呵她的痒,原就皮性子的绛雪自是不甘示弱,推拒之间手指头马上钻回到了绛仙
身上,两女就这样在床上闹玩了起来,好半晌才停下了动作。

  心知自己昨夜的种种放浪举动,必是被绛雪照单全收,一点都没放过,绛仙
不由大羞,只是绛雪不像以往在山上那样,只要找到机会就调笑姐姐一番,又兼
绛雪身上的痕迹,绝非少女午夜梦回中醒转,又被隔邻的姐姐那放浪声响所惑,
激情中靠自己的纤手自慰所弄得出来的,绛仙娇羞之余,不由得心里疑惑,在她
的套问之下,绛雪便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    ***    ***    ***

  本来绛雪虽心系郑平亚,但她犹然年少,遇事不像姐姐想的那般多而深刻,
听到郑平亚要娶亲的消息时,绛雪心中虽是一痛,立刻就将自己关在房中,好几
天不肯出来见人,其实在哭了几天之后,绛雪的悲伤早已流了出去,可不像别人
想的那样还在难过。

  只是她和绛仙终究是十几年的亲姐妹,一清醒过来,绛雪便想到,姐姐表面
上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心中或许比自己更难受,现在自己一出房门,姐姐说不定
还得分神来照应自己,她可不想给姐姐搞问题,是以绛雪干脆就装作还在使小性
子,赖在门里不肯出去,什么事都等郑平亚婚礼之后,姐姐回来总舵时再说。

  只是绛雪也没想到,绛仙虽是强撑着参加婚宴,却等不到终席,便已快马加
鞭地赶回了总舵,一阵风般地撞进了房内,窗外虽是愈来愈大的雨声,但却掩不
住隔壁绛仙那隐隐的哭声。

  从来没想到绛仙也会有关在房里哭的淅沥哗啦的时候,本还安慰姐姐几句的
绛雪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她钻回了床上,小心翼翼地将嵌在墙上的两片小纸团挖
了出来,随即将双眼贴上了墙上露出的小洞,一身盛装未除,却是什么也不管,
只知伏在床上抽泣的绛仙身影赫然在目。

  本来绛雪虽是顽皮,却也不是老爱玩这种偷窥把戏的人,但自从在温泉那儿
不小心中了媚毒,给赵平予拔毒之后,夜间她所受的煎熬,可并不比绛仙弱上多
少,只是绛雪天真活泼,向少情欲之思,不像绛仙那般成熟,是以状况比起她要
好些,是以虽是夜夜难眠,却还有余裕耽心,不知道姐姐会是怎么样的情形,偏
这种事着实羞人,一想到就令绛雪忍不住脸红,实是开不了口问她,是以一向亲
昵到无话不说的姐妹,竟从没为了这件事讨论过,甚至言谈间都特意避开此事。

  加上下山之后,接了排帮帮主的绛仙虽没因着帮主之尊,而对妹妹摆上什么
架子,言谈行动之间一如往常亲蜜,但也不知怎么搞的,绛雪老觉得姐姐有点儿
不对,似乎有什么事儿瞒着她,不让自己知道,但她却不知问题是出在何处,看
绛仙与四大长老的互动,绛仙的不对劲也不像是因为帮中之事而起,一头雾水的
绛雪既问不出口,旁观又观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出此下策。

  只是一段日子下来,绛雪倒也看不出什么大问题,最多就是姐姐夜里的辗转
反侧情形,比起她来可要严重许多,连在山上的时候也不像有这么严重,有时绛
雪甚至看到,绛仙在睡梦之中双手齐施,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所到之处和纤手
的动作,皆极尽羞人之能事,弄得偷窥的绛雪都受不了地觉得自己也发起热来,
恨不得给她摸上一回才甘心,也不知绛仙下山之后是遇上了什么事,才使得体内
的余毒更加猖獗,竟一点也压不下来,只能任得那余毒夜夜煎熬,全无办法。

  平日心情平和之时,那种在体内余毒的猖狂,已让绛仙如此难受,现在郑平
亚娶妻纳妾,绛仙表面上没什么,心下却比自己更要暗潮汹涌,这种身体里头的
异变,在心情颠簸之时,最是可能爆发,明了此理的绛雪不由看的心惊胆跳,偏
又不敢随便跑去安慰绛仙。

  在这风头火势上,自己说话上一个不小心变成了姐姐的出气筒事小,若给姐
姐逮到自己偷偷在墙上挖洞,在夜间偷窥她的情况,连那些羞人之事也全落到了
自己的眼中,到时候……绛雪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呢!

  就在绛雪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偏巧风采旬就在这个时间送酒进来。本来当
看到有人进门,将酒坛送给姐姐的时候,绛雪不由得暗中吁了一口气,心中舒放
了少许,排帮中虽多市井之人,向来以言行豪放为喜,对女孩儿家细腻多变的心
思向来少有关注,但若有人发觉了姐姐的异常情况,过来好生安慰于她,这也算
是件好事吧!至少自己就不用冒着被姐姐拿来当出气筒的危险。

  但一看到是风采旬,绛雪原已放了一半的心又提了起来,从入排帮的第一天
起,对这有着一双骨碌碌转着的色眼的家伙,绛雪是怎么看怎么不喜欢,尤其他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打量绛仙的眼神更是露骨的令人讨厌,活像想把绛仙给一口
吞了般。

  在这个当口有人来安抚姐姐固然是好,但若是这个家伙,她可要小心了,天
才晓得这色胆包天的家伙有什么打算,如果他竟趁绛仙心中难受之际,趁机对绛
仙动手,意图欺凌弱女,绛雪便是武功不及,也非得出来相帮姐姐不可。

  看着绛仙毫不提防,举起酒坛就灌,绛雪心中暗叫不好,据她所知道绛仙的
酒量并不怎么样,连在玄元门时偷喝祭祀祖师爷的酒时,都是没两杯就倒了,光
只是下山后的这段期间,实不敢相信她的酒量会好上多少,风采旬送上的又是醇
酒,连隔房的她给那汹涌而出的酒味儿一醺,都不得不有些儿陶陶然,更遑论正
痛饮着的绛仙,现今正是愁绪满怀之际,又兼藉酒浇愁,只怕是愈饮愈愁,更不
可能清醒的了。

  绛仙喝醉还是小事,偏偏那风采旬显是对她有意,其邪心昭然若揭,只打算
等她醉了再加侵犯,若绛仙真的醉倒了,光靠绛雪一人可对付不了这老色狼啊!

  果然,才灌得没两口,绛仙已是摇摇欲堕,给风采旬一把抱住,慢慢地向内
走去。旁观的绛雪虽没见风采旬有什么特别的动作,还在嘴上安抚似地问了姐姐
两句,似乎只是在关心绛仙,但光这趁愁送酒之举,便可见其趁火打劫之意,绛
雪可一点也不敢放松,一双眼儿牢牢地看着在风采旬怀抱中的绛仙,只待绛仙一
有异常声音,或受不住风采旬急色轻薄的举动,一有挣扎推拒的动作,绛雪立时
便要冲进绛仙的房间,一边大声叫人,试着先把这老色狼给吓走了再说。

  但也不知风采旬真能忍的住,还是绛仙已醉的没感觉了,她竟一直没有什么
异动,只是挨在风采旬的怀中,只看的旁边的绛雪一阵狐疑,愈看愈觉不对,绛
仙的脸蛋儿愈来愈红,闭起的眼角更似将要垂泪,偏是叫也不叫一声,推也不推
一下,偷窥的绛雪纵使觉得这样不好,若给风采旬一直抱着,说不定真的会出什
么事,但绛仙既没有推拒厌恶的动作,她也实在不敢妄动。

  也不知这样聚精会神地窥视了多久,正当绛雪看的快受不了时,只听得隔房
的绛仙一声轻吟,又轻又细的声音,偏似钟鼓一般直直袭入绛雪的耳内。原本拚
命地告诉自己,一听到姐姐的声音就要起而发难,但这声音实在是太奇怪了,光
只是听到她呻吟而已,那声音便像从耳里穿了进来,直透周身。

  一阵诡异的酥痒,登时从绛雪的体内升了起来,弄得她脸儿一红,整个人几
乎软了一半,竟忘了要出声叫人,更别说是冲入绛仙的房间了,一时间她只有乖
乖旁观的份儿。

  也不知在旁脸红心跳地看了多久,等到绛雪终于发现风采旬不规矩的手,正
在绛仙的身上上下其手、大逞所欲的当儿,她想要叫也迟了。也不知是绛仙那娇
柔甜蜜的哼喘声,还在面上那布满酡红的媚态,活像是面对面地告诉绛雪,她并
不讨厌被男人这样摸弄,反而是很享受地任他尽情的挑逗抚爱。

  那娇柔淫媚的姿态,看得绛雪腹下不由得烧起了一把火,整个人都瘫到了床
上,虽见绛仙正被风采旬宽衣解带、恣意爱抚疼怜,他的色心已再也无法掩盖,
偏自己却是整个人都像融化了一般,再使不出半点儿力气,只能在旁看着绛仙亲
身示范的男女挑逗爱抚之姿。

  那一丝不挂、绽放着无比动人诱惑的胴体已足够令人欲火狂烧,加上绛仙那
烧红的脸蛋儿上头,一双眼儿微闭一丝,挂在睫上的泪光似正映着光华,完全是
一副情热如火,偏又不敢主动索求的怯生生模样,清纯如仙的表情神态,衬着那
诱人犯罪的艳美裸胴,诱惑力格外惊人,不只是正对美人的风采旬魂为之销,连
旁观的绛雪都有点儿受不了了。

  一边看着风采旬尽情地挑逗吻吮着绛仙姐姐,绛雪一边看的口干舌躁,甚至
已忍不住伸手轻柔稚拙地拨弄着自己的娇躯,她的动作虽远不如风采旬那般熟练
和灵巧,但冰雪聪明的她很快就学到了其中诀窍,效果也愈来愈好。

  看着风采旬的动作愈来愈狂放,绛仙的呻吟也愈来愈娇媚绵软,绛雪胸中的
冲动越发强烈了,幸好自己不怕有人偷窥,风采旬虽还未剑及履及地占有绛仙,
不过是前戏而已,但激情中的他更不会发现邻室中自己饥渴的呼吸声。

  绛雪再也没有顾忌,浑然忘我之中,纤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的动作愈来愈大,
比眼前的风采旬还要火辣厉害,而身体一次一次地告诉自己,她的手段还有那些
缺点,还有那些地方没有触及,一次一次都让绛雪爱抚自己的动作愈发熟练灵活
而有效。

  一边看着风采旬终于把绛仙抱到床上,两人皆已赤裸,马上就要在她眼前翻
云覆雨起来,绛雪火热的双手终于无法满足于裤外的爱抚,当那双手自动滑上裤
带时,绛雪曾窒了一窒,这动作如此羞人,实不是她一个未经人道的女孩所做得
出来的,但是眼前两人那愈来愈缠绵的动作,交合之刻已在眼前,诱得绛雪浑身
发热,勾回了她每夜每夜甜蜜折磨的回忆,使得绛雪终于冲破了心障,双手稚拙
地解开了裤带,滑进了双腿之间,直抵那最神秘也最销魂的幽谷之所。

  自己的手也不知怎么变的好烫,那前所未有、火辣辣的贴身感触,差点就让
绛雪忍受不住大声呻吟出来。

  虽是咬牙强抑着呼喊的冲动,但眼前两人赤裸裸的爱抚如此激烈,让绛雪胸
中情潮若狂,浑然忘我之际竟忘了自己当初偷偷窥视的目的,更忘了要从风采旬
这老色狼的魔手之下将绛仙救出来,只盼着两人当真交合,好让她看到更深入的
淫态。

  绛雪的手完全不管她的自制,反而是愈来愈激动,一只手勉强撑在榻上,另
一手修长的葱指早已超越了幽谷口处的柔软抚触,代之而起的是在满溢着甜美蜜
液的幽谷中轻柔的滑动,慢慢地挑弄着绛雪那敏感的地带,挑的她愈来愈火热难
挨,若有人看得到绛雪现在泛着桃红的香腮、满溢欲火的眼神,可是绝对不会让
她孤独的。

  随着绛雪愈来愈激情的自慰,动作愈来愈大,那裤带早松开的、正束缚着她
的底裤不知何时已滑了下来,虽然紧翘的圆臀完全暴露,给那夜里的空气浸着,
竟有些凉意,但绛雪的热情已然烧开,完全没有止息,眼前的风采旬和姐姐甚至
还没开始呢!绛雪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软了?

  一声惊叫差点脱口而出,绛雪只觉颈后一麻,全身登时酸软无力,撑着身子
的手差点无法撑住,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双大手已经箍上了她的纤腰,火辣辣地将
她的上衣向前一推,露出了晶莹细白的裸背,甚至连酥胸都有一半脱出了衣物的
束缚,随着绛雪的呼吸急促地弹跳颤抖着。

  一想到自己竟在别人面前,摆出这么淫荡的姿态,而且那双手那么大,一只
手感觉上好像比自己两手放在一起还大,让绛雪感觉到,这个人的眼睛也好大,
正大放光明地观赏着自己火热的胴体、充满淫欲的姿势,一时间绛雪真羞的无地
自容,全身登时就一股又一股的火辣辣,好像整个人都沐浴在那难堪当中似的。

  虽然被眼前热烈的淫态所诱,但一惊之下欲火稍褪,绛雪终究是黄花闺女,
这般羞事可没这么容易经受得住,她也想挣扎、也想叫喊,也不管会不会被绛仙
发现了,不过那人却俯伏了下来,低沉的声音响在她耳边,一股热气逐渐在绛雪
羞红的耳中晕开。

  「嗯……姿势和动作都相当不错,学的也很快,不过……光自己弄,那有真
的跟男人弄那么舒服?仔细看看她,不是正被男人弄的很棒吗?」

  那声音充满了男人的热力,似是光听都令人为之心旌摇荡,有一股无法自主
想听从他指挥的冲动,「一边看她们干,我们一边干,我可以保证……一定会让
你很舒服的,小骚娘子,我保证让你回味无穷,像上瘾一样爱和男人干这种事,
嗯……」

  这声音虽不熟悉,但也并不陌生,好像在最近曾经听过,却又不想仔细去分
辨到底是谁的声音,到底是谁正这样淫邪地打量自己,正以这般淫邪的声音和语
气,打算逼令自己臣服于其淫威之下,那句「小骚娘子」又邪又荡,却像感染了
绛雪般,竟似打碎了她胸中某个障碍,令她的羞涩不由得为之烟消云散。

  眼前风采旬和姐姐就要真搞了,体内又是一股接一股的火,在鼓舞着自己寻
求突破,绛雪茫然之间,竟完全忘了要护守贞洁,芳心中正有一股想任他摧残的
冲动。

  「哎……唔……绛雪虽然是、虽然是骚娘儿,可……可是……绛雪还是……

  还是处女呢……」

  处女二字出口,非但没有激起绛雪自保的本能,反倒在她心中鼓起了一股奇
异的冲动,她这句话绝非为了保护自己的贞洁,而是在无言的鼓舞男人,让他涌
起那想要尽情摧残自己的处女娇躯的冲动。

  一想到现在的自己如此软弱,完全无法抗拒男人急色的欺凌,自己的纯洁立
时就要被他所玷污,那种想法令绛雪的体内登时一阵热,那被男人脱剥的裸在空
气中的肌肤,已泛起了一层层火辣辣的疼,强烈的刺激感令绛雪差点儿就叫出声
来!

  她虽及时伸手掩住了口,但羞红过耳的娇羞柔嫩,却是怎么掩也掩盖不住,
更别说是裸露的股间那不住外溢的蜜汁,弄得幽谷口处一片泥泞不堪,加上玉腿
那不由自主地娇颤,诱引着他的注意,完全是一副等待男人采摘的荡样儿。

  也不答绛雪那又似娇羞又似诱人的半荡漾着的话儿,背后的那人急色地展开
了进攻,在绛雪半颤抖半合作的反应之下,很快绛雪身上仅余的衣衫都已脱落,
那泛着处女幽香的胴体完整地暴露在他的眼下。

  只可惜绛雪仍被摆布成伏趴床上,只一双紧翘扎实的玉臀高高拱起的姿态,
这模样儿不只羞人已极,更重要的是脱衣当中绛雪竟还没办法转头,别说现在是
谁正将她如此摆布了,就连他看到了自己初次暴露在男人眼前,那纯洁无瑕的胴
体时有什么反应,她都不知道呢!

  「唔……」在绛雪的轻吟声中,那人手才一动,绛雪只觉口中一阵柔软和紧
塞,那仍带着自己女体香气的内衣,已笃笃实实地塞住了绛雪的小嘴,令她就算
想要喊叫,也喊不出声来了。

  「千万别闭上眼,好好看里面在干……」背后那人的声音好像有幻惑人心的
能力,沉沉地似可直接钻进绛雪心里头,让欲火满腔的绛雪非得照做不可,满蕴
心中的羞意,都似化成了热火在烘烤着她,令她降服,「这样你才会有双重的享
受……就算是处女开苞的第一次,也会让你舒服……」

  无力地点了点头,不只示意自己真正在听他的话,仔细看到姐姐在床上与人
行云布雨,同时也似默许了他对自己的占有,绛雪真的睁大了眼,半茫的眼里却
见眼前的床上,和绛仙赤裸裸在床上纠缠的男人不知何时已换了一个,那脱得一
丝不挂的范达理赤着全身,展现出完全不输给年轻小伙子的健壮身体,正抱着绛
仙大干。

  被那头一回看到的男女淫态弄的心神俱醉的绛雪突地全身一震,背后那人已
经开始行动了,他大大的舌头重重地舔上了绛雪的裸背,湿滑而又火热,才只是
一扫就让绛雪背上一阵阵酥痒,一股火热的快感从心中升起,灼的全身都酥了三
分。

  天哪!绛雪虽然叫不出来,喉中快活的声音仍是忍不住呜呜作响,仍是处子
的她虽不认为自己的身材绝佳,足令任何男人为之疯狂,但被体内的余毒夜夜侵
袭下来,她对自己的胴体各个敏感地带却不是毫无了解,间中更带些许自信,但
她却没想到连背部也是自己的性感地带。

  若不是在这暗淡无光的地方,若不是背后这人有这种奇特嗜好,这么百般怜
爱着她的裸背,爱不释「口」地不住舔舐,一遍之后又一遍,绛雪还不会知道,
原来背部被这样轻重有致的舔舐时,会让她有如此强烈的快感,比较起来在午夜
梦回中自己纤手在身上的舞动,在效果方面真是远远不及。

  那火热湿滑的舌头如此的大,想必背后这人必是个硕伟无比的男子,看来自
己就算在正常情况下,也无法脱出这人的魔手了,绛雪放松了胴体,让那火热的
舔舐快感更容易进入她的体内,一边娇媚地扭摆晃动,却非逃离那带着魔力的舌
头,而是欲迎还拒地诱惑,既然已经无法摆脱,就好好享受这一次吧!

  对男人强迫的云雨,绛雪也只有这样回应,说不定从那日被赵平予拔去体内
毒性,却仍有落网之鱼在体内不住鼓噪着情欲开始,绛雪就已注定迟早要不明不
白地失身了。

  他的舌头愈扫愈广,不只是裸露的背部,连耳后和颈部都舔过了,一直保持
着趴伏的姿势,一双藕臂早已发酸的绛雪就算现在想抵抗,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何况那人的吻是如此的火热,吻技又是如此多变,连舔带吮、轻吻加重啜,向上
吻到颈后,向下舐到了臀上,甚至连侧腰都吮过了,吻得绛雪整个人都火热了,
香汗逐渐渗了出来。

  被那人连吻带吸之下,女体的欲念整个都被诱发起来,现在的绛雪已陷入了
迷茫当中,全然不知人间何世,她只在心中不明不白地害怕着,光是背部被这样
弄已如此美妙,若他移到自己那敏感的乳上,自己岂非要舒服到疯掉了?

  再加上不只是背后的那人这般亲蜜地逗弄着自己的欲火,眼前的范达理正强
烈地冲刺着,将绛仙抽插的不住扭喘逢迎,他的呼吸声是如此强烈,抽插之间更
是火辣辣的大动作,毫无一丝保留和矜持,他身下的绛仙似是难耐如此冲击,正
欢快地扭挺娇躯,又似逃避又似迎合,被泵出的蜜液不住地洒在腿上、床上和被
上,那景象是如此的养眼,使得旁观的绛雪更是难以自己了。

  虽说眼前的范达理似受不住绛仙那美妙肉体的吸引,在一阵狂抽猛送之后,
随即便已无力退倒下来,但随即而来的景象,反更令绛雪为之心跳不已。任范达
理倒在床上呼呼喘气,把神情上看来犹未餍足的绛仙抱住怀中的,竟就是一向最
尊重绛仙和绛雪姐妹,四大长老中最是老成持重的管桓!

  只见他将绛仙香汗淋漓的纤腰轻轻扣住,双腿盘住了绛仙迷人的修长玉腿,
让她在怀中沉坐下去,那美妙的呻吟声,衬着绛仙似被实实在在充满着的神态,
实令旁观者为之心神荡漾。

  眼前的美景和背后火热的舌头夹击之下,绛雪那初尝如此强烈夹攻的胴体那
受得了呢?就在绛雪忍不住抽搐,幽谷之中一股春泉已经泄出,整个人酥软欲瘫
的当儿,背后那人终于开始行动了!

  他双手扶住了绛雪湿滑的纤腰,火热的肉棒一下便拨草寻蛇般找到了目标,
那深深的、勇猛的插入让绛雪忍不住弓起身子。或许是因所受的刺激太过强烈,
或许是因体内的余毒已令她的痛感麻木了,那强而有力的一插到底,虽难免令绛
雪为之疼痛,但是那快感却是更强烈,更让绛雪忍不住狂乱地向后顶挺起来,动
作之间那痛楚竟似化入了快感当中,很快便感觉不到了。

  天哪!怎么会是这么美妙的?

  绛雪心中忍不住高叫起来,这姿势让她完全看不到正奸淫自己的男人面目,
在她眼中只有绛仙和管桓行房时那精彩的淫姿浪态,已入佳境的管桓已无法只令
绛仙自行套弄了,他一边挺腰动作,一边扣住绛仙的纤腰,令她配合他的冲刺,
干得绛仙似是快活无比、难以自拔,他俩对自己的浑然不觉,反而让偷窥的绛雪
情欲更炽。

  再加上背后这男人的强烈抽送并不孤单,还配合着那欲望强烈的口舌,不住
在绛雪皙白嫩滑的裸背上大作文章,又舔又吸的弄得两人都好不痛快,炽烈的情
欲让绛雪浑然忘我地投入性爱之中,热情无比地扭腰旋臀,不住地向后顶挺旋转
着,破瓜的血配合她热情的分泌更加的润滑,让彼此都得到了无比的快乐。

  好不容易,眼前的管桓终于在到达顶点之后满足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牛
喘着的气息突然强烈了数倍,挺腰上撞的动作更是狂野多了,似要将整个人都插
入她似的狂送进去,只见他面部表情一阵紧绷,绷了几秒后终于舒懈下来,而在
他怀中的绛仙呢?她的表情似也已到了极限,整个人软绵绵地偎在管桓的怀中,
只留下一阵细微的抽动,整个人汗涔涔的,似已经满足了。

  管桓已经射了,绛仙也已经满足了,但旁观的绛雪才刚刚开始舒爽而已,她
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快乐所操控,强烈地迎合着背后那男人的温柔抽送和甜蜜吻
吮,幽谷紧紧地、甜蜜地夹着他的肉棒,她体内的吸啜是那么火热,完全不输男
人施予她的,那诱人娇媚的模样,在在显示绛雪也开始舒服了,她所身受的快乐
性交是如此茫酥酥而强烈火辣,令她沉溺而不可自拔。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背后那男人终于气喘吁吁,用尽力气紧紧地插入她的幽
谷深处,将火烫的精液全盘劲射,尽情地送入绛雪体内时,她也已经软化了,承
受那劲射的胴体整个瘫掉,再也无法起身……

     ***    ***    ***    ***

  「那……那是谁?」

  「是……是白长老啦!」似对昨夜的疯狂犹然沉醉,绛雪微微一笑,挨在绛
仙的怀中,「平常看他外表和猛虎一般吓人,连话也不多说,没想到……没想到
他竟会如此厉害,绛雪几乎是……几乎是一点痛也感觉不到……若非今儿个起来
时差点跌了一跤,说不定绛雪还以为那不过是场梦呢!」

  「是……是他?」

  没想到自己昨晚给范达理和管桓轮着上了,竟连隔房的妹子都在白山君的手
段下破了身子,四大长老竟只剩下风采旬没沾过自己姐妹,绛仙脸儿微红,虽说
被妹妹看到自己放浪难免羞意,更不知这冷眼旁观的白山君在占有了绛雪之后,
会不会也对自己有意,趁机姐妹通吃,但绛仙第一个想到的是,这白山君如此老
于此道,看绛雪的模样儿对他又似无力抗拒,多半今后和他在床上还有的搞,绛
雪不像自己一样修习阴阳双修之术,可未必受得住白山君呢?

  「姐姐……」声音还带着怯生生的,似是不怎么敢出口,也不知鼓了多久的
勇气,绛雪终于问出了口,反正自己也已经破身了,云雨方面的事虽不能说不为
之羞,说起来总少了些畏怕。而郑平亚的娶妻,使得二女再无奢望,痛到极点后
反经甘霖滋润,不但没对她们的身心造成多少伤害,反而像是突破了心中的牢牢
禁锢,身心都似解脱了一般,对男女之事反而更有兴趣了:

  「……昨儿晚上……是不是风采旬在酒里……在酒里弄了鬼?不然姐姐你怎
么会……怎么会变成那样……那样……」

  该来的总是要来,绛仙一边在心中暗叹着气,一边将当日自己下山之后的种
种遭遇,向绛雪和盘托出。风采旬还被关着,管桓、范达理和白山君昨晚也在自
己姐妹身上「劳碌」了一夜,该不会有什么兴致来打扰自己,反正闲着也闲着,
现在正是她和绛雪好生研究她当日奇遇之下所学阴阳双修技法的时候。

  幸好前次与赵平予在洞中一夜风流,互通有无之下,两人阴阳双修的技巧都
进步了不少,远非初学时的生涩,加上一回生、二回熟,现在的绛仙也颇有些经
验可以教绛雪了,也不知怎么着,绛仙心中有股预感,这羞人的东西很快就要派
上用场,而且还是大用。

leaflife 2008-11-16 13:29

梦回天阙 第四十七章 夜夜笙歌

  偕蓝洁芸同上石阶,才刚走到能见到天山派厅堂之处,一个娇小的粉红影儿
已飞也似地冲了过来,撞进了赵平予的怀中。早在半路上就看到她冲了过来,赵
平予对着身旁的蓝洁芸微一耸肩,两人紧牵的手儿才松开来,甚至没来得及看到
蓝洁芸的反应,赵平予已抱着撞进怀中的项明玉原地转了两圈。

  一方面化解冲力,一方面他也知道,这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比绛雪还要顽皮几
分,自己和蓝洁芸去湘园山庄道贺又没带她去,留着项明玉和姐姐自回天山留守
空闺,不这样和她戏玩一回,让她快快乐乐地将胸中满积的气发泄一下,愈小的
姑娘使起性子来可愈来难解决哩!

  「你……你坏死了……」给他抱着这么转了两圈,就好像又回到了小孩子的
时候和姐姐嬉玩一般,项明玉笑的脸儿红扑扑的,明明感觉到同门和师父师叔的
眼光全聚到了自己身上,赵平予却仍抱着自己不放下来,芳心却是既羞还喜,想
要挣扎却又不肯出力气,原本留在山上等他时心中那丝丝怨气,给赵平予这一抱
一转,似都飞到了天上去,再也气不起来,「把明玉放下来啦!」

  「才不要呢!」见怀中的项明玉如此娇媚痴缠,似羞还喜的神情如此甜蜜可
爱,赵平予忍不住俯下脸去,在她娇嫩的脸蛋上头磨了几磨,轻轻地咬了几口,
连酥带疼的感觉让项明玉小猫一般地哎出声来,这才低声在她的耳边轻语着:

  「好玉妹妹都主动投怀送抱了,你想平予那会这么轻易就把你放掉?所谓小
别胜新婚……晚上平予就让你知道,对平予这么主动的代价是什么……」

  在这么多熟人面前被他抱着亲蜜厮磨,耳边进来的又是夫妻的床笫之事,项
明玉不由得大羞,脸儿一瞬间都红透了,偏生愈是娇羞愈来使不出力气,加上赵
平予甚是体贴,床笫之间的功夫也不错,项明玉既已尝到了甜头,给他这样亲蜜
调笑之中,芳心非但不觉嫌恶或嗔怒,反而有股声音在胸中不住传唱,仿佛光被
丈夫这样调笑,就是一种强烈的诱惑。

  只是芳心虽是欲迎还拒,却还有丝理智存在,项明玉微昂螓首,在赵平予耳
边轻吟着,「哎……你……你坏啦……还……还不把明玉放下来?今晚……今晚
不行……再怎么说,你也该先去找姐姐……她可比明玉还渴待你的紧呢……」一
边说着,项明玉一边偷眼望着姐姐那边。

  虽说向来冷静自持,若论自制力可远比项明玉高明得太多,但和赵平予离得
这么久了,项明雪胸中也是一千一万个相思的念头,当赵平予的身影远远地从路
的那一头出现的当儿,连心中不知讲了几十遍要自制,千万别在人前太过亲蜜的
她,也是在看到妹妹毫不顾忌地冲进赵平予怀抱之时,才发现自己的脚步不知何
时也已经向前冲去。

  待得发觉时离师父和同门那边的距离也已不小,若非蓝洁芸时机抓得准,恰
到好处地走到她身前说话,化解了她的尴尬,怕杵在当中不知所措的项明雪一时
之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只是,好不容易化解了尴尬,芳心一舒之下,回复过来的项明雪心中登时一
乱,生怕给旁人看出自己一见丈夫回来,登时心慌意乱,犹如怀春少女一般什么
都管不着了。

  为了遮掩自己心中的慌乱,项明雪一反以往的和蓝洁芸攀谈起来,她和妹妹
一个娇羞万分,一个满心想藉言谈之间掩住自己心中的混乱,竟都没发觉蓝洁芸
望向赵平予的时候,眼中那一丝化也化不开的忧悒。

     ***    ***    ***    ***

  缓缓舒了一口气,感觉体内运行经脉当中的内息重回丹田,柳凝霜轻声地吁
了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她走到了窗边,今儿的功课做完,原想就此关窗就寝
的,但眼儿一看到窗外远处那几间小屋的微光,原本搭在窗上的玉手竟似生了根
似地凝在那儿,别说关窗了,根本是动弹不得。

  目光依依难舍地在那几点微光中逡巡着,似是想要多生一点眼力,将那屋内
撩人的情境全收入眼内,偏就算她不用眼去看,心中也知那几间小屋之中正上演
着什么好戏。

  也不知这样看了多久,柳凝霜好不容易才从迷茫中清醒了过来,登时脸儿一
红,活像发觉窗外有什么人在偷窥屋内私密般,猛一下把窗子关了起来,清静的
夜间那响声竟是久久不退,光听都让柳凝霜自觉羞人。

  怎么会这样子呢?看着窗门仍被大力关窗的余力震的直抖,那轻微的响声在
她耳中直如钟鼓鸣响般嘹亮,柳凝霜一边半软着娇躯挨着床沿坐下,一边脸儿愈
来愈红,眼儿也慢慢茫了,一颗芳心更早已不在房中,而是飘飘然地向外飞着,
那外飘的思绪她是既不想拉也不愿拉,任得它飘飘然地飞呀飞呀,一直飞到了远
远的一个山洞之中,飞到了那扇没多久前才被开启的门扉……

  那山洞秘门中的秘密,乃是天山派随着掌门之位而传的绝大机密,历代掌门
都将它看做是比个人生死更为严重的大事,为了开启那秘门,无论任何牺牲,都
是值得的,柳凝霜自己就是这样被师父耳提面命下长大的,这事儿简直像是刀牢
牢地刻在心底似的,忘不掉也磨不去,光只是平日里一天没在思索破门的方法,
都足令她事后难受至极了,更别说是要去抗拒或置之不顾了。

  偏偏要开启那秘门,那《梅花三弄》的秘籍功夫,是绝不可或缺的要诀,只
是这功夫偏阳刚一路,历来天山派均由女子掌门,男子非但不多,其中有足以修
练此法资质的,更如凤毛麟角,尤其到了柳凝霜这一代,门下的男弟子更是少之
又少,更别说资质了。

  偏生柳凝霜国色天香,虽说走江湖许久,人情历练不少,不会变得像徒儿项
明雪那般的孤芳自赏,但她表面上和颜悦色,其中却暗含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
的冷淡,加上生就的矜持,要她主动去寻找一个资质禀性都是上上之选,足以托
付这《梅花三弄》秘籍的男子,可真令柳凝霜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呢!

  「美若天仙、冰雪聪明」是柳凝霜下山行走江湖之后,最常接收到的评语,
不论何种武功秘诀,只要给她看过一回,便可发觉其中关键,深知其中的优劣难
易所在,若非如此,以她这般弱质纤纤的女子,也绝难在以勇力武艺为重的江湖
中有一席之地了。

  对这《梅花三弄》的秘籍,柳凝霜既花了不少心力,自不会看不出来,其中
牵涉到男女之事,她其实心下早就知道,要开启那道秘门,多半需要行云雨鱼水
之欢,只是柳凝霜性子矜持,是故能不碰就不碰,但这想法又令她心中深藏罪恶
感,感觉像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没有努力去发掘开门之法,心下着实挣扎哩!

  那一日见到赵平予的时候,柳凝霜虽说心下微惊,其中的喜悦却是更多,项
家姐妹这对爱徒终于许了人家,看她俩的神色姿态,对这姑爷可是死心塌地,爱
得再也不肯离开了,连项明雪表面上虽还和以往一般的冷淡如霜似雪,但十几年
的师徒下来,柳凝霜怎会看不出她望向赵平予的眼中,那抹深蕴的爱恋和温柔神
采?

  连这冰霜凝就般的冷徒儿都化了,整个人像沉浸在幸福当中般快活,那模样
儿不只赵平予愈看愈是喜爱,连她这个做师父的,都忍不住要为项明雪高兴。

  只是自幼给师父耳提面命的任务,就像是在心底生了根一般,一边为了徒儿
终身已定而心中欢跃,偏偏就在这欢乐在胸中不住鼓动的当儿,《梅花三弄》秘
笈和启门之事却如一块大石头般,沉甸甸地出现在柳凝霜心头。

  这赵平予虽说相貌并非绝顶,但脾性温和,言谈之间可见他对项家姐妹出于
真心的疼怜,加上内力也深厚无匹,这可绝瞒不过柳凝霜的慧眼,这般平和的脾
气、这般深厚的内力,柳凝霜几乎一看就想起来,这人绝对是修练《梅花三弄》
秘籍的上选人物!

  只是一想到若要赵平予助自己开启那道秘门,其中的问题却严重到令柳凝霜
胸中郁成一团,再难抒解得开。赵平予的为人她倒是信得过,那是数十年来千锤
百炼的慧眼,这方面柳凝霜绝对信得过自己的眼光,但若要开启秘门,恐怕得在
那秘门前行男女交合之事。

  为了本门秘要而献出自己珍贵的处子之躯,柳凝霜倒还舍得,但一想到这样
做下去,会对不起自己的徒儿,柳凝霜心中难免挣扎,她几千几万次告诉自己,
这是为了本门代代传下来的愿望,秘门后之物对天山派的发展极其重要,况且自
己只与赵平予来这一次,事后便各不相干,只望能将伤害减低到最小。

  只是柳凝霜事先怎么也没想到,男女之事的滋味竟会如此醉人,相较之下自
己以往所经受的任何快乐、任何喜悦,都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儿那般渺小细微。那
日在洞门之前,为了毕其功于一役,一次就将洞门开启,柳凝霜尽力压抑自己的
矜持,拚命地让自己全心投入男女性事当中。

  但也不知是赵平予本身就够厉害,还是《梅花三弄》的秘籍真有如此神效,
全心投入的柳凝霜只觉自己一下子就沉溺其中,再也无法自拔,赵平予的每一个
动作、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下爱抚,都像是带着火一般深深地烙在自己身上,原本
柳凝霜还要压抑自己胸中的矜持,但到后来她根本没有办法去压抑,本能的情火
早已取代了一切,让她的矜持和羞稚瓦解冰消,化的干干净净。

  更教柳凝霜难受的是,赵平予倒像是明知两人的关系只有这么一次,在洞门
开启之后,他一面以走马观花的体位,抱着自己边走边干,慢慢走入洞中,让迷
醉在高潮中的柳凝霜人事不知地爽着,到被他安安稳稳地放在洞中石床上头,连
衣衫都带了进来。

  细心地将她盖好后,赵平予便离开了,柳凝霜虽知他在避嫌,但看到他离开
的时候,还沉浸在高潮余韵当中的胴体,却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叫他回来好生
慰抚于她!天晓得柳凝霜是怎么才抑制住那种火热的冲动的?

  只是更难忍的还在后头,一开始柳凝霜还只是在午夜梦回之间,会想到那日
既羞人又甜蜜、既狂野又温柔,用多少语句都无法形容的滋味,但那想头却如滴
水穿石,愈来愈深入、愈来愈强烈,烙着一般无法磨灭;到后头来柳凝霜不管日
里夜里,动不动芳心就浮起了赵平予的影子,他活像能勾出她的魂儿一般,令她
心中尽是他的身影,理智虽明知不妥,却无法使自己不去想他。

  猛一醒过神来,柳凝霜只觉娇躯一颤,原本充满了肉欲火热的纤指登时回复
了以往的清冷,那凉凉的触感,登时惹得胸前和腿间一阵异感,羞得她连忙撤出
手来。

  每次只要想到那日赵平予和自己在那道门前的欢爱缠绵,柳凝霜便整个人都
茫然其中,怎也无法回神,尤其一双手更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在茫然回想当中,
常会禁制不住地抚爱着自己,就好像变成赵平予的手一样。

  不……这不是他的手。眼中微微一润,柳凝霜一边看着自己一双玉手上春葱
般的纤纤玉指,一边在胸中微微地叹息着,那次他双手齐发「登岭采梅」,爱怜
着自己一对「雪岭」的手,可比自己的双手更加熟练、更加厉害,那滋味更不是
自己这双小手的摩弄所能比得上的,尤其是那时他挑逗着自己那羞人的地方,那
奇妙的技巧,令她飘飘欲仙的爱抚,更不是她能学得到的呀……

  一边想着这些事,柳凝霜微一咬牙,立下决心,只见她微一整衣,窈窕的身
影鱼儿入水一般化入了夜空当中,转瞬之间已没入了那深深的黑暗,再怎么锐利
的眼光,都抓不到她的身影了……

  ……

  一边小心翼翼地在枝上稳住了身子,将身形隐在茂叶之间,柳凝霜轻吁了一
口气,眼儿却已不由自主地钻向了那近在眼前的窗子,将那狂欢极乐的姿态尽收
眼底,而房内果然传出阵阵销魂声浪,直令听者心荡神摇。

  柳凝霜虽是尽力屏住声息,胸中却犹如鹿撞一般愈发跃动难安,若非柳凝霜
武功极高,这大树又生的干粗枝壮、杈繁叶茂,光这胸中难耐的跃动,便要露出
行藏。

  其实,这已不是柳凝霜头一回来了。本来她的居所就距赵平予等人的小屋不
远,加上赵平予生具「九阳脉」异象,对异性的需索极其殷切,蓝洁芸和他早已
匹配许久,项家姐妹又有体内余毒之苦,在这方面与赵平予可说是配合无间,恰
恰适合他的需要;只是那时候柳凝霜含苞未破,身为绝顶高手的她定力原就胜于
常人,又未尝其中滋味,芳心真如古井无波,便赵平予等人弄的再是激烈,种种
淫声浪语连她的居处都隐隐可闻,对柳凝霜而言仍只是过耳云烟,听若未闻。

  何况那时蓝洁芸见赵平予新练《梅花三弄》的功夫,虽说对内功修练颇有裨
益,又切合赵平予对男女之事的需求,但这功夫终究是新学乍练,何况他身边的
三女个个都是如花似玉,温柔乡中足令任何男人为之销魂不返,为免赵平予元精
未凝、功夫未成时便在温柔乡中纵欲难收,非但不能加深功力,反而伤到自己的
身体,她们特别约法三章,以七日为一轮,头一二日由蓝洁芸陪他,之后二日轮
到项明玉,再来的两日则由项明雪伴寝,最终的一日则让赵平予乖乖休息。

  一来那声音虽扰不到她的起居,但却不能说是完全没吵到她,二来柳凝霜爱
徒心切,对项家姐妹与赵平予的闺房内事,也不能说是全不关心,当她听到蓝洁
芸所订这七日一轮的内容时,不得不对这小姑娘的蕙质兰心颇有感怀。

  首先,这样轮班倒也公平,三女中蓝洁芸年龄最长,陪赵平予也最久,身心
都已经完全成熟,虽未达狼虎之年,床笫间的需要却也甚殷;而项明雪虽是冷艳
如霜,但当日所中余毒最深,影响所及她对男女之事的渴望,远超过项明玉,这
样让项明玉夹在中间,赵平予无论面对两位娇妻如何饥渴的需索,在项明玉那边
或轮到自己休息的那一日,都可以将身心完全舒展开来,好生放松,至少没有必
要迫得自己夜夜全力以赴,这总是件好事。

  而无论那个人陪赵平予的时间,都是连续两天,这其中也是有学问的:若赵
平予像一般娶妻纳妾之人那样的时间分配,每一夜都换新人,不但新鲜而且个个
羞花闭月,那他必然是夜夜倾力以赴,只有到轮空的那一日才得休息。

  但现在赵平予每次都可以陪娇妻两天,两天之中一夜用以行云布雨、尽欢不
懈,一夜正好用来与她们谈情说爱,一方面不让赵平予显得那般急色,一和妻子
上床便只知翻云覆雨,二来也让赵平予多上些休息时光。当然若赵平予被娇妻床
笫之间的风情惹得心痒难搔,连着两夜都热情如火,弄到欲火尽泄,这可就不是
蓝洁芸事先能够预防的了。

  这样一张一弛下来,赵平予确得舒放,但另外一边的柳凝霜就不太好受了,
原本若夜夜都听得那行云布雨之声,习惯之后倒也忍受得住,毕竟柳凝霜没有这
方面的经验,守了这么久的她定力过人,倒也吵她不着。

  但这样约法下来,柳凝霜有时听得到有时听不到,反而更被撩拨着好奇心,
每当入夜后芳心便变得有些浮动,不知今晚会不会听到那奇异的声响,尤其不知
那正兴奋地娇吟呼喊的,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好徒儿,那种感觉若即若离地搔在心
底,着实乱人芳心。

  光只是远远的听着,那撩人心魄的声响已渐渐地勾起了她心下的遐想,弄得
柳凝霜有时在梦中被弄醒的当儿,不自觉地胡思乱想起来,蓝洁芸搞这么一套法
子,除了表面上说要顾及赵平予的身体之外,会不会还有别的目的?

  会不会她就是想利用自己的爱徒心切,以及一张一弛间对好奇心的勾动,想
帮赵平予来勾引自己?但这种想头一浮起柳凝霜便努力挥去,一来她着实不想牵
涉入男女之事,二来蓝洁芸每当遇上自己时都害羞的紧,全没一点在蓝家时综理
家务、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模样,要想象她会用这种诡异阴谋来计算自己,光想柳
凝霜都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本来这些东西都不过是偶尔为之的想法,赵平予与娇妻之间的云雨之声虽是
诱人,但柳凝霜没有那种经验,这声音倒也诱她不着,只保着个相安无事,最多
是她偶尔亏亏两个好徒儿,一出嫁就将什么女儿羞态全忘的一干二净,一上了床
就什么都不顾了,吵的翻天覆地,也不知是舒服成什么样子。

  听到这话不只是项明玉脸红,连那向来傲然如霜的项明雪,都被调弄的脸红
耳赤,大发娇嗔地偎在师父怀中撒娇,要不然就是对旁边的赵平予使小性儿,光
看都觉得有趣极了。

  但自从她和赵平予洞中欢爱后,整个状况就都变得不一样了。赵平予真不愧
是风月场中的高手,不只早与他有夫妻关系的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对他服服贴贴,
连柳凝霜都不由自主地芳心摇荡,在他的全力以赴之下,柳凝霜非但不像一般不
幸遇上了不解风情的鲁男子之女般,因破瓜的痛楚而对男女之事心生畏惧,那次
的经验反而令她愈发沉迷。

  虽说事后赵平予便偕蓝洁芸等人下山赴湘园山庄,但独留山上的柳凝霜非但
没因赵平予的离去而冷静,反而是小别之后芳心更为骚动难安,尤其到了晚上,
更是忍不住在梦中寻找着他的身影,回味着被他疼惜时的种种滋味。

  这种想法在赵平予回山之后,非但没有半点儿解消,反而更为变本加厉,搞
得柳凝霜虽是原本千百次告诫自己,那次给他破瓜不过是为了师门夙愿,间中绝
没半点男女私情,自己更不可能因此对赵平予有半点非份之想。

  但现在只要一看到赵平予,虽能强抑着不为之脸红,在人前露出马脚,但芳
心却不由得小鹿乱撞,怎么都安不下来,原本她和赵平予日日相见,尽倾所学指
教他的武功,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相处之间绝无芥蒂,现在她的督导却
不由得松了下来。

  加上赵平予悟性本高,他身具的「九阳脉」更是练武之人念兹在兹的瑰宝,
练武的进境本来就快,这《梅花三弄》的武功心法主要又是重在内力运使方面,
并没什么复杂之处,在他回山前后,这套心法也已渐入浑融之境,心法渐成的赵
平予,再不用拚命地压抑自己本能的需求了。

  尤其赵平予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在回山之后对男女之事的需索特别强烈,
虽还能依着蓝洁芸立下的规矩行事,但一和娇妻在一起的时候,却是夜夜春宵、
笙歌不断,逗得比原本在山上时还要狠的多。

  本来这种事就极切合她们肉体上的需要,加上赵平予功力已成,也不用担心
纵欲伤身的问题,蓝洁芸虽对他这样纵情声色的作风难免不喜,但敏感的胴体一
遇上赵平予绝佳的挑情手段,却是怎么也挡不住地软化下来,更别说是体内余毒
尚存,肉欲之思正激烈的项家姐妹了。

  偏他们这样,却苦了柳凝霜,给赵平予破身之后,那美妙无比的滋味实在太
过深刻,牢牢地据在柳凝霜的心上,似乎每一寸香肌玉肤都还保存着对他手法的
记忆。

  白天时柳凝霜还能避着赵平予等人,不致于在旁人眼前露底,但到夜里可就
惨了,每当赵平予与娇妻的云雨之声若即若离地在耳边响起时,柳凝霜纵然人还
在房里,芳心可都飘飘荡荡地飞到了赵平予的房间里头,应该说是他的床上,心
下不住地想象着他是如何的大逞雄风,将娇妻们弄得晕陶陶的满意至极。

  想到这冤家在男女之事上兴头这般大,夜夜都将娇妻弄得神魂颠倒,搞的她
们淫语不断、浪声悠悠,什么淫荡亲昵的话儿都出了口,柳凝霜便忍不住心痒难
搔,芳心中竟有时无时在想象着自己变成那棒下承欢之人的景象,偏偏光是想,
体内的空虚反而更炽,更空虚的渴求着他的满足。

  柳凝霜甚至没有办法去回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再也无法满足于在
房中听他们尽情放送的娇声浪语,而要亲身前去藉月偷窥,看清赵平予是怎生将
娇妻们疼爱的心花怒放的。

  再看一次就好!再看一次就不看了!柳凝霜心中虽拚命地警告自己,她的武
功虽高,轻身功夫更是出色当行,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鬼,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有
失风的一次。

  但她虽知这样偷窥赵平予与娇妻们行云布雨,不啻为乱伦丑行,何况无论是
赵平予原先在山洞中所学,或是《梅花三弄》中的功夫,虽是阴阳双修之道,却
都偏于男方的进步,女方虽有裨益,却远不足男方进步的既深且远,赵平予愈是
在床上大逞所欲,床上的功夫只有愈来愈好,弄得蓝洁芸和项家姐妹们夜夜忘情
的媚声浪啼、娇喘呻吟,旁观的自己更要愈发难以自拔,却怎么也阻不住自己。

  看到了房内的淫靡景象,柳凝霜差点忍不住要娇声惊呼!今晚陪侍赵平予的
是蓝洁芸,只见被赵平予压在身下大加挞伐的她正自春情荡漾,脸上神情满是淫
思媚意,浑身不着片缕,曲线玲珑的晶莹玉体,满是细细的汗珠。

  而她身上的赵平予紧紧压住了她,双肘撑床,一双手抚弄着她的浑圆玉峰,
下身顶着蓝洁芸的幽谷不住挺送着,抽插时啪啪作响,一下一下有如狂风暴雨之
势,蓝洁芸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度的死去活来,臀下湿漉漉一片,她带着哭声,忘
情的婉转逢迎、娇喘嘘嘘,纤腰圆臀一次又一次的被撞击,随着挺送不住抽搐,
雪白的玉峰晃动出一片乳浪美景。

  看到了这一幕,柳凝霜芳心不由得愈发鼓动起来,那日在山洞之中的景象,
虽是历历在目,但在高潮极乐之中,自己所能记忆的却也没有多少,何况那都是
从自己眼中看到的赵平予,她可从没有想到,那日的自己是不是也像蓝洁芸现在
这样,尽情开放地承受着赵平予不知休止的攻势,被他干得满面尽是淫思媚意,
娇躯上下尽是欲火凝就的汗水,泛出一波波淫欲的光芒。

  她原以为那日的自己已够享受的了,但现在看到了蓝洁芸的媚态娇姿,柳凝
霜却忍不住在想,自己当时究竟是已尝到了个中滋味,还是只浅尝即止,根本就
还未领略男女之事的绝妙滋味呢?

  但看房中床上,蓝洁芸虽已泄的一塌糊涂,但看赵平予的神色,显然他还如
日中天,要到满足还差得远呢!偏偏蓝洁芸已泄得酥了,似是再一点动作都没有
办法,看的窗外的柳凝霜口干舌躁,一边不自觉地想着,若自己是个男人,光看
蓝洁芸这样软弱而淫媚的姿态,就会忍不住想在她身上再来一遍狠的,而才干到
一半的赵平予正自挺着未泄,这样下去蓝洁芸会不会再遭殃呢?

  「求……哎……求求你……好予弟……洁芸……洁芸实在受不了了……」

  光只是声音,就软的令人心软绵绵地荡了起来,窗外的柳凝霜只觉那声音不
是传进自己耳中,而是直接化到了自己心底似的,竟有一股奇妙的冲动从腹下升
起,「哎……要……要坏掉了!……唔……真的……好予弟……你……你太厉害
了……」

  「这……」

  眼看蓝洁芸软语哀求,赵平予虽是欲火未泄,实不想将她就此放过,却也不
得不松手,蓝洁芸可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虽说现在有了项家姐妹承欢,难免
要分掉些爱宠,但在赵平予心中,蓝洁芸的地位仍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她向来总
是以最大的努力来满足自己,从未有过怨言,若非昨儿个也被他弄得下不了床,
怎会如此不济?若蓝洁芸当真承受不住,再怎么说赵平予也不忍再加挞伐。自己
的欲望总可想办法处理,若一个不小心伤到了蓝洁芸,那可就严重了。

  「好予弟……放心……」给那迷蒙着媚火的水汪汪眼儿一飘,不只是赵平予
心中一荡,连窗外的柳凝霜都满身发热,软得差点立足不住,「洁芸虽……虽然
受不住……还是有办法满……满足你的……」

  不……不会吧?看着蓝洁芸的动作,柳凝霜真想拔脚开溜,但映入眼前的淫
态,却钉住了她的脚,让柳凝霜动弹不得。

  一边蠕动的无力的娇躯,蓝洁芸一边将脸儿凑近了那才刚将自己弄得死去活
来、飘飘欲仙的英挺肉棒,那上头的湿漉,有一大半都是从自己谷中泄出来的,
而赵平予的欲火至今犹然未发,光从刚在她奔放的汁液中浸浴过的肉棒之坚挺火
热,便可看出端倪。

  眼看着蓝洁芸竟伸出丁香小舌,似是美味至极地舔吸起那肉棒来,间中还娇
柔至极地飘着媚眼,不只是头一回见到如此香艳情景的柳凝霜看的浑身发软,靠
着过人的定力才能在树枝上撑好身子,连房中的赵平予似都呆了,整个人挨在那
儿任由蓝洁芸服侍,完全没法有一点儿动作,更别说是开口阻止蓝洁芸了。

  其实这般以口相交、舔吮吸舐的动作,着实淫荡已极,别说夫妻之间,就连
窑子里的姑娘恐怕都做不出来,虽说赵平予床笫之间行事狂放,常常弄的蓝洁芸
娇吟求饶,表面上勇猛地不像惜花之人,但赵平予对蓝洁芸敬爱有加,是绝不会
主动要她这样动作的。

  也因此,当蓝洁芸媚眼如丝地凑首向他那昂扬巨挺的肉棒,似爱似怨地香舌
轻吐,在肉棒那特别粗壮的棒头处一阵流连之后,便滑向了泛着汁光的棒身,时
而小舌勾挑抹舐,疼惜着那光芒漉漉的肉棒,时而俯首向下,将棒底处那两颗微
缩的小球,用小舌轻巧地勾出,一视同仁地爱怜吮舐,赵平予一时间像是整个魂
儿都被抽掉了一般呆然。

  但他和蓝洁芸相交久矣,彼此之间默契着实不错,一感觉到蓝洁芸的小舌动
作逐渐步上轨道,缠绵地吮的他呼吸加速、头皮发麻,赵平予也清醒了过来,既
然蓝洁芸都这么做了,他又岂能呆呆地任她施为,一点儿也不反哺于她呢?

  「哎……唔……嗯……」听着床上的蓝洁芸嗯哼声起,她的口舌忙个不休,
那甜美诱人的声音,大半是从鼻中漏出来的,虽不算怎么大声,若有似无之间,
却令听者更为之销魂,那声音一入耳,只震的窗外的柳凝霜身子一酥,顿觉腿脚
发软,力道根本用不上,靠着纤手紧紧地抓握住粗壮的树干,才免于跌下树去。

  蓝洁芸以口就棒的姿势、动作和表情已足够诱人,加上赵平予也不闲着,一
边享受着蓝洁芸香舌的服务,一双手边把玩蓝洁芸高挺的双峰,肆意揉捏抚弄,
享受着那饱满滑腻的手感,汗湿的肌肤胀满了热情,感觉格外敏锐,逗的蓝洁芸
哼喘不休,媚目乱飞。

  给眼前这样的淫态诱惑着,柳凝霜只觉眼里冒着火,耳里也烧着火,灼的愈
来愈热,那火无论如何也制之不住,狂烈地向内猛烧着,那强烈的刺激,使她体
内登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火焰,一颗芳心犹如奔马急驰,看的鼻息粗重,听的意
乱情迷,不由自主地口干舌燥芳心怦然。

  一来那刺激实在太过强烈,二来自己也曾被那男子弄到一般的畅快,偏又小
旷时日,那陌生又熟悉的刺激,任柳凝霜定力再强终于受不了了;她伏在树上,
闭上了眼,夹紧了双腿,浑身发软发烫,娇躯微微颤栗,赵平予和蓝洁芸欢好的
淫声浪语,却还是直钻进耳中,不住地挑拨着她的欲火。

  不知不觉间,芳心竟已回想当日赵平予在自己身上大逞所欲时的种种感觉,
一时间只觉整个人似又回到了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洞中,自己的一身武功犹
如烟消云散,完全暴露出弱女子的本色,只有任由赵平予上下齐手的份儿。

  那想头愈来愈热、愈来愈羞,也不知过了多久,沉溺在情思之中的柳凝霜突
地娇躯一颤,这才发觉自己竟出了神,任由本能的欲念尽情狂放,不知何时起股
间已是泉水汨汨,湿了好大一片,一波波地外涌着,纱裙早已被那黏腻汁液给潮
透了。

  一边心下大羞,红着脸儿暗骂了自己几句,柳凝霜情不自禁地再开美眸,想
看清楚为何床中蓝洁芸的声音变得更加闷了。不看还好,这一开眼简直像把她的
魂儿都给吸了进去,不知何时起床上爱恋缠绵的两人已换了姿势,就好像是在表
演给窗外的她观赏一般,赵平予坐在床上,双腿大开,让蓝洁芸伏在他腿间,螓
首滑动,肉棒与樱唇的交接媚态,正一丝不漏地映在她的眼前。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蓝洁芸的羞意已被满怀的欲火所烧化,她不再只顾着
伸舌又爱又羞地舔舐棒身了,她樱唇圆张,将那肉棒粗壮的棒头处纳入口中,螓
首时上时下的滑动着,就好像将嘴儿变成幽谷般套弄着它。

  再加上口中的动作远较幽谷之中自由而变化万千,光看赵平予此时的表情,
以及轻按着蓝洁芸秀发的双手,便知他的享受较方才尤为刺激;而蓝洁芸一边不
住套弄肉棒,一边竟还记得伸手轻拨秀发,就好像是……就好像是要避免秀发挡
住窗外柳凝霜的视线一般,那淫靡无比的姿态,让柳凝霜不由得羞意大升,偏生
体内那强昂的欲火实在太过猛烈,柳凝霜只能提醒自己,千万别做那般羞人的动
作,一边却无法禁止自己的眼睛,去追随着蓝洁芸的动作。

  一来赵平予方才已弄的蓝洁芸高潮迭起,泄的神飘魂荡,美到连这般羞人的
动作姿势都行之不讳,再加上蓝洁芸这样舔舐的动作太过诱人,方才光只是隔靴
搔痒般,在不那么敏感的棒身处舔舐吸吮,都已那般撩人了,这样将肉棒敏感的
棒端处纳入口中大加耍弄,怎较赵平予不为之高潮?

  不一会儿赵平予身子一颤,整个人都似抽紧了三分,看的窗外的柳凝霜娇躯
随之一荡,她也曾承受过他的刺激,深知这是赵平予射精的前兆,却不知蓝洁芸
要怎生处理他的喷射?难不成蓝洁芸会吞下去?一想到那种情景,柳凝霜不由得
娇躯发颤,却不是为了害怕,而是因为那种难以想象的淫靡情景,一在芳心深处
描绘的当儿,竟带给了她一种无法言语形容、淫邪强烈的刺激。

  「天……天啊……」若非及时伸手掩住了口,怕柳凝霜真要惊呼出声。

  床上的蓝洁芸终究是头一回试这般刺激的搞法,虽是鼓起勇气大胆尝试,但
芳心中既羞又喜,充满着难以形容的情思,混乱之中竟没发觉到赵平予已是如箭
在弦,当他将要射精,整个人都被高潮的快感激的一阵抽搐的当儿,那肉棒似是
回光返照般的在她口中用力一挺,登时从蓝洁芸诱人的樱桃小口中逃脱,变成勇
猛强硬地挺在蓝洁芸的眼前,其上汁光闪动,光芒耀眼之处竟似比以往更加涨大
了一圈。

  也不知是来不及收回动作,还是真为那坚挺刚硬的肉棒所惑,一边眼睁睁地
看着那骄人之物在眼前昂然矗立,蓝洁芸竟还伸舌去舔,那小香舌刚好在硬挺勃
发似个三角头的棒端缝口处一滑而过,就好像给予那肉棒最后最强烈的刺激般,
处于喷射边缘的赵平予在蓝洁芸如此甜蜜的一舔之下登时劲射。

  只见白色的精液爆发一般地从肉棒中射出,波波波地一直不停打在蓝洁芸面
上,登时将蓝洁芸情欲之中泛着酡红的脸蛋儿染白了大半,白红相衬之间愈发淫
态诱人。

     ***    ***    ***    ***

  眼见微掩的窗外逐渐亮了起来,床上一夜不能成眠的柳凝霜轻叹了口气,缓
缓地坐了起来。

  其实这已不是她头一晚无法入睡了,所谓的情欲之撩人心魄,当真是没尝过
的人所无法想象的,本来柳凝霜虽已是狼虎之年,但向来矜持守贞,芳心古井一
般全无情欲之思,这方面几可说是从无困扰。

  但自从那日被赵平予破身之后,柳凝霜的芳心竟变得不克自持,日里夜里总
是在想他,赵平予下山时,那种空虚感已弄的她春闺寂寞、静坐难思,等到他偕
娇妻回山之后,柳凝霜就更不敢看他,偏生逃避之下,夜间从他房里传来的云雨
之声,更比平常诱的人心旌荡漾。

  本来这情形已是相当严重,被他挑起的情火已难压制,偏生人心一乱,就更
容易胡思乱想,每当赵平予和娇妻们在房中弄的娇声难禁的当儿,一个人孤独地
蜷缩床上的柳凝霜总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叹息,赵平予正在房内风流快活,却怎么
也想不到,附近的房中竟有人旁听着,而且他还不知是否故意地愈弄愈大声,让
旁听的自己简直是夜夜活受罪!

  这想法令柳凝霜的芳心更是激动难安,尤其每到早晨起身梳妆,看着镜中的
自己双颊晕红难褪,眼中更浮起一线无法遏抑的渴望时,那情态总令柳凝霜芳心
不由自主地乱跳着,偏这事儿她又不能向任何人去说,真是难受啊!

  也不知自己那时怎么想的,竟隐伏在赵平予与娇妻那幢别业旁的树上窥视!

  虽说自知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东窗事发,但柳凝霜却管不住自己的双足


  就算拚命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尔后绝对不可再犯,但她愈来愈明白,
等到第二晚当她听到赵平予房中战鼓再响,听到蓝洁芸或自己的好徒儿那抑止不
了的娇声呻吟、软语呢喃时,她还是会躲到早已准备好的位置,再一次看的脸红
心跳,明知这是绝不能容许的,偏她却怎么也离不开那撩人的深渊,逐步沉溺。

  不过无论柳凝霜在心中怎么羞人的预测,她可从来没有想象到,自己竟会亲
眼看到,赵平予和蓝洁芸在床上翻云覆雨之后,蓝洁芸这大家闺秀,表面上比她
这一派掌门还要矜持几分的女子,竟会在床笫之间大施口舌奇技,将赵平予的肉
棒品尝的美味至极,甚至到最后还让赵平予的精液喷在脸上!

  那样淫荡的情景虽说已是三四日前的事了,但在柳凝霜的心中,却是深深地
刻在那儿,无论她怎样努力,总是挥之不去,午夜梦回中甚至还会飘回眼前,在
她心中一再重演。

  就算向来矜持,少识男子滋味如柳凝霜,也不是对身体之事全盘无知之徒,
无论男子如何爱干净,清洁做得再好,也只能做在体表,干净不到身体里头,无
论如何那精液的味道总不可能好闻到那儿去,加上那汁液特别浓稠,格外的黏黏
腻腻,比之高潮欢愉时女体的舒泄还要稠黏几倍,给它抹到了身上,绝不是什么
好受的感觉,更别说是喷在脸上,味道直截了当地冲进鼻里头。

  但那日蓝洁芸樱唇套弄之间,一边活用香舌一边娇语喘息呻吟,完全是一副
乐在其中的模样,尤其被赵平予当头劲射之后,香舌吞吐舔舐面上精水之中,更
是满脸幸福的神情,那混合着茫然、舒爽的痴态,是如此的令人心动,那绝不可
能是装出来的,光看便知蓝洁芸极为享受那般淫靡的交合方式。

  虽说被射得满脸雪白,晕红的脸蛋儿犹如浸浴在一片雪白乳海当中,无论味
道和触感都绝称不上舒服,但那种将自己完完全全地献给他,以最卑下的姿态向
他献媚,使他畅快发射,将体内的激情完全抒发的满足感,显然是比纯粹肉体的
交接,还要令人魂飘神荡。

  天哪!可不能再想了。柳凝霜甩了甩头,散乱的秀发在空中不住飞舞着,昨
夜的一夜无眠、辗转反侧,已让刚起床的她钗横鬓乱,给这样胡乱甩动之下,更
如黑雪飘飞一般,在空中曼妙地舞动着。

  只可惜蓝洁芸最后那表情之甜蜜诱人、赵平予精液尽泄后神情的满足舒畅,
以及那淫艳诱人的交合姿态,在在都深深烙刻在柳凝霜的心上,那印象如此强烈
深刻,令柳凝霜便是睡深了的梦中也常常梦回其间,岂是这样甩动几下可以甩出
头外的?这样猛烈甩动下来,加上昨夜又没睡好,便柳凝霜武功再高,也不由得
有些头晕眼花,娇躯竟不由得又倒回床上,半晌动弹不得。

  那深刻的印象,原已撩的她不好入睡,前晚轮到项明雪陪侍赵平予,对柳凝
霜而言更是一种折磨。本来项明雪生就的清冷明艳,又是柳凝霜爱徒,天山门下
几位男徒对上她时向来是自惭形秽,从没一个能在她眼前抬起头来的,更别说是
和项明雪交往,直至有家室之思。

  本来柳凝霜还在为她担心,这好徒儿从来没有男生缘份,又绝不可能折节下
交去寻男子交往,若她一世不去闯荡江湖,少了男女缘份,将来难不成要老死天
山?这般天生丽质的美人儿,若当真选了一世不嫁,虽说柳凝霜不必担心天山掌
门之位的传承,但若扪心自问,她总觉得这样下去对项明雪不好。

  只是柳凝霜万万想不到,项明雪不但嫁了,还选了个赵平予这样的丈夫,尤
其在行夫妻房事的时候,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声嘶力竭地在床上拚命挺送,
对赵平予的需求尽情迎合,放浪之态远超想象。

  而赵平予对蓝洁芸又敬又爱,对项明玉则是怜惜有加,对她们时总没有拚尽
全力的念头,七日之中总像憋着一股火般,在项明雪陪他的两夜,赵平予直是得
其所哉,表现的和项明雪一般疯狂,简直像是没有明天一般的彼此拚命需索,纵
情贪欢下第二天总是起不了身。

  前夜两人的表现一如往常,活像是要把人吵醒般的纵情声色,毫无保留,柳
凝霜原已心中混乱难受,给他们这一吵更是难以成眠。本来昨夜也该是一样,早
有心理准备的柳凝霜只能偎在床上,蒙着被盖准备又听一夜的狂欢云雨,但没想
到事实却是大出意料之外,赵平予那儿冷清清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本来这该是个难得的宁静之夜,柳凝霜该当有一晚好睡,但或明或暗之中,
柳凝霜的芳心对那吵杂的云雨之声竟似有着期待,期待一旦落空,心底那种失落
感真是言语难以形容,这一夜她竟是连眼都阖不起来,一边猜想着究竟发生了什
么事,一边一直等到天明。

leaflife 2008-11-16 13:30

梦回天阙 第四十八章 美梦得偿

  在轻薄服贴、活像成了身体的一部份,细致到几乎感觉不到存在的睡裳上一
件外衣也不加,柳凝霜慢慢地滑下床来,就着一早送来的水盆梳洗了一番。看着
镜中的自己,柳凝霜不由轻声叹息,竟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镜中那无须粉黛妆扮,
已是艳绝人寰的绝色容颜。

  也不知是否因为有了男性的滋润,还是因为这是柳凝霜头一回当真注意到自
己容姿之美,她只觉镜中的美女不单是容色出众,又兼眉宇之间含带着一丝含情
脉脉的愁容,益发显得无比动人。好半晌她才警醒过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
会在这儿对镜长叹,甚至伸手抚镜,还为之出神,活像深闺怨妇一般?

  深闺怨妇……啊?一想到这个词,柳凝霜的心中又由得又起了一丝愁意,镜
中的美女细眉轻蹙,透出了一丝怨怀于心,亟待安慰的神态,看得柳凝霜竟不由
掩面背离,悲意暗生。

  如果说被男人用过之后便弃如蔽屣的女人算是深闺怨妇,那自己岂非也算是
一个?被男人弃之如敝屣的女人还可在心中盼望他回心转意的一天,偏自己的情
况……若赵平予当真「回心转意」了,自己偏是不能接受他,想来想去自己竟如
此不幸,只能夜夜旁听赵平予和娇妻们风流快活,最多是偶尔去「参观」一下,
还得藏头遮尾地掩蔽行藏,难不成为了天山派代代遗愿,自己真要牺牲这么多?

  突地听到门上一声轻响,柳凝霜娇躯猛地一震,神智一醒,这才省得不妙,
自己正在心中哀怨叹息,芳心之中或明或暗地希望被男人抚慰,这种事别说传出
去了,就连露点儿形容给其它人知道了,都将贻终身之羞,连天山派的清誉都要
陪上去。

  急忙之间,她深吸一口气,将脸儿埋到了水盆当中,只觉水温一阵清凉,和
方才梳洗时的温热相去极大,这多半不是因为水变凉了,而是自己边想着男人,
一边脸红发热着吧?

  一边抑着自己的羞意,让水浸去自己的热情,柳凝霜良久才抬起头来,伸手
在脸上一阵胡乱抹动,这才高声应着外头,「谁?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是……是平予……」门外赵平予温和平淡的声音慢腾腾地传了进来,但那
声音听来却有些虚,只是柳凝霜一听到赵平予的声音,登时想到自己方才就在心
心念念地想着他,芳心登时又一阵羞热,一股火儿冒上了脸,不只是脸蛋儿,连
耳根都红了起来,根本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怎……怎么这么早来……来凝霜这儿?」想到他就在门外,柳凝霜只觉腿
上发软,她好想见他,好想在他怀中将心中的念头全盘托出,偏理智拚命地拉住
她的脚步,逼着柳凝霜根本不能开门,这一瞬间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名登风云录
的绝代高手,门外的赵平予这些日子太重男女之思,武功上进展不多,仍远非自
己对手,竟怕的不敢开门,「要是……要是给人看到了……怎么办?」

  「求求你,前辈,先让平予进去……」赵平予向来平静沉着的声音之中,竟
有一丝慌乱的惶急,「事情闹腾大了。我们开启秘门的那件事……不知怎么着竟
给洁芸知道了,昨晚她特地抓了平予去讯问,差点气到哭了出来,平予虽是……

  虽是勉强瞒了过去,但看洁芸的神色并不太相信……」

  「什么!」一听到那日的事情外泄,柳凝霜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一来这
种事关乎男女情欲,传出去绝对不好;二来若这等事给项明雪或项明玉知道了,
天晓得这亲如女儿的徒儿会怎么想?若让她们以为自己想要男人,竟老着脸皮和
她们去抢老公,这天大误会教柳凝霜如何解释?

  一急之下她什么也不管了,柳凝霜打开房门让赵平予进门喘气,一关上门便
急急地问,「怎么会这样?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明雪和明玉她们知不知道?洁芸
是怎么知道的?你快告诉我啊!」

  「我……我不知道……」一进到柳凝霜的香闺,赵平予依着门半瘫了下来,
虽说山上的清晨仍有凉意,但他额上却是汗水涔涔,显然是紧张已极,光要避人
耳目躲到柳凝霜的闺房来,已令向来动作慢半拍的赵平予紧张到冷汗直流,此刻
躲进了她闺中,心情一放松下来,一时半刻之间竟连话也说不清了:

  「也不知怎么着,昨晚洁芸就在话里头透出了意思,像是怀疑前辈和我的事
儿……不过听她的意思,明雪和明玉她们似乎还不知道,洁芸自己也还不确定,
不太敢告诉她们……」

  「是……是吗?」柳凝霜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她和赵平予不约而同地耳朵一
动,窗外竟传来好几个人的脚步声,时可听到女子高声谈话,就好像是故意放大
了声响,要让里头的人听到似的。

  柳凝霜内力本厚,那几句谈话声音又放的高,她一集中注意力,那声音登时
明显的活像在耳边。才一听到谈话的内容,柳凝霜便知自己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来的人竟然是项明雪和项明玉姐妹。

  此外还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从她们谈话的内容听来,竟是自己另一个徒弟
孙明辰,更严重的是听她们谈话之中,项明雪竟似正生着气,连项明玉安抚她的
声音中,都透着几许火气,难不成蓝洁芸已经将消息透给她知道,而项家姐妹找
了孙明辰过来,正是为了向自己兴师问罪?

  看到赵平予也显出了紧张的神色,柳凝霜登时惊的面无人色,本来她已没法
儿处理消息外露之事,现在项家姐妹大兴问罪之师,还找了其它的徒儿来,摆明
要把事情摊开;再加上事情的始作俑者赵平予正躲在自己闺房之中,便是项明雪
原先不知秘门之事,给她逮到自己和赵平予孤男寡女躲在香闺当中,还将门户闭
的紧紧的掩饰赵平予的行藏,柳凝霜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人急则无智,连柳凝霜也不例外,花容失色之间她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怔在
当地竟是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幸好赵平予还比她沉着一点儿,环目四顾下立刻
爬到了床旁那高大的桐木柜前,「糟榚,如果给她们看到就完了。前辈,我先躲
在这衣柜里头,前辈应付她们几句好不好?」

  「不……不行……」便是大批敌人涌上,自己这边孤立无援,迫到非得以寡
击众的劣势之下,旁人恐怕也看不到柳凝霜如此惶急失态吧?一见赵平予打开了
柜门,柳凝霜竟似等不及般,一矮身便钻过了赵平予身前,赶在赵平予前头躲进
了柜中。

  幸好柳凝霜近年来下山时刻不多,留在柜内的衣裳也少,这柜子又高大,便
是她和赵平予一起躲进柜内,其实也容纳的下,还可从镂花处观察外头哩!

  「别……别让她们看到我……哎,平予,你还等什么?先躲进来,等她们走
了再说。」

  本来赵平予一副不敢和柳凝霜挤在衣柜之中的样儿,也不知他是害羞还是生
怕引起误会,逼得柳凝霜情急之下,干脆伸手一把将他拉了进来,而若非柳凝霜
武功极高,连这般紧急的状态下,仍能注意到关闭柜门的力道,没有发出太大声
音,怕光关门的声响都足启门外之人的疑心了。

  情势还真是险到毫颠,几乎是柳凝霜才一把柜门关上,甚至还没有空闲去检
查是不是完全关好,有没有露出破绽,门外的项家姐妹已经叩响了门,「师父,
您在吗?我和姐姐要进来啰!」

  给那声音吓的真是进退失据,柳凝霜甚至连躲在柜门镂雕前观察情况的胆子
都飞了,她畏缩地挨着柜角,尽力缩着身子,生怕她们那一个眼力好一点,竟会
从门上镂花的空隙之中看到柜里的情况。只是柜子虽大,给她和赵平予两个成人
挤了进来,也没有多少挪移的空间了,柳凝霜虽是拚命地吸气紧挨柜角,仍感觉
到娇躯被赵平予紧紧地挤压着,几乎连一点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两人挤的这般紧,身体之间再也没有空隙,柳凝霜几乎能完全感觉到赵平予
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是如何亲蜜地挤着她敏感的肌肤,那肌肤相亲时的感觉,比
之纯在梦中想象着他,以及躲在窗外窥视赵平予与娇妻行云布雨之时,更能完全
地诱发柳凝霜体内的春情。

  尤其柜子里毫不通风,赵平予身上的汗味化在柜中弥漫着的脂粉味中,闷闷
地对柳凝霜的感官更是一种强烈的刺激,比当日在洞门前被赵平予破身的感觉,
当真是各有千秋,她完全无法分辨那种刺激更强烈些。

  只是比之当日处女怀春,一心只等待着被赵平予破瓜的那一刻,此时的柳凝
霜可还要紧张多了,那时她虽是又羞又怕,也不知这头一回尝到的男女之事究竟
是怎么一回事,她和赵平予采取的体位更非平常夫妇所常用的位子,而是立姿交
合,好让她的处女血和爱液源源不绝地灌满石碗,但总没有被旁人发觉的恐怖。

  这一回她却是和赵平予孤男寡女地躲在柜中,外头就是自己的弟子,除了已
成为赵平予娇妻的项家姐妹外,还有一个孙明辰,若自己一不小心出了点声,给
她们发觉了……那种后果之严重,柳凝霜当真是想也不敢去想,只能偎在赵平予
怀中不断地发颤。

  到了这个时候,柳凝霜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裳有多么轻薄,一早起来她
还没换衣裳,身上仍是那套就寝的睡裳,又轻又薄完全服贴,穿在身上完全感觉
不到它的存在。

  在入睡时这是件好处,没有人想在劳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入睡的时候,
还在身上披披挂挂,弄一大堆东西来束缚自己的;但现在这轻薄的衣裳,使自己
和赵平予之间除了他的衣服外几乎没有阻隔可言,这样的全面熨贴,加上柳凝霜
胸中洋溢着和赵平予之间那复杂到不知如何形容的纠葛,格外令她害羞,幸好柳
凝霜面靠柜角,让赵平予紧贴着她的身后,这样的姿势下总弄不出什么事来的。

  听得外面项家姐妹和孙明辰落了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孙明辰向来性
静,此刻又寻自己不着,像是也没弄清楚项家姐妹究竟找她来搞什么事,一直都
沉默着不说话,只由着项明玉和项明雪在那儿说着。

  她们虽讲不到正题,但柳凝霜胸中正紧张得很,便是没什么要紧的话,在她
耳中听来也似雷鸣电闪,令她不由心跳加速,胸中活像在打着鼓一般,愈是拚命
想要那声音小一点,那声音愈似和自己作对般愈来愈响,柳凝霜脑中一片茫然,
一时间真只有畏缩颤抖的份。

  尤其糟糕的是,项家姐妹也不知那儿来的兴趣,竟像是存心恶整柜中的柳凝
霜一般,谈话之间愈来愈是露骨,说到与赵平予间的床笫之事也没一点自制,弄
的孙明辰愈听愈羞,原本就没怎么敢说话的她更是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被这样当头撩拨孙明辰是难受,可再难过也比不上柜中的柳凝霜,她正自和
男人一寸不离地挨在柜中,还是那惟一和她有亲蜜关系的赵平予,柜内的空间是
这么紧迫,鼻间又若隐若现地传来着他的味道,耳边再被这样挑逗着,教她那受
得了呢?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的赵平予也不安份了起来,原本虚靠在柳凝霜纤腰
的双手突地一紧,一股火热的力道登时传进柳凝霜敏感的体内,原已意乱情迷的
她那受得了这么一捏?登时整个人都酥软了七八分。

  可赵平予完全没有停手,他一边微微踮足,在柳凝霜颈后落下了一吻,似在
试探她的反应,见她没反抗便愈来愈深地吻啜了起来,一边双手齐施,慢慢地向
上行去,不一会儿那火热的大手已滑到了柳凝霜的胸前,再次攀登那高挺丰满到
足称之为「登岭」的挺拔香峰。

  「天……天哪……」伸手轻掩着嘴角,柳凝霜的娇躯不由得微颤起来,她虽
也猜得到,在这般狭窄的环境、这般亲蜜的紧贴之下,赵平予血气方刚,恐怕真
会激起爱欲的反应,只她却没有想到,赵平予竟会这么快便什么也不顾地动情起
来。

  他的口舌与双手的动作,原已足够让春心荡漾的柳凝霜为之动情,加上两人
贴得如此之紧,柳凝霜那紧翘高挺的圆臀,随着她胴体紧张的颤抖,正在他的胯
间不住地磨动,简直像是柳凝霜忍不住情欲的冲激,在主动撩拨他狂野的欲火一
般。

  尤其柳凝霜穿的轻薄服贴,那睡裳吸附在她玲珑的娇躯上头,贴身的活像是
要把柳凝霜完美的曲线完全展露出来一般,加上质地之轻薄,使紧贴着她的赵平
予犹似怀抱着柳凝霜正发着热的赤裸胴体,那强烈的刺激使赵平予欲火更炽,心
慌意乱的柳凝霜感到他的肉棒愈来愈硬、愈来愈挺、愈来愈热,加上赵平予的手
挑弄的动作又是如此甜蜜激情,他的口舌更在自己耳后和颈上落下一个个深情的
吻痕,那样的刺激即便是普通女子也受不了,更何况是早因他而迷乱的她呢?

  「不……求求你……别……别让凝霜出声……用……唔……用什么塞……塞
一下……嗯……」

  拚命压低了声线,让声音清细到只有同在柜内的赵平予听得到,柳凝霜急的
都快要哭了出来,虽说体内情欲正烈,给赵平予一挑逗便化做野火熊熊,芳心中
有大部份正渴望着他的挑逗,想着便在这儿给他干了也没关系,但此刻还有徒儿
在外头,就在一伸手即可触到大柜的近处,她那敢发出声音?便是原先对赵平予
的急色还有三分不喜,此刻也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拜……唔……拜托……平予……哎……」

  但对柳凝霜的话,赵平予竟似听而不闻,他只是挤的柳凝霜更紧了些,双肘
轻轻地挟住了柳凝霜的纤腰,好空出双手更温柔、更有力地隔衣把玩着柳凝霜坚
挺高耸的香峰,还不时伸指轻夹着那贲起的红梅,同时他的口舌也慢慢增加了侵
犯的范围,从柳凝霜的耳后和脖颈,慢慢地游到了她烧红的脸蛋儿上头。

  可怜的柳凝霜完全没有办法挣扎,更不敢加大声音阻止他,这样厉害的挑逗
方式,令她登时玉腿酸软,整个人都半瘫了下去,靠着赵平予双臂挟着,才不致
于软倒。

  见柳凝霜没有抗拒的反应,反而是这般软弱地任他抚玩,赵平予的动作更加
贪婪了,他一边加紧着手口齐施,将已经动情的柳凝霜弄得更加欲火如焚,一边
将一条腿卡进柳凝霜双腿之间,让她非但无法抗拒,甚至无法将玉腿合起来,做
出最微弱的矜持反应。

  柳凝霜被他这样激烈的手法弄的神魂颠倒,他似乎不想象前次为她开苞时那
样多加工夫,反正现在的柳凝霜无比敏感、无比热情,他稍一抚弄,已令她浑身
滚烫发烧,虽在柜内的黑暗之中,肌肤相亲的两人仍可感觉到她胴体的烧红,柳
凝霜现在惟一能做的,只是用嘴咬着纤手,好堵着不发出诱人的声音。

  柳凝霜既不反抗,赵平予的胆子就愈来愈大了,他一边加紧舔吮着柳凝霜嫩
滑的脸蛋,一边快手快脚地褪着柳凝霜的薄裳,睁目如盲的柳凝霜只觉自己被他
抚弄的愈来愈热,他的手显已不能满足于那几近于赤裸的触感,而是想完全将她
剥光,好彻底地享用她的胴体。

  而她的芳心已完全被他奇妙的手法所占据,非但没半分抵抗,甚至还半移俏
脸,勉力伸出香舌,迎上他的吻吮,而当他轻轻扯开她睡裳的上缘时,柳凝霜合
作无比地微一挺腰,让那赤裸的香峰如白兔般蹦跃而出,在他的手上不住娇柔地
颤动着,只可惜柜子里实在太暗,这样的美景他竟无法亲眼看到。

  虽说不能发出声音,柜子里又窄小,动作难免受限制,但既有柳凝霜无言的
配合,赵平予很快便脱去了她蔽体的睡裳,让柳凝霜无限秀美的玉体完全展露,
虽说无法目睹,但光从隔衣抚爱变成这样赤条条的挑逗,便已令他的手法更加有
效。

  而柳凝霜呢?直到自己已完全被剥光了,她才发觉赵平予不知什么时候也已
完全赤裸,他一边将她虚软的胴体压在柜角尽情抚爱调情,一边步步进迫,光只
是那在她臀下坚挺刚硬的肉棒,已热的令柳凝霜无法忍受了,若不是被欲火烧的
七零八落的芳心中还有一丝勉强的理智,她真想就这样转过身来,和赵平予尽兴
行云布雨。

  他的反应根本便无须等待柳凝霜的动作!光从身体的全面接触,赵平予已感
觉此次怀抱当中的女体,简直变成了一团火般暖热,完全没有多加抚弄的必要,
是以他细心地轻轻爱抚,像吊她胃口般一步一步地引诱着她,将柳凝霜的热情一
重重地点燃,使她逐渐陷入了忘我的境界,尤其口唇交缠间舌头的深深送入,一
边给柳凝霜既绵长又甜蜜的深吻,一边还没忘用硬挺的肉棒在那敏感至极的幽谷
口上来回摩弄,爱抚虽细腻却也不长久,只是确实地撩拨着她肉体的渴求。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才松的口,柳凝霜口干舌躁的樱唇正想追随他的口舌而
去,却立刻被塞了一团带着女体香气的衣物,也不知是柜内的衣衫还是才被褪下
的睡裳。

  一时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柳凝霜娇躯一窒,呻吟声差点就从鼻中哼了出
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体位之下,赵平予竟只是下身微动,那肉棒已如拨草
寻蛇般,准确地点上了她的幽谷,随着他腰身一挺,一股强烈至无可抗拒的满足
感,已完美地充实了她的空虚,美妙的刺激令柳凝霜眼冒金星,差点晕去。

  一边将肉棒仔细地深入柳凝霜的幽谷,缓缓地挺动着,赵平予的手一边继续
抚弄着柳凝霜那敏感娇艳的胴体。这样的姿势以往柳凝霜从未曾尝过,他的挺动
虽不甚用力,却恰恰击中她从未被触及的所在,点的她娇躯阵阵酥麻,加上他的
手也不闲着,仍然继续抚爱着她的娇躯,虽在她那敏感又丰盈的香峰上抚爱了不
少时间,却也没有忘却其它地方。

  尤其当他的手滑上她的小腹,轻轻抱在那儿,好协助柳凝霜腰臀之间细致地
挪动着,让她的里面微微地挺动,好使赵平予的肉棒能够顶到平常触不着的地方
时,那陌生又熟悉的快乐,充塞了她全身,真令柳凝霜疯狂。

  缓慢地、带点儿勉强地,赵平予慢慢退后了身子,连带着扶抱着柳凝霜纤腰
的手也慢慢拉后,却不让柳凝霜随之退后,柳凝霜原还不知怎么回事,但在赵平
予的诱导之下,她的上身慢慢压了下来,变成用双手扶在柜角,圆臀向外挺出,
好迎合赵平予的攻势,这种体位与前次她被开苞时的位子触及之处恰好相反,带
来的滋味却是各有千秋,何况……何况也不知是否前次被他养出了胃口,这次的
感觉竟较前次更为舒畅美妙,让柳凝霜心甘情愿地乐在其中,腰再也挺不直了。

  虽说柜内空间狭小,让赵平予无法尽力抽送,只能轻巧地前后微作挺动,多
加了左右旋磨的动作,但这样的弄法,对经验不多的柳凝霜而言却更为佳妙,她
承受着赵平予缓慢滑动间的销魂快感,一边感受着他的粗壮不住在体内盘旋,左
去右回、上顶下挑,不断地将她肉欲的汁液温柔地泵出。

  他的壮伟一直都留在她的体内,却是动个不停,间中滋味之妙,差点令柳凝
霜无法自制地要高叫出声,前几次窥视的经验让她知道,女性在交欢时的叫声,
事后听来虽是羞不可抑,但在交合之时,却是展现自己快乐的重要证明,若非口
中那团衣物,怕她真要忍不住了哩!

  虽说赵平予的《梅花三弄》功夫已经练成,柳凝霜的胴体又如此诱人,足够
令任何男人都为之沉醉,宁可将所有的体力全都泄到她的体内,再也无从保留,
但一来柜中交欢乃是赵平予头一回的尝试,这样的体位不只新奇,再加上明知柜
外有人,那偷情的刺激感比平日任何一次的欢爱更要扣人心弦。

  二来柳凝霜幽谷中的机关,又恰到好处地发挥了功用,那甜蜜的啜吸非但没
有随着柳凝霜的高潮而有半分松弛,里头的嫩肌反而紧紧地收缩起来,有张有弛
地慢慢收放着,一点一点地收紧,像要将他咬住般地裹得严严实实,不留空隙,
没有多久两人便同时到达了顶点。

  ……

  给赵平予那一下又狠又重的劲射,一发便深深地打进了脆弱又敏感的所在,
那甜蜜美妙的酥麻快感,一瞬间就袭遍了她周身,美的令柳凝霜娇躯一阵抽搐,
再撑不住身子,登时软倒在赵平予的怀抱当中,那从僵硬到完全松弛的快感如此
佳妙,一时间柳凝霜根本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那美妙的快感如此甜蜜迷人,让柳凝霜整个人沉浸其中,美的真不想醒来,
但柳凝霜武功之高明,在当世武林中也是数一数二,定力之深、神智之明均是个
中佼佼,若非因为开苞时的滋味太美,这段时间的相思又重重地磨损着她,加上
前些天看到赵平予与蓝洁芸行房之时,那口交的模样实在太过淫荡诱人,弄的她
芳心数日来都茫茫的不知所措,身心都弥漫着一股对云雨之欢强烈的饥渴,就算
是赵平予挑逗女子的功夫再高,柳凝霜也不会这么轻松简单地就给他上了。

  虽说娇躯还沉醉在那高潮的余韵之美妙当中,但柳凝霜热情一过,理智登时
便回到了脑海里,一想到自己终究还是和赵平予好上了,而且这次不比上回是为
了完成前代掌门的遗愿,而纯粹只是自己淫欲如焚,才把血气方刚的赵平予诱出
火来,孤男寡女又是身处狭窄的柜中,肌肤相亲之下身体自然有所反应,也难怪
赵平予会急着在柜子里成其好事,这样的行为不但对不起自己的两个好徒儿。

  而且……而且还是在她们伸手可及的近处干的好事!想到这儿柳凝霜不由得
芳心一冷,整个人如坠冰窖,若非项家姐妹还在附近,才刚高潮之后的自己娇躯
又酥软乏力,一完事就推开赵平予也显得太过绝情,柳凝霜真想从赵平予的怀抱
中马上站起来,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呢!

  只是现在的情况,柳凝霜就算想要挣扎,也实在是挣扎不开,一来两人云雨
刚过,便是神智回复正常,娇躯也还在娇羞地回味着他方才施加在自己身上那既
舒服又美妙的滋味,想要用力都用不上力,二来柜子便大,塞了两个人再加些衣
服杂物,也着实没什么位置好动作了,项家姐妹都还在外头,另外还带一个孙明
辰呢!

  不只是男女之事,还是对不起她们的偷情之事,连对赵平予的妻子都不可能
开得了口了,更何况还有外人在!一时之间柳凝霜真是不知该怎么做才是,只能
希望项家姐妹和孙明辰一段时间等她不到,等不下去赶快离开,先脱离这尴尬情
况再说。

  偏偏大出柳凝霜意料之外的,仍然雄立身后的赵平予非但没乖乖等着项家姐
妹离开,反而手臂一伸,竟把柜门大大地敞了开来!这一惊只吓的柳凝霜魂儿差
点飞掉了一半,外头的光才透进来,柳凝霜已禁不住惊叫出声──只是她的小嘴
儿还塞着方才在她身上的轻薄睡裳,喊是喊不出声的,只在琼鼻内哼着而已──
伸手在空处一阵乱抓,赶忙想扯些东西来掩住自己精光赤裸、犹带晕红的胴体,
偏赵平予又将她挤在柜角,任她怎么抓都是空,什么衣物都挽不着,显得十分狼
狈。

  只见柜中柳凝霜屈身半折,纤手轻扶柜壁,美臀高高挺起,正给赵平予抱在
臂弯,从两人身体的密合,显见赵平予那肉棒还深深地留在柳凝霜的体内。

  摆出了无比羞人姿势的柳凝霜通体赤裸,也不知是因为柜中空气不流通,还
是方才那场大战的后果,雪白的肌肤上头片片晕红未褪,晶亮的香汗似在她周身
抹上了一层光膜,美的令人一看就不愿再移开目光,只想继续饱览春色。

  再加上情潮未退之下,原已国色天香的柳凝霜,那巧夺天工的诱人胴体更是
美的惊人:她的脸儿含羞偏贴内侧,秀发写意地披垂下来,衬着她一眼都不敢望
向外头的羞态,但这样的姿势却让她雪臂之下一双骄人香峰尽情曝露,那香峰圆
润高挺,上头还布被激情地搓揉过的痕迹,那峰顶的一双红梅,在激情的刺激之
下尤显尖挺媚人。

  再加上这姿势虽让柳凝霜能用玉腿挡着,不令羞人之处春光外泄,但那修长
玉腿本身却是一点遮挡也没有,光看那亭亭玉立,便令人口干舌躁,尤其方才两
人疯的太过强烈,那外涌的汁水竟已流到了她腿上,波光在光亮之下更是无所遁
形。

  这可恶的赵平予,把柜子打开,让自己春光外泄也就罢了,他还不罢手,竟
伸手环住自己汗湿的纤腰,另一手托在她浑圆的大腿下,柳凝霜还来不及闷哼抗
议,娇躯已被赵平予一把环抱起来,转到了正面面对项家姐妹和孙明辰,令柳凝
霜便想逃脱都不可能。

  情急之下的柳凝霜羞的闭目垂首,双手环抱着掩住香峰,同时大腿闭合,高
高挺起,想要掩住腿间那汁水外溢的秘处,她虽知道这样的办法令她不盈一握的
纤腰诱尽了他人的眼光,更显得胸前一对香峰高挺诱人,同时赵平予还插着没拔
出来,她这一并一夹,更令她感觉到他的湿漉火热,只是柳凝霜也没办法了。

  听身前莺声燕语,项家姐妹竟像是为柳凝霜那出类拔粹、艳光四射的胴体之
美所诱,言语交换着的尽是对柳凝霜的美的赞词,连一句要赵平予放下她的声音
都没有,任得赵平予这样将她抱在身前尽情展示,就好像胜利者在骄傲地展示着
自己的战利品般,令柳凝霜羞上加羞,垂下的脸蛋儿更加抬不起来了。

  她不是不知道,一来自己美得惊人,容颜之媚犹在项家姐妹这般美女之上,
现在一丝不挂,那傲人的胴体完全展现,也难怪项家姐妹要为之啧啧称奇,赏玩
不休了。

  二来赵平予这样的动作虽说十分过份,但自己这样的美丽,前回开苞时或还
忍得住,这回却是完全沉醉其中地任他抚玩,直至翻云布雨,他拿自己这样展示
的动作,若是不知人事的小女孩或许会觉得恶心过份,有过点江湖经历的女子也
许觉得嫌恶,但对项家姐妹这对已为人妻者而言,这样的情况绝对是令人受不了
的诱惑,顿时只令柳凝霜娇羞之中格外显得骄傲,自己虽已年长,但岁月的痕迹
却没留存,至今仍有这么个艳媚诱人、绝不输少女的美好肉体,确也算不错了。

  突地,柳凝霜只觉浑身一热,全身上下似又红了起来,项家姐妹犹自可,现
在在看着自己傲人胴体的,可还有个孙明辰呢!自己也不知是被赵平予的热情,
还是被那强烈的羞意冲昏了头,竟任得赵平予将她赤裸裸的、还没从高潮的欢乐
中回复的胴体完全展示于人!

  这种羞人之事对项家姐妹,柳凝霜或还可以自己正值狼虎之年,忍不住情欲
煎熬而和赵平予交欢解释过去,但对尚无男女经验的孙明辰,自己可该怎么解释
才是?偏她给赵平予抱在怀中,双手只能顾着掩住胸前那高耸的表征,其余的便
再也顾不着了,嘴中更塞着东西,话都说不出来,教她该怎么办才好?

  虽说孙明辰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知是因为头一回看到师父和男人赤裸裸地
抱在一起,娇躯上还遍布着男女欢合后的痕迹,那鉅大的惊吓,令她一时说不出
话来,还是因为柳凝霜的胴体之美太过动人,云雨之后的羞态令艳光更增三分,
不只已和赵平予有过床笫之欢的项家姐妹为之沉迷,就连一点儿经验也无的孙明
辰,乍看之下也为之惊艳。

  但对柳凝霜而言,光这样赤裸裸地被别人看着,已羞的令她无地自容,项家
姐妹已有过其中经验,和她们好过的又是正抱着自己的赵平予,相比之下那含苞
未放的孙明辰的眼神,更要令柳凝霜羞在心头,一时间连动都没法动了。

  总不能这样任人赏玩下去呀!也不知从那儿升起的力气,娇羞的柳凝霜在赵
平予怀中不住挣动着,只是床笫之欢相当消耗体力,刚泄过的胴体乏力已极,赵
平予又搂的她那般紧,双手和身体恰到好处地将柳凝霜的纤腰和玉腿箍住,令柳
凝霜想发力都无处发,再怎么挣动也挣不开他的搂抱。

  尤其当她扭动之中,那仍然插在她体内的肉棒,就好像正受着她热情的磨弄
一般,竟似又涨硬了几分,深深抵在敏感羞处的那种感觉,令柳凝霜登时娇喘嘘
嘘,酥的差点又流了出来。

  「好……好平予……哎……求求你……」硬的不成,只好软求了,柳凝霜小
舌勉力吞吐,总算将口中塞成一团的睡裳吐开了少许,耳语般的轻吟在赵平予耳
边回着,「把凝霜放下来……羞死人了……」

  偏生柳凝霜愈是软语哀求,赵平予竟觉愈是刺激般的,不但没把柳凝霜放下
来,反而趁机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将含带着她唇齿芳香的半吐开的睡裳又挤了回
去。

  他的侵犯还不只此,柳凝霜只觉赵平予贴在她小腹上的掌心竟又热了起来,
微不可见地轻摩缓揩,另一只贴在她腿间的大手,更是指头不住轻勾,似要将她
的汁水再勾出些许方罢;连那刚泄过的肉棒,竟也像是又硬挺了起来,随着赵平
予的走动,在柳凝霜幽谷之中不住伸缩抽插,滋味比方才在柜中时还要厉害。满
怀的羞意偏抵不过体内高潮余波的影响,反衬的那情欲愈发贲张,教柳凝霜如何
受得了呢?

  「好……好了吧?予弟……再这样弄……弄下去……前辈真会受不了的……

  别太过火了……好吗?」听这软绵绵的声音,在自己的身边婉转温柔地响起
,柳凝霜登时一怔,这那里是孙明辰的声音?虽说柳凝霜云雨之后,耳目犹未恢
复平日的敏锐,但光听也听得出来,这声音乃是出于蓝洁芸之口。

  听到蓝洁芸的声音响起,柳凝霜虽是含羞未退,软挨在赵平予怀中的娇躯犹
然乏力,心下却已清楚明白,自己这回是中了奸人之计:一开始赵平予趁着柳凝
霜一早起来,还没来得及梳洗更衣,便急匆匆地闯了过来,利用柳凝霜担心奸情
(她并不喜欢这个词,一想到就会整个人发热,活像春情荡漾一般,不过也无其
他形容了)败露的心理,成功地令还没完全清醒的柳凝霜心慌意乱,而赵平予也
趁机进入了柳凝霜正常情况下绝不容男子进入的香闺,制造出孤男寡女的情况。

  再来就是项家姐妹的配合演出了。当柳凝霜心慌意乱,生怕这对好徒儿前来
兴师问罪,正不知所措的当儿,一听到所担心的人的声音由远而近,原就安不下
的心只会更为慌乱,尤其是赵平予此刻就在闺中,自己又是刚刚起床,一副钗横
鬓乱、衣衫不整的样儿,格外启人疑窦,慌急之下更是只有寻处掩蔽的份儿,绝
不可能有这胆子在房中等待着和项家姐妹话家常。

  项家姐妹还担心柳凝霜恋奸情热,索性豁了出去,将事情抖露出来,这才教
蓝洁芸扮作孙明辰的声音一同前来,好让自己因为有外人在场,不敢豁开一切,
反正孙明辰向来也是安静内向的性子,只要项家姐妹在交谈中勾勒出她的存在,
光只听到蓝洁芸嗯的几声应答,柳凝霜也难分辨出真假来。

  果然如项家姐妹所料一般,柳凝霜情急之下慌不择路,在赵平予的诱导下,
竟和他一起躲进了柜中,柜子就算阔大,装了女儿家衣物之后,又有多少空间容
纳得两人?这样塞进了柜中,两人迫不得已的紧紧偎靠,赵平予自是大有机会上
下其手,对柳凝霜施展挑逗淫技,一来两人早有肌肤之亲,他对她的敏感地带多
所了解,二来柳凝霜便再有自制能力,既知有人在外头坐地,绝不可能发出声音
好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窘状,半推半就之下,赵平予得手的机会也是十拿九稳。

  想来想去,这头儿也不知是谁起的?究竟是赵平予食髓知味,尝过了柳凝霜
迷人肉体的滋味后,老着脸儿再设计于她,还是这风声终究透了出去,给项家姐
妹知道了,她们索性趁此机会,将自己也拉进赵平予的床上?

  柳凝霜虽是边想边着恼,但这样着了道儿,其实她心中并不是那么恨怒,谁
教她才刚被赵平予弄的神魂颠倒,这般偷情滋味,比之当日在洞中相好,格外刺
激,弄的柳凝霜通体舒畅,便知上当也气不起来;再说项家姐妹或许不知,但柳
凝霜自己却了解的清清楚楚,自己自从被赵平予撩起了男女之思后,对这方面确
有需求,这般满足确合自己心中所愿。

  只是无论如何,便是柳凝霜心中再千肯百愿,表面上总要矜持些许,免惹淫
荡之名,再说赵平予得手之后,竟还大剌剌地将她抱出来展示,若不推拒几番,
教她的薄面儿怎下得来?

  只是柳凝霜也知道,这次赵平予偕蓝洁芸下山参与湘园山庄的大典,尤其是
回来路上两人夜夜欢合,赵平予在《梅花三弄》上的造诣大有进展,方才他与自
己合体之时,分明没有使出上头的功夫,便是满足了一回之后,也没这么快软下
去。

  而且依她前几回夜窥两人欢好,以赵平予的情形,这状况下要再振雄风,也
只是指顾间事,若自己再不表态推拒,只怕赵平予真会不顾一切,在三女面前强
行和自己好上一回,而刚爽过的自己必是半推半就、绝无抵抗,这样下去还怎么
得了?

  见赵平予已将自己抱近了床铺,柳凝霜覤准了时机,狠命一推,登时挣开了
全无防备的赵平予,整个人倒到了床上去。虽说当两人肉体分离,那肉棒波的一
声离开了她紧吸的幽谷,令得里头满溢的汁液倒流出来,不只那声音羞人,光是
身体从紧紧被插着的满足到完全空虚的那种难受,已令柳凝霜身心激荡,真有一
种想叫他回来再插着自己的冲动,但柳凝霜仍拚着剩余的气力大叫着:

  「坏……你……你这坏蛋……平予你……太过份了……给、给凝霜滚出去!

  还有雪儿玉儿也一样!」

  仿佛光只是大声呼叫,体内的力气就要流泄出去一般,柳凝霜只觉自己整个
人都瘫了,一时间连抓着床上锦被,遮着自己才方遭毒手,此刻淫迹犹存的幽谷
的力气都没了,幸好她滚下来时是趴伏在床上,撑着身子的双腿一软,那迷人之
处已被她压在被内,赵平予他们的眼光再灵,也只能看到溢到臀腿上的水花,而
没法儿将她的羞人处一览无遗。

  柳凝霜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如此娇弱无力,若赵平予看出了她的虚张声势,
爬上床来强行求欢,以自己现在的状况,真的也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儿了,如果他
真有这勇气,看来自己也只能乐于承受,在她们面前浪态纷呈……

  听到赵平予他们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掩起了门,整张发红的脸儿藏在被中
的柳凝霜暗吁了一口气,对赵平予竟被自己的虚张声势吓走,没再对自己动手,
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放心还是失望。

  她轻嘤一声,整个人都无力地瘫了,好久好久才记起纤手轻伸,抓被子来掩
住自己,偏偏也不知是昨夜睡得不好,还是项家姐妹促狭,竟将被子收了起来,
她这一抓竟还是什么也抓不着。

  一个纤细轻巧的步声走近床边,体贴地将被子盖了上来,将柳凝霜刚遭风雨
的胴体遮得好端端的。给这步伐声吓的魂儿差点没飞掉一半的柳凝霜惊得躲在被
中,虽知这人一语不发,又体体贴贴地为自己盖被,该当是好意,但才刚被算计
失身,淫的人事不知,云雨之后的美妙娇姿又一丝不挂地展露在自己的好徒儿面
前,一时之间柳凝霜还真没有勇气抬头看清,究竟是谁在床边呢?

  「对……对不起……」

  蓝洁芸的声音怯生生地从上方传来,声音中软绵绵的,似一点儿力道都不敢
用上,一副生怕引发柳凝霜气火的样儿,「是……是洁芸不对,不该……不该这
样算计前辈的……」

  幸好留下来的是她,柳凝霜胸中不由得暗暗舒了一口气。赵平予和自己男女
有别,他为自己开苞那次的经验又如此甜美,令她回味无穷,搞的她光看到他自
己就不由得脸红心跳;而和赵平予有关系的人当中,项家姐妹又是自己徒儿,虽
说向来亲蜜的犹如母女,但一牵涉到男女之事,有些话反而是愈亲蜜愈不好说出
口。

  蓝洁芸一来是赵平予既爱且敬的原配夫人,二来她一遇上自己就怯生生的,
不像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女杰,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见到了心目中的情郎般,虽
令柳凝霜不自觉地感到奇怪,但就因为这样,两人单独相处时,反倒令柳凝霜心
情还平和一些。

  如果说一开始当发现蓝洁芸的异常神色时,柳凝霜只是觉得奇怪的话,现在
她可就若明若暗地发现其中关键了。事情的分捩点是在柳凝霜给赵平予破了处子
之躯,事后当柳凝霜强打精神,装做什么都没有地送赵平予与蓝洁芸等人下山之
时,原本不放在心上的蓝洁芸含羞带怯,当她没注意时猛打量着自己,当柳凝霜
望向她时便含羞偏首,连眼光都不敢与她相对,那种异样竟令柳凝霜有些心荡,
感觉上好像是憧憬,又好像是一种热意,当真是完全混乱而无法明析的眼神。

  只是愈到后来,随着柳凝霜对情欲的沉溺,跟着她窥视赵平予与妻子们的欢
合而日渐增深,蓝洁芸望向她时那种奇异的眼神,在柳凝霜的芳心之中也是愈来
愈清楚那含义,只是柳凝霜一想到那眼神,芳心就不自觉地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除了间中一点儿迷惘的模样外,那种眼神就和热恋情深的项家姐妹望向赵平
予的眼神一模一样,但她也是个女孩子呀!柳凝霜虽自负美貌,却是怎么也想不
到,自己竟会勾的同性的蓝洁芸,也用这样憧憬至近乎迷恋的眼神来瞧自己。

  说句真话,感觉到蓝洁芸的异样眼光时,柳凝霜芳心之中虽有些许的抗拒,
但间中却也夹带不少骄傲,自己是如此的美丽,连女孩子都勾引上了!只是这种
事儿,终非向来矜持的柳凝霜所能想下去的,多半蓝洁芸的心中也和自己一般的
混乱吧?

  她是赵平予的妻子,以赵家的位序而言也算得项家姐妹的姐姐,照理说她该
对赵平予真心诚意,绝不可能变心的,但柳凝霜那出尘绝伦的艳色,却令蓝洁芸
不由心动,她也不知自己这样算不算正常,究竟只是一时的心湖荡漾,还是当真
有股出墙之心缠在她心头呢?

  但两方都是女子,这应该也算不得红杏出墙吧?可柳凝霜还是项家姐妹的师
父,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会不会……乱伦?但这也不该……不可能发生于女子之
间啊!

  似是在心中重温着那混乱的思绪,蓝洁芸在床边坐了下来,发颤的纤手微带
羞怯,想触又不敢触上去,良久良久她的手才轻轻抚上柳凝霜身上的薄被。那薄
被并不厚重,被中的柳凝霜一丝不挂,还没从高潮当中复原的胴体如此敏感,蓝
洁芸着手虽是轻柔,但光被中柳凝霜娇躯的震颤,也差点吓的蓝洁芸想缩回手去
呢!

  只是那令她朝思暮想,愈想愈令她害羞,却无论如何不能禁止自己去想的胴
体就在伸手可及的近处,蓝洁芸怎么也禁不住自己的手不要去温柔的抚爱着它,
也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蓝洁芸总算能将纤手整个儿贴到了被上,感觉被中那
微颤的温柔。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将脸儿埋在被中,柳凝霜的声音幽幽的透出,
闷闷的似是没含什么表情。其实天晓得柳凝霜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勉强压抑
住自己发颤的声音的,赵平予纵有心再尝她肉体之美,但即便项家姐妹对他死心
塌地,说到要算计自己,再怎么厉害的口舌也是没办法的,如果不是她当日和赵
平予的亲蜜关系已透了风,要项家姐妹和他合作,可是难上加难。

  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怪赵平予也没有用,虽说他在肉体上的确令自己神魂颠
倒,可是撇开这层关系不谈,虽说已经成家的赵平予也不知为什么如此沉溺温柔
乡中,闷在天山派里成日享那偎红倚翠之乐,不肯出去闯一番事业。

  但在她心中,赵平予终究和个孩子没差多少,对孩子实在不必这么多要求,
这样顽皮地小小算计一下自己,柳凝霜其实并没真的当回事─也不知当真是因为
当他孩子气,还是那肉欲之思,已令自己沉迷难返,才这样找理由宽恕自己,她
并不想分辨。

  「说清楚些,拜托你,洁芸……」虽是并不想追究的太清楚,反正方才一气
之下赶了赵平予出去,尔后自己多半又得渡过情思难抑的漫漫长夜,但这至少令
她又能回复以往那矜持的自己,柳凝霜边想边觉得有一股痛楚的满足感,只是她
总想把事情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赵平予和项家姐妹、蓝洁芸串谋来……

  来占有自己……

  「说清楚吧!不然……不然凝霜不会原谅他们的……」

  「是……」似是羞的连声音都变小了,蓝洁芸只觉随着声音出口,脸上一阵
阵的泛红。

  也不知为着什么,只要一见到柳凝霜,蓝洁芸便会不自觉的脸红心跳,全没
有平常的泰然自若,那感觉连和赵平予上床的时候都没这般紧张,她虽也模模糊
糊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这绝色美女,但蓝洁芸自己就是女子,
又有了赵平予这令他心动的男儿为夫,要她再去爱上他人,实在令她自己都难以
接受,更何况对象还是女子!

  只是想归想,一见到柳凝霜的一颦一笑,蓝洁芸的脸儿就不自觉地升温,心
儿不由自主地狂跳着,话儿也变得不能出口了,怎么都镇定不下。

  「从……从回山之后,予弟的态度就变得有些奇怪……啊!这不只是洁芸这
么觉得,连……连明雪和明玉都看出了不对,只是予弟一直闷在心里头……洁芸
也……也不好问他……而……而前辈这些天没和他切磋,连平常……连平常见面
的时候,感觉也很……很奇怪……所以……所以洁芸才生疑……」

  似是愈想愈羞,蓝洁芸的声音愈发小了,其实柳凝霜见到赵平予时虽有些不
自在,但她掩饰的还不错,其它人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对,若非她的眼睛老不由自
主地黏在柳凝霜身上,怕也看不出问题来。

  听蓝洁芸说到了这点,被中的柳凝霜也脸红了,她虽不至于疑神疑鬼,以为
自己当真把心中对赵平予那难以言喻的感觉暴露出来,搞的人尽皆知,但她也知
道,蓝洁芸一遇上她,便显得魂不守舍,眼儿老跟着她在飘,若说能够看出她和
赵平予之间有什么问题,那一定就是蓝洁芸了。

  「所以……所以昨儿白天,洁芸忍不住问他,予弟向来没什么事瞒我……是
以……是以在洁芸逼问之下,予弟撑不了多久,也就和盘托出……」

  想到昨天赵平予被她逼问的手足无措,大违以往平静无波的窘态,蓝洁芸差
点忍不住要笑出来,只是昨天她得从他口中逼出结果,便是心里想笑也得忍着;

  今儿个则是在柳凝霜面前招供,不只是心里,连全身都似僵了一般,想笑也
笑不出口来:

  「那时……那时明雪和明玉也在一旁听着,所以予弟也撑了许久,才被洁芸
所迫说出真相,其实予弟若不是……若不是对洁芸向来言听计从,从他的态度看
来……他是真的很想保住这个秘密的。」

  知道蓝洁芸这么说,一半是为了为赵平予开脱,一半则是为了安抚自己的情
绪,其实柳凝霜倒没有表面上那么生气,反正干也干过了,尽情畅快过的柳凝霜
只觉整个人都松弛了几分,好像有什么蓄积在体内的难过,都被与赵平予行云布
雨带来的欢乐所涤去,现在的她半是害羞半是慵懒,虽说被算计了难免有点儿气
火,其实满溢胸中的倒多是娇羞而非怒意。从赵平予将她赤裸裸地抱出柜子时,
柳凝霜便知秘密必已外泄,爽都爽过了,其实她倒也不想真和赵平予多做计较。

  「那……」幽幽的声音从被下探出,声音中不带半分火气,反而有些娇滴滴
的柔弱,怯生生的,完全是个娇羞畏怯的女子声气,「你……你们都不生气吗?

  明雪和明玉她们……是不是气坏了……」

  「这……这个……」想到昨晚的状况,蓝洁芸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纵然
当她听到赵平予在外头拈花惹草的消息时,一股火气忍不住充满了胸臆,但从知
道了项家姐妹的事情之后,蓝洁芸其实已不怎么气赵平予的女子缘份了,他肉欲
的渴求那么强烈,自己绝难完全为他抒解,若有缘份自己也该成全。

  何况他这回沾上的,还是那令自己也为之心动的绝色美女,说句实在话,只
要想到藉此机会能让她与柳凝霜更亲近些,蓝洁芸心中的气火便为之烟销云散,
不然她也不会为赵平予设下这一计来亲近柳凝霜。

  「昨儿洁芸刚听到的时候,实在气到不行,明雪和明玉倒还好……所以洁芸
罚他跪算盘跪了好久……让他难受的龇牙裂嘴,昨晚予弟连……连明雪都没力去
碰呢!」

leaflife 2008-11-16 13:30

梦回天阙 第四十九章 蕾蒂初开

  「然后呢?」不知何时柳凝霜已偏过了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蓝洁芸,眼波
亮晶晶的,樱唇微微呶起,一副打着古怪主意的精灵形相,只看的蓝洁芸心中一
阵紧张,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纤指不自禁地绞在一起,竟没有勇气迎向她的目
光。

  听得柳凝霜的声音不住钻进耳内,带着一股顽皮的挑弄神气,那可是她从没
从柳凝霜口中听到的语气,「你就和他定计来算凝霜了?」

  「对……对不起……」听到柳凝霜话中颇有见怪之意,蓝洁芸心中登时一片
慌乱,一心只想赶快将误会解释清楚,如果引发了柳凝霜的不快,那可就糟了。

  「本……本来洁芸也不想的,可是……可是看予弟那般可怜的样儿,洁芸实
在……实在忍不住……明雪和明玉她们其实也不赞成,可是洁芸实在……实在想
和前辈……亲近一点,所以才……才弄出这样的事儿……求求前辈别怪予弟,求
求你……」

  「也就是说……」见蓝洁芸紧张的低首垂目,纤手不由自主地轻扯着衣角,
连话声都变得急促而慌乱,柳凝霜当真是愈看愈爱。

  她微微撑起了身子,变成侧卧面对着蓝洁芸,右手轻撑着脸儿,蓝洁芸虽没
注意到她换了姿势,但那射向她的眼光,却似令她更为紧张了,「这一切都是因
为洁芸弄出来的鬼,才让凝霜在柜里被……被平予给……给搞上了,这一切……

  都要怪你,是不是?」

  「是……」蓝洁芸的话儿才出口,顿觉娇躯上头两股大力传来,柳凝霜迅雷
不及掩耳般弹起了身子,双手齐出控在蓝洁芸香肩上头,一推一拉之间,蓝洁芸
「哎呀」一声,不由自主地身子一旋,已经倒进了柳凝霜的怀中,背心上头那丰
盈柔软的触感,搔的蓝洁芸芳心一荡,再加上柳凝霜女体的幽香芬芳清馥,蒸的
蓝洁芸一阵天旋地转,便是想挣也挣不开来了,何况她根本不愿挣呢?

  耳边只听得柳凝霜的声音热热地钻了进来,「害凝霜一早就被平予弄了……

  凝霜要洁芸赔……」

  没想到竟能如此亲蜜地落入心中念兹在兹的柳凝霜的香怀,意乱情迷的蓝洁
芸只觉魂儿飘荡,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想柳凝霜所说的赔是什么意思,答允的声音
已出了口。

  她不说还好,那声音一出口只羞的自己耳也红了,便是说的再小声,又岂瞒
得住身后的柳凝霜?蓝洁芸只觉身子一下子滚热了起来,软绵绵地只想任柳凝霜
大快朵颐,无论她想自己怎么「赔」她,蓝洁芸都觉心甘情愿,她的香怀是这般
甜蜜温暖,连那日在谷中被赵平予开苞时,都没这般刺激快意的感觉。

  「哎……嗯……唔……」感觉到柳凝霜纤巧的葱指,灵动地在自己的身上游
走,蓝洁芸只觉得浑身皆酥,肌肤相触之处一股甜蜜感源源不绝地袭入体内。

  她虽不知道柳凝霜想做什么,心中却是一千一百个愿意,只是口舌间却像是
麻痹了一般,想要告诉柳凝霜自己有喜欢偎在她的怀抱中,任她的手指头在身上
轻抚慢舞,偏生话却说不出口,只能唔嗯出声,勉强透出心中的喜悦于万一。

  「前……前辈……洁芸……洁芸自己来……」她的纤指在自己的身上四处游
走,竟像陌路重游一般,明明柳凝霜是头一回这般抚摸自己,她的纤指却似生了
眼般,只向着蓝洁芸娇躯的敏感处去走,逗的蓝洁芸娇躯愈发酥麻,加上柳凝霜
的口舌在她的耳谷中不住轻触喘息,清香的口气混着无比的热力不住钻入她的体
内,刺激的她芳心愈发荡漾。

  尤其更教人销魂的是,随着柳凝霜的动作,蓝洁芸只觉自己的身子愈来愈是
敏感,愈来愈能切实地感觉到身后柳凝霜的赤裸,她的香峰就贴在自己背心,随
着每一下呼吸,那甜美的震颤都似直接拂在她的心口般,美的蓝洁芸真想晕去。

  见蓝洁芸如此沉醉地任她施为,柳凝霜原还有些瑟缩,见状胆子也愈来愈大
了,她一边用灵巧的口舌舔舐着蓝洁芸敏感的小耳和颈后,一边双手加压,在蓝
洁芸的轻颤软哼当中,她的手慢慢破开了蓝洁芸衣物的束缚,探入了衣内。

  当她突破了那层人为的禁制的当儿,蓝洁芸娇躯一颤,芳心当中的最后一丝
理智如回光返照一般,想要让她反抗柳凝霜的手,但是不行,那滋味太美妙了,
引发的火犹如风起云涌,转瞬之间已烧化了她的头脑,烧的蓝洁芸晕晕沉沉,只
知呻吟。

  给柳凝霜这样「服侍」了许久,蓝洁芸只觉自己浑身酸软酥麻,就好像……

  就好像正被赵平予抚弄一般,只是柳凝霜的抚爱更细致、更温柔,加上蓝洁
芸至少有三四日未得赵平予的抚慰,体内正有一股贲张的情欲在鼓动,给柳凝霜
这一诱发,更是通体火融,不由自主地轻扭曼舞。

  或明或暗地了解了柳凝霜的真正意图,蓝洁芸虽感大羞,但一来两人都是女
子,算不得红杏出墙,二来光是柳凝霜这对象,已令她心神荡漾,又如何能够抗
拒?蓝洁芸只觉有股渴求从体内不断涌现出来,令她不自觉地向她需索,现在的
她只觉自己奇怪,怎还留着这么多的衣裳在身上呢?

  「不成的,洁芸……」

  声音之中微带喘息,柳凝霜的男女经验其实还不如蓝洁芸,更别说是女女的
经验了,若非多次暗中观赏过赵平予与蓝洁芸的激情演出,柳凝霜甚至不知道自
己该怎么去挑逗蓝洁芸呢!

  其实原本的柳凝霜也做不出这种事,只是长久以来沉在胸中的积郁,今早似
被赵平予的侵犯给开了个口子,完全泄了出来。

  虽说身子爽了,但也不知怎么着,柳凝霜的胸中总有点不满意处,不知从那
儿涌出来的勇气,让她情不自禁地搂过蓝洁芸来求欢,种种羞人的言语动作就好
像自然而然地从体内涌出来般,她根本无须多想,纤手和身体都像能够自己知道
该怎么做似的。

  「他曾说过……帮女孩子脱衣服,是一种绝佳的享受……凝霜现在也要……

  好好享受洁芸……」

  既然柳凝霜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浑身发酸的蓝洁芸又怎么抗拒得了呢?光
从她方才的抚爱挑弄,蓝洁芸已觉身体里头不由自主地涌起快感,仍带羞意的她
虽早已感觉到随着柳凝霜的积极动作,自己早已衣衫不整,再没一寸肌肤能逃脱
她的手了,但那羞意却远及不过肉体的愉悦,让憧憬的她、仰慕的她这样撩弄自
己,比之任何春药还要厉害。

  尤其当柳凝霜的纤指娇颤地滑入她的腿间,直探那令人销魂的禁地时,蓝洁
芸只觉随着她的手指一会儿画着圆圈、一会儿上下撩弄的动作,自己的快感不断
攀升,那诱人的幽谷不知何时已经溢满了水,连原本撑着最后一道防线的玉腿,
也不听使唤地抖动张开,她感觉到自己的幽谷深处慢慢收缩,整个人都酥透了。

  「好可爱喔,洁芸……舒不舒服啊?」怀中的蓝洁芸娇躯不住颤抖,对自己
的手法似是照单全收,每一下都攻到了她的要害,令蓝洁芸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
口了,只能紧闭着小嘴儿哼喘不休,暖热成熟的胴体完全任由自己上下其手、大
逞所欲,柳凝霜不觉满足感狂升。

  看来自己还真不错,虽没当真学习男女之事,这方面的经验也不如蓝洁芸,
但光从窥视时学来的几手,已令经验丰富,大得赵平予爱宠的她如此情迷意乱,
她不由得愈想愈发得意,手上的动作也愈来愈深入了,不只如此,她还同时用声
音语气来挑逗着她,令那正慢慢赤裸的蓝洁芸愈发情热难挨。

  胸中满溢着情火,蓝洁芸还真不知该怎么答她,她只怕一开口,那只有赵平
予听过的、言语难以形容其畅美的胡言乱语,就要奔出口来。

  虽说柳凝霜的技巧还差赵平予一截,但同为女子的细腻,以及自己对她的迷
恋,弥补了其中的差距,令蓝洁芸银牙轻咬、答不出声,只是紧闭双眼、双颊酡
红,这般美妙的经验令她愈加兴奋,就好像正被赵平予爱怜一般,娇躯不自觉地
摆动起纤腰,好迎合柳凝霜纤指的爱抚,连双峰也似涨大了些许,竟有一种伸手
去爱抚揉捏的冲动。

  意乱情迷当中,蓝洁芸只觉自己的衣裳一件件地脱离了娇躯,无声地滑落到
床前,不知不觉间她和柳凝霜已是赤裸相向,肌肤相亲时的火热触感,让蓝洁芸
好想转过身去,和柳凝霜面对面的相拥、互相疼爱抚慰。

  偏生柳凝霜也不知是因为头次尝试,难免羞意,还是因为这样完全由她主动
的姿势,比较好让柳凝霜发挥,硬就是不让她扭转娇躯,蓝洁芸自然也没有硬要
转过来的要求,能这样给柳凝霜款款怜惜,她的芳心已涨满了美妙的感觉,又怎
可能拂逆柳凝霜的意思呢?

  随着柳凝霜的动作愈来愈熟练、愈来愈激烈,蓝洁芸的身子也愈来愈热、愈
来愈软了,不知何时柳凝霜的纤纤玉指已顺着她的潺潺流水,滑入了蓝洁芸正饥
渴着的幽谷,那奇妙的被侵入感虽让蓝洁芸的幽谷不自觉地缩了起来,将她的纤
指夹住,但随着柳凝霜捻着她峰上蓓蕾的动作愈发柔软,蓝洁芸的防卫也一寸寸
地剥落了。

  她慢慢地松了下来,任柳凝霜的指头去为所欲为,那美妙的刺激,令蓝洁芸
好想动作,就算一点点都好,她也想伸手去抚爱柳凝霜的绝美肉体,让她明白自
己有多舒服快活,但这姿势却让她的手难以发挥,她只能轻咬着纤手,发出迷蒙
的哼声。

  突地,柳凝霜那将蓝洁芸的双乳调弄地愈发鼓涨丰盈的手,已飞也似地溜到
了她的下颔,轻而易举地将蓝洁芸发热的俏脸转了过来,蓝洁芸还来不及反应,
一股甜香已溢满了琼鼻,柳凝霜微一凑首,那暖热的樱唇已暖暖地、微带湿润地
吻上了她。

  在口舌撩动这方面,柳凝霜虽显得稚嫩,但蓝洁芸可就厉害多了,她的香舌
在柳凝霜小舌的刺探下,本能地回舞着,勾着柳凝霜的香舌在自己的檀口中吸吮
探索,每一下扫动、每一下吮吻,都引发一种痒痒的酥麻感向芳心流窜,那奇妙
的感觉,就好像化成了一种甜美带电的流动,不住涌向全身,美的令她险些要晕
了过去。

  当她的唇从她甜美的口中离开的时候,蓝洁芸只觉口干舌躁,从她口中勾来
的香唾竟让自己愈发火热,她目光迷蒙,美的似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不知道柳凝
霜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的感觉呢?

  两人的肌肤全无遮掩地亲蜜揩贴,蓝洁芸只觉随着方才那甜美的吻,自己的
幽谷中已渐渐湿润了,而从贴在柳凝霜胯间那玉股的感觉,柳凝霜的湿润程度,
比起她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前……唔……前辈……」好不容易张开了嘴,蓝洁芸胸中一阵畏羞,自己
的声音竟变得如此甜蜜诱人,这般甜蜜地像是呻吟的话语,连赵平予都没那么常
听到呢!自己竟是第一次和柳凝霜彼此抚慰,便已软到声甜语漾。

  偏那感觉太过美妙,蓝洁芸一点都不想将自己从欢悦当中抽身而出,只想继
续偎依在柳凝霜的怀抱当中,享受这火热的爱恋,「你……你已经湿了……流了
好多呢……」

  「你还敢说……」就是蓝洁芸不说,柳凝霜也明白自己的情况。自从方才从
赵平予的怀中落到床上开始,她的蜜径当中就未曾干过,若赵平予恃强硬上,当
会发觉柳凝霜那发自内心的渴望,不过现在却只能让蓝洁芸去感受了。

  伸手在蓝洁芸汗湿的腰上轻搔了几把,逗的她嘤咛轻扭,柳凝霜这才在蓝洁
芸耳上轻咬了口,声音和她一般的软腻甜蜜,「如果……如果不是你帮他设计来
算凝霜……凝霜也不会弄到这么湿,里头全是……全是他射出来的东西……满满
的都是……都是你害的……」

  「唔……对……对不起……前……哎……前辈……洁芸这……这就赔你……

  请前辈好好的……好好的欺负洁芸……唔……洁芸会乖乖认罚,绝对……绝
对不会有所怨言的……啊……前辈……」

  感觉到柳凝霜的纤手又回到了那濡湿的幽谷,勾挑的愈发落力,令蓝洁芸不
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她纤手紧紧地抓住床单,既想拱起纤腰,双腿大张,好让柳
凝霜的手指更好动作,但这样弄会让她非得离开柳凝霜那温热的怀抱不可,光是
少了柳凝霜那远比自己更为高耸丰盈、圆胀傲人,随着呼吸活像要跳开的香峰在
背心的磨动,感觉就差了好多,若自己真的漏失了这般美妙的磨挲,天晓得以后
会有多么懊悔?

  但随着柳凝霜口舌和手指愈发热烈的动作,蓝洁芸的本能一再地鼓舞着她,
也不知这样忍耐了有多久,等到最后那快感如潮涌上,袭的蓝洁芸好像失去理智
般地大声呻吟。

  娇躯被一股强烈至无法形容的刺激冲击着,那令人受不了的快感,使蓝洁芸
不自觉地大叫不要,但又舍不得让柳凝霜停止,那刺激令蓝洁芸颤抖着,很自然
地流出了眼泪,想要说话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小嘴,那美妙的哽咽教蓝洁芸畅快
难言,酥的整个人都瘫了,全身湿的活像从水中爬出来般。

  但更教两女为之惊艳的是,随着两女体内的高潮迭起,那刺激不只令她们酥
的浑身发酸,娇躯不自觉地纠缠难解,幽谷口处更在那冲动之中不住收缩,在那
极美妙的畅快袭来的那一刹,两女的幽谷口处竟同时泉水喷涌,犹如岸边海浪拍
石时浪花四溅一般,美的令人不由沉醉。

  尤其蓝洁芸的感觉更是奇特,她自己的喷出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美妙的弧线,
加上柳凝霜的喷涌直烫到她敏感的臀上,感觉就好像……就好像赵平予激情当中
射在自己身上似的,那感觉真是美到了极点。

  雨散云收之后,两女软绵绵地倒在床上,仍是保持着蓝洁芸瘫在柳凝霜怀中
的姿势,两女方才都尽情的畅快了,泄的浑身发软,尤其是柳凝霜一早起来就连
爽两回,更是腰软腿麻,想坐都坐不起来。

  而蓝洁芸呢?她虽没爽到像柳凝霜那般夸张,但全身还浸润在高潮的余韵之
中,何况以她的本心,既然能够偎在柳凝霜那香甜的怀抱当中,自然不会这么急
着爬起来,她犹似小猫儿般地蜷伏在柳凝霜的怀中,感觉着她的温暖芳香,心满
意足地动也不动,任得时光缓缓地流着。

  「洁芸好乖……弄起来真的很棒……你说是不是,好洁芸……」

  感觉着怀抱当中的蓝洁芸蜷着像再不肯动,柳凝霜婉琪一笑,将脸儿轻埋在
她的秀发当中,嗅着那女体的芳香,一边轻声挑弄着她。

  这般弄法虽说大别自己以往的作风,又是淫靡到令她清醒之后再不敢回想,
但不知怎么着,那种美妙的松弛,和赵平予带来的快感,竟可说是平分秋色,只
可惜蓝洁芸终究是女儿身,自己弄的这般舒服,泄的比赵平予干时还多,若她长
了根肉棒……那滋味真美到柳凝霜想都不敢去想。

  「前辈……」

  「还叫前辈呢!」

  微带气似地在她耳边轻咬了几小口,柳凝霜的声音软软的,活像可以掐出水
来一般甜美,「洁芸和我连床都上了,爽到泄了那么多,都喷到床下去了,还叫
的这般生份?外头相见时叫凝霜前辈,可到了床上……就要放开一点,叫也要叫
好听一点,好不好,芸妹妹?」

  给柳凝霜这般亲昵的说法,弄的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但她说的也有理,蓝洁
芸在床上经验的丰富,可说远在柳凝霜之上,自然深知要在床上尽兴欢乐,首先
就要放开一切束缚和矜持之理,只没想到自己竟爽到什么都忘了,还要她来提醒
自己,可现在就要她亲蜜地称呼柳凝霜,这实在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嗫嚅
了多久,好不容易蓝洁芸才怯生生地开了口,「霜……霜姐姐……」

  「这才乖嘛!芸妹妹……你又乖又棒……霜姐真的……真的爱死你了……」

  轻声安抚着显然有点儿紧张的蓝洁芸,柳凝霜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含笑。一开
始动作时她还没有感觉,直到此刻激情平静下来,柳凝霜这才想到,自己方才和
蓝洁芸的动作,竟似暗合一种传说中的「调教」之法。

  那「调教」之法是从大食传来,从身教以至心教,慢慢地可以让女子从生涩
到成熟。

  本来在男女之道方面,男方在本质上就比女方来的较有侵略性,尤其在武功
较高明的男子方面,那对女子「侵犯、占有」的想法,更是无法抹灭,就算是再
温柔体贴的男子,也难挥去这种作风。

  是以为了让娇嫩如花的女子,能够慢慢适应男人的侵犯,在云雨当中不只是
吃苦而已,渐渐地尝到了其中的甜头,从身体和心理都能享用云雨之乐,所谓的
「调教」之法就应运而生,不但让女人能够在行云布雨之中其乐无穷,同时男方
也能够享用身心尽皆成熟的女子那温柔的服侍,各有所得。

  本来在男女性事这方面,蓝洁芸的经验可说足以做柳凝霜的师父而有余,但
「调教」之法这传自外域,赵平予这土生土长的中原人就未必知道其中要领,反
倒是柳凝霜误打误撞,让蓝洁芸在肉体满足之余,也将心中的紧张慢慢地散去,
光从她愿意甜蜜地称自己一声「霜姐姐」来看,蓝洁芸虽仍对自己迷恋不返,但
至少不会像以往那般紧张到手足无措,日后两女若再在床上假凤虚凰,试那纯由
女子行之的欢乐之事,她也应该较能放得开心胸,那时的享受……才叫美呢!

  其实这「调教」之法,柳凝霜也并不深知,只知道其中要领是将女子当做一
朵由含苞而渐渐绽放的花儿,调教之人最首要的,就是让女子的矜持慢慢开放,
将那紧张、害羞、难过和畏惧全盘扫去,令女子能心甘情愿地享受鱼水之欢,这
才是「调教」之法的真趣。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女方的心理从紧张中抒解开来,毕竟就算肉体已经
完全成熟,但若心中还有放不开的,那行云布雨之中必会受到影响。这般男女间
的羞人之事,柳凝霜也是因着天山派的地理位置,较中原人更多知外域情事才晓
得,只是那时她听过便算,那想得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调教起别人呢?

  「霜姐姐……霜姐姐不生气了吗?」声音娇甜诱人,但蓝洁芸回望着柳凝霜
的眼中却忍不住浮起了一丝担忧。

  激情过后,回复理智的她虽仍娇柔地偎依在这刚让自己尝到异样滋味的绝色
美女怀中舍不得离开,但她却仍然忍不住有一点儿担心,不晓得彻底发泄过后,
柳凝霜会不会还把早上的事放在心上?

  如果说她还生气的话,就是要自己再献身一次,蓝洁芸也是心甘情愿,不过
……这会不会太一厢情愿了点?柳凝霜自不会不晓得,方才那样的「处罚」对蓝
洁芸来说,可是爱翻了心,便是要她再来几次,蓝洁芸也必会勉力承受,「要不
要……要不要再『罚』洁芸一回?」

  听得出蓝洁芸语中那蠢蠢欲动的心意,柳凝霜娇笑着在她那粉捏般的香肩上
亲了一口,「哎呀……这可不得了,好芸妹妹给霜姐姐调教坏了,竟然还想再来
一次哪!好可惜,你一早就让你的霜姐姐给他干了一次,干的霜姐姐腿都软了,
再加上弄我的好芸妹子,现在霜姐姐心有余力不足,就算想再弄芸妹妹一回,可
也是无力施为了……洁芸如果想要,恐怕还得等上个几天才成呢!」

  给柳凝霜这样调笑,蓝洁芸不由得微带羞意,只是她也知道柳凝霜一早起便
连着和赵平予与她尽情欢淫,便是再多力气,也已耗得七七八八,光此刻能将她
抱在怀中嬉玩,已算得柳凝霜根基深厚、韧性过人了。

  幸好听柳凝霜的话意,这样的美事绝不是仅此一回,尔后多半自己还有和她
重温旧爱的机会,这念头令蓝洁芸胸中一阵热,娇滴滴地在柳凝霜的怀中偎的更
紧了些。

  和蓝洁芸嬉闹了一会,柳凝霜这才回复过来,正色在蓝洁芸耳边轻吟,「好
芸妹妹,你放心吧!其实……其实霜姐姐并不怪他们,更不怪你,予儿在床上的
实力太强,那次……那次原本霜姐姐只想和他弄上一回,合了开启秘门的条件,
尔后便不相往来,怎知道……怎知道他那么强……弄的霜姐姐好……好痛快……

  竟然每晚一合眼,就在怀念被他破身的点点滴滴,这样夜夜煎熬,本来霜姐
姐差点就要……就要熬不住了,今天的事虽然被你们算了一记,其实霜姐姐可是
很开心的……」

  「那么……」

  「不行!」蓝洁芸的话才刚出口,便被柳凝霜坚决地打断,声音中有着强自
镇定、绝不容许旁人拂逆或劝阻的坚持,「这事终究不好,何况……何况这样下
去,教凝霜怎么去面对雪儿和玉儿?

  「好芸妹妹,你听姐姐说,绝对不要告诉你的予弟,还有雪儿玉儿说,凝霜
并不怪他们,要告诉他们凝霜还在生气,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张扬。凝霜和予
儿的事就到此为止,尔后我们就维持以往授艺切磋的关系,要他绝不能有非份之
想,否则非但害了凝霜,雪儿和玉儿也不好过。」

  「这……」听出柳凝霜话中的决绝之意,蓝洁芸也知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再
多说什么也是徒然,原本她和赵平予与项家姐妹定计的时候,是希望那日开苞的
美好回忆仍留在柳凝霜的身上,给赵平予以挑情手法重燃爱苗之后,再将她赤条
条地抱出来,那时由赵平予和项家姐妹轮流劝说,看看能否诱得柳凝霜点头,成
为赵平予床笫之间又一位情俘。

  只是现在看来,他们很明显是轻估了柳凝霜的意志之坚定,她非但没因此就
范,反而更坚定了与赵平予划清关系的决心,这下可是真的没有转寰余地了,若
自己再多话,说不定还会更生出反效果呢!「是……芸妹妹知道了……」

  「很乖很好,这样才不枉了霜姐姐这般爱你。」轻柔地在蓝洁芸的唇上印了
一吻,舌尖轻舔之下,只吻的本已媚眼如丝的蓝洁芸差点又喘嘘嘘起来,她迷蒙
的眼光被柳凝霜吸了过去,黏的紧紧的再也离不开来。

  「就当是霜姐姐的奖赏吧!以后在没轮到你陪平予的时候,芸妹妹都可以来
霜姐姐这边,让霜姐姐好好『疼惜』你,霜姐姐保证把芸妹妹『调教』的心花怒
放,连陪侍你的予弟时都比平常更要快活许多。这是霜姐姐和芸妹妹才知道的小
秘密,绝对不要透出去哟!」

  「嗯……芸……芸妹妹知道了……」虽说不太愿意有任何事瞒着赵平予,但
蓝洁芸对柳凝霜太过着迷,又知道自己绝无回天之力,想到柳凝霜的滋味之美,
心中甜的一点其它的念头都没有。

  虽不知柳凝霜口中的「调教」是什么意思,想来必是床笫间的羞人事儿,但
若对象是她的话……蓝洁芸轻咬樱唇,重重地点了点头,「芸妹妹不会说的……

  不过……霜姐姐也要好好疼惜芸妹妹才行……」

  想到这儿,蓝洁芸突地想到,自己其实也不是头一回尝到女子之间交欢的滋
味,当日赵平予连战三场,将项家姐妹开苞之后,他勉力下山回到天门的战场,
留下自己在房中安抚二女,那时项明雪就用双头龙痛快地搞了自己一回,弄的蓝
洁芸神魂飘渺,差点没爽昏过去。

  和那次的经验相较之下,柳凝霜的技巧虽是好得多,又未卜先知的对自己性
感带了解甚深,但纤指虽是灵巧,和那双头龙无论在粗壮或长度上都无法比拟,
弄起来虽是舒服,却没有那时那般痛快,只可惜项明雪生怕赵平予因此将她当作
淫荡之辈,死保着这秘密,是以那滋味蓝洁芸日后再没尝过。

  仔细想想,以柳凝霜的技巧之佳,若再加上双头龙这般宝贝的辅助,被她弄
时会有多么痛快!

  光想到被柳凝霜用双头龙干着自己幽谷,弄得自己死去活来、只知呻吟求饶
时那般快活的滋味,蓝洁芸愈想身子愈热,只可惜无论如何,在必须保守秘密的
情况下,她也实在开不了口向项明雪借那宝贝,要她自己想办法私自下山弄到那
淫具,更是绝不可能这样下去自己难道真的只能满足于柳凝霜那纤巧的弄法吗?

  看来也没办法了,好在男人粗壮的攻势,她也不会尝不到,赵平予近来需求
愈发强烈,干法也愈来愈勇猛,自己实在也无须担心没法承受到强攻猛打的滋味
啊!

  「真的行吗?」

  「当……当然是真的……芸妹妹在此发誓……」

  「不用发誓了,霜姐姐自然信你,只是……」微带促狭地望了蓝洁芸一眼,
柳凝霜放轻了声音,在她耳上轻轻地舐了几口,挑逗之意不可言喻,「凝霜也是
尝到予儿滋味的过来人,自然知道他的厉害……他的手段可多了,如果予儿真的
存心对你逼供,在床笫之间把芸妹妹弄到欲仙欲死、将泄未泄之际,偏偏急踩煞
车,硬是逼到芸妹妹招供之后才大干特干,到时候芸妹妹可撑得住?」

  「这……」想到若真的给赵平予玩上这一手时的景况……蓝洁芸脸儿一红,
只觉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和她好过之后果然不一样,她的声音、她的说话似都能
让自己情热难挨,若当真赵平予用这手段对蓝洁芸迫供,蓝洁芸可真没有把握,
自己到时究竟能不能保得住秘密?

  也不知在心中挣扎了多久,她望着似笑非笑的柳凝霜,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
心,「芸妹妹一定守得住!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就罚洁芸一生一
世不能再被霜姐姐爱宠疼惜!霜姐姐,这样可以吗?」

  「嗯……」知道以蓝洁芸的情形,这样的重誓可说比一般「五雷轰顶」啦,
「死无葬身」啦的誓言更真实得多,她是真心诚意地要保住这秘密,柳凝霜不由
一阵感动。

  其实这样的情形也令她寻思良久,既要让自己能一解欲火,又不能让自己和
赵平予的关系更深陷下去,看来真的只有这个办法,只可怜蓝洁芸要成为自己抒
解情欲的对象,幸好这对她看来也非坏事,就不知自己这见步行步的「调教师」

  的功力,能不能成功地将她的身心都调教成熟,就算是让她守秘的代价吧!

     ***    ***    ***    ***

  小心翼翼、规行矩步地走进天山派的瑶光殿,赵平予连大气都不敢出半口,
小心谨慎的活像是刚入门的弟子前来拜见性格严肃的师父般,别说大步走路了,
他连头都不敢抬,只敢瞧向地下。

  加上瑶光殿乃是天山派主殿,是用来商议大事、举行典礼的重地,气氛庄严
肃穆,向来就是一个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嫌大声的地方,弄的第一次参与天山派议
事的赵平予更加紧张了,一直到和项家姐妹分开来落了座,赵平予的紧张也没少
上半点,别说抬头,连案上的茶杯也不敢动。

  其实也难怪赵平予如此紧张,一来他虽是天山派娇婿,因项家姐妹的关系颇
受柳凝霜看重,天山派中人并不把他当做外人,但他终非天山派中弟子,天山派
中的事情他从未参与,可真不知道柳凝霜这回为什么让他进入瑶光殿,光是四周
那严谨庄重的气氛,就令他忍不住规矩起来。

  二来就在半个月前,他才在蓝洁芸的策谋计算之下,和柳凝霜躲在柜中成其
好事。那次的感觉虽是痛快,但事后柳凝霜羞愤之下大发雷霆,连话都不听一句
就把他和项家姐妹都轰了出去,幸好蓝洁芸留了下来好言安抚,这才让柳凝霜不
再追究。

  光看事后足足在柳凝霜闺中耗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的蓝洁芸那疲惫已极般的
神态,便令赵平予好生不舍,显然她也花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勉强让柳凝霜怒
气平和。只不过柳凝霜怒火虽平,赵平予却也再不敢面对于她,连项家姐妹都对
这师父敬而远之,只靠着蓝洁芸有事没事就去向她请安,勉强维持个相安无事的
状态。

  只是赵平予自上了天山派后,除了下山庆贺郑平亚大婚之外,几乎就是归隐
一般地躲在安排好的房中,拥着娇妻大享偎红倚翠之乐,别说是武林事了,连天
山派内事也是碰都不碰。

  尤其他和天山派的关系原就系在项家姐妹与柳凝霜身上,从半个月前那弄巧
反拙的失策之后,与柳凝霜之间的关系只靠着蓝洁芸勉力维持,赵平予自更不敢
出面,柳凝霜也是得其所哉地与他各行其是,真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柳
凝霜竟破例将他召来瑶光殿商议,难不成……是天门的事吗?

  赵平予这想法果然一矢中的,从柳傲霜的报告当中,听得出来前次与天门大
战之后,郑平亚虽是铩羽而归,但湘园山庄重建之后,有了根据地的他却愈发忙
碌地招兵买马,有尚光弘等人的名头招览,再加上前次一举击破汉中派的战迹辉
映之下,湘园山庄声势日盛,短短年余已在江湖上占了一席之地,威势之盛已足
与各个传承许久的名门正派平分秋色。

  另一方面天门则是行事低调,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浅水怒吼、
深水静流」之理,柳凝霜等人均是素知,天门虽失去了阴风席云两堂的实力,阴
京常又出走外方,但任谁也不信天门会什么也不做的任时光东流,想必正在台面
下培养复仇的实力,今儿柳凝霜找他来,就是为了更加了解双方的状况。

  只是赵平予虽说和郑平亚原为师兄弟,又和他一同往攻天门,但他与郑平亚
关系不算太好,联军关键之事他并未深知,加上又在天山耽了这许久,江湖事生
疏了不少,前次去湘园山庄赴宴时,蓝洁芸虽也刻意观察,但总不好让郑平亚认
为赵蓝两人是藉赴宴之名探察内情的,对湘园山庄的实力所知也只是皮毛而已,
光看柳凝霜听取赵平予报告时的神情,就知她并不是太满意。

  「那……杨世兄那边呢?」

  「不清楚,」掌理天山派对外的情报侦搜,柳傲霜武功虽远不如乃姐高明,
但在这方面也算驾轻就熟,可说眼线遍布中原,但光看她此刻的神情,便知天门
的纪律之严、保密之谨,竟连以往与天门相善的天山派,都探察不到多少内情,
「只知前次天门一役之后,杨干杨门主似是身体不爽,极少视事,门内事务均由
杨巨初与季韶发落,另外杨逖也协助理事,不似以往的胡闹行径,连在外的各个
分堂也偃旗息鼓,行事远不若以往张扬,两边情势可以说是外弛内张。」

  「是吗?」听的蹙起形状皎好的柳眉,柳凝霜似是沉吟一般地低语着,「若
说是一般江湖门派,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时候作小伏低也是可能的;但杨
世兄志向远大,天门不过是一个起点,他年纪也大了,没有时间等待东山再起,
这一次……看来三年之约一满,是真要打了。」

  「掌门……」

  「喔……没什么,凝霜想事儿一时走了神。」给柳傲霜一语从沉思中拉了回
来,柳凝霜望了望殿中众人盯紧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摆了摆手,似还有些心神不
宁一般。

  她沉吟了半晌,许久才再度开了口,「其它人先出去,傲霜你和赵少侠、蓝
女侠、雪儿玉儿留下,凝霜还有事商议。」

  见殿中众人均已辞去,柳凝霜站了起来,在殿中缓缓地来回踱步,一边低头
沉思,连话都不说一句。柳傲霜是早知道姐姐的习惯了,并不以为意,但赵平予
和蓝洁芸可是头一回见到柳凝霜在处理大事时思虑筹划的模样,不由都看呆了。

  刚见到柳凝霜起身来回行步时,两人本想礼貌性地陪站起来,却给项家姐妹
阻了下来,显然柳凝霜这习惯她们都很清楚,更知只要她一踱步沉思,便是柳凝
霜沉思用神之际,最忌旁人有多余的动作扰乱于她,是以一时间赵蓝两人只能忐
忑不安地坐在席上,看着柳凝霜窈窕的身影在殿中走来走去,让轻柔的步声在殿
中缓缓地回荡着。

  「傲霜,」柳凝霜停了下来,转头望向妹子,见到她侧面的赵平予只觉心中
一荡,他从来没有见过柳凝霜这样的表情,似在沉思着什么,有一点儿回忆,又
有一点儿悲哀,那清澈明亮的眼中微带着些茫然,雾蒙蒙的,像是在哀伤什么,
「杨世兄的身子骨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这……不晓得,」没想到柳凝霜一开口,问的竟是这个问题,柳傲霜一时
间竟有些怔住了似的,回应的话语出的极快,不似平日的沉着镇静,声音中还带
着些紧张:

  「只听说他身子不爽,倒没听到后续有什么消息,天门似也没想外出寻医,
看来该是不碍的。何况杨门主功力深厚,天门又久据一方,门中岂少得了良医妙
药?多半他只是一时不适,又想趁此时机让向来不管事的杨逖好生磨练一下,这
才将门内事务交予他人处置,自己好生休养而已,掌门该是不必过虑。」

  「是吗?」面上仍怀忧色,柳凝霜似又陷入了沉思当中。原先虽没有想到柳
凝霜会问这种问题,但从她与柳傲霜对话的空档,仔细想想,其实赵平予也猜得
到,柳凝霜极念旧情,当日虽因他与柳傲霜的轮流进言,让天山派在天门与湘园
山庄的争斗中维持中立,两不相帮。

  但她与杨干交情深厚,在天门面临强大外敌威胁的时候,竟采取中立立场两
不相助,对柳凝霜而言不啻为背叛,若非此事关乎郑平亚的血海深仇,私仇该由
天门自行处置,绝无他人出面余地,何况天门本身也够强大,足以处理自家事,
再怎么说柳凝霜也不会在杨干困窘之时抽腿,只她仍是耿耿于怀。

  「据说天门前两年从东南得到异宝『芸萝花』,颇具医疗之效,难不成杨世
兄竟没用上?」

  「这个……傲霜便不得而知了,」见柳凝霜只是问着杨干的病情,知道她虽
对当日临危撒手之事耿耿于怀,却仍能以大局为重,并不想食言参与天门与湘园
山庄之争,柳傲霜心中暗吐了一口气,语气回复了以往的平静,「傲霜并不知杨
门主不适根底,或许『芸萝花』虽具奇效,药性却与杨门主的症状不合;又或许
杨门主的不适,还没需要用到这奇宝的地步。关于此宝,傲霜只听说阴京常在离
开天门的时候,曾将『芸萝花』的果实取了去,其它的事傲霜还须再加打探。」

  「哦?没关系,不必再打探了。」轻声地叹了口气,柳凝霜微微摇头,却摇
不去心中的疑惑。

  若论植物一类的奇宝,无非是根茎花果,其中果实系植物精华所生,疗效必
是最强。「芸萝花」既有奇宝之名,它的果实便不若传说中那可「生死人、肉白
骨」的神物,想必做为药物也是功效奇佳、药到病除。

  阴京常既然就是幻影邪尊,武功之高在中原可说是少有敌手,他又是出名的
神出鬼没,郑平亚一方想要伤到他可说是难上加难,他又为何要取去「芸萝花」

  的果实呢?

  「掌门。」见柳凝霜又似陷入了回忆,柳傲霜轻咳一声,将她的心神拉了回
来。虽说不像姐姐和杨干交游那般久远,但两家原是世交,柳傲霜若非一直认为
天山派应在关外自固,绝不参与中原内部各个门派的争斗,现下也不会这么冷静
绝情地只关注情势的变化。

  「湘园山庄与天门虽有三年之约,但看现下形势,双方都在准备接下来的激
战,本门虽不愿参与中原门派的彼此争斗,但此事了后,中原内部的势力分布必
有变动,接下来本门该如何行止,还请掌门示下。」

leaflife 2008-11-16 13:30

梦回天阙 第五十章 雄心宏图

  「关……关于此事……」

  见师父一直不答话,项明雪微带畏缩地开了口。从半月前的事情之后,她一
直小心翼翼,便向师父请安时也一直躲在蓝洁芸身后,绝不敢单独与师父相处。

  那时她一厢情愿地想着,若帮赵平予将柳凝霜也弄上了手,日后关系想必可
以弄的不错,柳凝霜既入赵平予家门,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怪责于她;没想到柳
凝霜难耐羞意,竟将她和赵平予等人全轰了出去,连后来相见也没多的话说,吓
的项明雪这些日子以来芳心一直不安,连说话都小声小气的,全不像以往风格,
也难怪她现在才开口。

  柳傲霜便一脸狐疑地望了过来,盯的她脸儿一红,差点没把好不容易提起的
勇气又吓的缩了回去,「难不成……真的完全没有好言解劝的可能吗?」

  「那不可能!」听到师父发了话,项明雪娇躯不由自主地一缩,只是柳凝霜
连眼都没望向项明雪一眼,只是轻吁了一口气,也不知她是因为还在生项明雪的
气,还是仍然陷在为杨干担心的情绪当中,根本没空去理会心惊肉跳的徒儿。

  「郑平亚一方势强,现下是绝不可能放手的;何况,何况杨世兄身怀夙世宏
图,所思所虑皆非限于武林争雄而已,更不可能为了此事认输服软,否则如何能
再图大业?两边简直是针尖对上麦芒,想不大打出手都不行,绝无和解之方。」

  突地,柳凝霜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回过头来,微带惊诧的目光从柳傲霜、
蓝洁芸、项家姐妹和赵平予的面上流过,除了柳傲霜似是早知她会有这种感叹,
丝毫不为所动外,余下四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对她方才说的话似是完全没听懂。

  两边有血海深仇,旁人绝难化解这事大家都知道,只是天门杨干「身怀宏图
」之事,赵平予等人却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她为何这么说。

  「看来……还是该说出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杨世兄该当不会怪我
的。」见到四人询问的眼神,柳凝霜微微一叹,既然已经开了头,再瞒下去看来
也没什么用处,「杨世兄家族并非一般草民,而是前朝皇族亲贵,乃是前代文帝
亲子、蜀王杨秀之后,杨秀虽因才高震主,为文帝监禁后不幸被害,但子孙并未
族灭,留下了杨世兄一支在民间,杨世兄该算杨秀七传之孙。」

  原来如此!赵平予这才省得,他曾混在运送「芸萝花」的队伍中渗透天门打
探情报,在队伍中见过杨干一面,初见面时他就觉得,这人有一股天生不怒而威
的迫人气象,连他以往道旁见识过的朝廷高官都远有不及,原来不只是此人修练
绝高武功锻炼出来的气魄,还兼是帝皇之后,怪不得天生一股尊贵气象,那种气
派就连尚光弘甚或文仲宣这般绝世高手,也是有所不及。

  不过,杨家既是前代遗孤之后,若说想要重复帝皇伟业,也并不令人意外,
本来赵平予知道天门势力之广,各地几乎都有分堂,又深自结纳长江一带帮派世
家,连关外的天山派都结为盟友,显是图谋深远。

  他原也以为不过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千辛万苦建立天门的杨干,并不满足于
雄霸蜀境一方,想要深入中原,与少林等名门正派争霸,好成为武林盟主,号令
武林,威震天下,却没想到他竟有更大的图谋,建立天门、争霸武林,不过是杨
干重复先祖帝业的一小步而已。

  不过……想到此点,赵平予差点要笑了出来,幸好及时掩住了口,没有当场
失态。

  以杨干的才情气魄,如果登基称皇,那情景他倒还可以想象;但杨干的年纪
也不小了,他若登基为帝,身后帝位必传承子孙,若给杨逖那种人登上帝位……

  赵平予地腹中暗哼,那时恐怕会重演先朝文帝与炀帝之事吧?像杨逖这样好
色贪花,连父亲故交之徒都想染指的家伙,一旦登基,那不天下大乱?

  微嗔地瞪了强掩着面上笑意,装做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赵平予,其实柳凝霜大
致上也猜得到他在笑什么。本来若只是门派传承,杨干大可择贤而立,几个徒儿
中季韶老练、费清瑜精干,阴京常大智若愚,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杨逖来继任他的
位子。

  只是他的传位却不只于天门的继承,还要加上帝王大位,这可一定得从自家
子孙中寻贤继承不可,但他偏只有杨逖一个独生子,想另外找也找不出个人来,
这儿子却又……杨干也不是头一次为了这不长进的儿子伤脑筋了,偏杨逖又不知
其父苦心,仍是整天浑浑噩噩的不干正事,杨干之苦虽不随便向外人道,但柳凝
霜却清楚得很。

  只是这种事可以意会不可言传,尤其从上次差点被杨逖暗算失身后,回来的
项家姐妹火气可真不小,项明玉向来小孩子心性,气过就算还好,项明雪这一怒
可就难善了了,无论柳凝霜如何安抚,这徒儿对天门的坏印象始终扭转不过来,
差点就跑到了柳傲霜的反天门派那边。

  到后来还是因为阴京常的调停,让杨干亲自带着杨逖上门谢罪,在这瑶光殿
中当着天山派众人的面重责杨逖,双腿都打折了,那惨状看的项明雪纵有十分火
气,也消了七七八八,柳凝霜更忍不住出言劝杨干收手,连向来对天门不满的柳
傲霜,看到天门执法如此严格,事后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那次的事虽差点造成天门与天山派关系破裂,搞的沸沸汤汤,险些连柳凝霜
都压不下反对的声浪,但事后杨干的处理方式公正到让人无话可说,后来柳凝霜
派两女前往天门协助的时候,在天山派中可说是全无阻力,连身为反天门派急先
锋的柳傲霜,也找不出借口阻拦此事,因缘巧合下也缔结了项家姐妹与赵平予之
间一段良缘,说到这点,其实赵平予还真该谢谢阴京常呢!

  「哎……讲到这点我才想到……」轻声地叹了一口气,柳凝霜转向了妹子,
「有没有查到阴京常阴世侄的下落?为了秘密外泄,不得不离开天门,他在外流
落久了,想必杨世兄也很担心吧!」

  「这个……」柳傲霜微一犹豫,一时间竟回答不上来。她武功方面的悟性不
如姐姐,但在情报搜集方面,却是远较乃姐高明,从当日风云会后,她便领命追
查幻影邪尊的真实身份,却是耗尽了心力也找不出一点儿线索,怎么也想不到那
神秘莫测的幻影邪尊,原来一直就在天门当中!当听到幻影邪尊的真实身份时,
心中忍不住冒上的那股火气,差点没让柳傲霜当场发作!

  到现在幻影邪尊的身份虽已明朗,但阴京常自离开天门之后,活像是水中冒
起的气泡一般,一眨眼就爆了开来,再也找不着,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般,任柳
傲霜再怎么努力,仍是挖不出他半点根底,现在她所知道关于阴京常的最后一条
线索,就是中途追上离开天门的阴京常,让他将鄱阳三凤交付的赵平予,偏偏赵
平予对那日的事讳莫如深,柳傲霜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傲霜想,杨门主其实不必担心阴京常的,」好半晌才开了口,柳傲霜强抑
着胸中的火气,像她这样以情报搜集能力自矜的人,最恨的就是像阴京常这种神
秘客,让她无论花上多少地心力,都休想挖到他半点情报,就好像在嘲笑她这些
年来的人生一样,「就算不说他在江湖上打滚了这么多年,光凭着幻影邪尊的名
头,武林中人敢撄其锋者便是少之又少,独身一人也无须担心。」

  「你弄错了……」深深地叹了口气,望了一头雾水的赵平予等人一眼,柳凝
霜似是犹豫了一会,才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杨世兄是不会担心阴世侄是否安
全的,光以他幻影邪尊的身份武功,这点就不必任何人担心。

  「其实杨世兄和凝霜说过,在几个世侄之中,他最怕的就是阴世侄,他虽然
绝对信任阴世侄的能力,但他行事太过于神秘,有许多事都瞒着杨世兄不说,或
许……或许就因为他绝对相信阴世侄的能为,才会让他对阴世侄生疑吧!有些事
终不是我们江湖人能知道的……」

  担心地望了赵平予一眼,蓝洁芸心中颇有些七上八下,在众人之中她是惟一
知道赵平予与阴京常之间关系的人,此事太过秘密,赵平予绝不愿旁人知道,若
非那日赵平予巧合下发现其师就是天门阴风堂主,一时吃惊露了口风,这秘密恐
怕连蓝洁芸都不会知道。

  赵平予和阴京常关系匪浅,或许这就是赵平予一直躲在天山派,不愿下山的
原因,就为了怕搅进天门的恩怨当中。既知连杨干都对阴京常深自忌惮,赵平予
就算还想逃避这件事,心中也不知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这……或许过火了吧?」赵平予眉头紧皱,声音中有种强自压抑的感觉,
蓝洁芸伸手过去,轻轻地覆住了他的手。殿中虽有数人,其中还好几个都与赵平
予有肌肤之亲,却只有蓝洁芸知道赵平予心中真正的担忧,其余人多半只是以为
赵平予不喜杨干忌惮自己徒儿,竟忌惮到对他生疑的想法吧?说实在的,作风直
来直往的武林人,对官场中人的作风,确有那么点厌恶。

  「阴……阴堂主虽说心狠手辣了些,但……但终也是为了天门,杨门主这样
疑他,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心狠手辣?我怎么感觉不出来?」话儿脱口而出,项明玉发觉全部的人眼
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面上不觉有些讪讪的,一抹晕红涌了上来,只
是话既已出了口,想吞回去可是难如登天:

  「明玉……明玉那时在天门,曾经和……和阴堂主见过几次面,他虽然……

  虽然有点阴沉,不过……不过做人还好,也不见他会对什么人生气,或对些
小事发脾气使威风……或许有点阴阴的让人害怕,想能尽量离他远点儿好,可是
……

  可是说到心狠手辣,这……明玉真的感觉不出来……」

  「平予也是后来才发觉。」微咬着牙,似是光说出阴京常的坏话,就要耗掉
赵平予不知多少气力,他感激地望向满面关怀的蓝洁芸,点了点头,这才把话接
了下去。其实蓝洁芸也知道,以赵平予的性子,若非阴京常做的这件事真的非常
令他不喜,他是绝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那日郑……郑庄主率部大举入侵天门,平予在和中军直捣天门两堂驻地之
时,遇上的竟是阴……阴堂主的旧部,由本已投向郑庄主那边的沈世珍率领,黑
暗之中视线不清,竟变成了自相残杀……」

  「本来战场争胜,无论用上什么手段都怪不得对方,毕竟那是生死之战;但
当日沈世珍曾说过,阴风堂中之人虽说多半比较偏向白宁枫那边,但那是在『天
门当中』的事情之下,若说要背叛天门、投向郑庄主这边,会坚持跟他的人,只
怕就不到一半了……」轻轻地吁了口气,赵平予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面上表情
颇有些扭曲,那日的一战蓝洁芸也在场目睹,自然深知争战当中无论谁胜谁负,
事后的战场都是一片狼藉,惨烈的令人不忍卒睹,他有这神情也不为过。

  「这……这和阴堂主的『心狠手辣』有什么关系?」

  柳傲霜问了出来,表情颇有些不快。其实这也难怪,她专责情报搜集,光是
挖不出阴京常的资料,已够令向以这方面实绩自傲的她火大了,如今赵平予又在
她面前指称阴京常心狠手辣,而她偏偏完全看不出来!也难怪柳傲霜心下冒火,
若非赵平予面色凝重,显然事出有因,本已心中有怒的柳傲霜还真忍不到他说完
哩!

  「就要说到了……」赵平予微微点头,面上的表情更形凝重肃然,「阴堂主
利用可能叛乱的自家人,来堵郑庄主这边的战力,还设计造成本来已是一边的同
志自相残杀,计谋固然高明;但他送去堵郑庄主的这批旧部,虽未必完全服他,
但是要他们背叛天门,却是未必能成,他就只因着无法分辨谁是叛徒、谁是自己
人,竟将全部的人都送入死地,只为了帮总堂争取反应的时间……」

  「兵家争雄,胜负之间不能容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何况站在阴世侄的
立场,他第一重视的就是天门的存亡,而不是分辨忠奸。或许阴世侄此事是干的
不近人情,完全不顾自己人的性命,但所谋乃大,总不能光因着牺牲而能不顾大
局……」虽说打断了赵平予的话,但柳凝霜一边为阴京常分辩,一边那形状皎好
的柳眉,却也深深地蹙紧了。

  其实在这方面,她和赵平予的看法是差不了多少,但因着祖上的关系,她与
杨干同辈论交,阴京常年纪虽只比她小上六七岁,却只是她的子侄辈,在她眼中
他仍算是个孩子,孩子的作为就有不好,大人总该帮他辩上几句。

  「是,平予也知道该是如此,只是……」

  赵平予的声音中微微一震,似乎因着柳凝霜辩解的几句话,他虽不因此而认
同阴京常的所作所为,但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只是平予从来没图谋
过大事,也从来轮不到平予来顾全大局,是以……是以一时失态了,还请前辈见
谅……」

  「这也难怪你……本来因着杨世兄的大愿,阴世侄的作风就偏半个官家人,
和江湖打滚的武林人颇有不同,自然不是我们所能了解的。」听赵平予这么说,
柳凝霜的眉头虽未因此抒解,但对阴京常的不喜似也因为言语上的沟通,算是缓
解了几分。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赵平予,若不是他开了这个头,把这件事说清楚了,若是
换了阴京常亲身到此,以他的个性恐怕连这种辩解都不会说上半句,宁可被人恨
得要死也要自行其是,柳凝霜不禁有些同情那些被他为了目标所牺牲的人。

  好不容易因着对话,而让殿中的气氛活络了少许,原被蒙在鼓里,若不被两
人提醒,甚至没想到阴京常此举用心之狠的项家姐妹和柳傲霜,一下子被两人点
出来的阴京常的心狠手辣所震慑,一下子又被柳凝霜的分辩之言所说,脑子被搅
的颇为混乱,一时间竟似来不及消化他们所讲的内容般,直到两人的言语间出现
了交集,才算吁出了口气来,只剩下蓝洁芸还在皱眉苦思。

  「怎么了,蓝姑娘?」发现了蓝洁芸的异状,柳凝霜竟抑不住心中的关怀,
还是问出了口。本来两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行为时愈发的小心翼翼,平
日连言语间都显得客气生疏,生怕给敏感的人看出了蛛丝马迹。

  但好不容易殿中沉闷的气氛稍稍活络了起来,惟独蓝洁芸却似陷入了沉思,
神情比起方才赵平予提起当日天门之事时还要沉重,柳凝霜是殿中最长者,自不
能不点她一下,无论蓝洁芸想到了什么,说出来大家参考,总比她一个人伤神要
来得好啊!

  「是,前辈。」给柳凝霜一句话拉回了心神,蓝洁芸脸儿一红,微一颔首,
这才小小声地说出了心中所想:「洁芸是想到,当日在玄元门请教白堂主天门秘
事时,白堂主曾经提到,天门诸堂中以季堂主一堂人员最多,战力以杨堂主一堂
最精,阴风堂人数虽不多,但每年阴风堂阴堂主的用度,却远超其余四堂总和,
连杨副门主都曾为此差点与阴堂主起了冲突,最后是靠着杨门主出面,才将冲突
硬是压了下来。

  「本来洁芸还没有放在心上,但若杨门主建立天门,是为重建前朝,那么他
之所以支持阴堂主大笔用度,会不会与此有关?这笔雄厚财力究竟用到了什么地
方?」

  「这个可就考倒凝霜了……」柳凝霜无奈地一笑,香肩微微一耸,光这不自
觉的动作都无比美丽好看,差点没把赵平予的眼光都给吸实了,「这件事纯是天
门内事,凝霜对此一无所悉,杨世兄也从没向凝霜提起过此事。不过阴世侄非是
好财货之人,何况若是杨世兄曾经出言支持,显然他也了解这笔用度的流向,或
许……或许这是天门的极大机密,你我在这猜猜想想可以,可别将消息漏到了外
头,两边已经是一触即发,可别因为我们的关系,让战火更加炽烈难熄。」

  见姐姐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柳傲霜摇了摇头,「阴堂主用度远过其余各
堂,此事并非秘密,傲霜在探询消息时,也曾听说天门一些门人不满此事。只是
阴堂主究竟干了什么事情,即便在天门之中,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和杨门主知情而
已,傲霜实是无法探知此事,请掌门原谅。」

  「关于此事……」蓝洁芸的声音软软的,听来有些虚,想来这念头她自己都
没多大信心,「洁芸倒有个想法。杨门主若意在争霸天下,意在逐鹿,所思所念
就不能只是天门本身的门徒多寡,与武林势力分布而已,毕竟现今朝廷势力日渐
衰弱,各方节度均有割据之念,只名头上还服着朝廷。

  「若杨门主真想夺天下,除了天门的高手外,还得另外训练兵员,毕竟……

  毕竟兵战之事与武林争雄之事大有不同,兵马训练所求是在默契与合作无间
,以及精兵厚甲,和武林高手所求武功高明不同,纵然天门在武林中势力再强,
若到了战场上与各方诸侯一决雌雄,仍是少有赢面……」

  「你是说,阴堂主之所以年年需索大笔用度,是为了训练兵员,好准备有朝
一日在战场上大展所长?」柳傲霜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余人也是目瞪口呆,毕竟
武林人终究难以想象这种事。

  不过若说阴京常专门负责在外招募兵勇,其实也不是不能想象,一来阴京常
行事低调,幻影邪尊身份暴露之前,武林中人若说到天门七大高手,阴京常永远
是位居其末,连杨逖在名声上都高于他,暗中练兵正合所需。

  二来阴京常贴身的阴风六识,所走的也是布阵战敌的路子,无论阵法和默契
都是一等一的,与一般的武林高手兹兹念念,尽是求自己武功进步的心态可说是
天差地远,若说阴京常在训练兵员之余,将练兵之法具体而微地用以训练阴风六
识,倒也说得过去。

  更重要的是,天门位居蜀境,其地形势险绝,正是兵家必争之地,割据形势
远较其余地方为甚,以剑阁节度使为首,早与朝廷暗中抗衡,如此诸侯竟容天门
这等强大势力在境内生存发展,早已令人生疑,只原先尚光弘等人不过以为那是
因为天门贡献财帛给地方节度使,好换个相安无事而已。

  但若将杨干的心愿算进去,其事实恐怕大不简单,说不定……说不定两边关
系更为深刻,恐怕阴京常就是借蜀境中几个节度使的名义练的兵!也只有这样,
才能避开朝廷及各个名门正派对天门的监视,而能暗中训练自己的私军,毕竟朝
廷可是绝不容许地方豪杰私自募兵的。

  「那……关于此事,是否容平予提醒郑庄主一声?」听到了此处,赵平予不
由心头一震,他和郑平亚虽是向来处不好,但两人总归是同出玄元门一脉,私怨
归私怨,但如此生死大事,自己既是知道了,总不能一声不吭地任由它去,若郑
平亚之后就因此而败,以致湘园山庄再次覆灭,赵平予自认也该负点儿责任。

  何况现在留在湘园山庄中的,还不只郑平亚而已,对赵平予向来颇为照顾的
「流云剑圣」尚光弘,曾受赵平予义助的鄱阳三凤,还有蓝洁芸的妹子蓝洁茵与
蓝玉萍都在那儿,就算不看在郑平亚的面子上,赵平予也不会置蓝家二女与鄱阳
三凤于不顾的。

  「那可不成。」微蹙柳眉,柳凝霜虽知以赵平予的个性,必放心不下湘园山
庄中与他有关的一干人等。尚光弘武功之高远在赵平予之上,固然轮不到他去担
心,但蓝洁芸的妹子毕竟是她骨肉至亲,鄱阳三凤中黄彩兰与范婉香更因着联军
的关系,在天门中失身受辱,赵平予自觉对她们都有一分责任在。

  柳凝霜虽说算是帮杨干这一边,但若事关蓝洁茵等人生死,却也不好就此置
若无睹,若她们出了事,天知道蓝洁芸会有多伤心呢!

  「郑庄主信不信还在其次,这完全是我们的空想,全无证据,说不定你这一
提点,他们非但不领情,反而以为你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何况……何况
沈世珍也在那边,这一点他自会提点于郑庄主,凝霜想是不用我们插手的了。」

  「掌门所言甚是。」听柳凝霜话声方落,柳傲霜立刻便出言赞同,惹的项家
姐妹一脸讶意地望着她。其实柳傲霜虽说和天门不太搭,原因并不是那么不满天
门这盟友,只是她向来以为,天山派既然处于关外,就该自行发展,尽量别和中
原门派扯上关系,尤其杨干等所为乃是动辄覆家灭门的大事,若扯上了关系,将
来一旦出了事,天山派也难免会受到影响,「何况湘园山庄与华山派走的极近,
华山派与官家向来共存共利,势力极其强大,也实在不用本门参与此事。」

  听柳凝霜和柳傲霜竟异口同声地反对,赵平予虽微带诧异,却不能不承认她
们所言在理;何况柳凝霜也提醒了他一点,郑平亚的确是那种对旁人的提醒不太
领情的人,自己这一提点于他,又没丝毫证据,郑平亚若将自己的提醒一笑置之
还好,最怕就是他不但不领情,反倒以为自己在天山派窝的太久,受到天山派的
影响靠向了天门那边,这是自己的缓兵之计,为了让湘园山庄陷入疑惑,反而畏
首畏尾,不敢和天门当面交锋,好心反让郑平亚对他生疑,这才叫做糟糕呢!

  「而且……这大概也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柳傲霜眉头皱起,纤指在案上
轻轻叩着,「据傲霜所知,近几年来蜀境内几位节度使都还安份,招兵买马、训
练兵员的情况并不多见,手上的兵力与外面的几镇相较之下,可说不进反退。除
非这样大规模的练兵行动,阴堂主真的能做到滴水不漏,完全不漏出半点风声,
将朝廷的耳目完全蒙在鼓里,否则傲霜不可能完全收不到消息。」

  「是吗?」

  见众人又陷入了沉思当中,好半晌都没有人发话,瑶光殿中又是一阵难堪的
沉默,缩在一旁的项明玉可就难安份了,她向来都是个小女孩儿,万事都由姐姐
和师父顶着,便是嫁了赵平予后,仍是一派天真无邪的少女心怀,全没一点儿成
熟,这种商议大事的状况,她是头一回参与,想插话都插不进去,想静也静不下
来,当真是烦躁透了。

  偏偏殿中的气氛太拘谨,项明玉就想在位上晃上一晃、摇上一摇,也感觉姐
姐的眼光像针一样在刺,弄的她当真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也不知道杨世叔究竟在弄什么把戏?」项明玉吐了一口气,在位上扭来扭
去,似是光正襟危坐这么久的时间,都让她累的全身发僵,「天门每年耗费如流
水,光阴堂主的用度就是金山帛海,这么多的用度,光用来建一座义塾都够了。

  明玉前次下山到江南去,就看到一些偏远到连义塾都顾不到的地方,有好多
小孩子都好可怜喔!他们一天到晚……咦?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不可能吧?」柳傲霜摇了摇头,话中虽似把项明玉的说法当做小儿胡言,
但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再怎么说,天门也不会有此闲情逸致,弄这么善
心的事,还瞒着不为人知……」

  「难说。」殿中又传来了踱步的声音,只这一次步履中似有些急躁和混乱,
身上的饰物轻声作响,如雨声乱击,全不似方才的平缓温和,让听的人都为之心
怀悠闲下来,「阴世侄向来思人所不能思、计人所不能计,若非如此也练不出幻
影邪尊这样的功夫来。只是杨世兄所想的是争雄天下,这般大事杨世兄该不会不
知,究竟为什么搞这义塾出来,凝霜实在想不透其中关键。」

  「恐怕……这才叫做危险……」蓝洁芸的语声中正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赵
平予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只觉这娇妻的纤纤玉手一阵凉意,还冒着冷汗,入手
处一股冰意传来,心知蓝洁芸心中的寒意,已经到了顶点。

  「义塾中收容许多无家可归的孤儿,对他们而言义塾根本就像是他们的再生
恩人,若阴京常当真……当真是义塾的幕后人,他若登高一呼,义塾中人多半都
会听从他号令。二十年来从义塾出来的人遍及中原,不只朝廷官员,连各大门派
中都有许多人和义塾颇有渊源,甚至在不少门派之中都身处高位,若阴京常登高
一呼,他们都投到了天门那边,那么……」

  几乎不需要怎么用脑袋,赵平予的心中已经想象到了那种情形。若义塾当真
是阴京常所建立,从义塾中出来的人全是天门隐藏在武林中、朝廷里的眼线和战
力,阴京常不出则已,一旦他登高一呼,恐怕有大半个天下都望风景从,除了收
徒时最重出身,非名门子弟不收的华山派外,各个名门正派的实力至少要削弱个
一半!这么庞大的势力,就有一百个湘园山庄,也要举手投降。

  「不……不会吧?真的会有这种事?」见众人都面上变色,蓝洁芸和师父都
一副心生寒意、冷汗直流的神态,项明玉本来只当说笑而已,这凝重的气氛也不
由她不心生惧意了。

  她慌乱的四下张望,似想找个可以提出反论的人,偏偏连向来最常把她的话
当小儿胡语的师叔,此刻都似被她吓的魂不附体,这一下可把项明玉的小胆子给
吓到缩的不见「胆」影了,「这怎么可能?不是的,明玉……明玉只是瞎猜,完
完全全……完完全全是胡说的,师父、师叔……别这样吓明玉啊!」

  见大家都没理她,项明玉心中惧意更炽,吓的差一点儿都要哭出来了。向来
都被姐姐和师父像个宝贝儿照顾的好好的,纵然下山走江湖,也一直都在姐姐和
师父的翼护之中,别说什么大事了,就连晚上要睡觉姐姐都会为自己找好铺盖枕
头,项明玉自己可说是一点儿风波都没经过。

  项明玉怎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出口,竟惹得师父、师叔和姐姐都面色严峻,
活像是天要蹋下来似的,她好害怕好害怕,也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惹得大
家都变得这么……这么如临大敌似的。

  见项明玉慌的手足无措,眼儿都红了,怕是随时都要流下泪来,赵平予一伸
手按住了她肩膀,硬把她从神色含忧的项明雪身边拉了过来。项明玉虽见赵平予
对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显然自己是没有犯什么大错,心虽是放下了些,但他
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这么冰冷,就好像有股寒气正从他身上传到自己身上般,芳心
仍是不由自主、七上八下的抖着,一时间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将项明玉拉到自己身边,像是要从她身上分点儿热气般,赵平予抬起了头,
神情却只有比方才听到蓝洁芸头一个假设时更为担忧,「此事……是不是该通知
尚世伯一声?这可不是区区华山派有办法协助处理的事啊!若天门当真……当真
和义塾有关系,那湘园山庄那边的情况可就……」

  「这更不行啊!」蓝洁芸眉黛含忧,摇了摇头,这反应却听的身旁的赵平予
连眼睛都直了。

  赵平予是想象得到柳凝霜或柳傲霜可能出言阻止,却想不到连蓝洁芸竟也会
反对,只听得她吐属轻缓,似是声声句句都是在心中思考数遍才出得了口:「没
错,若天门当真和义塾有关,这问题就不只是湘园山庄而已,整个武林……不,
整个天下几乎已有一半滑进了天门手中,只差杨门主登高一呼,大势便已明朗。

  但这比方才的问题还要严重,一来这种事比暗练兵马更加难以掌握证据,实
在令人难以置信,二来就算能说服尚前辈和郑庄主相信,但之后却更不好处置了
。」

  「不好处置?」

  「不错。」蓝洁芸眉间忧色更沉,而另外一边的柳凝霜和柳傲霜,也是一副
沉重的脸色。

  别说项明玉弄不清楚她们为何神色如此沉重,活像是世界末日似的,就连曾
经江湖风波的赵平予,一时间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晓得她们葫芦里卖的
是什么药,只有听蓝洁芸解释的份。

  「就算郑庄主和尚前辈相信此事,但一来他们没有证据,要证明此事,实是
难上加难,二来这事又不好查探,若是一个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让别人以为湘园
山庄竟想要阻止义塾营运,和义塾当对头……义塾向来收容孤苦孩子,让他们接
受教育,给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善行遍布各地,为善不欲人知,从无半点过恶,
声名比现在江湖中任何人、任何门派都好,予弟你想想,如果郑庄主和尚前辈这
一方当真和义塾杠上了,天底下有多少人会选择站在湘园山庄的这一边?」

  「这……的确没错……确实要从长计议……」给蓝洁芸这话一提醒,想到那
可怕后果的赵平予只觉全身发冷,如坠冰窖,原本还想安抚项明玉,现在反倒是
项明玉拉着他的手,想让他平静下来。

  「更麻烦的是……」接下蓝洁芸的话头,项明雪也是一副寒冷澈骨的模样。

  她向来冷艳如霜如雪,最是要强好胜,加上在天山派苦寒之地长大,这环境
虽非宜人,对内力修为却是大有好处,无论什么人,在这种环境下长年练功,虽
说年纪尚轻,项明雪内力修为已颇为不弱,要看她这般冷澈骨髓的样儿,还真是
不易呢!

  「如果真的证明义塾便是天门开的,武林中有多少人会转向天门那边?二十
年来接受义塾栽培的人可多了,别说是官家,就连武林各个门派,除少数几个特
别注重身家的门派之外,义塾出身的重要人物所在多有,影响力远在少林或华山
等门派之上,一个弄得不好,没证明天门的图谋,反而帮天门打响了声名,郑平
亚那边不用打也输了。」

  「算了,这也只是我们在这儿杞人忧天而已,事实说不定根本不是我们想的
这样,大伙儿就别费神思量了。」听到蓝洁芸和项明雪接连发言,愈想愈深刻,
柳凝霜陡地惊觉,这不是给杨干找麻烦吗?就算自己恪于形势,不得不和天门暂
时分道扬镳,来个井水不犯河水,但柳凝霜仍不愿和杨干为敌,甚或阻扰于他。

  若她们在这儿的商议外泄出去,如果只是胡扯瞎猜,固然不伤天门。

  若阴京常之所以年年支用大批用度,真是为了义塾或者练兵,自己这样随便
泄出机密,对天门伤害甚大,岂是自己所愿?是以她不得不立刻开口,阻断了这
讨论,尽量不让伤害变得太大。

  本来还想对此事再讨论一番,不过柳凝霜既然发了话,柳傲霜和蓝洁芸也只
好乖乖闭上了嘴。

  其实这样倒也不错,仔细想想此事根本不该是她们在天山派讨论的话题,毕
竟要和天门相对的,不是天山派而是湘园山庄啊!加上湘园山庄的庄主郑平亚向
来自负,又恃有尚光弘这般绝世高手为师,最是听不进赵平予的话,自己又何必
在这儿帮他们伤脑筋?有事让郑平亚自己对付就好啦!

  蓝洁芸虽也为妹子伤神,生怕她们一个不留心会吃亏,但她也知道,一来自
己实不好干预湘园山庄与天门之事,二来柳凝霜本站在天门这边,自己和赵平予
能让她改守中立,断了天门一大助力,已是上上大吉,要在天山派中协助湘园山
庄设谋定计,也未免太过了些,刚好就此沉默。

  见赵平予和蓝洁芸虽是依言安静,但柳傲霜却是一脸不服,还想再深入研究
的样儿,柳凝霜不由得头痛,她也知道这个妹子向来虽不主张天山派介入中原的
事,却不会天真的以为中原门派对孤悬关外的天山派毫无染指之心,天山派阴盛
阳衰,历来掌门均是女子,向来为以男性为主流的中原门派侧目。

  何况天山派和天门的雍凉分堂内外呼应,均据丝路要道,是关内关外的重要
交通要地,光只是过路行商经过时送上的礼,都够过着富足的日子,想他们不眼
红,那可难上加难。

  只是中原门派虽说向来以少林马首是瞻,但少林派的声名,却是从当日派出
十三武僧义助本朝太宗转战天下,受了策封而来,武功方面虽有独到之处,却也
未必令天下归服,暗地里有不少门派都眼红少林派的独受尊荣,是以中原内部还
是分崩离析,暂时还惹不到天山派头上;加上少林派以修佛悟禅的僧侣为主,再
怎么说也不好意思和女子开战,对这情况天山派还颇为放心。

  但是现在湘园山庄势力大起,天门的实力也逐渐展露出来,均有凌驾少林气
象,无论是那边在这场争霸中获胜,当他们掌握了中原之后,天山派只怕再难独
善其身:郑平亚年轻气盛,对有着血海深仇的天门向来采的是斩尽杀绝之策,天
山派以往与天门关系太好,看来郑平亚终究不会放过。

  而天门这边呢?杨干虽与柳凝霜相善,但他年纪也不小了,早晚天门都要交
给儿子,杨逖好色如命,对百花盛开的天山派早有心染指,加上前回因着暗算项
家姐妹,而被杨干带上天山派行刑,连腿都打断了,这一举措大伤他面子,那时
他虽是乖乖服罪,天晓得杨逖会不会记仇呢?

  知道若不找个理由压制住,柳傲霜绝不会就此乖乖住口,柳凝霜微一咬牙,
脑中飞快的思索,总算来得及在柳傲霜开口前找到了理由,「而且据凝霜所想,
义塾之事多半和天门无关,只是我们多虑了而已。如果义塾当真受天门资助,那
别说朝廷官场了,连各大门派之中都早伏了不少天门中人的眼线,那各个门派的
机密该当全为天门所悉才是。若是当真如此,前次郑庄主引各派联军奇袭天门之
时,杨世兄就不会因耳目受蒙而手足失措了,你想是不是这样,傲霜?」

  「这……」听柳凝霜这一说,不只是柳傲霜开不了口,连赵平予和蓝洁芸的
心也放了下来。事情的确如柳凝霜所言,若义塾当真是天门出资建立,义塾出来
的人都是天门在武林与官场中的卧底,眼线遍布天下,那无论郑平亚前次谋划之
事如何秘密,也绝不可能瞒得过杨干耳目,这支暗军可是秘密到连白宁枫都一无
所知呢!

  若是真有这情报网,消息必是直达阴京常或杨干手上,但从前次赵平予随军
行动时看来,天门对此事当真是毫无知悉,否则也不必阴京常搞到差点「玉石俱
焚」,连幻影邪尊的身份都揭破了,才能迫郑平亚等人退兵,看来这真的只是自
己多虑了而已。

  看大家的表情都和缓了下来,连原本惊的差点要哭出来的项明玉,小脸上都
荡出了笑,柳凝霜原提的七上八下的心登时一松。

  其实她对自己的看法,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信心十足,那时天门的表现确实是
手忙脚乱,令人一看便知事前天门确实对郑平亚等人奇袭之事一无所悉,但阴京
常仍来得及设谋定计,硬是迫得郑平亚等人退兵。

  虽说他用的手段有点儿狗急跳墙的味道,像是在前一晚才发觉郑平亚等人的
存在,终归是在事前得知此事,他到底是从什么管道知道的呢?如果不是柳凝霜
深知联军行动的不易,事前非得花上好长时间沟通联络协调,这段时间足够让任
何内应将消息传回天门,她还真有点以为那只是阴京常布出去的情报网消息传递
的太慢了而已。

  突然,柳凝霜神色一动,赵平予和柳傲霜才刚注意到她的神态不对时,柳凝
霜的身形已滑到了窗外,速度之快不愧风云录留名的高手,半站起来的众人只听
得窗外墙下几下声响,还没来得及出口询问,那动手的声音已平息了下去。

  只见殿门开处,柳凝霜已带入了一位白衣女子,清秀窈窕,生得甚是娇美,
只是眉宇间颇带愁容,衣裳也见不少破损之处,间中甚至隐隐约约有着些血迹,
上头尘沙未袪,颇有风霜之态,显然她来此之前曾与人交过手,恐怕还是一路打
将来的。

  「白……白女侠?」

     ***    ***    ***    ***

  让白欣玉坐到了席上,喘了口气,赵平予心中千头万绪,也不知浮起了多少
个问题。她的姐妹黄彩兰与范婉香,和郑平亚结缡未久,照理说白欣玉现在该在
湘园山庄里头过的舒舒服服,怎会千里迢迢地出关到天山派来?何况以郑平亚风
头之劲,江湖上黑白两道英雄,人人都要给湘园山庄中人几分面子,她又为何一
身风尘仆仆,活像是一路边打边逃,好不容易才上了天山派的样儿?

  鄱阳三凤原先能在鄱阳一带称霸,武功纵非超群绝伦,至少也有出众之处,
若非白欣玉一路边打边逃好不容易才上了天山,难免疲惫,以她的武功,柳凝霜
怕也难在数招之内擒下她来。

  比赵平予还要心急,也不知道白欣玉之所以到此,是不是因为湘园山庄出了
事,也不知妹子现在是否安好,蓝洁芸好不容易才能压制住自己逼着白欣玉解释
的冲动,只是面上的神情,却难保持以往的平静镇定了,那模样看的项家姐妹暗
暗惊诧,一时之间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似因着一口茶喝的太急,险些噎着了,白欣玉伸手掩口,咳了几声,震的面
上衣上的尘埃纷纷落下,这才恢复了说话的力气,「赵……赵少侠,柳掌门,快
点准备……郑平亚带人杀来了。」

  「什……什么?」

  见赵平予面上浮现疑惑之色,旁边那天仙也似的柳凝霜一时不语,竟是一点
动作也无,全不像方才与自己交手时那般反应快捷,白欣玉不由心下更急,「此
事说来话长,总之……总之郑平亚和尚光弘他们都在来此的路上,应该是……咳
咳……应该是很快就要到这儿来了。快……迟恐不及……」

  柳凝霜和柳傲霜交换了个眼色,柳傲霜快步出外,身影才刚出殿,也不知她
使了什么手法,一阵钟声已轻快地响了起来。而留在殿中的柳凝霜连眉毛也没动
一下,她微微欠身,望向白欣玉,「方才情急之下,凝霜一时粗鲁,还望白女侠
恕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姑娘言明。」

  「是……」见柳傲霜已发出警讯,白欣玉一口气一松,整个人差点都软了下
来,靠着蓝洁芸伸手扶住,才不致于软倒地上。她喘了口气,感谢地望了蓝洁芸
一眼,这才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原来从当日被赵平予救回之后,白欣玉在湘园山庄之中便颇受侧目,她原以
为是因为黄彩兰和范婉香都将嫁给郑平亚,只有自己一人例外,好像自傲得连郑
平亚都不放在眼里,这才使得旁人对自己侧目。

  但后来从他们的态度看来,事情却非如此简单,白欣玉暗中观察,好不容易
才偷听到他们对自己格外小心的原因,竟是因为黄彩兰和范婉香被擒之后,没过
多久就被杨逖那淫贼所污,白欣玉姿色不在二女之下,却能逃过一劫,至今仍存
处子之身,竟有流言说她是因为和阴京常之间有默契,要当阴京常在湘园山庄中
的卧底,才能脱离杨逖的魔掌,保得清白之躯!

  本来黄彩兰和范婉香与她姐妹情深,听到这消息该当为白欣玉分辩的,但也
不知是为了什么因素,黄彩兰和范婉香对这妹子,竟也是避而远之,就连平日见
到面的时候,话语之中也带着些酸气。

  白欣玉原本以为那是因为两女不幸蒙尘,清白惨遭杨逖那贼子玷污,破身之
后夜夜均难逃魔爪,不只清白受辱,连功力也大不如前,弄到必得寄人篱下,还
只能做郑平亚小妾,如今看到白欣玉清白未损,武功也无退步,一身自由,心中
难免有些儿郁气,任得她们发泄也就是了。

  但事情却愈传愈离谱,不只是元松等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那嘴脸愈看愈令人
火大,连姐妹那微带酸气的言语,也愈来愈令白欣玉无法忍耐,尤其当阴京常离
开天门的消息传来之后,情况更是糟榚,蓝洁茵甚至挑衅似地问她,阴京常离开
天门,是不是为了支援她的任务?那种气真令白欣玉无法忍受,若非梁虹琦刚好
经过阻止,怕她当场就要和蓝洁茵斗上一场,好封住那臭嘴。

  只是事情演变至此,原本该出来说句公道话的庄主郑平亚,却不知在忙着些
什么,老是躲着不出头,连尚光弘也是一样,尤其在大婚之后,两人更是难找,
若非蓝洁茵、蓝玉萍、黄彩兰和范婉香都常在人前现身,大家还以为初尝床笫之
乐的郑平亚沉溺于温柔乡中,不肯出来了呢!

  但郑平亚既不出面,状况便更形严重,尤其蓝洁茵的火气愈来愈大,更是有
事没事就找白欣玉吵。

  其实白欣玉也知道其中原由:既是新婚,蓝洁茵身为妻子,照说郑平亚陪她
的时间该是最多,但事实却恰恰相反,郑平亚反倒是一入夜,就向黄彩兰或范婉
香的房里跑,也不知是二女自知清白受污,已没什么架子好摆,还是因为两女在
杨逖的淫技调教之下,男女情事方面远较蓝家姐妹熟悉而热情,床笫之间对郑平
亚特别婉转逢迎,才令郑平亚乐不思蜀,蓝洁茵既不敢因此而得罪了相公,更加
把郑平亚逼向二女怀中,这股气自然只有找两只「狐狸精」的姐妹身上出了。

  知道归知道,但这种气还是令人受不了的,白欣玉忍耐再忍耐,终于还是忍
不下去了,就在一个月前她索性留书出走,自己出来闯一闯。本以为这样至少眼
不见心不烦,蓝洁茵少了发脾气的对象,最多是另外找人出气而已,没想到对方
得寸进尺,离开湘园山庄后的白欣玉,竟然发觉自己变成了湘园山庄悬赏追捕的
对象!

  湘园山庄既不能回去,鄱阳一带又人事已非,眼见威震天下的湘园山庄追缉
愈来愈凶,中原之大白欣玉竟是有家难投,不得已之下她才选择到关外来。

  关外之地海阔天空,湘园山庄在中原的势力再大,一时也伸不到此处来,本
来可以自由自在的白欣玉倒也不想投向天山派的,首先天山派向与天门相善,纵
然因赵平予的关系,和郑平亚勉强谈和,明说两不相帮,在湘园山庄与天门的争
斗中严守中立,但在武林中人的眼中,天山派的立场仍算较偏向天门那边,逃出
来的自己若上天山派,岂不坐实了身为阴京常内应的谣言?

  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赵平予了。本来当日她被阴京常拂昏之后,醒来便见赵
平予在一旁照应三女,又将三女一路护送到郑平亚手上,照理说白欣玉对他该当
感激,不应有任何疑意的,但以幻影邪尊的武功之高,赵平予虽也是少年英侠,
当日武功已不输郑平亚多少,但和阴京常之间,仍有一段难以逾越的距离,他究
竟是如何能从幻影邪尊手中救出三女的?

  如今在白欣玉心中仍是一个谜,白欣玉虽不因此就认为赵平予与阴京常之间
有所暧昧,对他却也不至于那么放心。

  但当白欣玉路过兰州之时,却巧合地见到湘园山庄的几位高手在此停留。本
来白欣玉还以为郑平亚对自己绝不放手,竟派人一路追到了兰州来,心中也不知
是该气苦还是该佩服郑平亚的锲而不舍。但到后来仔细看看,那几人的行动却不
像是到兰州找人的,反而是大批购买出关需用的粮食杂物、打探关外地形天候、
搜集关于天山派的情报,就好像是给远征军打前锋的细作一般。

  本来这念头也只在白欣玉心中一闪而过,以她的立场,遇上湘园山庄的人该
是能躲就躲,既发现他们来到此处,就该立时朝反方向前进,以免运气不好给他
们遇上。但心中那好奇怎么也压抑不住,到夜间白欣玉索性潜伏到那几位湘园山
庄的高手窗外,听听他们到底来这儿干什么。

  不听则已,一听之下白欣玉不由大惊,原来郑平亚一直不愿放过天门,虽说
当日有三年之约,这段时间内郑平亚恪于信约,不能对天门动手,但换了其它和
天门有关的门派,郑平亚却是一个也不愿意放过,淫杀千里命七天和汉中派都因
此而灭。

  现在郑平亚的目标则转向关外天山派,只是天山派据地悬远,门下和湘园山
庄又毫无来往,不像前次对抗汉中派时一般有内应可用,虽说天山门下多女子,
「雪岭红梅」柳凝霜武功也逊尚光弘等人一筹,但郑平亚仍是特别小心,事前就
与尚光弘详加设计,还派了许多人潜伏要道搜集情报,绝不重蹈前次进攻天门时
的覆辙。

  虽说心中对赵平予仍有疑意,但无论如何,赵平予当日至少曾救过自己,白
欣玉为人恩怨分明,自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天山派因此覆灭,何况郑平亚等人已将
入兰州,再容不得半分耽搁,她这才一路赶上天山派来示警。

  但也不知为何这般凑巧,偏偏就在她要离开那儿的时候,竟给房中的几人发
现了行踪,这些人都是郑平亚精挑细选的探子,耳目警醒无比,白欣玉武功虽较
他们为高,但在他们附近,只稍一个不小心,行迹败露是必然的事,这才逼的白
欣玉一路打上来。

leaflife 2008-11-16 13:31

梦回天阙 第五十一章 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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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wealbo兄鄙视小赵的部份,在此紫恋要先做个说明。

  在倚天屠龙记里头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时候,其实殷野王(张无忌的舅舅)
曾经有契机,可以让明教转败为胜,那就是张无忌为了锐金旗的人命,要接下灭
绝师太三掌的时候。

  当张无忌接了两掌,吐了不少血后,殷野王现身,天鹰教门人用毒箭瞄准众
人时,殷野王如果那时下令攻击,至少可以让六大派实力损失一半以上,昆仑、
华山、崆峒和峨嵋的主力都在,据金庸自己的描写,如果殷野王下攻击令,能逃
脱着寥寥无几,之后六大派只剩下少林和武当的实力。

  另一边却是明教加上天鹰教,最多只损失了一个锐金旗,光五行旗都还剩四
旗,就算杨逍、韦一笑和五散人因为圆真搞鬼而无力抗战,和两大派打群架也未
必落在下风。

  但为什么殷野王不下令?当然不是因为张无忌的原因(殷野王没认出他),
而是他不能,因为有锐金旗在场,只要殷野王敢下令,回家一定被殷天正砍死。

  虽然用兵法部勒教众,但殷野王仍是武林人物,而不是军事将领,这关系到
朝廷人和武林人的差别,朝廷人(尤其是武将)遇到必须牺牲自己人以成全大局
的时候,可能会犹豫,但还是会选择牺牲小部份人,以达成后续的成果,但武林
人就是为了反抗这种选择而生,绝不可能接受这种做法,可以说之所以有武侠小
说,就是为了反抗这种牺牲自己人的想法。

  兜回本文,这种牺牲自己人的方式,对赵平予(武林人)来说,会评为心狠
手辣,但对阴京常和杨干(朝廷人)来说,只是为了顾全大局的选择。这是两种
不同人的观念冲突,并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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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非常深、非常深地叹了口气,赵平予闭上了眼睛,坐回了自己位
上,头垂了下来,似在想着些什么似的,垂头丧气的活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像,好
半晌才抬起头来,迎上了蓝洁芸关心的目光,「放心,我没事,只是……只是我
避了这么久,没想到……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喔……」轻轻地应了一声,在座的众人这才猜到,为什么赵平予这般年轻
气盛的人,竟是一点儿事业也不闯,躲在天山派中,整天只知享那温柔艳福,看
来并不只是因为温柔乡中太过腻人,这才流连忘返,听他的话意,赵平予之所以
躲着不下山,竟是为了避免和郑平亚的冲突。

  其实以赵平予的性格,这倒也不难猜,郑平亚年轻气盛,又正值湘园山庄初
立,最想做的就是立威,偏偏当日为了全身而退,与天门有三年不相犯之约,早
憋的他一肚子气,光只靠着击毙「淫杀千里命七天」和汉中派的文仲宣,根本不
足宣泄于万一。

  但武林中人最重信誉,郑平亚纵使对天门再痛恨,也不敢在约期内进犯天门
或各地分堂,只能再找其余的牺牲品,若赵平予继续在武林中走动,天晓得郑平
亚那一天会脑子发热,干脆把这向来看不顺眼的师弟宰了出气。

  本来以赵平予的武功,虽然不及郑平亚精湛艺深,但他有「九阳脉」这等天
赋,加上连番遇合之下,内力进展奇速,招式上虽比不上郑平亚,内力方面郑平
亚却差他不只一筹,当日联军当中两人切磋时不相伯仲,若当真交手,胜败还在
未定之天。

  但是两人之间关系复杂到无法一语蔽之,如果当真撕破了脸动手,不只是元
真子,连蓝洁芸和尚光弘都要面上无光,因此赵平予才选择退让,宁可远避天山
派,让郑平亚在中原呼风唤雨,只没想到他竟得寸进尺,一直打上天山派来。

  「予哥放心……」想到郑平亚赶尽杀绝的作风,项明玉不禁心下有气,她伸
手轻按住了赵平予的肩头,轻声安慰他,「这次是郑平亚做的太过火,欺人太甚
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好生杀杀他的气焰,你放心,玉儿一定会支持你的,嗯,
师父应该也是,我们就在这儿给他点颜色瞧瞧!」

  「郑二师兄算什么?」赵平予苦涩地笑了笑,摸了摸项明玉的秀发,面上的
神色却是更形痛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平予上山前武功已不输他多少,现
在又有……又有柳前辈的循循善诱,平予武功进步许多,更不会怕他……其实,
平予担心的、真正要躲的……其实是另有其人。」

  感觉得到柳凝霜微带怒意地望了赵平予一眼,只是当自己注意到时,柳凝霜
已将眼色收了回去,蓝洁芸虽不免疑惑,不知这句话到底说错了什么,让柳凝霜
对赵平予心生怨怼,可恨现在却不是向柳凝霜问清楚的时候,殿中不只是她,其
他人也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赵平予真正在躲的若不是郑平亚,那还会是什么人
呢?「予弟……若不是为了郑……郑庄主,你……你到底为什么……」

  虽她一时间有些嗫嚅着,没敢把问题说的太清楚,生怕这鲁莽的发问,会让
神情低落的他更不快意,但是赵平予也知道蓝洁芸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他吁了口
气,似是陷入了回忆,良久良久才像提起了勇气,把话说出了口,「平予真正在
躲的不是二师兄……而是……是阴京常阴堂主……」

  听赵平予这句话出口,蓝洁芸登时惊的花容变色,郑平亚的威胁已在目前,
怎么会是将真相说出来的时候?一旦给在殿中的众人知道赵平予和阴京常的师徒
关系,别说齐心协力抗战郑平亚了,权衡轻重之下,也不知柳凝霜会不会干脆将
他献出去,以保免于战祸。

  柳凝霜虽然不是会行此下作诡计之人,但事关天山派存亡,大军压境下她更
不能容许任何将天山派和天门挂勾的证据留下来,就算是平日不屑为之的下流手
段,为了天山派全门,恐怕柳凝霜也得动用个一点半点了。

  看出了蓝洁芸的惊意,赵平予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似在告诉蓝洁芸不用惊
骇,他自有分寸,等到蓝洁芸的神情回复了些,他这才出声,「当日在天门对峙
的时候,不知怎么着,阴堂主就似看出了平予与二师兄……郑庄主不合,话语中
隐有挑拨之意,刻意地不将郑庄主放在眼内,言谈中把平予端出来放在台面上。

  从那时平予就隐隐有个想头,这或许是阴堂主的挑拨离间之计,所以从天门
撤退的时候,平予就在想,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以避免当真和郑庄主冲突
。」

  「你的意思是说……」白欣玉冷冷地打断了赵平予的话,咬着牙的她全身都
在发颤,话语当中有着冷冷的怒意,虽然是拚命压抑,却仍忍不住那即将爆发的
冲动,泛着红意的眼中似有怒火随时可能爆发,「欣玉此来暗伏诡计,是为了在
赵少侠与郑庄主之间挑拨离间,暗伏分裂种子吗?」

  听也听得出来白欣玉怒火中烧,从和两位姐妹一同进湘园山庄开始,这流言
就一直缠着她不放,逼的白欣玉在湘园山庄全无立足之地,才打打逃逃地冲到天
山派来。

  没想到人到了此地,这流言竟还是缠着她不放,连好心上天山派来报讯,都
会被误以为是阴京常早已安排好的行动,为的就是要制造赵平予和郑平亚之间的
冲突,便是白欣玉脾性再好,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困扰着她,弄
的自己好心没好报,连简简单单报讯也为人所疑,真的教白欣玉不怒也难。

  只见白欣玉浑身上下气的发颤,连案上的茶水也在杯中轻声作响,一脸强抑
的怒气,只要赵平予一个应对不好,立时就要将她气走。这也难怪她敏感,这样
的事困扰了她这么久,连现在离开中原,到了关外,还得为同样的谣言所困,白
欣玉自气的浑身是刺,一触着就忍不住跳起来。

  「不是这样的。」似很疲惫地摆了摆手,赵平予摇了摇头,「平予相信白女
侠与阴堂主之间绝无联络,也相信白女侠此来,绝非阴堂主所命。如果白女侠当
真是阴堂主所委的细作,事情还好收拾一点……就因为白女侠未受阴堂主之命,
完全靠自己的心意前来,问题才变得无法解决……」

  「可……可是……」

  「先让平予说完……」举起了手,制住了蓝洁芸的话,赵平予清了清嗓子,
继续说明,「那一次巧合之下,正好碰上阴堂主为白女侠的两位姐妹……嗯……

  这个……运功逼出异物,那时躲在林中的平予心想,这正是个救人的好机会
,阴堂主就算再厉害,总比从天门里头救人来的方便吧……」

  听到这儿,白欣玉俏脸一红,那日的景象她也是历历在目,黄彩兰与范婉香
一身轻纱,原就不比赤身裸体好生多少,阴京常运功为她们迫出体内杨逖的精液
时,又为了不沾染衣物,让两女罗衫半解,景色之香艳旖旎,连她身为含苞未破
的女儿家,想着都要脸红。

  更何况是赵平予这左拥右抱,妻子尽是美女的汉子呢?那日之事是为了黄范
二女好,是以白欣玉不好出面阻止,但是若让黄范二女知道,除了阴京常和她以
外,还有人躲在林中饱餐秀色……那种后果她可真不敢想呢!

  羞虽是很羞,但白欣玉的小耳仍竖了起来,她知道接下来赵平予就要进入正
题了。

  方才话中她虽没明说,但赵平予也不笨,光从她言谈之中些许的吞吐之貌,
也该知道自己对他当日从幻影邪尊手上「毫发无伤」地救出三女心中存疑,接下
来就是赵平予的解释了,「没想到运功完后,阴堂主便点了白女侠穴道,把平予
从林中唤了出去。平予本来心下叫糟,以他的武功之高,平予要暗中救人都是千
辛万苦了,这下又被他揭破形迹,别说救人,恐怕连要逃都难,没想到……」

  见白欣玉的注意力全集到了自己身上,赵平予苦涩地笑了笑,接了下去,「
没想到阴堂主二话不说,平予甚至连话题都还没挑起来呢,他就要平予平平安安
地将三位姑娘送回郑庄主那边。本来平予也想,天底下那里有这么好的事,但平
予本来就为了救人而去,既能不动手就达到目的,又何必跟幻影邪尊过不去?

  反正当真打平予也绝无胜机,乖乖照他的话做或许还会好一点……」

  「后来平予虽然在心中苦思,不晓得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黄范两位姑
娘虽说形貌委顿,但白女侠清醒之后,并无异状,依她们体内脉象,也不像被暗
下了毒手,是以平予心中虽是疑惑,仍然将三位姑娘送到了郑庄主那边。」赵平
予笑中更苦,「教平予怎么想得到?阴堂主的诡计竟就在其中!两位姑娘白璧蒙
垢,仅白女侠全身而退,就因为他什么话都没说,连伤都没有地送回三位,才更
启人疑窦,虚实之间,反而让湘园山庄内部分裂,好给他挑拨离间的机会……」

  本来还没有想到这么深刻,赵平予这话对白欣玉来说,直是醍醐灌顶!本来
白欣玉武功虽是不弱,但湘园山庄这些日子以来招兵买马,收罗了不少好手,以
她的武功其实根本走不到这儿,但中伤白欣玉的流言流传虽盛,却仍有些人不愿
轻信,千里逃亡之中她颇受人暗中松手之惠,才能勉力撑持至此。

  那时白欣玉还在心中感激,所谓谣言止于智者,天下总还有几个人脑筋清楚
的,却没想到阴京常竟然连这点都计算在内!除了一句老谋深算之外,她还真找
不出第二句形容。

  「那……那赵少侠所说欣玉此来,就代表着阴堂主的威胁来到,又是什么意
思?」听赵平予这番话,知道自己为阴京常所算,偏这「算计」又算的她全无感
觉,若非听赵平予深入剖析,光靠自己根本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方才胸中的气
火虽已慢慢平息,但白欣玉心中却难免仍有疑惑。

  「其实……无论白女侠来不来都一样……」赵平予言谈之中,颇有些意兴萧
索,再怎么逃也逃不过阴京常所算的天罗地网,也难怪他有这神情,蓝洁芸见赵
平予如此消沉,忍不住伸手去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希望带给他些许温暖:

  「白女侠若久留湘园山庄,可以让湘园山庄内部纷争;若白女侠离开,郑庄
主便会把目标摆到平予身上。阴堂主从开始设的就是连环套,便郑庄主不怀疑白
女侠为何能独善其身,不为杨逖所污,也会怀疑平予是如何毫发无伤地从幻影邪
尊的手中救人,便是湘园山庄不因此而乱,战祸也迟早会延烧到平予身上来,正
好给天门重建战力的时间。」

  「这……这倒是很有可能……」本来对赵平予的分析,或还有三分疑意,但
才刚刚听到赵平予对阴京常「心狠手辣」的评语,在情在理均无话可说,柳凝霜
不得不承认,阴京常确实是这种为了帮天门争取片刻的喘息时间,不惜牺牲一切
的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也没办法……」

  见柳凝霜闭目沉思,似是在考虑着什么,白欣玉正想发问,突然之间两个天
山派的女弟子冲了进来,满脸是汗,紧张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是一进殿便瘫了
下来,「不、不好了,掌门,湘园山庄在山前只是佯攻,他们的真正精锐由……

  由郑平亚率领,已从后山的小路杀上来了!」

  听这消息,不由柳凝霜脸上不变色,这一声东击西之策确实狠辣,要论实力
天山派确实不如湘园山庄,既受突袭,必是倾力以赴,便难防另一支队伍的突袭
了。

  郑平亚本身武功也不弱,光从他当日武功与赵平予各有短长来看,若光这人
面对自己,自己虽是必胜,怕也要花上不少功夫,无法应援柳傲霜的战线。

  若郑平亚这一队人马中有尚光弘之类的高手,光靠自己恐怕还未必挡得住这
波奇袭呢!到时候柳傲霜所部前后受袭,那里还挡得住湘园山庄高手如狼似虎的
攻势?

  「柳前辈……」咬了咬牙,赵平予站了起来,该来的终归要来,自己终是躲
不掉,既然如此就上场吧!总不能打都不打就先认输,「情势已急,平予请令到
后山去,先挡郑庄主一阵再说。」

  「只好这样了……」望向赵平予的目光极为复杂,其间也不知掺了多少难以
明白的情绪,柳凝霜点了点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赵少侠去吧!千万小心,挡
不住就先回来,千万不可恋战。」

     ***    ***    ***    ***

  怎……怎么会这样?

  看着面前赵平予和郑平亚身影纷飞,正自斗的热烈,两边项家姐妹和湘园山
庄的高手各自为己方加油,呼声不断,连向来平静的天山一带也弄的声嘶力竭,
活像市场一样,冷眼旁观的蓝洁芸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手心捏把冷汗,一
时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本来当看到了对方的阵容时,蓝洁芸心中就不由得一跳,湘园山庄这边由郑
平亚亲自领军,她和赵平予都是知道的,但是蓝洁芸本想前边既是湘园山庄的佯
攻,敌方的主力该放在这边,向来善待赵平予的尚光弘应该也在郑平亚身边,没
有想到在郑平亚身后押阵的,却是风云录中的「铁臂神」骆飞鹰,另外两位前辈
梁虹琦与尚光弘竟是不见影迹,恐怕是到了前阵去做佯攻吧?

  这样下去可就不妙了,蓝洁芸一边在心中筹思因应之道,一边听着赵平予和
郑平亚一言不合,立即便大打出手。

  本来「流云剑圣」尚光弘与赵平予向来处的不错,如果他在这儿,虽不致于
两边罢兵修好,但总归有说话的空间;但换了「铁臂神」骆飞鹰便大为不妙,他
力大无穷,所用是其重无比的「百斤定山戟」,为人也是粗犷豪迈,对心思深重
之人向来最不喜欢,连和尚光弘都是不打不相识。

  赵平予深沉多虑的性子,在尚光弘的义兄弟当中,最不合他脾胃,将他放在
这儿,明摆着尚光弘打算让郑平亚放手施为,对赵平予再不留手,这用心岂不令
蓝洁芸为之惊惧?

  更教蓝洁芸担心的是,当年两边分别之际,一个内力深厚、一个招式灵活,
赵平予和郑平亚的武功原还可以互别苗头;上了天山派之后,赵平予获柳凝霜藉
切磋武功之名授艺,天山派的雪梅剑法,在赵平予手中已有七八分火候,再加上
他修练《梅花三弄》秘籍,内力运使方面更加得心应手,武功较当日上天山时进
步可谓不少,这回再战郑平亚,便是不胜也该在伯仲之间。

  没想到两边当真动手之际,情形却是大出蓝洁芸意料之外,郑平亚手中长剑
运使如飞,「羽翼剑法」的诸般巧技绝学如臂使指,运用的炉火纯青,逼的赵平
予处处缚手缚脚,光是接下郑平亚长剑的诸般杀招就已经耗尽全力。

  加上「雪梅剑法」虽是轻灵巧妙,但在招式灵动方面「羽翼剑法」却要更胜
一筹,郑平亚手中用的虽非羽翼剑这神器,但对上赵平予却是招招凌厉巧妙,迫
的赵平予毫无招架之力,没过四十招战况已变成了一面倒,赵平予只余苦苦支撑
的份儿了。

  眼见赵平予在招式上棋差一着,被郑平亚克的手忙脚乱,根本发挥不出内力
悠长的优势,蓝洁芸心中暗自担心。其实这也非意料外事,在赵平予给柳凝霜倾
囊相授的时候,郑平亚也不会闲着发慌,身负血海深仇的他,在练功方面比之赵
平予只勤不惰,武功进步自是一日千里。

  加上两边的师父虽都倾囊相授、毫无保留,但两边虽都名列风云录上,可原
本尚光弘武功就胜柳凝霜一筹,郑平亚受尚光弘传艺的时间又早于赵平予,双方
相较之下,郑平亚自占着较多的优势。

  再加上……想到此处,蓝洁芸脸儿不由一红。从参加完郑平亚的婚礼回山之
后,赵平予整日沉醉温柔乡中,以修练《梅花三弄》体会的诸般技巧,夜夜弄的
几位美娇娘神魂颠倒,甚至连和柳凝霜都上过床。

  靠着秘籍奇诀之助,这般纵情云雨声色,虽没把赵平予淘虚,内力方面反而
更有补益,但相较之下,练武的时间却比郑平亚要少得多,加上他与柳凝霜发生
关系之后,两下颇有些相互回避的味道,这段时间更不可能好好练功,郑平亚却
是毫不懈怠,两边差距自然就更大。

  想到这儿,蓝洁芸这才弄清楚,方才在殿中柳凝霜为何对赵平予神色微带嗔
怒之意,她原还以为柳凝霜突地想到两人的云雨之事,这才没有好脸色对他。

  但现在仔细想想,那时柳凝霜面上并无羞意,只是纯粹的嗔怒,又时值柳凝
霜出殿外擒下白欣玉的当儿,蓝洁芸这才了然,原来柳凝霜气的是赵平予的武功
竟不进反退─原本以他的修为,就算反应不像柳凝霜那般迅快,但赵平予功力深
厚,白欣玉在外窥探,照理说该瞒不过他的耳目的,赵平予竟连白欣玉摸到了近
处都一无所觉!

  这并不是因为他不注意,而是因为武功上的修练疏懒了,以致耳目也没以往
那般灵动。

  眼见郑平亚招式愈递愈快,身影犹如青龙入海,灵动已极,只余防守之力的
赵平予躲闪之间渐渐避不开他的猛攻,身上已出现了好几条伤口,只是没伤到要
害罢了。

  其实,赵平予也知道要比招式灵活,自己恐怕差郑平亚一截,是以出手之间
拚命在寻找内力硬拚的机会,这才是赵平予的致胜之机;无奈郑平亚也似知道此
事,招式身法愈来愈快,竟是一点硬拚的机会都不给他,虽是占了上风,却仍保
持着小心谨慎,宁可收招重来也不硬接硬架。

  也幸好如此,赵平予才能撑到这个时候,若郑平亚不是这般小心谨慎,错过
了不少致胜的机会,怕赵平予早在他剑下重伤了。

  眼见赵平予败势已成,郑平亚一声欢啸,长剑迳走偏门,一招「江湖沉浮」

  刺向赵平予左臂。这一招若是得手,赵平予虽不致断臂重伤,也要他血溅五
步,两边胜负立判,眼看着这讨人厌的家伙已是再无胜算,郑平亚心花怒放,不
由得喜上眉梢,差点得意得要当场大笑出来。

  被郑平亚前面的几剑逼的眼花缭乱,身不由己地退了两步,等到赵平予来得
及反应时,郑平亚手中长剑幻发数个剑花,距他左臂已不足半尺。

  眼看着要避也没法完全避开,便是竭尽所能,也只能让臂上伤口浅短些,赵
平予把牙一咬,竟是不躲不闪,手中长剑运力硬磕,竟硬生生地破入郑平亚的剑
风之中,长剑毫不带花巧地直击郑平亚胸前,一副打算硬拚个生死的格局。

  眼看胜券在握,没想到赵平予竟来这么一手,摆明了是想牺牲左臂,与自己
分个生死,郑平亚不由得一惊,他武功虽是高明,日夜练习从不间断,又受尚光
弘这等明师授艺,武功已称得上是一流高手,但终究欠缺交手经验,这般狠命打
法前所未见,一惊之下方寸大乱,竟顾不得继续深入伤他左臂,捏着剑诀的左手
戟指点向赵平予剑脊。

  这一招他使来虽快,旁观的骆飞鹰却看得不由皱眉,这招下去郑平亚虽能暂
解眼前之危,却已攻守易势,若赵平予趁此机会大举反攻,主客易势之下,只怕
郑平亚至少要有一段时间手忙脚乱,至少要十来招后才能重组攻势。

  只是连骆飞鹰这般高手也没想到,赵平予眼见招式变化是拚不过郑平亚了,
他若非一时得意忘形,自己也未必找得到这硬拚的机会,再到后头郑平亚可未必
会再给自己扳回来的机会,良机稍纵即逝,他又怎可能放过?只听场中一声哼,
郑平亚身影飞退数步,跌回了己方阵中。

  方才那下交手快如兔起鹊落,除骆飞鹰外场中还真没几个人看得清楚,眼见
郑平亚变招相迎,赵平予竟干脆弃下长剑,一指弹向郑平亚左手。

  本来两人都是右优左劣,郑平亚以左手对赵平予右手,已算吃亏,加上赵平
予内力修为还在郑平亚之上,这一下相击郑平亚自占不了优势,若非赵平予自己
也是临时变招,蓄力未足,怕这一下交击郑平亚还不只是被击的踉跄跌退而已。

  眼见场中人影分开,就在双方都还来不及反应的当儿,蓝洁芸一声娇叱,纤
手在项家姐妹身上推了一把,流云双袖齐出,已在纤手中捏的生热的几支袖箭直
袭向身形飞退、眼见再无还手之力的郑平亚,同时她已滑到了赵平予身边,伸手
搂住了他的腰,带着赵平予向后飞退,几下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是事先习练过
好几遍的模样。

  等到反应过来的骆飞鹰一伸手,手中长戟将袭向郑平亚的几支袖箭拂落在地
的时候,蓝洁芸、赵平予和项家姐妹的身影早已经消失无踪了。

     ***    ***    ***    ***

  一头雾水地随着引路的柳凝霜迅速前进,白欣玉边走边注意着四周,只见众
人愈走愈是偏僻,一语不发的柳凝霜愈走愈快,原本想发问的项明玉连口都还没
开,已被蓝洁芸飞去的眼光阻住了说话;而另外一边赵平予和项明雪推着满载着
干粮清水的小车,也是一语不发,只是紧跟着前头的柳凝霜,甚至连问都没问要
到那里去。

  赵平予刚在郑平亚手下吃了场败仗,心上颇受打击,一脸阴霾,一时无话可
说倒是可以想见,连那天真可爱的项明玉都瑟缩着不敢随便向他撩话,可蓝洁芸
这些人却是二话不说地便随柳凝霜走,连问都不问一句,这就教白欣玉有些无法
认可了。

  尤其更教白欣玉无法想象的是,她才和赵平予等人一同入殿,便见柳凝霜和
另一位白衣女子等在那儿,身旁还备着小车,车上满载干粮清水,便众人一起使
用,节省着用也可撑得一两月,光看柳凝霜的神情,就好像正准备着等赵平予一
回来,立时便要远行般,对于现下的战况连句话也不说,甚至没问赵平予和郑平
亚一战的结果。

  虽说光看赵平予进来时一脸的寒霜,完全看不出一丝振奋的模样,也可看出
必是吃了亏,但他终究是为天山派出战,身上还带着好几道伤口,身为掌门柳凝
霜竟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一副赶时间的样儿转身便走,这美女掌门也太忍人了
吧?

  见柳凝霜领着众人转入了一个山洞之中,走着走着竟是柳暗花明,一个转弯
后众人原已习惯洞中阴暗的眼儿都不由得眯了起来,好久才恢复正常。一恢复正
常的白欣玉立刻发现,随她而来的众人或是揉眼、或是眯目,除了赵平予和柳凝
霜两人之外,竟似没一个人曾来过这儿。

  柳凝霜也不打话,娉娉袅袅地走到了一方石壁之前,伸手咬破了指尖,将一
缕血丝抹在石壁当中那嵌的严严实实的石碗上头,随即听得一阵轻响,那石壁竟
轻缓地滑了开来,带起的声音是那般细小,若非白欣玉早感觉到其中必有机关,
特别用心去听,怕还听不出石门开启的声音哩!

  领着众人走入了石门,门中真可谓别有洞天,虽是久未开启的秘室,却是一
点无气闷之感,四周洞壁上嵌着的夜明珠,正在洞中大放光明,映的此处纤毫毕
现;这石室当中无甚摆设,只当中一块足可供两三人躺卧其上的大石较惹眼些,
但光看除进来那一面外,其余三面壁上均有门扉,便可知其中必有隐情,此处也
不知是天山派隐藏不为人知道秘道还是宝库什么的呢!

  见众人都走了进来,本来领先在最前头的柳凝霜转回了头,缓步走到了洞门
旁边,在一块隐蔽之处按了几按,只听得那若不可闻的机关声再起,原本已隐入
洞壁的石门又缓缓滑出,慢慢地将来处的门户封闭了起来。那石门滑出的动作极
慢,远不如开启时隐入洞壁那般迅快,柳凝霜立在门口,直到那巨大的石门已滑
过半,将外头的光线遮掉了大半,这才转回身子,面对着众人。

  看到柳凝霜的行动,但白欣玉心中却不得不暗自有气。柳凝霜将他们带到此
处,无非是要他们暂时隐藏于此,不去管外头的战斗,连粮食清水都带了不少,
一副准备在这儿待上好长一段时间,一直等到风头过去,再无危险时才出来。

  无论如何你柳凝霜也是一派掌门,还是名列风云录的绝代高手,自己的门派
遇上危险的时候,头一个想到的竟不是如何御敌,而是带着他们钻进密道逃生!

  虽说事不关己,但想到被柳凝霜丢在外头不管的门人弟子,真教白欣玉不怒
也难。

  眼儿一飘,旁边的项家姐妹轻扶着赵平予,似是整颗心都光顾着照顾刚吃了
败仗的他,而蓝洁芸则是神色复杂,白欣玉可以打赌,她心中必也想到自己的想
法,只是蓝洁芸为人较为厚道,没有将心中所想形之于色而已。

  不过,自己可不像赵平予、项家姐妹和蓝洁芸等人一般,曾受过柳凝霜的照
顾,以她这般只顾自身,一遇危难便连门人弟子都丢在一边的作风,要白欣玉对
她有好脸色,可说比登天还难!若非感觉到蓝洁芸飘过来目光中的求恳之色,白
欣玉还真想当场爆发呢!

  「大伙儿在这儿好好待着,那边壁上有经秘道下山的详细图解,此处门户仅
掌门人晓得,等门户封闭之后,郑庄主他们再大本领也不可能进得来。」她指了
指那小车,「这些……原本是凝霜准备着那一天有了空,再进来闭关静心钻研师
门武功之用,没想到现在却……刚好派上用场。等到风声小些,大伙儿再从秘道
下山,就可以不引起湘园山庄那些人的注意,平安离开此处。」

  「可是……」

  微微摇头,打断了蓝洁芸的说话,「时刻无多,先听凝霜说完吧!雪儿、玉
儿,你们都已经是平予的人了,要乖乖地跟着他,千万别淘气,尤其是你玉儿,
都已经嫁人了,别还像以前那般小孩子样儿;她们两个都还是孩子,雪儿向来内
向,不大爱理人,玉儿则是稚气,完全不像为人妻子的样子,尔后还得请洁芸你
多加照拂她们了。」

  「至于雪姐姐嘛……对不住,凝霜原本希望能让你安居于此的,没想到现在
却……」眼看柳凝霜的目光飘向那白衣女子,白欣玉这才注意到,那女子神态之
美,和柳凝霜竟可说是各擅胜场,自己一路上光顾着在心中怨怪柳凝霜,竟是一
点儿也没注意到。

  那白衣女虽是一身粗布麻衣,衣着上头全没半分装饰,但光看她容貌神色,
美若天仙、艳如桃李不说,神态之中自有一股令人不敢轻亵的高贵意态,犹似下
凡仙女般圣洁无匹,「对不起,平予他们……得要拜托你多加照顾了。」

  突然之间,原本神气委顿,似是软的再也站不直的赵平予猛地弹起身子,扑
向前去,这一下发难之快,令心中全没准备的白欣玉吓了好大一跳,旁边的项家
姐妹也惊呼出声。但他动作虽快,柳凝霜的动作却是更快,赵平予还没扑到她身
前,柳凝霜纤腰一扭,整个人已从那将近关闭石门的微隙中滑了出去。

  在她说话的当儿,石门已将近合拢,连柳凝霜的绝世轻功,又是早有准备,
覤准了时机,也差一点就难逃被石门夹伤之厄,现在才赶上前去的赵平予更不可
能冲出洞外,只能看着那石门一分一寸地慢慢合拢,无论他怎么伸手去推,再怎
么用力都无法撼动石门分毫。

  「前辈……」不只是赵平予,连蓝洁芸也扑了过去,只是石门虽尚未完全关
闭,留下的空隙却是连手臂也再难伸出去了,只能看着柳凝霜那苦涩的笑意,在
门缝中缓缓消失。

  她那轻柔的声音缓缓传了进来,却像是表明了石门的阻隔一般,声音愈来愈
低、愈来愈轻,「凝霜是天山派掌门,天山派有难凝霜自当以身殉派。白女侠,
你千里上山报讯,凝霜在此多谢你了。至于你,平予……」柳凝霜的声音低了下
去,再入众人耳中时,那声音已是极勉强才能从缝隙中钻入:

  「凝霜武功原就不如尚光弘,所以你便是练功不辍,也难敌受艺于他的郑平
亚,这……并不是你的错……听我一句话,平予……若这回天山派当真难免灭派
之厄,除非你武功突发猛进,已突破雪梅剑法的瓶颈,直到能够胜过雪姐姐,否
则千万别起报仇之念,这件事……凝霜就请雪姐姐多多费心了……」

  「前辈,前辈!回来啊,前辈,不可以……你不能一个人去……」握拳猛捶
着那石门,奈何石门实在太厚太重,赵平予内力虽修为深厚,在这大石门前却如
蚍蜉撼树一般。

  任他如何地努力也全然不为所动,只能任得石门无情地将他和柳凝霜分隔两
地,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形影,满石室中只听得赵平予边喊边出力
捶门,声音中渐渐冒出哭声,一直到蓝洁芸和项家姐妹硬是将他从石门前拉开,
按住了他血流不止的双手时,赵平予带哭的声音仍在石室当中回荡着。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会这样的……为什么……」

  见赵平予如此悲伤,犹似小儿般的哭闹不休,蓝洁芸虽也心下震撼,仿佛心
中空了好大一块,一时间那难以言喻的悲伤,险些令蓝洁芸整个人都茫了。

  柳凝霜在她心目中的份量,绝不比赵平予少上多少,但她曾是威震一方的蓝
家之主,遇事经历远胜赵平予许多,心中虽痛却深知现在绝非哭闹不休的时候,
这秘门的开启方法虽是天山派不传之秘,但也难保柳凝霜以外的人知道这秘门的
确实位置。

  加上湘园山庄收罗许多高手,其中难保没有善于开启机关秘门的奇人异士,
如果由着赵平予继续在石门前呼天抢地,给人循声发觉了此处,那柳凝霜的牺牲
岂非白费?

  轻轻地按住了赵平予的手,蓝洁芸拚着全力,才能保着声音平静,不至于让
心中的颤抖从声音中浮现出来,「门已经封死了,再怎么样也不能从里头打开,
你先安静下来好吗,予弟?」

  「不,你骗我!一定可以……一定有路可以出去的……」狠狠地把蓝洁芸的
手推开,气急攻心之下,完全不像以往将蓝洁芸珍重如宝,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坏
的样儿,赵平予发狂一般地想找出破门而出的办法,他内力深厚犹胜三女,疯狂
之下力气更是奇大,项家姐妹和蓝洁芸三人合力,也要拚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勉
强将他架了开来,「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帮柳前辈一把……」

  「来不及了。」一身白衣的雪青仪在那块大石上坐了下来,低首垂目,娴静
的宛如打坐入定一般,声音却显得平静无波,仿佛并不是在劝解一个气急攻心、
十分情绪化的孩子,而是平常说话一般。也不知是否「慈航诀」的影响,她原本
意态便圣洁无瑕,这一端坐更有如仙子下凡般,圣洁清皎,令人不敢亵渎,「凝
霜已去得远了,何况……若是有你在旁,事态反而更不好收拾。」

  「你……」雪青仪平静的话声,似有股平静的力量,勉强震住了洞中众人心
中的激荡,令原本惶急不下于赵平予的项家姐妹心中一惊,那在胸中挣扎不休的
诸般情绪,暂时是遏止了下来。

  但赵平予给那平静无波的话一激,怒火非但没平息半分,反而怒焰更炽,气
的差点要扑向石上端坐的雪青仪,蓝洁芸吓得赶忙抓住了他。虽说项家姐妹听得
一头雾水,但蓝洁芸的江湖经历比她们合起来都多,此刻强抑住心头的震颤,半
复清明的神智立时便猜到了雪青仪话中之意。

  这回天山派的对手不是黑道强徒,而是湘园山庄这等以名门正派自居的一方
豪杰,虽已兵戎相见,仍有讲理的空间。何况湘园山庄此次来攻天山派,能找出
的理由也不外数端。

  不是说要追捕白欣玉这天门细作,才千里迢迢杀到关外来,就是硬栽赵平予
也是天门驻在外头,由阴京常亲自联络的眼线,而白欣玉在两位美姐姐都失身于
杨逖这好色淫贼的情况之下,仍能保冰清玉洁之躯,赵平予不费吹灰之力,就从
阴京常手中救出三女,这嫌疑确实也不是口舌可以辩清的。

  本来郑平亚的如意算盘,就是明说赵平予和阴京常之间有条件交换,是以要
抓他出来辩个明白,白欣玉留书出走,虽是坐实了天门细作的嫌疑,却无人敢保
证她会那么刚巧地上天山派来,若非湘园山庄先行进驻兰州的人员发现了她的行
踪,怕郑平亚还没想到她也会在此哩!

  不过两人既会在了一起,对郑平亚而言却是天上掉下来的收获,若抓到两人
在天山派会面,这次出击可就名正言顺了,怪不得他赶这么急,白欣玉前脚才上
天山派,他带领的人立刻就打到了天山脚下!

  在这种情况下,若赵平予和白欣玉如蒸发一般从天山派中消失,柳凝霜自然
就有和郑平亚等人论辩的空间,郑平亚等人格于武林规矩,想要胡来也有个限度
;即便郑平亚等人以武自恃,连听都不听柳凝霜的辩解,便竭力狂攻,硬是要让
天山派就此覆灭,也不过是和原有的状况一样而已,照这么看来,赵平予和白欣
玉等人躲入秘室,对柳凝霜而言是福非祸,至少有转寰的空间。

  但现在再怎么有理有据的论辩,都入不了赵平予的耳朵了。在他脑中现在只
回荡着一个想法:若非自己练武不够努力,以致于技不如人,挡不住郑平亚等人
的进侵,使得原就势弱的天山派两面受敌下再难抗拒湘园山庄的攻势,柳凝霜也
不用拚命为自己等人安排退路,等到把他们都送入安全之所后,才回到同门身边
抗敌。

  在她拚命对抗郑平亚的时候,自己竟然躲在安全的地方,等着风声过后才逃
走,这样的自己岂对得住当日倾囊相授,简直将自己当成了徒儿的柳凝霜?

  掺杂着愤怒、悲哀、拒绝接受,和自我厌恶的叫声,冲破了雪青仪平静的语
音,在洞中继续回荡着,声音当中的力道虽大,却显得如此无力,「不……不可
能是这样的,她……根本不能单独去应付他们……差距实在太大了……我们都应
该留在她身边的,不是吗?就算……就算帮不了她挡住他们,至少也……至少也
可以对付几个虾兵蟹将,解决得一个是一个,是不是?洁芸,你回答我啊!」

     ***    ***    ***    ***

  「他还在那儿吗?」

  「嗯……」将手上的食盘放了下来,上头的食物饮水都还满满的,完全不像
动过的样儿,蓝洁芸叹了一口气,眼儿忍不住已转向了赵平予躲在其中的那个石
室,此时的她真不知该怎么面对面前的雪青仪才是,「都已经第三天了,他再这
样滴水不入口……怎么可能撑持得住?哎……」

  见蓝洁芸满面忧心,雪青仪微微一笑,「让他去吧!该难过的时候就不该强
颜欢笑,要痛就要痛到极点,再狠狠的清醒过来,没尝过痛苦滋味的人,永远不
知道这世间是怎么回事。赵夫人你放心好了,只有靠他自己的力量,从深深谷底
爬将上来,他的武功才能更进一步,这是凝霜留给他的考验,她就是因为知道赵
少侠一定撑得下来,才会选择独自面对湘园山庄。

  「湘园山庄远征关外,势不能久,更不可能在天山附近详细的搜查,你现在
该做的不是为他担心受怕,而是想个办法,看要怎么走出此地,凝霜留下来的食
水,未必能撑得了多久,毕竟我们有六个人啊!」

  虽知雪青仪所言切中窍要,但无论如何,蓝洁芸总是没法放心去做自己该做
的事,她的一颗心总悬在赵平予和柳凝霜身上,率领势孤力弱的天山派力抗湘园
山庄,不知道柳凝霜现在究竟如何了?

  再加上赵平予从被迫与柳凝霜分离开始,便一直身处于与以往大大不同的状
态中,相较现在的情形,蓝洁芸甚至还希望他像刚和柳凝霜分开时那般痛楚嚎叫
呢!现在的他一个人躲在石室当中,动也不动、一语不发,简直像变成了个石雕
像,那冷澈的空气,在他四周筑起了一道冷漠的墙,连向来娇痴天真的项明玉,
到了赵平予身边也忍不住打着寒噤,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来。

  虽说师徒情深,但女子遇上了这种事,反而会比没用的男人更快回复理智,
项家姐妹一开始虽也难受,一整日食不下咽,除了没有哀叫哭泣外,并不比赵平
予好上多少,但到了第二天,两人已慢慢开始回复正常,倒是蓝洁芸一方面心系
赵平予,又放不掉对柳凝霜的思念。

  另一方面她又是赵平予正室,论见识甚至远过赵平予,众人中除雪青仪外,
就数她阅历最深,所有的责任一瞬间全落到了她的肩上,这般强烈的压力,让蓝
洁芸一时没法儿适应,这几天真的颇有些手足无措,倒是给雪青仪看了笑话去。

  另一边那向来直率的白欣玉,从进洞之后却是反常的沉默,神态甚至看来还
有些哀伤和自责,默默地协助蓝洁芸处理一些事情,倒还算是个好帮手。

  见蓝洁芸虽在口头上应和着自己,也当真强打精神,和项家姐妹与白欣玉研
究着洞中石壁上所绘的秘洞路径图,但言谈之间,眼神总情不自禁地滑向赵平予
所在的石室当中,完全无法专心,项家姐妹的情况也没比她好到那儿去。

  再加上白欣玉的沉默是金,这四个身负研究情况重任的人,往往研究研究就
研究到了没有声音,直到也不知那个人不小心动了一动,弄出了点声响,才把其
余人从恍神当中拉了回来,继续研究,雪青仪不由得暗叹,这样下去什么都做不
了啊!

  「赵夫人……」看蓝洁芸等人芳心都关注着石室内的赵平予,始终没法子专
心研究图形,惟一没有那么关心赵平予的白欣玉又太过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总有一种居于听话跑腿地位的气氛,根本不怎么发言,雪青仪知道这样下去不
行,这不叫研究,只是浪费时间。

  在蓝洁芸也不知第几次走神之后,她才将她招了过来,「赵少侠那边,让青
仪去想办法……虽然强自振作一定要靠自己,但青仪想……该可以推他一把。只
是……只是青仪所想的办法,或许让赵夫人你难以接受……」

  「这……」听雪青仪轻声在耳边说明她想采取的方法,蓝洁芸微微一怔,她
望了望雪青仪那平静如水的面孔,思索良久,一咬牙,「没错,看来……只有这
办法……只是……只是委屈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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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的机关有记忆功能,之前因为柳凝霜开了门,所以只要用柳凝霜的血,
就可以再开,不用再来开苞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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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aflife 2008-11-16 13:31

梦回天阙 第五十二章 性奴初生

  从那个时候被无法接受的事实狠狠砸到的痛楚,痛得赵平予再也受不了,那
时的他真的痛到无法去感觉一切,好像自己会因为这样的痛苦流血而死,他的心
中涨满了难以想象的恐惧,痛的几乎不想再做自己。

  现在他虽然已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虽然沮丧却很平静,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仍盘踞在他心底,他全心全意去感觉着那种痛,享受着那种沮丧而无力的感觉,
好像因为那种痛楚在心底不住刺着他,而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好像自己正因着
自己的错,在受着惩罚。

  整个人沉浸在记忆当中,整颗心似都回到了当日和柳凝霜相处的片段回忆,
无论是初次见面、接受秘籍,到柳凝霜毫不保留地传授雪梅剑法,每寸每寸的回
忆都那么真实,就好像自己就在那个时候一般。

  尤其最深刻的时候,就是当赵平予和柳凝霜为了开启这秘门,完成天山派历
代祖师的遗愿,在洞门前相哺美酒,破开了一切枷锁和矜持,就在这洞门前,柳
凝霜完全开放自己,任由赵平予在她身上探索、需要,在两人无与伦比的享乐当
中,终于将洞门打了开来,但对他而言,最大的收获却不是开门,而是交合时那
难以想象的美妙,不知她是否也一样的快活呢?

  相较之下,那时赵平予难耐情欲,和蓝洁芸与项家姐妹共同筹谋,弄的柳凝
霜和他一起躲到衣柜当中,自己随即趁着外头有人,柳凝霜不敢声张之下,和她
在柜中尽情偷欢的那一回,那时的感激虽是刺激无比,较山洞中开苞时还要强烈
许多,但现在想想,就因为自己那一次忍不住对她伸手,才让柳凝霜之后和自己
生份,对自己避而远之。

  要是那时自己忍得住,没有弄巧成拙……就算还是像现在这样的结果,他和
她之间也会有更多几天相处的时间,而不像前几天那般避不见面……想到此处,
赵平予的眼角又开始湿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再聪明点……

  虽是千万个不愿去想,但整个人既沉入回忆的长河,那念头的浮现,便远远
超出自己所能控制。

  那次去湘园山庄赴会,赵平予就有个感觉,郑平亚像是要弥补以往在山上整
天穷练功的苦楚般,在湘园山庄招了不少美貌侍女,一副想要沉醉众香国中的模
样,他既如此好色,柳凝霜又是国色天香,若柳凝霜没有战死,而落到了郑平亚
手中,到时候……那后果赵平予真的不愿去想。

  突地,感觉到有人破开了自己周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氛,坐到了自己身
边,从美妙的回忆中硬是被拉了回来的赵平予不由自主地清醒过来,第一个涌上
来的感觉便是激愤。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不生眼睛,竟这么大的胆子来打扰他的记忆、打扰他的享
受,他好不容易才在那满身伤痕、痛楚遍布的感觉中,发觉自己终于有点儿东西
可以用来补赎对他情深意重的柳凝霜啊!

  只是,当赵平予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仅余的理智让他硬是压下了想要怒吼的
冲动,在一同进入秘门的众人当中,只有这个人,是赵平予绝对不愿去对她怒吼
的。

  那倒不是因为雪青仪曾为峨嵋派掌门的尊贵地位,或是她那天生雍容华贵、
圣洁如仙的气质,而是另外一种原因,只要赵平予一见到她,就想到雪青仪本来
可以和她选择的人避世隐居,将原来造下的罪孽全盘丢在一旁,只管过自己的两
人生活,虽然有点逃避,仍然是一种幸福,但这幸福却被─一想到这名字,赵平
予的心就浮起一股希冀,想要狠狠地攻击他、伤害他─郑平亚给破坏了,那时的
自己就是帮凶!

  「你……」任得夜明珠的光明将自己环在其中,雪青仪虽坐在赵平予身旁,
却连眼儿都没看他一眼,她的眼神几乎和原先的赵平予一样的茫然,完全管不到
其它,「和凝霜上过床了吧?」

  「嗯……」微微地点了点头,原本可能会令赵平予吓的跳起来的话题,现在
对他而言,却是一点儿刺激的力量也没有。

  一来自己是真的没有力量去受刺激了,二来见到雪青仪的感觉,和遇上蓝洁
芸甚或项家姐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不想发怒,甚至有点儿同情的感觉存在,
更奇怪的是,光和雪青仪这样说话,赵平予心中那沉甸甸的感觉,好像就有点减
轻了,「洁芸说的?」

  「何必她说?」雪青仪的声音中有一种苦涩的笑意,似乎光讲到男女之事,
就让她也忆起和那个人的甜蜜时光,「青仪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经验过男人滋
味前后女人的差异,何况……何况凝霜连看你的眼神都和看其它人时很不一样,
像是眼睛都放光了,青仪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嗯……」

  也不知是因为心中的怒火,在这几天的自苦自责中已发泄完了呢?还是经过
这段时间的沉淀,现在的赵平予已感到麻木了呢?

  轻声回应着雪青仪的话,赵平予竟觉得自己正慢慢地被拉了起来,似乎再也
无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想到,当日自己和郑平亚等人联手
重创了「淫杀千里命七天」,将他迫回内室,那时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雪青
仪的神态表面上看似漠然,实则不知是因为沉淀了多少伤痛,也难为她竟能忍得
这么久没发泄出来。

  眼见雪青仪现在人虽坐在自己身畔,神情却显得茫然,似乎整颗心都沉浸在
自己的回忆当中,眼前只看得到那「淫杀千里命七天」的身影,完全没有赵平予
的存在。

  若换了几天以前,赵平予或许会对雪青仪这般神态感到莫名所以,但自从自
己和柳凝霜被那厚重的石门分隔两地之后,赵平予的心仿佛瞬间被挖空了好大一
块,现在的他虽已渐渐恢复了平静,慢慢说服自己接受她已经远去的事实,但那
强烈的沮丧,仍在他心中盘旋不去,心同此理之下,赵平予对雪青仪那异样的神
情,也不再感到奇怪了,毕竟自己也曾感受过,那种感觉真的只有自己经历了才
会了解。

  可是……可是她的情况和自己完全不一样啊!那「淫杀千里命七天」淫行天
下,手上伤害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说得上是罪大恶极,虽说和雪青仪打赌
败北后,至少在武林中消声匿迹了好几年,但仍盘踞黄榜首位,邪辈中人无人能
超越于他,便可知此人之恶名昭彰了。

  可「雪岭红梅」柳凝霜虽说行走江湖,手上不可能不染血腥,但她在天山派
几乎是半隐居的状态,别说自己,连带着天山派也不介入江湖仇杀,又岂能和那
恶名昭彰的「淫杀千里命七天」相提并论?

  想虽是这样想,但看到雪青仪那样的神情,不知怎么着,赵平予心中那把火
就是发不出来,原本该是怒火填膺,深怒她为何要在这时候坐到自己身边,让他
竟把「淫杀千里命七天」和柳凝霜联想起来,玷辱了他对她的记忆!

  但在他看到雪青仪此刻出神的表情之后,胸中只觉一股同情之意涌了上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互相争论?胸中那把混杂着愤怒和悲痛的火焰非但烧也
烧不起来,竟若隐若现地慢慢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他自己也说不上的情绪,
一句照理说无论如何也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的话,竟不由自主从赵平予的口中脱
口而出,「对……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听赵平予这话出口,雪青仪带着颇有些意外的表情望向
赵平予,她原本有点儿紧张的心情,却在听到这句话后缓和了下来。光是听到这
句话,已让雪青仪喜出望外,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话来,至少代表着赵平予的心已
慢慢接受事实,两边总算可以开始沟通了。

  「因为……因为……」想到了那时下山后两人隔着车帘的对话,赵平予胸中
不由得一痛,那时他为了帮尚光弘等人开脱,拚命地将雪青仪的怒气转移开来,
移到了天门头上去,他心中想的只是如何嫁祸他人,竟完全没感觉到雪青仪满腹
的悲恸和自责,直到现在自己也感受到一样的别离之苦,赵平予这才感受到,当
日雪青仪在车上究竟是什么感觉。

  「那时候平予……平予不知道,只以为自己是……是替天行道,竟……竟毁
了雪姑娘的幸福,还……还拚命把这件事推到天门杨巨初的头上去,只为了……

  只为了转移目标,到现在……平予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感觉……对不起…
…真的……」

  「知道就好。」

  听到赵平予的话,雪青仪的心中不由微微一震,看来就和她所想的一样,赵
平予虽经过这般痛切的挫抑洗礼,但他的心仍是温和善良如昔,就如当日为蓝洁
芸所爱时一模一样,虽说对这回的大挫仍不免沮丧,看来还没办法靠自己振作,
但总算已回复了以往的心情,这样至少话还说得下去。

  「这段日子,青仪虽说人一直待在天山,心却留在武林,一直想着该怎么为
他报仇,一直都在想……经过这回的事,你是不是……是不是也想参加青仪报仇
的计划?」

  「这……这个……」如果换了石门初掩时候的自己,赵平予只怕是想也不想
的立刻答应,但他胸中的激烈恨火,经过这几日的沉淀之后,已慢慢地回复了理
智。

  郑平亚的所作所为虽然仍是那么可恨,但彼此各有其宗,郑平亚所做的,也
不过是他认为该做的事,赵平予虽仍颇想找他问个清楚,为柳凝霜讨回公道,但
若要说到报仇之心,却不像当日看到柳凝霜的身影没于石后那般的强烈了。

  沉思了好一会儿,赵平予这才开口,「无论如何,平亚是一定要替柳前辈讨
这个公道的,但……但这只是平予和郑庄主之间的事,平予并不想取他性命,或
毁掉湘园山庄……看来平予还是很没用……真的很没用,只能希望他点头认个错
而已……柳前辈若有灵,不知会怎么看待我这笨蛋……」

  心中微微一叹,柳凝霜望着赵平予的脸蛋上头反而勾起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笑
意。真的如她所想的一样,激愤过后,赵平予表面上已恢复了平静,外表看来他
已平复如昔,便是雪青仪不来,换了蓝洁芸或项家姐妹也一定能让他走出石室,
但那日在郑平亚手下败北,之后又被柳凝霜送入此处,种种打击对赵平予的信心
造成了一定的损害,尤其那无力保护柳凝霜的自责,才是令赵平予如此颓然的原
因。

  若是光看赵平予平静下来,便在心中暗自庆幸,不对症下药,没有解决掉这
根本的问题,处于阴影之下的他日后终难是郑平亚的对手,这才是她和蓝洁芸秘
商的重点。

  「你这样想,洁芸小妹子一定很高兴,至少她可免了左右为难,不用去算计
自己的妹子。你是因为这点,才决定不对郑平亚下重手追究此事,还是另有其它
的原因?」嘴角浮起了一线笑意,雪青仪闭上了美目,声音中却带着追根究底的
坚决意味,全不容赵平予有半分欺瞒敷衍的空间,「不要推说是怕尚光弘为难,
他若当真会为了这种事为难,一开始就不会让郑平亚来此了。」

  表面上不为所动,实际上赵平予却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咋舌,真是个好会追根
究底的人啊!雪青仪竟似绝不接受自己稍有拖延敷衍,只想追出自己的根底来。

  其实赵平予之所以这么决定,一来确是因为蓝洁芸的关系,要她和自己的妹
妹为敌,赵平予确是于心不忍,二来也因为湘园山庄的势力实在太强,郑平亚在
尚光弘的谆谆调教之下,已变成了个足以独当一面的高手。

  再加上尚光弘等老一辈的高手,以及这段日子以来的招兵买马,郑平亚所拥
有的势力已不可同日而语,光靠自己这些人想要对付整个湘园山庄,不啻螳臂挡
车;只是难虽难,赵平予却已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他也要为柳凝霜讨回一点公
道,即使只是郑平亚口头上的道歉认错都好,总胜过什么都不做。

  见赵平予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雪青仪娇柔一笑,也不等赵平予答话,
便自顾自地说下去,「湘园山庄如此强大,要对付他们用正规方法多半行不通,
本来青仪也曾经想过,要报此大仇,便是要牺牲青仪色相,甚至要青仪用上一些
为人所不齿的手段,青仪也是心甘情愿……」

  「前辈……」听雪青仪说的如此决绝,赵平予不由得目瞪口呆。

  雪青仪所说的「为人所不齿的手段」对他而言并不难猜度,以武功而言,雪
青仪以寡敌众,确是不敌湘园山庄众多高手,但雪青仪生就沉鱼落雁之容、闭月
羞花之貌,若她当真决定牺牲色相,使用美人计在湘园山庄内制造破坏,以她容
貌之美,成功的机会确实不小。

  赵平予也想过她一定很恨郑平亚,却没想到会恨到如此刻骨铭心的地步,柳
凝霜之事后,自己虽也痛恨郑平亚,却怎么也不可能到她这种程度。

  「放心好了,」雪青仪嘴角虽仍带笑意,眼角却已浮现一丝泪光,「青仪也
不是想不开的人,何况他……他以往造孽也够多了,光能和青仪渡过那段只羡鸳
鸯不羡仙的时光,已不知是他还是青仪几辈子前修到的福份;现在青仪虽然仍想
为他报仇,想更多的却是要帮他担一点罪孽。说句实在话,老天或许有眼或许没
眼,以往做下的事却一定要偿,青仪也只能这样想,聊以自慰……」

  「前辈……」听雪青仪这没头没脑的话出了口,赵平予虽放心了些,在心中
暗吁一口气,至少看来她不会硬要自己帮她报仇,也不会为了报仇而牺牲自己的
身体,但看雪青仪此时神态,与以往古井无波的平静大不相同,显见心中波涛汹
涌,他不由得为之一惊,雪青仪到底打算怎么样?

  被雪青仪这没头没脑的话儿一惊,赵平予转头望向她,却见雪青仪的眼儿也
正望向自己。

  赵平予真的无法相信,只不过是目光一变,她竟会如此不同,雪青仪那透着
艳光的美目,微带恍惚地瞧着自己,原本圣洁无瑕,犹似仙女下凡的雪青仪,就
只因为眼中神色不同,在他看来竟是如此诱人,令人血脉贲张,赵平予甚至可以
感觉得到,只不过因为她脉脉含情的美目一闪,自己的胯间已涌现了一股强烈的
渴望,他甚至听得到自己心中的呐喊,无比渴望地想要得到她。

  明知这样下去不行,若他和雪青仪在这儿弄出事来,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就在
外头的蓝洁芸和项家姐妹,甚至连……甚至连白欣玉都会知道,但是没有办法,
雪青仪那又似求恳、又似盼望的眼神太过于媚人,赵平予甚至来不及用心思考这
究竟是怎么回事,伸出去的手已牵住了雪青仪的白衣,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

  偏偏雪青仪被他这一拉,竟是完全没有反抗,只在落入赵平予怀抱中时微微
地挣了一下,那挣扎非但完全没有效果,反而像是在引诱着赵平予的欲望般,让
雪青仪泛着女体幽香的香肌在赵平予怀抱当中轻柔地摩挲着,温柔而巧妙地展现
着她的柔软和火热。

  虽说被雪青仪如梦似幻的目光诱的欲火狂升,但赵平予向来沉着自持,虽受
着圣女投怀送抱的极美引诱所惑,心中仍有一丝理智,在告诫着他千万别随便搞
出事来,纵然本朝流风对男女之事并不避讳,但雪青仪究竟是长辈……

  可是没有办法,在雪青仪那火热温暖胴体的揩擦之下,赵平予切身感受到,
雪青仪那白衣当中无甚内裳,她女体的火热那薄薄的一层衣物根本无法阻隔,再
加上雪青仪美目如勾,望着自己的眼儿似怨似盼,这乳燕投怀,更令人难以抗拒
肉欲的诱惑。

  心中理智和肉欲拚命地拔河,眼见那欲火节节进逼,理智已是渐渐败退,偏
偏雪青仪却在此时来了关键的一手,赵平予只觉一股酥麻美妙的感觉,从裤内那
早已硬挺昂扬的肉棒上头袭上身来。

  雪青仪肉体的诱惑如此强烈,幽馥的体香盈满鼻内,早令赵平予感觉肉棒被
裤子束的好不舒服,雪青仪的纤纤玉手却选在这儿参上一脚,光只是隔着裤子轻
柔的抚摸,感觉他的粗壮,已令得一股烈火烧上了赵平予全身,透出了他每一寸
毛孔,理智的防线登时溃散,她既然已感觉到了自己的需求,还肯如此温柔地亲
手尝试,显见圣女有意,这无言的诱惑,赵平予又怎么抗得住?

  「前……前辈……」拚命地强忍着翻身将雪青仪压在身下大肆狂暴的冲动,
倒不是因为至此赵平予还忍得住,只是他还想表现一点儿风度,不想显得太过急
色,现在的赵平予只觉光只是看着雪青仪的美目流盼,感觉着她胴体的温热,体
内的火就已经强烈到要爆开来,他一手扶着雪青仪香肩,另一手已滑到了雪青仪
背上,舌头不住在干燥的唇舌上滑动,只待雪青仪回应,就要上马。

  「别……别叫青仪前辈……」

  媚眼如丝,说不尽的风流意趣,她眼中的热情似可感染到他的身上,雪青仪
娇柔的呻吟如此媚荡,加上那美丽的娇躯在赵平予怀中不住滑动,似是鼓励他赶
快动手一般,尤其她隔衣轻抚赵平予肉棒的纤手滑动的如此巧妙,恰到好处地轻
柔用力,让赵平予的肉棒在轻按下勇猛地反弹,在在表现了他年轻的需求。

  不知何时起她的轻抚,已从纤指转成了雪掌,那掌心小小的热力,惹的赵平
予裤内的烈火更加刚挺以迎,「叫……嗯……要叫好听点儿……哎……」

  雪青仪语声未止,一缕轻吟已从琼鼻内散出,见雪青仪对自己全无抗拒,那
柔顺的模样让赵平予再也不顾一切了,他一手捏住雪青仪洁润丰盈的圆臀,将她
拉着向自己挺了起来,另一手则已隔衣控住雪青仪丰盈坚挺的玉乳,使得雪青仪
和自己的角度更为适切。

  在雪青仪的哼吟声中,他已一俯首将她的樱桃小嘴噙个正着,放肆而温柔地
舔吮着她红润欲滴的唇瓣,还不时用舌尖尝试叩关,将雪青仪樱唇玉齿的防线一
点点地撬开,好让他的舌头深入去吮吸她芬芳的香唾。

  没想到赵平予不动则已,一动便将自己陷入了这样完全任他品尝的动作中,
雪青仪虽说有些措手不及,但她自从和「淫杀千里命七天」死别之后,美丽成熟
的胴体从未试过和男性这样亲近,更别说是承受男人的情欲刺激了。

  那强烈的本能,似是从身体深处苏醒了一般,让雪青仪闭上美目,樱唇迎上
他的侵犯,还欲迎还拒地坚守唇齿阵地,不让赵平予轻易闯关成功,却不是因为
她不想被他深吻,而是想延长一下时间,让她感受他那勃勃的精力,以及肉欲的
渴求之烈。

  何况雪青仪除了被吻之外,还有其它的工作要做呢!一边被赵平予的舌头刺
激的体内情欲奔腾,不知不觉间阵地已一点点地受到了他的突破,甜美的呻吟几
乎就要流出口外。

  那甜美的感觉刺激的赵平予愈加奋发,舌头的动作愈来愈强烈,雪青仪的纤
手一边温柔婉约地感受着赵平予肉棒的冲动与火热,在她甜蜜轻柔的动作当中,
赵平予的裤子已被脱了开来,那硬挺刚直的肉棒,在雪青仪纤手温柔的套弄中,
显得愈发昂扬火烫,不住灼的她纤巧的玉手,那感觉真是不一样,若非他的吻同
样令雪青仪芳心迷醉,她真想俯下身去,亲眼看看这强烈刚猛肉棒的雄姿英发。

  感觉到雪青仪的纤手温柔地为自己宽衣解带,赵平予的手也不想闲着,他的
手顺着雪青仪玲珑有致的曲线不住滑动,不时这儿轻捏那儿揉搓一把,只感觉雪
青仪那天仙也似的胴体每一寸都美之极矣,便是隔衣抚爱,都有种前所未有的美
妙触感。

  尤其她的手正亲蜜地套弄在自己的肉棒上头,让他切身地感受到了自己爱抚
的威力所在,只要他感觉到肉棒上头的纤手一紧一颤,便知自己抓到了雪青仪的
要害之处,那感觉美妙的令雪青仪甚至没法专注地拨弄他的肉棒,非得停下来等
那滋味过去之后,才能再专心动手,那甜蜜迷醉的滋味,虽是无言,却更令人魂
为之销。

  一边摸索着雪青仪动人的胴体,一边缓缓地为她宽衣解带,赵平予的动作却
是一点儿都不急,一来她的唇舌间那般甜蜜,随着他的步步进侵,她的防线逐步
崩溃,溢出的香甜对他更加鼓舞,让赵平予的侵入愈来愈狂野,在他彻底侵入她
的檀口中前,实在没法子分心去感受其它的奇妙。

  何况她的衣裳单薄,虽是隔着衣裳爱抚,但对他的手法她仍是照单全收,在
他怀中的娇躯愈发火热,不住轻扭着似在抗议他为何还不把她剥光,那滋味如此
醉人,令赵平予忍不住想再撩她一撩,看能将这下凡圣女弄成怎么个热情模样,
摆弄她的手法自是更加好整以暇,自顾自地享受。

  在雪青仪无奈的崩溃当中,赵平予的舌头终于深深地侵入了她的檀口,在她
泛着甜香的唇舌齿唾间不住滑动吮吸,还不时将她的香舌也勾进了自己口中,引
导着她更加深入地品味着自己。

  这强烈的深入感觉,使得赵平予欲火更炽,而被他侵犯的雪青仪,唇舌更在
娇柔的颤抖当中,配合着赵平予的律动,享受着这许久未有的情欲滋味,那刺激
强到让赵平予不得不在一阵灵舌扫动后退了出来,谁教雪青仪的纤手竟似配合着
他的动作一般的狂野,在他坚挺的肉棒上头快速而火热的套动,再这样给她把弄
下去,恐怕还没上马,赵平予已被那内外交煎的刺激给弄到泄火了。

  「平予你……你坏……」媚的似要流出水来的美目含怨带艾地飘了他一记媚
眼,雪青仪的语声中有种柔媚的冶荡,一边喘息着一边香舌轻吐,在唇边滑动吮
舐,似想将赵平予留在她口舌间的痕迹,全都吮的干干净净,「都把……都把青
仪弄成这样了……还不肯帮青仪解衣……看青仪都已经帮你脱……脱光了……你
却对青仪那么……那么坏……到现在还只肯……只肯这样弄青仪……一点都不配
合……」

  「就……就来了,青仪……」一边喘着气,口干舌燥的赵平予只觉自己体内
的水份似乎都已经干了,光雪青仪那香舌轻舐唇瓣的诱人姿态,便似又在他的胸
中烧起了一把火。

  他一手轻轻压住雪青仪的纤手,硬迫着她停止了对他肉棒的套弄,虽说乳上
少了他的抚摸,让雪青仪娇媚幽怨地嗔了他一眼,但这时机也该算是恰好,再晚
得几分,怕赵平予就要射出精来了,「你好美……真的好美……如果再这样弄,
平予还没帮你宽衣,就要先忍不住了……来,让平予来『服务』你吧……」

  媚眼火热地放送着艳光,雪青仪仰起头来,任秀发飞瀑一般披散下来,娇美
地挺起了酥胸,任赵平予一边观览她的媚态,一边为她宽衣解带。

  而赵平予果然不负所望,连帮她宽衣的动作都那么奇妙:他并不伸手去拨她
的衣钮,而是双手齐出,从下而上托住雪青仪已被欲火烧的高高挺起的美乳,向
中间挤去,向上头挺动,使雪青仪感觉到自己的双乳被衣裳崩的更紧,更想找到
机会脱离束缚。

  她进来前便已换了一套开襟较低的白裳,双峰又在方才那火热的调情当中弄
得愈发怒涨,给赵平予这一挤一压,登时美妙地向外弹跃,在雪青仪又似享受又
似难过的轻喘当中,一双玉乳已破开了束缚,从襟口跃了出来,连衣钮也被这弹
跳给一路破了开去,娇躯登时半裸。

  「好……唔……好厉害的『服务』……啊……坏……你坏……」

  给赵平予摆布的双乳弹出,在他眼前暴露出她的渴望,又羞又喜的雪青仪正
想接着动作,主动将衣裳褪下的当儿,赵平予却快了他一步,只听得雪青仪一声
妙吟,赵平予的嘴已吻了上来,偏他的口舌不是直捣雪青仪业已赤裸的双乳,而
是吻在雪青仪纤巧细滑的腰上。

  雪青仪原没想到,当脐眼落入赵平予口舌时,滋味也是这般奇妙,再加上随
着赵平予口舌滑动当中,他的头发不住波动,在雪青仪敏感的酥胸上起伏拨动,
又刺又抹、又滑又拨的妙况,令雪青仪登时娇吟不止,甜蜜诱人的呻吟登时脱口
而出,掩饰不得。

  本来赵平予的真正目标,确实是雪青仪暴露出来的美乳,光看泛着情欲晕红
的乳上,一对玉蕾随着美乳娇颤而舞,就够令人魂销了;加上随着雪青仪体内情
欲勃发,那玉蕾也硬挺了起来,似是白玉花瓣上头的一对红蕾,要说多诱人就有
多诱人。

  没想到脚步才出,赵平予竟然脚下一滑,吻到了雪青仪小腹上的脐眼中去,
但错有错着,听雪青仪的反应,这滋味好像也让她蛮享受的,赵平予也正好弄她
一弄,他的舌头在雪青仪的脐眼中不住刮扫,一边将头剧烈的耸动,好让头发对
雪青仪双乳的刺激更加强烈,同时双手也毫不放松地在雪青仪的身上揉弄着,感
受着她欲火焚身的畅快,同时也更施妙手,毫不保留地大施手足之欲,让雪青仪
快乐的像要飞上天去。

  原本雪青仪体内的欲火已相当狂烈,再加上赵平予这既新奇又奇妙的弄法,
令雪青仪更加无法自拔。

  等到赵平予将她放开的时候,雪青仪已是玉腿酥软,要靠着赵平予搀扶才不
致于滑下地去,而正扶着她的赵平予,也恰在此时看到了她的渴求:雪青仪已不
只是腰软腿酥,没他甚至站身不住而已,她的玉腿正娇颤地微敞,腿间那甜蜜的
湿润正在夜明珠的光下闪耀,虽说她已被摆布的浑身香汗如雨,但那处的湿润不
知怎么着,看起来就是很不一样,格外令人食指大动。

  「平予……要我吧……青仪……青仪正等着你呢……」见赵平予随手一翻,
雪青仪刚褪下的白裳已大剌剌地展了开来,铺到了地下,眼见他是要拿自己的衣
裳作铺垫,好在上头和自己行云布雨,雪青仪不由一阵娇羞,偏体内的烈火,又
驱使她不能就此停止,只见雪青仪以一个最诱人的姿势缓缓坐了下来,半坐半卧
在垫上,一副等着赵平予将她压倒的模样儿。「快点……还要撩青仪吗……」

  怎么可能等得了呢?一边肆无忌惮地观览着雪青仪娇媚无比的胴体,赵平予
一边在心下暗赞着,圣女动情那从圣洁无比到欲火焚身、淫媚万端的转变,已足
够诱人,再加上雪青仪的美丽胴体又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尤其一身香汗,在
夜明珠的光下灿然生辉,光美艳二字实不足以形容其魅力。

  也幸好稍稍休息了一点时间,赵平予原本那差点就要发射的肉棒,在这段休
息过后,不但没有半分软弱,反而像是被撩得更加动情,坚挺的程度比方才似还
胜一截,看的雪青仪媚目放光,玉腿间竟不自觉的轻耸磨动,诱的赵平予的眼光
针刺般地集中在那儿,似要烧进去一般。

  在雪青仪的娇吟喘息当中,赵平予的肉棒已深深地探入了她,只见他将雪青
仪的玉腿大大分开,令雪青仪幽谷再无防卫,波波浪花直涌而出,幽谷口处片片
湿漉,光媚诱人,那目光像是成了实物般,看得雪青仪幽谷一阵阵美丽的颤抖。

  令赵平予再也忍耐不住,他跪到了雪青仪腿间,双手环过雪青仪的腰,捏在
她紧翘圆润的丰臀上头,将她股间高高抬起,令雪青仪的幽谷完全敞开,这才挺
腰而入,那火烫的滋味,只美的雪青仪不住呻吟,似一入便令她爽了。

  「好……唔……好美……啊……平予……你……你好厉害……你……哎……

  你的棒子又……又烫又粗……涨死人了……」被赵平予那火烫粗长的肉棒一
入,一股美妙无比的酥麻之意,登时涨满了雪青仪周身,酥的她连脑子都似化了
,那原已许久未尝出口的淫言浪语,竟是完全无法禁止地奔涌而出。

  而随着淫语出口,雪青仪只觉体内的欲火更加攀升,弄的她的纤腰情不自禁
地扭旋起来,她的动作这般激情,香汗又染的腰臀处颇为滑溜,若非赵平予托抱
她圆臀的双手无比有力,怕真要给雪青仪挣脱开去呢!「喔……好……好美……

  平予……啊……你……哎……你入死……啊……入死青仪了……再……再深
一点……啊……」

  不只雪青仪畅快,赵平予的享受也绝不在她之下,她的幽谷那般窄紧香暖,
才一进入他便觉一股强大的挤压感传了上来,肉棒被谷间温热湿滑的嫩肉层层包
裹,那滋味之甜蜜奇妙,只有在替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开苞时感觉得到,真没想到
雪青仪早已破身,幽谷竟仍如此美妙,令他不禁舒服地呻吟出来。

  尤其出奇的是,幽谷之中层层嫩肉和其间的皱褶,构成一条条柔软火热的连
环,从幽谷口处那甜美诱人的双「唇」开始,一道地道紧紧箍住他的肉棒,又像
樱唇甜蜜的啜吸狂饮,又像有着无数条舌头在摩擦舔弄肉棒,快美异常,才一进
入便一股股酥麻直透赵平予背脊,若非他曾习《梅花三弄》的奇功,功力运用自
如,怕只这一夹一吸,就要给她吸得阳精尽射。

  无论如何不能这么快便射了!这般高贵圣洁的美女、这般淫荡诱人的艳妇,
还拥有着这般奇异美妙的幽谷,光和她上床都是难以想象的快活滋味,自己身为
男人,又岂能一触即溃?

  赵平予微一咬牙,一边将《梅花三弄》的奇功运了上来,一边双手用力,更
加紧地扣住雪青仪汗湿的圆臀,好控住雪青仪的动作,不让她的扭摇逼得自己受
不了,他一边深入一边动作,肉棒在雪青仪的幽谷当中深入浅出,不住刮搔着她
娇嫩的谷壁,弄的雪青仪更加情动难挨,娇吟不断。

  赵平予的肉棒虽不如「淫杀千里命七天」那般生就异征,在深处的涨满感不
若被他干时那般强烈,但他的内力修为甚至还胜「淫杀千里命七天」一筹,《梅
花三弄》的功夫又是床笫间最有效用的奇学,加上赵平予自己的深入钻研,他甚
至创出了一种独特的妙用,欢爱中的雪青仪只觉赵平予的肉棒愈发涨烫,犹如火
烙一般灼着她娇嫩的深处,虽不像「淫杀千里命七天」那般奇形异状,涨的她身
心皆酥,但那灼热所带来的美妙,却也不输多少。

  加上随着赵平予的肉棒愈来愈烫,也不知是否雪青仪的错觉,那肉棒竟是愈
伸愈长,慢慢地破开了雪青仪花心深处的嫩肉,一点一点地探进了甚至连「淫杀
千里命七天」都不曾探访过的深处,那灼热烧的雪青仪娇躯连颤。

  愈是从没被男人触碰过的地方,愈是敏感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尤其当幽谷
的嫩壁一寸不失地被赵平予肉棒上头的灼热一烧,那滋味更令她难舍难离,雪青
仪只觉幽谷被他插的愈来愈烫热,滋味美妙到难以想象。

  尤其被他深深破入的谷心,被那野火灼烧之下,更是快感直冲脑际,那强烈
的滋味一瞬间便已传遍周身,灼的雪青仪身心都沉醉其中,欲吸欲泄之间美的无
法形容,待得赵平予的肉棒深探到某个深度时,竟有一股强烈而又诡异的美妙感
涌上心头,令雪青仪在这瞬间达到了以往从不曾尝过的畅快美妙,幽谷深处一阵
舒泄,竟控制不住整个人都瘫痪下来。

  本来从练了《梅花三弄》的秘籍之后,赵平予的支撑力远胜以往,甚至能撑
到以往两三倍的时间,只不过事后的疲累程度,也像连干了两三回一般,但这个
他自己钻研出来的奇招,却是大异寻常,用上这招的赵平予虽能更深地入到女子
幽谷深处,但支撑力也要大为降低,偏这招又特别容易让女子出精,结果只要被
阴精一浇,他也再无保留地一泄如注。

  感觉到雪青仪一阵哆嗦,一股甜美至极的阴精毫不保留地淋在自己的肉棒上
头,赵平予只觉周身一阵酥麻,背心一酸,竟也射了出来,殛的雪青仪又是一阵
美妙已极的欢叫,随即两个人便倒成了一团,再也无力爬起。

  压在雪青仪柔软的胴体上头,赵平予一时间只剩呼吸的力气,甚至无法爬起
身来。一来这奇招太过耗力,二来他也有两三日饮食未进,体力自是不如以往,
加上雪青仪竟很享受似地任他压住,随着呼吸声起肌肤在她娇躯上揩揩弄弄,眉
宇之间有种积郁尽抒的诱人媚态,看雪青仪那乐在其中不想醒转的表情,赵平予
自也沉醉其中,好半晌都只想这样倒着,不愿也无力爬起来。

  只是倒着虽是倒着,但欲火情潮一过,赵平予的神智也慢慢回复了清醒,虽
说事后回想,赵平予也猜得到,雪青仪多半是为了让自己回复自信心,这才献身
于己,好让自己从败给郑平亚的自责中站起来,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就行
的,若非将雪青仪这般容姿圣洁宛若下凡仙子的美女彻底征服,弄的她再无法从
情欲当中自拔的强大满足感,要达到这目的,还真不容易哪!

  虽说她的滋味极美,在征服了风情万种的雪青仪后,赵平予也觉自己整个人
都涨满了自信,几乎已完全从败北的阴影中站了起来,就算郑平亚再来,这回他
也绝不会有丝毫退缩。

  但无论如何,雪青仪终究是别人的未亡人,虽说「淫杀千里命七天」奸淫邪
恶,绝非善类,但这样弄了他的女人上手,赵平予却不能不有点儿内疚的感觉,
好像是自己侮辱了这已死之人一般。

  「不要担心,」似乎看穿了赵平予的心理,雪青仪微微一笑,「青仪只是借
你了怨而已……他自己也说过,他淫人妻女无数,造下了无比孽端,也不知自己
的妻女日后是否也要受报,为人所淫,这孽缘早晚有得要偿还的一天,所以他也
看得开,能享乐时就享乐,绝不放弃一分一秒……」

  见赵平予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雪青仪微微一仰首,在赵平予嘴上吻了一
口,「所以你放心吧!你只是帮他了了孽缘,为他偿了点夙债,对他而言绝对是
好事……这也是因果报应,只怕青仪被人淫的愈狠愈浪,他在地狱的果报就要好
偿些……还是就算这样,平予你也没办法谅解?」

  「是没办法谅解……不过平予也忍不住……」轻轻地叼住了雪青仪的小嘴,
温柔地品尝了几口她唇间的芳唾,赵平予这才咕咕哝哝地开了口,「就算对不起
他好了,反正平予忍不住想……想要你,所以……所以就算他托梦说想宰了我,
平予也只有任他宰的份……何况青仪也喜欢这样……所以没关系的,是不是?谁
教青仪这么美,和你上过床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有这个心放你不管的……」

  「你知道吗?」雪青仪嘴角笑意更生,但目中的泪光却已忍不住滑了下来,
看似强颜欢笑的模样,反而比哭天抢地更要令人为之心疼,看她那样儿,赵平予
甚至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她搂入怀中,好生怜惜,他一边吻去她的泪,一
边听着,「那个时候他曾经说,青仪外表圣洁无伦,内里却是淫媚浪荡、性爱风
流,他还真想将青仪好生调教一回,让青仪成为他的性奴隶……」

  「别问我,我也不知性奴隶是个什么东西,只听起来就不正经,好像把青仪
弄成了他的玩物,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全没办法自制似的……」

  伸手轻轻理着汗湿的秀发,雪青仪的声音愈来愈软,绵绵柔柔地似将化去,
听的令人心也酥了几分,「那时青仪虽与他有夫妻之实,心中却矜着不肯放怀,
一直都没有松口,所以他也没用强,只偶尔这样调笑,没想到……反而让他留着
遗憾……后来青仪在想,若能再来一回,青仪必会心甘情愿地让他调教,要当性
奴或什么的都行。

  「哎……现在想想,青仪虽完不了他的夙愿,至少可以交给其它人调教,试
试身为性奴的滋味……以他以往的作为,青仪若是红杏出墙,对他而言也是理所
当然的结果,或许……或许真能稍减他罪孽呢?」

  「这个……」若是听不出雪青仪话中之意,赵平予也枉自生为男人了,雪青
仪平素端庄圣洁,见到她现在这样软弱情动,更令人食指大动,那模样光看便令
人不由驰想,方才当他把这外貌圣洁无伦的美女弄的欲仙欲死,令她情不自禁地
婉转承欢,那喜不自胜又乐不可支的模样,着实令人征服感狂升,什么矜持和顾
虑都要生翅飞走。

  如果─真的只是如果─雪青仪真被调教成了性奴,赵平予虽不知就理,却也
感到刺激非常,「平予可不晓得,要怎么将女人调教成性奴隶呢?」

  「那……那就要看你了……」眉间微带羞意,雪青仪轻推了他一把,「只是
青仪仔细想来,既是奴隶,多半真是把青仪当做玩物,所以……所以你搞青仪的
时候……尽量别动情,只把青仪搞到欲死欲仙,变得跟个荡妇一般,无论你用怎
么让青仪没脸的玩法,都让青仪只有任你宰割的份儿,或许……或许就得其中三
昧了……哎,别说这个,洁芸她们在等你呢!还不去安慰安慰她们?当时她们可
真被你给吓坏了,青仪也没想到,一向冷静的你,疯起来会变成那样,好像要杀
人似的……」

  坐起了身子,赵平予看着雪青仪身下的铺垫,原本的白裳早被他和雪青仪云
雨之中的流泄弄得处处淫痕艳迹,那白璧蒙玷的模样,令赵平予兴致愈发高昂,
若非知蓝洁芸等人都在外头,加上自己又饿得厉害,他真想再把刚搞过一回的雪
青仪压回垫上,再次发泄一回,这仙女已心甘情愿地为他所污,何差这一回?想
来这还真的跟雪青仪所说的「调教性奴隶」有异曲同工之妙哩!

  见赵平予的眼光移到了自己身下,雪青仪不由脸儿一红,她这回之所以和赵
平予合体交欢,一方面是因为要帮赵平予恢复以往的自信,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
的胃口被「淫杀千里命七天」给养大了。

  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男人滋润,虽说雪青仪因着「慈航诀」的奇功异法,心
志之坚远超常人,但性欲系属身体的本能,一旦挑了起来,那冲动想要压抑可非
易事,何况前面那段时间她和他直可说是任事不管,只知沉迷于情潮欲海之中,
尝过了其中妙趣之后,再想清心寡欲那有这般简单?

  何况从那时的经验里,雪青仪也知道,床笫之间愈是放纵,愈能极尽男女之
欢,压抑了这么久,雪青仪既有机会再尝美味,又怎能放过,是以她这回特别狂
野放浪,全心投入。

  偏偏赵平予在床笫方面的功夫,可没手上功夫那么差,何况他也是因着纵情
欲海,疏于训练才会在郑平亚手下败的那么惨,实则若论内力,他胜郑平亚不只
一筹,加上床笫之间勤于锻炼,要论令女子欲仙欲死的功夫,恐怕就连「淫杀千
里命七天」复生,要胜他也不算太容易。

  雪青仪既是纵情肆欲,在赵平予的「配合」之下,她的狂浪前所未有,身上
的汗水和幽谷中的汨汨流泉,自是渲染的身下铺垫灾情格外惨重,几乎已没一块
干的地方,在在显示了方才淫兴之激烈。

  偏偏赵平予也不知用上了什么奇招,那肉棒竟深入到雪青仪从来不曾被男人
触及的所在,又烫的让她神魂颠倒,使得雪青仪这回泄的特别舒畅,整个人都似
给他吸干了力气,直到此时还慵懒的无力起身。

  方才那热情无比的淫姿浪态,配上现在这完全虚脱、无力挣扎的虚瘫之美,
让赵平予再也离不开目光,若非方才那一招使来太耗力气,便以赵平予现在的内
力也颇吃不消,现在的他亦是疲不能兴,光看雪青仪这样柔媚虚弱的模样,赵平
予可真想再次在她身上驰骋一回呢!

  俯下身去,温柔亲蜜地扶起了这才刚被他「吃」的虚脱,到现在仍无力起身
的美女,赵平予的心头不由得征服感狂升,那时的失败算得了什么?若换了郑平
亚来,凭他的功夫能不能在床上令雪青仪这般放浪?若自己好生修练,以自己天
赋资质,要胜过郑平亚,雪这回之耻绝非难事!

  娇柔地挨着赵平予站了起来,雪青仪只觉腿脚处阵阵酸软,不由有些心悸。

  她事先怎么也想不到,赵平予在床上的功夫,竟似比「淫杀千里命七天」这
欲海高人还厉害些,弄的她如此虚瘫。

  雪青仪原本以为,赵平予再厉害,比起他也要逊色三分,自己不过能靠他稍
解欲火,顺带助他回复一点自信,是以方才云雨之间特别投入,没想到赵平予如
此厉害,雪青仪不由得怀疑,若自己并非存心献身,而是赵平予主动挑逗自己上
床,恐怕她的身心也会被他征服的彻彻底底,就像现在这样,被他「吃」的差点
连站都站不起来,甚至渴望再被他玩弄─简直真像性奴隶一般。

  「哎……这下糟了,」也不知方才赵平予是故意的,还是只是没想到后果,
眼见自己的白衣成了地上的铺垫,上头尽是男女尽兴淫乐的痕迹,无论如何都不
能穿出去见人,雪青仪不由大羞,就算自己真和赵平予极尽男女之欢,被他征服
了身心,要她这样赤身裸体地去面对蓝洁芸甚或项家姐妹,可都非雪青仪受得了
的事,「这衣裳弄成这样,不能再穿了……教青仪怎么出去见人?」

  「就这样出去不是很好吗?」见这美女大反向来圣洁无伦的仙女模样,和云
雨之间激情淫荡的媚姿,此刻竟害羞的像个小女孩,赵平予不由心火大旺,他一
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娇躯,一边凑首在她耳边轻声地吹着热气,熏着她晕红未退
的小耳,「反正做都做了,方才青仪弄的那么大声,她们一定都听得到……想瞒
也瞒不过她们了,我们就这样出去,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啊!」

  「那……那怎么成?羞死人了……」被赵平予这口气一吹,原已经站身不稳
的雪青仪更加酥软难当,整个人都靠到了他身上去。

  只是听赵平予这邪荡言语,她心中竟有一丝欢欣,也不全是因为他的作风这
般开放令她迷乱,而是因为若非赵平予已完全恢复了自信,要向来拘谨的他这般
开口调戏自己,可真是难上加难呢!

  「在外头的不只有你的洁芸小姐和雪儿玉儿,还有个白欣玉白女侠呢!听听
还可,若给……若给她们看到青仪这般模样……哎,那样的话青仪还不如死了算
了……」

  听的心中一惊,赵平予心中暗打个突,他原先还真的没有想到,白欣玉也和
自己这一干人等一同进了秘洞,方才两人云雨之间尽情放浪,雪青仪激情当中的
呻吟欢叫,就算会给那又厚又重的洞门给挡死,出不去外头,但秘门之内的人,
恐怕都听得一清二楚。

  白欣玉还是处子之躯,又和自己不熟,便想要婆家也选不到自己,那般浪声
给她听去,万一给她以为自己是藉此调戏于她……那可还真不好交代呢!不过现
在的他,最想的还是多调笑调笑怀中这无力挣扎的赤裸美人儿。

  「那不是更好?青仪你刚才才说,想被平予调教的变成个荡妇,随时随地都
想被平予弄的欲仙欲死,就算再让青仪没脸见人的搞法,青仪也会甘之如饴的接
受,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你……你呀……」轻轻地在赵平予耳上咬了一口,咬的赵平予故作痛楚的
大声呻吟,雪青仪娇滴滴地笑了起来,对赵平予这般羞人的话不但毫无反感,搂
他反而搂得更紧,「等你真把青仪调教到变成唯命是从的性奴隶,再教青仪做这
么羞人的事吧!现在啊……你是弄的青仪欲仙欲死了,可还没把青仪调教到唯命
是从的地步,想青仪这么乖的被你抱来抱去,你还得再多加把劲呢!」

  「是吗?」

  知道雪青仪看准了自己还不敢对白欣玉无礼,才敢这样拒绝自己,赵平予虽
在心下暗自冒气,但他也知道,就算雪青仪真对他服服贴贴,到了唯命是从的地
步,要现在的自己把她赤条条地抱出去面对白欣玉,自己也未必敢做。

  他一边穿好衣服,一边将自己原来的外袍罩到雪青仪身上,只是,他身材不
如雪青仪颀长,外袍罩上她娇躯下头露出了一双修长玉腿,也并不比一丝不挂好
到哪儿去,「看来……现在只能这么穿了,等以后下了山,平予再帮青仪买件新
衫吧!」

  那还带着赵平予气味的外袍罩上身来,雪青仪心中不由得暗道不妙,方才自
己进来时是因为蓝洁芸、项家姐妹和白欣玉心思都在路径图上面,又或分心想着
赵平予,全没顾到自己,这才敢穿那么低襟的衣裳进来。

  现在自己身上的衣裳比方才那件还要短小,加上云雨之后,自己的模样分外
媚人,光一件外袍绝掩盖不住,加上自己双腿虚软,这样和他相扶相抱的出去,
谁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说羞人天底下还真没有更羞人的事呢!不过……这总
比赤身露体的好上千百倍……

leaflife 2008-11-16 13:32

梦回天阙 第五十三章 大发雌威

  才刚走出了石室,赵平予不由心中一突,见他神色如常,放下了心来,跑到
他身边问东问西的项明玉还好,可蓝洁芸那表情可就让他心下叫糟了,她虽是没
说什么话,只是平淡无比地瞅了自己一眼,但赵平予与她结发最久,两人相知最
深,岂会不知这表情正是她最生气时的模样?

  以往当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蓝洁芸无论年龄武功以及江湖阅历都在赵平予之
上,一直都是她在照顾他,责任感让蓝洁芸便是心有不喜,也极少发作;但就因
如此,赵平予才最清楚,当她难得脾气发作的当儿,自己可是动辄得咎,做什么
都深怕惹她开火,偏又不能放着她不管,那样后果更糟。

  幸好当两人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项明雪和白欣玉像早约好了一般,一人
一边地将云雨过后神态娇羞无比诱人,又看似被赵平予采的气虚力空,连站都站
不稳脚步,全不像以往那圣洁出尘模样的雪青仪扶了开去,带到另一边的石室去
更衣梳妆,否则一边是心下恚怒的蓝洁芸就要爆发,一边是冰冷如雪的项明雪冷
目含霜,两女夹攻之下,赵平予纵有三头六臂,也难脱此难。

  拍了拍项明玉抓着他衣袖的手,也不管项明玉对赵平予难得不住打冷颤的神
态瞠目结舌,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语不发的蓝洁芸身边,很小声、很卑微地轻声
开口,「对、对不起,洁芸……这……这几天辛苦你了……我……我一时不察,
对你们发脾气,还……还躲起来这么久,真的很对不起……」

  「你没事就好,前两天我们都担心死了,生怕你还是想不开,又不肯吃不肯
喝的,要是弄坏了身子怎么办?」项明玉吐了吐小舌,扮了个可爱的鬼脸,抓着
赵平予的手轻轻摇着,「本来明玉还在想,如果你再不出去,就算明知会惹你生
气,明玉也非得进去把你拖出来,逼着你非好好吃东西不可,现在幸好你自己出
来,也不生气了,这样就好,完全没事了,是不是,予哥哥?」

  天哪,怎么会这样?原本已经是提心吊胆的赵平予,听项明玉在一旁出言解
慰,心中的紧张非但没有抒解半分,反而提的更加紧了。

  原本当他的心思在与雪青仪云雨后回复正常的当儿,赵平予第一个就想到,
将她们这样扔在外边这么久,不知蓝洁芸等人会怎样怨怪于他。

  一出来果然证实了赵平予所想没错,蓝洁芸的神情平淡中暗含恚怒,项明雪
则藉着扶雪青仪入房的机会避了开去,显然是为了避免在众人面前失态发飙,想
等到只有两人在一起时,再将火气泄个干干净净。

  在这种情况之下,赵平予光向蓝洁芸一个人赔小心心中已是七上八下,生怕
一个不小心,会引的蓝洁芸这几日积下的怒火全盘发作,给她一口气骂个狗血淋
头,或许自己还得暗自高兴祖上积德。

  偏偏项明玉这小姑娘却在此时插言安慰,还是用这么没有内容的空话,赵平
予深知这种故作平静、勉强安抚的作法,表面上像是硬把事态压了下来,实则最
容易引人怒火大作,偏生项明玉言已出口,自己却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眼见蓝
洁芸面上阵红阵白,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是啊!什么都过去了,没事就好!前两天我们真的都担心死了,生怕你有
什么不测!这下可好,你好好的出来了,什么事都没有了,是不是?」蓝洁芸的
话中看似平稳,像是想把心中的激动全给隐藏起来,但她的声音却背叛了她,光
从语音中难以掩饰的波动,和一双紧握的纤手那抑制不住的颤抖,便可知蓝洁芸
此时正是心情激动难抑,强抑下来的平静随时可能崩溃的时候。

  这也难怪,心中为他担惊受怕这么久,也不知两三日不饮不食的赵平予是否
撑得过去,又怕郑平亚等人随时可能找到此处,偏雪青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儿,
自顾自地打坐静息,其它人的害怕又得靠她以外年龄最长的自己去安抚,这几日
蓝洁芸过的真是食不下咽、度日如年,她江湖经验再丰富,这般难过的关口可也
是头一次遇上。

  无数的压力内外交煎下,作为众人定心丸的蓝洁芸纵使在人前还能勉强保持
平静镇定,尽量减少慌乱产生的可能性,可一旦其中一项问题解决了,紧绷的心
稍有松弛,那涌上来的疲累可真教人想不倒下休息都不行,其它什么都不管了。

  偏偏她之所以担心受怕的最重要原因,赵平予之所以从消沉中重新站立了起
来,靠的又是另一位美女的献身!

  她与赵平予的恩爱生活,已掺了项家姐妹,蓝洁芸就算性子再宽容,当想到
自己的丈夫和其它女子行云布雨时的模样,也难免芳心火起。

  那时,赵平予和柳凝霜有了床笫之事,一来那是为了避免与郑平亚冲突的约
定,二来蓝洁芸每见柳凝霜时自己也是心跳加速,比和赵平予行房时还紧张,想
压都压不下来,是以当赵柳两人的事曝光时,蓝洁芸虽是醋意不小,却也原谅了
赵平予─只是罚他跪了一整晚算盘而已,这回偏偏又加了雪青仪这等圣洁如仙的
绝色美女!

  本来若光只是要个女人献身让赵平予大逞淫威,好在征服女人的胜利感中恢
复对自己的信心,蓝洁芸绝不肯认第二,只是这次赵平予在郑平亚手下输的实在
太惨,不只个人败北,结果还使他连已有肌肤之亲的柳凝霜都赔进去,那无比强
烈的挫败感,使赵平予的消沉远超蓝洁芸所能想象,光靠她自己或项家姐妹这些
已和他有了男女关系的女子,实在是没办法让赵平予振奋起来,蓝洁芸虽是心中
无奈,却也只能暗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纵然芳心再是不喜,也只能让别人出马。

  虽说有白欣玉和雪青仪可以选择,但若真要蓝洁芸选,她宁可选白欣玉,也
绝对不希望是雪青仪参与。白欣玉虽仍是处子之躯,征服她的快感较已破身的女
子要大得多,但一来这种床笫之事,蓝洁芸无论如何也没法厚着脸皮向白欣玉提
说。

  二来雪青仪虽已失身于「淫杀千里命七天」这老淫魔,但她的「慈航诀」修
为深刻,虽已破身却未影响,直到现在仍是一副圣洁无伦的仙子下凡样儿,全不
似情欲能动其心的凡人,外表全看不出已经男女之事,光想到当她赤裸裸地被赵
平予压在身下尽情蹂躏时的神态,那刺激连蓝洁芸的芳心都要蠢蠢欲动,更何况
是赵平予呢?

  只是若论美貌,雪青仪恐怕还胜蓝洁芸一筹,那仙子下凡般圣洁的神态,更
是旁人拍马难及一眼扫去便令人邪欲全消,光想到那落凡仙子被撩动了情欲,在
床笫之间尽兴迎合的诱人模样,恐怕没有一个男人能抵得住那诱惑,若雪青仪来
和自己分宠,要比谁能在床上争赵平予的欢心,恐怕蓝洁芸加上项家姐妹都争不
赢她,如果不是事在燃眉之急,蓝洁芸绝不愿意做出如此选择。

  再加上雪青仪进房之后,随即传来了云雨之声,愈来愈是激烈,显见两人都
是全心全神投入放怀享受。

  雪青仪旷了这么久,她原先又是跟着「淫杀千里命七天」这老淫魔,也不知
被调教成怎样饥渴,一旦有机会便是欲火难耐,全神投入,这倒还可以想象,但
赵平予不饮不食了足有两三天,再是钢铁打造的人也没剩多少力气,竟然还能与
雪青仪如此欢畅的放怀云雨!

  爽到活像以前和妻子们都只是小试身手,现在才用上全力,在外头旁听着他
们愈干愈是激烈、愈干愈是快活,乐得活像是好几年没上床过的蓝洁芸,心中又
担心又害怕又难过,那百味杂陈也就不必说了。

  怪不得现在的她眼见赵平予破茧而出,心虽是松了下来,那强烈到难以想象
的闺怨,却一口气涌了上来,使得蓝洁芸芳心怒火狂升,看到赵平予没事时的放
心根本制之不住。赵平予一边想着,一边忐忑不安地站在蓝洁芸身前,活像个犯
了错要被严师重罚的孩童,头都不敢抬一下。

  「对……对不起……平予以后……以后绝对不敢了……」吞吞吐吐的几句话
还没说完,蓝洁芸的声音已陡地高了起来,「以后?还有以后?光这次……这次
就够让大家担心的了!你以为只有你在为柳前辈担心吗?我们都一样啊!我们都
希望能和她一同面对敌人,而不是躲在这安全的地方舒舒服服的享受!我们每个
人都一样,不是只有你一个!

  「可是你……你却一个人躲在里面,让大家除了帮柳前辈担心以外,还要怕
你会不会因为一时想不开而做傻事!可是你有担心过我们吗?没有!你只是一个
人躲着伤心,以为我们都可以很冷静的任你闹脾气!以为就算你躲着难受,别人
也可以帮你把一切做好,只要你心情恢复了出来了,一切就都好了,什么事都没
有了是不是?」

  听蓝洁芸声音愈提愈高,赵平予只吓得浑身发颤,说句实在话,从两人认识
以为,蓝洁芸一直都是沉着平静,似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着急的样子,最多
是在床上婉转承欢时神态不太一样,他可是从来没见过蓝洁芸如此失态的怒吼,
那样子令赵平予一时间什么都没法去想,只能站着任蓝洁芸去发泄。

  而项明玉呢?从方才开始她就躲在一旁看着好戏,完全没一丝参与的意思。

  给蓝洁芸这样骂了不知有多久,赵平予只觉整个人都僵了,蓝洁芸每句话入
耳,都震的他想要跳起来,偏生双脚却似给钉死在地上似的,动都没有办法动,
偏偏项明玉也不解劝几句,山洞中活像是只有他和蓝洁芸两人在而已,除了蓝洁
芸的声音之外,再没有其它的动静可言了。

  好像被她活活骂了一生一世,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蓝洁芸的声音终于稍有
歇下之势,赵平予才敢开口,发出的声音活像被抽干了水份一般,一点儿劲都没
有,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将蓝洁芸已慢慢消下去的火气
给撩起来:

  「对不起……洁芸……都是……都是平予的错,是平予一点经验也没有,遇
到事情只知道……只知道一个人躲起来,完全忘了有你们在……都是平予不好,
求求你……别气了,饶了平予这次好不好?以后平予一定乖乖的……再也不敢闹
了……」

  「你……你以为这样说,洁芸就原谅你了吗?」

  原本蓝洁芸就是沉稳的性子,只是这一回可能牺牲的柳凝霜在她芳心中的份
量实在太重,而另一个令她魂牵梦系的赵平予,又是如此消沉,活像被抽了魂一
般,偏偏还得定下心来,慰抚项家姐妹可能的惊慌,这几日蓝洁芸的压力当真大
的无以复加,若非如此,要让她如此失态到旁若无人的大发脾气,惊的周围人全
没有插言的空隙,怕还真是难之又难哩!

  方才那一轮怒骂,似乎已将她胸中的火气放出大半,发泄之后蓝洁芸恢复了
理智,声音总算稍稍恢复了往日平静,「平予这次实在……实在太过火了,非好
好罚你不可……」

  「是,是,平予知错,平予认罚,无论洁芸小姐要怎么罚平予都行……」听
蓝洁芸的话中总算有了松动之意,赵平予七上八下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他赶忙开
口认罚,生怕只要稍稍慢个半点,那迟延又会惹的蓝洁芸大发雷霆,到时候要等
到她歇下口来,可就更难了。

  「这次完全……完全都是平予的错,是平予不好,洁芸小姐千万别再气了,
好好的罚平予出气吧!平予会乖乖认罚……」

  「既然如此,就罚你好好坐在这儿,」怒火泄尽之后,蓝洁芸的声音竟隐隐
透出了一丝笑意,「今儿个到晚上除了饮食休息之外,什么事都不准你做,什么
话都不准你多说,知道了吗?」

  「啊?」被蓝洁芸前后话中巨大的反差给弄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赵平予
愕然抬头,张口结舌地望向蓝洁芸,呆里呆气的,惹的蓝洁芸婉琪一笑,方才的
怒火竟似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蓝洁芸嘴角笑意婉琪,全没半分怒意,而不知什么时候,项明玉已将一
道道的饮食送到了桌边,连碗筷都准备好了,也不知她们从那儿取来的水,摆在
赵平予面前的饮食竟是新鲜烫热,全不像是当日他推车送入时那样可耐久存的冷
食,若非那些都是他亲手搬运,纵在众女妙手之下,仍看得出是那时自己运进来
的食材,赵平予差点以为她们是从外头买进来的新鲜食物呢!

  呆呆地转着头,来回望着笑意婉琪的蓝洁芸和苦忍着笑的项明玉,自己面上
的神情必是相当引人发笑,弄得二女忍俊不禁。回复正常的脑袋急转,赵平予总
算弄清楚了。

  原来方才是蓝洁芸和项明玉早有准备的好戏,趁着蓝洁芸对着赵平予大发雷
霆的当儿,项明玉好将道道饮食布置好,偏生赵平予被蓝洁芸那前所未有的震怒
吓的魂都飞了,眼睛看着地下根本不敢多望,耳朵里全是蓝洁芸的怒声,便是真
有雷霆霹雳,怕他也是听而不闻,更何况是项明玉轻手静脚的动作呢?

  「你们……你们算计我……」虽说被算计了难免有点生气,但一来自己两三
日不饮不食,方才又和雪青仪一番翻云覆雨,肚子早饿的咕咕叫了,那响声别说
赵平予自己,恐怕连蓝项二女都听得清清楚楚;二来这次的事确是自己理亏,赵
平予也清楚二女是一番好意,就算想气也气不起来。

  更重要的是,方才蓝洁芸戏假情真,恐怕她真是积了这么多的火气,趁机好
好地对自己吼上一吼,这次本就是自己弄的太过份了,给她骂一骂赵平予反倒心
下轻松了些,便知中计也不愿发作。

  「是……那平予开动了……洁芸,你不吃吗?」

  见赵平予虽知中计,脸上神情仍是小心翼翼,显然方才自己那一怒收到了效
果,吓的自知理亏的赵平予就算上当也不敢发作,其中还混着一丝担心,看来方
才骂一骂是对了,他总算理会到自己这几日来究竟有多担心多难受,蓝洁芸微微
一笑,放下心来的她也感到肚饿了,「大伙儿都饿了,自然要好生吃一下,这几
日来洁芸担心死了,哎……总之,没事就好了,大家好好吃吧!」

  「可不是吗?」项明玉脸上一副如蒙大赦的表情,方才那一幕虽是自雪青仪
进赵平予那间石室后,由她和蓝洁芸仔细议定的,但她事先也没想到,平素温婉
柔和的蓝洁芸,一发起火来竟如此吓人,连躲在隔壁石室里看好戏的姐姐都给吓
了一跳,幸好蓝洁芸能发能收,崩天般的怒火发泄完后便恢复了以往的平和,否
则项家姐妹恐怕都要吓的躲起来了。

  她一边快手快脚地将桌上的碗盘排好,一边轻声说着,「这几天最累的就是
洁芸姐姐了,什么都靠她张罗,晚上还要安抚被恶梦吓醒了的玉儿,连吃饭的时
候都要担心你,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看的玉儿好心疼呢!」

  「真……真对不起……洁芸……是我不好……」赵平予还没说完,蓝洁芸已
含笑轻轻推了他一把,「别说了,快点吃吧!别忘了你答应过洁芸,今儿个要好
好休息的。现在什么事都不准你管,平予所能做的只有吃东西和休息,这些可是
玉儿努力帮你做的,快点吃……否则洁芸可又要生气了。」

  听蓝洁芸这么说,脸上一阵发烧的项明玉忙退了两步,「那个……这边由洁
芸姐姐陪予哥哥吃就好了……玉儿和姐姐在另一边吃饭,还有雪前辈和白女侠也
是。玉儿就先告退,不陪你们了。」

  知道项明玉这么说,一是为了害羞,她还真是个怕羞的小姑娘,虽是成亲已
久,但若给旁人调笑她对夫君的百般关怀,仍够让她羞红了小脸,二来也是因为
方才蓝洁芸那一发威,不只是赵平予心魂皆落,连她在旁听了也为之胆丧。

  虽知那是因为蓝洁芸这些日子受的压力太大,这才找机会向赵平予发泄,蓝
洁芸对自己向来疼爱有加,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把气发在自己身上,但方才那一下
实在吓的她腿都软了,现在蓝洁芸虽已恢复了往日神情,但她实在不大敢留在她
身边。

  知道归知道,但方才被那一吓,现在赵平予的腿仍是打颤的,他虽知蓝洁芸
气一气就过去了,发泄过后现在的她绝不会像方才那般失态,但要他自己一人独
自面对她,说实话赵平予实在没这个胆子。他一把将溜开的项明玉抓了回来,硬
把她压的坐到了自己身边,「好玉妹妹,你留下来吧!前几天真是对不起,平予
知道你这些天也担了很多心,坐在这儿好好吃饭好不好?」

  见项明玉还要挣扎,蓝洁芸微微地一笑,她岂会不知两人之所以这样推推拉
  拉,静不下来的原因?伸手轻轻按住了在赵平予怀中挣动的项明玉,硬是让
她留下,蓝洁芸离开了位子,一缕香风过处,转眼间人已消失到旁边的石室里,
只留下一句温柔的声音,在石室中轻柔地飘荡着:

  「好玉妹妹,你陪着平予吃饭吧!正好洁芸有点事想和雪前辈商议一下,而
且……若让洁芸留在这儿,恐怕平予也是食不下咽,全不知个中滋味,岂不浪费
了玉妹妹你帮他调理好一顿大餐的用心?」

  见蓝洁芸竟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看得如此透澈,活像都写在脸上似的,赵平予
和项明玉对望一眼,两人竟不约而同地扮出了抖个不停的鬼模鬼样,看到彼此的
样子,两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一来几日不饮不食,赵平予的肚子实在是饿了,二来项明玉手艺着实高明,
几道菜弄的香气四溢,便是肚子还不太饿的人也要为之食指大动,更何况赵平予
已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光看着赵平予狼吞虎咽,风扫落叶般地将盘中物全送到了肚子里去,一副饿
死鬼投胎的模样,项明玉不由得满足感大增,她食量小,没扒得几口就饱了,只
在一旁满意地看着赵平予风卷残云般的吃相,间中还记得帮他夹几道菜进碗,省
了赵平予伸箸之劳,当真是一副贤慧温婉的娇妻模样。

  一顿大快朵颐下来,赵平予满足地摸着肚子,一手接过项明玉顺势送上来的
茶碗,一口下去只觉口中芳香四溢,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升到了头顶,就好像整个
人都被无比的幸福给充的满满实实,这些菜肴不只丰盛味美,还可感觉到项明玉
的爱意满载其中,「真的……真的很好吃,好玉妹妹你真厉害,平予原来还以为
自己的手艺不错的,和你一比简直是萤光比明月,天差地远了。」

  「哪里的话?」听丈夫这样称赞自己,项明玉高兴的整张脸都红透了,光看
赵平予方才的吃相和现在的神情,便知他并非随口说说的应酬话,自己的心意真
的全送到他心上去了,只她怕羞的嘴上还不敢就此承认,忸怩的神态甚是可爱,
「那是因为……因为予哥哥肚子实在饿了,不管吃什么都觉得好吃,玉儿的手艺
可差得远,还得好好磨练磨练呢!姐姐可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胡说……」一把将项明玉搂到了怀内,亲蜜地在她颊上印了一吻,声音温
温地钻进了她耳朵里头去,「那是雪儿逗你呢!回头我就跟雪儿说,玉儿的手艺
是最棒的了,无论什么人都比不上,平予吃的高兴死了……」他伸手在胀起的肚
子上头揉了几下,眉头一皱,故做痛楚状在项明玉耳边说着,「哎哟!玉儿的东
西弄的太好吃,平予一下吃的太猛……肚子都涨的有点疼了呢!」

  「没……没吃坏肚子吧?」见赵平予的痛楚样子太过逼真,项明玉可真吓了
好大一跳,一边伸手帮他揉着肚子,项明玉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笨,竟忘了赵平
予几天没有粒米入口,重进饮食应当循序渐进,让肚子慢慢适应,给他一口气吃
太多东西,饱是饱了,空了许久的肚子这样一下子灌进了一大堆东西,对身体可
大是不好,「会不会太撑,予哥哥?要不要喝点茶水缓和一下?」

  「没事的。」见项明玉如此紧张,故作姿态的赵平予反而不好反应了,他伸
舌在项明玉耳上轻轻舔了几下,逗的项明玉娇躯发颤,抬起头来才看到赵平予满
脸堆笑,一点疼痛的样儿都没有,这才知道中了奸人之计,羞的她猛地一挣,却
挣不开赵平予的怀抱,「抱歉,实在是玉妹妹太可爱了,光看到你在这里,平予
肚子里的疼就都飞掉了,还真要多谢你呢,我的好玉妹妹。」

  本来项明玉体内的残毒虽不若乃姐深刻,但与赵平予结缡之后,两人床笫之
间极尽男女之欢,那残留的媚毒虽不伤身,却已化入了项明玉体内,使得她特别
受不住他的挑逗,尤其方才旁听了赵平予与雪青仪那全心投入的云雨情浓,项明
玉其实已颇为动兴,给赵平予这一搂一吻,登时整个人都软了,这些日子以来心
中的紧张和担忧,一时间竟都化个七零八落,全没有身体深处那慢慢蕴积的火热
来的强烈,不知不觉间她已伸手抱住了他,只待赵平予尽情施展挑逗手段。

  正当两人缠绵之时,突地一声咳嗽声响起,惊的项明玉忙不迭地从赵平予怀
抱中窜出来,手忙脚乱地整着被拨乱了的衣裳,连坐在椅上的赵平予也吓瘫了,
只见蓝洁芸立在一旁,纤手插腰,摆出了个母老虎样儿,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
脸上没有多少怒气存在,「好平予啊,不是跟你说了,你今儿个只能吃饭休息,
其它的什么都不能做吗?怎么,洁芸才一离开你就忍不住了?」

  「这……这个……」

  正在意动之时,却给蓝洁芸打断了,赵平予虽有些不喜,但方才蓝洁芸一怒
的余威犹在,遇上了她他可是从心底就矮了半截,连声音都变的小心翼翼的,声
音都不敢大一下,「平予只是想……想好好安慰一下玉妹妹……毕竟她弄的东西
实在是太好吃了,这些日子以来又苦了她一直担心……平予知道洁芸小姐你也是
一样担心的,只是……只是想先安慰她一下而已嘛……」

  「那可不成!」笑着将害羞的项明玉拉了过来,蓝洁芸笑意盈盈,吐了吐舌
头,扮了个鬼脸,一副顽皮样儿,「洁芸当然知道平予想好好『安慰』我们,不
过这样让你舒服,可就不叫处罚了。今天平予你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茶来伸手、
饭来张口的好好休息,一切都等到体力恢复之后再说,想要安慰我们嘛?恐怕还
得等个好几天,等到洁芸没那么气了之后再说,知道吗?」

  「可是……」

  「还敢『可是』啊?」

  蓝洁芸笑着俯过身去,伸手在赵平予脸上轻拍了两下,「东西都不好好吃,
害得我们都为你担心受怕,生怕你饿坏了,会伤了身子,结果你人都没出来,在
房间里头就……就和雪前辈……弄的那么大声,让我们想不听都不行。就算雪儿
玉儿没关系,洁芸可妒忌着呢!至少得罚平予清心寡欲个几天,你才会知道我们
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好平予你留在这儿,除了休息外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准
做,顺道在心里好好反省,万事都等休息够了再说,知道吗?」

  「是……」

  见赵平予俯首贴耳,眼睛只盯着地上,一副话都不敢说,动也不敢动的可怜
模样,蓝洁芸伸手轻勾住他颈子,在他耳边喁喁细语,「好平予多点儿耐性,先
好好休息吧!你这几天什么都没吃,刚刚又弄雪前辈弄的那么落力,体力消耗太
过,总不好休息都不休息就这样旦旦而伐,身子会受不了的……

  「洁芸向你保证,很快平予就可以开戒了,雪儿和玉儿都爱你爱的发狂,就
算心底再多怨气,也抵受不了你的怜爱,现在又加了个雪前辈,到时候就算你受
不了,还是得全力以赴,就算想举手投降我们也不许你,所以现在平予你就好好
休息,等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那……洁芸小姐忍得住吗?」

  见蓝洁芸神情如此亲蜜,心中七上八下的赵平予总算松了一口气,看她这个
样子,心中的怨气总算是消了,他差点忍不住要伸手去将她抱住,稍稍使点儿手
段,看看蓝洁芸的定力会不会比项明玉好上一点?「平予可不信你说,难过的只
有她们而已呢?」

  「洁芸是忍不住……」见赵平予恢复了调笑的力气,蓝洁芸也放下了心,偶
尔生一次气是可以立威,让赵平予行事稍微有点分寸,但她可不想老在他心中扮
个母老虎的模样,「只是法由洁芸而立,洁芸也只好做忍最久的那一个……不过
好平予你也稍微有点分寸才行,若你搞的太过火,弄到洁芸忍耐不住,偏只能干
熬着……等到你来陪洁芸的时候,小心洁芸在床上一口把你给吞掉!」

  「平予求之不得呢!」

     ***    ***    ***    ***

  填饱了肚子,又好好地休息了一整晚,隔天当赵平予起床的时候,只觉全身
上下充满了精力,龙精虎猛的似可现在就出去找回场子,虽说理智明知道这多半
是自己的错觉,以他现下的武功,若再遇上郑平亚等人,多半仍是只有吃败仗的
份,但也不知怎么着,前些日子战败的失落感,竟似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都
没存在身上,就连想到了郑平亚,也觉有一拚之力,也不知是否是在床上征服了
雪青仪的后果,不过对赵平予来说,能恢复以往的自信,终究是一件好事儿。

  直到现在,他才有心思去观察这天山派隐之久矣,非得等到柳凝霜破身才能
一览其究竟的秘密宝地。这儿的格局倒真不像个藏宝无数的秘库,反而像是间隐
于山中的居家所在,他休息的地方乃是正厅所在,其余还有三四间石室,其中一
间正是他连着几天困在其中不吃不睡,只知在心中不住痛骂自己的所在。

  虽说不见天日,但石壁上头镶着一颗颗夜明珠,柔和的光芒较灯烛还要明亮
得多,与其说这儿是间宝库,还不如说是天山派祖师为后代所设下的一间秘密居
所。

  看赵平予前后走动,似是一清醒便想弄清楚现下的所在似的,从旁边石室中
探出头来的项明雪灿然一笑,娇柔地抚了抚鬓边秀发,缓缓走到了赵平予身边,
目中微带湿润之意,似是拚命强忍,才能克制住投入赵平予怀中的渴望,「好平
予,你可醒来了,让雪儿帮你弄些吃食吧!」

  「这个嘛……吃食倒是不用了……」赵平予微微一笑,伸手便将项明雪揽入
了怀中。

  见丈夫一大早就不老成,竟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含羞的项明雪微微一挣,
但赵平予的双手那么有力,她的挣扎又是那么软弱,怎抗得住他的力量?很快项
明雪已落入了赵平予的怀抱当中,脸儿一红的她登时将脸儿垂在赵平予肩上,撑
在他胸口的纤手完全使不出力气,竟是推拒不得。

  「……昨儿平予已被玉儿弄的山珍海味给填的饱饱的了,现在平予想『吃』

  的……只有你呢,我的好雪妹妹……」

  「那……那可不成……」嫁了人之后,一方面体内的余毒有了发泄的余地,
没像以往那般夜夜煎熬,弄的她想睡都没得好睡,但赵平予所带来的肉体上的饱
足,让项明雪对他也颇为渴求,对他的挑逗格外难以忍受。

  尤其这几天迭遭大变,项明雪表面上维持着以往清冷的形象,实际上心中却
也忍不住着慌,好不容易赵平予回复了正常,心一松下来,项明雪体内的渴求可
就在那儿跃跃欲试了,虽说现在才是一大清早,但石室之中了无日月,昼夜之别
毫不显着,只是为了习惯才依着平日昼夜之别起居,若赵平予一早起来,就真想
拿她试招,项明雪心下其实也是无任欢迎。

  只是项明雪也知道,赵平予之所以一起来就对她调戏,一来是他真的想要,
二来也因为他连着几日令她们担心受怕之后,第一个做的竟就是和雪青仪极尽男
女之欢!

  昨天蓝洁芸是找到机会狠狠地吼了他一顿,项明玉小姑娘家心性,赵平予饮
食之中着意安抚之后,芳心里的小小怨气也已飞到了九霄云外,但项明雪可还忍
着未发,赵平予这才想要以行云布雨的方式,让项明雪好好发泄一下,翻云覆雨
之中最无力自制,也正好给她个机会发泄,也真难得他如此着紧自己呢!

  「稍……哎……好平予……稍稍忍着吧……」给赵平予的魔手在身上上下其
手,弄的整个人都热了,项明雪勉力推拒,好不容易等她逃出赵平予的怀抱,脸
儿早红的犹似桃花,「好平予啊……这几天最担心你的就是洁芸姐姐了,若平予
你想要……也该是洁芸姐姐先来,雪儿可不敢抢这头筹呢!」

  见赵平予一听到蓝洁芸之名,竟按捺不住地直打冷颤,项明雪心中暗笑,她
事先当真没有想到,蓝洁芸平日温和的像是一点气火也没有,一生起气来竟是满
室皆惊,光看赵平予现下畏缩的样儿,便可见蓝洁芸这一「怒」确是威力十足,
一瞬便打的他欲火尽消。

  那模样虽是好笑,但两人已是夫妻了,看丈夫这般害怕,项明雪不由得也为
之难受,她俯身向前,在赵平予耳上轻轻了咬了两下,「平予放心,洁芸姐姐很
想你的,昨儿只是因为她太担心你,才会失态……若你用上平日弄的雪儿服服贴
贴的手段,雪儿保证洁芸姐姐便知你是头猛虎,也心甘情愿地让你吃下去。」

  「这个……还是先放在一旁,等有机会再说好了……」

  蓝洁芸发怒的真正原由,赵平予何尝不知?只是昨儿一怒的余威犹在,赵平
予心中难免有结,他虽知一次激情的云雨疯狂,让蓝洁芸在他肉棒下放浪一回,
是解开这心结的最好方法,但却无法克服自己的却步。

  「这几天雪儿你们都在里头清理,有没有什么成绩?那时……那时柳掌门说
这儿该有天山派的武功秘籍,平予很希望能练练……毕竟平予所学以天山武功最
精,若不在这上头有所精进,以后恐怕很难去赢……赢他……」

  本来以赵平予的想法,便是他不愿主动去找郑平亚报仇,但郑平亚既已采取
行动,更无主动示好之理,尔后两人不遇则已,一旦遇上必是一场大战,是以赵
平予现在所希望的,便是石室中有着天山派武功秘籍,最好就是他所学雪梅剑法
的进阶,毕竟自己内力原在郑平亚之上,只招式变化不如他,现在要他去修练别
的精巧武功,由于与他原先所练剑法路子不合,必是事倍功半,加上这次郑平亚
出其不意挑了天山,用天山派武功来对付郑平亚,才真能算是为柳凝霜报仇。

  看也看得出赵平予的用心所在,项明雪叹了口气,双手一摊,「这里头珠宝
财货倒是不少,足够一般人好吃好穿十辈子之用,但在武功上头却没有什么新的
东西,这几日雪儿和玉儿整理这里的藏书,发现大多都是创派祖师所留下,修练
本派内功和轻功身法所用的秘籍。

  雪梅剑法的剑谱虽然也有,但其中招式都嫌原始,磨练不够精纯,显然是剑
法初创时的纪录,里头的东西平予你都学过了,便是再加钻研,恐怕也没法有多
少进境。若不是里头的秘籍上头满布灰尘,全是原样儿,显然许久没人动,恐怕
连师父都没翻阅过,雪儿还真以为是这段日子里遭了贼呢!」

  「这……这样吗?」话中虽难免失望之意,但仔细一想,赵平予也不得不承
认,只有这样才符合常理。

  天山派远处关外,与中原武林来往不多,中土的动乱向来极少影响到此天外
福地,创派以来少经风雨,除了一些凶悍有余、武功不足的沙漠马贼外,什么外
患也没有,武功传承从不曾断过,不像一些中原门派时因高手意外身亡,而有武
功秘诀失传的情形。

  是故天山派的武功在世代传承之下,经历各代掌门的去芜存菁,只有一代比
一代更加磨练、更加精良,这石室中的秘籍既都属天山草创时期留下来的纪录,
其中精妙处自是不及自己所学已经世代交替过的武功了。

  只是这石室当中除了武功秘籍之外,还有的就是秘藏的财货了。赵平予本来
不是会为了金钱用心的人,是以一直没把心思放在这上头,但现在的他失去了天
山派的庇护,又不可能回玄元门向师父伸手,进门时运进来的粮食未必撑得了多
久。

  何况要到湘园山庄去找郑平亚算帐,路上要打尖要住店,也非得支出好大一
笔路费不可,到了荆湘之地,还得先探探湘园山庄的内部情况,在在都须用钱,
这问题非得面对,金钱虽非万能,没钱却是万万不能,自己不只一人,还得担下
妻子们的生活呢!赵平予虽不甚想将心思打到天山派的藏宝上头,眼下看来却是
没其它办法了。

  虽是心中不想,但若能够动用天山派的藏宝,想来生活之事都可解决,就是
不论其它,光石壁上头的夜明珠,便以赵平予这般不识货之人,也看得出是稀世
珍宝,光变卖一两颗,自己就不必再担心到湘园山庄的路费了。

  只是这问题解决后,另一个问题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现下的武功已比
不上郑平亚,他又有明师教导,武功进境一日千里,能教导自己的柳凝霜偏又不
在,距离愈拉愈远,雪青仪武功虽未必弱于尚光弘,但她所练的佛门武功,与自
己所修武学未必相合,这样大杂烩的练法广而难精,对上常人倒也罢了,要对付
郑平亚这等高手,只怕是力有未逮。

  知道沉默的赵平予正在考虑如何为师父报仇的问题,项明雪虽想帮忙,却是
有心无力,这几日她与妹子整理石室中的武功秘籍,心中思思念念只想找出个能
令自己或赵平予武功大进的宝贝,好为师父复仇,可这里头大部份都是她自幼在
天山所学,招式变化比她以往所练还粗糙得多,再练恐怕也练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师父在就好了,以「雪岭红梅」柳凝霜的悟性之高,对天山派武功体会
之深,便是这般粗糙原始的东西,在她眼中也必能自创新机,温故知新之中,不
只柳凝霜自己武功能更上一层楼,或许还能帮助赵平予脱胎换骨,远胜以往,自
己却是万万不能。

  「啊,对了!」突地双手一拍,差点没把沉思中的赵平予吓一跳,他抬头一
看,只见项明雪眉花眼笑,发光的眼儿愈过了自己,直指向自己前几天躲着不出
的那间石室,「平予你前几天留在里头的那间我们还没找,说不定里头有什么武
功秘籍之类的,会比我们这边的要精的多……」

  前几日失魂落魄,虽是人在其中,眼睛直盯在石壁,却是视而不见,全没注
意到里头有没有什么秘籍,给项明雪这一提醒,赵平予这才惊觉,若天山派还有
什么遗留下来的宝物秘籍,自己那间可是最后的希望了,这儿可是天山派的秘库
所在,所存的该都是重要东西,自己那间里头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宝贝,无论如
何也该先进去翻找一下,要失望也等找不着再说。他一把拉住项明雪的手,脚步
直向石室而去,「快……我们进去好好找一下,说不定可以给大家个惊喜呢!」

  才冲了几步,赵平予突地止步,连带着项明雪也被拉停了下来,她不解地回
头,只见赵平予立在当地,表情又似惊怕又似胆怯,脖子微微一缩,像是正发着
抖一般,「糟糕,我忘了……早上才看到,洁芸小姐连叫都没叫醒平予,就一个
人进去整理了。现在……现在说不定还在里头……」

  知道赵平予现在确有点怕见蓝洁芸,项明雪心中暗叹,自己这丈夫虽说对上
敌人胆量不小,便是惨败之后,仍不肯放过郑平亚,但对上自己的妻子时,那胆
量可真是不大,才一吓就把他弄成这个样子……不过昨儿的事之后,别说赵平予
了,就连向来冰冷自若,像是山崩海啸也难令她变色的项明雪自己,确实也有点
儿怕她,看来真只有等蓝洁芸出来之后,再进去翻找看看了。

  当项明雪正想扯赵平予去用早膳的当儿,蓝洁芸偏就这么巧地从石室中探出
了头来,脸上表情古古怪怪,对着项明雪和已退到她身后去的赵平予一招手:

  「平予,快点……进来一下好吗?」

     ***    ***    ***    ***

  趁着月光循着山路走着,赵平予微一抹汗,虽都已经是深秋天气了,可蜀境
仍是热的活像夏天一般,幸好他们是趁夜而入,山间的凉意至少消了些暑热,时
还有萤鸣风吹,若不是他与众女为了避人耳目,一路昼伏夜出到此,白天在山下
客栈歇息过后趁夜入山,手上又只有一张不甚明悉的地图,害他们走路时都得小
心翼翼地,生怕迷路就完了,这样夜间游山,倒也颇有趣味。

  只是事先任赵平予再怎么想破头,也想不到在那一间石室中,会看到那种东
西。

  当日他和项明雪进了石室后,只见蓝洁芸纤手微颤,伸手指向石壁上一副镶
贴其中的怪异图画,那图画上头没甚形象,只有一堆奇奇怪怪、弯弯曲曲的线,
任他俩横看竖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只是说也奇怪,不知为何,赵平予总觉得这图画中的线有点眼熟,像在什么
地方看过这种东西似的。

  「那……那是什么东西?」

  听赵平予发问,蓝洁芸仍发着颤,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绝难想象的事物般,纤
手从怀中取出了个小布包,「平予你……你可还记得,这东西是当日你亲手交给
你师父的……是你大师兄的遗物?」

  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其实从蓝洁芸取出那布包时,眼尖的赵平予已想起了当
日的情景,那确是杜平殷遗托给他,让他交还给玄真子的地图破片,只是当日他
只四得其二,手中的两块又不相衔接,是以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这边石壁上的图画呢?一来前几日他失魂落魄,就算看到了也没在意,二
来也不知是日久风化,还是特意安排,石壁上头的破片丝色尽褪,变成了白底黑
线,若非蓝洁芸这动作提点了他,任赵平予再仔细注意,怕也看不出是同一块地
图的破片。

  本来这布包该在元真子手上,偏生元真子在和玉真子结缡之后,变得十分洒
脱,似是只要有了她便有了全世界,一心只想和玉真子双宿双飞,过着和乐的日
子,对寻宝的心思远不如前,那日见到赵平予携美回归后,索性将这破片给了蓝
洁芸做见面礼。赵平予本来没当回事,毕竟元真子心态的转变,他也是心有戚戚
焉,那时的他有了蓝洁芸便心满意足,什么宝藏都不放在眼里了。

  但现在看到此物,赵平予的心却不由得跃动个不休,他虽不知这地图所指是
什么东西、什么地方,但绘图之人既然这么小心地将图分成了好几份,想必图中
所指之处该有异宝,若只是宝藏也就罢了,但若其中有武功秘籍,可以助他武功
一日千里,甚至可以胜过有尚光弘提点的郑平亚……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眼见原已再无希望的复仇,突地又现曙光,虽只是微微的一抹亮意,甚至看
不太清楚,但总归是有了希望,赵平予真喜的想要跳起来。

  简单地向项明雪和循声进来的项明玉说明了情形,赵平予眼见蓝洁芸小心翼
翼地将那幅残图从墙上取了下来,忙不迭地递上一张纸,让蓝洁芸将残图上头的
图像拓了下来。

  这倒也不是他多心到想制作副本,只是那图不知从何时制成,流传久远,留
存石壁上头的这幅残图虽仍保着基本的形状,但不只已是丝色尽褪,再看不出制
成时的色彩,边缘也已破碎处处,看来保存的远不如已在蓝洁芸手上那两幅好,
活像是光吹气都能把它吹破似的,若不如此小心地留下副本,只怕在他们留心研
究这幅藏宝图之前,那残图已碎成了片片,到时候所有的希望可就要飞了。

  「可……可是……」

  蓝洁芸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保存的两幅残图的拓片取出,在几上翻来覆去地比
对着,看要怎么拼才能契合,这三幅残图的周围均已破损,要让它们契合无间,
可真是个大工程呢!项明雪看着蓝洁芸那般专心致志的模样,虽是不愿打扰,却
不由得在心中忧虑,不由脱口而出,「可是这宝图不是……不是只有三幅吗?据
前辈(玄真子)所说,那幅图该有四幅呢……」

  「没错,是该有四幅……」吁出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到了接头,将三幅图
拼成了一幅,蓝洁芸这才抬起头来,「剩下来的那幅其实就藏在……藏在『青龙
刃』的刃柄里头,而且那上面并无图示,纯粹只是寻到宝库之后的启门之法,以
及内中机关的详图。那幅文字的秘密是洁芸回家省亲之时,家父才告知洁芸的,
若非洁芸一时心血来潮,将残图和文字比对,还看不出其中关系。」

  「那我们还等什么?」听到这个消息,项明玉不由得欢欣雀跃,她也和赵平
予想到了一样的事情,或许这可是为柳凝霜报仇惟一的希望呢!教她怎平静得下
来?「我们赶快去把这个宝藏起出来,其中说不定有什么武功秘籍,平予哥哥学
了之后,不就可以去教训教训那个郑平亚了?」

  「至少……要等到晚上吧!」伸手轻轻叩了叩项明玉的头,让她小吐香舌,
摆出可爱又顽皮的模样,惹的众人不禁发噱,蓝洁芸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外
头的状况我们完全不了解,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敌人在,湘园山庄的人,说不定还
在四处找寻我们的行踪呢?不小心点怎么行?」

  就为了要小心谨慎,是以一行人一路上昼伏夜出,行径刻意避开了人多的地
方,一路上有惊无险地进了蜀境的藏宝处,虽是完全没引起武林中人的注意,不
虞行踪为湘园山庄所侦知,但对天山派的情况,却也是一无所知,幸好蓝洁芸、
赵平予和雪青仪都属沉得住气的人,勉能压下项家姐妹的慌乱,好几次她们都宁
可冒着暴露行踪的危险,也要去打探天山派和柳凝霜的消息。

  只是「昼伏夜出」不过是四个字,却不像嘴上说的那般轻松,尤其进了山之
后,白天可以轻松走过的路,到了晚上都要小心一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跌上
一跤。

  加上这回已经是最后的一段路了,在山下投宿的时候,别说是项家姐妹,连
赵平予这向来掌得住的人,都显得有些紧张,既希望赶快起出宝藏,又怕好梦成
空,里面根本没有可以助他深造的武功秘籍,那心中的紧张和挣扎,可真是不足
为外人道啊!他不只是睡不着而已,连坐着的时候心都很难平静得下来。

  一行人在蓝洁芸的引路之下,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终于弯进了最后一段的山
道,从山路上转进山腹里头,眼见尽头那石门已然在望,众人总算舒了一口气,
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至少他们是没有走错路。

  这段山路也不知已走了多久,赵平予、雪青仪和蓝洁芸功力深厚,项明雪和
白欣玉一个矜持清冷,一个要强好胜,就算走的腿酸也不会主动开口说要休息,
倒是可怜项明玉了,什么苦头都没有吃过的她,虽称不上娇生惯养,也一直在姐
姐和师父的翼护之下,周围人对她无不呵护备至,要怕黑的她趁夜走这么长的山
路,确属难为,也真亏她一句埋怨的话也没出口。

  其实若看表面情况,白欣玉的状况似乎还比项明玉糟糕一些,她虽是久经风
霜,武功也确属高明,但内力一道却不甚深厚,雪青仪这绝代高手与曾为一门之
主的蓝洁芸她自然绝比不上,就连赵平予在内力这方面,也胜她许多。

  加上赵平予自从前次和绛仙师姐云雨之后,两人互相交换了采捕之道的不少
心得,这方面他也毫不藏私地授与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在床笫之间寓练功于欢乐
之间,让项家姐妹在内功方面都长进了不少。这样长途跋涉,看的全是底子,绝
无取巧之机,白欣玉在这方面既弱于她们,神情上自然显得相当疲惫了,只她向
来好强,却是一语不吭。

  看蓝洁芸跃跃欲试,一副颇想冲去开启石门的样儿,赵平予放下了手中用以
照明的夜明珠,伸手轻轻拍了拍前头项明雪和项明玉的背,着她们坐下,这才向
蓝洁芸开口,「走了这么长的路,大家都累了,平予也走的脚都软了,实在再撑
不下去,不如我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反正……反正那宝库也不会长脚跑掉,
我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吃些干粮,再开门进去,岂不甚好?」

  「这……也好。」也不知是在此弄出宝库的人特意安排,还是天然形成,一
旁的石壁上有个尺余见方的开口,本来在夜间还看不清楚,但蒙蒙之间洞中竟已
有光射了进来,在地上描出了一块明亮光影,显然他们竟已走了足足一夜,现在
外头都已经天明了。

  发觉到这点的蓝洁芸这才感觉到双腿疲累酸软,若非石门就在近处这事移开
了她的注意力,以蓝洁芸的体贴性子,她早该发言要大家休息了,「平予说的很
是,这宝库已在眼前,跑也跑不掉,何况大家走了一晚,也该好好休息了,我们
就先在这儿休息一会,等大家都恢复了精神,再开门看看我们的成果,如何?」

  见连雪青仪这般爱洁的人,都已毫不避讳地席地而坐,显然连她都已有些撑
持不住,蓝洁芸和赵平予交换了个微笑,幸好他点醒了自己,否则蓝洁芸差点就
要不顾一切地先开门再说,到时候门中就算有异宝,大家进去的第一件事恐怕也
是瘫在宝藏上累的一语不发了。一边放下了包袱,蓝洁芸也在石壁的开口旁边坐
了下来,转头向外了望,似想趁机好生观览此处的山景似的。

  突然间,真的是突然之间,赵平予只见蓝洁芸脖子一缩,像看到了什么可怕
东西似地伏了下来,整个人都缩了起来,蹲伏在地上簌簌而抖,那景象在这向来
端庄矜持、大方沉静到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美女身上,远教其它人的动作更
要引人注目。

  那状况来的太过突然,所有坐倒喘气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她,原本懒洋
洋的气氛一下子完全变了,速度之快犹如迅雷不及掩耳,不过是几下呼吸之前,
大家都还懒洋洋地休息,现下全都警觉起来,甚至变得有点紧张。

  「怎么了,洁芸小姐?」看她这个模样,赵平予也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连声
音都放低了下来,是什么东西让向来沉着冷静的她,也惊吓若此?照理说这儿虽
是山腹当中,离外头山谷中的地面也已有近十丈之遥,石壁口外根本不见任何东
西,若非那下头有什么恐怖异常之物,要让蓝洁芸这般惊惶失措,还真是不容易
呀!他伏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向蓝洁芸,「外头有东西吗?」

  「是……是你师父……阴……阴京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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